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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有归舟-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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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摆了摆首,笑了几声,“这倒不是。世子夫人是本宫……”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看着关越卿眼中的闪烁,心中大明,“本宫的顾奉仪的表姐,本宫念顾奉仪服侍尽心,遂应了她之要求,带她来见一见世子夫人。”
  关越卿紧张得额角冒了细汗,她现时可不是当初那个不顾一切的太子妃,她生怕这疯太子会做出甚不计后果之事。
  所幸他没有。
  太子道了一句,“出来见见罢。”
  顾云岫便从门外走了进来,她还是如那年入宫那般,眉目风情,媚态稍露,欢喜地握住关越卿的手。
  “云岫!”关越卿没想到竟能见着顾云岫,心里的不舒服一瞬就被欢喜盖过。
  定国公与陈伯瞬见着此情此景,这才恍然大悟。
  顾云岫三言两语就哄了太子,让她们下去说些体己话。
  关越卿与顾云岫便去了前院陈伯瞬的书房,与定国公书房隔着不远。
  莎叶在美人榻上铺了褥子,关越卿这才坐下。顾云岫坐在杌凳上看得一脸心疼,“可好些了?”
  “嗯,正转好呢,莫担心。”这走来走去的,关越卿可乏了,她也不拘束,就歪在榻上。
  顾云岫显然是看不惯关越卿受这些罪,“当初我也劝你一同入宫,你非得守着这门亲,还说太子……”
  顾云岫轻咳两声,显然是觉着关越卿形容太子之言过于荒谬,继而说道,“现时好了罢,你看我不是过得好好的么,还得了太子之宠,而你现时还受这些罪,怕是一阵风,都能将你这弱体之躯刮了去。”
  如今顾云岫已入东宫,她即便再劝也无用。
  即便再惨,也好过再入东宫,况且太子也是重生,她若入东宫,也只有死路一条。
  更何况,她现时并未觉着有多惨,至少君心向她了。
  “我觉着我这儿尚好。莫说我了,宫里的勾心斗角岂会少。你在宫中多有不便,还是要步步为营,切不可冲动行事。”关越卿嘱咐道。
  顾云岫扁了扁嘴,还是点了点头。
  “有莎草与你在宫中,多少有个照应,这我也能安心些。”言罢,关越卿便往外瞧了瞧,只见外头守着的是个眼生的丫鬟。
  她有些疑惑道:“莎草没随身服侍么?”
  顾云岫摇了摇头,眼光有些闪烁,支吾许久才道一句:“她前些日子着了凉,便让她待在宫中养病,没带她随行。”
  顾云岫话里错漏百出,关越卿听着就觉着有问题,她盯着顾云岫的媚眼,对此事揪着不放,“真是如此?你莫想要诓我。”
  顾云岫一被质疑就不乐意了,她念头一闪,就拿了另一谎言掩了去,“好罢,就知瞒不过你。”
  “太子这般宠我,正是因着我身上之香有舒缓疲倦之效,此香的方子我仅放心交与莎草,今日正是制香的关键,我便留了她在宫中,未带她随行。”
  顾云岫低垂了眸子,不让关越卿看清自己眸间的慌乱。
  “若是如此,你何须编话,何不如实相告?”
  关越卿躺于榻上,舒服地眯了眯眼,只拿余光瞟了顾云岫一眼。
  顾云岫胆子也大了起来,“你不是不赞同我入宫么,要让你知晓我为太子殿下这般费心,怕你会更是来气,遂才瞒着你。可千藏万瞒,还是躲不过你洞若观火,还是被你挖出来了。”
  她摊了摊手,摆出一副无奈作态。
  这下,关越卿倒信了大半。
  她语重心长地道:“你知我不赞同你入宫。再说这太子,即便他不好男风,可他后宫佳丽这般多,待你又岂能真心,你莫要让自己陷了进去,到时又追悔莫及。”
  顾云岫半点都不想听,她此时这般得宠,又对太子欢喜得紧,才不想听关越卿的劝告,她敷衍了几句,便扯开了话题。
  太子派人来寻,顾云岫身不由己,便得随太子回宫了。
  太子来定国公府一事次日便传遍了京城。
  江妩侍弄着花草,她将花房分了一半给婠姐儿,便觉得自己养的花有些多了。
  紫菽得消息之速还挺快,她见着此事与定国公府相关,心下便觉着江妩定有兴趣,立时就上前禀告。
  “姑娘,听闻昨日太子去了定国公府呢!”
