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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娇贵[重生]-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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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擎知道她爱干净,唤了小丫鬟端温水进来。
  虞华绮伸着手,任闻擎帮自己拭去指尖汁液,“闻擎哥哥,你知道范秉吗?”
  闻擎颔首,“知道,他任陇西节度使,兼明威大将军,掌四十万兵马,擅媚上,性贪婪。”
  虞华绮忧心忡忡,“他来了皇城。”
  闻擎难得见她这般担忧,疑惑道:“阿娇很不喜他?近些日子,阿娇吃的杧果,可都是他命旧部进贡的。”
  虞华绮嗔怪地斜了闻擎一眼,“说正事呢!我在你眼里,难道只知吃喝玩乐?你既知他贪婪,便要小心提防才是。”
  闻擎如何不知范秉狼子野心?
  但闻擎有闻擎的打算,他诱范秉来皇城,是为激化荣王和太子的矛盾。如今,他正需要一柄好刀,至于那柄刀会不会伤到自己,他并不在意。
  闻擎只愿虞华绮事事顺遂,无忧无虑,不想让她为政事烦忧,故而只是应道:“好,我知道了,谢谢阿娇的提醒。”
  敲门声响起,有小丫鬟捧着温水进来。
  虞华绮见闻擎心中有数,便没有再多言。
  翌日,七日之期已至,虞华绮该回虞府。
  闻擎担心虞府照顾不好她,命人将阁楼内的各色器具衣物,但凡是虞华绮多看过两眼的,都收拾出来,连同伺候得最稳妥的两个丫鬟,和最得虞华绮喜欢的四个厨子,一并送往虞府。
  虞华绮回家后,虞老夫人瞧见跟着被送回的四五大车用具,无奈摇头。
  存谨堂内,虞老夫人同虞华绮说着话,问她近日过得如何。
  虞华绮自然满口赞好,将闻擎浑身上下,夸了个遍。
  虞老夫人看出闻擎对虞华绮的珍视,对虞华绮这桩婚事,又满意了几分。
  祖孙俩亲香了会,虞老夫人犹豫片刻,取出一封信,递给虞华绮。
  虞华绮粗粗扫一眼信封,发现信是从蕉城祖宅送来的。
  虞老夫人道:“周氏病重,业已时日无多,她写信来家中,恳求你父亲去见她最后一面。”
  自从周氏被虞父彻底厌弃后,便总是心事重重。时日一长,竟成了病症。此去蕉城,她的病症愈发严重。
  虞华绮闻言,拆掉信封,展开五页余的信纸,仔细看了看。
  周氏在信中追忆往昔,字字恳切,絮絮叨叨写了许多,并反复哀求虞父,最后见自己一面。
  虞老夫人虽对周氏母女不满,但她一生信佛,对生死看得很重,不免生出怜悯,试探着问虞华绮:“阿娇,若周氏真撑不住了,这是她最后的愿望……”
  虞华绮对周氏如何,并不在意。
  她见到这封信,倒是盘算一件事。祖宅建在蕉城深山,山路崎岖,爹爹若真去看望周氏,一来一回,至少能耗费掉十三五日。
  如此,爹爹与范秉全然没有交集,如何还会招致祸端?
  可爹爹未必愿意去看周氏。
  虞华绮转念一想,若自己好好规劝爹爹,或许也能避免此祸。
  故而,她只答道:“祖母,孙女会将信给爹爹看的。要不要去,单看他的心意。”
  虞老夫人闻言,叹了声气,拍拍虞华绮的手背,“阿娇,祖母老了。这人一老,就容易心软,你莫要怪祖母。”
  虞华绮摇头,“祖母是心善。”
  从存谨堂离开后,虞华绮去了虞父的书房。
  虞父尚未归家,她空等着,无事可做,便拆开信封,仔细又看了一遍周氏的信。
  意外的,虞华绮在其中一张信纸的背面,看见一行字:我知道程雁琳临死前,最后一句遗言。
  程雁琳是虞华绮的生母。
  虞华绮抿着唇,生出几分猜疑:据她所知,娘亲去世的时候,周氏还只是暗恋爹爹,并未与爹爹有所接触。
  周氏如何会知道她娘的遗言?
  难道周氏只是撒谎,为了诓爹爹去见她?
