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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就上:将军请自重-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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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很快调头,笔直笔直往西门街的方向前行。
然而走着走着,温婉蓉就觉得不对劲,方才街道上叫卖声,熙攘声热闹非凡,怎么渐渐就听不到了。
她掀开车帘正要说话,倏尔愣住了,又很快反应过来,对驾车的质问道:“你不是车夫,你是谁?”
“看来你在覃府过得不错,连点防备心没了。”说话的人转过头,斗笠遮住半边脸,只露出下巴,嘴角挑起一抹冷笑。
纵然看不到全脸,听声音,温婉蓉就认出来者,惊诧道:“怎么是你?”
很快她又镇定下来,声音如常问:“光天化日你敢出现城内,不怕被人认出来吗?想害死覃炀?”
“他会怕我?”对方哈哈大笑,手中缰绳大力一甩,高喝一声驾,马车横冲直闯出了西城门,一路往西郊奔去。
温婉蓉冷不防突如其来的加速,整个人向后一个趔趄,摔到车里,再等她爬起来稳住身子,刚想呼喊救命,外面的人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虫,冷声道:“我劝你老实点,暴露我,你就等着给覃炀收尸。”
“你!”
被人抓住软肋的愤怒不甘交织一起,温婉蓉却无可奈何,狠狠吐出一个字后,偃旗息鼓坐回原位,气得满脸通红。
她不知道马车要狂奔去哪,何时才会停下来,只听见车轮轧过路面,碾过小石子的碎裂声。
估摸一刻钟的时间,车速才稍有减缓。
温婉蓉平复心情片刻,语气缓和,试着交谈:“覃昱,我知道你为何而来,牡丹的事我们也在想办法。”
覃昱没吭声。
温婉蓉不知道他听进去多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她是皇上口谕被关进大理寺,覃炀有他的顾虑,覃家上下几十口都指望他,你不能要求他太多,也得给我们时间。”
覃昱不信:“他有难处,你呢?堂堂公主,天天进出仁寿宫给太后请安的人,就没点办法?”
“我有办法,何须与你浪费口舌。”温婉蓉蹙了蹙眉,着实没心情讲究虚礼,直言道,“覃昱,不瞒你说,皇上对牡丹上了心,为什么被关进大理寺,无非两点,生或死,依我说,皇上现在未必不知道牡丹来历,却把生死大权交由本人,你要我们怎么做?擅闯大理寺?”
能救人吗?
“我猜牡丹为了你,一定不会选择苟活,她心里明白,你也明白,进了宫再想出来根本不可能。”
“她其实,”温婉蓉稍稍迟疑,说出藏在心中已久的话,“是枚死棋,安插在皇上身边,只负责传递消息的死棋,我说得没错吧。”
覃昱没说对也没说不对,冷笑声:“覃炀告诉你的?”
“他提过一嘴。”
“你就明白了?”覃昱勒紧手里的缰绳,停车,掀开车帘半笑不笑盯着温婉蓉,“难怪覃炀喜欢你,够聪明。”
“覃昱,你听我一句,收手吧好不好?”不知出于自保,还是不忍看和覃炀相似度极高的脸,温婉蓉豁出去,冲上前抓住车帘,跪坐车边满眼恳求,“那日你走之后,祖母病了一场,躺在病榻上喊昱儿,丫头婆子们都以为她老人家喊错人,把覃炀叫过去。”
“闭嘴!”
温婉蓉以为覃昱会念及老太太和手足之情,对她这个弟媳和颜三分,完全大错特错,覃昱毫不留情掰开她的手,甩进车内,警告道:“从现在开始,你敢多说一句,就杀了你!”
温婉蓉被推倒在地,手肘撞在木板上发出一声闷响,疼得好一会才爬起来,缩坐在角落里,很配合的乖乖闭嘴。
覃昱在车外守着,她在车里待着,互不干涉,互不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温婉蓉忽闻一阵急促马蹄声由远及近,她来不及高兴就像小鸡一样被人粗鲁抓出去。
“覃炀!”
