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骄探-第1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问完一想,她觉得也不对,财神爷脸不黑啊。
  苗村长似是有些意外:“差爷不认得?”
  阴十七摇了摇首,呵呵笑了两声:
  “苗村长,我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快手,苗村长就另一口一个差爷了,叫我十七吧!”
  苗村长也爽快:“那行!十七也总叫我村长村长的,老夫的年岁都足以当你的祖父了,老夫托大,十七若不嫌弃便唤老夫一声爷爷吧。”
  她当下甜甜地唤了一声爷爷,唤得苗村长眉开眼笑,直道正好他缺一个孙儿,这下可圆梦了。
  她才知道苗村长就一个儿子,就是那个给她提了一桶水之后便不见踪影的中年男子,叫苗贵,苗村长的独子。
  苗贵的妻子早年在生闺女的时候伤了身子,自此不孕。
  苗村长与苗贵皆是实在人,虽香火观念极重,但苗贵妻子贤惠勤劳,自过门是家里劳作的一把手,并无过错,虽犯了七出之条的无子,但苗贵却不嫌弃,即不肯休妻也不肯纳妾。
  这苗村长家底在边罗村里是数得上数的,但真要给苗贵再纳一房妾却真真无法负荷,何况苗贵夫妻感情甚好,苗村长也只好歇了有个孙儿的心思。
  多年过去,三年前苗贵的妻子因病逝去,只留下一个孙女苗苗。
  如今苗苗已然出嫁,家里只留下苗村长这位老人与苗贵这个中年男子父子俩相依为命。
  也不知自何时起,苗贵变得沉默寡言,直进直出,甚少言语。
  莫问阴十七这样的客人,就是苗村长这个亲父,他也甚少开口说话,每日正正经经那么两句也就完了。
  比如“父亲,吃饭了”,又比如“父亲,晚了歇了吧”等日常一两句。
  苗村长一通气说完,阴十七忙倒了杯茶递给他润润喉,更是顺顺气。
  她瞧得出来,苗村长对苗贵这个儿子是即心疼又无可奈何,其中还有些微的埋怨。
  至于埋怨什么,她想大概是埋怨苗贵在妻子亡故之后,执意不肯再娶,未能给苗家留下一点香火之故吧。
  说了大半天,引出了苗村长的一堆家事,但茶杯上的人像却还未说到,阴十七不禁又笑着重问道:
  “苗爷爷,你还没说说这人像到底是谁呢?”
  苗村长搁下喝尽茶水的茶杯,兴致已不如初时的高,淡淡道:
  “那是灶王爷。”
  灶王爷?
  这人像她虽不认得,但大名鼎鼎的灶王爷,她还是知道的。
  苗村长会将灶王爷的像绘制在茶杯及茶壶上,与其他百姓一般,也是为了取个驱祸迎福的吉利,灶王爷是掌人间灶火的,自然也包含了祈求顿顿温饱之意。
  绕了许多不相干的题外话,叙家常拉拢感情也拉拢得差不多了,阴十七开始言归正传:
  “苗爷爷,你即是苗寡妇夫家仅有的两家亲戚之中的一家,那么你定然是对苗寡妇家的情况知之甚详的吧?”
  苗村长看了阴十七一眼,点头道:
  “自见你从她家里出来,又是一身的衙服,我便知你是冲着她被杀害的事情来的……”
  原本以为寡妇家门前是非多,何况苗寡妇还是新寡,年岁尚不到二十,没了夫君的苗寡妇定然会被不少不怀好意的男子惦记,特别是那些年岁大了又因着家贫娶不上妻子的庄稼汉。
  然苗村长接下来所说的话,却推翻了阴十七自已心中臆想的所有猜测。

  ☆、第五十五章 人祸否

  苗寡妇原本是边叶村人,两年前方嫁来的边罗村。
  边罗岭山脚下除了一整片农田之外,还有一条河,边罗村就处于这条河的上游,边叶村则是在河的下游。
  边罗村与边叶村世代交好,与周边的几个村庄一样,时不时皆会有联姻。
  苗寡妇不是第一个自边叶村嫁来的姑娘,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但她却是最倒霉的一个。
  在边叶村尚未出嫁前,她便父母双亡,早年又死了唯一的弟弟,乃溺水身亡。
  嫁到边罗村之后,仅仅过了半年的幸福小日子,她夫君便与她弟弟一般溺亡,还是在同一条河。
  阴十七问:“同是在边罗岭山脚下的那条河?”
