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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望寒江-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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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麒委屈道,“他们说我爹爹。”

他父亲被搭配,连带他这个原本受宠的孩子身份也是一落千丈,背后还要受人非议,她也不必问对方是说了什么了让这小鬼暴跳如继而雷动起拳头,想来好听不到哪。

她问,“对方几个人,年纪多大?”

奶娘跪在地上,上一回玩忽职守被罚了掌掴,这一次是护主不利,还不晓得要罚什么。心里想着,直到伊寒江看着她又问了一遍,“对方几个人,年纪多大?”这才知道伊寒江发问的对象是自己,忙回道,“虽然六皇子府里的下人也跟着,但知道小公子的身份倒是没敢动手,和小公子打架就李夫人的侄儿李浩一个,约莫六七岁。”

伊寒江又问,“那是打赢了还是打输了?”

奶娘错愕,只觉得她问题问得奇怪,正常来说不是该关系对方伤势如何么,她照实回答道,“小公子虽是挨了一拳,但对方脑门那是破了一小口子。”

伊寒江捏了捏景麒的肉乎乎的手,“总算你没吃亏,也算是‘礼尚往来’。去上药吧,这点皮外伤两三天就好了。见你叔叔时躲着点,知道你打架,他虽不一定会骂你,但唠叨却是免不了的,一会罚你写什么大道理,你这小手可就要断了。”

才要让奶娘带景麒去上药,总管却是来道六皇子带着小妾来访。景麒也算聪明,小小年纪也知道来者不善,一听,抱着她不放,脸上显出胆怯。

“这人来的也未免快了些吧,你们这边的衙役要有这效率,之前也不会迟迟抓不到采花贼了。”伊寒江扳正景麒的身子。“既然敢做就要敢当,打了人才躲躲闪闪,哪里还有一点男子汉的英雄气概。”

蕊儿担忧道,“怕是为了打架的事来的。”

“来就来吧,难道我还怕了不成。”伊寒江拉起景麒,大步往前厅去。景蝉敬正在饮茶面无表情,他的小妾李幽昙脸色可就不好了,大有来兴师问罪的意思。

景故渊唤道,“麒儿,还不和你六叔叔请安。”

景麒乖乖的走到景蝉敬面前拜了一拜。奶声奶气唤了一声六叔,而李幽昙毕竟是妾侍,地位算不得高。礼仪方面也就免了。

伊寒江坐到景蝉敬对面,见那李幽昙一件艳红的褂子浓妆艳抹,长相虽不算不得俏丽,一双杏眼看久了倒是带了几分狐媚。“今日是吹了什么风,这王府平日可是冷清得很。门可罗雀,今日怎么一来就来了两个贵客。”

李幽昙也不看她,只对着景故渊道,“小公子将我侄儿打伤,大夫说日后可能要留下疤痕,可怜他年纪小小就要受皮肉之苦。皇上既是将小公子交由王爷教养。我今日就斗胆请王爷给个说法,是不是我侄儿身份比不得小公子的尊贵,挨打也算是白挨了?”

景故渊把景麒唤道跟前。李幽昙虽不至于厉声厉色,但语气里咄咄逼人势要景故渊给个交代已经是吓坏了景麒,景故渊问道,“麒儿,你坦白说。你真的打了六叔的侄儿么?”

景麒抿嘴,泪眼朦胧往伊寒江那瞧。伊寒江朗声道。“忘了我刚才说的么,既是敢做就要敢当,日后才能做顶天立地的英雄。”

景麒嘴唇发颤,不过五岁大的孩子,一群大人却像是要对他轮番公审,难怪他惴惴不安,只轻轻点了点头。

李幽昙见他承认了,语气更是凌厉,“总算是证明我所言非虚,不是凭空捏造了。”

伊寒江凉凉的说道,“现在没人说你说假话。两个小屁孩打架才多大的事,发生在路边我经过是连瞅都不瞅的,当作水过无痕也就罢了,大人掺和进来凑什么兴致。”

李幽昙也是个不把南蛮异族人放在眼里的人,不满道,“现在是小公子伤了人,态度居然还如此倨傲,皇上将小公子交托湛王爷抚养,估计也是看中湛王爷温文儒雅,希望他耳濡目染下也能谦和有礼吧,只是听闻湛王妃……”