她下地刚站稳,就看见覃炀从马背上跳下来,下意识想冲过去,被身后人紧紧掐住脖子,动弹不得,只能委屈喊一声。
“先放人,否则一切条件免谈。”覃炀提刀,三步外停下,面色沉沉,用刀指了指。
“限期三日。”覃昱神色淡然,语毕把温婉蓉往前一推,趁覃炀转移注意力,迅速钻入路边的树林里,消失不见。
覃炀想追,被温婉蓉拦住:“覃昱真想如何,就不会等你来了,我们回府吧。”
覃炀皱皱眉,紧了紧手里的刀,按捺住杀人的念头,转头问温婉蓉:“你没事吧?”
温婉蓉摇摇头,说没事。
覃炀扶她上马,而后一跃而上,忍不住责怪:“你是不是傻?连自家车夫都认不出,不是兰家发现不对去枢密院找我,还不知道那王八蛋出什么幺蛾子。”
第267章 预谋好
温婉蓉刚才命悬一线,现在两人同乘一骑,还能听见覃大喉咙鬼叫,她整颗心落回原处,往他怀里一靠,抱着孔武有力的胳膊,轻声道:“我方才被吓到了,你能不能不吼我。”
“不能。”嘴上说不能,语气明显缓和许多,一只胳膊搂住腰,往怀里紧了紧,又道,“你真没事?”
温婉蓉抬头,朝他笑笑:“胳膊撞了,回去帮我抹点药。”
覃炀半信半疑,眯着眼看她:“是撞的还是打的?”
温婉蓉一口咬定:“撞的,怪我自己不小心。”
这个怀疑一直到上药时,覃炀看到雪白皮肤上一片淤青才相信所言不假。
“坐在马车里也能撞成这样。”
覃炀嫌恶叨叨没完,除了蠢笨傻,温婉蓉听不到第四个形容她的词语,可她依旧笑眯眯看他小心翼翼涂抹膏药的样子,心里甜丝丝。
“覃炀,我觉得今天覃昱是故意让兰家发现异常,就等你来,他也料到你一定会来。”上完药,温婉蓉边穿衣服边说话。
覃炀哼一声:“他现在是条疯狗,逮谁咬谁。”
温婉蓉本想劝,话到嘴边,再看看覃炀黑着脸,叹声气,只问:“牡丹怎么办?覃昱给我们三天期限,且不说时间紧迫,怎么救出牡丹都是问题。”
覃炀坐到堂屋摇椅上,架着二郎腿,兵书遮住脸,揶揄道:“救什么救,不是他们夫妇俩自找的吗?现在求仁得仁,正合心意。”
温婉蓉搬个杌子坐他身边,扶着摇椅扶手,身体前倾凑近,蹙了蹙眉:“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情嘲笑,就不怕牡丹在大理寺招供?”
覃炀呵呵笑出声,不以为意瞥她一眼,视线又回到书上:“牡丹愿意招就招,大不了一起死,老子不信他俩舍得英哥儿。”
稍作停顿,他声音懒懒的:“你以为老子割舍一个嫡长子的位置没点私心?温婉蓉,我覃炀心再大,没大到亲疏不分。”
温婉蓉会意:“你就是防着覃昱有朝一日倒戈覃家。”
“他不早就倒戈了吗?要没英哥儿牵绊,说不定西伯早就送战书来了,”说到这,他单手合上书,坐直身子,正色道,“你以为那王八蛋不是别有用心?他早先计划把母子俩带回燕都,掩人耳目安生立命,可计划计划不如变化,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他和牡丹的私情是大忌,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可该发生都发生了,再讨论对错又有什么意义?
温婉蓉叹气,只能往好的方面劝:“牡丹落入大理寺,覃昱心里有她才着急,将心比心,我方才被抓,你不也慌忙火急来找我。”
“我们能一样吗?”覃炀想起覃昱所作所为,心情糟透了,不耐烦啧一声,“你是覃家明媒正娶的过堂妻,牡丹和覃昱算什么?自从祖母知道两人真实关系,更不答应牡丹进门,这辈子都别想,哦,对了,冬青告诉你没,兰夫人给祖母写封致歉书。”
温婉蓉摇摇头:“这事我还真不知道。”
覃炀不在意摆摆手,解释:“我前些时回来早给祖母请安时,听了一嘴,估计祖母不想你操心,再说也不该你操心。”
覃兰两家事,确实不该温婉蓉操心,她现在只关心三日期约怎么办:“我没记错,你们离出发还有五日吧?”
