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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就上:将军请自重-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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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吓成这样!”老太太又气又急,九凤杖重重敲在地上,训斥冬青,“请一个大夫请这么久,都干什么去了!”
冬青不敢吭声,转身叫候在一旁的红萼赶紧去垂花门看看,又转向老太太,低声道:“老祖宗,您息怒,奴婢这就叫人去催了。”
老太太又沉声问:“覃炀呢?怎么还不回来?”
“二爷他……”
说曹操曹操到,覃炀急匆匆进屋,来不及给老太太请安,就坐到床边,满眼心疼看着温婉蓉,喊人不应,伸手不让碰,一双明眸善睐只剩恐惧,见谁都如临大敌。
“看看你和覃昱干的好事!”老太太一杖抽在覃炀身上,覃炀硬生生挨一棍子,没吭声。
“是不是以为你爹走了,没人管得了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老太太鲜有大发雷霆,一屋子人低着头,生怕被迁怒。
老太太气得脸发白,坐在太师椅里,指着覃炀继续骂:“覃家怎么出了你们两个不孝的东西,别的本事没有,祸害自家人一个顶俩,都仗着自己当娘老子,主意比天大,真当我老糊涂,不知道你们一天到晚鬼混什么!”
“祖母,您消消气。”覃炀偷偷揉了揉被打的地方,疼得嘶一声,耷拉着脑袋,老实不能再老实。
老太太哼一声,要他别装:“没瘸。”
小把戏被拆穿,覃炀嘀咕:“祖母,我又不是铁打的,棍子打肉上能不疼吗?”
“还敢顶嘴!”老太太没心情听他耍嘴皮子,指着外面,“去祠堂跪一个时辰,让阿蓉安静休息。”
覃炀只能乖乖领罚,剩下一屋子女眷等着大夫来。
温婉蓉确实吓得不轻,但不是完全不认人,冬青和红萼在身边小心伺候,煎药喂药,等覃炀罚跪完一瘸一拐回屋时,她已经睡了。
覃炀原本枢密院有事,打发人跟宋执打个招呼,下午歇在府上不去了。
温婉蓉睡了整整两个时辰,醒来时已过申时,她幽幽睁开眼,神志渐渐清醒,就感觉手背热热的,下意识看过去,一只大手正覆在她手上,顺着大手看上去,覃炀坐在床边靠着床架眯着了。
她怕他着凉,抽出手爬起来,刚拿起被角,覃炀就醒了,转过头睡眼惺忪地问:“温婉蓉,你没事吧?知道我是谁吗?”
温婉蓉跪坐在床上,握紧被子,点点头,轻嗯一声。
看样子已经恢复了,覃炀松口气,侧身坐过来,一把把人搂进怀里,叹道:“你中午的样子吓死我了。”
温热的体温,熟悉的身体和声音,冷不丁闯进心底,暖得人莫名想哭。
“覃炀……”她双唇微翕,泪珠大颗大颗滚落下来,带着哭腔道,“牡丹被齐妃毒害了!”
牡丹死了?!
覃炀皱紧眉头,明白过来温婉蓉为什么吓得不轻,毒发的人濒死前看相都不好,他忙安慰她:“有我在,不用怕,这几天也别进宫了,老老实实在府里待着,我忙完就回来陪你。”
说着,他摸摸她的后脑,任她哭,大夫叮嘱惊吓过度,能哭出来是好事。
温婉蓉哭了许久,把积压在心里的害怕、惶恐统统发泄出来,重新平复情绪道:“覃炀,我没想到齐妃会插手进来,牡丹抬出来的时候还有气,我不敢在宫里救,还是叫人送去乱葬岗,她万一有个好歹,覃昱肯定恨死我。”
覃炀要她别胡思乱想:“牡丹死活是她命数,跟你有毛关系,毒不是你下的,覃昱要恨也该恨齐家。”
“可是……”
“别可是,我们又不是神仙,能未卜先知,这事过了,我们尽人事听天命。”
温婉蓉还想说什么,最终化为一声叹息,窝在覃炀怀里乖乖地嗯一声。
覃炀看她哭红的双眼,心疼把人往怀里紧了紧,才想起从中午到现在没吃饭,问:“哎,你饿不饿?”