伊寒江打断她道,“你是想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我是明摆着护短了,你唧唧歪歪了一堆话不也为了徇私,还说的自己理直气壮这样伪善,就算换成跟你,他心智也不见得会长得健全。”

李幽昙委屈道,“小公子打伤我侄儿在先,我来讨要说法怎么是徇私。”

景蝉敬不发话,只让李幽昙说。伊寒江往景故渊看了一眼,既是女人的战场,他也保持缄默就好。

她笑道,“打架可是两个人都有份,若是只有一个人动手,那是斗不起来的,只有你侄儿有伤么。”把景麒拉到跟前,把他的脸侧向李幽昙,“他身上也带伤,这笔又怎么算?”

李幽昙睇了眼,见景麒脸上也不过是肿了一小块,“一个是皮外伤,一个却是见了血的。”

伊寒江吓唬她道,“你们这边虽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但也不应该把女人教的这么愚昧无知鼠目寸光,不见血就是轻伤了么?有多少病患猝死恰恰就因为那不见血的伤,说不定他是被你侄儿打出内伤来了。”

伊寒江医术高明早就传遍了皇城,她这么一说,李幽昙心里也有些毛了,只装作镇定,“王妃可不要危言耸听。”

她慢悠悠的道,“打架这回事,错与不错可不是看谁伤得重谁伤得轻来判断的。否则也不用设立衙门断是非了,直接拔了衣服看谁身上伤痕多岂不是更容易。你们都道因果,凡事总有因才会结果。”

她可是语带讽刺,“景麒,说说你为什么要打架?你平日受你那几个叔伯兄友弟恭的熏陶,年纪小小也该是明白与人为善不交恶的道理。”故意瞥了一眼李幽昙,“为什么动手?和你叔叔说说。”

景麒再也忍不住委屈,红了鼻子整张脸就像皱巴巴的橘子皮,哭的身子一抽一抽的,“他说我爹爹是罪臣,说我是罪臣的孩子。”

李幽昙一愣。见侄儿额头上破了一口子已是怒火中烧,加上孩子哭得凄惨,她便装作委屈求景蝉敬来为她做主。现在知道了缘由,虽是自觉理亏矮了一截,只是求景蝉敬为她出面时是添油加醋说了一番……

李幽昙见景蝉敬显露不悦。本是要来讨公道却成了来无理取闹,落了景蝉敬面子,若是不辩驳挽回局势,怕是此后要让枕边人厌恶了。“我平日对侄儿教导甚严,让他谨记虽是六皇子府里的人也不可恃宠生娇,他年纪虽小。对人却是彬彬有礼,怎么可能会口出恶言。”

景故渊心平气和,声音一出就和那四月的春雨能柔软了人体内的焦躁。“麟儿的父母虽不在身边,但也懂得何谓自律自爱,我信他没有说谎。我妻子的话虽不中听,但有一句在理,小孩子打架。大人该做的是劝诫他不可以暴制暴,而不是把小事化大。”

伊寒江指桑骂槐的笑道,“以暴制暴也没错啊,要以德服人也要看对方是否大度,遇到那些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人,没用。”

李幽昙扯着手里的锦帕。可惜黑发遮了额,看不到她爆出的青筋,不然定是十分有趣。

景故渊是给足了李幽昙面子。“麒儿动手自然也有他的不是,改日我备了礼定让他登门当面道声对不起。”

“你也太好欺负了吧。”伊寒江学舌道,“你平日对你侄儿教导甚严,让他谨记虽是皇亲贵胄也不可恃宠生娇,他年纪虽小。对人却是彬彬有礼,怎么可能会有错。有错也是别人的错。”

景故渊郑重道,“动手就是不对的。”

她最纯熟的技艺若是如何找人错处与人吵架挑衅,那景故渊最熟练的就是如何做一个称职的和事佬,在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时给人一道台阶顺势而下不至于撕破脸面。

