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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把夫君宠上天-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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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月苓眉开眼笑,那笑容晃得人睁不开眼。
她强势地闯进了他的生活,又悄无声息地离开。自那之后,她与他再没有交集,而他心中的贪念像藤蔓一般快速生长着。
后来,他会悄悄跟着她,保护着她,直到他远赴西南。
这十年,他妄想着有朝一日能挣脱这暗无天日的牢笼,卸去一身狼狈,光明正大地走到她面前,道一声谢。
如今,他做到了。
再开口,声音中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情:“多谢。”
两字道出了十年的思念与眷恋,那无数个难眠的日夜的压抑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
一路再无对话,两人心中都已满足。
今日如此已经够了,他们来日方长。
第15章
阿念等在宫门外,远远看到姑娘身边跟着一个身形挺拔的男子,待她看清来人的面容,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月苓忍着笑,假装看不见阿念的蠢样,陆修凉带有威严的眼神淡淡瞥了她一眼,转回头去变脸似的,眼中含笑看着月苓。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精美的白瓷瓶,递到她的面前,柔声道:“回去之后,若是觉得痛,可以试一试这个。”
“嗯?”
他提醒:“肩膀。”
月苓恍然,心底涌起一股暖流,缓缓吐出一口气,将眼底的酸涩逼退。
可她的神情变化怎么逃得过他的眼睛。
月苓接过药瓶,毫无防备对上了他担忧的目光,愣了片刻,笑了出来。
陆修凉看着她粉嫩的唇瓣,眸中燃起两团烈火,狼狈地与她道别,翻身上马离去。
回府的路上,月苓靠在轿中,嘴角挂着淡笑,翻来覆去看手里的白瓷瓶。
“姑娘?”
“何事。”
“…………”
“没事……”
月苓笑了,玉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无奈道:“看到你的主子,吓傻了?”
“姑娘!阿念的主子只有你一个!”
“马屁精。”
月苓举起药瓶,认认真真地端详着。
阿念的脸纠结成了包子,“姑娘……”
“有话直说。”
“……您打算怎么对付将军啊?”
这是什么意思,她还能吃了他吗?
“奴婢心里憋不住话,尤其是……在将军面前,被他看出破绽就完了!”
哦,原来是担心她这条小命啊。月苓哭笑不得:“你放心,我护着你,他就算发现你叛变了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姑娘……您别说叛变两个字,阿念好害怕。
一时无话,轿内一片寂静。
过了许久。
“您知道将军是如何惩治背叛他的人吗?”阿念冷不防地幽幽来了句,吓得月苓差点把手里的瓶子扔出去。
“你这丫头,吓我一跳。”月苓小心翼翼把瓶子放进怀中,顺着她的话问道:“他会如何?”
“唉……还是不说了……”
这愁眉苦脸的样子惹得月苓一阵无语,作势吓唬她:“你再唉声叹气小心我告诉陆修凉!”
“别别!!奴婢不说了!”
