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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就上:将军请自重-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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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狠辣,柳一一的下场就是牡丹的明天。
牡丹心心念念英哥儿和覃昱,怎愿意当刀下鬼。
温婉蓉不止一次祈祷,这天不要来得太快。
念头在心里盘旋,嬷嬷的嘴一张一合,大概意思兰僖嫔最近来得少,让温婉蓉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一些。
太后见她露出疲态,以为小两口年轻气盛,晚上干柴烈火烧过头,笑着打趣要温婉蓉赶紧回去休息。
温婉蓉确实有些累,心累,没有勉强,跟太后行礼告辞,由老嬷嬷送出去。
两人走在甬道里,老嬷嬷一手提着食盒,跟在旁边,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低声道:“公主,太后叫老奴带话,请公主这段时间暂且不要与后宫各位小主来往。”
温婉蓉微微愣了愣,脚步放慢,故意装不懂道:“嬷嬷何出此言?”
嬷嬷淡然笑了笑:“太后说公主是七窍玲珑心,什么事点一点,便明白。”
见温婉蓉依旧一脸疑惑,旁敲侧击道:“皇上不喜后宫干政,但太后是生母,母子间哪有不说体己话的,尤其那些烦心话,不能说予娘娘们听,自然太后听得多些。”
这番点明,白得不能再白。
太后表面不说,也支持后宫不干政,不代表太后聋了瞎了,前朝发生什么一概不知。齐妃有孕,齐家跟着水涨船高,现在借势打压覃家,是两家旧仇所致,万一被有心人利用,哪怕自己随便和后宫哪个势力家族的嫔妃多说两句,九成九落人口实。
温婉蓉心领神会,点点头:“多谢嬷嬷提点,烦请嬷嬷带话给皇祖母,说婉宜公主谨遵教诲,也会提醒覃驸马,不居功自傲,恪守勤勉,保卫大周社稷义不容辞。”
“公主聪慧,恕老奴多嘴。”老嬷嬷露出满意之色,送至午门,又说了几句体己话。
午门有来往的宫人,又有宫门守卫,人多眼杂,温婉蓉接过点心,寥寥几句谢意,转身离开。
因为未时要去御书房议事,覃炀午时回府换身干净官服,顺带陪温婉蓉吃午饭。
温婉蓉把太后赏的点心拿出来,一边详述宫里的事。
覃炀听完,不知不觉一盒点心吃了过半,他拍拍手上的残渣,嗯一声道:“我知道了,你也注意点。”
语毕,等着红萼摆饭。
温婉蓉看他漫不经心的样子,不免抱怨:“那盒点心是太后赏给孩子们吃的,你倒好,一口气吃了一半,一会下午送到祖母那边,除了飒飒,一屋子人不够分。”
覃炀不以为意,歪理多:“太后是赏给孩子们吃,又不是赏给下人们吃,论资排辈,我也得叫太后一声皇祖母,我是孙子辈,飒飒是曾孙辈,不都是孩子。”
温婉蓉白他一眼:“不知羞,你多大,飒飒多大,当爹的还抢女儿吃食。”
覃炀看她哀怨的小样子,乐起来,毫无顾忌道:“以前没娃,好不好吃,除了我就是你,现在一个两个都让着,老子养娃又不是养祖宗,幸亏就飒飒一个,要英哥儿在,今天真不够分。”
他说得眉飞色舞,温婉蓉扬起的嘴角渐渐沉下去。
覃炀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错话,连忙话锋一转:“你放心,大姑姑亏待谁都不会亏待覃英,祖母没跟她说实话,但不管谁的儿子,都是覃家曾长孙,别说大姑姑连大姑父都很重视。说不定等他回来时,胖得你不认识。”
这话温婉蓉信,阴郁片刻又笑起来,笑着笑着,叹声气:“覃炀,我怕英哥儿一直误会下午,以为我们都不要他,明明我们最疼他。”
“等孩子大了,再慢慢跟他解释。”覃炀捏捏白嫩的小手,理所当然道,“覃昱不是小气性的人,我也不是,英哥儿受祖母耳濡目染,自然不会小气性。”