  苗村长点了点头,沉重道:
  “就因着这一点,我们村里人都说那是她弟弟的鬼魂在河下寂寞,拉着苗大去陪他呢!哦,苗大便是苗寡妇的夫君,算起来,也是我表堂叔的孙子辈了。”
  看到阴十七不解的眼神,苗村长很有眼色地将“苗大”是谁解释了下。
  要说她不信什么鬼魂之类的,她也说不出口,毕竟她自已就能看到死者的亡语。
  可要说她信了苗村长所言的什么鬼魂拉大活人下水,这大活人还是鬼魂的亲姐夫,她还真不信。
  阴十七问苗村长,那苗大是怎么溺水的?
  说来也是奇怪,而怪就怪在苗大的水性明明很好,每回到那河里捕鱼还就他抓得最多,还最大条。
  但那日苗大溺水许多人都亲眼看到的,他是突然被什么给拉下水去的,很快,快得那些与苗大同去河里摸鱼的青年男子们只眨了下眼,但再也没见到苗大。
  苗村长叹道:“至今连尸体都未找着啊!”
  说到这,他倒掉了茶壶里泡得没味了的茶叶,重新取了新的茶叶装上,泥炉子上的水壶还没有开,他只好等着。
  阴十七没有喝茶的心思,她也不是专门来喝茶的,所以她的心思并没有放在苗村长到底换了几泡茶上面,她一'门'心思想着苗寡妇的夫君——苗大的死。
  她有一个直觉。
  苗大的死并不简单,甚至连苗寡妇的弟弟的死也并非偶然。
  她得去查查,或许这其中与苗寡妇的死有什么连系也不一定。
  水壶开了,直在泥炉子上面叫着。
  苗村长重新泡开了茶,是苗贵刚自县里特意给他买回来的银生茶,泡开了,他让阴十七尝尝。
  想事想得半恍神的阴十七,下意识地点了下头算是回应苗村长的盛情,又顺手端起一杯银生茶喝了下去。
  入口回甘、生津醇厚,她看了眼,见其颜色红亮,竟是普洱茶。
  普洱在这个年代被称之为银生,新茶摘下来都要放上个三年整方能泡来喝,属茶中保健品,特别对中老年人很是适合。
  常人总说孝顺孝顺,可孝顺并非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平日里的细节最是能显现这一点。
  而苗贵便让她看到了这一点,他买银生茶即迎合了苗村长爱喝茶的习惯,又照顾了苗村长的身体,倒不失为一个细心孝顺的汉子。
  放下茶杯,阴十七问苗村长:
  “那苗寡妇的弟弟呢?当年溺于河里的尸体可有打捞上来?”
  苗村长摇了摇首:“没有,恐怕也早化为白骨了!”
  边罗村与边叶村皆是除了大都村民姓苗之外,还有许多旁的姓氏,皆是很早以前世道尚不太平的那会,逃至村子里来避难的外姓人。
  外姓人在村子里扎了根,也娶嫁了周边的各个村子,便渐渐有了些许的异家姓。
  苗寡妇姐弟俩的祖上便是外姓人,姓朱。
  苗寡妇叫朱兰,她弟弟叫朱松。
  朱松是在苗寡妇嫁给苗大的前几个月到河里游水,时至日暮还未归家,苗寡妇方到河边去找,可却只找到了朱松脱在河边的鞋,人还个影子都未见。
  那年朱松刚刚行过冠礼,方将十五岁。
  边叶村里的村民得知后皆下河帮忙打捞,可连着费了整整三日,也没见着朱松的尸体。
  村民在河里打捞了三日,苗寡妇也抱着她亲手为弟弟做的鞋在河边哭了三日。
  没找到弟弟的尸体,她始终抱着希望。
  直到第四日,村民已不再打捞,都认定了朱松必然是溺死在了河里,只是尸体不知是被卡在河底下的石缝了,还是顺着水漂到哪儿去了。
  接理说边叶村便是下游,怎么漂还是能找到的,可诡异的就是找不到。
  慢慢的,村民也渐渐有些信了苗寡妇自欺欺人的言语。
  或许、也许、兴许朱松真的还活着吧?