月苓摇了摇头,掀开了轿帘的一角,怔怔看着外面。
她如何能不知陆修凉会做出什么事呢?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比她更加了解他的人了吧。
上一世的陆修凉,手握兵权,实力强劲,没有人能惹得起他。
姚家敢算计到他身上,就是因为他的地位足够高,能给傅家致命一击。
陆修凉的权势,傅家得罪不起。若是他真的追究,傅家必定难逃大难。
只是这件事里唯一的意外,就是他愿意娶她,给了她一个庇护之所。
事实证明,他确实手段残酷,狠厉无情,所有伤害她的人,全都被他一一铲除,包括让她伤心的自己。
一想到他死去的那一瞬间,她就痛得不能自已。
这段时间她又仔仔细细地回忆幼年发生的每一件事,好像能从模糊的记忆中找到他的影子。越了解,越心疼,更加能理解他所做的一切。
这京城中,谁的手又是干净的呢?越是处于权力中心的人,活得越是艰难。
这一世,披荆斩棘,她也要和他站在一起。
……
夜幕初临,半轮皎月悬于天上,夜空中繁星烁烁点缀其中。为贺西南大军得胜回朝,仁景帝特许城中连办三日灯会,此刻街上热闹非凡,人山人海,甚至比白日还要喧嚣。
霍明辰晃着手中的酒,自夸道:“来尝尝,这是兄弟我的独家珍藏,今日你有口福了。”
陆修凉长袍半敞,姿态随意,仰头喝尽杯中酒。
“啧,你这喝酒的样子和我大哥一模一样。当初你走时,身上好歹还有世家公子的文雅在,在战场上待了这许多年,倒是愈发内敛了。”
“你却还是老样子。”男子话中带着轻嘲,略略掀了掀眼皮瞧着他。
“嘶,你知道你现在在跟谁说话吗?知道这京中首富是谁吗?你屁股下面这块地方,我的。”霍明辰还是小时候那副动不动就炸毛的样子,他站在窗边指着对面,“对面那几家店,我的。”
这确实是陆修凉没有想到的事,小时候完全看不出霍明辰这么适合经商,短短几年赚的盆丰钵满。
“不说我了,没什么意思,每日就是赚钱赚钱,无趣地很,你说我赚这么多钱有什么用。”
两人碰杯。
“那你为何还执着于此?”
据他所知,霍老将军应该并不支持霍明辰经商。
“唉,不瞒你说,我家郡主大人整日催着我成亲,尤其是我两个哥哥成亲之后,她就开始盯上我了。我实在烦得很,只能到处跑一跑生意,能躲一时是一时吧,她平日看不见我也就不唠叨了。”
霍明辰的母亲是清河郡主,先帝将女儿许配给了霍老将军,还赐了信国公的爵位。
“她最近看上了宋家的女儿,说看着不错。”霍明辰冷笑一声,“我偷偷看过,那简直就跟嘉阳郡主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郡主娘是想坑我啊。”
“哪个宋家?”
霍明辰疑惑地看着他,“就是你军中的……什么官我没记住,应该是副将之类的吧,这次陛下不是封赏了一批武将吗?就是那些人中的一个。”
陆修凉点点头,副将中确实有一位姓宋,但是家世和信国公差得太多,尤其是跟他两个嫂子的娘家比起来相距甚远,看来清河郡主已经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了。
“你又是为何不愿意成亲。”陆修凉半阖着眼,手指轻轻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
霍明辰苦笑一声:“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这心里放不下一个人。”
这件事放在他心里好多年了,知道的人不多。
从很小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只不过对方只把他当弟弟看待。他十五岁那年,那姑娘嫁人了,从那天开始,说不出口的话便再也没机会说了,一辈子都只能烂在心里。
霍明辰喃喃自语:“我觉得我应该是放下了,看到她幸福,我心里也高兴,但是每每想起成亲一事,便觉得没意思,提不起兴趣。”
他呆呆看着酒杯,似是怅然,又似是迷茫。
他恍惚间又看到年少之时,那个永远都会对他笑的温柔女子拍着他的头,轻声责怪他到处惹祸。那时她的一举一动,都紧紧牵动着少年的心弦。
这一恍然,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她有了疼爱她的丈夫,还有可爱的女儿。
陆修凉没说话,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霍明辰咽下一口酒,突然笑了,幸灾乐祸道:“现在你回来了,这下好了,咱俩可是一样大,你也没娶亲,郡主大人有事情做了,我也能松快几天。”
陆修凉随意靠在榻旁的柱子上,长腿随意屈着,静静望着窗外的繁星,语气随意地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一般,淡淡开口:“我的婚事已有了着落,你还是自己面对吧。”
咣当,酒杯碎了一地。
“啥玩意?你娶亲了?”霍明辰蹦得老高,眼珠子瞪得像鱼眼一样大,声音大的要把房盖掀飞,“什么时候的事!你在西南娶亲了?!”
