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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就上:将军请自重-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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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席话像定心丸,把温婉蓉六神无主的思绪从半空中拉回来。
  “阿蓉全听祖母安排。”她低低看着衣角上的褶皱,声音里的落寞、无助一览无遗。
  “兴许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老太太大抵大风大浪见多了,很快平复心中波澜,露出慈爱的笑,安慰道,“家里有祖母,炀儿那边无需你操心,不过路途遥远,你一个人着实不妥,最好先和炀儿汇合,他送你到雁口关,那边离樟木城不远,日夜兼程不到三日就能到达,你正好过去陪陪英哥儿,我也放心。”
  “可是祖母,”温婉蓉总觉得躲也不是个事,抬头翕了翕嘴角,“万一,我是说万一黑水河那边不顺,皇叔提前变卦,我又不在都城,那您……”
  怎么办三个字含嘴里,被老太太强行打断:“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自然有办法,还是你不相信炀儿?”
  “我没有不相信他。”温婉蓉被一记反问问得重新低下头,咬咬嘴唇,小声嗫喏,“阿蓉就是担心。”
  “傻孩子。”老太太笑起来,叫温婉蓉过去,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论起来覃家不如温家精细,炀儿更是,粗枝大叶,但他对你心意不假,不会眼见你陷危难中于不顾。”
  “阿蓉知道。”温婉蓉回答时,耳根子莫名发热。
  老太太眼底笑意更浓,捏捏她的手:“你知道就好。”
  说着,她叫冬青进来,当着温婉蓉的面安排明天的行程,冬青静静听完,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惊恐,神色平淡地领命下去。
  这一夜注定无眠。
  夜深人静时,温婉蓉抱着覃炀睡过的枕头,窝在两人同床的被子里,无边无际思念强烈渗入心底深处,清晰地想起那些快乐,烦恼,争吵以及甜蜜……
  她想见他,又不想见他,好像他们的见面是迫不得已——
  温婉蓉不喜这种感觉。
  她翻来覆去良久,数着街边传来的梆子声,一更天,二更天……再到第一次鸡鸣,第二次鸡鸣,第三次鸡鸣,窗外大亮。
  温婉蓉扎扎实实醒一宿,脸色很不好。
  红萼进来伺候洗漱时吓一跳,她关心询问怎么了,温婉蓉寥寥几句敷衍而过,然后想起什么,开口:“你告诉小厨房不必做我早饭,我晚些去老太太那边。”
  既然不得不走,这顿早饭她想陪在意的人一起吃。
  飒飒难得在早饭时见到好欺负的娘亲,各种撒娇耍横求抱,求喂,又黏糊又腻歪,粘着温婉蓉不撒手。
  温婉蓉原本做好走的打算,可抱着孩子软乎乎肉坨坨的小身子,满心舍不得,恨不得马上改主意。
  “飒飒过来,让乳母抱。”老太太不苟言笑及时阻止,叫乳母把孩子抱走。
  飒飒似乎有点怕老太太,没哭没闹,更没有表现出不情愿,乖乖朝乳母伸伸手,看得温婉蓉心里发疼。
  “平日里你们宠着闺女罢了,但不能不分适宜。”老太太重话轻说,“孩子总归要长大,要见世面,年纪尚小叫活泼可爱,等大了叫恃宠而骄。”
  “祖母教训得是。”温婉蓉低头吃着碗里的粥,心头一酸。
  但她不能哭,起码不能在孩子面前哭出来,吃完饭后她陪飒飒在门廊下消食,屋里冬青跟老太太不知在禀报什么,声音时轻时重的飘出来。
  冬青说:“老祖宗,正如您所料,我们两拨人今儿一早从城北门出去,没走多远,府邸马车就被人跟上了。”
  老太太问:“看清什么人了吗?”
  冬青回答:“都是平常装扮,有个眼尖的发现他们佩刀刀柄上有官印。”
  老太太没再言语,温婉蓉却感到背脊微微发寒,她猜自己没那么容易离都,没想到皇上这么早就布下防备。
  是不相信她这个皇女乖乖听话就范吗?
  温婉蓉摸着飒飒细软的头发,心中五味杂陈,她想攸关一生,太后为什么没站出来替她挡一挡?她不是她老人家最喜欢最懂事的婉宜公主吗?