他既要唱白脸,黑脸也要有人当的,“打人不对出口伤人难道就对?要道歉也不该只景麒一个。这位……”她装出头疼为难的模样,“该怎么称呼才好呢?要是叫六嫂又似乎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李幽昙气绿了脸,这话不就是在指她为人妾侍身份低微么。

“寒江。”这声叫唤是提醒她,得饶人处且饶人的。

她道,“我生长在南蛮对这边的辈分称呼还不太懂,不懂就问,这不是你说的么,我总不好连名带姓或者喂喂喂的喊吧。”笑着继续道,“我也是好意,想着提醒说若是觉得不服,认为我们护短,可以上皇上那去寻公道啊。把这事前因后果说与皇上听,让他来评理。”

李幽昙慌了,不敢将事闹大,“六皇子。”

景蝉敬瞪了李幽昙一眼,无声中倒是有些斥责她的丢人现眼,只从容道,“父皇忧心国家大事已是日以继夜,这样的小事不需要再去烦扰他,我来也就是想知道麒儿为何动手,四哥只有他一个孩子,虽不在他身边了,我做叔叔对他提点责无旁贷,教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既然知道错不在他,也不需让他登门赔礼,反过来该是李浩……”

李幽昙聪慧,站起来欠了欠身道,“妾身会备礼让李浩来与小公子赔不是。”

景故渊对景麒道,“六叔宽大才不予追究了,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这点你要好好学学他如何宽大处事。”

伊寒江嘴边含了一抹讽刺的笑,只有小孩要学么?大人也该学吧,总说她兴风作浪,现在该了了吧,兴风作浪的原也不单只她一个。景故渊的视线与她缠上竟像是知道她心底所思所想是几不可闻一声叹息。

她可不愿学宫中的人难得糊涂虚以委蛇,为何要她迎合别人,她心高气傲也有那资本,要的是随心所欲,皇家媳妇这身份可关不住她,她依旧是做她自己罢了。

景蝉敬道,“我还有话要和故渊聊。”让李幽昙出外去等。

外头虽不至于天寒地冻,毕竟秋至比起夏日炎炎气温剧降,对伊寒江是清爽得刚刚好,一身清凉不合节令的装扮与李幽昙加厚的小褂,真是鲜明的反差,可见对皇都这些养在深闺没吃过苦头的女子,娇贵的身子弱不禁风就和那不禁一握的柳枝一样承不起秋意微凉。

景故渊温和道,“侧厅备了糕点,不如就在侧厅等吧。”

他倒是体贴,伊寒江上前去抱起景麒,背着景蝉敬他们,孩子气的冲着景故渊做了鬼脸,“景麒我抱走,免得打扰了你们商谈正事。”

ps:

今天的量更完

卷二结缘第二十六章 出手伤人(三)

她抱着景麒出了外头,那李幽昙莲步姗姗追上来想与她并行,“早听闻湛王府亭台楼阁美轮美奂,今日得见还真是宛若仙境。”

她不想应酬,语气里全然是随便应付,“是么,我日日来逛,倒是没感觉了。”

“我虽然与湛王妃第一回见,但对王妃的事,平日也听来了不少,倒也觉得不是那么生疏。”语气放柔,刚才和她一番争执,现在话语里倒有讨好的意味。

伊寒江毫不留情面,“那相比之下我还真是孤陋寡闻了,既不知道你的芳名,也没听过你的事迹,我想我还是称呼你做李夫人吧,我是南蛮人,习惯了说话直来直往,夫人是有什么赐教么?”

李幽昙忍住了怒气,“刚刚为了我侄儿的事,我语气稍稍重了些,我看王妃对小公子也是疼爱有加,将心比心该了解我的急切是为何,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她冷笑道,“你也没什么好请我见谅的,我终究也就是个异族女子,和我低头,不是有失身份么。”

李幽昙的热络起不到回应,反而换来冷言冷语,几番对答下,耐性也逐渐消磨掉了,“听闻王妃生的倾国倾城,果真是所言非虚,只是自古红颜祸水,王爷素来温和竟也会和大皇子起冲突,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伊寒江斜眼睨她,见她唇边隐不住的笑颇为得意,好似得知她什么丑事,抓住了死穴,伊寒江把景麒交给疾步而来的奶娘,吩咐把孩子带下去休息。扭头对着李幽昙道,“谁不想生来美艳绝伦,你们这边说是娶妻求淑女,但又有多少人是娶丑妇为妻的?你若是不珍爱容颜。脸上的粉也不用上的比宫墙还厚,胭脂抹得比画纸上的朱砂还红了。”

