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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娇贵[重生]-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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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华绮不解,“他昏就昏了,和闻擎哥哥有什么关系?”
  此事涉及闻擎的私密,凌致不敢答。
  闻擎轻描淡写道:“皇帝疼爱废太子,此刻定然已出宫看望。他身为君主,身为父亲都去了,哪能容得我不去?”
  虞华绮抿着唇,从闻擎冷淡的话里,听出皇帝的偏心眼。
  但皇帝传召,闻擎不得不去,她也没有多说什么,“闻擎哥哥,那你快去吧。”
  闻擎颔首,先送虞华绮上了回齐王府的马车,“明日再陪你去金楼,待会自己用饭,要多用一些。”
  虞华绮摇头,“我想等你回来一起吃。”
  闻擎估量着,废太子那边会闹很久,哄道:“你先用,待我回去了,陪我再吃一次就是。”
  他在虞华绮脸颊落下浅浅一个吻,“乖。”
  虞华绮没有办法,只好答应。
  未几,闻擎便赶至废太子府邸。
  彼时皇帝已经坐在废太子的病床前,老泪纵横,感动不已。
  闻擎看到褚鲛也在,瞬间扯出一抹冰凉的笑,他冷漠地朝皇帝行过礼,随褚鲛去了内室。
  废太子见状,面上不由露出些愧疚。
  皇帝对闻擎的牺牲并不在意,反倒因闻擎没向废太子行礼,对闻擎生出几分不满。
  很快,褚鲛便从内室端出一碗汤药,服侍废太子饮下。
  废太子的面色,瞬间好转了许多。
  待闻擎整理好衣衫,从内室出来,荣王也已经到了。
  天色昏暗,皇帝和废太子没有注意,荣王却第一时间注意到,闻擎下巴处淡淡的牙印。
  闻擎素来不近女色,只对虞华绮不同,虞华绮刚搬去齐王府,闻擎脸上便有了牙印,荣王用脚指头想,都想得到,闻擎脸上的牙印是谁留下的。
  荣王的神色,有一瞬的扭曲。

  ☆、第55章第五十五章

  天色逐渐转暗; 几盏牙雕云鹤纹海棠式灯笼一一亮起; 清晰照出荣王嫉恨的眼神。
  闻擎对上荣王的视线,神色冷漠; 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伸手在牙印处摸了摸。
  废太子注意到那两兄弟的眉眼官司,略一思忖; 招呼荣王道:“承锐来了?”
  荣王的视线死死黏在闻擎脸上; 恨不得冲上去撕了那个牙印; 此刻哪里有心思搭理废太子?故而并不理会。
  皇帝正同废太子说话; 见废太子招呼荣王; 荣王却倨傲不理,斥道:“闻承锐,你皇兄在同你说话!”
  荣王遭了呵斥,颇有几分不服:什么皇兄; 不过是一介被废的庶民!他堂堂荣王,何须对其卑躬屈膝?
  但他好歹还有几分脑子,知道皇帝偏心废太子; 不敢太放肆。
  “给父皇请安。”说完; 荣王又看向废太子; 淡淡道; “皇兄。”
  如此; 便算作回过废太子的话了。
  废太子的面色略显难看。方才闻擎不尊重他; 他还能接受; 毕竟闻擎向来有些目无尊长,即便面对皇帝,也是一副冷漠样子,何况他又亏欠着闻擎。
  可荣王算什么东西,自幼靠着他的庇佑和宠爱过活,胸无大志,腹内空如草莽,竟也敢无视他?
  皇帝亦看出荣王的敷衍,“你跪下!”
  这一声怒喝,突然在安静的室内响起,宛若惊雷。
  荣王不料皇帝会愤怒至此,心中对皇帝的偏心极为不忿,倔强地哼了一声,但还是跪了下来。
  皇帝神色间尚存残威,他瞥向闻擎,“你也跪下。”
  闻擎神色漠然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应声跪地。
  皇帝坐在废太子床边,训诫道:“章儿身为你们的皇兄,至诚至孝,日夜跪在佛前,为朕祈福,这般孝心,你们很应以其为表率,好好效仿。”
  闻擎应道:“儿臣遵命。”
  片刻后,荣王的声音才响起:“儿臣遵命。”
  两人都应了皇帝的话。
  至于其中有几分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随后,钦天监的监正请见。
  皇帝眉梢微抬,“宣。”
  钦天监监正恭谨步入室内,向皇帝和闻擎等行过礼,便开始了胡言乱语。
  “陛下,今日傍晚天降异象,紫气东来,实为吉兆,昭示国运兴隆昌盛,陛下龙体安泰健康。”
  皇帝对此颇感兴趣,“哦,监正可知,上天为何降下吉兆?”
