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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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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等司展颜回答或解释什么,他带走了阴十七。
看了浑身是血已身亡的陶婆婆,又看了院子边墙下司展颜手下那具自抹脖子的尸体,他大约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又问了曾品正几句,他便了解了所有来胧去脉。
说不清心里是幸还是不幸,他只是复杂地看着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小妹一脸的灰败。
将阴十七和陶婆婆一同安排上了他带来的大车后,他让曾品正跟一起骑着马儿在大车两侧慢慢走着跟着。
他想着自家小妹这时一定得单独地和陶婆婆安静地呆一会儿。
回到京城,阴家风光替陶婆婆办完身后事,已是十日后。
外面的天也变了变,至少司家的天已是大变。
司展颜成了司家的少主,被司煌明明白白地召告了所有司家族人。
阴十七拿着个酒壶在郊外司家祖坟里喝着酒,就坐在陶婆婆的墓前。
她伸手轻触着墓碑上面刻下的字——故祖妣养祖母陶氏老孺人之墓。
最后辗转落在侧面刻着的字——不孝孙女儿阴十七。
对着壶嘴又是仰头一大口,喝得太急,她呛得连咳了好几声,连眼泪都呛了出来。
红玉绿倚在边上看得焦急难受,却是半点法子也没有。
自陶婆婆死后,自家小姐就整日是这么一副模样。
从前只吃茶不喝酒,现如今是顿顿不离酒。
劝都劝过,谁都劝过,连自家老爷和大爷,及叶二爷与曾小公子都有劝过自家小姐,可都没用,半点用也没有。
这眼看一壶酒又要见底,指定自家小姐又得醉倒了,两人是脚步微迈,身子前倾,时刻准备着冲上去接住酒醉倒下的小姐。
阴十七晃了几晃,咳止住了,伸起手背抹了模糊的双眼,让视线明清些,得以看见眼前祖母的墓埤。
她摇了摇酒壶,冲红玉绿倚喊:
“没酒了,你们再拿一壶来。”
红玉不敢违,赶紧回大车里把早就温好备在车厢的另一壶满满的酒给拿出来,走近了她还是劝了句:
“小姐,要不别喝了,再喝可就酒多了……”
还能劝完,阴十七一个挥手示意红玉别多话,直接伸手拿过红玉手中的酒壶:
“不会酒多,没酒多,怎么会酒多呢?清醒着呢,不会酒多的!”
这十日旁的本事没练就,这喝酒的速度和酒量,她倒是一天一天练了起来。
从前只能喝半壶酒便得醉得不醒人事,祖母还隔日还笑她,说明明不怎么会喝,偏偏还逞强。
可祖母不知道,那是她难受极了才会喝酒。
她大约也就喝过两回。
一回是她在现代被枪杀,重新还魂到这燕国的阴骄身体里,那会儿她初初不适应古时候的日子,心里难受得像有十只猫爪子在挠她,所以她去喝了一回,然后醉了一场。
一回是在离京的前一晚,她偷偷地喝了,谁也不晓得,大概祖母是知道的,只是没说她,叶子落不知道,或者知道,但都知道她心里不好受,所以都没说她。
昏昏沉沉大概真是酒多了,她躺在大车里整个人靠在红玉身上阖目半睡着的时候,好似没一会儿便到了家。
还没下车,车外便传来曾品正与人说话的声音。
那声音似乎有些为难,也有点儿急。
她听不清外面在说些什么,便问红玉:
“怎么了?”
红玉也听到声音,没看到外面状况,一时不敢胡乱猜测,就使眼色让绿倚开车门往外瞧瞧:
“小姐等等,绿倚去瞧瞧怎么回事。”
阴十七轻嗯了声,眼自始至终都闭着。
绿倚瞧了几眼,又听得那些话的内容,她回车厢里再次关紧车门,一脸难色:
“小姐,是……”
阴十七没回话。
红玉瞪绿倚:“小姐即是问了,你看到什么就实说!”
绿倚不敢再吞吞吐吐,直言道:
“小姐,是司家五爷来了……”
红玉瞬间感到怀里的阴十七身子一僵。
随后她睁开了眼,说:
“我们到家了?”
倘若真到阴家了,那他敢这般光明正大地到阴府大门前来?
