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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就上:将军请自重-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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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佑幽幽盯着他,丹泽眼底冷若冰霜,似乎告诉他,主意已定。
  沉默片刻,一场心理较量齐佑占下风,他太想立功,先松口,对旁边人偏偏头:“带他过去。”
  丹泽见到柳一一时,柳一一正小声啜泣,听得他心头一缩。
  “放人。”丹泽眉头紧皱,一瞬不瞬看向齐佑。
  齐佑跟旁人使个眼色,丹泽被带到柳一一身旁,柳一一松绑后身体倏尔一软,被人拦腰抱住。
  “一一,一一,”丹泽紧紧搂住柔软腰身,对靠在肩头的人,轻唤两声,低声问,“能听见我说话吗?”
  柳一一似乎有反应,停止哭声,微微抬眼,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侧脸,她以为自己发了梦魇,花妈妈说人死之前总会想见心心念念的人,现在她看到丹泽,猜测自己命不久矣,下意识喊声丹泽,又开始哭,边哭边说:“我快死了,你怎么才来。”
  而后还说什么,她自己都听不清了,就听见有人唤了几声一一,再也什么都听不到。
  柳一一浑身滚烫,呼吸轻得好像随时可能断气。
  丹泽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人打横抱起转身要走,刚跨出一步,明晃晃的刀刃逼近三分。
  齐佑冷笑在身后响起:“丹寺卿,人我放了,你不能言而无信。”
  丹泽不想浪费时间,眼底浮出戾气,转头时又压下去,盯着他问:“你想知道什么?”
  齐佑耸耸肩:“所有。”
  “所有不可能。”丹泽看了眼怀里抱的人,尽快结束话题,“文书都放在大理寺,你与其听我说,不如直接看,白纸黑字比我空口无凭更有说服力。”
  这话不假,齐佑怕他有诈,威胁道:“别耍花样,明早开了城门,我就去大理寺拿文书,你若不从,第二份弹劾书会直接递到御书房,别怪我没提醒你,第二份弹劾书里有这小娘们的把柄。”
  “好,我知道了,你且稍等,还有话没说完。”丹泽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听不出情绪。
  齐佑背对着他,冷哼一声,不屑骂句“西伯狗”,声音不大,丹泽却听得清清楚楚,他脚步稍慢一拍,接着抱着柳一一疾步离开。
  “大人,就这么放他走了?”守在齐佑身后的人凑上前,小声问。
  齐佑不在意,抬起食指,轻蔑道:“丧家之犬不足为惧,到了明日,他必会求我。”
  就在他自鸣得意的同时,丹泽抱着柳一一快速走向兰家家兵,领头赶紧迎上来,抱拳道:“丹大人,方才小的们看对方穿的官服,不能靠近,请大人见谅!”
  兰家规矩,外界多少明白,丹泽无意计较,只问带药没?
  领头看看柳一一全身的血印子,以及被侵染鲜红的衣袖,下意识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手指一顿,忙从怀里掏出一个蓝瓷药瓶,倒出一颗药丸,毫不犹豫塞进她嘴里,诚恳道:“这是兰家特制续命丹,我家夫人早已请好名医候在府上,只要柳夫人熬过今晚,明日有救。”
  “多谢。”丹泽嘴上言谢,目光始终锁在柳一一脸上。
  柳一一脸色惨白,连嘴唇都看不到血色,唯一证明她还活着是微弱的呼吸和不由自主轻颤,好像是冷,又好像恐惧。
  什么叫剜心的痛,丹泽大致明白了。
  柳一一跳河,那般决绝,去了半条命。
  这次,刚刚养好身体,用了整条命保他周全,真应了那句,以命抵命。
  兰家领头的察言观色,叫两个人和丹泽一起护送柳一一到林外的马车里歇养。
  宋执和覃炀看着这一幕,小声嘀咕:“什么情况?齐佑轻易就把两人都放了?”