覃炀说是。
温婉蓉又想了想:“照时间来看,覃昱打算速战速决。”
三日内救出牡丹,第四日准备,第五日随西伯使者人马离开,毫发无损且不费一兵一卒。
问题是……温婉蓉看向覃炀,试探地问:“你真不管牡丹这事?”
覃炀重新拿起书,吐真言:“温婉蓉,牡丹这事我怎么出面?其一大理寺不归枢密院管,其二英哥儿这茬,我替覃昱背黑锅,皇上面上不说,心里指不定怎么恨我,我这个时候出头,皇上再给我按个莫须有的罪名,纪齐严三家要笑歪嘴,终于逮到机会弄死老子。”
理是这个理儿,温婉蓉话题回到原点:“可你不出面,叫我一人怎么办?覃昱下次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他能找到我一次,也能找我两次,这次就是个警告。”
“他……”覃炀想想,欲言又止,英哥儿送离燕都,减少很多对覃昱的束缚,要牡丹再出个三长两短,那家伙失控,保不齐会害了整个覃家。
他思量再三,松口道:“这样吧,明天你派人去兰家,就说我说的,安排个隐蔽的地方,酉时三刻要西伯狗来见我,顺便叫上覃昱,我要单独与他俩谈。”
温婉蓉见他改口开始挺高兴,听到后来三人要单独谈,心里开始打鼓:“就你们三人,没事吗?不会说着说着就动手吧?”
覃炀斜她一眼,懒得说话,一本兵书挡住脸,熟视无睹。
隔天,温婉蓉按照覃炀的意思给兰家去话,兰夫人很快答应,原本商议好的三人会谈,通知覃昱时,他去归去,但有一个条件,温婉蓉也必须去,覃炀肯定不答应,传话小厮两头为难,回兰府复命时请兰夫人定夺,兰夫人犹豫半晌,叫邱嬷嬷转告温婉蓉,去不去当事人说了算。
邱嬷嬷来覃府传话时,覃炀还没走。
温婉蓉听懂兰夫人的意思,转头回屋,对覃炀说:“既然覃昱要我去,我便去罢,有你在,我相信他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覃炀嘁一声,扬扬眉,换衣服,不说话。
温婉蓉撒娇似的往他怀里一靠,嫣然笑道:“你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啊。”
“谁说老子默认?”覃炀不吃这套,推开她,皱了皱眉,“温婉蓉,昨天亏没吃够?他要你去,你就去,你怎么这么没骨气?”
“我倒想有骨气,可我们在明,人家在暗,你以为我躲在府邸不出去就安全?”温婉蓉故意装作不高兴,“你别忘了,覃府是你家也是他家。”都熟门熟路。
一番话说得覃炀无语。
“好好好,你想去就去。”他虽不想还是应了,语气很不满,“别人说什么听什么,老子的话就是屁。”
温婉蓉得了便宜卖乖,赶紧穿外衣,笑道:“知道相公最疼我。”
覃炀嗯一声,一语双关:“疼,今晚好好疼你,等着。”
这次换温婉蓉无语。
因为有正事,两人没兴致斗嘴,叫府邸马车,由邱嬷嬷指路,前往约定的地点。
此地是兰家在西门街开的一家茶楼,一楼大堂正北方搭了个红布台子,专供说书表演,二楼、三楼走廊成回字形,把大堂围成天井,是专供熟客的雅座包房,每扇房门一样,只有门旁挂着一个檀木牌子,上面用壹到拾大写数字标明号牌。
覃炀被店伙计领进去时,丹泽已经到了,他向来守时。
“覃昱呢?”覃炀看向小厮,“你告诉他,说他找的人都来了,务必现身,别耽误大家时间。”
小厮点头领命,退出去。
鸡翅木桌上的茶点早已备好,温婉蓉坐在覃炀身旁的位置,两人与丹泽对坐,又等了一会,走廊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门一开一关,最后一位主角到场。
“彼此都熟,我就不客套了,”覃炀不等覃昱落座,开口道,“法子倒是有一个,不过需各位配合。”
覃昱坐下来,问:“怎么配合?”