绿倚摇头:“尚未,还隔着两条街呢,刚才就是被司家五爷拦下,说着要见小姐,曾小公子没放行,却也无法再让大车前行,这才停了下来。”
阴十七说:“跟品正说,调头,转别的道。”
绿倚很快出去传了话。
曾品正一听二话不说,将马头一转回头,末了还是停了停,说:
“展大哥,你还是先回去吧,短时间内,十七姐是不会见你的……如今你已是司家少主,这事儿就更难说得清楚了。”
曾品正这话,司展颜明白。
倘若他没在陶婆婆死后即刻让他父亲定为司家少主,那他的解释在她面前大概还能有几分可信。
可如今他确确实实已是司家少主。
他可以无视他大哥二哥对他越来越明晃晃地挑衅憎恨,可他无法容忍她对他的误解。
但话到嘴边,他又无法确定这到底是不是误解。
毕竟他确实包庇真正害死陶婆婆的凶手,不管是不是他,他已然成了帮凶。
她伤心难过,整日醉酒,他都知道,心里也比谁都要心疼。
然事到临脚,他面对着她的拒不见面,他发现他竟是愧对她,愧对到连临门一脚都不敢迈出去。
阴家大车慢慢回头,在街道上调头转向另一条横巷,曾品正依旧为首,马后大车缓缓行进,回两条街外的阴府。
司展颜等在这条街上拦她的大车,已等了半个时辰有余。
他早下了马儿,穿着厚重暖和的袍服,披着御寒的大毛斗篷,站在寒风不断呼啸的街道上。
他知道她去了阴家祖坟里拜祭陶婆婆,可他进不去阴家祖坟。
郊外那整个山头都是阴家的,别说是到半山腰处的阴家祖坟里,他仅到了山脚下便被阴家守山人给拦下了。
他可以硬闯,却也不能。
在这个时候,他不能与阴家再起任何冲突,更不能再伤她的心。
他小心翼翼,从喜欢上她开始,他便一直小心翼翼的。
可人算不如天算,他再小心翼翼,再防着大哥二哥,甚至防着父亲,他却从未想过防他三哥!
十七,你可知我想你想得连唤一声你的名字,都觉得每个呼吸都是痛?
十七,你原谅我,我并非有心的,我不知道最后会造成陶婆婆的死,更不知道我父亲暗下以许我司家少主之位说服了我三哥,借我三哥之手害了陶婆婆……
十七,倘若你不肯原谅我……
我只求,只求你回头看我一眼,就一眼好么?
“五爷,这天寒地冻,虽没下雪,可还是刺骨得很。”山峰近前劝说,“五爷,咱还是先回府吧!待阴小姐缓一缓,想必过些日子便能缓过来想明白了。”
司展颜仰头望了望快要垂暮的天际:“那是你不了解她。”
可他了解她,了解她的脾性。
他知道她一旦决定了,便是九道晴雷劈下来,也断不了她决定走的路。
他希望上天垂怜,给他一次机会。
他希望她只是一时不肯原谅他,而不是真的决定跟他一刀两断,从此陌路。
花宵听到消息再打马狂奔过来的时候,便远远瞧见司展颜像一尊石雕般站在街中央。
街道上的路人本因着天寒就少,被司展颜手下几个人特意地围出一块以他为中心的空地,路人远远看见便也绕了道,街上几近无人。
花宵下马把僵绳丢给跟着下马的松喜,问了山峰两句大概情况,他便叹着气走近司展颜。
他瞧着司展颜半会儿,一声不吭。
这可真不像他的风格。
可他这会儿真是词穷。
这位祖宗,他在这十日来,什么话都是劝过的了,只差把阴十七强绑了来塞入这祖宗怀里。
可阴十七不同往日,他哪里敢真强绑了来?
不过是想想罢了。
“好了,回去吧!”
司展颜没反应,仍盯着渐黑的天瞧。
“倘若你真放不开十七,那就想法子把她娶了!”
本是他随口而出的一句话,却得到了司展颜的回眸侧视。
他高兴,也不禁更忧心。
☆、第三百六十一章 司正颜
叶子落自在今琳城便转去了旁处查事情,回到京城只来得及送陶婆婆出殡。
再然后看着伤心难过自责到不行的阴十七,他默默地继续查在今琳城收到风声的那件事儿。
直到今日,终于有了结果。
阴峻在骄园守着阴十七,一直守着,守到红玉来禀叶子落到了。
他方说:“子落本是同我到的今琳城,后来因为看到听到一些可疑的事情,我便让他去跟着去细查一番,所以接你回来的时候,他早不在今琳城。这会儿上门,应当是查到结果了。”
阴十七问:“哥哥是不是心中早有结果?”