  覃炀嘴角一挑:“不可能,西伯狗定应了齐佑什么条件,那傻子信以为真,就把他放了。”
  宋执噗地笑出声,胳膊搭在他肩膀上,努努嘴:“现在怎么办?今晚就这么散了?”好像一切进行的太顺利。
  覃炀略带深意的笑笑:“现在城门关了,西伯狗去哪?他女人浑身是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腥味,他不做点什么,白长个屌。”
  宋执听明白了,果然没多会,丹泽又返回来。
  他走到两人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而后转身,随便从两个兰家家兵身上抽出刀,握紧在手,声音徐徐:“齐佑留给我,其他随便。”
  语毕,头也不回离开。
  宋执看一眼他的背影,又看向覃炀,露出看好戏的神情:“有点意思。”
  “老子守一夜,总不能空手而归。”覃炀活动活动筋骨,走到兰家领头身边,说一句一切听命于他,后果他负。
  然后没等领头的反应,他突然扯开嗓门,中气十足,声音洪亮道:“众将士听令,接到密报,皇后逆党借西伯议和之时,乔装官兵,滋事妄为,损我国威,发现者杀!”
  话音一落,领头的顿时会意,抽出腰间佩刀,大喊:“剿杀余孽!”
  兰家家兵一听领头号令,纷纷抽出佩刀,举着火把冲向林间。
  宋执也想冲,被覃炀拦住:“哎哎,你凑什么热闹?”
  “我也剿杀余孽啊。”
  “滚滚!你剿杀个屁,赶紧把狗带出去,黑灯瞎火,少一只,老子明天为你是问!”
  说完,覃炀提刀离开。
  宋执被丢在原地半晌,本想开口骂人,想想算了,刀剑无眼,不去也好,带狗出去,正好回马车睡觉,谁死谁活跟他无关。
  他去马车上和周公论姑娘时,齐佑怎么都没想到不远处传来刀刃相撞的声音,月光下,一双琥珀棕眸杀红眼,半边脸上溅满殷红血点,刀尖滴血,如玉面修罗,一步步朝他走来,山风越演越烈,吹得鸦青长袍猎猎作响,听得人发慌。
  “你!你!别过来!”齐佑看出丹泽的不对劲,慌不择路跳脚乱跑,边跑边喊,“斩杀朝廷命官是死罪!我死了,我爹不会放过你!”
  “杀你?”丹泽怒极反笑,不远不近跟在身后,声音迎着山风,飘忽不定,如鬼魅般道,“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足够时间算帐。”
  “西伯狗!你疯了!”齐佑惶恐中举着火把大叫大喊,一路往林子深处逃跑,但无论他跑到哪里,回头都能看到丹泽的身影。
  “你若杀我,明天都察院的同僚发现我不在,一样会把那份弹劾折子递上去!”慌乱中,他继续叫骂,没注意脚下,被什么东西绊倒摔个狗啃屎,火把也甩出去,火苗扑棱几下,彻底熄灭,一切陷入黑暗。
  齐佑睁大眼睛,只看见远处被月光照亮的地方,他迅速爬起来,本能往明亮的地方跑,倏地有冰凉的东西划过脖颈,顿时有热热的液体喷溅四处。
  他下意识捂住脖子,摸着划开的地方,温热的液体从指缝中不停往外冒。
  齐佑发出一声惨烈的哀嚎,脚步不稳还想逃命。
  丹泽却像猫逗耗子,不紧不慢跟在后面,声音又冷又轻:“齐佥都,这一刀比起柳一一那一刀,我才用五分力,你死不了。”
  齐佑什么也听不进去,边跑边大声呼喊:“救命!谁来救救我!我在流血!救命啊!”
  “你找的那些死士都死得差不多了吧。”丹泽语气如常,眼底浮出的寒气和杀气叫人噤若寒蝉。
  “什么死士!”死到临头,齐佑嘴硬,“你胡说什么!那都是刑部的人,我从刑部借调来的!”
  丹泽尾音上扬哦一声:“是吗?刑部的人为何不配官刀?你当我跟你一样蠢?”