覃炀直言:“我曾听说黑市有一种药丸,少量服用,一个时辰内气息脉搏全无,覃昱,你肯定听过吧。”
覃昱皱皱眉:“你说散魂丹?那是禁药。”
“不是禁药,怎么只会出现黑市?”覃炀听着好笑,也笑出声,“你敢在老虎嘴上拔毛,这点危险不敢承担?”
丹泽也略有耳闻:“可此药毒副极强,量剂因人而异,听闻有服用后醒不过来,或者变成活死人。”
温婉蓉头一次听说有这种药品,暗暗吃惊,转头小声对覃炀说:“你确定要给牡丹吃这个散魂丹吗?万一有个好歹……”
“没有十全十的法子。”覃炀打断她,看向覃昱,道,“赌一把,一半一半,这事由你做主。”
覃昱犹豫半晌,微微动容:“你接着说。”
覃炀食指点点桌子,继续说:“犯人,俘虏,死了就没任何意义,尸体拉出去丢到乱葬岗随便一埋,只要牡丹离开大理寺,后面解救是你们的事。”
办法听起来可行,温婉蓉趁覃炀喝茶时,确定道:“你的意思,让牡丹服用散魂丹,先假死,再让覃昱他们到乱葬岗接应?”
“乱葬岗接应是个不错主意,”丹泽大拇指抵在下巴,轻点几下头,顺应道,“那个地方荒无人烟,就算有人经过也不会引起注意和怀疑。”
问题是,药丸谁送?
覃昱扫一眼在座的人,开诚布公提出来。
覃炀是不可能,他连牢房大门在哪都不知道,温婉蓉也不知道,目光自然而然落到丹泽身上。
丹泽迟疑片刻,想了个两全的办法:“我辞去大理寺卿的职务,不方便见后宫女眷,但可以委托原来属下安排和牡丹见个面,至于送药,可以交给柳一一,但为保她周全,我有个条件。”
覃昱问,什么条件?
丹泽说:“我要带柳一一回西伯,这几日不能有任何闪失,她送药的时间只能安排离开燕都的最后一个夜里。”
覃昱想都不想,拒绝:“不行,西伯使者要求我随传随到,最后一夜时间太仓促。”
说着,他视线转向覃炀,笑得略有深意:“巧得很,我来之前和你想法不谋而合,不同的是我想闭穴,你竟然想出更省人力的办法,正好,送药的人由她去再合适不过。”
覃昱边说食指边指向一旁的人,他对她皮笑肉不笑:“要麻烦婉宜公主走一趟。”
“覃昱,你他妈别得寸进尺!”覃炀立即拍案而起,怒目道,“你早就预谋好,才提出要温婉蓉来,当老子傻!”
覃昱却不恼,不疾不徐道:“眼下,她是最合适的人选,比柳一一更合适,你意下如何,丹台吉?”
第268章 毒害
丹泽没想到覃昱突然把棘手的问题抛开他,于私,他不愿意这两个女人任何一人涉险,可全身而退的机会难得,而且离开戍边得到丹家接应这事,现在一无所知,覃昱这块烫手山芋还不能丢。
退一步说,柳一一是他内人,委屈她事后可以弥补,可委屈别人,丹泽不想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丹泽不说话,覃昱就半笑不笑看着他,大有不拉个人下水不算完的意思。
屋内气氛沉默而尴尬。
温婉蓉脑子转得飞快,权衡利弊后,开口打破僵局:“我答应你的条件。”
话音未落,覃炀和丹泽惊愕地看过来,一瞬丹泽先反应过来,担忧道:“覃夫人身为一国公主,千金之躯,岂能去牢房那种肮脏污秽之地。”
覃炀绷着下巴,拉起温婉蓉,冷哼:“老子女人关你屁事。”
说着,带人就走。
温婉蓉转头朝丹泽抱以歉意笑笑,被大力拽着往门口的方向走。两人刚跨出门槛,她要他放手。
“覃炀,我手腕好疼。”
覃炀气得七窍生烟,甩开纤细的腕子,不管不顾开骂:“温婉蓉,你发什么蠢?”