毫无逻辑,更谈不上着调,只是一双秋水剪瞳对上真诚笑意的细长黑眸,视线纠缠,仿佛他带有魔力吸引着她。
再等温婉蓉反应过来,主动坐在他大腿上,面对面,听自己的声音说:“覃炀,我们再生个孩子吧。”男女都无所谓了。
覃炀微微一愣,随即说声好。
而后红萼提食盒摆饭,敲了几下屋门没开,再听见里屋传来羞臊的声响,她默默退回小厨房,把菜饭先热在灶上。
一场炙热将两人体力燃尽,不约而同的又困又累又饿。
温婉蓉半边脸埋在枕头里,除了困累饿,还有疼,疯狂的时候不觉得,等劲儿过去,看看胸前青紫痕迹,碰碰就疼。
覃炀有点意犹未尽,抱着她不撒手,趁竹笋还硬,多来几下,过干瘾。
温婉蓉推推他,没推动,软绵绵道:“我累了,想睡会,不陪你吃饭了。”
“我也不吃了。”覃炀算算时间,搂着自家媳妇美美睡一觉,起来进宫,时间将将好。
两人相拥而眠,睡到未时差两刻起床,覃炀纾解完压力,心情倍好,视线黏在温婉蓉脸上,临走时抱住狠亲一口,一脸浪荡夸她变漂亮了。
夸得温婉蓉掐了他两把,覃炀一边疼得哎哟哟,一边笑得不行。
“登徒子,厚脸皮。”温婉蓉除了骂他,瞪他,也奈何不了。
覃炀调戏完,说正事:“今晚别等我,你自己睡。”
然后不等对方说话,他转过身,背对着扬扬手,摇着马鞭,哼着小调出了院门。
温婉蓉站在原地愣了会,明明想问清楚为什么事,却迈不动腿,只能眼睁睁看着覃炀走掉。
或许她潜意识早知道,他为什么不回。
第248章 审问
为什么突然想要孩子,温婉蓉抱着幻想,如果她在他出征前有孕,覃炀看在孩子的份上,会不会听她两句,松口改主意,哪怕像以前杜子泰那样,坐镇后防即可。
温婉蓉头一次觉得自己自私,什么国仇,什么家恨,两国关系好与坏,关她这个小家什么事?她做不到皇叔的心怀天下,也做不到大姑姑的爽朗豁达,更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覃炀身陷危险。
她现在只想,用尽一切办法把心爱的人拴在身边。
温婉蓉躺在床上,闭上眼,回想过去种种,种种,她想等春暖花开,或初夏霓裳,拉着覃炀去扬州,他说好带她去玩,哪怕大着肚子,也要去。
然后她想着想着,又睡过去。
中午那顿折腾,着实累得够呛。
这一觉睡到申时末,温婉蓉醒过来时,红萼正用火褶子点灯。
“二爷呢?”她睡糊涂了,看着外面的天色,习以为常问,“小厨房的饭做好没?别让二爷等太久。”
“夫人,二爷今儿不是不回来吗?”红萼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中午您吩咐的。”
“哦,我忘了。”温婉蓉清醒过来,想起覃炀临走时的交代,神色黯然,“摆饭吧。”
红萼只当自家夫人舍不得二爷,没想太多,应了声,转身去小厨房提食盒。
覃炀不在,温婉蓉一人吃得简单,吃完饭看天色还早,穿好外衣,去了趟老太太那边,陪飒飒玩了半个时辰,再等出屋,外面早已暗下来。
温婉蓉回到自己空落落的屋子,从东屋走到西屋,再从西屋走到东屋,两个来回依旧静不下心。
她下意识看看漏刻,离戌时还差一刻钟。
温婉蓉思忖片刻,叫来一个机灵会武的丫头,低声交底几句,丫头领命,立刻去办。
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小丫头敲门回话:“夫人,奴婢回来了,还带回一人,说什么也不进来,正在垂花门的偏厅等您。”
温婉蓉心知来者何人,起身抚平衣袖上的褶子,拂了拂鬓角,跟着丫头出门。
偏厅离垂花门不远,一般接待其他府传话的下人,但今天来的这位,虽然穿着一件青葱色长衫,打扮和普通婆子无异,可温婉蓉一眼认出对方,那天在兰府,跟在兰夫人身边的管事婆子,四十岁上下,下人们尊称邱嬷嬷,兰夫人的乳娘,曾救过兰夫人的命,老夫人感恩,将此人一直留在府上。
邱嬷嬷也衷心,几十年情分,早已不似普通主仆。
“老奴给覃夫人请安。”邱嬷嬷一见温婉蓉,低身福礼,“我家夫人想请您过去一趟,不知覃夫人方便否?”