  虞父进了书房,见女儿端坐其中,笑道:“阿娇怎么在这?”
  虞华绮打开自己带来的食盒,端出其中糕点,“爹爹,我从齐王府带回了您最爱的咸糕。”
  虞父见女儿给自己带了糕点,很是喜欢,可听闻糕点是从闻擎处拿回的,不免又生出几分妒忌,“怪道人说女生外向,我瞧阿娇就是这般。”
  虞华绮取了块咸糕,递给虞父,撒娇道:“阿娇才没有外向,阿娇只向着爹爹。”
  这话虞父爱听。
  他的唇角明明已经上扬,却还要故作不信,“何以见得?”
  虞华绮答道:“今儿我听齐王说,范秉狼子野心,虽炙手可热,却不宜结交,刚听得这消息,就赶着回家告诉爹爹您了。这哪是向着外人?”
  虞父被哄得越发开心。
  但他尚存一丝理智,“阿娇归家,不是因为七日之期已到,必须回来?”
  虞华绮被戳穿,也不心虚,“那阿娇也是最挂怀爹爹的,一归家,就跑来将消息告知您呢。”
  虞父对闻擎在朝政上的见解素来佩服,闻言,心中有了思量。
  父女俩说了会话,虞华绮见虞父将咸糕吃得差不多了,才道:“爹爹,阿娇方才在祖母处,看到了蕉城祖宅传来的信。”
  虞父听到祖宅二字,神色有些复杂。
  虞华绮又道:“周氏病重,在信中说,自觉时日无多,求爹爹去看她。爹爹可要去吗?”
  虞父对周氏并无什么感情。
  昔日,周氏在他最思念亡妻之时,给他下药。碍于世俗,他只能将其娶回家。但他娶回周氏之后,对其并未多作理会。
  谁知周氏安分守己了十余年,竟在他放松警惕之时,再次给他下药,还以此诬害阿娇。
  当初若不是废太子劝阻,他早就将周氏休弃了。
  “爹爹不去。”虞父道。
  虞华绮原想着,将周氏的事告诉爹爹,去不去,由爹爹自己决定。
  但她看到了周氏写的那行字。
  虞华绮抿着唇,取出信,递给虞父,“爹爹看了信,再决定去不去吧。”
  虞父不似虞老夫人,业已眼花,仔细翻看一遍,就发现了信纸背面那行字。
  我知道程雁琳临死前,最后一句遗言。
  “刺啦”一声,信纸猝然被揉皱。
  虞父面色难看,死死攥着信纸,眼底透出几分不可置信。

  ☆、第58章第五十八章

  既然周氏留了这样的话; 那么无论她是否在故弄玄虚; 虞父都必须去见她一面。
  当日,虞父便向皇帝告假; 启程前往蕉城祖宅。为此,他恰好错过了皇帝专为范秉举办的宴会。
  范秉能言善道,以巧言媚上,进贡的那株人参果树; 更是稀罕珍贵。皇帝年事已高; 就喜爱这些所谓“延年益寿”之物; 对范秉的宠信愈发深重。
  宴中; 懿王和荣王纷纷对范秉示好; 希望能拉拢这个掌握兵权,又深受帝恩的重臣。
  他们兄弟俩明争暗斗得厉害,再捎带上范秉这么个重臣,在宴会中十分惹眼。闻擎顺势收敛锋芒; 隐于暗处。
  此时,虞家厨房。
  虞华绮正尝试着做寿桃。
  她于厨艺上并不怎么精通,连最基础的揉面都揉不好; 细瘦的手腕努力动作着; 指尖却粘满了黏糊糊的面团; 怎么也揉不光面团。
  厨娘们只能在一旁干看着。
  她们实在看不下去了; 你推推我; 我推推你; 派了个最年轻的小媳妇; 轻声出言,提醒虞华绮再加些面粉。
  “这是怎么了?”
  忽而,清朗的声音打破了厨房尴尬的气氛。
  钟仪款步而入,见到被厨娘们围了一圈的虞华绮,还有虞华绮身侧,摆着的十四个歪歪扭扭的粉馒头。
  她疑惑地睁大眼睛。
  虞华绮顺着嫂子的视线,看到被自己做失败了的寿桃们,弯着桃花眼,丝毫不见羞赧,“嫂子,我在做寿桃。”
  钟仪擅做羹汤,此刻来厨房,就是为给近日操劳过度的虞翰远炖补汤的,闻言颇有些惊讶。
  她很了解自己这个小姑子,样貌是一等一的美,性子也是一等一的娇,自幼被养得像只会喝露水的仙娥似的。
  这样娇贵的姑娘,居然会下厨做寿桃?