李幽昙气的咬牙切齿,暗讽道,“这花开得再好,秋日来了还是要凋零的。”

她慢声道,“夫人还真是有大智慧,既然知道再美的容貌也抵不过岁月匆匆,何必还要用胭脂水粉来垂死挣扎,我看从明日起就素颜吧。倒是庆幸我容貌天成省下了不少脂粉钱。不然像李夫人这般用法,还真要嫁进大户人家才够挥霍。”

伊寒江轻笑。斜睨着她,眼神中仿若她就是只不起眼的蚂蚁,那眼神真是另人讨厌。“湛王妃舌灿莲花。难怪皇上会改了心意要让孔濂溪改嫁给大皇子了,同样是‘孔家女’却是同人不同命。”

她挑眉,对话题纠缠到孔濂溪身上显露不悦。“你都说是不同命了,既是命还有什么好说的。”

“皇上对王爷最是钟爱,所以即便成全王爷这段姻缘会被百姓笑话门不当户不对。皇上还是应承了。想来就算王爷想要天上的星星,皇上都会想方设法为爱子摘下,宠溺二字这般诠释也当真是淋漓尽致了。”

伊寒江手交叠摆在胸前,“所以你现在是在为你丈夫出头,抱怨皇上偏袒了。”

“皇上又怎么偏袒呢,皇上是天底下最公平的人。”

伊寒江好笑。这话听也觉得是反话,只是李幽昙昧着真心,脸上还要装出真诚实意。李幽昙接着又道。“王爷万千宠爱都集于王妃一身,自然不必靠着手段争宠,又何必嘲笑我这样的可怜人呢。”

“李夫人说得好不可怜,倒像是我主动找你麻烦一样。”没劲,她转身想走了。

李幽昙道。“前几日大皇子府邸死了一个婢女呢,微不足道叫什么我也不记得了。只听说是孔濂溪陪嫁的丫鬟。”她顿了顿又道,“湛王府美得就如世外桃源,王爷又是与世无争世间俗事吹不进来那是正常的。大皇子府里美人如云,孔小姐我也见过,年轻貌美人却显得木讷了些,那宅子里得不到丈夫的宠爱的女人便什么都不是了。”

她回头,就如无风无浪的湖面,平静得不带情绪的问道,“你和我说这些有何用意?”

李幽昙幽幽说道,“只是在感慨‘同人不同命’罢了。”看着伊寒江迈开了步子离开,飒爽间不见姑娘家的婉约柔和,果真是蛮夷之地来的,心中不禁又多了一分唾弃。

她出身虽也算不得名门,父亲只是一个地方九品小官,好歹也比伊寒江的出身好上许多,可偏偏,她只能为人妾侍,这个比她身份还要低微的人却是为人正妻。

同人不同命的,何止是一个孔濂溪……

回房喊来蕊儿,想让她去孔家走一趟,蕊儿问,“是有东西要送过去呢,还是王妃有话要传达。”

伊寒江想了想,“你拿些补身的药材去,然后问叔叔,孔家上下最近过得怎样?察言观色,他若是笑容可掬,你就让他去大皇子府里看看孔濂溪,若是面上闪过哀愁,那就真是对我生疏了,既是不想我管,你就把药材放下就回来吧。”

她托着腮,继续掰花生吃。蕊儿一来一回感觉也不过是去了一会,蕊儿不敢隐瞒,回来只道孔公晏和孔书继都不在,府里就秦兰一个,知道药材是伊寒江送去的后,竟让下人全数扔出了府外,蕊儿只好又把药材都拿了回来。

蕊儿道,“要不晚一些我再去一趟。”

“算了。”伊寒江面无表情,一掌拍在那堆花生壳上,震成了粉。

晚膳时换了衣裳,把慧妃给她的簪子取下扔到梳妆台上,只把头发绑了辫子。景蝉敬已经带李幽昙离去,她心想那是最好了,她可不想和讨厌的人同桌而食,她本还打算着要是景故渊留下他们用膳,她就留在房间自己吃,免得食欲不振影响胃口。