守在屋外的两个小厮面面相觑,不知道屋里是不是打起来了。
“还未。”陆修凉淡定地看着他。
“吓死我了……”霍明辰一颗心落了下去,招呼伙计进来把残局收拾干净。
待人走后,他才后知后觉,“那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没人应。
看这意思,绝对是有喜欢的人了。
“你看上谁了?”
“……”
霍明辰酒也不喝了,“我认不认识?”
“嗯。”
他居然认识!!
霍明辰脑子里飞快把可能有过交集的京城闺秀都过了个遍,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陆修凉离开京城时才十三岁,在他家住了将近一年时间,他那会就爱跟在陆修凉身后跑,没见这人和哪个姑娘相熟啊……
不对,岂止是不熟,根本都没打过照面。
霍明辰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别是他猜的那样,小声道:“明珠?”
陆修凉眼里有一瞬间的迷茫,努力地回忆说的是谁,名字好像有些耳熟。
“……我四妹。”
恍然,随后摇了摇头。
不知为何,霍明辰竟然松了口气。不是就好,他妹妹有多讨厌陆修凉他是知道的,只要不是他妹妹,万事都好商量。
正在霍明辰抓耳挠腮想不出头绪的时候,听到对面飘呼呼传来低沉的一声,“傅家。”
陆修凉半晌没听到动静,转过头对上一双呆楞的眼神,对视了几秒,他嘴角慢慢带上了笑,似是心情很好的样子,慢悠悠地又看向了窗外。
傅家三个女儿,两个都已出嫁。
“哦……月苓妹妹……”
过了足足一刻钟,霍明辰暴躁地怒吼:“好你个姓陆的!你别告诉我是那年我们俩路过把你救了那次!”
“是。”
“你这个畜生!居然那个时候就盯上我妹妹了!”霍明辰气得直挠头,悔不该当初。
“她不是你妹妹。”陆修凉眼神冰冷看着对面的人。
霍明辰脸色难看,梗着脖子吼道:“她就是我妹妹!”他从小就把月苓当亲妹妹一样护着,只因月苓是她的妹妹。
陆修凉冷笑一声,不再答话。
霍明辰左思右想,觉得这门亲事若能成也挺好的。傅家和他家沾亲带故,陆修凉又和他家渊源甚深,要是他爹娘知道这小子看上了傅家的姑娘,指不定多开心。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提亲?我可偷偷告诉你,姚家也盯着我月苓妹妹呢,你可要抓点紧。姚家那个小白脸有先天的优势,人家也算一起长大,不像你一直不在京中。”
霍明辰本来想给他心口扎上一刀,刺一刺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
万万没想到,他眉头都没皱一下,甚至眼尾带了点愉快的笑意,“她拒绝了。”
“啊?”
霍明辰看他这样子,便知今日一定发生了什么,追问他细节。陆修凉却理了理衣衫,径自出门,回府了。
第16章
夕阳隐去,一室温馨,饭桌上玉盘珍馐,飘香四溢。
“今日难得人这么齐,我们一家人许久没有坐在一起吃顿饭了。”沈氏眉开眼笑,看着身旁的丈夫和儿女,心中十分熨帖。
“这几日西南大军回朝,陛下甚是高兴。吴大人说大理寺那些案子反正积压了许久,不急这两日,让我们都早些回来陪陪家人。”傅逸朗将刚挑好鱼刺的鱼放进了李蓉的碗里。
李蓉见全家人的目光都放到了她的身上,不禁红了脸,桌下的手轻轻掐了身边人的腰。
傅逸朗侧头挑眉看着她,轻笑出声。
沈氏慈爱地看着小两口甜蜜的互动,和月苓对视一眼,都悄悄笑了。
“陛下忙着去皇后娘娘的宫中陪五皇子和六公主,一下朝就迫不及待把我赶了回来,我真是巴不得天天都有这样的好事。”傅崇捋了捋胡子,几杯酒下肚,面容也舒缓了很多。
身为左相,要操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加之最近陛下对右相隐隐有疏远之意,他更是忙得分身乏术。
白雪茹神色淡淡,冷眼他们旁观一家人其乐融融,桌上的美味佳肴放在嘴里味同嚼蜡,食不知味。
“你今日去看过太子妃了,她还好吗?”