  虞华绮正忙着与黏糊糊的面团做斗争,没注意到钟仪惊讶的神色,边揉面,边问道:“嫂子,你来做什么?”
  钟仪走到虞华绮身侧,仔细观察了她做的寿桃,答道:“来给你哥哥炖汤。”
  言毕,钟仪又问道:“阿娇,你的寿桃,是不是做得小了些?”
  寻常人家做寿桃,为图吉利,喜欢做得大些,最好大得双手都捧不住。可虞华绮做的寿桃,先不论模样味道如何,单论个头,居然和真的桃一般大小。
  虞华绮正在第八次尝试,将手心的面团一分为二。
  她垂首,认真分着面团,分好后,才答道:“嫂嫂,我揉不出那么大的面团。”
  钟仪瞧着这小姑娘的手法,无奈摇头,这已经不是揉不出大面团的问题了。
  就是这小面团蒸熟了,也不像是能入口的。
  钟仪无奈,去净了手,站在虞华绮身侧,手把手地教她揉面。
  那些厨娘不敢近身,又不敢对虞华绮说什么重话,哪有钟仪教得好?虞华绮揉面的手法瞬间进步不少。
  钟仪见状,悄悄在虞华绮耳边问道:“阿娇这是给谁做寿桃?我仿佛记得,咱们家最近无人过生。”
  虞华绮侧过脸,顽皮地朝钟仪抛了个媚眼,“你猜。”
  钟仪将虞家的亲戚,虞华绮的好友都猜了一遍,却没猜出个结果。
  她正要放弃,看着蒸笼里咕嘟咕嘟的滚水,忽而灵光一现,“难道是齐王?”
  虞华绮轻点了点头,樱唇微微抿着笑意。
  钟仪也是新婚燕尔,自然明白虞华绮的小心思。她笑而不语,默默陪着虞华绮做起寿桃。
  中秋将至,因着虞父不在,虞家只有虞老夫人、虞翰远夫妻和虞华绮。
  好在虞华绮和钟仪都是话多又爱闹的,陪在虞老夫人身边说说笑笑,倒也不冷清。
  佳节当夜,一家人聚在一起,用着团圆宴,拆蟹赏菊,品酒祭月。
  宴中,虞华绮悄悄退席。她尝着,觉得今儿的冰皮蜜蓉月饼和火腿月饼做得极好,命厨房每样多备一碟,装到食盒里,让齐王府的丫鬟悄悄送给闻擎。
  闻擎送给虞华绮的丫鬟,不止处事妥帖,还有联络暗卫的密法,很快就将食盒送了出去。
  中秋之夜,虞府有家宴,宫中亦有宴饮,花灯重重,笑语晏晏。
  皇帝坐于最上首,指着殿中演戏的丑角,同皇贵妃说笑。
  殿内正演嫦娥奔月。
  以往这出戏,扮玉兔精的都是小孩儿。可今日这玉兔精,粗粗笨笨,硕大一只,脸还有些黑圆,颇为有趣。
  皇贵妃被逗得明眸弯起,温温柔柔地笑了。
  宴中诸人,发现这丑玉兔精后,皆捧腹大笑。
  闻擎坐在皇子席间,俊朗深邃的五官却不带一丝温度,与热闹的宫宴格格不入。
  “王爷。”侍立在闻擎身后的小太监忽而呈上两碟月饼,并悄声道,“虞姑娘那边送来的。”
  闻擎闻言,冷眸疏离的眉眼微动,伸手取了一块冰皮月饼。
  绵软甜腻,是虞华绮会喜欢的口味。
  闻擎很快便用完了一块,薄唇微不可察地勾起。
  从前他是吃不惯甜口的,陪那小姑娘用得多了,如今倒也觉得不错。
  突然,皇帝扬声大笑。
  他笑得抖着手,直指着殿中,那个脱了白兔精戏服的黝黑大汉。
  原来方才那只丑白兔精,是范秉扮的。
  范秉见皇帝开心,丝毫不以被取笑为耻,跪在地上,真诚祝贺皇帝万寿无疆,祝贺山河千秋永盛。
  皇帝重赏了范秉,随后,懿王和荣王便双双拉拢起范秉。
  闻擎冷眼看着,并不参与其中,只默默用着虞华绮送来的糕点。
  仿佛糕点之中残余的些微温热,是整个冰冷荒唐宴会中,唯一的慰藉。