  监正笑道:“回陛下,此等吉兆,非得身份尊贵,福运高昌之人,以至诚至孝之心,感动上苍,才能得以降临世间。”
  皇帝对钦天监正的话很满意,“吾儿承章,以纯孝之心感动苍天,令天下万民得此吉兆,实乃天下万民之幸,乃朕之幸也!”
  荣王跪在绒毯间,面色阴冷,盯着春风得意的废太子,扯出一个不屑的笑。
  闻擎倒没做出什么特别的反应,依旧冷漠无言。他知道皇帝有多看重废太子,废太子复宠是迟早的事。
  其实若不是为了平息物议,皇帝当初压根就不会废掉太子。
  废太子此时复宠,对他来说,未必是坏事。反正废太子在朝中的势力,已经为他和荣王瓜分,即便废太子复出,一时也改变不了什么局面。
  闻擎看着荣王与废太子互相仇视的眼神,心头轻嗤:或许废太子还能帮他将水搅得更浑,让他从中获利。
  待皇帝回宫,闻擎也离开废太子处时,夜色已经很深。
  他进了齐王府,径直去往虞华绮的阁楼。
  夜风徐吹,阁楼檐牙四角垂落的长串美人灯笼随风缓缓飘动,楼内更是处处燃着明灯,是整座王府最明亮温暖之处。
  闻擎走进阁楼内最喧闹的书房,见里面聚着七八个小丫鬟,亲热地坐在一处扎花灯,虞华绮则站在桌案前,提笔沾了朱砂,不知在画什么。
  “阿娇。”
  虞华绮抬眸,见来人是闻擎,立刻放下手中纸笔,往外迎他,“闻擎哥哥,你回来了。”
  她朝巧杏使了个眼色,领着闻擎往里走,“可用晚饭了没有?”
  “尚未。”闻擎说着,走到桌案前,揭起虞华绮压在灵芝镇纸下的绢缎,见到其上绘着的嫦娥抱兔画样,扬唇道,“阿娇倒是好兴致。”
  虞华绮笑容明媚,“我瞧阁楼里有许多薄软的绢缎,想着拿来做花灯定然好看。得空咱们去后院的湖边放吧?”
  两人说话间,巧杏已经领着丫鬟们,将晚饭摆在阁楼内。
  闻擎净了手,与她一道落座。
  “阿娇若想放花灯,今晚便可去。”
  虞华绮并不饿,拿着公筷给闻擎布菜,闻言笑道:“那我要多放几盏才好。”
  闻擎见她忙碌,给她盛了碗水晶葡萄饮,哄了她坐下。
  “放多少都随你。”
  虞华绮坐定,喝着甜滋滋凉丝丝的葡萄饮,陪闻擎用饭。
  她见闻擎用饭的速度比往常快,不免有些心疼,边给他布菜,边问道:“废太子哪里出了何事,怎么去了这样久?”
  闻擎将废太子府邸发生的事一一说给虞华绮听,“皇帝是存心要复废太子的位份。”
  虞华绮微微蹙眉,“可废太子德行低劣,犯下诸般恶行,怎配再做储君?”