  那会村民都与苗寡妇一样这般希望着。
  此后月余,边叶村下了一场大暴雨。
  在放晴的隔日,有村民在河面上打捞到了一件被鱼群咬得一个洞一个洞的男式衣袍,那衣袍是粗粗的布衣,针脚却做得精致整齐,袖口上还绣着一个被鱼群咬去了一角的字。
  “木”字旁的木,顶上突出的一竖被咬没了,“公”字下角的一点也被吃掉了,可识字的人还是能一眼瞧出来,那是个“松”字!
  衣袍是苗寡妇亲手为朱松做的,那个“松”字是她亲手在袖口上绣下,一针一线皆在告诉着她——朱松凶多吉少!
  甚至……死了!
  阴十七问:“然后呢?”
  苗村长道:“然后再过数月,在媒婆的牵线下,朱兰与苗大结成了夫妻,同是家里都没了亲人,两人正好凑成一对,好好地将往后地日子过下去,岂料……岂料祸从天降啊……”
  天灾人祸。
  人的悲苦,要么是不可抗拒的天灾,要么就是人力造就的人祸。
  找到了朱松的鞋与衣袍,但却仍旧未找到他的尸体。
  但在这个时候,自朱松衣袍上的血迹上看,边叶村的村民皆已肯定——朱松死了。
  连苗寡妇自已也终于接受了事实,就着打捞上来的衣袍给朱松立了个衣冠冢。
  苗寡妇自嫁与苗大,苗大对她的体贴入微,关怀备至,村里人无不知晓,都说自小孤苦伶仃的两人终于得老天垂怜,过上了清贫却美满的好日子。
  二人夫妻感情甚好,苗寡妇失去弟弟的悲痛也渐渐在苗大的关怀甜蜜慢慢淡化,苗大在苗寡妇的悉心照料下也终于有了一个似模似样的小家,不再孤单一人。
  可惜造化弄人,好景不长。
  阴十七再问苗村长一些有关苗寡妇与苗大的日常,只觉得苗寡妇人美心好,手脚勤快,还绣得一手好女红,在邻近的几个村里那都是数得上号的。
  左邻右舍少不得有些人还麻烦过苗寡妇帮着给绣这个绣那个的,博得不少好名声。
  而苗大也是个脚踏实地的青年,人老实憨厚,还乐于助人,在边罗村里那是人人夸好的汉子。
  可就这样好的一对夫妻,怎么就会这般短命呢?
  苗寡妇明显是被杀害的,那么苗大与朱松的死呢?
  是天灾,还是人祸……

  ☆、第五十六章 凹坡地

  苗寡妇被害的地方微凹,是个制低点,放眼望去,就像个下坡处。
  展颜到时,不远处便是边罗村那整片的农田,许多昨日未忙完农活的庄稼汉皆弯着腰眼疾手快地插秧。
  见到他走近,纷纷停下手上的活计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差爷”。
  展颜是为了苗寡妇被杀的案子而来,自然很快进入话题。
  然问了半晌,男子们个个都说昨日他们归家时,苗寡妇还在她家田里插秧,根本就没看到或察觉什么异常。
  展颜有些失望,案发现场除了有些许苗寡妇被害时挣扎的痕迹之外,丝毫没别的线索。
  若自这些村民中问不到什么有用的,那案子可以说是毫无头绪。
  刚走上田径,想着到农田那边的河去瞧瞧,展颜便隐隐约约听到两个妇人的低声谈话。
  “……你家那位昨日不是很晚方归的家么?不是说归家时,早看不到那晦……那苗寡妇了么……”
  “……都看不到了,能提供什么线索!你快别说了……”
  本来问话的妇人想说“晦气寡妇”的,但一想人都死了,所谓死者为大,于是临嘴硬生生改了口。
  另一答话的妇人说得更小声且支支吾吾的,又总瞄展颜这一边,明显不想让展颜听到。
  可当最后一眼瞄到本要走去别处的展颜转回来,并向她们走来时,答话的妇人开始不安起来,还暗下瞪了多嘴的另一个妇人一眼。
  展颜瞧出点猫腻来,也不客气,一走近妇人便直接问道:
  “你家夫君在哪儿?”