“现在?”温婉蓉怔了怔,转头看看屋外全黑的天色,轻蹙眉头,问,“兰夫人有急事?”
邱嬷嬷低头不语,似乎选择权交她手上。
温婉蓉迟疑片刻,答应下来,就算兰夫人不找她,她也有事想找兰夫人了解清楚。
月朗星稀,温婉蓉披了件深色暗纹兜帽薄披风,钻入马车,没一会马车消失在凉凉的夜色中。
兰府府邸与覃府最大不同,不是占地面积大小,而是兰府异常安静。
温婉蓉跟着邱嬷嬷从大门进入垂花门,再进入内宅,偌大的前院,没见到一个下人出来行礼,空荡荡的抄手游廊,只有廊檐下亮着一盏盏鹅黄四角灯笼,灯笼底坠着一束缨红苏流随风来回摆动,除此之外,一切景致沉浸在暗黑中。
明明夜风习习,温婉蓉的额角还是沁出细细的汗,不知急着走路热的,还是被压抑的气氛感染的。
邱嬷嬷一路无话,直到一个普通院落前,轻叩三声柳木大门,很快一个穿红着绿的小丫鬟迎出来,对邱嬷嬷屈膝福礼,低声道:“夫人正在堂屋等着。”
邱嬷嬷颔首,转身对温婉蓉做个请的手势,示意她先进门。
温婉蓉回敬般轻点下头,一手拉起斗篷,一手提着裙子,紧跟在小丫鬟后面,至始至终没揭下兜帽。
兰夫人的厢房坐南朝北,是院落里最好方位的屋子,温婉蓉走到门廊下才取下披风,搭在手上,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廊檐下精致的六角琉璃灯,总算感到一丝人气。
“夫人,覃少夫人来了。”邱嬷嬷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快请进。”没想到兰夫人亲自开门迎接,让温婉蓉始料未及。
她低头浅笑,客气道:“深夜来访,叨扰兰夫人休息。”
兰夫人请她进去上座,命人上了茶点后,支走一屋子丫头婆子,转身站在温婉蓉正前方,倏尔行跪拜大礼,叩首道:“民妇叩见公主殿下,请公主海涵之前失礼之罪。”
“兰夫人,您这是作甚,快快请起。”温婉蓉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起身扶起面前的人,哂笑道,“我之前的经历,想必兰夫人清楚一二,若谈身份,我更喜欢覃夫人这个称谓。”
“公主温良贤德,民妇早有耳闻,不必自谦。”兰夫人轻叹一声,“只是兰家今时不同往日,民妇说话多有不便,才想着夜请公主到府上一叙。”
既然两人想到一块,温婉蓉没再虚礼,直白道:“今日来,我也是有些问题想请教兰夫人,不过夫人别再行此大礼,更别称我公主,您虚覃炀几岁,阿蓉受之有愧。”
兰夫人看似威严,倒是个性情豪爽、心胸豁达的人,乐呵呵笑起来:“好好,就依覃夫人的意思。”
温婉蓉笑着点点头,轻抿口手边的茶,低头思量猜测:“兰夫人请我来,是否因为覃炀?”
