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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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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帕只入手的手感,便告诉姚诺,这帕巾很是值钱。
  他想啊,既然这么值钱,他可不能弄脏了。
  于是只拿在手中,十指紧紧攥着,就是没往脸上去擦泪水。
  姚诺用手背囫囵地往眼睛抹了两下,便继续往下道。
  姚君唱完逍遥子新谱的曲子后,果然赢得满堂唱采。
  五子湖上大大小小、五彩缤纷的各色花船,将梨花船围得水泄不通,花船里的闲人无论是老爷夫人,还是少爷小姐,皆统统往梨花船上送去赏钱。
  这赏钱又是五花八门。
  有的是真金白银的银两,有的是雕金画银的名贵首饰,还有的是各人亲手做的一些小玩意,其中帕巾有之,香囊有之,玉佩有之,连绣花鞋都被捧了上来。
  那会姚诺与父亲皆已被方永年派人接到梨花船上,就站在后台看着前台一个盘子一个盘子地往上送,所送之物皆让两人啼笑皆非。
  姚诺道:“父亲看不到,于是我便一样一样地说与父亲听,父亲一直笑着,听到五子湖上四面八方尽是对哥哥的喝采赞誉时,他脸上的笑更深了,从没消失过。”
  散场后,五子湖终将归于平静。
  姚君、逍遥子来到方永年安顿姚诺、姚君父亲的房间里,也就是姚君在船上的房间。
  那时四人都高兴。
  因为逍遥子谱的曲子很受欢迎,姚君唱出来更是大获全胜,姚诺与姚君父亲则是与有荣蔫,心中更是欢喜的。
  期间方永年让人送来点心。
  说是夜了,大伙都饿了,便让梨花船上的厨子煮了两大锅肉末小粥,再配上特制的入味小菜,非常对胃口。
  这一顿夜宵,四人皆吃了个大饱。
  太饱之际,四人便起身走走,想着消消食。
  姚君、逍遥子两人扶着姚君父亲出房间,到船头那边走走吹吹风,也好快些消食安歇。
  姚诺则是懒得走动,干脆便在姚君房间里四处游动起来。
  说是游动,其实也就转一圈便完的空间,实在无法大手大脚地展开来。
  正无聊寻思着要不要也出房间,到船头去吹吹风之际,姚诺在姚君床榻上的枕头底下发现一个瓶子。
  姚诺道:“那时我也是吃得太饱了,眼皮不知怎么地竟快要阖上,我这个喝饱便想睡的习惯,平日里没少让哥哥说,那晚也是一样,我趁着哥哥没回来,便躺到哥哥的床榻上去,一躺上去,也没立刻睡着,想着要不要也到船头去的当会,便也在床上翻来覆去地乱动,乱动之间,我摸到一个瓶子,那是在哥哥枕头底下的……”
  不足三寸,白瓷瓶,绘有黑色梅花。
  阴十七一惊:“是鹤顶红!”
  叶子落说到这里,心中也为姚诺曾经能阻止姚君服毒的一瞬间感到心悸,心说要是当时姚诺能察觉到一些异样,那姚君说不定就没能成功服下鹤顶红了。
  后来姚诺在衙门里看到那个用来装鹤顶红的瓶子时,他也是愣了。
  愣了好一会,身体也跟着僵了。
  就与叶子落心中暗想那般,姚诺也是那般想着的——要是当时他能发现被他无意中摸到的瓶子装的是鹤顶红,还是他哥哥继而服下的毒药,他必定得将那个瓶子丢到湖底去,那哥哥是不是就不会突然服毒跳湖了?
  因着这个,姚诺至今仍无法转过弯了,总觉得姚君是个好哥哥,而他却不是个好弟弟。
  阴十七安慰道:“这也不是你的错,谁也没想到会这样。”
  真是风水轮流转。
  林涯死的隔日,许多人也是这样劝她的。
  可她却没能怎么听入耳去,只觉得林涯之死,她得查个水落石出。
  倘若林涯真是自杀的,那最后她求了个心安。
  倘若不是,那她更得将杀害林涯的凶手找出来绳之于法!