阴峻反问:“你不问问子落是去查的什么事情?”
阴十七说:“在今琳城,除了祖母的事情,还能是什么事情?”
阴峻起身,临出暖阁时,他回头再对阴十七说了句:
“你是要哥哥帮你,还是你自已亲自动手?”
阴十七微垂了眼帘,再掀起,她对甚为了解她的兄长笑:
“哥哥,我想自已动手。”
阴峻答应:“好,哥哥和父亲都不会插手,倘若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让你身边的大丫寰过来说。”
阴十七应下:“好。”
阴峻前脚走,叶子落后脚便进了骄园,跟着蓝脂直往暖阁。
还没到暖阁,就远远看到青帘扶着区妈妈在前头小径中间等着。
他问:“这是在等我?”
蓝脂说:“是,叶二爷。区妈妈担心小姐,劝过几回,小姐都只是嘴上应好,实际并无改变。区妈妈一听你到府里来了,便让青帘扶着她在这儿等你,想同你说几句话。”
区妈妈能说什么话?
无非就是让他帮着劝说一下阴十七,别再整日把酒当饭吃。
叶子落连连应着,全都应下。
末了,区妈妈想了再想,最终多说了一句:
“五年前小姐失踪,那会儿老奴虽不在府里,可小姐失踪这样的大事儿,老奴一听便赶紧赶了回来……具体情况老奴不晓得,只大约听老爷略提过,事情应当是与司家有关,可到底是怎么个有关法,老爷没细说,又或者连老爷也是无法细说……叶二爷,你还是多劝劝小姐吧!阴家与司家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阴十七当年失踪一事,叶子落没想到竟是还与司家有关,这点直让他恍惚了一下。
到暖阁的时候,屋里的人全都退了出去,像往常一样只留了红玉侍候。
红玉上了茶,便沉默地站到一旁去。
叶子落想着当年她失踪一事,抿了口热茶,方说:
“当年你失踪一事……”
阴十七接口说:“与司家有关?”
叶子落讶然:“你怎么知道?”
阴十七说:“看你那么为难,从进来就一直皱着眉头斟酌。我猜着除了司家,也没哪一家能让你如何犹疑不定了。”
叶子落哑口无言。
对了,回到京城,他倒有些忘了她原来的本事。
察颜观色,最细微的变化也很难逃得过她的眼睛,他内心的犹豫尽数表现在脸上,她怎么可能会没猜测到什么?
叶子落说:“来之前,区妈妈让青帘扶着她,在来的必经小径上等着我。”
阴十七应:“嗯,我知道。”
叶子落继续说:“区妈妈说,阴家与司家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阴十七应:“嗯。”
她轻飘飘毫不重要的嗯,让叶子落瞬间哑了哑。
从前他这样的话也说过不少,可从来她都是不赞同的。
这会儿……
对了,这会儿已不同往日。
她对这个问题已看开了,他也不会再纠缠,转说:
“峻大哥应当同你说过了吧,我在今琳城半途就去查另外一件事儿……”
“知道。”阴十七打断他的话,“结果?”
叶子落说:“司家三爷司正颜。是他出的手,不过幕后推手是司家家主司煌。”
阴十七说:“哦。”
叶子落问:“十七,你打算怎么做?”
阴十七斜着他:“祖母死了,一命偿一命,你说我打算怎么做?”
“可……”叶子落迟疑着,最终还是说:“可司正颜是展兄的三哥,同父同母的嫡亲三哥……”
他的话再次被阴十七打断:“祖母还是我嫡亲的祖母,他又何尝顾忌过?”
叶子落想到司展颜对阴十七的真情不假,不禁出口为之说两句话:
“先前展兄大概不知此事。”
阴十七端起茶抿了口,觉得不够又抿了口,直抿了半碗的茶汤,方说:
“他知道后,也没什么表示……不,有的,他选择了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可唯独忘了她。
忘了她失去祖母,未能报救命之恩,反害了认下的养祖母一条性命。
她有多痛心,她自责到想要自已去给祖母偿命,想死了到九泉之下去陪祖母。
这些他大概是有想到,可他已然无法再顾及到她。
那她又何必去顾及他?
难道他的亲人是亲人,她的亲人就都不是么!