温婉蓉揉着捏痛的地方,辩解道:“我没发蠢,话都不让人说完,就把我拎出来。”
“你还要说什么?”覃炀见有来往目光投过来,索性推开邻旁空雅座,把温婉蓉也扯进去。
隔壁房门大力一开一关,动静不小,隔着一道墙都能听清楚,丹泽微微皱眉,静默片刻,有些不放心,起身打算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丹台吉,稍安勿躁。”覃昱喝口茶,抬抬眼,示意对方坐下,漫不经心道,“多大点事就沉不住气。”
丹泽刚刚被他连累,一口气没顺,咬紧牙梆子,愠色道:“你弟弟什么货色,不用我一个外人多说。”
覃昱依旧不急不躁:“正因为我知道他什么货色,所以才叫丹台吉稍安勿躁。”
他说着,食指敲敲桌边,发出有节奏的叩叩声,提醒又略带讽刺地说:“也别小瞧公主殿下,她不是柳一一那种平民女子。只可惜,丹台吉没抱得美人归,不然以她的聪慧能助你在丹家很快站稳脚根。”
“我不需要女人帮助。”丹泽嘴上不承认,心里也这么想过,所以每每看见覃炀对她态度不好时,就替温婉蓉不值。
覃昱似乎看穿他的心思,端起茶盅,翘起二郎腿往椅子里一靠,别有深意轻挑嘴角,品一口茶。
果然不出他所料,过了一小会,温婉蓉重新敲门进来,但这次只有她一人,丹泽向她投来关心的目光。
“覃炀呢?”覃昱问。
温婉蓉落座,对丹泽轻笑一下,示意不必担心,又从容回答:“他脾气不好,我要他先回府,免得一会动起手,脸面上不好看。”
“也好。”覃昱放下茶盅,挪动下身子,换个舒服姿势,继续刚才话题,“你既然答应去大理寺送药,明天会有人在你进宫的路上把散魂丹交给你。”
“这事先不急。”温婉蓉神色凝重盯着覃昱,“我方才话未说完。”
覃昱扬扬眉:“你说。”
温婉蓉:“我这次冒险帮你救出牡丹,还有养育英哥儿,两个人情加一起,向你讨一个人情。”
覃昱尾音上扬哦一声。
温婉蓉继续道:“我知道这次你们去黑水河极有可能开战,我不懂沙场之事,但求你与覃炀兵戎相见时,念及手足之情,不要为难他。”
“你替他求情?”覃昱既没答应也没拒绝,饶有兴趣看着她,“还是祖母要你带话?”
“都有,我……”
温婉蓉垂眸,语气缓和,犹豫下话如何说,倏尔外面响起一声嘈杂响动,打断所有对话,就听见一个伙计声音急切喊:“覃二爷!使不得!使……”
“不得”两字还未出口,雅座的门咣一声,被大力踹开,覃炀气冲冲提着刀,一个箭步冲进来,吼道:“谁他妈要你求情!”
他突如其来这么一下,别人没吓到,吓到温婉蓉,她忙不迭离开位置,提着裙子跑过来,挡在他身前,低声道:“你拿刀做什么?我不是要你先回去等吗?”
覃炀不理,一把把人拉到身后,用刀指着覃昱,撕破脸:“卖国狗贼!那天老子就不该放你走!”
覃昱冷笑:“覃炀,别说大话,是不放,还是打不过,话两说。”
“好啊,我们现在试试,老子正好消清覃家败类。”覃炀怒极反笑,握紧刀柄,挥刀瞬间,身后蓦的被人抱住,力度不大,却紧贴在背上软乎乎,日日夜夜陪伴的温暖如同定心丸平复一半怒火。
温婉蓉焦急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覃炀,别闹了行不行,就算你杀人解气,祖母知道,不得去老人家半条命啊。”
提到老太太,覃昱和覃炀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减缓。
丹泽趁机劝覃昱:“今天就到这吧,我明日一早去大理寺找人安排妥当。”
覃昱哼一声,起身离席。
温婉蓉抱着覃炀不撒手,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拼命给丹泽递眼色,示意让覃昱快走。
丹泽会意,从起身到离开茶楼,没敢分神。
温婉蓉离开茶楼时也没敢分神,覃炀在马车里一路黑着脸,明显余气未消。
回到府邸,已是掌灯时分,温婉蓉伺候他宽衣洗漱,完毕后覃炀一人躺到床上睡觉,温婉蓉洗漱完熄灯,摸黑上床,躺进被子里,换平时身边这位早压上来了,今天迟迟没动静。
温婉蓉听见窸窸窣窣翻身的声音,知道他没睡着,主动靠过去,细声问:“还气呢?”