不问不觉得,这一问,温婉蓉感觉到饿,她抬头问他饿不饿,要不晚饭提前吃,晚上饿了有夜宵。
覃炀应声好。
吃饭时,他见她闷闷不乐,为讨她开心,把中午老太太发脾气骂人的话学一遍,末了还说:“祖母发话,去兰家要人,带回来家法伺候,少不得二十鞭,想想都疼,怎样,解气吧?”
温婉蓉一听就知道他哄人的,还是忍不住笑起来,嗔他一眼:“少胡说,覃昱才不会回来。”
覃炀却正色道:“哎,没骗你,不信你去问冬青,祖母说没说这话。”
温婉蓉把肥肉挑他碗里,依旧不信:“去问就去问,我一会吃完饭就去。”
覃炀嘁一声:“不然我们打个赌,我赢了,肉偿,我说几晚就几晚。”
温婉蓉心思过不了几日就要动身了,能肉偿几晚,毫不犹豫答应了,反问:“如果我赢了呢?”
覃炀坦然道:“还是肉偿,你说几晚就几晚。”
有差吗?温婉蓉哭笑不得。
然而结果,打赌覃炀赢了,覃昱之所以没来,因为他去了乱葬岗后,连带牡丹一起消失,连兰家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温婉蓉听了,叹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明明在意牡丹,却狠心往火坑里推,现在又后悔。”
覃炀沉默片刻,道:“覃昱的性子我了解一二,以前只要不把他惹毛,他比谁都好说话,很护我,没少替我挨打,我爹说他什么都好,就是心慈,恐难成大将。”
温婉蓉靠他肩上,顺话道:“他心慈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天晓得他在西伯经历什么。”覃炀思绪飘远,回忆道,“有年冬狩,我和他同时发现一只鹿,当时他非不让我猎,说那是怀孕母鹿,杀了一尸两命。我到现在都不理解,他又不是没上过沙场,杀过人还在乎一头畜生?”
“说明你比他残暴。”温婉蓉爬起来,睨他一眼。
覃炀不在意,往自己脸上贴金:“你怎么不说老子是大将之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温婉蓉懒得听他嘚瑟,熄灯睡觉,覃炀顺势摸上来,贱兮兮道:“温婉蓉,我不在燕都这段时间你也没什么事,干脆怀个儿子。”
第269章 下场
温婉蓉一听就不干,拍打不老实的手,不乐意道:“你快活完跑了,留我一人在燕都大着肚子过夏天,你只管回来抱儿子,想得美。”
覃炀下面胀得难受,隔着亵裤蹭来蹭去,无所不用其极连哄带骗:“我委屈谁也不能委屈你,西伯这一仗打不了多久,顶多三个月,再加上路上行程,回燕都最多五个月,五个月离你生还早,反正你生的时候,我肯定在。”
温婉蓉不上当,挡住他的手,反嘴:“之前谁跟我说戍边比疆戎凶险,这会子变成三五个月的事,说得轻松,你们是去西伯打仗吗,听起来和摘萝卜白菜没差。”
覃炀满脑子都是那种事,管什么打仗、摘菜,顺嘴胡诌:“你要这么比喻也行,都是体力活,哎,老子快憋死了,别扯闲话,快脱!”
温婉蓉非不让:“黑灯瞎火,瞎摸什么呢!”