  江妩听了心头一紧,手里的剪子一抖,咔嚓一声,就误剪了一枝桠。
  江妩虽未出声,但显然了听了入耳的,她便继续说道,“奴婢打听了,可个个皆不知晓太子去定国公府所谓何事。若世子夫人来信便好了,她定知得最仔细。”
  说到此,紫菽立时便道,“我去门房瞧瞧可有来信!”
  “紫菽,不用去了。”江妩放下剪子,便开声阻止。
  紫菽挠了挠头,一头雾水,摸不清江妩话里的意思。
  江妩与关越卿之间的事,除了她二人,再无第三人知晓。
  紫菽自是不知她们此时关系正冷,又出声道“说不准信就到了,奴婢去取也得快些。”
  江妩声音淡淡,她极了解关越卿,“没有来信,无须平白走一趟。”
  

  ☆、心湖波澜

  都说人比花娇,江妩本是不赞同的。
  但自这酷暑下,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娇气的。六月日头大得很,除了清晨黄昏去花房、早课午绣,她可不愿出门。
  如姐儿的婚期近了,姚渡钗见天时热得很,便也不让几位姑娘再冒着暑头过枝霁楼,分了些嫁妆绣活,就让她们各自待在屋里做。
  日子如梭,过得飞快,转眼间便七月流火。
  江妩选了一些牡丹做了腹接,这花房便显得愈发拥挤,她思来想去,还是决计将牡丹送至各院。
  是日,江妩领着抬盆栽牡丹的婆子去了正院。
  才入院门,迎面便走来眉目相似的两人,正是定国公夫人大秦氏与江大夫人秦氏。
  “妩姐儿来了。”江大夫人笑着携大秦氏走近。
  江妩上前福了一福,也展笑道:“大伯母,定国公夫人。”她挥了挥手,也让婆子先行将盆栽牡丹放下。
  两人挪了视线,也看到了那株牡丹。
  江大夫人笑了笑,便侃道:“今日可算是轮到我了,听婠姐儿说你在腾花房,看来是真的。”
  江妩就凑到江大夫人身边,挽了她的小臂,笑意盈盈,“那您看,放哪儿好。”
  江大夫人笑得合不拢嘴,“我这还未说要呢,你这理所当然的……”
  “我这一拂黄可养得顶顶好呢,大伯母可是不收么?我还特意送来呢。”江妩笑着看江大夫人,继而逗乐道:“那我可管不住,即便您不收,还是得给我一碟莲子酥才行……”
  江妩仰着小脸靠在江大夫人身上,逗得江大夫人乐呵呵,大秦氏看着也直笑。
  “妩姐儿不若也挑一盆送给你秦姨母,她可不缺你这口莲子酥。”江大夫人见大秦氏看着很是欢喜妩姐儿,又想到陈叔瞩尚未定亲,打算撮合一把。
  喊定国公夫人倒显生疏,因而江大夫人直接便将大秦氏说成秦姨母,也算是拉近了些关系。
  江妩眼睛亮亮,笑得嘴角弯弯,冲着大秦氏道:“还请姨母赏个面,收一盆牡丹,赏我一碟莲子酥可好?”
  大秦氏笑着点头,伸手摸了摸江妩的鬓发,“这孩子,上回去我府上,可没见得这般俏皮。”
  江大夫人笑着打趣道:“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还有两幅面孔……”
  “大伯母,您便可劲儿地损罢,反正您差我一碟莲子酥没跑。”江妩鼓了粉腮,晃着江大夫人的手臂。
  江大夫人嘴边漾着笑意,摆了摆头,示意丫鬟领着婆子抬花进去。
  三人便一并走出了院门,一路往垂花门去。
  江大夫人便嘱咐道,“你可记着,傍晚便挑一盆好的,明日乞巧,正好一同带去。”
  江妩有些吃惊,遂脱口而出:“明日七姐会去定国公府办么?”