  那厢,懿王拉拢半日,范秉却似乎同荣王更有话说一些。
  懿王脸色微变,在心中骂了句不识抬举,开始四处敬酒。
  楚云岚身为荣王侧妃,推脱不得,陪着懿王饮了一盏。
  谁知眨眼间,楚云岚就惊叫着,软倒在荣王怀中。
  闻擎没有半分惊讶,用完最后一块火腿月饼,冷漠地随着众人,将视线移到楚云岚身上。
  楚云岚小产了。
  在饮下懿王赐的酒之后。
  殿内响起窸窣的议论声。
  皇后也霎时变了脸色。她最看重子嗣,自然心疼楚云岚的胎。可她看得出,皇帝是偏着懿王的,不敢轻易出声。
  皇贵妃倒无这诸般顾忌,玉面微白,美目含泪,在桌案下握住皇帝的手,“陛下。”
  皇帝知道,楚云岚小产,勾起了皇贵妃的伤心事。他一时也顾不得殿内混乱,怜惜地拭去皇贵妃眼泪,“乔乔莫哭。”
  中秋佳宴,皇帝为保全皇室体面,没有当场深究,而是待宴会散后,单独将几位王爷留下。
  皇后察言观色,赶紧命人去查。
  谁知查来查去,所有证据都指向懿王。
  荣王见状,哪里肯罢休,非要懿王偿命。
  皇贵妃的眼泪,也让素来偏向懿王的皇帝,变得犹豫不决起来。
  懿王一口浊气憋在心头,疾声厉色地同荣王辩驳起来。
  闻擎看了会戏,等到皇帝有心软的痕迹时,才慢悠悠出言,帮着懿王说了几句话。
  皇帝顺坡下驴,随手抓了个宫女当替罪羊,没对懿王施任何处罚。
  至此,懿王和荣王的关系降至冰点,再无任何情分可言。
  中秋已过,八月十七转瞬即至。
  八月十七是闻擎的生辰,皇帝历来会给体面的。
  故而当日,闻擎被召进皇宫,得了许多封赏,还被恩赐,留在宫中陪皇帝用膳。
  虞华绮私下问过老管事,知道年年都是如此,皇帝一般会在申时放闻擎出宫。
  她算着时辰,先在秦宅做了寿桃,放在蒸笼上蒸着。长寿面煮久了会坨,她备齐食材,只等闻擎回来,就立刻下锅。
  往年闻擎是不过生辰的,从宫中归来,照常吃饭睡觉。
  但今年虞华绮要给闻擎过,老管事便很有眼色地命人整治了许多菜肴。
  偌大一张紫檀木长桌,摆满各色美味佳肴,老管事还特意将那个小小的寿桃,盛于珐琅花卉大碟内,放在长桌最中央。
  虞华绮等了许久。
  等到昏黄落日一点点坠下去,天际红光逐渐消弭,只余氤氲深蓝,也没等来闻擎。
  宫中亦毫无音信。
  她生出些不安来。
  期间,她怕闻擎回来太迟会饿,先进厨房,煮了一碗长寿面备着。
  可直到长寿面吸满汤汁,涨得几乎要溢出碗沿,闻擎还是没有出现。
  虞华绮此次出门,是光明正大告诉过祖母,来给闻擎过生辰的。
  夜色渐深,她迟迟未归,虞府已派人来催过两次。
  老管事安慰道:“虞姑娘,您再等等。或许宫中有事,王爷绊住了脚。”
  半个时辰过去,闻擎还是杳无音信。
  老管事联系了暗卫,亦未收到回音。
  而虞老夫人也第三次派人来催了。
  虞华绮蹙着眉,勉强露出一抹笑,“我得先回去了,若闻擎哥哥回来,你让他记得吃寿桃。”
  今日虞华绮来秦宅给闻擎过寿,是瞒着闻擎的。老管事为了配合,也没提前告诉闻擎。
  谁知年年如常的事,今年会突然出岔子,老管事暗悔不已,只恨自己没早些告诉闻擎,误了一桩美事。
  他无可奈何,只好送虞华绮出门。
  虞华绮原有些失落,可坐在马车内,不知为何,心底的不安逐渐深重起来,总觉得要出什么事。