  闻擎同她解释道:“储君的废立关乎国本,废太子已被废,想要复位,没那么容易。以皇帝的心思,大约会暂时先封他一个王位。”
  用罢饭,闻擎陪着虞华绮又制了几盏花灯。两人携手,去湖边放花灯。
  翌日,朝堂之上,皇帝借由天象之说,恢复了废太子的皇子身份,封其为懿王。
  因着懿王的复出,朝局顿时变得更为诡谲,而后宫局势,也有变化。
  皇帝爱屋及乌,听了懿王的求情,解除皇后的禁足令。可皇贵妃实在惹人怜惜,皇帝终究没把宫权还给皇后。
  为此,皇后和皇贵妃在后宫斗起法来。
  皇帝重用懿王,虽并未恢复其太子身份,但恩宠尤胜往昔,一时压倒了齐王和荣王的风头。
  满朝文武谁不知皇帝心意,明面上都对懿王毕恭毕敬。
  但今时不同往日,齐王和荣王业已势成,懿王再受宠,也再不复往日权倾天下的荣光了。
  皇帝为给懿王权势,着意打压了另外两个儿子。闻擎有皇贵妃时时相助,并未伤筋动骨。倒是荣王,被懿王瓜分去了许多势力。
  懿王与荣王两兄弟的关系愈发紧张。
  齐王府。
  昨夜虞华绮玩得痛快,在湖边闹到很晚才回房休息,故而今晨她怎么也睡不够,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揉着眼睛,醒了过来。
  她睡得发懵,没有胃口,稍许用了些早饭,估算着闻擎下朝的时辰,换了娇艳石榴裙,等不及地往阁楼外去,想早些见到闻擎。
  此刻日光猛烈,且随着金乌高升,愈发晒人起来。
  老管事得知虞华绮执意要在外面等,生怕毒日头底下,这小祖宗等出什么好歹,赶紧命人快速搭了凉棚,摆了冰鉴。
  虞华绮坐在搬来的贵妃榻上,吩咐道:“再备些茶水,巾帕。闻擎哥哥从外面回来,定热坏了。”
  老管事殷勤应喏。
  今儿不知为何,闻擎回来得比平日晚些。
  虞华绮吃着雪莲果,眼神不住地往来路上瞄,听老管事给自己说闻擎小时候的趣事。
  闻擎小时候哪有什么趣事?
  偏这小祖宗想听。
  老管事只好搜肠刮肚地想。
  虞华绮含着半块雪莲果,听得正入神,巧杏笑着小跑来禀报:“姑娘,王爷的车驾已然到王府前了。”
  巧杏话音刚落,虞华绮便看到闻擎阔步流星地走过来。
  她放下叉雪莲果的银签,下榻去迎,“闻擎哥哥。”
  闻擎盯着她,仔细看了眼,见她面色均匀,白里透红,不似受了暑气,才牵住她的手,往凉棚底下走。
  “热不热?”他仍有些不放心。
  虞华绮摇头,“不热。”
  她递去清凉的湿帕,让闻擎擦汗,又取出随身带着的伤药,给闻擎脸上的印痕上药。
  在场的,从老管事到丫鬟们,皆敛眉垂首,不敢多听一句,多看一眼。
  闻擎坐在榻间,微扬着头,任她沾了药膏,在自己下颌处施为。
  虞华绮涂着药,忽而想起件事,“闻擎哥哥,你手臂上的疤痕,可用过药了?能祛吗?”
  闻擎面不改色地撒谎,“用过了,效果不佳。”
  虞华绮闻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我瞧着这罐给你涂牙印的药,祛疤效果不错,你下次记得试试。”
  闻擎答应,“好。”
  涂完药,闻擎从老管事处得知,虞华绮早饭用得不佳,脸色微沉,牵了她往阁楼里走。
  虞华绮察言观色,甜言蜜语张嘴就来,“闻擎哥哥,你别生气。阿娇是因为看不到你,才没胃口的嘛。”
  闻擎气她不爱惜身子,可此刻明知她是花言巧语,却还是被她哄得心软。
  虞华绮见闻擎面色有所转圜,笑吟吟地拉着他的手,晃来晃去地撒娇。
  两人刚进阁楼,凌厦突然出现,跪在门边。
  “王爷,虞姑娘,懿王带着美酒宝珠,即将抵达王府。”
  语毕,凌厦犹豫片刻,又道:“荣王也来了。他带着三名美貌舞姬,说是懿王赐下的,不敢独享,特带了来,与您同乐。”
  虞华绮对上凌厦躲躲闪闪,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神,朱唇微扬,笑得意味不明,“荣王带着美貌舞姬来,就带着美貌舞姬来呗。我又不是妒妇,你怕什么?”
  凌厦在心里暗暗叫苦:您不是妒妇,可您这么笑,瞧着比妒妇还可怕!
  闻擎眼底蕴着笑,却在虞华绮娇媚眼波横向自己,问自己“你说是不是?”的时候,立时收敛。
  “是,阿娇最大方的。”
  虞华绮被赞了大方,却并不开心,轻轻踢着闻擎的小腿骨,“我干嘛要大方?”
  凌厦见势不对,拱肩缩背,放轻呼吸,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闻擎被小姑娘吃醋的模样逗乐,眉眼间泄出几缕笑意。
  虞华绮见他还敢笑,贝齿磨着樱唇,气恼地揪住他的耳朵,“你不许看荣王送来的舞女!”