“一半一半。”兰夫人也抿口茶,看过来,缓声道,“一来我想感谢覃夫人对英哥儿的照顾,自从我娘知道孩子是幺妹亲生,一心就想看看外孙,可两家背景相差悬殊,除了暗自垂泪别无他法。”
“还请令堂大人保重身体。”温婉蓉能体会骨肉亲情的失而复得和不舍,柔声安慰,“等燕都太平,接英哥儿回来,找个机会在外面见见吧,只是那孩子细腻敏感,怕是要委屈……”
兰夫人立即露出感激神情:“请覃夫人放心,我娘说了,哪怕远远看一眼也好。”
说到这,她满眼高兴又化成无奈,赔礼:“幺妹任性,做了好些荒唐事,连累两家担惊受怕,是我们兰家疏于管教,想当初带她的婆子多上点心,不至于被人贩子抱走,颠沛流离到荒蛮之地,多亏覃大人出手相救。”
兰夫人自责牡丹不好,温婉蓉也没觉得覃昱好到哪里去。
但她是覃家媳妇,有些话不该说,只能转达老太太的意思:“兰夫人不必苛责牡丹,祖母说了,她与覃昱在异地相遇兴许上天注定,既是缘分,顺其自然,英哥儿是覃家血脉,覃家自不会亏待。”
兰夫人点点下巴,叹息道:“本是兰家一份事,却劳烦夫人和将军,兰家实在过意不去,兰家只能尽绵薄之力,以示感激之情。”
“兰夫人言重了。”温婉蓉连连摇手,“若不是有兰家帮助,大哥他未必能隐匿这么久,没想到陡生变故。”
“是兰家疏忽。”兰夫人也没想到,闹出柳一一这茬,正好是她想说的第二件事,“覃将军与夫人说了吧,今晚他和丹寺卿一起寻人。”
和丹泽一起去?
温婉蓉微微蹙眉,果然和她中午猜想无二。
兰夫人见她不说话,后知后觉自己说漏嘴:“将军没告知夫人?”
“倒不是。”温婉蓉抬眸笑了笑,模棱两可道,“将军跟我说了今晚不回来,我这才有时间出来见兰夫人。”
听起来没什么不对,兰夫人暗暗松口气,担心说了不该说的影响夫妻感情。
“今晚兰家派数十人跟随,一起寻找柳夫人,最迟明早就会有消息。”
只要离燕都城不远,兰家动真格找一个人,就是挖地三尺也能找到,活见人,死见尸。
但覃炀为何突然改主意,温婉蓉一时没想明白,之前不是说不露面的吗……
带着这个疑问,她蹬上回府的马车。
一轮新月挂在天边,银辉遍地,照亮后院荷塘的粼粼波光,四周飘来若有似无的花香,如诗般风月情怀,温婉蓉却提不起任何赏月兴致。
她猜覃炀不想让她担心,所以选择不说,可有些事没法装作不知道。
同样的夜空,同样的月亮。
温婉蓉心情难熬,柳一一也难熬。
自从她的马车被不明的人劫持,兰家家丁拼死保护,厮杀到最后,慌乱中有一人拉着目瞪口呆的柳一一拼命往树林深处逃跑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追杀。
柳一一来不及说话,甚至忘了尖叫和呼吸,两条腿不听使唤不停不停往前跑,后面追赶的声音却越来越近,她不知跑了多久,实在跑不动了,身边的人狠狠推她一把,她飞扑出去,重重摔到小土坑里,闷哼一声,紧接着头上的光被一堆厚厚枯枝烂叶挡住。
有人把她藏匿起来。
柳一一听着上方传来的兵器声,嘶喊声,杂乱脚步声,手臂刀伤的疼痛弥漫全身,疼得她动弹不得,渐渐什么都听不到,眼前模糊起来。
她不知自己昏迷多久,醒来时,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顺着树杈末端滴下来,正好滴在她脸上,黏黏的,痒痒的,柳一一下意识动动胳膊,费力抹了抹脸,才发现手背上一抹发暗的血迹。
不知死的谁,血又是谁流的,她清醒过来,恐慌地想哭,又不敢哭,因为远处传来脚步声,一听就是男人的脚步声,吓得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眼泪却不受控的蓄势而发,柳一一紧紧咬住下唇,全身不停哆嗦,不是冷,是怕。
她第一个念头想到丹泽,她想他知不知道她要死了,他会不会难过?
还是,她死了也好,免得霸占他心里位置,让他无暇想曾经心爱的女人……
柳一一又想,曾经她多少次想问丹泽,如果她没有这副容貌,他还会喜欢她吗?哪怕一点点?