  只见江大夫人点点头,“你秦姨母邀了不少姑娘家,与你年岁相当,你也正好借机替铖哥儿与钊哥儿看看。”
  大秦氏走在旁边笑骂道:“我还未替瞩哥儿挑呢,你倒先惦记上了。”
  “这么多好人家的姑娘呢,瞩哥儿也只得挑一个,其余的姑娘让我们瞧瞧也是好的。”江大夫人颇是理直气壮,可大秦氏却笑得更是开怀了。
  虽江大夫人无赖地说着要与大秦氏争媳妇儿,可江妩倒觉着现时的大秦氏笑得比上回在定国公府见的,要笑得更是舒心不少。
  送走了大秦氏,江妩便与江大夫人告辞,回了花房。
  江妩想着婠姐儿养的牡丹也不少,原想着便不给二房送了,怎知到了午后,婠姐儿却赶来枝霁楼问她。
  “五妹妹,你人都来,牡丹呢?今早我可听闻你给大伯母送了,我们院的呢?”婠姐儿身后跟了屁颠屁颠的钧哥儿。
  “五姐姐偏心!”钧哥儿手里还捏着糖藕片,趁机说江妩一句。
  江妩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大姐姐,我瞧着你种了许多,我怕送来二伯母院里放不下了,便没送来。”
  “我放在院里的牡丹,都让爹爹搬去宝江阁了。娘亲听我说了你要送牡丹后,还特挪了地等着你呢。”婠姐儿有些哭笑不得,将捣蛋的钧哥儿拉了回来。
  妤姐儿总是在针指上偷懒,姚渡钗便在一旁守着妤姐儿,一针一线地盯着。
  这头说话声一起,姚渡钗便一直瞟着她们。
  江妩无意间一回头,就瞧见姚渡钗眼神里的不满,立时压低了声,拉过婠姐儿就道:“我下学后便去花房领牡丹来,大姐姐,你且帮我想个理由稳着二伯母……”
  婠姐儿说谎向来容易被揭,她回去后也懒得多此一举,干脆如实相告了。
  就这般,江妩腹接过的牡丹送出去了大半,她的花房也宽敞不少。
  翌日,便是七月七,乞巧节。
  江妩随着江大夫人去给陈老太太请了安,便与江大夫人商量了几句,便分道而行。
  回回投针验巧也不过如此,今年怕也顽不出甚新的花样来。
  江妩便也不急着去姑娘齐聚的凉亭,先离了众人,与搬抬牡丹的婆子往大秦氏所居的正院去了。
  可不巧的是,还真与往年不同。
  今年的凉亭碗水投针,漾得可不止是碗里的水波,而是少女的心湖波澜。
  即便风尘仆仆,也掩不去陈仲瞻的意气风发,他眉目俊朗,浑身上下透着阳刚的少年气,步下生风,衣袍被风撩了一路。
  山东之役,他屡获战功,得任营千总。林袭和念他年幼离家,战事一毕,便特特允了陈仲瞻先行归家。
  此番归家乃陈仲瞻意料之中,但对于林袭和来说不过是临时起意,遂也未安排人先行相禀,这样正合陈仲瞻之意,可给大秦氏一个惊喜。
  这倒好,他可未想到不过是寻常地打凉亭小径过,怎知会遇到这么一副场景。
  一过了林子,同凉亭一并映入他的眼帘的,还有数张未曾谋面少女脸庞。
  这……
  是怎地一回事?
  除了过年走亲戚,他还未见过这般多女子呢,不不不,男女大防,过年也未得见这般多十来岁的闺阁姑娘。
  他此时是进退两难,凉亭上已有不少女子往他这边注目,正当他想转身就溜之际,一声熟悉的喊声叫住了他。
  “瞻哥儿!”大秦氏又惊又喜,连忙下了石阶,往陈仲瞻这边来。
  大秦氏难以置信地走近,上下打量着他,久久才上前拉住,“真是你?你真回来了?上回你还说回来陪瞩哥儿拜魁星,我还不信,这,怎知你就真的回来了!”
