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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就上:将军请自重-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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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炀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直到听见轻微响动,才渐渐醒过来。
“温婉蓉,你在干吗?”他有气没力地问。
温婉蓉一看他醒了。忙放下手里的事,走过来,柔声问:“你感觉好点没?”
说着,又摸摸他的额头,确定已经退烧。
她叹气:“军医来看过,说你不该下地走太远,对伤口不利。”
覃炀嗯一声,侧了侧头,重新闭上眼。
温婉蓉知道他没睡,接着说:“我听你的话,正在收拾行装,估计两三天就能收拾好,你随时走,随时上路。”
“什么随时走,随时上路?说得老子好像马上要去死一样。”覃炀皱皱眉,似有气没消。
温婉蓉哭笑不得,赶紧哄:“好好,不是随时上路,你说什么时候出发回燕都,就什么时候。”
覃炀脸色微霁,继续闭目养神。
不知是受伤的人容易脆弱,还是温婉蓉看许表弟的眼神刺激到二世祖。
隔好一会,覃炀突然开口问:“温婉蓉,是不是儿子没了,你特别恨我,因为怕,才装出和好的样子?”
温婉蓉从没听过二世祖说什么感性的话,愣一愣,看过来:“你怎么会这样想?”
覃炀沉默一会,闭上眼,说:“没什么。”
温婉蓉看他毫无血色的脸庞,不由心疼,坐在床边,隔着被子摸到手,轻言软语:“我没有讨厌你,跟你和好也是心甘情愿的,你别乱猜。”
“真的?”
“真的。”
温婉蓉合衣躺下,靠在枕边,怕他不信:“我要真不在乎,听祖母的,留在燕都等你伤好再回,何必跑到樟木城来找你,姑姑跟我说你重伤,我抱着你哭了好久,你肯定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覃炀还真不知道这事,立刻阴转晴,“我说怎么枕头上湿的,原来是你哭的。”
温婉蓉嘟起嘴,瞧他一眼:“那你还说我假装,假装能哭湿枕头吗?”
“不能,不能,”覃炀一副痞子样,眼角挂着得意的笑,找回面子,“多少女人想平北将军还想不来,老子认栽。让你得便宜。”
“你!”
什么叫蹬?子上脸,这就叫蹬?子上脸。
覃炀得了便宜卖乖:“好好,你没得便宜,老子得便宜行吧。”
谁得谁便宜,怎么听怎么怪。
温婉蓉被二世祖一通歪理邪说,搅得心情全无,刚才一肚子表白的话,就此放回去。
她想,他们俩上辈子肯定是冤家。
有句话说得好,不是冤家不聚头。
但想改变二世祖,可能吗?
温婉蓉想算了,不在一起时疯想,在一起又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人说话,说话,把覃炀瞌睡彻底说醒了。
他忽然觉得肚子饿,要温婉蓉去找点吃的。
过了好一会,屋外值守的丫鬟提来食盒,说是叫厨房特意为覃将军做的宵夜。
温婉蓉没叫他下地,把小几拿到床上,又把一盘盘的精致菜肴端上来,陪着一起吃点。
覃炀边吃边称赞:“菜虽清淡,但大姑姑府上的厨子手艺不错。”
温婉蓉也点头:“是不错,但我还是喜欢燕都的味道,这边的荤油总有股膻味。”
覃炀倒习惯了:“估计用的羊油,在疆戎,当地人也用羊油,不管什么菜都有股膻味。”
温婉蓉问:“你吃得惯吗?”
覃炀耸耸肩:“行军打仗。哪那么多讲究,有的吃就不错,要被困,连马肉都吃。”
“你吃过吗?”
“有几次,差点。”
温婉蓉想覃炀也不容易,不想说沉重话题,提起另外一个话题:“之前我就想问你,许表弟被宫里看中,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现在清行李,到时一起回燕都?”
覃炀吃自己的:“不然呢?”
温婉蓉怔了怔,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同路啊?天气这么热,万一半路伤口不好怎么办?随行军医又不是万能的。”
覃炀拿筷子点点她:“你还真把这当覃府啊?”
