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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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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十七冷笑:“难道你希望我去对付你父亲?”
  司家主是幕后推手,幕前执行的却是司正颜。
  他希望她放过司正颜,难道是希望她去对付他父亲司煌?
  司展颜就势同坐到床榻上去,把她搂入怀里,下巴抵在她头顶,任她怎么挣扎不愿,他也不放开:
  “十七,你嫁给我……嫁给我,好么?”
  她不动了。
  她安静地依偎在他胸前,听着他跳得有点儿快的心跳。
  他是怕她拒绝么?
  明明知道最可能的结果,为什么还要问她?
  她和他早就不可能了,难道他还想不明白?
  阴十七说:“你父亲幕后推动,你三哥幕前主使,他们的目的难道你不知道么?”
  他没有吭声。
  但她知道,他是知道的,只是说不出口。
  她替他说出口:“阴家和司家果然是世敌,我们的事儿也其实没有瞒过谁,至少在你父亲和我兄长那里,从来就没有瞒过他们。我兄长知道,我父亲隐约也有猜到,可他们谁也没有问过我,更没有阻止过我,只是在等我慢慢看清形势,看清事实。现在我懂了,我看得清楚,阴司两家果然是世敌,阴家小姐和司家少主是怎么也不可能有结果的。”
  她苦笑着:“你三哥良苦用心,用我祖母一条性命,不过只是为了断你我的情根……”
  司展颜把她抱得更紧,紧得她快要透不过气来。
  “别说了……”他低沉的声音伴着痛苦的无奈。
  “倘若我们执意要在一起……”她在他怀里抬眼,“你说,在你我执意在走的这条情路上,该还会埋下多少人的白骨?”
  她果然爱得比他少,她爱得比他要理智得多。
  她知道这条情路不好走,以前就知道。
  可她以为,只要两人齐心协力,那么总会有美满的结果。
  但事实证明,她错了。
  在那个她自以为会美满的结果路上,会埋下许多她在意的和在意她的人的白骨。
  要她走在这条满是白骨的情路,她做不到,她也无法再承受诸如祖母被杀这样让她嘶心裂肺的惨痛。
  倘若真要有人死,她宁愿死的人是她。
  两人抱着和衣同床共枕了一夜,天还未亮,司展颜趁在红玉起身前便离开了右客院。
  早上红玉见阴十七一脸憔色,双眼更是布满红丝,眼下布了一圈黑晕,她担心地问:
  “小姐,昨夜里是不是睡不习惯?睡得不好?”
  阴十七不想多加解释,便顺着点了点头。
  红玉顺势劝道:“既然小姐睡不惯,那我们还是早日回府吧!”
  阴十七看了红玉一眼:“你是不是想绿倚她们了?想回去?”
  听出她有了赶人的意思,红玉赶紧摇头,摇得像泼浪鼓一般:
  “不不不!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用完早间斋饭后,叶子落来找阴十七,说一同到大雄宝殿去走走。
  初来时便上过香了,再到大雄宝殿,阴十七还是去拜了拜再上了香。
  出了大雄宝殿后,她跟着叶子落往西边园子走,那里较清静,是一处让香客闲走游玩的赏冬园子。
  园子里没人,两人便在庑廊下桌椅坐下,片刻便有小师父抱上红泥小炉子来,还有一套陶瓷茶具,银壶泉水茶饼一应俱全。
  阴十七正奇怪寺里小师父竟是这般来得及时,且奉上的茶具茶点都颇甚合她心意。
  叶子落便说:“是我用过斋饭后,劳了小师父去备下的。”
  “哦。”阴十七点了点头,想起一早不见曾品正人影,问他:“品正是不是回城去查司正颜的事儿去了?”
  叶子落点头:“嗯,同白子一起去的,大概下晌能回来。”
  阴十七问:“司正颜呢?他在做什么?”