  陈仲瞻都是半大的小子了,当着这般多姑娘家的面,实在是不好意思与大秦氏在一旁煽情,连忙红着耳根道:“娘,这不是说话的地儿。”
  “是是是,咱回正院再说,你且先等会儿。”大秦氏方才激动地有些失态,被陈仲瞻这么一提,才送了拽着陈仲瞻的袖子的手。
  陈仲瞻看着明显雀跃不已的大秦氏回了凉亭,又捕捉到几道好奇地目光,人多势众,他倒不敢抬头看,便眼观鼻鼻观心地待在原地等着大秦氏。
  大秦氏分明只说了与江大夫人与关越卿说了几句,但陈仲瞻却觉着大秦氏去了许久,等她在回来,他便行了个礼,默默与大秦氏离开了。
  见他们离去,凉亭里的姑娘家这会儿才松了一口气,好好些个面上红红,几家的夫人纷纷问了来者何人,关越卿与江大夫人便一一作答,又惹起一阵叹息。
  大秦氏与陈仲瞻穿过小径,她吩咐了墨段去告陈伯瞬与陈叔瞩一声,就与陈仲瞻边谈边往正院去了。
  这端江妩正同丫鬟说着牡丹的浇灌,“因着这株牡丹方腹接过,你每日须得浇一回水,清晨日出前与日落黄昏后,只得在期间浇花,你得记着。”
  丫鬟频频点头应是。
  这一株株牡丹可是她的心血,她要唠叨些,也怪不得她。
  若不是绿萝来寻,她可还要再嘱咐上一遍才肯回凉亭。
  “五姑娘,你且快些回凉亭罢,有位不识得的姑娘,不知作何,偏偏找我家姑娘的麻烦……”绿萝面有急色,显得焦急万分。
  “找四姐姐的麻烦?”江妩皱了皱眉,也不在拖拉,立时就抬步子动身而去。
  绿萝跟在身后,与紫菽分行与江妩两侧,“那名姑娘姓罗,一听说我家姑娘是江家三房之人,便东拉西扯,非得拉着我家比投针,比验巧,比做乞巧果子。您也知,我家姑娘素来不爱与人打交道……”
  三人出了正院,沿正道而去。
  江妩听了便有些哭笑不得,“这便是你说的麻烦?”
  绿萝的声音倏忽便小了下来,“五姑娘,您就帮帮我家姑娘罢,她说想作两幅七姐会的画,可不想被别家小姐缠着……”
  “就你这般惯着她……”江妩头也不回地嫌了绿萝一句,脚下的步子却半点未停。
  绿萝与紫菽在后头相视一笑,这最是惯着妤姐儿的,分明就是江妩。
  陈仲瞻与大秦氏一入正院,就见二等丫鬟岩烧正为要将牡丹置于何处而发愁。
  岩烧正是方才听江妩叨叨的那个丫鬟,她抬头见着了陈仲瞻,也惊喜地不行,“二少爷!”
  “你围着这盆栽直转悠作甚?”陈仲瞻跟在大秦氏身后,轻笑一声。
  大秦氏正开心着呢,山东抗倭总算是结束了,陈仲瞻也能留在家,她总算能多见见她这个二儿子了。
  见盆栽里是牡丹,便笑着开口,“是妩姐儿来过了罢?”
  岩烧点头应是。
  “妩姐儿?江三老爷的那个五姐儿?”陈仲瞻便忆起那个肉乎乎的旱鸭子来。
  

  ☆、相见甚惊

  “五妹妹!这儿!”妤姐儿看见了江妩,仿似得救了一般,挥了挥手中的丝帕。
  关越卿闻声而望,就见江妩提着衣裙正从亭阶步步而上,她仍是愧疚,满目歉意地望着江妩。
  江妩无意一瞥,就触到关越卿一路追随的内疚目光,一瞬就觉着心似被勾了沉甸甸地物件,难受的紧。
  她脚下的步子放缓了去,微微转了首,避开了关越卿那欲言又止的目光。
  江大夫人倒没发觉,她笑着上前问,“牡丹送到了?路上可有遇着你秦姨母还有你陈二表哥?”
  听到前半句,江妩便点了点头,但听到后头,她心底有些吃惊,却又不敢肯定,便疑惑道:“陈二表哥?”
  她走到江大夫人身旁,就闻其道:“就是我往日说得瞻哥儿,小小年纪便去山东抗倭的那个。”
  陈二哥哥?是陈二哥哥回来了?