“可我怕你的伤……”
覃炀打断:“我跟你说,肯定一起走,大姑姑不会放心把许翊瑾交给宋执,等到燕都,还要住我们府上,不跟着回去,难道要祖母安排?这事归你管。”
温婉蓉是覃少夫人,内府的事责无旁贷。
“我知道了,”她给他夹菜,“这段时间你好好休养,争取回程的时候伤口尽量不要沁血水,你的伤口……”
说着,她蹙紧眉头,不忍心道:“我见过,好深,肉都翻出来了。”
覃炀听她担心自己。挺高兴,说句没事。
“等有事就晚了。”温婉蓉摸他手指的厚茧,小声叮嘱,“以后别乱来,我现在想想,都后怕。”
覃炀明知故问:“怕什么?”
“你说怕什么。”温婉蓉避讳死字,“你不知道,你出发的第二天,我有多想你,抱着你的被子一晚上睡不着。”
二世祖乐不可支,翻旧帐:“那给老子写信,还写勿念?”
温婉蓉坦诚:“还不是怕你跟我怄气,不理也不看,才写了两个字。”
覃炀笑起来:“傻冒,我肯定会看啊。”
温婉蓉看着俊朗的容貌,忽然想起阔别已久的怀抱,自覃炀受伤之后,她再也没钻进温暖的怀里。
“你别动,就让我靠一会,好不好。”她想不能靠在胸膛,靠在肩膀上总可以吧。
覃炀低头吻了吻光洁的额头,翻起心底柔软,拍拍她的背:“等回燕都,我养好伤,天天晚上抱你睡。”
“好。”温婉蓉犹豫片刻,抬起头,主动吻上去。
回燕都的日子,定在下个月的初六。
边外的敌军围剿得差不多。剩下的事交由武德侯一人打理问题不大。
覃炀留了一半精锐人马在樟木城,剩下一半先随他们回朝。
大姑姑将一行人送到城外,才依依惜别。
覃炀因为伤只能坐马车,温婉蓉随行伺候,宋执和许翊瑾骑马。
许翊瑾其实一直有心事,在樟木城怕引来父母担心没敢说,等上了路,趁一行四人在马车里吃饭,迟疑片刻开了口。
他说,回来之前,杜大将军的夫人光湘郡主在比试完当天,特意找过他,问看清在场的几位小公主没?
许翊瑾不是木头脑袋,猜到大概意图。就装傻说句没看清。
光湘郡主也不恼,说没看清不要紧,下次有机会再看看。
宋执和覃炀对看一眼,挑挑眉:“光湘郡主就跟你说这?没下文了?”
许翊瑾面露难色:“宋哥,你别拿我玩笑,没下文,我怎会跟着你们去燕都。”
宋执:“光湘郡主要你回燕都?她不过一介诰命夫人,你怕她作甚。”
许翊瑾大叹口气:“怎会是她要求,是皇后娘娘的懿旨。”
杜皇后?懿旨?
另外三人愣了愣,覃炀一猜准没好事:“莫不是哪个公主看上你了吧?”
“不,不会吧,表哥,你别吓我。”许翊瑾到底年纪小,在男女之事上尚未开化,一听要和公主定亲,脸色都变了。
“这不好说。”宋执补刀,倒不是为了吓他,有些事早知道总比晚知道好。
“那,那怎么办?”许翊瑾一紧张,容易结巴。
温婉蓉看不过眼,安慰道:“你们别吓他,先说说怎么回事。”
许翊瑾向她言谢,平复下情绪,说:“也没说具体的,就单提了下静和公主的名号。”
“静和公主?”温婉蓉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覃炀转过头:“怎么?你认识?”