  凌厦哪里见过这阵仗,惊得下巴掉了一地,随即,又后知后觉地从闻擎被拧红的耳根上,品出几分滑稽。
  “噗嗤。”他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
  两道凌厉的视线齐齐朝到他身上。
  凌厦吓得半死,揣着狂抖的小心脏,快速道,“属下告退!”
  话音刚落,人便没了踪影。

  ☆、第56章第五十六章

  闻擎趁势; 抱起虞华绮; 往里间走。
  虞华绮猝不及防,吓了一跳; 慌忙松开他耳朵,伸手去环他脖颈。
  闻擎抱着她,边走边承诺道:“我不会看那些舞姬。”
  虞华绮半信半疑地抬头,“到时美人翩然起舞; 你真能控制住自己眼珠子; 不四处乱转?”
  内室置着冰鉴; 袅袅凉雾拂面而来; 紫漆描金圆桌上; 已经摆满各色膳食。
  闻擎惦记着虞华绮早饭没用好,特意命人重新做了一桌。他把虞华绮放在椅上,“能控制住。”
  虞华绮闻到食物香味,忽而有了些胃口。她娇娇地哼了一声; 也没说自己信不信。
  闻擎夹了个蟹黄汤包,盛在梅纹匙里,递到虞华绮面前。
  虞华绮嫌汤包味道浓; 略咬开皮; 啜了口汤汁; 就不肯再用。
  闻擎也不介意; 转过梅纹匙; 张口吃了进去。
  他吃得快; 看得虞华绮一时都忘了震惊:有这么好吃吗?
  疑惑间; 她重新夹了个汤包,试探着吃掉。
  闻擎给她盛了碗燕窝粥,忽而道:“阿娇若不放心,可派人去监视我。你那丫鬟巧杏如何?就派她去,看我眼珠子转没转?”
  虞华绮只是吃些小醋,撒撒娇,倒不是真不信任闻擎。
  她咽下嘴里蟹黄汤包,看到闻擎端来燕窝粥,嫌弃地皱皱鼻子,“要喝桂花甜糟。”
  说完,她又道:“用不着巧杏。待会你回来,我单看你神情,就知道你眼珠子转没转。”
  闻擎递给虞华绮一碗甜糟,疑惑道:“此话何解?”
  虞华绮挑着甜糟中软糯小圆子吃,尝了一颗,骄矜笑道:“这是我们女子独有特殊技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闻擎见她说得玄乎,便没有再问,转而帮她把五白糕端到面前。
  虞华绮素日喜欢此类甜滋滋糕点,齐王府厨子又着意做得小巧精致,她饶有兴致地尝了一块。
  倏而,有小丫鬟进来回禀,“殿下,虞姑娘,懿王和荣王到访。”
  闻擎正哄着虞华绮再用一块糕点,闻言眼也不抬,“请他们去鸣凤轩小坐,我稍后便至。”
  虞华绮过了醋劲,生出几分理智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瞧着,他们俩没安好心。”
  闻擎给她夹了一筷子开胃凉拌江白菜,醋辣脆爽,想哄她好歹喝一口燕窝粥。
  江白菜是海里捞出来,皇城少见,虞华绮喜欢这口感,还真被哄得用了口燕窝粥。
  闻擎见她用得好,才漫不经心地答道:“阿娇无需多虑,如今他们正争锋相对着,我只需迟去片刻,留他二人独坐,他们自会先狗咬狗。”
  虞华绮又用了三口燕窝粥,闻擎估摸着够了,恐她用得太多,午饭没胃口,便传丫鬟们进来,伺候虞华绮漱口。
  待虞华绮这边一切妥当,闻擎才不紧不慢地往鸣凤轩去。
  他一离开,虞华绮就召来老管事。
  “府里乐师此刻都在做什么?”