  就像是阴十七听进那些安慰的话时的反应一样,姚诺并没有怎么将这些没意义的话听进去,只喃喃道:
  “不管怎么样,我哥哥是不会自杀的!还有逍哥哥也一样!他们谁也不可能会自杀的!”
  铿锵有力,言之笃定。
  仿佛是姚诺亲眼看到了姚君、逍遥子被害的情景一样。
  可阴十七知道不是,应是还有别的缘由。
  姚诺说:“是,我会这样坚定地认为,那是因为另外一件事情!”
  那件事情发生在一年前,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同样再有几日便是花月盛会。
  有一日夜里,本来兴致勃勃约人去垂钓的姚君突然在半夜回来了。
  自从姚君加入五子戏班开始,这样连夜赶回家的情况很少,除非是家里面出了事情,姚诺去找他,他方会突然回到叶子巷的家。
  垂钓?
  阴十七与叶子落听到这两个字时,不禁互看了一眼。
  叶子落问:“那夜不久,你哥哥是不是就去定制了一个很长的木盒子?”
  姚诺还沉侵在往事当中,伴着回忆的美好,又伴着物是人非的悲伤,突然听叶子落这么一问,他惊呆住了,脱口反问道:
  “叶大哥怎么知道?”
  果然是!
  叶子落没有回答姚诺的问题,因为阴十七已急急向姚诺问道:
  “你哥哥去定制木盒的时间具体是去年的哪一日,你可还记得?”
  姚诺有点茫然,但在这几息间,他也有点回过味来了,心说肯定是与他哥哥之死有关。
  当下他细细想了想,又跑去寝屋向姚君父亲确认一番。
  回来刚踏入厅堂门槛,姚诺便道:
  “八月十一!去年的那一日是八月十一!”(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被自杀

  白瓷黑梅小瓶终究被姚君抢了回去。
  就在姚诺抑制不住好奇心,想要将瓶盖打开的时候,姚君回来了。
  像是被火烧到了脚,姚君见到姚诺手中瓷瓶的时候,他气极败坏地抢回小瓶,还训斥姚诺说,不准乱动他房间里的东西,最后索性还将姚诺给赶出他的房间。
  那是第一次见姚君发那样的脾气。
  事过数日,姚诺仍心有余悸。
  只是除了当时的惊讶之外,这会更多了像塞满整个胸腔的棉花,闷得他快要窒息。
  痛与悔,是现今再忆起的唯二感觉。
  姚诺垂头丧气的像要死了般,似是要沉淀一下,他没有立刻再接着说下去。
  按照姚君、逍遥子、林涯三人服毒案件来看,三人目前唯一明确的共同点,就是每隔三日便会死一个人。
  今日是八月初八,今日不算,再过两日就是八月初十,也就是再隔了三日的日子。
  倘若在八月初十之前,案子还是眉目不清,毫无进展,那么指不定在初十夜里,又得再死一个人。
  虽只是揣测,却是五五成一半一半的可能。
  毕竟是人命,总不像赌钱输了,只去了银两而已。
  这是人命,不由得不让人重视。
  莫问五五成一半的机率,就是只有一成的可能,那也得尽最大的努力去防范。
  过了一会,姚诺仍没有复苏的迹象,阴十七只好问道:
  “当时你哥哥赶了你出来,你便出来了,这途中可有遇到谁?”
  姚诺终于有了反应,却是茫然地将阴十七看着。
  阴十七进一步问:“比如逍遥子?”