  妇人年数约莫三十多岁,她素来是个胆儿小,更不爱管闲事的人。
  她夫君倒是个古道热肠的,总能帮同村的村民干]干这个做做那个,这其中便包括了生前的苗寡妇。
  为此,妇人没少与她夫君吵嘴,虽未大道朝天明着指着骂苗寡妇,可暗底里也说了不少污苗寡妇名节的秽言秽语。
  她夫君是个老实人,便与她吵得更凶。
  有一回让苗寡妇知道了,自此便不再让她夫君帮过忙,她方消停些。
  昨日她夫君归家无意间提及苗寡妇插秧插得那么晚,说了几句很是辛苦的话。
  其实也就随口一说,并无他意。
  她夫君自知道苗寡妇有意避开他后,他便不曾再主动上前去帮苗寡妇什么忙。
  可妇人还是心中不快,与她夫君吵了几句后便跑到邻家去,与邻家大姐哭诉。
  这邻家大姐便是那位问话的妇人。
  她家田地昨日也未插完秧,她夫君今日自然有来田地里,不过也是巧。
  在展颜走近他们并问他们话之前,她夫君因闹肚子而跑向不远处的茅厕里解大手去了。
  妇人怯生生地给展颜指了茅厕的方向,并小心翼翼地说道:
  “差爷,非是我要相瞒差爷,实在是我家夫君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啊!”
  前一句还软言细语,后一句便有些激动了。
  展颜明白,这是妇人怕她夫君真说出点什么来,而招来凶手的杀人灭口。
  但听她一再强调,底气不足,他猜着妇人自己其实也并不十分肯定。
  定是因着光吵嘴了,妇人并未与她夫君真真切切说过什么,这便有可能她夫君指不定有看到什么,只是还没机会说出来而已。
  茅厕就在离农田不远的地方,妇人指的方向正好是去往河流的方向。
  顺着田径走了半刻钟,展颜便看到了用木板简易搭成的茅厕,中间被隔开分成两小间。
  还离着十步远的地方,展颜便闻到一股难以掩盖的臭味,心想这是多久没清理了?
  等了有一会,展颜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扶着木板出来,显然是拉得狠了,有些站不住。
  那汉子边扶着木板走出茅厕,边骂骂咧咧:
  “准是那婆娘搞的鬼!不然早上也没吃什么,怎么会拉得我差些走不出来了……”
  正叨着,一个不经意抬眼,汉子看到了展颜,他愣愣地看着展颜那一身威风凛凛的衙服唤道:
  “差爷?”
  展颜冷漠的脸难得露出嫌恶的表情,他示意汉子过来,两人双双离臭气熏天的茅厕远些。
  在田径靠近路的那一边有一块大石块,横一人身长,竖着有半人高,展颜便在这里开始问汉子话。
  昨日苗寡妇归家时,汉子与同村的另一个男子还在农田里插着秧,他们都有看到苗寡妇走上田径离去的背影。
  意会到展颜别有色彩的目光时,汉子急忙解释道:
  “差爷千万别误会!我们虽有欣赏之心,可没半点歪念!我发誓!是真的!”
  很害怕展颜怀疑上他与苗寡妇之死有关,汉子很激动并信誓旦旦。
  展颜对此没表露什么,只示意汉子继续说后来的事。
  汉子惴惴不安,接下来说得更认真更细了。
  苗寡妇刚刚离开农田片刻之久,汉子见已日暮,他便招呼着另一名男子归家。
  自边罗村到边罗岭山脚下整片农田那里,来来回回只有一条路。
  两人回去时没遇到什么人,毕竟天色已晚,做农活的都早已归家了。
  汉子回想道:“那会一路没见到苗寡妇,想着她快走了几步,应当是到家了…谁想到会是这样,那凶手真是丧心病狂!连这样可怜的女子都不放过!”