  老管事乐呵呵道:“回虞姑娘,齐王府原没有乐师,王爷是为着讨您喜欢,才重金聘了多名,如今都养在翡翠院呢,此刻应该在练习技艺。”
  虞华绮闻言,桃花眼蕴着浅浅笑意,“我要去湖心亭消暑,让乐师们‘全部’乘了小舟,在湖面演奏,取个乐吧。”
  老管事闻言,即刻去办。
  彼时,鸣凤轩内,懿王正和荣王相对而坐,你一言我一语地打着机锋。
  懿王来齐王府,既是为了试探闻擎,也是为了拉拢闻擎。故而,他特意备下美酒宝珠,以示亲近。懿王拉拢得正大光明,当着皇帝面,就表示自己要去关怀弟弟。
  皇帝听闻他与齐王兄友弟恭,十分赞许。
  懿王为显友爱,讨皇帝欢心,当即表示,要给另一个弟弟荣王,也送三名美姬。
  皇帝果然更喜欢。
  荣王听闻此事,冷笑不已。他不算太蠢,知道太子去齐王府,是为了拉拢闻擎,便带着舞姬,也去了齐王府。
  两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直吵到闻擎进门。
  懿王见闻擎到,神色霎时转晴,笑道:“二皇弟来了。”
  闻擎回应却很冷淡,“懿王殿下安。”
  懿王见状,丝毫不以为忤:闻擎再冷淡,也同自己问好了,那荣王干坐着,可是无人搭理呢。
  荣王不愿向闻擎主动问好,见无人理会自己,阴阳怪气地插话道:“热脸贴了冷屁股,嗤。”
  懿王被荣王嘲讽,笑容微敛,但并未动怒,仍热情地对闻擎道:“我带了美酒来,与二皇弟共饮。”
  荣王继续插嘴,“光饮美酒无趣,我带了美人,不若让她们一舞,以助酒兴。”
  懿王涵养再好,也因荣王自说自话冷了神色。
  闻擎端着茶盏,慢条斯理地饮了一口,才道:“美酒尚可,美人便罢了。”
  荣王不肯罢休,强行要小厮将舞姬带进鸣凤轩,又命令候在门边齐王府小丫鬟:“把你们府里乐师唤来。”
  小丫鬟双膝跪地,怯生生道:“回荣王殿下,乐师们受虞姑娘传召,此刻正乘舟在湖心亭处演奏,并不得空。”
  懿王知道闻擎在意虞华绮,故意挑事道:“荣王尊贵,他要宣召,难道乐师也不得空?”
  小丫鬟哪敢接这个话茬?
  荣王巴不得闻擎因为舞女,而和虞华绮闹不愉快,催促道:“懿王说得对,还不快去传。”
  闻擎听闻乐师都被召走,猜出虞华绮小心思,唇角微扬,露出一丝笑意。
  但他看向荣王时,神色却倏而转为深沉阴鸷,“虞姑娘是我贵客,荣王若想要乐师,出了齐王府,要多少有多少,但在齐王府,一切以她心意为先。”
  荣王被闻擎宣告主权一般话语,气得头脑发昏,紧紧攒着眉心。
  懿王趁势挑拨,“此言有理。虞姑娘是二皇弟未来王妃,是二皇弟珍爱心上人,自然该以她心意为先。”
  荣王狠狠一拍桌子:什么齐王妃,什么珍爱心上人,虞华绮原是他!
  闻擎对荣王疯癫情状不置一词,转而看向懿王,“皇兄说得是。”
  荣王愤怒至极,抽了抽嘴角,甩袖而去。
  他走得急,没带走三名舞姬。
  懿王见状,顺势做了回好人,对闻擎道:“荣王落了他舞姬,待会皇兄走时,会帮他捎带回去。”
  闻擎道:“多谢。”他说着道谢话,神情却依旧冷漠。
  懿王习以为常,凑近乎道:“父皇子嗣不多,自幼我便偏疼你些。你生母早逝,总有些不如意,若有什么缺,尽可同我开口。”
  闻擎眉目淡淡,不带丝毫温度。他没有指出懿王虚伪,只是应道:“好。”
  懿王知道闻擎孤拐性子,见闻擎不热络,也没生气。从前他与闻擎有些误会,总要慢慢解开,今日闻擎肯收他礼物,便已很好,由此可以预见,两人同盟,指日可待。
  少顷,懿王也起身告辞。
  话分两头。
  荣王离开齐王府时,心烦意乱,偏要走些小路,走着走着,忽而听到丝弦声。他想到,乐师正在给虞华绮演奏,估摸着虞华绮就在附近,便循声而去。
  给荣王领路小丫鬟赶忙道:“王爷,那处不是离开王府路。”
  荣王恍若未闻,径直朝声源处快步走去。
  随即,被府内侍卫拦下。
  荣王见连小小侍卫,也敢阻拦自己,愤怒至极,同侍卫打了起来。
  侍卫们不敢还手太过,但他们人多势众,依旧拦得荣王寸步难行。
  荣王透过人墙,隐约能看到,风掀起湖心亭垂幔一角,露出艳红石榴裙摆,虞华绮惬意地倚着阑干,侧颜宛若剥了壳荔枝,莹白光洁,毫无瑕疵。
  那原该是被他养在家中绝世风景。
  却落在了闻擎手里。
  虞华绮被护得严实,对湖对岸发生事一无所知。
  曲毕,她绕着指尖绣帕,问巧杏:“那些舞姬可都走了?”