月苓点点头,“看她气色不错,大宫女说最初的时候吐得厉害,后来太子命御医开些了方子,又让小厨房精心调理着,这些日子已经能吃得下东西了。”
沈氏闻言才放了心,虞夫人与她是手帕交,可惜红颜薄命,留下小小的乐瑶便撒手人寰,实在是可怜,她有些感慨:“幸好太子是个好孩子……”
傅逸朗抬头看向月苓,“我见你今日从宫中回来后便心神不宁,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月苓夹菜的手顿住,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白雪茹,云淡风轻道:“无事,遇到了姚公子,说了会话。”
白雪茹闻言浑身僵住,吃饭的动作变得缓慢。
傅逸朗诧异道:“那还真是巧。”
月苓不在意地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沈氏和傅崇看出了女儿的冷淡,也不觉意外,没有放在心上。
傅逸朗若有所思地盯着妹妹的发顶,似是想瞧出什么。自从上次妹妹对他说了那些忠告,他便隐隐觉得妹妹变了,有些神秘,有些让人看不透。
这段时间他把注意力放在了姚家的身上,还真让他发现了些蛛丝马迹。若是他没看错,有一故人频繁出入姚府,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当真耐人寻味。
他不知道姚家来求亲被妹妹拒绝了,但他从妹妹的态度中能感觉到她十分排斥姚家,好像在她落水之前,和姚家的关系还是不错的。怎么突然会让他小心姚家?只是因为那个梦吗?妹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莫非是落水一事与姚家有关……
李蓉见他皱眉,担忧地看着他,小手悄悄钻进了他的掌心。傅逸朗侧头看过来,安抚地冲她笑笑,俯身覆到她耳边道:“一会帮我把月苓叫到房中,我有话问她。”
男人的热气喷洒在李蓉的耳边,耳朵慢慢变得通红,她垂着眼,微微点头。
“大哥!要恩爱请回房间去,请你顾及一下我这个未婚闺阁女儿的感受。”
傅逸朗一本正经道:“你要是恨嫁的话,可以求母亲作主,让她早日成全了你。”
“……”月苓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气鼓鼓地看着他。
沈氏笑着骂他:“你别逗她了,她这天天盼着自己嫁出去呢,你还往她心窝子上戳,你要是把她惹急了娘可帮不了你。”
“大嫂……”月苓可怜巴巴看着李蓉。
李蓉神情慌乱,她胆子小,心也软,最怕小姑子跟她撒娇,此刻她手足无措,红着脸拉了拉傅逸朗的胳膊,小声道:“你别欺负妹妹……你欺负她,我……我不理你了……”
傅逸朗脸刷的黑了,他面色不善地看向月苓,看这丫头满脸得意,气笑了。
月苓冲他吐了吐舌头,美滋滋低头继续吃饭。
白雪茹埋着头,眼里的怨毒几乎要喷涌而出,握着筷子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牙齿咬的紧紧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月苓生吞活剥一般。
凭什么,凭什么!
傅月苓,你凭什么!
若是你没了好看的脸,看谁还会多看你一眼,若是傅家都完蛋了,看你还高贵什么?!
她眼里闪过思量,心里的恶肆无忌惮地滋长、壮大、充斥了整个内心。
饭后,李蓉把月苓叫到了房中,姑嫂二人正亲密地说着话,沈氏一挑门帘进来了。
她轻责道:“这都这么晚了,还闹你嫂嫂,她身体不好又怀着孕,赶紧回去!”