  还是那些刮风下雨坚持不懈去仁寿宫定省问安,不过换来假象,让她以为自己抱紧是棵大树,到头才发现自己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
  “飒飒,”温婉蓉望着天井上空碧洗的天空,脑子一片茫然,只听见自己声音又轻又柔软,“娘亲不在时,你要听曾祖母的话,知道吗?”
  飒飒对手里绣球兴趣正浓,也不知道听没听清,点点头,重重嗯一声。
  大概全府最没有忧愁便是虎妞覃飒飒,温婉蓉低头看着瓷娃娃般的小脸有点哭笑不得,而后变成一抹苦笑。
  “夫人,老祖宗有话交代。”冬青冷不丁出现,打断思绪。
  温婉蓉把孩子交给她,起身抹平上衣褶皱,提着裙子进了屋。
  老太太倒没什么特别的话叮嘱,只问盘缠、干粮水以及叮嘱要带的东西都准备妥当没?
  温婉蓉点点头,说一切准备就绪。
  老太太嗯一声,拿起九凤杖起身,叫来冬青,问安排接应的马车和人都备好没?
  冬青点头应声。
  “那就别耽误,赶紧启程吧。”老太太看向温婉蓉,掷地有声。
  一行人鱼贯出了门,老太太站在门廊下,叫乳母抱孩子进屋,又拉着温婉蓉的手临行叮嘱,这头话音未落,倏尔院门口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一个婆子慌慌张张进来传话:“老太太,夫人,宫里来个嬷嬷,说想请您二位还有大姑娘去仁寿宫一叙。”
  温婉蓉一愣,来不及疑惑这场邀请太巧合,老太太声音忽然拔高:“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带夫人走!”
  “祖,祖母,我不能走。”温婉蓉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两个婆子架出去,又尖又急声音回荡在游廊里,“您和飒飒不能进宫!他们是拿你们做人质!”
  如果不是事出突然,温婉蓉这辈子都不知道覃府有条通往两条街以外的民宅暗道,民宅住着一对老夫妻,也是府邸家仆,正等候多时,伺候她更换衣装,再迅速把她送往前院一辆蓝棚普通马车内,紧随上车的还有一个丫鬟,心领神会道:“夫人放心,珊瑚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把您护送到二爷身边。”


第278章 设卡检查

  珊瑚边说边解下腰后携带的软鞭,藏匿在座位下面,命车夫出发。
  温婉蓉后知后觉发现,珊瑚今天的衣着咋一看和平日差不多,细看又不一样,和覃炀的练功服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处,她微微一怔,下意识问:“你,会武?”
  珊瑚点点头,不好意思抿嘴笑笑,轻声解释:“说出来夫人别笑话,奴婢以前是戏班子出身有点功底,班主说姑娘家待在戏园子不好,后来遇到冬青姐,那时府邸招会武的丫头,本以为老太太和二爷会嫌弃我,没想到二位主子什么也没说,再后来才知道冬青姐替我说了话,她是奴婢的贵人。”
  难怪冬青大小事都交给珊瑚办,原来还有这层关系,温婉蓉会意似点点头,问:“你一进府就跟着冬青?”
  珊瑚说是。
  温婉蓉淡淡嗯一声,没再说话,换平时她大概会和珊瑚多说几句,可现在她什么心情都没有,方才的恐慌和担忧随着马车渐行渐远愈发浓烈。
  “珊瑚……”温婉蓉开口瞬间,对方就明白她的意思。
  珊瑚先发制人,低声打断:“夫人,城外那边冬青姐都安排好了,老太太特意交代,确保您万无一失。若您现在打退堂鼓,奴婢陪您回去大不了挨顿板子,可日后再想出城,只怕插翅难逃。”
  道理都明白,可温婉蓉没法冷静和理智,她看着自己双手,想到就在刚刚还抱过孩子软绵的小身子,亲吻过热乎乎的小脸蛋,转眼老太太的慈笑和女儿的撒娇都被关进高高宫墙内,她的心不由猛紧。
  “我……”温婉蓉抬头想说什么,倏尔没来由一阵天旋地转掐断所有思绪。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倒下去的,就听见珊瑚着急唤了两声“夫人”,声音嗡嗡的像罩在一个罐子里,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珊瑚没想到突发状况,掀开车帘,急切对车夫说:“调头!先去医馆,叫大夫上来看看怎么回事!”