  巧杏正给她倒石榴酒,闻言迟疑了一瞬,才答道:“我听凤鸣轩小丫鬟说,王爷当场拒了舞姬献舞之事,但,但荣王离开时,似乎把舞姬落下了。”
  虞华绮接过银酒杯,桃花眼流转过恼怒光,其色灼灼,比杯中石榴酒还秾艳,“落下?明儿我就让人把那舞姬,原封不动地扔到荣王府门口!”
  巧杏失笑,“您又说胡话了不是,哪能那么粗暴?要奴婢说啊,都是王爷把您宠坏了,行事愈发随心所欲。”
  虞华绮轻哼,“我把他宠坏了还差不多,连舞姬都敢放进门。”
  因为丫鬟传漏了话,只传出荣王落下舞姬,没传出懿王带走舞姬,而被迁怒闻擎很无辜,甫一进凉亭,迎面就被砸了个轻巧银酒杯。
  巧杏赶紧领着小丫鬟们,悄悄退下。
  闻擎拾起银杯,走到闹脾气小姑娘身侧,“阿娇,怎么了?”
  虞华绮抿着唇,娇蛮地扫了闻擎一眼,明明是坐着,眼神却居高临下,“我听说,荣王把舞姬留下了?”
  闻擎一听,就知是前面小丫鬟没把话传明白。
  他伸手,将满身酒香石榴酒仙抱进怀里,“我闻着这石榴酒很香,不似酿坏了。”
  虞华绮没听出他言外之意,“你喝酒才是坏!”
  闻擎被这小活宝逗,松懈了浑身紧绷神经,薄唇勾起,露出浅浅笑容,“若没酿坏,这石榴酒怎么一股醋味?”
  虞华绮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笑话自己。
  她恨恨咬住闻擎握酒杯右手,磨着牙,含含糊糊道:“我瞧着,对面舟中那个白衣乐师挺俊朗。”
  闻擎笑霎时收敛。
  他使了巧劲,从虞华绮牙间收回手,危险地握住虞华绮腰,“阿娇说什么?”
  虞华绮乌黑眼眸中仿佛藏着两颗宝石,熠熠生辉,“我说,那乐师仙姿玉质,俊朗非凡。”
  闻擎抵着她额心,与她呼吸交缠,唇齿相贴,眸光却是冰沉沉,“再说一遍,谁俊朗?”
  虞华绮只觉得痒痒,笑着往后躲。
  闻擎拨冗,往小舟上瞄了一眼,果然看到一个面若冠玉乐师。
  他嗤道:“磨磨唧唧,毫无男儿气概。”
  虞华绮错愕,下意识道:“闻擎哥哥,那名乐师潇洒飘逸,哪有你说得那么不堪?”
  闻擎明知她说乐师俊朗,是故意气自己,却还是被酸得够呛,“阿娇还小,我教教你,什么叫飘逸。”
  很快,亭周垂落大片纱幔,就被闻擎握住其中两片末尾,绑成舒展结。
  毫无预兆,虞华绮被抱到晃晃悠悠纱幔结中。
  纱幔坚韧柔软,却毫无着力点。虞华绮吓得惊呼,赶紧圈住闻擎脖颈。
  闻擎眼底略过一丝笑意,却并不回抱她,“这样够不够‘飘逸’?”