秋来了,白日也渐渐变短了,夏日时这时辰也不过才夕阳西下,可现在往窗外望外头已经是阴暗了下来,流光入户,凉思满衣襟,侍女点了灯笼。伊寒江道,“不过是几步路。不用点灯了。”

那侍女神秘兮兮的笑道,“不是去前厅。王爷吩咐了让奴婢领着王妃去后院。”

伊寒江猜不透景故渊想干什么,“那就领路吧。”

屋外风大,吹的那领路的侍女忍不住搓了搓裸露在外的玉臂。不远的小池上火光点点风中似萤光不定,定睛凝看好几盏莲灯轻荡在水上,地上铺了玉簟,满园秋容群芳寂寥,却是黄花香起堆积满地。

景故渊坐在那玉簟上,黄花锦簇柔和一笑,还真是有仙人之姿。看傻了侍女,久久回过神后才识相的离开。

伊寒江打趣道,“有一瞬还以为是花妖幻化了人形出来采阴补阳了。”

景故渊笑道。“听说菊花入食对身体颇有益处,能散风清热,平肝明目。所以我让人做了菊花宴,边赏秋月边学古人夕餐秋菊之落英。”

她扫了一眼,见玉簟上摆着菊花肉丝菊花羹菊花糕菊花粥还有菊花酒……“这么会养生。颜安教你的?”

荷灯将他融融笑脸照得清楚好像满园的萧瑟就要消逝,下一刻便要春回恢复生机。“在你面前说这菊花的功效倒似鲁班门前弄大斧了。”

“怎么突然有这闲情雅致?我还以为你现在心思都放在景麒身上,他今日打架,你这叔叔正苦恼要让他罚抄哪本书,才能记住教训。”

他笑问,“我看着真有这么严厉么。”

她调侃道。“虽然我实在不觉得景麒有错,换做是我父母被说,我定是要对方付出百倍代价。可不是破一个小口就能了事的。”

他慢声道,“若不是六哥府里的人认得麒儿没跟他动手,他才五岁哪里是对手。罚他抄书倒是没有,只让他去背了礼仪。让他牢记以暴制暴不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计后果更是不对。”

她脱了鞋子也坐到玉簟上。

他解释道。“酒是入秋菊花开时就让人采摘了酿的,这些佳肴也是一早就让厨子钻研的。以前就想试试这菊花宴了,只是苦无人做伴,一个人试没什么滋味。”

她指了指那荷灯,“那这个呢,据我所知现在可不是放荷灯的时候吧。”

“只要想,日日都能是元宵佳节,花堪折时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不是你教的么。”

她居功至伟的模样,连连点头,“原来还真是我的功劳,把你这个不懂风月的木头调教得终于开了窍。”她捻起一块菊花糕,淡黄色的表皮裹上了一层糖霜,富贵人家的糕点做的还真是精细。

听得景故渊问道,“你是在担心孔濂溪在我大哥府里出了什么事是么?”

她一瞬就没了食欲,眯眼,只把到嘴边的糕点扔回了盘里,“那个蕊儿转身就去当叛徒。”

他道,“你明明晓得她是关心你,怕你有事憋在心中不开心,何必口是心非呢。”

伊寒江道,“我没什么不开心的,喜欢你我光明正大也不觉得有亏欠她,她当初说得决绝是生是死都不用我关心,我又何必去理会她的死活。”

景故渊故意问,“那你还让蕊儿去孔家?”