  她正出神,倏而听到无数马蹄声,隐隐约约的,不大真切。
  随即,虞府的马车停了下来。
  “姑娘,路堵住了。”
  虞华绮闻言,撩开车帘,只见素来热闹的南大街上,不知出了何事。百姓们拥堵在前方,进退不得,正叫骂着。
  意外的,她在人群中瞥见贺昭。
  虞府马车虽然华丽,却停在路边昏暗之处,不算扎眼。
  可贺昭一眼就看到了。
  他被闻擎派来的暗卫阻隔多日,总也见不到虞华绮。
  此刻街道人群拥挤,暗卫不好施展,竟让他钻了空子,走到虞华绮车架前。
  他满脸青茬,疲惫不堪,语气却很肯定。
  “你知道卫敏在哪。”
  虞华绮自然知道,但卫家人不说,她也不会说。
  贺昭见她一脸防备,忽而扯起唇角,冰凉地吐出三个字:“安岭坡。”
  虞华绮猝然怔住。
  安岭坡是卫敏的埋骨之地。前世,她恨贺昭害死卫敏,任贺昭逼问数月,也没有告诉贺昭,卫敏的墓地在何处。
  直到那日,她被宋家派来的人追杀,暂时躲进山林,却被发了疯的贺昭揪出,红着眼睛追问卫敏的藏在哪。
  怎料却暴露了虞华绮的方位。
  虞华绮自知难逃,怕唯一能证明虞家清白的证据被毁,将信封塞进贺昭怀里,告诉贺昭安岭坡三字,骗贺昭说,自己手上的信,是卫敏临终前千叮万嘱,要一同葬入坟室的。
  彼时贺昭疯疯癫癫的,夺了信就跑。
  他离开后,疲弱不堪,无力逃脱的虞华绮被宋家追兵灌了毒药。
  贺昭突然说出“安岭坡”这个地方,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己也是重生的?
  虞华绮想到此处,放下车帘,不肯再理贺昭。
  贺昭既然知道自己也是重生的,就更该知道羞耻,别妄图再找自己,问卫敏的下落。
  可贺昭不依不饶。
  隔着车帘,他寒凉的声音划破漆黑夜色,“虞华绮,难道你不好奇,为何前世你沦落到那个境地,闻擎却安安静静在封地待了两年,对此无动于衷吗?”
  贺昭的声音很轻,透过车帘,却很清晰地传进虞华绮耳朵里。

  ☆、第59章第五十九章

  虞华绮冷漠的神情微变。
  前世她于闻擎无意; 闻擎出现得早; 或者迟,爱得深; 或者浅,她并不在乎。只要闻擎愿意因那丝情愫,费心为虞家平反,她便知足。
  可如今她将闻擎放在了心上; 曾经不在意的事; 就变得伤人起来。
  虞华绮扶着车窗; 声音凉而轻; “当年皇城正混乱; 他又被遣往封地,未必知晓我经历过什么。”
  贺昭嘲讽地看着微微晃动的车帘,“自欺欺人。闻擎何许人也?既有能力击败范秉四十万大军,又狠得下心弑父夺位; 怎么可能对皇城局势一无所知?”
  虞华绮紧紧扣住车窗边沿,指腹白得惊人。
  她的声音更凉了,仿佛滚落寒潭深处的玉珠; “他知道又如何?皇帝惯来疑他防他; 当时连皇城都不许他回。他若存心救我这个叛臣之女; 岂不是凭空惹上皇帝猜忌?”
  贺昭透过黛色车帘; 仿佛已经看穿了虞华绮的脆弱; “真是这样吗?闻擎的神通广大; 你不是不知。若他真想救你; 定能有千百种方法,不让皇帝知晓。”
  虞华绮沉默。
  两人说着,声音控制不住地逐渐增大,再说下去,车夫估计要听出端倪。
  她下了马车,同贺昭往无人的街角处走。
  “你究竟想说什么?”