  她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抹无人察觉的失落,“未遇着,没瞧见。”
  她如今已十一,早已过了男女大防的年纪,要见外男一面,何其艰难,更莫说是这常年不着家的陈仲瞻。
  前世,陈仲瞻便是年十九而殒,离今只剩三年。
  念头倏忽而过,她立时就想到关越卿,抬眼望去,便撞上关越卿仓皇收回目光的神色。
  江大夫人见两人似有话说,便转身去了旁的夫人处。
  妤姐儿在另一处看得心急,便又催了一句,“五妹妹!”
  江妩冲妤姐儿点了点头,就转头给了关越卿一个眼色,小声道一句,“待会再同你说。”
  关越卿愣了愣,倒是有些受宠若惊,她想也没想,旋即就应了一声。
  江妩得了回应,便往妤姐儿处赶去。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罗院判之女,罗真。”妤姐儿一把拉过江妩,就往身前推。
  此时,江妩才得看清眼前这位被称作是罗真的少女。
  她月眉星眼,嘴角还勾着笑,直流至脸颊上旋着酒涡里去,看得更是讨人欢喜。
  罗真显得半点也不生分,她矮了身子去瞅江妩的脸,兴奋地合掌道:“是了,这才长得像嘛!”
  江妩疑惑地回头,可妤姐儿也正摸不着头脑,正当两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之时,罗真便出来解惑了。
  “我三哥哥罗跃与江家大少爷江铖是同窗,我见过江铖。”罗真笑着绕着江妩走,“我听闻这有礼部员外郎江晔老爷之女,就想来看看,江铖说的他那年少老成的胞妹。”
  年少老成?胞妹?这这这,形容她,委实不太妥当罢?
  少年老成,稳重识大体,明明是铖哥儿的优点啊!
  罗真话音一落,惊得江妩打了个哆嗦,“胡说八道,论年少老成,这谁能跟他比啊。”
  这大哥哥,怎会这般想。
  罗真掩口而笑,“说得正是呢,上回我三哥偷偷带我去看他们晒书。”她眸中带星,期间还藏了点点狡黠笑意,凑到江妩耳畔,“我穿三哥哥未着过的男衫,就连丫鬟都没认出呢,三哥都让我去晒书顽了,可偏偏江铖拦着,非不让我去。”
  罗真语气上虽有薄嗔,但江妩却能瞧见她眼角的笑意。
  想来她是喜欢的,大哥哥拦她。
  罗真离了江妩,立回原地,点点头,“就没人比他更稳重更守矩了。”
  江妩毫不掩饰眼中的惊讶,罗真与寻常闺阁女子有太多不同了,她好似不将礼教当一回事,她的恣意大胆,都让江妩心生向往。
  江妩本该觉着罗真穿男衫荒诞,但她却没有,经过最初的不习惯,现时她反而开始对罗真有好感了。
  这头两人借着铖哥儿,聊得热火朝天,妤姐儿早早便趁机溜了,暗中注视着这端的关越卿,却觉得自己有些吃味。
  再顽了半个时辰,大秦氏身边的墨段便过来传了话,让众夫人与众姑娘一同去正院的饭厅用膳。
  午间歇息,陈伯瞬忧心关越卿,又亲自来接了她回院里。
  一来二去,等自夜里拜了织女,江妩与关越卿才寻得时机碰头。
  这会儿姑娘们正分聚几处,花灯灯流光,熠熠于湖上,而这两人,却悄悄行去了少有人迹的林间小径。
  莎叶在前头给两人探路,紫菽便跟与后头。
  两人边行便说,夜色稍重,彼此也瞧不见对方面上的尴尬神色。
  “你可是有事要同我商量?”这话她斟酌了一下午,终是得以对江妩说出口。
  江妩点点头,旋即说道:“前世陈仲瞻战死福建,你可还记得?”
  关越卿精神大震,她细细想了想,只模糊记得零星一些,继而问道:“还有几年?”