  汉子愤愤的握拳往大石块击了一拳,那力道着实不轻。
  展颜只睨了一眼便问道:“当时一路上,你们就没看到或听到什么异常?”
  汉子起先说没有,但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不确定地说道:
  “那会走过凹坡地……就是苗寡妇被害的地方,村里人都叫那里为凹坡地,我们两人刚走过凹坡地不久,我便隐隐约约似乎有听到一声‘救命’……”
  但汉子没走到离他们不过十丈远的凹坡地里瞧瞧。
  当时他就怀疑自己听错了,那声音很细微很小,且就一声,他根本就不确定,再加上另一个男子根本就没听到,说道那不过是风声之类的云云,于是两人便继续顺着路走回家了。
  汉子悔恨:“当时我要是转去瞧一瞧就好了……”
  展颜没有说话,待汉子心情平复些,才问了与汉子同行的另一个男子是谁。

  ☆、第五十七章 肥肉观

  时值快正午了,阴十七起身告辞。
  苗村长难得来一个客人,还是一个衙门的小客人,冲着阴十七喊他的那一声爷爷,他便万分热情地想留阴十七用过午膳再走:
  “粗茶淡饭,就怕十七嫌弃!”
  阴十七推迟道:“十七怎敢嫌弃!只是我的上峰展捕头还在边罗岭山脚下那边的农田里,我得找他去。”
  正说着,苗贵便唤苗村长用膳了。
  这时苗村长家门外也传来叫唤声,苗贵听出来人的声音,与苗村长道:
  “父亲,是苗有壮,他定然是想问我何时再去插秧,我去开门。”
  苗村长点头。
  被这么一耽搁,阴十七也同看向门口那边,看了一会,见进来的人竟是在上一刻她还在念叨着的展颜!
  展颜身边还有一个陌生的壮年男人,应该就是苗贵口中的苗有壮了。
  展颜也看到了阴十七,阴十七已走向他:
  “展大哥!你怎么来了?”
  问着的同时她又看了看那位苗有壮,心里已然有了猜测。
  展颜会到此,只能是一个缘由:苗有壮与苗寡妇被杀一案有关,这才让他携同苗有壮一同找上苗村长家来,只是不知道,这与案子有关的人是苗村长呢,还是苗贵?
  苗有壮向展颜介绍了苗村长与苗贵后,便看向阴十七,他虽不知道阴十七的身份,但一见她身上的衙服也就明白了她与展颜定然是一路的。
  展颜道:“苗有壮是最后见过苗寡妇的人,他说还有另外一人,于是带着我来了,你呢?怎么在这里?”
  阴十七了然地点了点头:“哦,我去过苗寡妇的家,后来……后来遇到了苗爷爷,便到苗爷爷家里来了,苗爷爷还告诉我许多苗寡妇的过往。”
  她还是将被泼了童子尿一事给隐了,当着人家的面总不太好旧事重提。
  苗村长显然也想到了,面上讪讪的。
  展颜看向苗村长:“有劳苗老爹了。”
  苗村长本见展颜一脸冷漠,心想定然是不好相与,没想到展颜这般客气,方才又听了苗有壮的介绍,晓得展颜县衙的大捕头,心中受宠若惊的感觉更甚。
  苗村长惶恐道:“差爷折煞小民了!方才十七正提到展捕头,没想到展捕头便到了,时值午时,不如与十七一同在小民家里用些粗茶淡饭如何?”