  有的。
  那会姚君怒极了,将姚诺骂了个狗血淋头,初次被哥哥这般责骂,虽那些骂语也文绉绉的,也什么实质的伤害,但姚君那恨不得从没让姚诺进过房间的眼神,还是深深刺痛了姚诺。
  姚君大力将房门关上,将姚诺拒之门外。
  姚诺在房门外僵站了半晌,像是接受不了地僵持着,又像是委屈极了执拗的性子。
  他杵在姚君房门外,就是不走,连步伐都没移半下。
  最后是逍遥子看不下去了,也是当时逍遥子回来告知姚君父亲要下船回家去,来通知姚君、姚诺兄弟俩一声,却没想见到的却是这般情景。
  逍遥子来的时间不早不晚,是刚刚好看到了姚君发怒将姚诺赶出房间的全过程。
  逍遥子走到姚诺身边,抚慰姚诺说,姚君最近压力大,脾气难免一点就着,让姚诺千万别往心里去。
  这话说得没错,但是由逍遥子嘴里来说给姚诺听,便有点怪异了。
  毕竟姚诺才是姚君的亲弟弟,逍遥子再好,也只是姚君的知已好友罢了。
  不过姚诺当时还沉浸在被姚君怒骂驱赶的委屈中,也不觉有异,只是说——我没做什么啊?真没做什么啊!就是拿了哥哥枕头底下的小瓶子看了下,就看一下,我没把它摔了,真没!我拿得牢牢的!不会摔的啊!
  阴十七问:“那当时逍遥子有什么反应,或者说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姚诺还在心里念叨着当时的委屈,一字一句地说着“我拿得牢牢的,真不会没摔的啊”,一听阴十七这样问,还特意在后面强调“异常”两个字,他突然一个激灵:
  “你不会是怀疑逍哥哥的吧?”
  见阴十七沉默,只是拿眼平静地瞧他。
  姚诺急了:“不会的!绝对不会的!逍哥哥就像我的另一个哥哥,他与哥哥的交情好得不得了,父亲还常戏说,逍哥哥前生一定是哥哥的亲兄弟,这辈子才能这般好!哥哥的死跟逍哥哥一定没关系!哥哥死后,他还偷偷哭过几回,每一回都是在哥哥坟前偷偷地哭……”
  不是那种哽咽出声的哭,也不是那种嚎然大哭,而是那种满脸的苍白,满眼的肃穆,然后泪水就那样静悄悄地流了下来。
  仿佛压抑到了极致,便是那种苍凉的悲悚。
  那会姚诺也去拜祭姚君,但在不远处看到逍遥子这个样子时,他不知怎么地竟没有走出去,而是借着枝茂叶密隐了身形,一直那样看着、听着逍遥子在姚君坟前无声地哭泣。
  阴十七问:“那时逍遥子没有跟你哥哥说些什么么?”
  说了什么?
  有的。
  只是那时姚诺怕被发现,不敢靠得太近,也没听得多清楚,隐隐约约伴着风声,他好像有听到——不是、时辰。
  叶子落念道:“不是?时辰?”
  这是什么话?
  掐头去尾,或中间少了多少个字,这能拼凑出个什么意思来?
  姚诺摇头说不知道,他只听到这没头没尾的四个字。
  阴十七与叶子落便更不知道了。
  但就像是字谜,总有一日会找到其他字来拼一拼,凑成了也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不管如何,总是个收获不是。
  姚诺口口声声、信誓旦旦地说,害姚君服毒的人绝不可能会是逍遥子。
  叶子落也说:“逍遥子是凶手的可能性确实很小,毕竟他也是另外一个受害者。”
  阴十七却说:“那也不能一口咬定,或许因着某种事情,逍遥子胁迫了姚君服毒自杀,在达到目的之后,逍遥子受不住良心谴责,继而服毒随姚君而去,也算是一种赎罪。”
  这也是一种可能。
  谁也无法肯定地说,那不可能!
  即便姚诺,这会也哑口无言。
  他虽然坚信逍遥子不会是毒害姚君的人,但被阴十七这样一说,也是有可能的。
  再好再亲的人,人心也是隔着肚皮。
  逍遥子那样与姚君亲厚,在姚诺被姚君因着装有鹤顶红的白瓷黑梅小瓶,而被责骂一顿且被赶出房门的时候,逍遥子难道就真的不知道那小瓶里装的是什么么?