看着阴十七眼里越来越沉色的眸色,脸上也是一脸越来越浓的厉色,叶子落好半晌没开口。
他静默着,直到阴十七说:
“你查一查司正颜的行踪,看他有没有出门的打算。远门,还是近处,都查个清楚。”
叶子落问:“你是想……”
阴十七说:“我没有耐性像对付林士风那样一步一步来,对付司正颜,我有足够的理由,我不需要布局,我会正面要司正颜血债血偿!”
叶子落叹了口气:“那你和展兄……”
阴十七霍然起身:“我和他,再无可能!”
司府翅院中,司正颜拦着司展颜,不让司展颜出院:
“你想去哪儿?”
司展颜皱眉看他:“三哥!”
司正颜说:“京城虽大,可也大不到哪儿去!更何况是在世家眼里!你拦下阴家小姐大车的事情,你别以为父亲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就因为这事儿,大哥二哥都到父亲跟前告过你几回状了!”
司展颜晓得司正颜是为他好,可有些事情,他觉得是时候说个清楚了:
“三哥,既然我敢做,且不再偷偷摸摸,而是光明正大地街上拦车,我就没想瞒任何人。我就是想告诉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司展颜,我司家五爷,我司家少主,我就是心悦于阴家小姐阴骄!我要娶她为妻,我要把她娶进我们司家门!”
司正颜不可思议地看着司展颜,拦着的双手不自觉放下,颤着手指指着司展颜的鼻尖:
“我看你真是疯了!”
司展颜说:“倘若三哥不想我真的疯了,那么还请三哥往后不要再伤害到她。这次事儿就算了,我知道三哥是为了我,才做出害死陶婆婆的事情来。可三哥,这样的事情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司正颜梗着脖子问:“倘若再有下次,你又想如何?”
司展颜看了眼司正颜:“那我不会再坐视不管。”
司展颜走后,司正颜站在翅院院门口一动不动,直到司家四爷司永颜找来:
“三哥,你没跟五弟吵吧?我刚才遇到他,他一脸阴沉沉的,怪吓人的。”
司正颜一口老血险些吐出来:“他阴沉沉?我还阴沉沉呢!我答应父亲做那件事儿,还不是为了他能当上我们少主之位!他倒好,没一句感谢,反警告我不准再有下次!”
司永颜问:“五弟真这样说的?”
司正颜瞪眼:“那还有假!”
司永颜叹气:“我早说过这事儿不能做,伤害一条无辜的性命本就是损阴德之事,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即便五弟掩饰得很好,可终归瞒不过父亲。父亲会同我们实说,不过也就是想借我们之手去掉五弟心中的妄想。可这妄想又不是旁的,而是感情!你说说,这感情一事谁又是那般容易去得掉的?”
司正颜斜眼:“陶婆婆一死,不但五弟能坐上少主之位,连阴家小姐都会因此斩断与五弟的情根,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么!我觉得父亲说得对,我也没做错!”
看着跟父亲一样冥顽不灵的三哥,司永颜又叹了口气。
司正颜不想再看直叹气的司永颜,又想到一根筋只想娶阴家小姐的司展颜,他气得拂袖:
“时到年关,两日后我到郊外灵山寺去,去吃几天斋,不然我怕等不到过这个年,我就得被他气死!”
灵山寺位处京郊西北方向,大概有五百里左右的路程。
一大早阴十七带着曾品正,叶子落开路,三人一辆大车两匹马儿地直接出城门,到灵山寺上香祈福。
这回出来丫寰就带了红玉一个,跟着她同坐在大车里,十分宽敞。
可红玉的心怎么也没能定下来。
阴十七跟叶子落、曾品正,甚至是阴启岩、阴峻议事的时候,都没避过红玉。
这是自家小姐信任她,她知道,也十分高兴。
但同时的,她知道得越多,心里的担忧便要比其他三人要多上许多。
她又不敢胡乱说,连绿倚见她夜里睡时都是忧色满面,问她是不是藏着什么事,她都没敢说。
绿倚也没再多问,只当她是因着自家小姐之事。
这也没错。
可绿倚她们三人不知道,小姐这番到灵山寺上香斋戒,说是为了年关将至,为阴家祈福,为老爷少爷祈福,也为泉下有知的陶婆婆祈求泉下安宁,能尽早投个好胎,来世做那无忧无虑的好命人。
说是这样说,实则却不是。
除了自家老爷大爷,随行的叶二爷和曾小公子,大概也就一样随行的白子同她一样知道一些。
叶二爷身边的大明没跟来,也不知晓不晓得?
红玉晃了晃脑子,将越想越远的思绪给晃掉。
阴十七半阖着眼,一线透出来的光瞥到红玉的异样,她说:
“怎么了?”