  谎言被戳穿,齐佑辩无可辩:“即便如此,你也不能杀我!我爹是臣相!是朝中元老!你……”
  他后面还想说什么,就被一把枯叶塞住嘴,呜呜噜噜什么也说不来。


第250章 要脏一起脏

  齐佑恐惧、怨恨、不甘,越挣扎,脖子上伤口血流越多,可对方就不给他一刀后快,如同享受猎杀快感,给一刀,放他跑,再给一刀,再放他跑,如此反复,不知过了多久,猎物流血过多,体力不支,速度明显慢下来。
  “齐佥都怎么不跑了?”丹泽不紧不慢跟上来,嘴角扬起诡异地笑,在月光洗礼下,仿若一张毫无生气面具,画出来的俊美皮囊,叫人不由想起聊斋里的画皮鬼。
  齐佑盯着俊隽的脸,背脊发凉,已经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连带声音都开始发颤,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滚字,含在嘴里混沌不清。
  丹泽听清也当没听清,自顾自道:“不过给几刀放放血,未伤其要害,你还有机会逃命。”
  不管真话假话,齐佑卯足劲翻身爬起来,跌跌撞撞往前跑,只要他跑,身后的人就给一刀,确实不伤要害,可鲜血滴了蜿蜒一路,连齐佑自己吃惊,一个人怎么可以流这么多血还不死。
  念头一闪而过,疼痛有增无减,疼得他无暇顾及其他。
  最后齐佑跑不动了,扒开嘴里的烂叶子,跪地求饶,拼命磕头,求丹泽大人有大量,放他一马。
  “饶你?”丹泽用刀身拍拍齐佑夹杂汗水泪水和血迹,污秽不堪的脸,笑意冷然,好似松口,“也不是不行。”
  只要能活着,齐佑不在乎什么里子面子,眼睛亮了亮,道:“只要丹大人能饶过我,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这是你说的。”丹泽若有所思看着他。
  齐佑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绝无戏言。”
  丹泽倒没提什么刁钻要求,就是问了关于都察院查办他的事,查到什么程度,以及今晚抓人计划安排。
  齐佑老老实实,一五一十详答。
  事实上,齐佑对丹泽的怀疑仅仅停留在怀疑上,并没有拿到实质性证据,抓柳一一只是做饵,同时也是探测,只要丹泽来,就证明这两口子有问题,齐佑猜测没错,若方向没错,他便上报,都察院自会详查。
  再说自己,齐佑算盘打得精,他虽入官晚,可家里有个金爹时时提点,官场上的道道并非空白,就比如拿下丹泽这块硬骨头,功劳大头一定是上司的,顾忌他是臣相之子,论功折子上定会记上一笔。
  只要皇上能看见名字,加上齐淑妃如今有孕,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至于为什么选择丹泽,起因就是温四姑娘的死,大理寺知道太多。
  丹泽倚在粗树干上听完,面无表情说句“挺好”,而后走到齐佑面前,挡住他头顶的月光,居高临下盯他半晌,手起刀落……
  当一行人等待丹泽从树林里走出来时,天边已经泛白,借着微微亮光,兰家家兵看清他右手提着的东西,皆倒吸口凉气,一颗圆溜溜的人头。
  覃炀和宋执在沙场上看死人看多了,斯通见惯,并不惊讶,相互递个眼色,一晚没白来。
  齐佑死了,安心不止丹泽,更安了覃炀的心,否则那小子迟早坏事。
  兰家家兵完成任务,领头的急着回去给兰夫人复命,抱拳与三人先行告辞。
  临走时,丹泽叫住他,去看了眼昏睡在车里的柳一一,叮嘱几句,才目送离开。
  剩下三个男人和几只狼青,宋执看看滴血的头颅,又看看满身是血的丹泽,忍不住多嘴:“丹兄,一会进城,你不是打算明目张胆,提溜一个脑袋走进去吧?”
  丹泽没说话,覃炀抢白,指着齐佑的头,沉声道:“斩杀朝廷官员,罪当诛,齐臣相必追查他儿子的死因,你想不出应对办法,别怪老子交你出去。”
  语毕,转身朝另一个方向离去。
  宋执看看覃炀背影,又看向丹泽,赔笑道:“丹兄莫怪,覃炀的意思……”
  丹泽怎会听不明白,打断他,脸色微冷:“我知道,叫他不必多虑。”而后告辞。
  结果,原地三人变一人,外加几只大狗。
  宋执不屑嗤一声,莫名想飙脏话,寻思这两人有女人也掐,没女人也掐,脑子有病吗?