  姚诺沉默着。
  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为自已因阴十七一番可能的假设,便怀疑起他向来敬重喜爱的逍哥哥,他感到愧疚,他觉得自已太不配逍哥哥生前那般对他好了。
  可让姚诺说出反驳阴十七可能性假设的话来,他又说不出来。
  毕竟姚君虽是他的亲哥哥,逍遥子也亲昵得像是他的另一个哥哥,但两人素来都是住在梨花船上,偶有归家,也是两人一同回的叶子巷,两人好得像一个人似的。
  有时候,连他这个亲弟弟看着两人,都觉得有点妒忌。
  那时便会想,怎么能好成这个样子?
  特别是看姚君,姚诺在心里颇为小小地不高兴了下——到底谁才是你的亲兄弟啊?!
  后来变了。
  那种好得两个人能成一个人的好,突然在某一日变了。
  阴十七问:“哪一日?”
  姚诺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白,口干舌燥,微张着嘴看向寝屋的方向,好半晌方道:
  “去年的八月十一……”
  又是八月十一!
  离开了姚君家后,叶子落道:
  “去年的八月十一,发生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在八月十一之前,肯定也发生了见不得光的事情。”
  不为人知,见不得光。
  没错,就是这样的形容的。
  阴十七也是这般想。
  倘若并非不为人知、见不得光,那为什么姚君、逍遥子会突然收起两人各自一模一样的鱼杆?又为什么突然两人就不再好成一个人了呢?
  八月十一那一日,或者说在八月十一之前的日子,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导致了过后的所有改变,更导致了今年八月份一到,便接连发生的服毒自杀案件。
  服毒自杀,从案发现场的种种迹象表明,这无疑是定论的,也是准备的。
  阴十七一早便是这样认为的。
  至于与姜大朋、姜生说有可能并非真是自杀的性质,那是她觉得不这样说,大概他们也不会再查下去。
  一旦坐实了姚君、逍遥子、林涯三人确实是自杀的性质之后,剩下的便只能是结案。
  可她深信,即便姚君、逍遥子、林涯三人真是自杀,那也一定不是自愿的自杀,而是被自杀!
  听着阴十七这样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后,叶子落有点愣了:
  “不是自愿的?难道还有人拿着刀子威胁他们服下鹤顶红?”
  阴十七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解析道:
  “倘若是自愿服毒,那么姚君为什么还要跳湖呢?还有在他房门正对的船栏上做的手脚,又是谁的杰作?逍遥子的情况目前是最不明朗的,且先略过,而林涯,倘若是自愿,那么在他服下鹤顶红之后,为什么还要费力地翻身下床制造出那样响亮的动静来?林涯死时的躺在桌边的,无论是他的脑袋,还是他的手拼命指向的地方,皆是客房门口,这表明了什么?”
  叶子落下意识地应道:“他想出去!”
  阴十七道:“没错,林涯在服毒后还想出去!”
  明知道是鹤顶红,明知道服下必死无疑,姚君却还要费劲地踏出房门跳下冰冷的湖,一次是死,两次也是死,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林涯就更明显,既然已服毒,便是临时反悔了不想死,那也该是大喊大叫说救命,而是仅仅只靠制造出摔下床的身板着地时,碰撞而发出的响声动静,这能比喊救命自救来得更直接更有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还有啊,林涯拼命爬过桌子,头向门口,双臂也举过头,十指弯着揪住客房地面光滑可鉴的青石,一点一点地往门口蹭。
  衙门仵作验林涯的尸体时便说过,他的十指都被冷硬的地面磨得秃秃的,指甲缝间还能抠出些许血红的青石灰来,血丝混着石灰,那得用多大的力气去抠客房地板,才能抠出那样的血丝与石灰混合的粘物来。
  叶子落道:“姚君服毒后,却不想死在房间里,而是走出房间,撞了房门外的船栏,继而掉……还是跳下湖,林涯服毒后,也未老实本份地死在服毒时躺的床榻,而是使大力气把自已摔下床榻制造出动静,再手脚并用地爬向客房门口的方向,虽然没能成功,但他的意图已然很明显,那个逍遥子要去查一查么?”