  叶子落说:“还是老样子,用过斋饭后便去发往往拾大师下下棋论论佛。”
  说完他又迟疑着:“十七……”
  阴十七抬眼看他,知道他在迟疑着什么,可她没说破:
  “什么?”
  终归昨夜里司展颜闯了她的客厢一事,连红玉大概也被点了睡穴一夜睡得深沉没发觉,她不太愿提这事儿。
  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清,就是不愿主动提。
  倘若被人发现了,她倒也不会否认就是。
  叶子落看着烧得正旺的红泥小炉子,又提起银壶盖子看了看壶里根本就还没什么动静的泉水,好生犹豫了一会儿,方说:
  “展兄……今日一早便到了……”
  不是今日一早,该是昨日夜里才是。
  阴十七没想纠正:“嗯。”
  叶子落试着提议:“十七,你要不要再和展兄好好谈谈?”
  阴十七这次没一口回绝:“谈什么?”
  “谈……”叶子落想了想道,“谈谈可以化解的法子,又或者……”
  阴十七说:“又或者谈谈怎么让我忘了祖母的死,一切全当没发生过?”
  “不是!”叶子落急了,“十七,我没这个意思!”
  过了会儿,银壶里的水终于突突地响,结束这个不怎么好的话题。
  叶子落想动手,阴十七没让,自已动手泡起茶。
  泡好茶,她端一杯到叶子落面前,低声道: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即便我能释怀又不如何?倘若我和他走的路注定要牺牲许多无辜的人,那我和他即便美满了,还能幸福么?”
  背负了那么多条性命,还能心安理得地幸福下去么?
  此后,叶子落再没说过话,更没再说这个话题。
  他原来以为,她没想开。
  却原来,是他没想开。
  她不但想开了,更想得透彻了。
  她和司展颜的情缘从五年前的失踪种下,到洪沙县衙发芽,再到回京相许定终生。
  可天有不测风云。
  原来的美好,不过是两人想象中的美好。
  叶子落最后问了她一句:“司正颜……”
  “害我祖母性命的人……”阴十七眸中生寒,斜着他:“你觉得这样的人无辜?”
  倘若在陶婆婆未被害之前,那么司正颜定然是属于无辜的一类。
  毕竟司正颜无心司家少主之位,将来司家家主的位子也轮不到他坐。
  可司正颜偏偏插手了陶婆婆的生死,做了司家主的刀。
  就像林家成为楼家试探她的马前卒一样,她没放过林家,又怎么可能放过司正颜?

  ☆、第三百六十三章 双生女

  下晌的时候,曾品正带着白子才匆匆从京城里赶回灵山寺。
  叶子落去喊了阴十七,依旧在西边的赏冬园子廊下煮茶,听曾品正说事。
  红玉跟白子到园子门口严密守着,时刻注意有无人靠近,好及时提醒禀报。
  银壶里的水刚突突地响,阴十七便提了起来冲泡早备好放在茶盖碗里的茶粉:
  “看你脸色,事情有大进展?”
  冲泡完,茶汤茶色渐显,却还很烫。
  曾品正已迫不及待地端起茶盖碗,边吹着气边说:
  “有大进展!十七姐,叶大哥,你们一定没想到的大进展!”
  叶子落起了兴致:“司正颜出大漏子了?”
  阴十七也紧盯着曾品正。
  曾品正被两人瞧得紧了,不禁轻呵了半口茶汤润润喉,便开始说起来:
  “这事还得从十五年前和十年前的事儿说起!”
  十年前,正是司展颜离京远居洪沙县的时候。
  这一点,阴十七和叶子落都知道。
  她问:“跟……他有关?”
  曾品正点头:“展大哥原本在十五年前就因着燕安寺弥真大师的预言,一下子被司家家主当成未来司家掌门人培养!”
  叶子落说:“这事儿我略有耳闻,八大世家中没谁不知道。当时我年纪虽小,可我和大哥都听父亲说过,说司家五少爷命定成为司家下一代掌门人,就是因着弥真大师的一句话。”
  阴十七不知道这一茬:“那句预言是什么?”