月苓无奈看着她娘,手中摆弄着大哥给嫂子准备的小孩子玩的物件,轻声道:“嫂嫂说大哥有话对我说,让我过来,怪神秘的。把我叫来了,他不知道去哪了,这不能怪我啊。”
“你大哥去找你爹了,两个人嘀嘀咕咕不知道又在说什么。”沈氏抱怨道,一把拉开月苓,坐到李蓉身边嘘寒问暖。
李蓉心中感动,自从她嫁到傅家,丈夫体贴婆母疼爱,小姑子也喜欢粘着她。
她性格内敛,在家中时不招父母的喜欢,出嫁前几个姐妹也对她冷嘲热讽,说她攀了高枝,还说这高门贵府的公子都花心的很,看她能得意多久。
殊不知来到傅府之后,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她爹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家里姨娘姐妹众多,她以为这天下的男子都如她爹一般,万没想到她的夫君和公公都是这般的端方男子,痴情男儿。
自己真真是幸运极了。
“娘也在。”傅逸朗终于回来了。
李蓉就要起身去迎,沈氏一把按住她的肩,“你待着,他又不是没长手,想拿什么让他自己去。”
月苓笑出了声,傅家在沈氏的治理下,永远是女主人掌握话语权,“娘,您太彪悍了,吓着嫂嫂了。”
沈氏一想到李家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未出嫁时便是京中有名的厉害角色,最看不惯李家那一套男尊女卑欺软怕硬的做派,这大儿媳的性格软绵绵的,一看就知道在家中受了不少委屈,既进了她傅府的门,那就是她亲生女儿,就得活得硬气,不能被任何人欺负,哪怕是她亲生儿子也不行。
傅逸朗眼神安抚地看了看妻子,又看向沈氏,无奈道:“父亲就是被您这般调、教的吧。”
沈氏挑着眉看着他,“男子汉大丈夫,总是吩咐我们女人做事干什么,蓉儿小你那么多,嫁给你本就委屈了人家,你给我安分点!近几日你早出晚归,娘都看在眼里,我只警告你一点,我们傅家断没有纳妾的说法,你若是让蓉儿难过,别怪为娘不讲情分。”
李蓉神色慌张,眼眶都急红了,连忙替夫君求情:“娘,我没有觉得委屈,夫君也待我很好……”她想到丈夫即使每日晚归,夜里也要翻来覆去折腾她,不禁脸热,她抬眼看向站立在屋中的俊朗男子,对上他含笑的眼睛,更加赧然。
“没有最好,他若欺负你,只管告诉娘,娘给你作主。”沈氏温柔地拍拍李蓉的手背,笑容温暖。
李蓉羞涩地点点头。
“大哥找我何事?”月苓坐在桌前,拿起盘中一个核桃酥放进嘴里。这糕点是他娘特意为嫂子做的,连她都没有,还是嫂子这里好,有吃有喝。
傅逸朗脱下外杉挂起,挽了挽袖子,坐在月苓对面,慢条斯理倒了杯茶,才道:“你今日和姚之骞说什么了?”
月苓眼神一滞,垂下眼,“什么都瞒不过大哥。”她接过大哥给她倒的茶,嘴角挂着冷笑,“他问我为何拒绝姚家的求亲。”
傅逸朗颇感意外,这才知姚家已经来过。
“他为难你了?”沈氏皱着眉,脸色不太好看。
“不算,当时太子也在,他没来得及对我做什么。”此刻她的肩膀还在隐隐作痛,看来一会回去要让阿念替她上药了。
屋内空气一时凝滞,无人开口。
月苓手指摩挲着茶杯,犹豫着说道:“其实……今天他情绪很激动,完全不像平日清雅的样子。”
“这也正常,他本有些傲骨,乍一听闻被你拒绝的消息,心中难免郁结,激动些是正常的。”傅逸朗神色淡淡,姚家那趟浑水,那些龌龊的事情,不知道这个姚公子知晓多少内情。若是他一早便与他父亲沆瀣一气,每日处心积虑地接近他的妹妹,那此人可谓是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而且……而且……”月苓吞吞吐吐,眼神闪烁,“而且今日,陆……陆将军也在,是他把我护在身后,才没让姚之骞近我的身……”
沈氏眼中闪过亮光,走到女儿身旁,“是那个孩子?”