  查当然是要查的,只是临风亭不比梨花船上的房间或莲花客栈里的客房,逍遥子已死了足足四日,这期间的头两日,衙门还会封锁一下临风亭,以便搜集一些破案的线索。
  但后两日已没有衙役在那里守着,临风亭顿时便像是成了观园里的猴子。
  去五子湖的闲人游客虽不会在临风亭里待上多久,却也总会到临风亭的石桌石凳旁,指着说,那个才华横溢的逍遥子就是死在了这里,就这样趴在石桌上坐在石凳上,服毒自杀死了。
  人一多,许多细微的线索便像水带过的痕迹,一下子被那些闲人游客无意间抹得干干净净,或被踩踏得不复原来模样,真真正正地失了价值。
  叶子落说完后,便见阴十七一直沉默着,也知道是她在想案情,不能打扰。
  直两人不知不觉又走到客栈,叶子落方道:
  “五子湖到了。”
  阴十七方如梦初醒般,看了两眼眼前的五子湖,对叶子落道:
  “子落,姜大哥他们还在找木盒的出处,你去找下他们,告知他们木盒制作的日期。”
  叶子落道:“你是说八月十一?”
  阴十七点头:“有了具体时间,他们查起出处来会快得多。”
  叶子落应声后,便离开了,丝毫没有担心独身一人的阴十七。
  阴十七也不惧。
  五子湖边上的闲人游客没注意到,她却是注意到的。
  叶子落离开之际,不动声色地往东南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
  那一眼停留时间不长也不短,大概五息的时间。
  但阴十七却知道了,那是叶子落在向叶家人传递信息,大意应该是说,他要离开了,让隐在暗中的叶家人好好保护着她。
  叶子落走后,她也往那个东南方向瞧了瞧,那是五子湖边上的一个杂货店。
  不大,砖彻石垒的,很是有模有样的一家杂货店,顶上挂了一个牌扁——五子杂货店。
  阴十七抑制不住地一声噗嗤,笑了出来。
  起名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
  呆板、无趣。
  正如叶子落这个相貌温润如玉,性子却绝对不如玉般多姿多彩的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传奇姻

  看了看周边似乎没什么改变的状况,阴十七举步走向已看过一回的临风亭。
  在从叶子巷走到五子湖的这一段路上,她一直想着叶子落话中突然转换的两个字……掉、跳。
  姚君到底是掉下湖,还是跳下湖,这两者的区别甚大。
  不仅是叶子落的疑惑,更是时刻盘桓在她脑海中的疑问。
  临风亭一早便有人来打扫过,干干净净的,看得阴十七一阵无力。
  在临风亭里坐了一会,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为什么逍遥子一定要到临风亭里来服毒自杀呢?
  这一点就像姚君非得到湖底、林涯非得爬向客房门口一样,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奇怪。
  逍遥子在揭北县无亲无故,最亲故的便是姚君家,可姚诺与姚君父亲并不知他的来处。
  姚诺说,逍遥子从来不讲,便是问,逍遥子也不会答。
  这倒是与方永年问逍遥子时的情况,有些相同。
  区别仅在于,逍遥子对方永年的态度没对姚诺那时的态度好,甚至动用到了威胁不谱曲不编戏,这对于一个依赖于五子戏班生活的人来说,可算是恶劣了。
  逍遥子不知从哪儿来,他的死是三人中最不受关注的一个,即便曾经甚有才华,也随着他的死而烟云尽散。
  一国状元大概会被人念上一段时日,但一班戏子么,再有才气,也仅仅是有钱闲人无聊时的消谴,不值一提。
  逍遥子连死后的安葬也是姚诺去衙门领的尸,在他坟前除了姚诺与姚君父亲,大概也没谁会去上一柱香,洒一杯酒。
  逍遥子死后留下的线索是三人抹得最为干净的,这其中除了案发后闲人游客的无意为之,还会有案发前,逍遥子自已的刻意抹净么?