温婉蓉摇摇头,脑子却转得飞快,终于想起这个人,之前陪?淑妃在宫里闲聊。听她提起这位公主,口碑不大好,却深得皇后喜爱。
许翊瑾原本以为能在温婉蓉嘴里得知一二,见她不知道,满怀希望落空,神色一黯,自暴自弃道:“尽人事听天命吧。”
宋执安慰:“许表弟,事情没到最后一步,亦未可知,别垂头丧气,等到了燕都,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覃炀也是这个态度。
只是以他对温婉蓉的了解,大概碍于场面,有些话没说。
入夜。覃炀躺在榻上,闭目养神,温婉蓉在一旁伺候擦身子,换药。
伤口上结了一道浅浅的疤,不流血水,但周边的肉还外翻,可以想象当初有多疼。
“最近疼得厉害吗?”她上完药,一边绑绷带一边轻声问。
覃炀声音懒懒的:“还好。”
顿了顿,他问她:“你是不是知道那个静和公主什么,当着许翊瑾不好说。”
温婉蓉没隐瞒:“我之前听?淑妃说,静和公主的生母是杜皇后的陪嫁丫鬟,还在亲王府便抬了侧室,后来难产而死,静和公主就过继到杜皇后名下。但有没有这回事,没人清楚,据说静和公主从小和长公主一起抚养,娇宠惯了,脾性不大好。”
“脾性不大好?”覃炀重复最后一句话,冷笑一声,“好不好,还不是杜皇后一句话的事,要谁娶谁就得娶。”
温婉蓉不明:“可为何偏偏看中许表弟?因为覃家的缘故?”
覃炀叫她小点声:“不完全因为覃家,大姑父武德侯是几个姑父里边界兵权最多的一个,他手上实实在在十二万人马,随时听候调遣。”
温婉蓉有些难以置信:“所以你的意思是杜皇后她……”
覃炀生怕说出“谋反之心”大逆不道的话,赶紧打断:“你心里知道就好,是不是那回事。没有确凿证据不能乱说,有证据,也不能乱说。”
温婉蓉会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我懂,我懂,这次绝不会跟任何人乱说话,你相信我。”
覃炀提醒:“我没有不相信你,但哪怕对我,有些话都不能说,祸从口出,懂不懂?”
温婉蓉继续点头。
她觉得覃炀有时心里什么都明白,可脾气上来时,似乎什么都不管不顾,什么都不明白了。
话题就此打住,覃炀也没什么特别想跟她说的,盖好薄被,说声睡觉,便闭上眼。
温婉蓉吹了灯,躺在另一张榻上,睁着眼睛,睡不着。
隔了一会,她小声叫覃炀的名字。
覃炀嗯了声,带着倦意。
温婉蓉总觉得这次回燕都,又是一堆事等着他们。
最终长长叹息一声,忍不住担心:“我预感不好。”
覃炀要她别多想:“好不好,就那样,我每天都不想去枢密院,还不得去。”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温婉蓉爬起来,往榻边挪了挪,“我为什么总感觉,杜皇后要把整个朝野势力都拉向她那一边呢?”
覃炀不作正面回答:“这不是你该关心的。”
温婉蓉伸长胳膊,够到覃炀的手,紧紧拉住:“我还不是关心你,怕杜废材在枢密院给你穿小鞋。”
“快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别想东想西。”黑暗里,看不清覃炀的脸,听声音明显在笑。
“人家关心你,就知道笑。”温婉蓉小声嘀咕,自己的手却和覃炀的手握在一起,似乎谁也舍不得松开。
他们一行人还在路上,静和公主的宫里炸开锅。
一个身材微胖,脸圆眼小,十四五岁的姑娘,把看得见能砸的东西,悉数砸个遍!
宫里的宫娥都躲在门外,听到里面动静没了,才敢进来。
为首的宫娥,一边叫人赶紧打扫,一边小心翼翼安抚:“公主,您消消气,估摸皇后娘娘跟您玩笑,等过两日,您再去提一提,兴许就答应了。”
“答应?”静和公主眼底透出冷意,“你想死吗?母后何时玩笑过本公主,明明看中第二名,偏偏推举第三名,不就是那个武什么侯。”
宫娥马上提醒:“是武德侯。”
静和公主砸也砸完,闹也闹够,坐在贵妃榻上累得喘气:“对!就是武德侯的世子,一个小小侯爷世子,还想攀高枝,娶皇亲国戚?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宫娥不敢插嘴。
静和公主继续抱怨:“说来说去,不就是想近一步拉拢覃家吗?需要这么大费周章?还要牺牲本公主的幸福?真不知母后想什么。”
想什么?静和公主不都明白吗?