  一见苗村长这谦卑低下、诚惶诚恐的态度,阴十七心中十分不平衡,心想若换做是展颜去搜看苗寡妇的家,苗村长定然是不敢率人泼尿的吧。
  官大一级压死人。
  她看啊,不止压死她这些做下属的,更压死了这些个平民百姓。
  又一想到展颜乃整个洪沙县唯一的大捕头,且威名远播,非是她一个刚入衙门的小小快手所能比拟的,她心里又平衡了。
  没什么意外的,展颜拒绝了,只问了苗贵几句话后,便与阴十七走出苗村长家门。
  苗贵所言与苗有壮先前交待的完全吻合,两人确实是看苗寡妇走了片刻之后,便也跟着收拾归家的。
  途中苗有壮也有与苗贵说过,似乎听到有人在喊“救命”,但苗有壮并没有听到,两人又站原地细听了一会,只听得田野不断拂过的风声,再没有听到异声。
  苗贵便与苗有壮言道,许是风声,苗有壮给听错了。
  与苗有壮一般,在得知苗寡妇被害死于凹坡地之后,苗贵亦十分后悔。
  本来今日还是要到田地里去插秧的,可他却没有再去。
  他心情十分低落,一上午就猫在家里,除了被苗村长叫出来给阴十七提了一木桶清水,及烧了饭菜做午膳之外,也就到展颜与苗有壮的到来,他方出了屋里。
  展颜与阴十七拒了苗村长的好意,与苗有壮在苗村长家门口分道扬镳之后,阴十七便问着展颜,要到哪儿去用午膳?
  展颜看她:“你饿了?”
  阴十七诧异:“难道你不饿?”
  展颜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看了阴十七三息,便率先走到前头去。
  那架势依阴十七看,应该是带路。
  出了边罗村又走了一小段路,果然见到了一家小饭馆。
  阴十七欣喜地点了三样,有菜有肉,且肉还多些,三样就占了两样。
  展颜听着阴十七点完菜之后,将她上上下下地给瞄了个遍,瞄到她有些胆寒之际,他终于淡淡说了句:
  “个头小小,又干瘦巴巴的,吃的倒是挺多。”
  最后还轻描淡写地加了一句:“肉也不知吃到哪里去了。”
  阴十七先是惊得下巴快掉下来了。
  花自来不是说展颜最不爱管闲事么?连下属的闲事他都是双眼紧闭的么?
  那她听到了什么?
  他居然嫌弃她把米饭与肉通通不知吃到哪里去了!
  这是鄙视……鄙视啊有木有!
  阴十七再是愤愤了。
  可她不敢怎么样,只抱着一碗添得碗头尖尖的米饭死命往嘴里扒!
  她不吃肉,连菜都不吃了!
  行了吧?
  行了吧!
  陶婆婆都不管她只管吃不管长,他凭什么说她?
  凭什么啊!
  他又不是她的谁!
  就、就算是她的上峰,那他也管得太宽了!
  一碗米饭被阴十七恨恨地扒了一大半,突然一双木筷伸到碗前来,接着是一块又肥又腻的肥肉掉到她碗里。
  阴十七抬眼瞧了瞧,是展颜夹的,她皱了皱鼻头,愤愤地伸出筷子去,想将那块肥肉夹出碗丢还给他!
  但筷子一沾到肥肉夹起,她还未将肥肉夹出她的碗的范围,展颜已凉凉来了一句:
  “敢把肥肉夹给我,你试试看。”
  还是淡淡的,还是轻描淡写的……气死她了!
  阴十七咬着牙将筷子转了个向,把肥肉丢进自已的嘴里,像嚼着展颜的肉一样,由最初的愤愤嚼到最后的她很是欢快。
  似是瞧出她的小心思,展颜嘴角悄悄扬了起来,又在她抬眼像是示威地瞄他一眼时弯下,好似从来他就没笑过。
  用完午膳,两人走出小饭馆之后,阴十七问展颜,你是不是不吃肥肉啊?
  展颜仍旧那副谁也不爱搭理的欠揍模样,气得她牙又痒痒了。
  就是她暗自磨牙的当会,展颜难得开了口表态:
  “我不爱吃肥肉,以后肥肉都归你了。”
  阴十七磨牙磨到一半,有些愣神,心想以后与他一块用膳,肥肉都归她了,那她会不会很快吃成一个个矮身肥的小快手啊?