  再查看了一遍洁净得发亮的临风亭,阴十七心中这个疑问不知怎么地竟是越发浓厚了。
  这个疑问在一开始若像是一颗刚刚发芽的芽苗,那么这会已然茁壮长成足有十寸之高,她却束手无策,丝毫没有法子去证明这一点是错是对。
  但至少她想起了另一个方向!
  快速离开了五子湖,阴十七直往揭北县北边的弯北大街,林涯与林湖的父母留下来的祖宅就在那里。
  姚诺说过,他不信姚君与逍遥子不会自杀的缘由是——即将到来的花月盛会!
  不知是什么原因,林涯到莲花客栈投宿前也对林湖说过,倘若顺利,他将会给林湖带个嫂嫂归家。
  而异曲同工的,姚君与逍遥子虽没有对姚诺说什么会带嫂嫂归家的话,但两人也明确地向姚诺与姚君父亲表示过,今年的花月盛会,他们一定会参加!
  会这样在姚诺与姚君父亲面前这样强调,那是因为去年的八月十一过后,无论姚君还是逍遥子,都连着有好几日猫在姚君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去年的花月盛会也没有参加。
  姚君家素来有逍遥子的房间,所以那会姚诺是将姚君与逍遥子的状况看得清清楚楚的,他用了四个字形容——颓废、绝望!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姚诺也说不上来。
  只记得在那一段姚君、逍遥子闭门不出的时日里,姚诺就是连三餐也没能见到两人的面,连姚君父亲也是一样。
  姚君父亲很担心,总让姚诺多注意些,就怕两人有什么想不开的,一冲动便在房里做出什么傻事来。
  那会姚诺本来就担心,被自已父亲这么一说,他更紧张了。
  每日里除了照顾父亲的起居,他的心神几乎尽用在姚君、逍遥子两人相邻的房间里,最后还干脆搬了张小凳子坐在两人房间中央,隔一会左瞄瞄,再隔一会右看看。
  确定两人都好好地呆坐在房里之后,他才又安心地坐回去。
  阴十七问姚诺,那时他看到两人在各自房里都做了些什么?
  姚诺被这么一问,神色随着陷入回忆而渐渐变得迷糊、恍惚,最后还是被叶子落摇晃得清醒过来。
  双眼一变得清明,姚诺眼眶又红了。
  他说,那时他看到姚君与逍遥子都是背对着房间坐着的,一人坐在床榻上,一人坐在房中凳子上,就那样背对着他探究的目光静坐着,动也没动一下。
  刚开始,姚诺看着有点心慌,便各往房内喊了好几声。
  起先没有回应,最后可能是被他忧心重重的唤声叫得烦了,两人同时自房内往外回应了一声。
  姚君是怒气冲冲——叫什么叫!还没死呢!
  逍遥子丧气中带着有气无力——没事,别吵。
  不管姚君与逍遥子在去年的八月十一或更早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既然两人都言明了他们会参加今年的花月盛会,那么他们确实没有自杀的理由。
  特别是,两人自杀的时间皆在离花月盛会不久的前几日。
  林涯也是一样。
  林湖说,林涯要参加花月盛会,且大有信心会给她带回来一个嫂嫂。
  那时,林湖多高兴。
  可只隔了一日,林湖便收到了林涯的恶耗。
  别说林湖不相信,换作阴十七,她也不相信啊!
  姚君、逍遥子对姚诺、姚君父亲说了,两人要参加今年的花月盛会,以弥补去年没参加的遗憾。
  林涯也对林湖说了,他先住进莲花客栈里去,过几日便可参加花月盛会,给林湖娶个嫂嫂回来。
  记得阴十七那时问林湖,为什么明明林涯的家就在揭北县里,且还是住在弯北大街这样离花月盛会举行地点那样近的地方,为什么在离花月盛会的前几日,林涯非得住进莲花客栈里去呢?