  叶子落说:“具体是怎么说的记不清了,大概意思是,倘若司家想要复兴堀起,司家家主可要好好栽培当时年仅五岁的展兄。”
  阴十七略沉吟:“如此说来,他五岁便被弥真大师的一句话推上了司家未来掌门人的高位……那他十年前突然离家远居洪沙县,定然也是与这有关了。”
  曾品正说:“没错!”
  他端起碗茶喝一小口,觉得凉了许多,又大喝两大口,说:
  “展大哥被司家家主带在身边重点培养了五年,也就是在十年前展大哥恰恰十岁之龄,司家发生了一件秘而不喧的大事儿!”
  这事原来他跟白子都只查到边缘,未能查到中心点去。
  最后还是黑子受阴峻之命,送来关于当年这件大事儿更细更全的信息。
  一得到这些信息,他便觉得有门,当即和白子快马出城回到灵山寺。
  “哥哥知道司家的事还真多。”阴十七感叹了句。
  她心里又不由想着,司家是不是也是同样知道许多她阴家之事?
  答案大概是的。
  阴司两家即是世敌,那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两家了解彼此大概都要比其他世家了解的多。
  也就很好解释了她跟他的事情,最终为什么没能瞒过两家的长辈。
  这件秘而不喧的大事,叶子落一听也想了起来,对曾品正说:
  “你是说十年前司家表小姐的事儿?”
  曾品正诧异:“叶大哥知道?”
  叶子落点头:“这事我是知道,不过知道的不全,至少没我大哥全。既然峻大哥已让黑子跟你细说,那还是由你说吧,你说的会更全。”
  阴十七给曾品正又添了一碗茶汤,端到他手里:
  “快说吧。”
  曾品正接过先喝了一小口,然后开始述说:
  “司家现在的主母,也就是展大哥的母亲是司家家主的继室,是南京大族秦家的嫡小姐。展大哥十岁那年,司家两位表小姐一同被母亲带着从南京远到京城来,这两位秦表小姐是一对双生女,长得极为粉雕玉琢……”
  阴十七突然打岔问:“这对秦表小姐其中一位是不是那是现今住在司家的秦慕香?”
  “对,就是她!”曾品正说,“秦慕香是妹妹,她原来还有一位姐姐闺名唤秦慕可!”
  “原来?”阴十七迟疑地问,“秦慕可死了?”
  叶子落说:“是死了,就在十年前死了,司家和秦家对外都喧称死因是发生了意外,但其实大多人都心知肚明,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曾品正接着往下说:“黑子说,秦慕可是被活活溺死的!”
  当时十岁的司展颜也在场。
  不仅司展颜,司正颜、秦慕香也俱都在场。
  事后,秦慕香大病一场,醒后尽忘六岁前的事情,连有过秦慕可这么一位姐姐也给忘了。
  而司展颜则一反听话的常态,断然向司煌表明他无意于司家未来掌门之位。
  司煌大怒。
  司展颜没过多久便被悄然送离京城,远远避居千里之外的洪沙小县里,随行仅带着司家一名老仆和当年同样年幼的花家大爷花宵。
  听到秦慕可不过六岁稚龄,就被活活溺死,阴十七心上一跳,跳得剧烈:
  “为什么?那不过是一个仅六岁的小女孩儿,有什么大罪过非得生生溺死她?”
  叶子落也是惊得微张了嘴,跟着问:
  “黑子带的话中,可有说明缘由?”
  曾品正点头:“自是有的!”
  缘由来自于司展颜。
  秦家奶奶带着两位表小姐到京城司家暂居游玩,是客,已成为司家主母的秦氏自然得好好招待自已娘家的小嫂嫂。
  那日风和日丽,两人带着司府的几个少爷和两位表小姐一同在司府后花园湖边赏花玩耍。
  秦氏带着秦家奶奶自去赏花,只吩咐了婆子丫寰一定要看顾好几位少爷和两位表小姐。
  秦家奶奶带来的人也尽是贴身侍候在自家双生女身边的,她也放心,便跟着秦氏走开了。
  可没想到,就在这段离开的时间里,再回来时,秦慕可已然溺死于湖中。
  既然先前已有说到是被活活溺死,阴十七下意识地问了句:
  “谁是凶手?”