她打死不承认是心软,“好歹她爹是我叔叔,我这是可怜叔叔膝下就一个女儿,看叔叔的面子。”

他唇边若隐若现的笑,好似对她此刻看通看透了若指掌,她头一回觉得不自在,倾身两手左右开弓捏扯景故渊的脸,“不许笑。”才碰触到他身子就觉得掌心中透来冰寒。“你不是还晓得怜惜那李幽昙不忍她在寒风中等候才让人领她去侧厅么,知道冷,出来时就该多带一件衣裳。”

景故渊朝着手心呼了一口热气,摩擦着道,“男女有别,李夫人身子又娇弱。我在屋内待得久了,四个角落都燃了炉子,就错觉的以为外头再冷也总会有个度,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么冷。”

她站起来,景故渊以为她是要去唤人去取衣裳,谁知是来到他身后,跪着将他搂进怀里,后背抵着她的温暖,倒是像被她怀抱圈起的这小小天地间暖意融融,“暖和么?”她笑问。

“饮酒也能暖身。”景故渊拉过她抱住他脖子的手,温和道,“我可不想你以身子为我遮风,会冷到的,我让人去取衣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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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第二更

卷二结缘第二十七章 意外之客(一)

他想起身,却是被伊寒江死死压着,就打算赖在他身上了,虽感觉不到她有施什么重力,却也动不得分毫。她道,“你是把我们南蛮人健硕的身子和你们这边病怏怏的身子相提并论么。难怪你们虽看不起南蛮人,多年来倒也不敢南侵,一个两个都是残兵弱将,这样身子连拿剑都没力气。”

景故渊道,“两国向来是以寒江为界相安无事,何必无端挑起争端生灵涂炭,你若说我们不敢南侵,那么南蛮的国主不是也不敢北上。”

她呲之以鼻,“你们这边的人安逸久了,又是富庶国家,人人过得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自然不想打仗。但你若是觉得南蛮的国主揣着泽披天下的仁心,那就大错特错了。那老头也是个皇帝,凡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都有通病,一旦被野心蚕食,才不会管那微不足道的百姓死活。”

他侧头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四目相对,“我就是知道啊,你对我有所保留就不能要求我对你推心置腹。”

她身子往下压,使得景故渊弯了腰,她伸手拿回方才丢了的那块菊花糕。寂静中草根寒露连虫子都懒得做声,只有她吃东西时发出的不雅的嗞嗞声。

景故渊道,“孔濂溪的事,我已让人去问了。”

“谁让你不问过我自作主张的?”她声音慵懒,他便知道她没有生气。

他只道了一句,“你的喜怒会牵动身边人的喜怒。”

她故意道,“这话的意思是我不开心,你也会不开心么?”又搂紧了他一些,月明星稀,抬头看十六的月圆得朦朦胧胧让她想着两个人这样抱着,即便明日是新月对她而言也是圆满。“这里的冬日会下雪吧。”

景故渊笑道。“你是南蛮人,听说那里四季如春,你自然是没见过雪的。”他形容道,“这里的冬季大雪纷飞银装素裹,放眼望去是白茫茫的一片。雪若是下得大些,能没过人的小腿举步维艰,虽是让人觉得寒冷,但厚厚的积雪下孕育着的却是来年的生机勃勃。所以也有瑞雪兆丰年这么一个说法。”

听着形容,只觉得那该是美不胜收的景致。“很冷?”她没法想象他们所谓的冷是多冷,毕竟在她觉得凉快的秋季他们已经是换上加厚了的衣裳。

他尽量说得形象些。“只需在外头站一会,眼泪就能结成冰珠子。”

“难怪我看到蕊儿做的衣裳很厚,她还问我要不要学。也给你做一件,你知道我不会女红的。”

“我知道。”他娶了一个与书中所描绘的贤淑温婉,天差地别的妻子。

她俏皮道,“那就去哪儿都把我带上吧,你不觉得我比什么衣裳都要温暖么?”

景故渊会心一笑。“是啊。”

“大雪纷飞你会陪我看吧。”

他轻轻的应了声,虽然细小柔和得就和那水中月不细听只有虚无,但语气里的肯定还是让她抓着了痕迹,“你的声音就和蚊子一样,谁能听到。”

他道,“我知道你是听到了的。”

她兴致勃勃。“那还真想冬天快点来了,还不知情识趣的给本王妃倒酒。”

景故渊轻笑出声,倒了一杯菊花酒。“既是妻命不敢不从。”把酒杯喂到她唇边。

她抿了一小口酒,看着那荷灯飘摆。她听说这边的孔明灯和荷灯都是寄托对逝者的缅怀,实现放灯人的心愿,故常用来祈福辟邪。命令的口吻道,“我要你以后对我也那么好。如果荷灯真能飘到阴间,希望能漂到你娘那。让她给我做个鉴证。你若负我天诛地灭。”