“黑灯瞎火看不见,不是瞎摸,是什么?”覃炀嘴不闲,手更不闲,厚脸皮道,“温婉蓉,今天说好肉偿,你不从,别怪我啊。”
总之,男欢女也欢这事上,覃炀绝不吃亏,至于温婉蓉吃不吃亏,他不知道,就知道她体力有待加强。
而且不知覃炀从哪听来的偏方,完事后不让温婉蓉净身,非要在屁股下垫枕头,害她睡也睡不好,一连两天早上起来,腰酸背疼,骂覃炀也没用,覃厚脸皮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自夸腰好肾好,白天黑夜都不倒。
温婉蓉差点喷饭。
不过说笑归说笑,不知是错觉,还是覃炀真有改变,温婉蓉发现临行这几天他特别黏她,而且毫无节制宠飒飒,飒飒原本的坏毛病统统死灰复燃,每天午觉都不睡了挨到申时等亲爹回来举高高,疯累才睡。
温婉蓉为此说他几次,父女俩无动于衷,一个宠,一个被宠,不亦乐乎。
每天只能等飒飒睡了,温婉蓉才能歇口气,叫红萼进来收拾屋子,覃炀也闹累了,趁空档泡澡,再等红萼走后把温婉蓉叫到屏风后说话。
说话都是鬼扯,亲热是真。
覃炀先提议鸳鸯浴,温婉蓉怕水里动静太大吵醒孩子,坚决不肯,她不肯对方也不放手,一番软磨硬泡,温婉蓉要么被抵墙上,要么弯腰趴桶边……
期间她不能发出声音,只能拼命用手捂嘴,然后覃炀故意似的,她越忍,他越深。
最后招架不住,投降求饶一定是温婉蓉,她双颊潮红,眼角眉梢透着风情,紧紧搂住覃炀的脖子,靠在他肩上不想动弹。
覃炀也不想动弹,堵在她身体里,抱着她,相依相偎。
过了好一会,温婉蓉觉得有些冷,起身拿亵衣披上,轻声问:“你们后日出发?”
覃炀嗯一声,跟着穿好衣服,抱温婉蓉去西屋榻上躺着,又给她盖好被子,吻了吻,缱绻盯着她的脸,低声说:“你先睡,我去书房。”
“时辰不早了,你去书房做什么?”温婉蓉拉住他的衣襟,请求,“你这一走,我少说得守五个月空房,今晚别忙了,陪陪我好不好。”
青釉瓷的油灯在榻边高几上闪动,橘黄火光倾泻两人脸上,照亮彼此柔和神情,覃炀犹豫片刻,应声好。
温婉蓉闭着眼享受只属于两人的甜静,她喜欢抱着他的感觉,他体温比她高,热乎乎的,像冬日里的大暖炉,驱使人本能靠近。
“覃炀,我没别的要求。”她听着他的心跳,平静开口,“我只求完璧归赵,能答应我吗?”
“好。”覃炀毫不犹豫答应。
温婉蓉抬头,四目相对时笑了,说不许食言,而后爬起来,蓦的吻上去,主动又大胆,两人方才的疲倦似乎一扫而空。
醒来时,卧榻另一边空了,也没有余温,温婉蓉叫红萼进来,问覃炀什么时候走的?
红萼看看漏刻,回答一个时辰前,而乳母也很识时务一早把飒飒抱回老太太那边,免得影响温婉蓉休息。
温婉蓉敷衍嗯一声,低头遮住眼中的羞臊,昨晚两人什么时候睡的,她已记不清,只记得无声纠缠,比平时更炙热更疯狂。
她起来洗漱完,命红萼备热水,泡澡解乏。
温婉蓉难得歇几天不用给太后定省,府邸老太太是过来人,巴不得多添几个曾孙,自然不会派人来打扰,她难得一觉睡到自然醒,更别提睡醒后惬意泡个澡,若不是水泡凉了,差点又睡过去。
她拍拍脸,清醒片刻叫人加热水。
“红萼,红萼。”温婉蓉一连叫两声,堂屋才有人应声。
红萼急匆匆钻到屏风后,福礼:“夫人有何吩咐?”
温婉蓉一边说水凉了,一边蹙眉问:“方才去哪了,叫三声没人应。”
红萼恭敬道:“刚刚垂花门的小丫头传话,说柳夫人来了,人在花厅吃茶等着,奴婢见您眯着了,没敢叫醒。”
柳一一来了?温婉蓉没太深想,猜测丹泽碍于以前的事亲自不好道别,叫自家女眷登门并无不妥。
“红萼,把干净衣服拿来。”既然人来了,她也不好让人久等。
红萼应声,双手递上干巾子,伺候温婉蓉出浴。
前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她穿戴整齐出现在花厅门口。
柳一一看见她,忙起身行礼:“民女给覃夫人请安。”
“快坐,快坐。”温婉蓉哂笑,叫她不必虚礼,跟着落座,道,“怎么今儿就你一人来,兰夫人和丹泽放心吗?”