  叶子落茶碗递到嘴边也停住了,等着曾品正接下来的答案。
  曾品正说:“司正颜!”
  阴十七一下子碰翻了手边的茶碗,盖子翻落下桌去,清脆的响声响起,茶盖子碎了一地。
  红玉和白子听到动静,赶紧往园子里瞧。
  见到叶子落冲两人摆手示意无事,两人方放心地转回去继继守着园门。
  司正颜当年也就十二岁的年纪,是几位司家少爷中年纪排第三大的少爷。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司家大爷二爷的唆使,还是挑衅,他突然怒气冲冲地走到当时在湖边赏莲的秦慕可身边。
  一伸手,一个用力一推。
  再是落水的噗嗵声,还有尖叫声。
  阴十七抓住一个疑点问:“两位秦表小姐当时身边都有自秦家带来的婆子丫寰,难道没及时下水救人?”
  曾品正说:“坏就坏在这里!”
  当时待反应过来,众人才意识到不知什么时候起,湖边的众婆子丫寰小厮都在不知不觉中被人支开了,不管是司家还是秦家,留在湖边的人仅余几位小主子,不是少爷就是表小姐。
  那会儿秦慕香才六岁,看着大自已一刻钟左右时辰的姐姐在湖中挣扎,没几下便沉了下去,她还怔着,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司展颜是那会儿反应过来最快的。
  但他要跳下湖去救人的时候,却被司正颜拉住了,连当时还是司家大少爷司浩颜和司家二少爷司庆颜都过来拉住司展颜。
  司正颜说,不能下水,会死人的!
  司浩颜和司庆颜则说,司展颜是司家未来掌门人,比秦家大表小姐要金贵得多,不能下水!
  再这么几个拉扯之间,司展颜毕竟年岁还小,被三个大自已几岁的兄长们齐齐压着拉着,他始终没能及时下水救人。
  待到喊来人下水救人,捞起来的不过是秦慕可的小小尸体。
  阴十七低喃道:“看来司正颜被人利用挑唆,最终犯下不可挽回的错事,从小便有了。”
  叶子落也惊了惊:“这司正颜小时候……就这么疯了?”
  怪不得连陶婆婆这样一位老人家,司正颜也能跟对一头牛一匹马那样轻易下得去手。
  司正颜自小的观念是不是早就歪了?
  只要是对司家好的,司正颜就什么也做得出来?
  阴十七问曾品正:“司正颜定然是受了司浩颜、司庆颜两人挑唆利用,想让秦家主母彻底失了秦家这个后靠,那么他们这两个司家失去亲生母亲的少爷在司府的日子一定会好过许多。可有说当时南京秦家的反应?”