月苓红着脸,“嗯。”
“什么?”傅逸朗面露迷茫,“陆将军是……镇国大将军?”
“是他。”月苓喝了口茶,掩饰着内心的羞意。
沈氏喜道:“你还不知道,那个孩子就是幼时从人贩那里把你妹妹救出来的人。”
“竟然是他?!”傅逸朗颇为诧异,当年那少年竟然就是如今在朝中炙手可热的大将军。
沈氏喜不自胜,脸上笑开了花,她伸手拍着月苓的肩膀,打趣道:“你妹妹她喜欢人家喜欢得不行了,就想嫁给人家呢。”
“……”傅逸朗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第17章
他脸色复杂地看着月苓,重复道:“你喜欢他?”
月苓点点头。
“……”
沈氏瞧儿子面色有异,很是不解:“你怎么了?”
傅逸朗面有为难之色,“……一言难尽。”
“大哥,莫不是……”月苓抿了抿唇,突然心里有些难过,声音低了下去:“莫不是你也以为陆将军像外面传的那样。”
傅逸朗依旧神色复杂盯着妹妹,“那倒没有。”
青年将领,年少有为,是个厉害的人物。传言再凶也只是传言,能被妹妹看上,必定有过人之处。只是……
他能看出来,月苓很喜欢这位大将军。
就因为喜欢,这事才让他担忧,他为那位将军担忧。
自小,月苓对于喜欢的东西就会异常执着,若是她看上了你的什么东西,她不会抢,更不会去找爹娘作主,她会一直缠着你,殷勤地跑前跑后,做尽了努力,直到你松口把东西给她才算完。
小妹缠人的本事放眼全京城也是无人能及。
傅逸朗忧心忡忡地试探道:“若是他不喜欢你……”
“不会的。”语气坚定。
“万一呢?”
月苓古怪地看着他,理所当然地答道:“那我便去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他喜欢上我。”
他就知道……
傅逸朗叹了口气,此刻非常同情那位冷面将军了。
妹妹对自己认定的事向来格外执着,京中的闺秀少有月苓这样的女儿家,不是他自夸,若是月苓认真起来,没有事是她办不成的。
他记得小时候月苓迷上了骑马,为了练好骑马,她不甚从马上摔了下来,断了腿。等伤养好,不顾爹娘反对,咬着牙又继续。
还有厨艺、书画、弹琴……
傅逸朗看着月苓陷入了沉思,他的妹妹看似柔弱,骨子里却是刚强的。
只是妹妹啊,你这一次挑了一个难度最大的……
今日大军回京,在朝上他见过那个陆将军一面,风神俊朗,仪表堂堂,完全没有武将的粗鲁。整个人冷若冰霜,看上去就不近女色。若是小妹在他那碰了壁,怕是会越挫越勇,到时候不知道陆将军能不能承受的住她的骚扰啊……
万一这大将军一个冲动把人砍了如何是好……应该,不会吧?
沈氏不管儿子那副阴晴不定的样子,她现在只关心白天发生的事。月苓三言两语说了大概,沈氏对陆修凉越发的满意,俨然已经把人家当成了女婿。
“看来是个热心肠的孩子,竟然还会护着你,他应该还记得你吧,毕竟那年的事他也受了很重的伤。”
热心肠?