  江妩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有三年,我记着前世消息传来,我还未入宫。”
  “我晓得了,我寻个时机同世子提几嘴,让他多注意些。”关越卿一瞬便明了江妩言语之意。
  江妩沉默不语,与关越卿又行了一段路,两人快出了林径,却闻江妩慎而又慎地又说了一句,“最好是莫让陈仲瞻去福建了,至少,敬天三十年,那一年不能让他在福建待着。”
  一阵湖风嚣过,林间树动,她们听到了隔林拨枝而来的脚步声。
  “是谁在说话?”一个谆谆男音在林道的一旁轻轻出声,可就这一声,正如平地起惊雷,在她们脑中轰地响起。
  谁?谁在那头?
  紫菽上前无措地小声道:“姑娘。”
  江妩慌乱地挽上关越卿的臂,关越卿看见莎叶的动作,便拉着江妩快步前去,四人钻进了另一道林,借着夜色湖风,绕出了林径。
  三人由莎叶领路绕着回了花灯处,面上都带了余惊后怕,个个相视一眼,便忍不住就笑了出声。
  江妩一颗心还悬在半空,久久晃个不停歇,笑完便问,“可知方才是何人?”
  关越卿摇了摇头,“没辩清,忽而一声,把我吓得可紧了。”
  而这头,还在林径的陈仲瞻久寻不见人影,便开始怀疑自己出现幻听了。
  他分明听到了“福建”二字,可怎就没人呢?
  莫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着福建一役,搞得自己精神恍惚了罢……
  陈仲瞻自我怀疑了一夜,江妩这边就紧张了一夜,生怕自己说得被谁人听了去。
  翌日。
  各府夫人与姑娘用了早膳便先行离去了,唯独江府众人仍留在定国公府。
  大秦氏留了江大夫人说了些话,怎知说到一半,陈老太太便遣人来唤江大夫人单独见面。
  “陈老太太唤我有何事?”江大夫人颇是不解,疑问地看着大秦氏。
  大秦氏撇了撇嘴,“她定无甚事,许是想给我添堵罢了……”
  江大夫人无可奈何地起身,遂着来人一同去了故葵居。
  关于牡丹,江妩方指点完岩烧,进了花厅,大秦氏方想起身回屋,见了来人便笑着坐了下来。
  “墨段,去茶房,给妩姐儿端莲子酥上来。”
  江妩笑着走近,“秦姨母,大伯母是说笑的,您还真要赏我呀。”
  “这可不,正等着你来呢,不若怎会命人放在茶房。”大秦氏对江妩是愈看愈满意,她原就想生个贴心乖巧的闺女,怎知一连三胎都是男。
  就连最贴心的二儿子,也常年离京在外,更别说战场凶险,还常常让她担忧。
  “那我可否带回府再吃。”江妩见大秦氏眉目中淌过温情小意,遂走到大秦氏身旁,有些撒娇的意味,“今日早膳我可吃了两大碗,现时肚皮还鼓着呢。”
  “这有何不成,你到后头茶房说一声,墨段自会帮你办。”大秦氏拍了拍江妩搭在她小臂上的手。
  江妩欢喜地应是,就入了茶房,墨段在茶房听了个清楚,便出了来,去给取个食盒来。
  “娘!”陈仲瞻鬓间细发微湿,微喘了气提着食盒小跑入了花厅。
  大秦氏看见陈仲瞻心里便欢喜,她轻轻地看了一眼茶房,便道,“瞻哥儿,你这是去了哪儿,怎满头大汗的。”
  江妩原不打算吃这莲子酥的,但一见着了,馋虫就起,还是忍不住就取了一块,才咬了一口,就听到外头的动静。
  可把她吓在了原地,口里的酥都不敢动嘴咀嚼了。
  瞻哥儿!是陈二哥哥!