宫娥心里犯嘀咕,嘴上赔笑:“公主,您消消气,天气热,奴婢煮好的乌梅汤这会应该凉透了,您尝尝,解解暑气。”
静和公主就爱喝乌梅汤,叫人快点端上来,喝了一杯,似乎下定决心:“总之这个侯爷世子,本公主是看不上,改明儿见面,本公主当面拒绝,给他个下马威,让他断了念想!”
问题,这个改明儿,不是她以为的短时间,覃炀一行人从樟木城到燕都,一路走走歇歇,比平时多半个月才到目的地。
燕都已入仲夏,覃炀回府时,老太太带着丫头婆子亲自在垂花门迎接。
一看到覃炀瘦了黑了,外加身上一股子药味,不免动容。
温婉蓉赶紧上去劝,说外面热,赶紧进屋休息说话,又叫人扶覃炀回屋,找大夫,一刻不耽误。
紧随其后的还有许翊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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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是不是我软弱好欺
有许翊瑾在场,老太太不好向温婉蓉详问覃炀的身体状况,也不好当着外孙悲伤秋怀。
一行人直接回老太太那里,冬青赶紧叫人端来冰镇的西瓜和乌梅汤解暑。
老太太拉着许翊瑾的手,问樟木城的现状以及大姑姑的情况,又说许翊瑾长高了,黑了也结实了,谈笑间有几分武德侯年轻时神态。
冬青会说话,一边给上茶一边说老祖宗好福气,既有覃二爷这样屡立战功的将军孙子,又有许世子这样,年轻有为的边戎统领外孙,传出去何等光耀门楣。
老太太被她逗笑,又问温婉蓉,是不是跟她一段时间,把冬青教坏了,嘴上跟抹了蜜,专挑心坎话讲。
温婉蓉低头浅笑,说冬青伶俐,哪需要她教。
一时间屋里和乐融融。
许翊瑾不习惯和一屋子女眷坐一起长聊,没说一会,就问住哪,他好清理行装。
温婉蓉跟着一屋子人说话说忘了,赶紧起身,被冬青拦下。
她笑道:“夫人,奴婢去安排吧,您也长途跋涉刚回来,还是陪老祖宗说说话,她老人家这些时可天天念叨您和二爷。”
“这丫头!”老太太食指点点冬青,又对温婉蓉慈笑,“你让她去,左不过她天天闲在府里没事,过了这些清闲日子,也该她忙。”
温婉蓉应声说好。
等许翊瑾和冬青鱼贯出了屋,老太太打发走其他丫头婆子,渐渐收了笑,正色道:“大姑姑给我来信,说炀儿身体不适,到底怎么回事?”
温婉蓉心思大姑姑肯定没照实说,她也不敢讲太明,只说覃炀受了伤,大夫说要养一阵子。
“我明天去看看他。”老太太心知肚明,随手拿起的茶杯又放下,幽幽叹气,叫温婉蓉好生照顾。请大夫抓药别吝啬银子。
温婉蓉一一应下,保证道:“请祖母放心,阿蓉尽全力伺候。”
老太太微微颔首,话锋一转:“我听闻,许翊瑾上个月进宫,才回樟木城多久,怎么又折回来?他母亲只在信中提及要暂住几日,也没说个原因,我猜那小子没跟他娘老子说实话。”
温婉蓉心思什么都逃不过老太太的法眼,没敢隐瞒,把宫里明招武教,实给公主招亲的事情大致说了遍,末了替许翊瑾说话:“祖母,阿蓉猜许表弟心里没底,但招亲的事捕风捉影。他是大世子,要给两个弟弟为人表率,肯定不好跟姑姑姑父提及,好像他年经不懂事。”
老太太喝口乌梅汤,赞同她的说法:“阿瑾看着就比炀儿沉稳许多,确有长子风范。”
温婉蓉点头说是,心思不就因为覃炀不是老大,才没玩没了胡作非为。
其实她很想问,覃炀的哥哥是不是也跟许翊瑾一样,是个成熟稳重之人。
但犹豫再三,把话咽下去。
心想算了,别提及老人家的伤心事。
回过神,温婉蓉跟老太太说起许翊瑾的担忧:“祖母,其实许表弟心里多少有数,但并不想娶皇亲之女,而且光湘郡主跟他提及静和公主,阿蓉曾在齐淑妃那里耳闻过。”
老太太似乎知道静和公主名声不好,微微蹙眉,并不言语。
温婉蓉也不好再说什么。
回去时,在抄手游廊里正好碰见冬青,她上前问:“都安排好了吗?”