随即,连她自己都否认了。
柳一一自嘲地笑笑,艰难翻个身,仰躺在坑里,也不知天亮了没,继续胡思乱想,她想若不是自己几分相似,丹泽肯定看不上她。
那样,大概自己还在青玉阁弹小曲,有事没事跟花妈妈顶嘴,说不定绣坊学成,媒婆找门好亲事,过着自己梦寐以求的小日子,有夫君疼爱,有子嗣承欢……
柳一一想着想着,眼泪又开始往外冒,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非要黏着丹泽,其实她早就看出丹泽没那么喜欢她,起码没她感情深。
就算后来,她感受到丹泽的变化,甜蜜的同时,曾被伤的地方并没愈合。
但丹泽努力改变,她没理由要求更多。
她总是安慰自己,如果丹泽兑现承诺,她就继续装糊涂,有些事总会被时间冲淡,比如小产,比如孩子……他们还年轻,肯定会再生。
然而现在,眼前,她想装也装不下去了。
手臂的刀伤在渗血水,又肿又疼,耷拉在身侧,没有一丝力气。
柳一一理智地想,丹泽下手真狠啊,如果换做覃夫人,他舍得吗?
肯定舍不得。
别说对她的人,就是覃夫人送的书,丹泽都保存如新。
柳一一悠悠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心思就这样死了也好,早死早超生。
而后她闭上眼,又陷入迷糊中,中途醒了片刻,浑身发冷,就蜷缩一团,继续睡,再等她醒来时,口干舌燥,嘴巴烧得起皮,耳边传来呼哧呼哧狗的喘息,正拼命扒她头顶的树叶。
被拉出来时,黄昏将至,血色残阳悬在天际,把云彩照得彤红,她疲惫抬抬眼眸,将日落美景收入眼底,来不及多看一眼,就听见有人疾言厉色道“吊起来”,她就被人捆绑双手,粗鲁吊离地面。
没一会,有人拍拍她的脸,啧啧两声,阴阳怪气道:“姑娘,别被姓丹那小子骗了,你胳膊的伤是他割的吧,心真狠。”
柳一一睁眼看看对方,没什么印象,只认出官服,又悄悄扫一眼周边提刀的壮汉,虚弱道:“多谢大人提点,民女知错了。”
对方轻蔑笑了笑:“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你且把知道的一五一十交代,本大人便放了你。”
柳一一沉默片刻,听见旁边有人叫“齐大人”,恍惚想到丹泽偶尔提及都察院的齐佥都,心领神会自己没死是因为还有利用价值,不由轻笑,戳破谎言:“民女什么都交代了,只怕也活到头。”
没想到小娘们挺横,不怕事,齐佑忽而冷笑,叫人拿鞭子来。
他给柳一一最后机会:“好好的小姑娘,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大概丹泽一直没告诉你,他在大理寺监审时,手段何其多,我今天效仿一二,让你感受感受。”
语毕,有人递上来一碗红通通的辣椒水,齐佑当着柳一一的面,把鞭子蘸蘸水,皮笑肉不笑道:“我给你一刻钟时间,想好,想清楚,再说话。”
然而不等一刻钟,柳一一自己开了口:“大人,外人皆知我不过丹大人的通房而已,一个通房能知道什么,您会不会太高估民女?”
齐佑翘着二郎腿,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用鞭子指了指:“小嘴挺溜,接着说。”
柳一一受伤手臂疼痛加剧,只蹙紧眉头,听话般接着说:“丹大人曾告诉民女,只要我安分守己,他便养着我,有人养自然是好事,民女利欲熏心,就留下来,没想到招来祸事。”
贪利,人之常情,一席话挑不出错。
齐佑似乎相信,嗯一声,叫她继续说。
柳一一疼得没劲说话,声音也小下去:“丹大人平日回来得早,也就是到民女这边听听小曲,解解乏,心情好夸民女弹得好,心情不好听半道就离开也是常有的事。”
说明他们并无感情,不过肉色之交。
男人喜色,听起来也没问题。
齐佑低头,沾沾鞭子上的水,漫不经心顺话道:“你就没问问你家大人,什么时候把你抬为正室?据我们了解,丹府只有你一个女眷,而且他为何送你走?足以证明他对你上心。”
“大人别说笑了。”柳一一自己都觉得好笑,仰头看向流血的胳膊,平静道,“丹大人上心,能把我割伤?换大人心上人,您舍得吗?”