  总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覃炀回府找到温婉蓉时,离卯时不到两刻钟。
  “你没事吧?”温婉蓉迎门时,看见袖口上沾的血迹,蹙蹙眉,紧张道,“有受伤吗?要不要上药?”
  覃炀顺着她的目光抬了抬手,活动自如,笑道:“没事,不是我的血。”
  温婉蓉悬了一整晚的心放下去,捂了捂鼻子:“热水备好了,你快洗洗,一股子什么味儿。”
  “什么味?”覃炀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襟,喃喃自语,“不臭啊。”
  温婉蓉看了眼漏刻,催促:“别管什么味了,洗完换衣服,你该走了。”
  覃炀闹腾一宿,杀伐一众人,突然静下来面对白嫩明丽的脸庞,有些不适应,他泡澡时听着屏风外绣花鞋来回走路的声音,心里像猫抓。
  “温婉蓉,我找不到巾子。”明明巾子就在泡在水里,他胡乱编理由。
  果然没一会,人被骗进来,温婉蓉指着水里,嗔他一眼:“巾子就在水里。”
  话音未落,覃炀蓦地从澡桶里站起来,湿漉漉的手一把把人拽过去,不由分说,不容拒绝低头吻上去,齿唇纠缠,呼吸紊乱。
  “上朝的时间快到了。”温婉蓉被紧紧禁锢在硬实的怀里,感受覃炀身体某个部位变化,摁住胸口不安分的手,好不容易挣脱出来,脸色绯红抬起头,似有不满看着他。
  “不想上朝。”覃炀笑了笑,眼底意乱情迷,嗓音暗哑,还想亲,被推开。
  “别闹了。”温婉蓉双手抵住他胸口,偏偏头,语气软下来,哄道,“你不是说这几日皇叔忙着议事,不去不好。我给你备了干净衣裤,穿好赶紧出门。”
  “还是自家媳妇疼人。”覃炀狠狠亲一口,又在屁股上抓一把,才放手。
  温婉蓉骂他没正经,转身去了屏风外,没一会把衣服拿进来,伺候他穿上,又快速为他束发,整理妥当,最后把马鞭递过去,轻声问:“今晚还出去吗?”
  “不出去了,晚上备饭,我早点回。”一句好好家常话,经他嘴里出来,色气满满,仿佛晚上回来不是吃饭,是吃她。
  温婉蓉听出不正经,在精瘦的腰上拧了一把,推他快走。
  覃炀哎哟哟直叫唤,不知真疼假疼,边叫边笑,趁其不备,又亲一口,悠着马鞭扬长而去。
  一路快马加鞭,到九卿堂时,三三两两大臣往外走,只有宋执慢悠悠喝茶在等他。
  两人走在最后,覃炀问狗还了没。
  宋执要他把心放在肚子里,再左右环顾,放慢脚步,低声道:“我一早来九卿堂没看到丹泽,不知道那小子今天上不上朝。”
  覃炀叫他少操闲心:“他爱上不上,你有空关心他,不如想想怎么对付齐臣相,齐佑一夜未归,那老东西精着呐。”
  宋执就怕没事找事,辩解道:“哎哎,人又不是我们杀的,凭什么赖我们头上?”
  覃炀不屑睨他一眼:“瞧你这点出息。”
  宋执咽口唾沫,真急了:“我腿去年养了两个月才好,难不成今年再瘸一次?换你试试?站着说话不腰疼。”
  覃炀歪话多:“我肾不虚,不腰疼。”
  宋执骂娘,先行一步跨进奉天殿。
  早朝开始没多久,户部就江浙十一府七十五县及湖广两地富庶之地去年总收成、税负一一详报,还有各地官仓屯粮记录在册,随折子一并交上去。
  萧璟仔细阅览,大臣们鸦雀无声,似乎各有心事。
  覃炀坐镇枢密院,想不到民生国计,也不关他的事,他只在乎军饷、粮草,一旦和西伯开战,雁口关戍边一带十来个小城池驻扎、布防,连人带马吃喝拉撒一样不能少。
  眼下户部上报情况,听起来不错,认真算起来勉强够格。
  大周强,西伯也强,这一仗持续多久,不敢定论。
  覃炀想着,稍稍抬眼,望向龙椅,皇上波澜不惊,亦无表情。
  揣不透圣意,少言为妙。
  于是众臣皆等皇上的金玉良言,淬不及防,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从奉天殿的侧道一路小碎步,跑到老太监身边,耳语几句。
  萧璟余光瞥见,淡然开口:“何事?”