  曾品正说:“有!秦家奶奶当时看到秦慕可的尸体时,就晕死了过去,后来听说回到南京,精神也略为失常,这也是后来为什么秦慕香父亲不在了,秦慕香会被秦家主母秦氏带到京城司家里寄养的主要原因。至于秦家,为了大局,后来并无深究,也是因着秦慕可终究不如秦家嫡子嫡孙和秦家前程重要,不过是秦家养大后外嫁的嫡女嫡孙女,秦家并没有多大看重。”
  父亲不在,母亲又失常,秦慕香即便有南京秦家看顾,也远远不及让秦氏接到京城来亲自看顾过得好。
  毕竟秦氏有愧,是她愧对秦家奶奶母女,是她愧对信任支撑她的兄长和整个娘家。
  “秦家主母一定很疼秦慕香,怪不得会有将秦慕香许配给他的意思。”又想了想,阴十七又浅浅笑了笑:“更怪不得,他那样冷漠不耐烦的人,居然能容忍秦慕香对他的百般纠缠,却也只是出府远避。便是避到了月华居那种风尘场所,也未曾对秦慕香真正恶言恶语过。”
  人心都是肉做的。
  司展颜觉得这是他司家欠秦家的,特别是欠秦慕香的。
  所以他忍,他退,他避,不应也不拒,就是不想彻底伤了秦慕香的心。
  大概他只想着某一日,秦慕香能自已想明白过来。
  可他大约不懂得真正姑娘家的心思,姑娘家的心思,有时候执拗得惊人。
  莫说岁月了,就是撞到南墙也大概不会想着要回头,而是想着她都撞了墙头破血流了,他应该会知道她有多爱他了吧。
  叶子落叹道:“身在世家大族,外人看着我们风光,其实有许多不外人知的辛酸事。”
  倘若秦慕可非是生在南京秦家,表亲也非是京城司家,那她的人为死亡应当能得到一定的公平对待,而不是以意外结论草草了之。
  连死后,都没人为她正名讨公道。
  阴十七也想起了当初在查办千光香客案的时候,司展颜在最后抓到姜珞时,他怒对姜珞斥吼时的话。
  他说——难道你女儿的命是命,旁人女儿的命便不是命么!
  这句话在当年,他大概也对自已的父亲司家家主吼过。
  只是没有用。
  结局没有任何改变。
  他怒而弃位,远走他乡。
  司正颜害死人,本该偿命,却没有。
  即便他在心里或许已原谅了自已嫡亲的三哥,以当时司正颜年纪小不懂事,是被司浩颜司庆颜挑泼并非自已三哥本意为由,渐渐说服自已原谅自已的三哥。
  可到底是一条人命。
  他无法真正原谅司正颜,更无法真正原谅自已。
  因为这一切都是由他被认定为司家未来掌门人一事而起。
  司浩颜司庆颜会挑事,是为了瓦解他来自母族的秦家后靠,司正颜会盲目听信听从,是自以为这样做了是能更好地护着他这个五弟。
  一切由他而起,一切自也由他而灭。
  只是他大概没想到,这一切会在十年后因她而再次掀起开端。
  她祖母和秦慕香的死何尝不是一样的?
  她们不过都是世家大族间权争势斗之下被无辜牺牲的人。
  阴十七想着,心慢慢揪成一团。
  曾品正说:“这些年司正颜渐渐成人大了,有许多事儿他大概也有些想通了,于司家大爷二爷的关系一直不好,虽不到生死相拼,却也是水火不容。再加上司家大爷二爷借着母族金家时常对他和司家四爷司永颜打压,双方更是暗下较劲了许多回!”
  所以这次司展颜能主动回京,且起了争司家少主之位,司正颜和司永颜这两位嫡亲的兄长实在是整个司家最高兴的人。
  特别是司正颜。
  叶子落看了眼阴十七,慢慢说:
  “就因为这诸多事,司正颜一听到司家家主能许他给展兄司家少主之位,他是再也管不得其他。即便再犯下十五年前一样的错事,他也在所不惜,只为了能让展兄坐上司家少主之位,压一压了司家大爷二爷和金家的气焰,这便是他在司家无形中受了多年压迫所最期望的!”

  ☆、第三百六十四章 回不去

  夜里,阴十七待在客厢里一直想着司正颜这个人。
  她坐在佛案前提着笔,笔尖已许久未曾落笔,宣纸上倒是滴了两滴黑墨。
  红玉见状提议:“小姐要是累了,就明日再抄经书吧。”
  阴十七恍过神来:“是有些乏了,你去再给我沏碗茶来,我想些事情。”
  客厢的窗台一打开,就是客院院子。
  院子里除了从院门沿至各客厢廊下的石柱台灯之外,也有许多的花架子,还有秋千。
  想来是寺里特别照顾来上香的女客,特意在这右客院里设下的闲趣。
  日间看着满园的花草,虽是入冬,没多少春色,可到底不像这会儿夜里这样一片黑,什么也没能瞧见。
  突然从院墙头翻过一个身影来,她心上一突。
  他又来了!