前面信口开河,这句却发自肺腑:“大人,今儿我就是死在这里,对丹大人不会有什么损失,真的!”
她想过,回西伯当台吉夫人,都是扯淡的事,且不说她出身不好,就拿燕都来说,堂堂爵爷怎会娶个异族姑娘?
前所未有。
她去西伯,对于那边不就是异族吗?
就算丹泽想娶,丹家人会同意吗?
柳一一安安静静看了会齐佑,死到临头,其言也善,她没必要自欺欺人,淡淡道:“大人,就算您放了我,我也没地儿去,不如死了干净,只求死后麻烦您埋了,别抛尸荒野。”
“一心求死?”齐佑看穿她的心思,阴鸷鸷怪笑起来,“求死易,求生难,来人!打!打得她说为止!”
鞭子举起落下,一声声抽破空气的声音伴随一声声闷哼。
打到最后连闷哼也没有,衣裙上渗透一道道交织血痕,柳一一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吊着,像死了一般。
第249章 算账
夜晚的城郊,四周黑黢黢,唯有一纵橘红火光,快速穿梭林间,格外显眼。
几只半人高的大狗拉着牵狗人冲在最前面,闻到一丝线索,边跑边吠两声,示意方向,紧随其后是亮光中的一抹蜜色,再后面是一群训练有素的练家子,最后垫底的,是两个个头差不多的高大男人。
偏瘦的那个用胳膊撞撞旁边的人,打着呵欠,低声问:“覃炀,你不是不来吗?”
覃炀给对方一个不屑眼神,不耐烦啧一声:“老子不来,你打算把几只狼青带到粉巷遛弯?”
粉巷常客,还敢在覃炀面前吊儿郎当,除了宋执不会有第二人。
他继续打呵欠,抻抻腰,道:“几只狗而已,带到粉巷给姑娘们开开眼也没什么。”
“你睡姑娘睡傻了?前锋营的狗都上了册子,一晚上丢几只,被那群文官知道,小题大做,想不想过安生日子?”覃炀骂娘,抬脚一踹,对方轻巧躲过去。
“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宋执挠挠头,伸直脖子往前面探一眼,百无聊赖道,“丹泽跑得好快,没影了。”
覃炀顺他的视线也往前探一眼,轻描淡写道:“再不快点,他女人要死了。”
宋执赞同的咂咂嘴:“我估摸今晚齐佑死定了。”
覃炀没有一丝惋惜的意思:“那个玩字号死了,齐老东西消停几天也好,一把年纪不熄火,整天在朝堂上扯屁话,说穿了,不就杜家那点事,杜家倒台,就把帐算老子头上。”
宋执听了半晌,对天仰望,叹气:“齐夫人是你杀的不假,要是齐佑再遭遇不测,估计齐臣相要跟你拼命。”
“老子怕他?”覃炀哼一声,“他最好去皇上那参我一本,让都察院也来查我,查个一年半载,老子正好不想去西伯,他喜欢邀功,叫他去。”
“拉倒吧。”宋执嗤笑出声,“真要都察院查你个一年半载,查出覃昱和牡丹,你好日子也到头了。”
一句话戳到覃炀痛处,他烦躁摆摆手:“滚滚滚!闭上你的乌鸦嘴!”
宋执扬扬眉,言归正传,正色道:“哎,说实话,你是不是也想齐佑死,正好借丹泽的手?”
否则他才不信覃炀这么好心,大晚上不睡觉,跑来当后援。
覃炀瞥他一眼没吭声,大有默认的意思。
宋执往前凑了凑,继续说:“我没猜错吧,他要没死,你补一刀,顺便推到丹泽头上。”
覃炀推开他,叫他看路:“你都知道还说?证明你脑子活?”