傅逸朗听到这三个字,嘴里的茶差点喷了出来,他眼神复杂看着自己的天真娘,放下杯子摇了摇头,热心肠三个字安在那位身上……不搭,真的不搭。
月苓笑了出来,居然还有人用这个词形容他,这也就是她娘敢这么说,换了旁人,被他知道恐怕会不高兴吧。
“现在他回来了,我跟你爹说说这事,改天把他请来家里吃个饭,毕竟当年人家对你有救命之恩。”
“四妹,我觉得你还是要委婉一点,别吓着人家……”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当初你追蓉儿的时候,闹得满城风雨,那会你怎么不委婉点?”沈氏鄙夷地看着儿子,作势要打他。
傅逸朗难得面露尴尬,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他和李蓉对视一眼,看到神色赧然的妻子,眼里的柔情不自觉地溢了出来。
将母亲和妹妹送走之后,熄了灯,宽衣解带躺在李蓉的身边,他长臂一挥将爱妻搂在怀里,大手轻轻抚着她的肚子。
“阿朗。”李蓉柔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格外撩人心弦。
“嗯?”
男人声音沙哑,艰难地压抑着内心的躁动。
佳人一无所知,在男人宽阔的胸膛上蹭了蹭,低声道:“那位陆将军应该对小妹是有好感的。”
“为何如此说?”大掌炽热的温度隔着薄薄的寝衣传到了李蓉的身上。
“我也听丫鬟说起过那位将军,照他今日所为,实在不像是传说中的那般不近人情。若是小妹能与她喜欢的人成就一段美满姻缘,就真是再好不过了。”
男人轻笑一声,“我以为你今日当是困倦了,看你此刻如此兴奋,想来还有精力的。”
李蓉惊呼:“阿朗……大夫说此事……不宜过密……”
傅逸朗嗓音沙哑,低声安抚:“嗯,我轻轻的,你乖。”
“唔……”未出口的话淹没在双唇之间。
……
“姑娘,您这进宫一趟,怎么还受伤了呢……”
流月站在床边看着阿念给姑娘上药,看到雪白的肩膀上那两处触目惊心的淤青,心疼得红了眼圈。
月苓低叹:“一时不察啊。”
她也想不到姚之骞会动手啊,上一世她和他之间从来没有直接的肢体冲突,她以为姚之骞只是心是黑的,现在看来,她对姚之骞的了解真的太过片面。
“亏得有将军的药膏在,过三两日这淤青就能散了。”阿念盖上瓶子,替月苓披上了薄薄的罩衫。
这药膏触感轻薄,涂抹到皮肤上半点都不觉油腻。
“他总是这般细心。”月苓看着白瓷瓶出神,喃喃自语。
贴心又温柔,总能让月苓感受到他藏在冰冷外壳下面炙热的灵魂,总能让她觉得自己在被爱着。当初她真的是瞎了眼睛盲了心智,竟未察觉到他的好。
入夜了。
流月和阿念一同出了姑娘的寝室。
流月看了看熄了灯的内室,压低声音问道:“阿念,将军是谁啊?”
“嘘……”
两人压低声音,她们的住处和姑娘的寝室相连,此刻二人正蹑手蹑脚往住所走去。
阿念高深莫测地看了她一眼,故意卖着关子:“将军……就是将军啊。”
“阿念姐姐,好姐姐,你快与我讲讲,今日发生了什么?”
都怪她娘,若不是她娘突然拽着她去给姑娘采买胭脂水粉,她也能陪着姑娘进宫了。
“说起这位将军,那真是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啊……”
“……”
第18章
隔日,正是傅崇和傅逸朗休沐的日子。
大哥正在前院陪着李蓉赏花,突然门房的小厮急匆匆跑过来,不热的季节愣是出了一头大汗。
傅逸朗皱着眉斥责道:“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了?”
“公子,来客了。”
小厮用衣袖擦了擦额角的汗,回想起刚刚的场景,心有余悸。那位的气场压得他透不过气,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也不知是个什么人物。
“谁来了?”傅崇理了理衣袍,走了出来。
“老爷,门外来了一位公子,姓陆。”
姓陆?
傅崇沉吟片刻,沉声道:“请人进来。”
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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