冬青点头,回应安排妥当,又问何时要厨房送饭,毕竟府上多个客人。
温婉蓉说就按府里平时时间送饭就行。
等回到屋,覃炀吃了药正睡觉,大概睡在自家床上,熟得不能再熟,温婉蓉进门,换衣服,也没吵醒。
温婉蓉想他难得好好休息。便出屋,坐到门廊下纳凉,看书。
再到吃饭时间,小厨房送来食盒,温婉蓉见覃炀还在睡,就自己简单吃了点,把覃炀爱吃的菜一口没动,叫小厨房热上,他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送来。
许翊瑾因为招亲的事,说心里不慌是假话,他吃过饭,本想找表哥聊聊,取取经,如何拒绝姑娘比较妥当。很不巧,他急,要找的那位还在呼呼大睡。
温婉蓉从房里退出来,跟他摇摇头,轻声道:“你急不急?不然我帮你找宋表哥,他和你覃表哥关系好,人心眼活,点子也多。”
许翊瑾现在处于急病乱投医的状态,不管覃炀还是宋执,先有人解燃眉之急最重要。
“有劳表嫂了。”他面上恭恭敬敬作揖行礼,心里恨不得马上飞到宋执面前。
许翊瑾到底年轻,尤其当着异性面,哪有覃炀和宋执练就的死皮赖脸,炉火纯青,眼底情绪一览无遗。
温婉蓉看出他急,未点破,叫个小厮来,带他去宋府找人。
这头许翊瑾刚刚出了院门,屋里的二世祖醒了,睡饱了,气也足,嚷着要喝水。
“来了,来了。”温婉蓉赶紧进去,倒杯凉茶,送到床上。
覃炀一口气把水喝干,又说热,要温婉蓉打扇子:“刚刚跟谁讲话?”
温婉蓉拿把团扇,边扇风边回答:“许表弟,他找你有事,我看你睡得熟,就要他去找宋执了。”
“你叫他找宋执?”覃炀扬扬眉,正话反说,“温婉蓉,你胆子粗啊,真不怕被祖母和大姑姑骂。”
温婉蓉一愣:“我看许表弟着急,才要他去找宋执,难不成好心办坏事?”
覃炀给她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心想,宋执那花货能出什么馊点子,估计这个点正把许翊瑾带往粉巷的路上。
温婉蓉自然不知道覃炀心里的小九九,起身说:“那我现在去找人把许表弟叫回来,行不行?”
覃炀拉住她:“算了,现在街上正热闹,你也不知道宋执把他带哪里玩,放心,落锁前肯定会回。”
要是玩到落锁前才回,温婉蓉心里有点数。
除了花天酒地,找乐子还能做什么。
她叫他保密:“那你知道就行,别传到祖母那,不然我真要被训。”
“老子替你保密没问题。”覃炀眼底透出坏笑,趁人之危,“封口费。”
温婉蓉没听明白:“什么封口费?”