  林湖说,那是阴十七不是揭北县人,不知道几年前关于莲花客栈的一段传奇姻缘。
  那传奇姻缘很简单,就类似于凤姐遇到皇帝之前的龙凤客栈一样,待到凤姐进宫当了皇后,龙凤客栈便成了当地炙火可热的好姻缘客栈。
  莲花客栈也是如此。
  许多人为了在花月盛会能遇到心仪的人,皆会在花月盛会的前几日住进莲花客栈,图个好意头,盼个好姻缘。
  怪不得她与叶子落住进莲花客栈的时候,徐杨会说,两人真是来得巧,也是幸运。
  原来中间还含着这一层意思。
  可依着徐杨那滔滔不绝的性子,他怎么会没有再与阴十七随意聊聊的时候,将这段促进莲花客栈生意红火的传奇姻缘讲出来?
  这实在不符合人的性情走向。
  除非这个传奇姻缘发生过其他的事情,且这些事情并不是什么好的兆头,徐杨并不想拿出来说,坏了兴致。
  徐杨不想说,徐莲花应当更不会说,而林湖若是晓得,却是会全盘托出。
  思忖间,阴十七来到了林涯家前。
  朱漆大门之上,“林府”两个大字高挂,宅子相当气派,一瞧便是家底殷实的富贵人家,这一点自林涯死时的穿着打扮便能晓得。
  敲门通报之后,阴十七直接被请进林府的前院厅堂。
  上好茶后,林湖心焦林涯的案子,还未等阴十七喝上一口茶,便急着问:
  “阴公子前来,可是有证实我哥哥并非自杀的眉目了?”
  阴十七走了一段不近的路,口干舌燥的,当下咕噜咕噜喝干了茶盖碗里的茶水,道:
  “林姑娘莫急,此次我前来,是还有一件事想问林姑娘。”
  林湖也知不能心急,可到底没能忍住。
  经阴十七这么一说,又见阴十七喝茶喝得凶,应是渴极了,林湖当下也有些不好意思:
  “阴公子急急赶来,想必所问之事乃是破案关健,阴公子只管问便是。”
  语毕,林湖又唤来下人重新给阴十七的茶盖碗续上茶水。
  阴十七感谢之余,当下便将关于莲花客栈那段传奇故事说了一遍,尔后道:
  “林姑娘给我说这段姻缘的时候,其中涉及有三个人,两男一女,最后结局是一男一女成就姻缘,那么另一位男子呢?林姑娘却未曾说到,他的结局如何?”
  先前阴十七也有注意到这一点,但那会她觉得既然三角恋已成就了一对,那么剩下的那个男子应当就是归家去了。
  可这会一想,倘若这般简单,徐杨没有道理捂着不说,而林湖在给她叙述那段传奇故事时,也是有意无意避开了那个男子的最后结局。
  林湖没有料到阴十七急匆匆而来,竟是为了莲花客栈那段传奇姻缘而来,微怔过后反问道:
  “阴公子特意来问这个,是不是与我哥哥的案子有关?”
  阴十七认真道:“目前而言,我无法断定是否有关,但林姑娘,凡事皆有因,你哥哥既然不可能是自杀,但案发现场却确确实实没有他杀的迹象,倘若你想查清你哥哥为何会被迫自杀的缘由,那么无论我问什么,都请林姑娘如实相告!”
  阴十七说到“你哥哥为何会被迫自杀”的时候,正端起茶盖碗的林湖瞬间手指一抖,生生将手上的青瓷碎花茶盖碗给摔个四分五裂。
  阴十七也是为了林湖能毫无顾忌地将事实真相道出,不然她也不会这般早地将心中所得结果说出,还不是说给姜大朋、姜生这两个官差听,而是说给死者之一的妹妹听。
  见林湖这般大的反应,阴十七也是早有预料,当下又道:
  “林姑娘务必保持冷静,关于姚君、逍遥子、你哥哥三人服毒自杀案件一事,我尚未与姜捕快、姜快手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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