  老太监垂眸,几步过去,同样低头耳语。
  “宣。”萧璟目光沉沉,好似无意瞥眼齐臣相。
  这一眼正好被覃炀捕捉到,他意会殿外候着何人,果然不出所料,老太监尖细嗓子道:“宣大理寺丹寺卿觐见。”
  话音刚落,一个身着绛紫官袍的男人,双手揖在胸前,低头步入大殿中央,行跪拜之礼,额头贴地道:“微臣因公务迟了早朝,请皇上恕罪。”
  萧璟刚刚得知消息,免了虚礼,只问:“看清楚了?”
  丹泽起身,低头作揖回答:“回皇上,微臣无能,连夜赶去救齐佥都,还是晚了一步。”
  一番话,凶多吉少,齐臣相只觉得五雷轰顶,耳边嗡嗡作响,往后酿跄一步,身后大臣赶紧扶了把,又被推开。
  “老夫没事。”齐臣相强行稳了稳心神,站回原位。
  “你继续说。”萧璟瞥一眼齐臣相,又看向丹泽,皱眉道,“到底怎么回事?”
  丹泽神色哀痛,毕恭毕敬道:“一切皆由微臣失职引起,原以为皇后余党扫清,不想有漏网之鱼,趁西伯使节到访燕都,假扮官兵欲行不轨,齐佥都心系国都安危,非要与微臣一道剿灭逆党,微臣不知齐佥都身不会武,一时大意,与其走散,微臣有罪。”
  朝野上下都知道皇上对皇后党深恶痛绝,丹泽晾定皇上不会苛责,面上却磕头道:“微臣请皇上责罚。”
  “信口雌黄!”齐臣相睚眦欲裂,恨不得撕碎对方,碍于朝堂,忍住冲动,出列向萧璟行礼作揖,愤慨道,“皇上,杜家倒台之时,我家小儿并未为官,岂能分辨逆党,定是这异族奸臣胆大妄为,做了见不得人勾当,欺瞒皇上,请皇上明察!”
  异族、奸臣、西伯狗……大抵奉天殿的文武百官都这么背议他吧。
  丹泽叩首未起,嘴角冷笑谁也没看见,只看见他直起脊背,语气悲哀替自己辩解:“齐臣相痛心,微臣体谅,但齐臣相有所不知,齐佥都多次来往大理寺,与微臣探讨公务,给予建树,微臣受教,茶余之时说起以前的案子,齐佥都义愤填膺,誓以拳拳之心敬忠皇上。”
  一番话,透彻明白阐述自己观点,表明与齐佑的关系,撇清自己嫌疑,反驳齐臣相的污蔑,听得覃炀都在心里竖起大拇指,称赞西伯狗脸皮够厚,无法比拟。
  宋执微微转身,眨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还是今早丹泽手上那颗头是个梦,大言不惭,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跟覃炀有的一拼,不不不,不是一拼,是更胜一筹。
  至于皇上,半信半疑,思量片刻,问:“丹寺卿此番言论,可有证据?”