覃炀不理。
温婉蓉伸手摸摸精细的腰,又攀上硬邦邦的胸膛,讨好似继续说:“覃昱无非想带牡丹走,离你们出发的日子也没几天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节外生枝。”
见覃炀还不说话,她又往前蹭了蹭,钻到怀里,贴着胸口听着有力的心跳,撒娇道:“你说怎么才能消气,我都依你。”
这话覃炀爱听,他搂住怀里的人,装模作样沉声道:“温婉蓉,这是你说的啊。”
温婉蓉跟他时间久了,怎会不知道他的小九九,不应也得应,接着就被折腾近半个时辰。
两人完事后,她以为覃炀睡了,正打算一起入眠,头顶传来一声叹息,声音有些沮丧:“温婉蓉,以后别做傻事,堂堂护国将军,沦落到自己女人求情,传出去笑掉人大牙。”
温婉蓉抵着他的下巴,不在乎道:“命和脸面比起来,我只在乎你的命。”
覃炀摸摸她的背,低头亲了下额头:“我爹以前常说,覃家人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以前我不懂,现在懂了。”
而后他拍拍她,淡淡说句睡吧。
整件事铁板钉钉,覃炀不想理会,也没时间理会,皇上密旨护送两国使者离开燕都之日起,全军进入备战,操练一刻不能耽误。
温婉蓉见他一大早被宋执神色匆匆叫走,知道他忙,牡丹的事只能靠自己随机应变。
而覃昱也遵守约定,在她进宫定省的路上拦下马车,有人从车外扔进一个包裹,打开里三层外三层,里面是一个小小的蓝瓷药瓶,她打开药瓶倒入掌心,一颗小指甲盖大小的红色药丸,凑近闻闻,无味。
散魂丹其实是几味药渣里提炼出的一味药,毒性减缓许多,实则与毒药无异。
温婉蓉盯着药丸良久,一直犹豫要不要把药送给牡丹,毕竟主意从覃炀口中说出,万一有个好歹,覃昱一定把所有责任都推卸覃炀头上,再想想两人的性格,不闹个天翻地覆才怪。
“夫人,到了。”车夫的声音拉回所有思绪。
温婉蓉赶紧把药瓶收进怀里,整理好衣服,钻出马车,从午门入宫,熟门熟路前往仁寿宫。
仁寿宫。
她前脚跨入正殿大门,守在一旁的姑姑跟到身后,小声道:“公主可算来了,太后今儿心情不好,嬷嬷正等您来劝解她老人家。”
温婉蓉微微一愣,低声问:“太后今儿怎么了?为何不高兴?”