  车夫犹豫片刻,并未停车,反而加了一鞭子,促使马跑得更快。
  “你!”珊瑚咬碎一口银牙,若不是有任务在身,恨不得拿鞭子打人。
  “珊瑚姑娘,我们当务之急是出城,你叫夫人先忍忍。”车夫皱着眉,声音疾速,“出了城,走小路,等天暗找个村子歇脚,再找个赤脚大夫瞧病,你放心,我们抄近路比官道近一半路程,到下个城镇要不了两日。”
  好赖话全被对方说了,珊瑚噎凝片刻,大力甩下车帘,没好气道:“你最好不用两日能到下个城镇,否则夫人有个三长两短,到了二爷那边,饶不了你!”
  车夫无奈笑笑:“珊瑚姑娘,夫人真有三长两短,我更怕更急,二爷的性子府邸上下谁人不知,夫人是他心尖上的人,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拿夫人玩笑。”
  “别贫了,赶紧走!”珊瑚隔着车帘用鞭子捅了车夫两下,十分不悦白一眼。
  前后不过两刻钟,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下来,珊瑚给温婉蓉盖好薄被,把车帘掀开一个缝,心领神会问:“到了吗?”
  车夫没说话,递了个眼色,用马鞭指了指设了关卡的城门,六个守兵一边三个堵在出城路口,无论商贾贵人还是平头老百姓一律排队,等待检查。
  老百姓们窃窃私语,敢怒不敢言,商贾贵人怨声载道,有人坐在马车里,不管不顾说:“昨儿好好的,今儿怎么说查就查,连个告示也没有,我们赶着时辰吃酒呐!”
  有一个人发声,就有第二个人冷嘲热讽:“谁知道呢,太平日子过舒坦了呗。”
  第二个人话音刚落,马上有人跟着起哄:“哎哟,您好歹赶酒吃,这要赶着接生孩子,不把大的小的都耽误了吗!”
  周围立刻发出哄笑,似乎他们不是聊天,而是同仇敌忾损守兵,别提多开心。
  但损归损,守兵各个绷着脸,一声不响照例检查。
  珊瑚掀开车帘,很有默契和车夫对个眼,意思明了,车夫没调头,慢悠悠把车停在后面排队。
  随着离守兵越来越近,珊瑚时不时看一眼脸色稍缓,陷入均匀呼吸的温婉蓉,时不时从车帘缝里观察外面的情况,心里忽然没底,她身子往前凑了凑,小声问:“没问题吗?”
  车夫回答胸有成竹:“一会姑娘配合好就行。”
  珊瑚哎一声。
  等他们车到了守兵面前,车夫很配合主动掀开车帘,做个请的手势,操着一口沧州口音,老实巴交笑道:“官爷,妹妹病重,母亲在老家也病着,想临终前看一眼。”
  “这么巧,都病了?”守兵狐疑看了眼车内,一个人窝在被子里没动静,另一个瑟缩坐在旁边,斜眼看向人高马大的侍卫,卷曲的身子缩成一团,似乎很害怕的样子,看表情就知道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车夫顺着视线看过去,唉声叹气,语气透出几分苍凉:“贱内,让您见笑,去年回沧州过年,在家摔了一跤,磕到头,落下病根。”
  他边说边扯着袖子抹了抹眼角,守兵不为所动,指了指躺着的人:“叫醒她?”
  车夫似乎早有预料,哎哎两声,钻到车内,背对着外面给珊瑚使个眼色,倏尔吼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你靠这么近做什么!也想染一脸麻子!”
  他一吼,不但检查的人,连带设卡放哨以及周围排队的人全听见了,紧接着传来珊瑚哭爹喊娘的哀嚎。
  傻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明白人都听清了,守兵立刻用手捂着口鼻,嫌弃问:“她得的什么病?”