红玉一惊忙回道:“奴婢没事儿。”
阴十七也知道红玉是在想什么,她说:
“无需多想,你只管做好自已的份内事便可。”
红玉垂目:“是,小姐。”
灵山寺的师父们一大早接待了司家的三爷,随之而来的便是阴家的小姐和叶家的二爷,还有随行看不出来身份的曾小公子,寺里师父们是忙得团团转,心中又略略欢喜。
这下香油钱该又得大添上两笔!
到了寺里后院客院安顿下,因着男女有别。
阴十七在右客院的客厢里住下,叶子落和曾品正则随着引路的小师父到左客院的另两间客厢住下,正与司家三爷同住一客院。
她想着正好,倒也方便掌握司正颜的行踪。
午膳用了斋饭,她让红玉出去找叶子落他们,打听司正颜下午的去处。
红玉回来便说:“叶二爷说了,司家三爷用完午间斋饭之后,便回了客厢歇下,还吩咐了随行的小厮说,到未时末再唤醒他。”
阴十七点头,便起身到佛案前抄写经书。
红玉研墨,她认真开始抄写,说:
“到未时末左右,你再去左客院一趟,看看司正颜让小厮唤醒他,是想做什么?”
红玉应下。
叶子落吃完斋饭后,便跟曾品正在客厢里闲坐着。
虽是闲坐,可到底两人都紧锁着眉头。
叶子落问:“你是展兄找来跟在十七身边的,灵山寺这事儿,你可有……”
曾品正知道叶子落想问什么,他没等叶子落问完便摇了摇头:
“没有!”
叶子落心放了放,可又提了提。
他到底也定不了灵山寺一行是告诉司展颜好,还是不告诉司展颜好。
曾品正见状道:“叶大哥,其实不用我特意去告诉展大哥,展大哥会知道的。即便展大哥因着司家诸事未能及时得知,还有花大哥呢。花大哥一旦知道,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告知展大哥的。”
叶子落点了点头:“是我关心则乱了,我拿不定主意……”
曾品正同样沮丧:“叶大哥,我也是,丝毫不知该如何做……”
从前多么好的两个人,互相倾心相许的两个人,许诺要一起努力到白头的两个人,怎么能突然间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陶婆婆死了,阴十七心中心心念念要血债血偿。
罪首要是旁人也就罢了,可偏偏是司展颜的嫡亲三哥。
这不是教两个相知相许的人越走越远么?
叶子落突然叹道:“我是不是不该如实告知十七凶手是谁……”
曾品正说:“即便你不说,十七姐也总会知道的。”
凶手摆在那里跑不掉,她总会知道真相的。
☆、第三百六十二章 路白骨
司正颜下晌未时末出了客院,也没去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去禅院找了寺里德高望重的往拾大师下棋论佛。
听到这个消息时,阴十七和叶子落、曾品正三人走在寺后林间的小径上。
她问:“司正颜还懂得佛法?”
叶子落说:“不懂,听说这次会到灵山寺来吃斋念佛,也是为了避开展兄,说是再不离开司府几日,他就得被展兄气死。”
这是变相地在为司展颜说话。
曾品正接话道:“是这样没错!展大哥恼司家三爷自作主张……害了陶婆婆一命,还警告了他。他一心自以为是为了展大哥好,听后自是不忿,跟展大哥大小吵过几回,每回都是越吵越激烈,最后一回司家三爷气得拂袖离府,才来了这灵山寺!”
倒好,这回更直接了。
阴十七没瞧叶子落和曾品正,他们的话她虽有听到,却听不进她心里去。
现在她心里满满是对祖母的愧疚,对司展颜选择护着他三哥而满满的失望。
大概在他心里,她尚不及他司家中任何一个亲人族人。
她问:“山峰特意来告知你的?”
曾品正一噎:“十七姐怎么知道山峰?”
阴十七说:“他身边也就山峰时常和你有往来,什么事儿也是通过你们来传达。”
曾品正急道:“这回上灵山寺,我没跟山峰说!”
“你也不必说。”阴十七望着脚下这条蜿蜒而上的山林小径,“他自会知道的。”
叶子落叹道:“十七,你真要这么做么?倘若真做了,你和展兄是真的再回不到从前了。”
阴十七反问:“那么现今,你是以为我和他还能回到从前?”