提到丹泽,柳一一满眼幸福,低头笑了笑,语气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娇羞:“丹泽一早被叫走了,兰夫人也忙,就我闲人一个,帮忙跑腿办点事。”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推向温婉蓉的方向,解释:“这是丹泽昨晚写的,要我务必亲自交由夫人手上。”
“除了信,丹泽还说了什么?”以温婉蓉对丹泽的了解,若非重要之事又不方便言语,绝不会以书信形势告知。
柳一一似乎有备而来,不疾不徐道:“丹泽就说信上内容夫人看过记在心里就好,别留下什么痕迹。”
言下之意,看完烧信。
温婉蓉会意,点头说明白。
“还有件事。”柳一一继续说,“关于牡丹,兰夫人托我带口信给夫人,说人救回来了。”
也算不幸中的万幸,温婉蓉愣了愣,问:“什么时候的事?她人如何?”
柳一一回答:“就在覃爷去乱葬岗的第二天下午,把牡丹送回兰府,兰夫人当天在黑市发招令贴,谁能救回性命,赏金一万,一万黄金。”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温婉蓉感叹兰家家财万贯的同时,半信半疑道:“这么短的时间就找到妙手之人?”
柳一一点点头:“那天我算开了眼界。”
“是吗?”温婉蓉相信兰家能在黑市占一席之地,绝非等闲,话锋一转,“牡丹现在情况如何?还有覃昱呢?邱嬷嬷有没有告诉你,覃家急着抓覃昱回来?”
“关于覃爷的事,邱嬷嬷跟我说个大概,也要我传个话,那天覃爷送回牡丹又走了,兰家爱莫能助。”柳一一据实已告,再说回牡丹,“如今兰夫人照顾牡丹,无暇顾及其他,具体怎么回事我不清楚,我听邱嬷嬷的语气,情况不大好。”
“是耽误了吗?”温婉蓉想到那天牡丹的惨状,不由自责。
柳一一抿抿嘴,轻摇几下头:“我私下打听过,说三分毒浸骨,需刮骨去毒,少则养半年,即便痊愈也不可能和常人无异。”
温婉蓉听着蹙眉:“会留下什么病根?”
柳一一迟疑片刻,一五一十道:“以后不清楚,就现在,牡丹嗓子全毁了,彻底哑了,就是华佗在世也医不好。”
想当初牡丹第一次进宫,在御花园金莲池泛舟,一曲琵琶,一腔空灵嗓音,何止唱醉皇上,连她都不无感叹造化弄人。
现在却哑了,除了扼腕心痛,温婉蓉更加自责,幽幽叹口气,只问:“她刚回兰府时可清醒过,交代过什么,或提过什么人?”
她想,牡丹最放不下就是英哥儿。
柳一一听话听音,摇头回答:“牡丹至今昏迷不醒,倒是兰夫人说,若夫人主动提及英哥儿,兰家代牡丹表态,将来绝不插手,还说上一辈的仇恨别耽误小辈,这份恩情兰家永远记着,愿为覃家两肋插刀,肝脑涂地。”
倒像兰夫人气魄说出来的话。
温婉蓉要柳一一替她言声谢,余下也不知说什么好,牡丹如愿以偿出了宫,回到心爱人身边,却身心巨创,这个代价值得吗?
她送走柳一一,对着青天白日的万里碧空重重叹口气,不管牡丹和覃昱未来如何,就现在状况,兰夫人一定不会放牡丹走……事实上,相比跟着覃昱朝不保夕,待在兰家没什么不好。
事情就此告一段落,齐妃的歪心思害了牡丹一人,却间接救了另一帮人。
温婉蓉揉揉发胀的额角,紧了紧手里的信笺,独自回到自己厢房,关上房门,进了里屋,打开丹泽写的信。
第270章 宠坏
信上内容不多,短短百字,字字珠玑,温婉蓉来回看了数十遍,看得她心惊,额头沁出细细的汗,所有事似乎远远超出她的承受范围。
温婉蓉愣了会神,从容收叠好信纸,塞进怀里,起身前往老太太那边。
她到时,老太太屋里正热闹,一屋子丫头婆子正陪着飒飒玩闹,站在门廊下都能听见奶声奶气的说话声和欢声笑语。
温婉蓉整理下衣服,勉强扯出笑容,掀开帘子进去。
冬青听见动静,出来看一眼,一下认出来者,忙迎门请安,又责怪守门的小丫头没眼力劲,夫人来了也不知道打帘子,报一声。
温婉蓉没心思计较这些小事,瞧眼里屋,低声道:“你叫乳娘抱走飒飒,我跟祖母有点话说。”
冬青伶俐人,应声明白,重新回里屋,不知说了什么,里屋顿时安静下来,只有飒飒腿脚不稳兴冲冲跑出来,甜甜叫着娘亲,娘亲。
温婉蓉弯腰,伸开双手,将穿红着绿的娃娃抱起来,亲亲白嫩嫩的小脸,笑道:“今儿早饭有没有乖?”