  车夫转身,哭丧着脸回答:“大夫说可能是天花,也可能是风疹,就是吃了几天药不见好。”
  “走!走!走!”如同见瘟神般避之不及,这辆普通蓝棚马车被驱逐远离繁华都城。
  离开城门口时,后面议论不绝入耳,有说可怜的也有说倒霉的,总之不管说什么,珊瑚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她抚了抚胸口。
  马车行驶了一会,速度渐渐快起来,车外的吵杂声渐行渐远,慢慢就听不到了。
  珊瑚这才大松口气,两腿有些发软,转过视线,不知何时温婉蓉已经睁开眼。
  “夫人,委屈您了。”珊瑚不知她听见多少,连忙道歉解释,“我们以为东城门没事,没想到突然增加守卫检查放行,不得已……”
  “我知道,排队的时候我就醒了,就是头晕不想睁眼。”温婉蓉动了动身子,挣扎爬起来,轻声打断,“珊瑚给我杯热茶。”
  珊瑚扶她起来,然后赶紧倒了茶递上前。
  温婉蓉一口热水喝下去,似乎五脏六腑舒展许多,她缓了缓神,伸手掀开车窗纱往外瞄一眼,问:“我们在哪?”
  珊瑚如实回答:“东城郊,先绕行一段路,再北上。夫人放心,我们的人已经在落脚的村子安排好住处,就是条件简陋,您能不能将就一晚?”
  最后一句话,像是请求。
  “没什么不能将就的。”温婉蓉把杯子递回去,重新躺下,轻笑一下,闭上眼。
  她想,条件再简陋也比疆戎的军帐强。
  珊瑚见她入睡,怕吵醒,索性出去和车夫坐一排,有一句没一句搭话。
  车内有些颠簸,温婉蓉睡了半晌没睡着,全当闭目养神。
  然而不知是她太过紧张还是真有什么问题,珊瑚和车夫说着说着,就没音了,又过一会,珊瑚进来,发出窸窸窣窣动静。
  “发生什么事?”温婉蓉睁开眼,就看见珊瑚手里握着软鞭,身子紧绷,一副厉兵秣马的态势,似乎随时准备冲出去。
  “怎么了?”温婉蓉直觉占领上风,从被子里爬起来,忍不住问。
  珊瑚视线盯着撩开的车窗纱,目不斜视道:“夫人,从方有一伙人才就一直跟着我们,不近不远,可疑得很。”
  温婉蓉蹙蹙眉,心有余力不足问:“我们出城被发现了?”
  珊瑚摇摇头:“应该没有。”
  “我们的人呢?”温婉蓉接着问,“你不是说城外已经安排好了吗?”
  “是安排好了,但老太太的意思最好不要打草惊蛇,尤其城郊这片闹出动静,很容易引来官兵。”珊瑚盯着外面一五一十道,“您放心,奴婢带着响箭,只要他们图谋不轨,我们的人会立刻出现清扫。”
  温婉蓉知道老太太心思缜密,既然已经做好安排,她担心再多也无用,思忖片刻道:“先看清是敌是友,别闹出什么误会。”
  说这话时,她心里有另一个声音,兴许这伙不近不远跟着的人是靖王派来的也说不定,否则怎么解释发现目标,跟了一路却迟迟不动手呢?