  她下意识反应,快速关了窗。
  待司展颜正正当当从厢房门走进来的时候,阴十七才懊恼地蹙眉。
  她记得关窗,倒是把没闩上门闩的厢房门给忘了。
  阴十七背过身:“你又来做什么?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昨夜之事,算是你我最后的告别,以后不会再有。”
  司展颜站在客厢里桌旁,离她不过十几步远,可他却觉得自陶婆婆死后,他和她距离永远是隔了千山万水。
  任他怎么努力,也无法像从前那样靠近她。
  即便像昨夜里那样亲近地将她抱在怀里,他也感受不到她还是他的姑娘。
  司展颜远远站着:“我来,是想跟你说,京城里出了点事儿,我得连夜赶回去处理……”
  现今他已是司家少主,司煌又有意开始卸任,他的事是越来越多,越来越重了。
  阴十七转身,抿着嘴,情绪看不出什么好坏,她说:
  “像这样的事儿,司少主不必特意跑来告诉我,我阴骄受不起。”
  司展颜急了:“十七,你非得这样和我说话么?”
  阴十七反问:“不然我应该怎么说话?”
  司展颜快步几步,却见她也退了几步,两人的距离并没有改变,只是她已背抵墙边的高几。
  他停下向她靠近的步伐:“我们真的回不去么?”
  她只是笑,几近嘲讽地笑,并不说话。
  他转身终要离开的时候,阴十七却开了口:
  “你有你该背负的,我也有我该背负的……展大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今夜过后,咫尺天涯,你我陌路。”
  他苦笑着后退,步伐跄踉。
  她慢慢背过身去,泪夺眶而出。
  终究她喜欢得比他晚,爱得比他少,也比他更理智。
  所有一切她都能想明白,做出最低伤害的决定,可她的心为什么还会这么痛?
  像被生生撕裂的痛。
  身后传来红玉的惊叫声,和茶盖碗被司展颜碰翻而落地砸碎的清脆声响。
  他走了。
  而她没再回头。
  司展颜趁夜带着山峰直奔回城,留了两名身手不凡的随从跟在司正颜身边,还有溪河也被留在灵山寺时刻跟着司正颜。
  司正颜瞧着亦步亦趋的溪河,心里有点儿不高兴:
  “怎么?你家五爷怕我再闹出什么事儿来?留你在这里盯着我?”
  溪河回说:“不敢。五爷命小的好好跟在三爷身边,好好保护三爷。”
  司正颜冷哼:“我才不信他有这样的好心!是怕我又做出什么伤害他心上人的事来吧?你回去告诉他,从今往后,他的事儿,爷再也不会管了!”
  溪河没动:“三爷的话,小的会让人带给五爷的。但小的不能离开三爷身边半步,否则五爷绝不会轻饶了小的。三爷执意要赶小的走,那请三爷赐小的一死,小的毫无怨言。”
  真是软硬不吃!