  虞华绮其实很安全,纱幔之下,三寸左右处,便有一张摇椅。可她看不见,只感觉整个人悬在半空中晃,危险极了。
  她死死抱住闻擎脖颈,满眼控诉。
  两人靠得很近,偶尔微风吹拂,纱幔轻荡,虞华绮唇瓣会擦过闻擎。每当这时,闻擎就会多给虞华绮一点支撑。
  几次过后,虞华绮发现了这个规律。
  她羞恼至极,恶狠狠地咬住闻擎唇。
  随后,闻擎终于伸出手,将她揽进怀里。
  虞华绮一到“安全”地方,就又耍起威风来,娇滴滴地训斥闻擎,警告他下次不许再这样。
  隔着遥遥湖面,荣王紧盯着湖心亭里发生一切,眼里几乎要渗出血来,恨不能冲过去,一刀刺死闻擎。

  ☆、第57章第五十七章

  虞华绮在齐王府住了六日; 如鱼得水; 自在极了。
  巧杏瞧着,颇有几分担心; 总担忧齐王殿下再这么纵宠下去,回了虞家,她们这些小丫鬟,再无人能伺候得好虞华绮。
  虞华绮却毫无所觉; 坐在绣凳上; 把玩着闻擎昨日送的白玉折枝樱桃纹玉佩; 任巧杏给自己梳发。
  捧着剔红双面海棠纹圆盒的小丫鬟们逐一上前; 让虞华绮选看今日要佩戴的簪环。
  她若看中哪盒; 那盒簪环便会被放到妆镜前,由她再做细选。
  虞华绮伸手指了几盒,随后垂着桃花眸,揉挲玉佩上镂雕的樱桃纹; 问道:“近日皇城中有何趣事?”
  小丫鬟们为讨虞华绮欢心,争先恐后地说了几桩好顽的事。
  其中有个圆脸丫鬟,笑眯眯道:“有个陇西来的; 叫范秉; 带了一树人参果来觐见皇帝。据说那人参果生得和小娃娃似的; 只要吃一颗; 就能多活十年!”
  另一腮边生着小雀点的丫鬟笑话道:“听个话也听不全; 什么陇西来的?那范大人是陇西节度使; 可是个大官呢。”
  清脆的碎裂声乍然响起。
  正说笑着的小丫鬟们吓了一跳; 循声望去,只看到碎了一地的白玉。
  她们不知自己说错哪句话,冒犯了虞华绮,慌忙跪在地上,“虞姑娘息怒。”
  巧杏领头,跪在最前面,轻声唤道:“姑娘?”
  虞华绮回过神,神色淡淡,“无事,你们先出去吧。”
  巧杏答应,“喏,奴婢们收拾了地上的碎玉就出去。”
  待丫鬟们收拾了遍地狼藉,退出去后,虞华绮的心绪逐渐平复。
  前世,虞家被抄家灭门,皆因范秉谋反而起。
  彼时范秉谋反,联合两万羽林军,谋害皇帝和太子,虽未成功,但也导致了太子重伤,被救治多日,才有起色。
  范秉刺杀失败,逃回陇西,率四十万精兵一路朝皇城进攻。烽烟四起,这一乱,就乱了三年。直到闻擎率兵自封地出,范秉的兵马才被击溃。
  而范秉刺杀失败,逃走后,皇城中与其素有往来的官员们,纷纷被皇帝彻查。
  虞华绮前世对朝政并不敏感,虽知父亲与范秉交好,但朝中多半重臣都与范秉关系不错,她相信父亲不会糊涂到参与谋反,虞家也不会被波及。
  却不料,虞歆那个蠢货,被宋盼盼蒙骗,害得父兄为此丧命。
  谋反案后,虞华绮自天之骄女,沦为人人可踩一脚的罪臣之后。而闻擎不知遭遇了什么,被皇帝遣往封地,直到虞华绮被迫害,传出身亡消息之前,一直未曾出现。
  虞华绮思量着,虽然今生一切都有了变数,宋盼盼已死,虞歆被困在祖宅,就连范秉进皇城的时间也提前许多,但她还是得尽早劝了爹爹,避开范秉,免得惹来一身腥。
  还要提醒闻擎,注意范秉的狼子野心。
  虞华绮垂眸沉思,无意识地将掐丝珐琅花瓶中插着的白芙蓉揉得稀碎。
  闻擎进门,见到楠木雕花炕桌上,散落了满桌狼藉,出声询问:“阿娇在想什么?”
  虞华绮回神,看到被自己揉碎的花瓣,和湿哒哒黏糊糊的指尖,略嫌弃地蹙起眉。
  闻擎知道她爱干净,唤了小丫鬟端温水进来。
  虞华绮伸着手,任闻擎帮自己拭去指尖汁液,“闻擎哥哥,你知道范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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