  贺昭没想到,虞华绮还能这么冷静地质问自己,面色冷淡,不露半分破绽。
  他没有时间兜圈子,直接向虞华绮抛了个炸弹,“彼时你中毒假死,躲进不通人烟的深山。死讯传出皇城当日,闻擎便起兵反了。如此,你还觉得他是因为不够在乎你,或是因为不敢违逆皇帝,所以没有动作吗?”
  “近乎两年,他安静如斯,你便不好奇,他都经历了什么?”
  虞华绮的心跳陡然增快,面容却愈发冷静,“我不好奇。”
  贺昭见虞华绮嘴硬,顿了片刻,转而问道:“好,都是前世的事了,你既然不好奇,我也没必要多嘴。但今生,你与闻擎相处,难道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没有察觉到他一直在瞒着你什么事吗?”
  虞华绮没有回答,她定定地看着贺昭,等他继续说下去。
  贺昭没得到虞华绮的回应,也不在意,“你回想一下,每月十五,他是否很少见你?”
  虞华绮同闻擎时常相见的,哪里会特别在意这个时间。最近的一次十五,是中秋,闻擎在参加宫宴,两人原本就没机会见面。
  贺昭观察虞华绮的神色,见她没反应,换了个问法,“闻擎去见太子之后……尤其是每次太子受伤,闻擎去见太子之后,他的面色,是否总有些苍白?”
  虞华绮的心跳愈发混乱,耳边甚至出些嗡鸣。
  虽然不是很明显。
  但贺昭说的并没有错。
  不知为何,她的眼前,隐隐约约晃过一些可怕画面。
  贺昭继续问道:“你真的不好奇,为何皇帝和太子总是一边防备闻擎,一边纵容闻擎,还给他许多体面?”
  虞华绮的心乱得无法思考,她深深呼吸了几口气。
  “为什么?”
  贺昭见鱼儿终于上钩,唇角微微上扬,“你告诉我敏敏在何处,我便告诉你,闻擎究竟有什么秘密。”
  虞华绮听到卫敏的名字,黑沉水银似的眼眸转了一转,略微回神。
  她沉默良久,终究还是道:“闻擎瞒着我什么,我自会问他。但你,你永远别想知道,卫敏在何处。”
  贺昭笑容僵住,“你确定他会告诉你?”
  虞华绮垂着桃花眸,秾艳娇丽的容颜透着凌冽寒意。
  “他若真有秘密,不愿告诉我,我从旁人那里知晓了,他也未必会高兴。而且,你怎么知道他不愿告诉我?”
  言毕,虞华绮转身便要离开。
  贺昭看着她的背影,僵住的唇角渐渐下垂,“好动人的情谊!虞华绮,你知不知道,闻擎的手臂上,共有多少道伤疤?”
  虞华绮的脚步猝然停住。
  “粗略算算,这么些年,少说也有两三百道?”
  贺昭说着,走到虞华绮身前,“你以为,除了我,还有谁知道,还有谁愿意告诉你,闻擎曾经历过什么?你以为闻擎真的会说?”
  虞华绮死死咬着下唇,几乎是瞬间,就尝到了满嘴的血腥味。
  她闭了闭眼,“三个月前。”
  “我只能告诉你,三个月前,敏敏都过去什么地方。”
  贺昭差点气笑了,“我要知道这个干嘛?”
  虞华绮心如刀绞,头脑却冷静得仿佛与身体撕裂开来。
  她反问道:“你以为,除了我,还有谁知道,还有谁愿意告诉你,卫敏去过哪里?”