  她提了气,大气都不敢呼,就听闻外头陈仲瞻好听的声音笑着道:“许久未得回来,一时兴起,便早早沿街逛了一趟,还去了天馐楼给您带了些吃食回来。”
  江妩一听便知大秦氏心里正甜着呢,“也亏你难得出去一逛,还念着你娘。”
  陈仲瞻将食盒置于桌上,刚想打开,岩烧就匆匆赶来,“夫人!山东柳家来人了!老爷带人来到院门了。”
  岩烧望着陈仲瞻,大秦氏立时就反应过来,是陈仲瞻的定亲的那户山东柳家来人了。
  陈仲瞻见两人纷纷投过来的目光,又闻厅外传来说话声,立时明白。
  他二话没说,就抄着食盒,撩帘钻入了茶房。
  大秦氏没来得及出声相拦,陈仲瞻行如风,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自己眼中,随后她便听到两声诧异的轻呼,很快又双双噤了声。
  大秦氏连忙起身,定国公走在前头,他后头出来一人,面上挂着笑,作揖问好,“定国公夫人安好,在下柳则。”
  笑面虎,山东柳则,正是陈仲瞻前世的岳父。
  

  ☆、八字不合

  江妩还咬着半块莲子酥,正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
  怎知外头静了半晌,毫无预兆,就闯进来一个眉目俊朗的少年,吓得她手上的莲子酥都掉到了地上,轻呼出声。
  显然陈仲瞻也不知茶房竟会有个姑娘家,他惊得倒吸一口气,眸中的不知所措赫然亮在江妩眼里。
  外头步子声近,大秦氏起身的声音也撞入两人的耳中,他们还未来得及打照面,就只能尴尬噤声。
  虽面前的男子未说一句,但那一对好看的剑眉,分明就在告诉江妩,他是何人。
  陈仲瞻匆匆看了一眼,便仓皇扭了脸,他虽觉着面前的姑娘有些眼熟,但总不好盯着人家姑娘瞧,心里如鼓点咚咚地在响。
  江妩轻轻屏住了呼息,大气都不敢出,茶房就他们两人,她都能听到陈仲瞻轻微的呼息声。
  昨日她未得见他,今日误打误撞,却让她见到他了。
  她眼神飘忽不定,也不知该摆何处是好。
  所幸外头终是响起了人声,他这才寻着了理由,侧过身将注意力放在帘外,江妩也松了一口气。
  “原是柳亲家。您何时来的,怎不派人来说一声,昨夜也好在府里,设宴相请一番才是。”大秦氏命岩烧看茶,岩烧点头,便入了茶房。
  一入茶房,三人面面相觑,岩烧瞠目结舌,不知说甚是好,她凑到江妩耳畔,微不可闻地低声道:“五姑娘,你且忍忍。”
  言罢,她便开始沏茶,外头说得尽是些寒暄,他们三人在茶房又一声也不能吭,气氛尴尬地很。
  虽岩烧说得小声,但陈仲瞻还是捕捉到了,岩烧喊她“五姑娘”。
  该不会是五姐儿罢?江府的那个妩姐儿?
  他悄悄地看了江妩几眼,愈看愈发觉着像,就是眼前之人不若他旧时所见般,似个糯米团子一般,胖乎乎地讨喜。
  眼前的五姑娘,随着年岁愈长,已由讨喜,长得讨人欢喜了。
  他忽而便觉着没那么紧张与尴尬了,再看了看江妩,反倒生出几丝亲切来,也不知怎的,还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莫名感觉。
  江妩飘忽的眼神,不知怎地忽就触到陈仲瞻含着笑意的视线,他剑眉之下藏了更夺人心魄的眸子,仅不经意间一眼,就让她心神错乱。
  怪道昨日好些个姑娘家都时不时提到他。
  岩烧端了茶,回头看了两人一眼,刚想比手势让两人记着噤声,就觉着茶房里的气氛更是怪异了。
  陈仲瞻自是明白岩烧眼里的担忧,点点头,便让她出了茶房。
  江妩面上耳根都浮了一层红,陈仲瞻见了就立时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了。
  他提步走近,见江妩往后又轻轻地缩了一步,就有些哭笑不得。
  他以为江妩不晓得他,故此才将他当成外男一般对待。
  该死,若是此时能张口说话便好了。
  方桌上摆了茶水壶与一套杯子,陈仲瞻灵机一动,便将水壶轻轻提起,悄悄翻过杯子,凑近杯口,缓缓地倒了茶水出来,半点声儿都未出。
  他伸了骨节分明的手指,蘸水写了三个字于桌上,妩姐儿,正是我见青山多妩媚的妩,她重生后第一次见他,告诉他的自己的字。
  陈仲瞻抬了眸,轻挑了眉梢,似在问道,“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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