叶子落哑然。
她与司展颜之间横陈着陶婆婆一条性命,陶婆婆对于她而言,又是远胜于嫡亲祖母的存在,是她自认比她自已性命还要重要的养祖母,她与司展颜还能回到从前么?
他无法给出个肯定或否定的答案。
情于世间,是最不可捉摸的东西。
将来会变得如何,谁又说得清料得准?
以前她和司展颜相遇相知相爱的时候,不也没想到如今这个几近崩析的结果么?
叶子落沉默了下来,曾品正更是沉默了下来。
阴十七再走了一小段,指着近山顶处的一个突出点:
“听寺里小师父说,那就是灵山寺有名的西水寒潭,我去那里走走,想一个人走走,你们先回吧。告诉红玉,不必担心,晚膳时分我自会回寺里客院。”
叶子落和曾品正自是不放心放她一个人留在灵山寺后面的这片山林中独走,可终是拗不过她的坚持。
最后两人一人回寺里嘱咐红玉做些她下山后的准备,一人则守在山林山脚下。
红玉听到时,只差没一声叫出来,抓着曾品正的手问:
“小公子!小姐现在心情不佳,情绪不稳,不能让小姐一个人在山上啊!”
曾品正看了看红玉惊慌到失措的手,要是放在平日,这位大丫寰姐姐绝然不会做出此等失礼失规矩的事来,他安抚道:
“不用担心,你只管准备好袪寒的汤水和沐浴的热水,等十七姐回来,也好袪去一身寒气。叶大哥也不放心,还在山脚下守着,我回来也得去问问白子跟探司家三爷的情况。毕竟男女有别,在寺里客院客厢照顾好十七姐的事儿,还得全靠你,你可千万不能慌了!”
红玉愣愣地点了点头,后知后觉赶紧放开紧抓着曾品正手臂的手,是满面忧心满腹愁。
一路沿着小径往上走,缓步轻行,不紧也不慢。
这一路上山倒是不怎么喘气,阴十七走得心如止水。
到了西山寒潭,因着天象冷,除了隔日便上山来扫雪的小师父,这里几乎没什么香客来。
等冬转春,这里才会开始热闹起来。
这是她听红玉从寺里小师父嘴里听来的。
西山寒潭果是名如其实,那方形的潭面汪汪一池水,她弯腰伸手掬了一把,冷得她抖了抖,快速打了个喷嚏。
她笑:“这倒是一个好地方。”
一个埋尸的好地方。
站直身子再往四周望望,发现也没什么其他景色,葱葱郁郁间,皆是一片白色茫茫。
往下走回寺的时候,她远远便瞧见山脚下叶子落的身影。
走近了,她对叶子落说:
“其实你不必等我。”
叶子落说:“我生来就是为了守护在你身边,即使你不让我跟在你左右,至少在不远处,我也得守着。”
阴十七动容地看着叶子落一会儿。
终是什么也没说。
回到客院里,红玉便侍候她喝了袪寒的红姜糖水,再是沐浴更衣洗去一身寒气,到了晚间用完斋饭,她在佛案前又开始抄写经书。
夜里抄累了,刚歇下,又让红玉下去歇着不必守夜后,阴十七便听到窗棂一片咯响。
她坐起身,坐在榻上往帐外瞧,依稀可见紧闭着的窗台已被人打开:
“谁?”
说不害怕是假的,但也没怎么害怕。
她声音中淡定得很,只有细听,才能听出点颤音来。
客厢里一片黑,她夜里睡觉不习惯留灯。
太亮,她会睡不着。
可这会儿她却极其希望在今夜歇下时,该让红玉留一盏灯的。
窗台再次被紧紧阖上,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瞬间没了,屋里恢复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她摸索着下床榻,往榻前几上拿起火拆子。
可刚刚拿到,便被来人的手压下她想拿起的手。
阴十七心下一跳:“是你?”
司展颜在黑暗中呵笑了声:“你果然还是十七,感官还是这么灵敏,即便夜不能视,你也总能把人认出个大概来。”
旁人或许是认出个大概,可对于他,她最熟悉不过,她完全能认出个全须全尾来。
阴十七挣了挣被他压着手:“你来做什么?”
司展颜叹气,改压为握,再是攥。
她使劲地想挣脱他的手,他不免叹气,语气里带着微弱的祈求:
“十七,你不能放过我三哥么?”
阴十七冷笑:“难道你希望我去对付你父亲?”
司家主是幕后推手,幕前执行的却是司正颜。
他希望她放过司正颜,难道是希望她去对付他父亲司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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