飒飒连连点头,扳着小手指,糯糯道:“飒飒乖,吃了蛋羹和奶粥。”
说完,她又看向屋门口,眨巴几下水灵灵的大眼睛,歪着脑袋问:“爹爹呢?”
然后不等大人说话,小家伙拉长尾音哦一声,自问自答:“爹爹忙去了。”
温婉蓉被可爱又蠢萌的小样子逗笑了,摸摸细软的头发,轻声道:“飒飒,你先和乳母还有冬青出去玩会,娘亲要陪曾祖母说说话,一会再来陪你好不好?”
“不要。”飒飒想也不想拒绝。
小孩不懂,大人明白,乳母伸手把飒飒接过去,结果飒飒扭捏几下,挣不开,哇的一声哭起来。
温婉蓉这次没心软,板起脸,肃容道:“飒飒,现在娘亲陪你,等晚上爹爹回来就不陪你了,你自己选,是现在玩,还是爹爹陪你玩?”
飒飒年纪小,不代表听不懂话,她哭了会,见温婉蓉不说话,乳母和其他丫头婆子也不说话,她哭声渐渐小下去,想了想,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声音亮亮来句:“要爹爹。”
乳母赶紧趁小戏精没改主意前,把人抱出去。
温婉蓉松口气,心里一个劲埋怨覃炀把飒飒宠坏了,愈发无法无天。
“娘老子可不好当。”不知何时老太太坐在堂屋上座,笑眯眯看着她。
温婉蓉给老太太福礼请安后,忍不住抱怨:“祖母,孩子现在一天天长大,覃炀不教规矩罢了,还由着性子胡来,飒飒昨儿个新奇墙上的匕首,非要玩,我不让,覃炀说没开刃,伤不了,拦都不拦住。”
“看来我家飒飒不爱红装爱武装。”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这点和她大姑奶奶小时候挺像。”
温婉蓉就担心飒飒将来舞刀弄枪,一听头都大了:“祖母,您别打趣我了,我只求孩子无病无灾,平安长大就好,至于王侯将相那些表面风光,冷暖自知。”
老太太很是赞同:“有你这份心,飒飒歪不了,至于炀儿,他以前野惯了,头一次当爹,又是个漂亮闺女,自然有些找不着北,等你们有了儿子再看他会不会这般宠。”
不用老太太提醒,温婉蓉都能想象,覃炀对儿子和对闺女的差别,英哥儿就是最好的例子。
一番体己话说完,老太太心知肚明醉翁之意不在酒,品口茶润润嗓子,开门见山道:“你把人都支走,可有什么事?”
言归正传,温婉蓉迟疑一瞬,从怀里掏出那封信交给老太太:“请祖母过目。”
老太太倒不惊讶,对着光,远远拿开仔细阅读后,不露声色看向温婉蓉:“这信是谁给你的?”
“丹泽。”温婉蓉解释道,“他是阿蓉在燕都一位故友,之前任大理寺卿,现在辞官任命大周使者,和覃炀一同前往西伯商议和谈一事,这封信是他的夫人亲自送过来的。”
她说着,又将柳一一那番话一字不漏告诉老太太。
老太太听罢,沉吟半晌,点点信纸,问:“你有什么想法?”