  脑海里浮现出胡胖子那横竖皆很是壮观的肥大身躯,阴十七打了个冷颤,心里做了个决定,以后点菜一定要她来点,且一定不点有肥肉的荤菜!

  ☆、第五十八章 臭保镳

  阴十七将自苗村长那里得到的苗寡妇过往一一与展颜说道,末了她问道:
  “展大哥,你说这苗大与朱松前后在两年间死去,衙门里的档案资料里会不会有记录?”
  展颜想了下道:“不会,据你所言,苗村长都说过苗大与朱松皆是溺水身亡,像这样的事情在每个村庄每年或多或少都会有发生,不同的只是往往会溺水身亡的大都是孩童,会走会跑会跳会好奇所有新事物的几岁稚龄,但……”
  阴十七急问:“但什么?”
  展颜与阴十七正走在出边罗村到县里的必经大道上,他看向边罗村与边叶村之间那条河流的方向:
  “但你说得对,这其中确实太过巧合,两年间还得算上苗寡妇这一条人命,已有三条,且这三名死者还都是有所关联的一家人,姐姐、弟弟、姐夫,这怎么看怎么想都令人生疑。”
  太过巧合往往便不是巧合,不过是有心人刻意安排的一出出好戏。
  那么是谁在幕后主导这一场场好戏?
  阴十七想到边叶村去瞧瞧,可一想到花自来已经去了,展颜也说道等花自来回来,看看有无收获再说。
  她同意了。
  但转而一想,无论是苗大的死,还是朱松的死,边罗村与边叶村皆有大可能性无人报案,就连死者直系亲属的苗寡妇也未曾想过这一切都太过蹊跷,她从来没想过要报案。
  她相信并接受了弟弟朱松与夫君苗大先后被那一条横贯了两个村子的河流,在无意间夺去了他们的性命,她甚至在村里人个个说她晦气、骂她扫把星的时候,都没想过要反驳一句。
  在她心里,其实也是这般想的吧。
  阴十七突然为苗寡妇感到悲哀,又觉得应该替苗大与朱松感到悲哀。
  连莫名奇妙死了,都无人为他们伸冤,找出害了他们丢了性命的凶手!
  虽说这还只是她个人的猜测,但她觉得已是八九不离十。
  这个直觉很强烈,比以往的所有直觉都要强烈。
  阴十七道:“夜里子时我会重临案发现场凹坡地去看看苗寡妇的亡语,你来么?”
  这是邀请。
  展颜有些错愕。
  虽然这些时日以来,阴十七已接受并不再刻意瞒他,她能看到死者亡语一事,但这还是她初次这样明明白白的邀请他。
  阴十七看得出他的些微困惑,浅笑着解释道:
  “每回看亡语之后的后遗症虽然会越来越减轻我受到的反噬,但至少目前为止,每回看完亡语之后,我几乎丧失了所有防御能力,莫说反击了,那个时候便是一个妇人大概只要拿着一把刀,她便能将我杀了。”
  展颜明白了:“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在邀请我当你的保镳?”
  阴十七有些不好意思地歪了歪头,挠了挠脑袋之后,干脆地承认道:
  “是啊,展大哥,你答不答应啊?”
  这语气、这神态已几近无赖。
  似是在说:你答不答应啊?答应就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啊,谁叫除了你,也没人晓得我的秘密了啊!
  她的潜台词,他完全听懂了。
  展颜想了下,决定要点报酬:
  “当你的保镳可以,莫说这一回,就是往后一直当你的保镳也是可以的,不过……”
  阴十七欣喜着,可欣喜到一半,她听到了“不过”?
  往往像这样话题的“不过”,都往往不太好相与,她想他不会提什么过份的要求吧?
  展颜无视于阴十七明显已在拧眉思考撤回她刚才的邀请的神情,他接下道:
  “不过我有个要求,就是有朝一日,你想说出你的由来,说出这特殊能力的由来时,我必须是你第一个想告知的人,如何?”
  他会提这样的要求,倒是她所想不到的。
  但这个要求,她想没什么问题。
  反正他已成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