  思及此,温婉蓉没那么慌张,不过邪门的是,她今天特别爱犯困,强打着精神盯了外面一段时间,眼见对方没有任何动静,也不想盯了,脑袋一沾枕头,又着了。
  这一觉过去黑甜黑甜,等她醒来时还在马车内,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恍惚间就听见外面有牛叫,然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夫人,您醒了?我们到落脚的村子了,奴婢看您今天脸色不大好,要不请个江湖郎中来瞧瞧,免得耽误病情。”


第279章 你怎么来了

  温婉蓉不想为一点小病耽误行程,她思忖一夜未眠,再加上接踵而来的烦恼、担惊受怕,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随即拒绝珊瑚好意。
  “歇息一晚,明早早起赶路,等到了下个城镇再说。”她说着,岔开话题,“现在什么时辰,先进屋歇着吧。”
  自家夫人不愿意,珊瑚不好勉强,扶她下车。
  落脚的地方有热水,有吃食,温婉蓉很满意,乡野乡村不能要求和府邸一样,她早早睡下,隔天天边刚亮起鱼肚白,便叫珊瑚和车夫出发。
  一行人紧赶慢赶,原本计划天黑才到下个城镇,因为马不停蹄,下午未时刚过车不疾不徐驶入城楼大门,温婉蓉掀开车窗纱向外看了眼,天公并不作美,阴沉的天空,绵绵细雨下个不停,街道行人不多,三三两两撑着油纸伞快步离去,或钻茶肆或钻酒肆。
  赶路最怕碰见这种天气,温婉蓉蹙蹙眉,就听珊瑚说:“夫人,若明儿雨不停,路上湿滑,天暗时间早,不能行车太久,我们可能找个临时地方歇脚,怕是要委屈您一晚。”
  “无碍。”温婉蓉抬抬手,她现在满心满意都想着如何快点与覃炀汇合,至于路上吃住行,能填饱肚子,有个遮风挡雨的地儿足矣。
  主仆俩正说话,马车缓缓停下来。
  珊瑚先知先觉,对温婉蓉说句到了,不等车停稳,先行掀开帘子跳下去,隔了一小会,在外面轻唤:“夫人,到客栈了。”
  温婉蓉这才起身,钻出去,她一抬眼,站在客栈的前院,三层小高楼映入眼帘,规规矩矩的重檐歇山顶四角挂着崭新的红灯笼,成了阴云灰瓦中的一抹点缀。
  珊瑚撑伞在侧,低声道:“上房安排好了,夫人是在大堂用饭还是让店家端到房里?”
  “先备热水,我想洗个澡。”温婉蓉没什么胃口,就觉得身子乏,浑身都快被马车颠散架。
  珊瑚领命。
  温婉蓉在屏风后的热水澡桶里放松闭上眼,隔了好一会,她唤声珊瑚,珊瑚就候在屏风外,忙应声:“夫人有何吩咐?”
  “我们的人回去了吗?”温婉蓉似乎想到什么,开口问。
  “没有,”珊瑚照实回答,“冬青姐说了,夫人何时见到二爷,我们的人何时撤回。”
  “这样啊,”温婉蓉会意道,“你一会找个机灵的,备一匹快马先去找到二爷报一声,记住别声张,快去快回。”
  她虽未明说,但珊瑚明白,自家夫人是要二爷想办法等一等,拖延一两日,让他们赶上:“夫人放心,奴婢这就去办。”
  珊瑚是个行动派,说风是雨,立刻着手。
  房门一关一合,温婉蓉却趴在桶边长长舒口气,她本来还想差人回燕都打探府邸的情况,临了又把念头按了下去,就算知道有什么用,老太太和飒飒不进宫最好,可进了宫她又能如何?
  什么叫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她彻彻底底体会一次泥菩萨的为难。
  温婉蓉深吸一口气,又吐一口气,不等珊瑚回来自己爬出来擦身子穿衣服,然后叫伙计送饭到屋里,她不知自己赶路累了还是窝在马车里睡昏了头,一见到干净软乎的被子就不想动弹,恨不得马上钻进去,哪怕睡不着躺着也好。
  最后她吃完饭,又重新钻床上,随手拣了本八宝阁上的藏书,准备翻一翻,书没翻两页,歪着头又眯着了。
  这一觉连怎么睡过去的都想不起来,迷迷糊糊似梦非梦听见有人说话,很小声嘁嘁喳喳,好像从房门外传进来,温婉蓉烦躁翻个身,头缩进被子继续睡,可门外说话的人非但没有离开的意思,说起来没完没了,害她刚刚眯盹一会又被吵醒。