温婉蓉面带难色摇摇头:“阿蓉束手无策,还请祖母指点一二。”
老太太想想,一件一件的事分析:“关于你的身世,以及信上所说皇上寝宫曾挂有一副与你相似的美女图,并非覃家有意隐瞒,涉及皇室宗亲的脸面,作为臣子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懂祖母的意思。”
温婉蓉顺从点点头,说明白。
老太太语重心长:“阿蓉,你明白就好。”
很明显,覃家不想掺和皇上家事,温婉蓉识趣地问第二件事:“祖母,关于齐家?”
老太太皱皱眉,叹气直言:“我倒是同情齐臣相先后失去三个孩子,世间苦痛莫过于白发人事送黑发人,齐佑的事,覃炀告诉过我,事关各家族利益,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没想到纪家也参与进来,齐臣相一把年纪竟忍得下这口气,化敌为友,如今温夫人被害的证据已毁,扼住齐家的绳索已解,再无忌惮。”
温婉蓉心里一沉,只问:“祖母,可有补救的法子?”
老太太轻轻摇头:“到底年轻,急功近利,怕只怕一步错,步步错。”
温婉蓉没吭声,体味老太太短短一句话,老人家既没说丹泽不是,也没骂覃炀鲁莽,大抵因为责骂于事无补了吧。
老太太稍作停顿,继续说:“好在牡丹已离宫,这会兰夫人正忧心,你抽空去看看,好歹是英哥儿的生母,我们不能熟视无睹,让别人觉得覃家淡漠。”
温婉蓉点点头,说一会安排下去。
“还有,”老太太想想,松口道,“你若在兰家见到覃昱最好,见不到,就让兰夫人给他带个话,他心里有牡丹,想娶便娶吧,要他俩在外面好好过日子,以后与覃家再无干系。”
说完最后一句话,老太太无声叹口气,低头抹抹眼角。
温婉蓉知道老太太心里舍不得,舍不得割出去的一块心头肉。
“祖母,伤心伤身,您且保重身子,”她搜肠刮肚地安慰,“覃炀说了,争取今年给飒飒添个弟弟,给您抱重孙。”
“他就会胡诌。”安慰凑效,老太太脸色微霁,依旧叹气,“覃炀小时候就皮,没少挨打挨骂,覃昱跟他正好相反,凡事规规矩矩,读书练功都勤奋,然而世事难料啊……”
温婉蓉临走时,老太太拉起她的手拍了拍,嘱托道:“阿蓉,覃炀脾性不好,你若容他,就和他安安稳稳过下去,千万别和覃昱那般,覃家经不起折腾。”
“祖母放心。”温婉蓉告辞前,郑重点点头。
因为覃炀隔天就要出发,今天回府比平日早,温婉蓉一边给他清理行装,一边提了提老太太那番话。
覃炀和飒飒玩得正高兴,敷衍地嗯一声,继续疯玩。
“孩子都被你惯坏了!”温婉蓉看见飒飒又吵着要墙上的匕首,阻止覃炀胡闹。
覃炀来一句有他在没事,然后把匕首拿给飒飒,飒飒昨天已经玩过,今天驾轻就熟拔开匕鞘,两只小爪不停捏来捏去,看得温婉蓉胆颤。
“飒飒,这不是你玩东西。”温婉蓉说什么都不让,掰开飒飒的手,拿走匕首,塞给她一个布老虎。
飒飒冷不丁被人夺走新玩具,先是一愣,然后看向覃炀,耍娇气道:“爹爹,我要!”
覃炀只好看向温婉蓉,温婉蓉毫不客气道:“说了不行就不行,姑娘家家玩什么匕首。”
飒飒在府里向来只有被宠,突然有人凶她,还是软言细语好欺负的娘亲凶她,顿时不干了,一通小脾气上来,匕首不要了,布老虎也不要了,小嘴一别,哇哇大哭起来。
“她喜欢玩什么就玩什么,丫头小,哪来那么多规矩。”覃炀慈父形象上场,抱起飒飒,拍着小屁股哄。
飒飒假哭变真哭,泪珠子一颗接一颗往外冒,小脸哭得通红,紧紧搂着亲爹脖子不撒手。
覃炀耳朵都快被小尖嗓子吵聋了,抱着孩子往外走,边走边说:“好好好,都不要了,我们去骑马好不好?哎,不哭了,你哭这么大声累不累?”