宋执嘿嘿笑:“早知如此,我就不来了,反正有我没我都一样,齐佑一个文臣,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单单一个丹泽足以。”
“你想得美。”覃炀打断他的黄粱美梦,“天亮后,你赶紧把狗还到前锋营,别出纰漏。”
合着叫他一宿不睡就是守狗……
宋执气得骂句操,迈开长腿追上大部队。
覃炀依旧慢悠悠走在最后,坦然地想,丹泽迟早滚蛋,无所谓多几条罪名,虱子多了不痒,正好以后不能也不用来燕都,一劳永逸。
他心里算盘拨得响,不快不慢往前行,才走几步,倏尔听见远处传来打斗的声响,他脚步一顿,接着传来宋执的喊声:“覃炀!快!那小子跟人干上了!”
“你们先去!”覃炀回一句,朝声音的方向眯了眯眼,似乎思考什么。
与此同时,宋执带着兰家人赶到时,看见不远处丹泽和一群人缠斗起来,皆一愣。
倒不是怕对方人多势众,而是……
一旁的人低声道:“宋大人,小的眼拙,和丹大人动手的那些人好像穿的官服。”
宋执借着对方火把,细细看了看,确实是官服,好像是刑部的人。
“怎么回事?”覃炀赶过来时,见宋执和一行人观战,不由好奇探了探脑袋,不知夸谁,“哟,身手不错。”
兰家领头那位见两位爷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冷汗都快冒出来了,拱手道:“覃大人,宋大人,我家夫人叮嘱过,不得参与朝争。”
覃炀抬抬手,目不斜视道:“放心,黑市规矩我懂,你们救人就行,其他交给我们。”
兰家领头听到这句话,暗暗松口气,说句“有劳二位大人”。
覃炀淡淡嗯一声,注意力回到宋执这边,用下巴点点丹泽的方向,也看出端倪:“刑部的人?”
宋执不敢肯定,说像,顿了顿问:“我们去吗?被认出来不大妙。”
覃炀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宋执又觉得自己不够意思:“丹泽急于救人不顾安危,我们躲在暗处不好吧。”
覃炀不在乎:“你觉得不好,你上啊。”
“你呢?”
“后援。”覃炀把刚才的话还回去,“你说的,西伯狗一人足以,加上你,如虎添翼,没我什么事。”
宋执扬扬眉,动动嘴唇,没出声,看表情明显骂脏话。
覃炀没理,聚精会神看向丹泽那边,饶有兴趣挑挑眉梢。
丹泽显然也注意到对方穿着官服,原本反手握刀,利刃对外,出手一瞬,刀锋一转,变成刀背,不伤性命,以最快速度前往柳一一的方向。
柳一一被吊在一棵粗树下,偶有山风穿过,树叶沙沙作响,空气里弥漫一股淡淡血腥味。
由远及近的打斗声充斥耳膜,她嫌聒噪,蹙蹙眉,苏醒半分,吸了口夜晚的凉气,只觉得全身上下,五脏六腑都火辣辣的疼,紧接着一阵猛咳。
她咳了一会,好不容易平复,又开始发冷,一阵接一阵,冷得嘴唇发抖,至始至终没人管她。
柳一一似乎恢复些许理智,强打着精神抬了抬沉重眼皮,发现周边空无一人,又看向打斗声响的方向,死马当活马医,哑着嗓子,耗尽最后力气喊了声“救命”。
一声救命,听得丹泽分了神,紧绷的心弦倏尔松开,他想她活着就好。
正思量,他动作慢下来,对方抓住漏洞,一道银光闪过,丹泽本能退后,刀刃离脖颈堪堪一指距离,他识相丢下手里的刀。
“丹大人,别来无恙啊。”齐佑从暗处走出来,似笑非笑盯着他,大拇指指指柳一一的方向,明知故问,“救人?”
丹泽神色冷厉,看看架在脖子上的刀,又看向柳一一的方向,视线转过来,淡淡道:“她什么都不知道,你放人,我可以告诉你,你想要的。”
齐佑幽幽盯着他,丹泽眼底冷若冰霜,似乎告诉他,主意已定。
沉默片刻,一场心理较量齐佑占下风,他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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