  “红萼。”温婉蓉唤一声后,倏尔清醒过来,自嘲地想,跟了覃炀三年,真是养尊处优惯了,平日午睡没人敢扰她睡眠,方才一瞬她还以为睡在府邸的厢房内,睡糊涂了吧。
  “珊瑚。”她清了清嗓子,重新唤人。
  珊瑚很快应声进来,似乎神情放松不少,笑盈盈伺候她起床:“夫人这一觉足足睡了两个时辰,奴婢正犹豫要不要叫醒您。”
  两个时辰?温婉蓉微微一愣,随即赧然一笑:“是吗?我以为闭眼又睁眼,没多大会。”
  “夫人,您最近是不是特别劳累啊?”珊瑚一边为她梳头,不由关心问。
  “有点。”温婉蓉也觉得这两天睡得有点多,她想过一种可能,自己怀过两次孩子,再算算日子,有些犹豫不定,自打齐佑被杀,覃家彻底被齐家视为眼中钉后,她没有一天不在后怕担心,大概这个原因月事从那个月开始就不正常,整整比上个月推后十天,当时她以为有了,来不及告诉覃炀这个好消息,夜里便觉得不对劲。
  所以她想这次是不是又跟上次一样,一场乌龙,索性不管,反正她来月事前也贪睡。
  珊瑚见她话不多,懵懵懂懂继而道:“夫人,奴婢以为您还是找个郎中瞧瞧得好,离雁门关的路还远,就算没什么事,图个安心。”
  温婉蓉见她满眼担忧,有些话又不好明说,只能拍拍她的手,笑道:“我的身子我清楚,不舒服肯定会找郎中,你们累一天,也该休息休息。”
  “夫人真的不用?”珊瑚不放心,追问一句。
  温婉蓉笑笑,摇摇头。
  珊瑚歪了下嘴角,悻悻说句好吧,识趣退出去。
  温婉蓉平日用惯红萼,那丫头没珊瑚心思通透,凡事问得少,虽然给人感觉不够伶俐,可有另一个好处,就是安静,现在忽然换来一个知冷知热的,她倒有点无所适从。
  不过珊瑚也不是聒噪说个不停,但凡为温婉蓉脸色微变,就知趣闭嘴离开。
  屋内又恢复宁静,温婉蓉看了眼桌上新买回的甜口点心,眼睛弯了弯,似乎在笑,心想珊瑚管得多点,但短短两天就知道她喜欢口味,红萼可没这本事。
  于是她又觉得珊瑚这丫鬟挺可爱,正思忖,门外又响起敲门声,她心思是不是珊瑚不甘心又来劝了,随口应声:“门没锁,进来吧。”就听见房门被人推开。
  温婉蓉想想,先发制人:“珊瑚,我们还是赶路要紧,等见到二爷再找郎中不迟。”
  “你病了?”进来的人声音一沉。
  温婉蓉听着极熟悉的嗓音,倏尔一怔,而后扔下手中的书跑到堂屋,怔忪道:“你,你怎么来了?”
  说话间,她控制不住扑到对方怀里,轻声道:“说好我去找你的啊。”


第280章 发愁

  “谁找谁不都一样吗?”覃炀边说话边用劲搂了搂怀里的人,顺便抬脚勾上门,低头亲一口,声音暗哑带着调笑,“怎么?几天不见,这么想我?”
  “你不想我?”温婉蓉抬头,嗔他一眼,推了推,别过头嘀咕,“进门就亲,嘴上的油都没擦干净。”
  “温婉蓉,你是典型农夫与蛇。”覃炀说着,松开手扯下她腰间的帕子胡乱擦擦,再还给她,大喇喇往里走,自来熟灌口热茶,“听说你来了,老子马不停蹄往回赶,你睡得跟猪一样,我不吃饭难道坐在屋里傻等。”
  “那你回去吧,免得再被蛇咬一口,跟傻子一样。”温婉蓉心想狗嘴吐不出象牙,好好的小别胜新婚从覃炀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
  覃炀脸皮比城墙厚,岂是温婉蓉一句话就能打发走,自己找台阶下:“反正来都来了,这里环境不错,菜饭也合口味,天色不早了,我不想赶夜路,不劫财被劫色也不好。”
  温婉蓉:“……”
  覃厚脸皮继续发扬不要脸的精神,又跑到床上坐了坐,很认真嗯一声:“虽比不上府上的软床,但凑合一晚不是不行。”
  说着,他起身开始解革带宽衣,吓得温婉蓉脸色变了变,她瞟一眼漏刻,又瞟一眼窗外亮着的天色,心思厚脸皮又不想好事吧,下意识退后两步,要出去寻个清净地方。
  覃炀看出她的心思,一步上前,薅住温婉蓉的后颈领子,拎小鸡一样把人拉回来,另一只手揽住腰不让走,坏笑:“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温婉蓉不信:“是吗,你扯我裙子做什么?”