然后一路哄,一路出了院子。
再回屋是半个时辰后,覃炀独自回来,温婉蓉听见他推门进来,坐在堂屋摇椅上淡淡瞥他一眼,不言不语。
覃炀哄完小的哄大的,嬉皮笑脸道:“飒飒玩累了,我叫乳母抱回去别来烦你。”
温婉蓉视线回到书上,继续不理。
“哎,我明天就走了,还不抓紧时间亲热亲热?”覃炀说着,凑过去要亲被挡开。
温婉蓉合上书,起身进了里屋,厚脸皮跟在后面继续哄:“哎,自家闺女,至于生气吗?”
“我气什么闺女。”温婉蓉转头白他一眼,不悦道,“我问你个事,你老实回答我。”
覃炀笑起来:“兴师问罪啊,你说。”
温婉蓉推了推面前的人,正色道:“这次跟你们一起出发的,是不是有纪昌?你别装不认识,他是刑部纪侍郎的亲侄子,派去作监军的。”
第271章 送别
从覃炀的表情看,他一定知道,他却沉默半晌,似乎想明白一些事,微微皱眉,答非所问:“谁告诉你的?”
温婉蓉打死不会据实已告:“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有纪昌?”
就算她不说,覃炀也猜到了,啧一声:“是西伯狗告诉你的吧。”
温婉蓉抵赖,岔开话题,反将一军:“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说的没错对吧?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纪家和齐家的关系,要让纪昌知道覃昱藏在护送西伯使者的编队里,什么后果,你想过没?”
覃炀似乎很抗拒这个话题,偏偏头,没吭声。
“就知道自作主张的胡来。”温婉蓉不高兴地瞥他一眼,下意识去堂屋离自作主张的人远一点。
她不知覃炀在里屋做什么,隔好半天才出来,手里那本兵书大喇喇往摇椅上一躺,一手支着书,一手扶在扶手上,慢悠悠晃荡几下,徐徐开口:“温婉蓉,监军人选又不是我说了算,再说定都定了,说出来没意义,你少听西伯狗无事生非。”
“他也是为我们好。”温婉蓉拿开隔在两人间的书,不悦道,“你早点告诉我,兴许……”
“兴许什么?”覃炀直接打断,“这是两国开战,你以为太后真无所不能?皇上不喜后宫干政,这个节骨眼,不止干政还干军政,光这一条,齐臣相在朝堂上用唾沫都可以淹死老子。”
温婉蓉翕翕嘴,想说什么没说出来。
“事情没你想象那么糟,”覃炀口气稍缓,“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覃昱一定作为西伯随从跟随使者身边,只要他安分守己,问题不大。再说纪昌,他文官出身,你是没见过,长得细皮嫩肉,随军远行有的他受,我连军医都备好了。”
明明一本正经的话,从覃炀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像幸灾乐祸。
温婉蓉没兴趣陪他乐祸,轻叹一声,拉过粗糙的大手,摩挲指腹上的茧子,语气也缓下来:“这段时间你忙,我没告诉你,前儿个樟木城八百里加急来信,大姑姑说英哥儿在那边一切安好,叫我们不必担忧,那孩子性子我清楚,他表现越乖其实心里越想回来。”
覃炀听罢,握了握柔软的玉手,什么都没说,叹息一声。
温婉蓉低头,继续说:“我心思等覃家平稳度过这次难关,就叫大姑姑把英哥儿送回来,孩子小不适合颠沛流离。”
“这事你看着办吧。”覃炀抽回手,重新打开书。
因为隔天北征大军整装出发,覃炀和温婉蓉掌灯时分便睡下了,什么都没做,相拥而眠。
寅时过半,外面天大黑,温婉蓉被油灯的亮光晃醒,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往覃炀的方向靠,却扑个空,立即醒过来。
“覃炀。”她以为他起夜,糯糯唤一声。
覃炀的脚步声从堂屋传来,他边系鞶革边探头问:“醒这么早?”
温婉蓉坐在床上,醒了会神,才反应过来,怔了怔:“覃炀,你要走了吗?不跟祖母还有飒飒道个别?”
覃炀没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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