  “有。”丹泽不慌不忙看一眼宋执,又看一眼覃炀,垂眸道,“齐佥都未入官,与宋府二公子宋瑞交好,微臣也是与宋侍郎私下茶余饭后偶然得知,不止宋侍郎,覃将军也在场。”
  “覃爱卿,宋侍郎可有此事?”萧璟的目光顿时转向同边的两人。
  能说没有吗?覃炀心里把丹泽祖宗十八代骂个遍,嘴上只能应和有。
  覃炀寻思昨晚想借刀杀人,今天对方就来个以牙还牙,一人趟浑水,顺带拉两个垫背的,要脏一起脏,他心里骂还不解气,恨不得剁死西伯狗。
  宋执心里同样骂娘,他不是骂丹泽,是骂宋瑞那个小王八蛋,他提醒宋瑞多次,要他少沾齐佑,这小王八蛋不听,好了,现成话柄被人拿捏。
  而其他群臣顺着丹泽的话,作出自己分析,谁都知道覃宋两家世交,丹寺卿与两位祸祸少主一起吃饭,宋瑞和齐佑参与其中,几人年纪相仿,能谈得到一块,并无不妥。再说关系,都私下坐在一起吃饭,怎么看也不像关系不好。
  事实是,他们确实坐在一起吃过饭,在粉巷,不止一次,谈证据,大理寺、枢密院同僚去了的都知道。
  难怪齐佑以官员风纪问题弹劾丹泽,萧璟后知后觉体味过来,一群血气方刚的官家子弟跑到粉巷那种地方,能做什么,会做什么?显而易见。
  但清水无鱼,皇上一面强调风纪问题,一面睁只眼闭只眼,否则粉巷早被封了。
  然而萧璟十分不快不是官员们逛烟花柳巷,而是齐佑一边和同僚们快活,一边在御书房大义凛然,言之凿凿,阳奉阴违表功表绩,如同人吃苍蝇,恶心二字。
  退朝后,皇上把齐臣相叫到御书房,龙颜大怒把御桌上弹劾的折子丢到齐臣相脚边,警告道:“朕敬你朝中老臣,不追究此事,但朕不瞎,丹泽未必真君子,齐佑确真小人。”
  然后齐臣相被轰出来,他站在御书房外的台阶上,瞥一眼身后明黄祥云纳福的门帘子,手指发颤,怔忪半晌,转过头一口鲜血喷出来。
  隔日,齐臣相以身体抱恙告病长假,不能上朝。
  再隔日,丹泽亲自把放了两天的头颅装在方方正正的檀木箱子里,送到齐府门口,转身没走多远,就听见府内发出一阵恸天哭嚎。
  齐臣相一口气上不来,昏迷半日,苏醒过来第一句是,快叫人传话到后宫,请淑妃娘娘务必保住龙胎降临。
  这是齐家最后一根救命草。
  就在齐臣相歇在家中养病同时,丹泽递交自罚折子,请求闭门思过三日,皇上为了给众臣面上一个交代,准了。
  柳一一昏睡不醒,丹泽就衣不解带守在床边,喂药换药事必躬亲。
  兰夫人没想到柳一一伤得太重,留人在府上调养,丹泽不同意,商量来商量去,在西门街挑了处僻静宅子,两人搬到那边,兰家日夜派人守护。
  温婉蓉知道此事,命人送些温补药材,没带一句话,丹泽收下东西,除了谢,也别无他话。
  再回到柳一一床前,丹泽坐下来,与普通人对话一样,事无巨细告诉她今天发生的事。
  末了,他叹口气,抚了抚她额前的发,轻声道:“一一,以前都是我不好,我诚心跟你认错,你是不是醒来看我一眼。”
  可无论他说什么,柳一一都没反应。
  她天天用昂贵的药材吊着口气,请了几位名医看过,只有一位说,三日内能醒来有救,可数数天数,今天已经是第三日。
  丹泽守在床前,紧紧握住瘦弱的手,一刻不敢离开,怕一转眼,人没了。
  如果柳一一没了……丹泽想想,心口一阵钝痛。
  他忽然想起柳一一曾经对他说的很多话。
  柳一一赖皮般窝他身边,说就作妖,怎样?
  其实他不想怎样,现在回想起来,她不过想得到他重视而已。
  当初为什么不给她?
  如果早点醒悟,好好待她,今时今日会不会不同?
  会不会变成膝下承欢的三口之家……
  是不是不会跳河……
  是不是能听一句,呀!你今儿怎么回这么早?