  龌蹉心事被戳穿,索性大大方方讲出来,并冠上冠冕堂皇的理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为夫特来解娘子相思之苦。”要多下流有多下流。
  温婉蓉心里挂着“可能有孕”,下意识推了推没推开,收了笑,正经拒绝:“你体力好赶路不累我还累,你要没什么事,我叫伙计备洗澡水,你洗澡,我去吃饭。”
  “你叫店家把菜端屋里来不就好了。”轮到覃炀不依,“我一个人泡澡多没意思。”
  “我洗过了。”温婉蓉继续拒绝。
  “可以给我搓背。”覃炀继续坏笑。
  温婉蓉要他放手:“你要搓背,客栈隔壁有澡堂,你可以去那搓。”
  “我人生地不熟,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要不你陪我说话也行。”覃厚脸皮不依不饶,说话的时间一只手已经钻进鼓鼓的衣襟里。
  温婉蓉立刻按住不安分的咸猪蹄,瞪了眼嬉皮笑脸不知悔改的厚脸皮,倏尔不知哪来力气,卯足劲使劲一推,覃炀冷不防,“哎哟”一声,整个人直挺挺倒下去,摔到厢床里,脑袋磕在床架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你没事吧?”温婉蓉没想到乐极生悲,想过去看看又怕对方耍诈,结结巴巴道,“我我我,我去给你备洗澡水。”
  说完,转身离开。
  覃炀摸着头顶:“……”
  “温婉蓉,你想谋杀亲夫啊?”屏风后伴随水响,覃炀语气很不满。
  “我不是有意的,我也没想到。”罪魁祸首站在屏风外气短三分,心虚道歉。
  “你就是有意的!嘶,都起包了!”覃炀装模作样的抱怨,“我不管,你得补偿老子。”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温婉蓉揣着明白装糊涂,打商量:“等我们回了燕都再补偿你好不好?”
  “不好!今日事今日毕!”覃炀心想跟他玩小九九,嫩了点。
  温婉蓉知道他胡搅蛮缠,干脆话锋一转,岔开道:“我赶了两天的路,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来找你?”
  言归正传,覃炀忽然沉默了,隔了一会,他才开口,承认道:“珊瑚都告诉我了,靖王的想法没错,祖母的主意是没办法的办法,樟木城天高皇帝远,不管靖王做什么都与你无关,他成功一切好说,他成仁你也有退路。”
  意思透彻的不能再透彻,温婉蓉一怔,似乎坐实她之前的猜测:“你是说皇兄要……”
  “温婉蓉,我什么也没说。”覃炀不等她下句出口,提前打断,“有些事已经脱离你我掌控范围,眼下除了做好分内事,别让皇上迁怒,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我只是不愿任人摆布。”温婉蓉翕翕嘴,想到出发前仁寿宫请老太太和飒飒进宫,不甘道,“节骨眼上,太后不讲私情一边倒,以亲情要挟,就算我没有功劳难道没苦劳?左不过我是皇叔的棋子,怎么对待都无所谓了。”
  “事情未必全然如你所想。”屏风内传来一阵滴水声,紧接着一只湿漉漉的手伸出来,“衣服。”
  温婉蓉赶紧备好的亵衣递过去,问:“难道我想错了?”
  “太后是把双刃剑,”里面的声音传出来,“你怎么不想想,比起直接进府拿人和在仁寿宫喝茶,哪个更有余地?”
  温婉蓉别别嘴:“我觉得哪个都不好。”
  覃炀啧一声:“我说转圜余地,什么好不好。”
  温婉蓉想到飒飒小脸蛋上的喜怒哀乐,意难平道:“近水楼台,进了宫要杀要剐,插翅难逃。”
  “你以为待在府邸就没事?”覃炀穿好裤子,手里提溜上衣,肩上挂着水珠从屏风后出来,布巾子随意扔在桌上,又拿起摊开的书扇风。
  温婉蓉怕他着凉,忙把搁在一边的亵衣披他身上:“刚泡完热水,难免出汗,你别贪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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