姑姑不敢多嘴,偷偷瞥了眼里殿的门帘,说温婉蓉进去就知道了。
想来给她提个醒,温婉蓉笑笑,心里有了数。
她不动声色给太后跪拜请安,而后和平时一样吃茶说体己话,暗地里察言观色,谨慎别说错话。
太后果然见了温婉蓉,下沉的嘴角稍稍上扬,语气缓和:“还是哀家的婉宜最懂疼人。”
一旁老嬷嬷见太后脸色微霁,斗胆提及景阳宫,问:“太后,淑妃娘娘从大理寺带走僖嫔这事……”
“淑妃得皇上口谕,哀家还插什么手,随她们折腾。”太后刚好起来的心情又沉下去,抬抬手,打断嬷嬷的话。
老嬷嬷抿抿嘴,应声是,下意识看向温婉蓉。
温婉蓉面上蹙蹙眉,并无多言,心里却咯噔一声沉到底,她想千算万算,少算齐妃这个程咬金,然而太后气齐妃仗着皇上撑腰在后宫横行,不想多管,她总不能唱反调要求见见牡丹,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继续陪太后说话。
定省结束,老嬷嬷亲自送她到殿外,再等走到殿外,又说要送她出仁寿宫,温婉蓉心领神会嬷嬷有话说。
“嬷嬷想我为僖嫔娘娘求个情?”她索性先开口。
老嬷嬷恭恭敬敬应声是,唉声叹气道:“老奴不敢麻烦公主,只是冬日时太后老寒腿,僖嫔娘娘送来一对护膝,后来不知从哪里得知老奴也有,又命人送了副来,老奴感激娘娘体恤,如今娘娘有难,老奴尽点绵薄之力。”
难怪刚刚主动在太后面前提起,温婉蓉恍然,有人想救就好办,她顺水推舟问清牡丹被带到何处,立刻去找。
大抵景阳宫的人想掩人耳目,把牡丹抓回来并未关进合欢苑,而是带到御花园假山那边的空置偏殿,因为平日除了洒扫宫女,鲜有人经过。
温婉蓉提着裙子,一路小跑,进入御花园,围着假山附近的空殿一个个寻找,豆大汗珠沿着额角往下淌,不知是热还是急,最后在不远处假山边发现一个端茶的小宫女,直觉是景阳宫的人。
她不敢出声,尽量放轻脚步,紧紧跟随,在假山最西面的一个空置已久落了灰尘的殿门前,看见熟悉已久的身影。
齐淑妃一手抚着隆起的腹部,一手用丝帕捂住鼻子,用小宫女递上的茶水漱漱口,由宫人扶着上轿撵,嫌恶道:“一个下贱伶人也配皇上宠爱,晦气得很,快走,快走!”
只等一行人走远,温婉蓉踩着小碎步进入殿内,殿内光线昏暗,她只看见一个人影倒在地上。
“兰僖嫔?”温婉蓉低低喊了声,对方没反应。
“兰僖嫔?”她隐隐觉得不对,一边往里走,一边喊了第二声,对方还是没反应。
温婉蓉加紧脚步往人影的方向走去,喊第三声:“牡丹?”
“牡丹,我是温婉蓉,你是不是受伤了?”她蹲下来,拍拍脚边的人,担忧道,“他们把你怎么了?你说……”
原以为牡丹只是皮外伤,温婉蓉借着外面照进来的光,倏尔看清自己踩出的血脚印,瞳孔猛地一缩,嘴边的话卡在嗓子眼里。
“牡丹!牡丹!”她忽然反应过来,不管不顾呼喊,扳过对方的肩膀,对方顺势翻过身,一张布满痛苦扭曲的脸赫然出现眼前,大口大口吐着鲜血。
温婉蓉吓得失声尖叫,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连滚带爬往后退几步,脑子一片空白……再等她回过神,已经跑出殿外,嘴里大喊来人!快来人!
两个在御花园当值的小太监听见,立刻赶来,问温婉蓉发生什么事?
温婉蓉哆嗦嘴唇,双手不住发颤指向偏殿,结结巴巴吐出几个字:“死,死人了。”
牡丹因为穿着大理寺的牢服,小太监没认出是谁,以为是得罪主子的宫女被罚,就按温婉蓉说的,把人扔乱葬岗。
温婉蓉不知牡丹活不活得了,见她抬出来时似乎还有微弱气息,可她不敢走近,仅剩的那点理智催促着赶紧出宫,叫覃昱立刻马上接人,活见人死见尸。
车夫赶往兰家传话,温婉蓉深一脚浅一脚本能往覃府的方向走,她记不清自己怎么回去,如何进的垂花门,又如何进了自己的院子,躲进屋子,只觉得浑身发冷,钻到床上,披着被子还是冷,然后听见有人叫她,声音忽远忽近,好像是红萼,又好像是冬青。
“怎么吓成这样!”老太太又气又急,九凤杖重重敲在地上,训斥冬青,“请一个大夫请这么久,都干什么去了!”
冬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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