覃炀的视线先停在温婉蓉的脸上,再停在胸,再往下是腰,再往下盯着大腿,舔舔嘴唇:“要老子替你保密,总得付出代价。”
即便没动手,温婉蓉被盯得不舒服,感觉覃炀脑子里都已经出现不堪画面。
“再这样,我走了。”她眉头微蹙。不悦道。
覃炀乐得不行,拉住她的胳膊,倒打一耙:“你不是答应老子不看许翊瑾吗?趁老子睡着,两人在外面说话,谁允许的?老子多看你两眼,不能看?”
“你,你,你!”温婉蓉要不是看他有伤在身,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
覃炀学她口气,继续拿她开心:“我,我,我,怎么了?谁把老子枕头哭湿,完全想不起来。”
“覃炀!我再也不管你了!”温婉蓉哼一声。起身要走,被扯住裙子。
“你松手!”她掰他手掰不开,打也没用,脸都急红了。
覃炀厚脸皮:“你走啊,我又没有绑你腿,大不了把裙子脱下来。”
温婉蓉按住腰带,要他放手:“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覃炀嘿嘿笑:“就不要脸。”
温婉蓉气结,干脆坐到床边,背对覃炀,不动也不说话。
覃炀以为她闹小脾气,没管,就拉着她的裙子,好玩似的,没事扯两下,温婉蓉也不管,随便他扯。
“真生气了?”见对方没反应,他嬉皮笑脸凑近。
温婉蓉不理,就低着头,看着手里帕子,发呆,不知想什么。
“哎哎,你现在越来越娇气,以前不这样。”覃炀本想着闹着的事,没当真,手欠,又去揪腰带上的活扣,一下子解开,没想到腰带连着裙子,一起从身上滑落,露出粉色的亵裤。
“你干什么呀!”温婉蓉火冒三丈,觉得自从两人和好后,覃炀越来越过分,变着花样戏弄人。
覃炀也愣了,他没见过这样的裙式,再看温婉蓉不知是气还是羞,耳根子通红的滑稽样,突然发出恶作剧般哈哈大笑。
“我真的再不管你了!”温婉蓉别笑得红了眼,越想越气,胡乱扣好裙子,起身就走。
慌乱间,她一脚踩到前面裙边,啊呀一声,整个人向前扑倒,覃炀有伤,反应慢半拍,要拉没拉住,就听砰一声,温婉蓉整个人重重撞到床边的椅子上,椅子被砸翻,人又弹到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覃炀知道这下摔得不轻,赶紧下床,发现温婉蓉口?流血,赶紧叫人进来把她扶到床上,上药。
温婉蓉缓过劲,把人打发走,费劲从爬起来,坐在床边,捏起?子,仰着头。免得?血又流下来。
“我刚才不是有意的。”覃炀看她嘴唇磕破,肿起来,心疼道,“我有伤,出手慢了,换平时肯定拉住你了。”
温婉蓉保持姿势不动,斜他一眼。
覃炀以为她要发脾气,或者哭出来,都没有。
温婉蓉收回目光,语气淡淡的:“没事,没事,你养伤要紧,反正我习惯了,你不用道歉。”
覃炀觉得事情闹大了,语气软下来:“不是的,温婉蓉,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
温婉蓉嗯一声,语气平静:“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没怪你,你觉得开心就好。”
覃炀辩解:“我没拿你开心。”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温婉蓉不想就这个事情没完没了的说下去。
真故意假故意又有什么关系,刚才笑是真的吧,有事没事扯她的裙子也是真的吧。
不是拿她开心是什么呢?
转念,她觉得自己也是,得点好脸色,就不知道东南西北。
覃炀之前欺负她还欺负少了,他是什么人,她还不了解。
真以为他对她多几分笑,就可以肆无忌惮的顶嘴,吵嘴。乐极生悲的打闹,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快活吗?