  司正颜被司展颜这个心腹随从气坏了。
  到底没真的做出为难溪河的事来,他知道溪河在司展颜跟前是怎么样的一个角色,溪河和山峰一样,都是他那好五弟信之不疑的心腹。
  他已做了伤害他五弟心上人的事情,总不能再做出伤害他五弟身边心腹的事来。
  溪河便这么被留下了。
  得到这消息时,阴十七正用完早膳,在寺中四处走走。
  沿途问了许多小师父,最后才得知司正颜今早再没去找往拾大师下棋论佛,而是带了溪河去了她先前独自去的西水寒潭。
  她昨夜里想了一晚,终于想出对付司正颜的法子。
  一大早她便让红玉去传话,让叶子落想法子去弄一幅当年秦慕可死前模样的画像。
  六岁的稚儿,少有画像,这很难找,她知道。
  叶子落说,他会尽力去找。
  这一找,少不得得往南京那边去找。
  南京里有阴家的两大掌柜在那里,叶家也有三个大掌柜在那边管着叶家的生意。
  几个大掌柜凑在一起合计,到底能不能把六岁时的秦慕可画像找出来一幅,就得看他们几位的本事了。
  曾品正饶了寺里几个院子园子,最后转回赏冬园子,终于在那里找到了阴十七。
  她正由红玉侍候着独自煮茶,配着点心静坐。
  细看,她是一脸心事重重。
  他以为她是因着在想解决司正颜的事儿,并不知道她是因着昨夜里与司展颜说那样绝决的话而生无法言语的痛与苦。
  曾品正一来,红玉极有眼力劲地又去多取了一个茶盖碗来,手脚麻俐地又泡了一碗。
  然后她和白子退下,同样退到园子门外守着。
  这赏冬园子自昨日起,也被叶子落亲自去跟寺里师父打了招呼,说是这赏冬园子阴家小姐喜欢,还望寺里的师父们行个方便。
  师父们个个通情达理,自没有不应的道理,即刻下了道通令。
  瞬间香客们甚少往赏冬园子这边走,即便有走过的,也只是路过。
  也有好奇阴家小姐长得何等模样的,路过了也寻个理由在园门口停留一二,就想着一窥阴家小姐花容。
  最后没个成功的,都被红玉凶神恶煞的赶走了。
  红玉那凶起来赶人的模样,连白子都觉得怕怕。
  此后,叶子落和阴十七又添上了两大笔香油钱,师父们更是个个喜逐颜开。
  这样一来,赏冬园子便成了阴十七出客院客厢后最经常闲坐煮茶的园子。
  曾品正和叶子落也经常一出客院,便往赏冬园子这边,十次有八次能找到她。
  曾品正一屁股坐下,接过红玉递过来的茶碗,掀了茶盖看着热气腾腾的茶汤,吹了口,再押了口,说:
  “十七姐,这都十年前的事儿了,别说小时候都没画丹青留下的习惯,就是有,连阴大哥都说不确定能不能找到,这事顶悬!”
  阴十七轻嗯了声:“是顶悬,不过也得碰碰运气。”
  曾品正猜:“十七姐,你找秦慕可六岁前的丹青,是不是想借着她吓吓司正颜啊?”
  阴十七斜着他:“是有这个意思。”
  曾品正一脸果不其然:“可仅仅一幅丹青能有什么用?画是死物,平平淡淡挂在那里,能有什么吓人的?”
  “你心里无鬼,自没觉得有什么可怕的。”阴十七捏起一块素糕送进嘴里,嚼了嚼后说:“可司正颜不同,他心中有鬼,他便是看到一幅秦慕可的丹青也是会有所反应的,即便不是最怕,也会在瞬间被小吓一回,何况……”
  曾品正追问:“何况什么?”
  阴十七说:“何况我让子落去找画有秦慕可六岁前模样的丹青,也不仅仅只是用来挂着。”
  那还用来做什么?
  曾品正问,她却没再回答,只是说:
  “你回京城一趟,想法子了解一下秦慕香小时候的一些神态举止。”
  曾品正问:“你是想通过秦慕香了解秦慕可?”
  阴十七没否认。
  曾品正不明白了:“可即便她们是姐妹俩,脾性也不一定就一模一样啊!”
  “你忘了,她们可不是普通的姐妹俩,她们是双胞胎姐妹。”阴十七看着他一脸那又如何的不解,解释说:“双生女和双生子一样,有时候都挺神奇的,她们不仅相貌一模一样,连脾性也大都差不多。虽也有脾性完全相左不同的,但怎么也算是个机会。”
  至于这机会能不能撞个大运,那就得看她和司正颜谁更运气些了。
  曾品正听明白了:“十七姐,其实司正颜这人心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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