  贺昭应道:“我要交换的消息,是卫敏现在在何处。”
  虞华绮嘴里全是铁锈的味道,她以为自己已经迈不开腿,但她其实可以。
  她甚至像个木偶似的,僵硬地朝虞府马车处挪了两寸,“我只能告诉你,三个月前,卫敏游历过哪几个地方。你若不愿交换,就算了。”说完,她一步一步,走地决绝。
  终于,在她即将进马车时,贺昭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好。”
  贺昭没有选择,虞华绮可以说走就走,即便不知道答案,也能被闻擎捧在掌心过一辈子,但他不可以。
  闻擎把虞华绮护得很周密,错过今夜,他或许再也不会有机会,知道有关卫敏的任何消息。
  虞华绮顿住脚步,转身走回街角。
  她垂着眼帘,没有看贺昭,“说。”
  贺昭吐了口浊气,道:“你知道,太子在两岁时,曾生过一场重病。他重病半年,痊愈之日,恰逢闻擎出生之时。皇帝爱屋及乌,认为闻擎命中带福,故而格外宠爱闻擎。”
  虞华绮颔首,此事不算秘密,她自然知道。
  太子病得最严重的时候,皇帝曾为此罢朝,几日几夜,不眠不休地守着他,并令举国上下过他祈福。
  闻擎受宠,朝野大多人都以为,是因为他出生的时机巧,沾了太子病愈的光。
  贺昭道:“什么命中带福?其实当年,太子的病症是无解的,用再好的药吊着,也活不过一年。皇帝爱重三十岁才得的第一子,要褚鲛不惜一切代价,救活太子。就在此时,闻擎出生了。”
  说到此处,贺昭突然住嘴。
  虞华绮抬眸,对上贺昭的眼神,片刻后,她道:“旗文山。”旗文山距皇城很近,是有名的高山,也是卫敏游历的第一站。
  贺昭这才继续道:“皇帝用褚家全族性命,威胁褚鲛,褚鲛不得已,使用褚氏已经禁用的医术,以太子至亲,也就是闻擎的血,调配药方,医治太子。”
  虞华绮瞳孔骤然紧缩,心逐渐坠到冰窖。
  她僵硬地吐出几个字,“姚城大昀河。”
  贺昭颔首,继续道:“太子用了药,很快便痊愈。但此病时常会复发,为了调理太子的身体,每月十五,闻擎都会被取一次血,给太子入药。”
  清冷夜风吹过,拂过虞华绮发梢,几绺柔软青丝扬起,扫进她的眼睛,刺得她猝然滑落两滴泪来。
  她的嗓音干哑得不成样子,“邀月楼。”
  贺昭对此视若无睹,“闻擎十二岁时,太子的身体已经大好,他无需再被每月取一次血,两月一次即可。但这么些年,太子总有受伤染病的时刻,他被取的血,又何止规规矩矩的一年几次?”
  “柳城,还有最后一站,我要知道前世的事。”
  “前世范秉谋反,太子重伤,这些你都知道。太子伤势过重,为此,皇帝取了闻擎大量血液。闻擎被送往封地的头两年,其实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虞华绮苍白的面容之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吐出两个字,“乌篷。”
  乌篷是三个月前,卫敏游历过的最后一站。她在乌篷逗留半月,随后,就调转方向,启程往西北,去了铜门关。
  贺昭听了卫敏前面的行程,是从皇城一路往南走,他正猜测着,卫敏下一站,是否会去更南边的,温暖富庶的杨城。
  虞华绮没有再理贺昭,她浑身凉透,近乎麻木地进了马车。
  马车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丝活人气,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良久,蜷缩在冰凉地面的虞华绮,传出一声近乎呜咽的哭泣。
  回忆纷至沓来。
  从前许多疑惑之处,全都有了解释。
  虞华绮想起,昔日在浒嘉围场,有人传言,太子受了皇帝责罚。闻擎原好好的,那天下午,面色忽然苍白,甚至次日,就发热昏迷。
  她多傻啊,以为闻擎是染了风寒。
  她多坏啊,在闻擎那么脆弱的时候,还只知道缠着他给自己烤兔子。
  回想起那日,火堆边忽而浓重的血腥味,虞华绮的泪霎时晕湿了裙摆。
  几次三番,她几次三番在闻擎面前提起,他手臂的伤,还非逼着他用祛疤的药。他是不是很难过?
  虞华绮哭得仿佛溺水的人,几乎喘不上来气。
  她记起自己曾笑嘻嘻地问闻擎,他幼时的趣事。
  当时闻擎绞尽脑汁地想,几乎是硬挤出几件,并不算多有趣的事。她却笑话闻擎冷淡无趣,连童年都比旁人寡淡些。
  此刻再想,逼闻擎回忆童年,是多残忍的一件事呢。
  生母早逝,苦苦在那吃人的皇宫里,求得一线生机,最常见的,便是刀和血,还有满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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