温婉蓉揉揉摔肿的嘴唇,回到低眉顺眼的样子,没有表现出一丝不高兴或不满,对覃炀说:“今天祖母问我,你的伤情,我猜大姑姑不会照实讲,我也不敢多说什么,祖母明天会来看你,我提前告诉你一声。”
“好,我知道了。”覃炀知道她心里有气,拉住她,解释,“温婉蓉,刚才真是玩笑,没拿你开心的意思,你摔倒,我忍着疼赶紧下床,现在别说抱你,稍微用劲都不行。”
温婉蓉抽回手,点点头:“我知道,你刚才下床,肯定是没办法才叫下人来扶我,我没怪你的意思,你好好养伤,我去趟小厨房,看宵夜做好没,估计许表弟回来要吃。”
顿了顿,她又问他:“你还没吃,饿不饿。你喜欢吃的菜,我一口没动,都热着,你觉得热过了不好吃,我叫厨子现做,你想吃什么?”
“我没什么特别想吃的。”覃炀要她别出去,“厨房里热,你跑进跑出一身汗,不累啊。”
温婉蓉笑笑:“不累,反正我嫁给你,就是伺候你的,你伤重,我就更应该尽心尽力。”
她说着,起身一跛一跛往外走。
覃炀叫她,她也没理。
温婉蓉刚才一跤不轻,上面撞破嘴唇,下面崴伤脚脖子。
一路跛到小厨房,又跛回来,告诉覃炀,食盒马上送过来,要是饿,先吃点心,垫吧垫吧。
“我不吃点心。”覃炀心里不是滋味,要她别来回走,过来上药。
温婉蓉看他准备起床拿药,说句我自己来,就把药瓶子拿到手里,坐在椅子上,弯腰给微微肿起的脚踝抹药,边抹边说:“覃炀。我跟你商量个事,好不好?”
覃炀抓住弥补的机会:“好,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温婉蓉把药瓶塞好,放在桌上,认真地看着他,缓缓道:“你知道,我现在孑然一身,除了覃府,再没有牵挂的人,更没有硬实的娘家做靠山,算我小小的要求,你能不能别欺负我,当然我肯定会好好伺候你。”
说这段话时,她做好从今往后破罐破摔的生活。
她想。自己迟早会人老色衰,到时覃炀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宠她,亦未可知。
何况,他的宠,她有点接受不了。
见覃炀脸色变了变,温婉蓉好声好气说:“我没有逼你的意思,就是跟你打商量。”
“你这是商量?”覃炀就觉得她小题大做,话不好听,“至于吗?摔一跤,跟老子上纲上线,是老子推你的?你自己踩到裙子,怪老子?都跟你说了,我有伤,拉不住,你觉得老子欺负你?欺负你,把你养这么胖?!”
温婉蓉做完小月子,药食同源,好吃好喝供着,人丰润不少。
她低头看了眼新做的裙子,点点头:“我天天陪你吃宵夜,是长好了,你喜欢胖的还是瘦的,我照你的要求改就是。”
“改个屁!你今天来劲是吧?”覃炀火跟着上来,自从他吃过温婉蓉的软钉子,就知道她看起来是忍,其实是油盐不进对着干,再等有朝一日找到机会爆发。
温婉蓉依旧平静态度,低头说:“我答应过祖母,再不跟你吵架,你能不能不吼人。”
“不能!”覃炀就看她犟到什么时候。
温婉蓉翕了翕嘴。还想说什么,外面响起敲门声,说送食盒来了。
温婉蓉把食盒拿进来,也懒得再跟覃炀说话,把小几架在床上,又把菜端出来,碗筷摆好,退到床边,默默站好。
覃炀瞥了眼菜,转头看向她,脸色阴沉:“老子不吃,撤走。”
温婉蓉不动。
覃炀心想今天真杠上了,重复刚才的话:“温婉蓉,老子说不吃,撤走听不懂?”
温婉蓉依旧不动。也不说话。
覃炀真烦了,不管伤不伤,起身把人硬拽过来:“老子要你撤,你不撤,行,这些菜你吃,都吃干净,免得老子白得一个欺负你的名头。”
他边说边把碗筷摆到温婉蓉面前:“吃啊!”
温婉蓉一言不发,拿起筷子,开始一口一口吃前面一盘菜,嘴巴吃得??囊囊的,皱着眉咽下去,吃完眼前一盘,再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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