  太多的会不会和是不是盘旋在脑子里,等丹泽反应过来,眼泪顺着下巴往下滴,他想自己这辈子是不是错过两个不嫌弃他的女人……


第251章 保证寸步不离

  丹泽握着柳一一的手,默默流泪,不许任何人靠近厢房,不吃不喝就这么干坐着,一直坐到掌灯时分,万籁俱寂,他才想到点灯。
  小心翼翼放下柳一一的手,摸黑找到火褶子,一团豆大灯芯来回轻轻摇摆,丹泽一手挡住橘红火苗,一手托住底座,不急不缓把灯放到床边的高几上,亮光正好照着柳一一的脸,免得她醒了,他看不见。
  这一守,又到深夜,街道上传来梆子声,丹泽回过神,已到二更天。
  兰家调派来的管家见屋内亮着灯,站在门口低声劝:“丹大人,夜深风凉,您不吃不喝这么熬着,身体会垮的,到时柳夫人醒了,见您病了着急更不利于养伤。”
  话往好的方面劝,管家也没底丹泽能听进去多少,站着听了会屋里动静,悠悠叹气,摇摇头,负手离开。
  刚走几步,身后传来吱呀的开门声,管家脚步一顿,就听见丹泽说备饭菜。
  “好好,大人稍等片刻,小人这就去准备。”管家回身连连点头,腿脚麻利奔向厨房。
  其实丹泽没胃口吃什么,但想到柳一一,万一她醒了,说不定会饿。
  没一会两荤两素一汤三样菜摆上八仙桌,冒着腾腾热气,香味扑鼻。
  丹泽看了眼饭菜,抬抬手,示意人下去,他亲自盛碗汤,又坐到床边,用白瓷勺一点点往柳一一嘴巴送,喂了近半个时辰,还剩大半碗清汤。
  “一一,你赶紧醒过来,醒了,我带你回西伯,什么都听你的,我们俩一起走。”他盯着半温的汤水,说给柳一一又像说给自己听。
  可柳一一什么听不到,静静躺在床上,倒遂了丹泽平时嫌她聒噪,要她闭嘴的心愿。
  丹泽忽然觉得很难过,他现在就想听她的声音,哪怕骂两句,吵架,耍赖,哭闹,随便什么都好。
  可柳一一就是醒不来,他无可奈何,唯一能做的就是捧着碗,怅然若失的发呆,而后发呆发呆,又红了眼眶。
  再一守,街道上又传来梆子声,已是三更天。
  丹泽放下手里早已凉透的汤碗,转头沉默看了会柳一一,吸吸鼻子,喃喃自语道:“一一,三更天了,过了子时,就是第四日,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说着,他叹口气,倏尔眼底泛起极浓狠戾,起身套件外衣,大步走出去,呼啦啦拉开房门,站在门廊下,大声叫来兰家管家。
  “拿刀来!”丹泽厉声道。
  兰家管家见不对劲,忙阻拦:“丹大人,夜已深,您先回屋歇着吧,说不定柳夫人就快醒了。”
  “我叫你拿刀来!”丹泽失控吼道。
  兰家管家暗叫不好,一面答应要求稳住对方情绪,一面叫外面小厮快去禀报兰夫人,说丹大人要出事。
  兰夫人收到消息,派两路人马赶过去,一路去阻止丹泽出门,一路去离西门街最近的粉巷,找宋执来劝解。
  宋执被叫醒时,和皓月刚睡下没多久。
  但外面小厮拍门拍的急,宋执不想起,皓月爬起来披件衣服去开门。
  “什么事?”她探出头问。
  小厮气都没喘匀,慌慌张张道:“宋,宋爷呢?”
  皓月放低音量道:“睡着呢,怎么了?大半夜这么急?”
  小厮往屋里探探头,想看不敢看,无奈道:“皓月姑娘,求您帮帮忙,叫宋爷出来,兰夫人有急事找。”
  提及兰夫人,皓月顿时清醒,紧张问:“兰夫人怎么这会子找他,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小厮一脸茫然摇摇头,只说传话人报了个地址,要宋爷赶紧过去,去了就知道。
  “行,你去吧,宋爷这边有我。”皓月打发走小厮,进里屋挂起厢床前的幔帘,推推床上的人,“快起来,西门街那边可能出事了,兰夫人麻烦你过去一趟,说你去了就知道。”
  宋执赖在床上不想起,嘟囔:“西门街出事关我什么事。”
  皓月拿出杀手锏,不高兴道:“你去不去?不去,明儿别歇我这儿了,爱上哪个姑娘屋里上哪个姑娘屋里去。”
  “去去去,我现在就去。”宋执一骨碌爬起来,明明困得要死,眼睛却瞪得大大的,叫皓月拿衣服来。
  皓月伺候他穿衣,宋执趁机谈条件:“我都依你,你也得依我一回,不成婚,我应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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