这话倒是狠绝,就像是要对他下毒咒,他也不气,只是笑笑,“你这话也太狠了,那些荷灯若是真能寄托我的思念去到我母妃那,希望她能知道我现在过得很好。”

蕊儿踩着焦急的步子而来,光线虽暗隐约却见他两抱在一起身子交叠,头立马底下看着两脚,“王爷,有客人来了。”

伊寒江放开了景故渊,嘟囔道,“真是扫兴,又是他哪一个兄弟?”不是说兄弟姐妹之间生疏得很么,怎么近来一个接着一个上门拜访。

蕊儿视线不敢乱移,摇头道,“不是来找王爷的,是找王妃的。”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叫伊寒江瞠目再也淡定不住了,“是王妃的爹娘,总管已领到大厅去了。”

“什么!”

总管命人上热茶丝毫不敢怠慢,侍女故意在弯腰端放茶具时慢了动作偷偷打量客人,倚北望察觉到了好奇的注视,抬眸咧嘴一笑,大厅中点燃的灯火宛若霎那炙亮侍女闭目只觉得目眩差点没腿软。

“皇都还真有意思。”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引不起他半分注意,他从不知自己的样貌也能令人呆若木鸡,山上待久了终日和野兽为伴都不知外头的人原来都傻乎乎的格外好戏弄,也难怪伊寒江一去不返了。

孔伯彦重重赏了儿子一暴栗,“跟你说过皇都不比自己家中,言行要收敛,你是不长记性还是根本不把我话放心上。”

倚北望抱怨道,“爹,你一路看什么都不顺眼不过是因为寒江私定终身,你气她恼她等她出来你骂她打她就是了,何必牵连无辜。”

孔伯彦骂道,“别说得和你完全没关系,好歹是你姐姐。”

倚北望没大没小,身子往椅背上靠,两手垫在脑后好像枕着一个无形的枕头,摇着那名贵的酸枝木椅子。“什么样的父母有什么样的孩子,你当年和娘也是私定终身,她不过是有样学样。你总怪外公对你下手太重,事情到你身上倒是也不能淡定了。不过好在风水轮流转,当年外公刁难你现在轮到你刁难你女婿了。你一会要是把他往死里打,麻烦先事说一声,我和伊寒江可不同,不爱见血。”

才踏进来就听到如此嚣张的话,伊寒江挑眉。凶恶道,“我看你是许久没被我教训,皮痒痒了是吧。”

走上去一脚勾住那椅脚,顿时失了平稳,倚北望一个翻身落到地上倒是一点也没伤到。嚷道,“我哪里敢招惹你这个罗刹,从小在你那里吃到的苦头还少么。”

两张年轻的脸庞有六七分相似,景故渊记起了伊寒江女扮男装拉着他去逛青楼,那时眉目间的洒脱异彩曾让他想着这姑娘若真生做男儿也不知道是何等的风流人物,景故渊笑道。“寒江,你怎么不说你家中还有兄弟。”

倚北望听到伊寒江从未提及过他,阴阳怪气道。“因为她从不把我放在眼里。这女人狂妄自大还凶残万分比山上的老虎还厉害,路上我一直想是怎样不要命的男人竟敢娶她,就不怕成亲当日附赠棺材么。你是叫景故渊吧,要是没记错家书的内容,你该是这个名字。你看着可比外表胆大多了。”

“你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伊寒江又狠狠踢出一脚。倚北望旋身躲过闪到母亲身后,“爹娘都在,你确定一家重逢开场就是要和我开打么。”

伊寒江收回脚,瞪了倚北望一眼,眼神中暗示着账先留着来日再算,张开手抱住面前眼神关切的母亲。“娘。”

伊水柔笑着眼里都是慈爱,当初孔公晏一眼认出伊寒江的身份不无道理,母女两都是浑然天成的美人胚子。只是母亲如月笼寒纱身上多了一重伊寒江没有的柔软细腻。“都已经成亲了,还和我撒娇么。”

孔伯彦已经是年过四十了,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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