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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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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家买卖做得不错,说来也是柴家老爷的功劳,那份家大业大尽是柴家老爷年轻时靠着一股不服输不认输的劲,及对京中柴家嫡系的怨怼不忿撑着前进,方挣下时至今日清城柴家这一份家业。
  柴铭对于买卖上的头脑与手段就要比柴家老爷差上许多,自他接手家业之后,有些营生虽表面上看着是越做越兴旺,可到底是亏还是赚,也就他自已知道。
  这些事也没瞒得过柴家老爷,江付瑶是枕边人自也是晓得。
  但两人都只是看着,并偶尔开解柴铭几句,再无其他。
  江付瑶是妇道人家,根本不懂买卖上的事情,想帮也无从帮起。
  柴家老爷则是不想再管自家买卖,用他的话说,他是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他活着可以帮儿子,他百年归老之后却再是不能,他把希望全然寄托在孙儿身上。
  所以柴铭与江付瑶的长子自小便跟在柴家老爷身边,连江付瑶想儿子了,也得到柴家老爷院里去看看,也就看看就回。
  阴十七听着江付林说着柴家家事是越说越偏,大有要将江付瑶的长子自小是如何如何的聪慧过人,小女儿是自小怎样怎样的乖巧可爱,真是舅舅看外甥,越看越疼进心眼里。
  “刚才说你问出了你妹妹真正半夜回娘家的缘由,那到底是什么事情?”阴十七打断江付林滔滔不绝对外甥外甥女的赞不绝口,将话题往正题上引。
  江付林被那么一打断,噎了噎,也终于察觉自已不知不觉竟是说了那么偏离正题的话,叹了口气开始说回正事。
  柴铭买卖做得并不顺利,小本的亏了也还好,动摇不到根本。
  有一回亏了大本的营生,柴铭急得团团转之下,一位同城富商找上了门,说只要他答应富商一个要求,富商便会出手帮着他度过此次难关。
  柴铭心动了,急急便问了富商什么要求,并说了他一定答应之类的话。
  “什么要求?”曾品正问着,直觉那要求应是与江付瑶有关。
  果然下一刻见江付林脸色一变,恨恨地咬牙道:
  “那富商是个老不羞的!年纪都与我父亲一般了,却仍是好色得很,有一回他瞧见了付瑶,便总想着找机会亲近付瑶,那混帐那回大营生买卖的大亏便给了这个老混帐机会!”
  事情出乎柴铭的意料,他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富商提出的要求竟然是要他答应让江付瑶陪上富商一夜!
  先前满口说一定要答应的话,那会就像无数的巴掌呼在柴铭脸上。
  柴铭没有立刻答应,可事后不久还是答应了,并亲口跟江付瑶商量,努力说服江付瑶答应。
  就是那一日,伤心绝望的江付瑶一气之下自已套马车回了娘家。
  “这个混帐!”叶子落听着就动了气,骂出那一声混帐是酿了许多怒气,看向江付林一脸理解与同仇敌恺:“那混帐这般对待你妹妹,你怎么还能让你妹妹再回那个虎狼之窝?”
  江付林也是一脸后悔,却也无可奈何:
  “我劝过付瑶,我媳妇儿素来与付瑶相处得极好,她听后也是气得浑身都颤了,直让付瑶别再回柴家,跟柴铭那畜牲和离!”
  可江付瑶挂念两个孩儿,事后柴铭也知道悔悟,到开风县住了好些日子,求着跪着让江付瑶原谅他,跟着他回清城。
  这事江付林的父亲自始至终都不知情。
  江付林道:“我父亲身体自我母亲故去之后,便一直不太好,三五日总会病上一回,也不是什么大病,都是小病,上月付瑶来,其实我父亲是不让她来的,说小病无大碍,可我说了,让付瑶回娘家住上一阵子也好……”
  那会江付林不敢明说,只对父亲说江付瑶在清城里柴家约莫着整日闷着也是无事,不如她想来便让她来吧。
  江付林父亲嘴上说不让江付瑶来,只是怕江付瑶时常回娘家会让夫家说闲话,但经江付林那么一说,他也心动应了。
  江付瑶很快回到娘家里来,比上回半夜回娘家时还要瘦些,江付林一家子看着都心疼得不得了。
  阴十七一听便问:“那你妹妹的两个孩儿……”
  江付林磨着牙道:“那混帐不让付瑶带过来,说那是柴家的子孙,怎么样都得留在柴家,又说我父亲长年病着,也没大事,让付瑶来几日便得回去,后见付瑶不理会他,他才又说最迟就到下月初回去!”
  江付瑶回娘家时是八月初,不到十日,她便想念家中的两个孩儿,说要回清城。
  江付林也是当父亲的人了,自是理解妹妹挂念孩儿的心情,便也没多劝,送着江付瑶到了清城城门外,看着江付瑶进了城门便转身回开风县。
  “你没送你妹妹进城归家?”阴十七觉得这是个关健,江付瑶应当就是在江付林送到清城城门后走人出的事。
  “没有,我不待见那个混帐,不想见到柴家人!”江付林道。
  叶子落也察觉出事情关健就出在江付瑶进清城城门时的点上,他问江付林:
  “你可是看着你妹妹进的城门?完全进了?”
  江付林被叶子落问得有点莫名,但还是应了:
  “进了,我亲眼见到付瑶进了城门,直到没看见身影,我才往回走的……怎么了?付瑶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
  说到最后一句,江付林已然坐不住,再次起身直逼着叶子落问。
  阴十七想着江付瑶回娘家到回清城夫家的时间,没理会江付林那激动又惊慌的神色。
  江付林说柴铭最终许江付瑶可以在娘家住到下月初,也就是十月初再回清城夫家,可江付瑶在八月初回的娘家,八月中前回清城,人皮碎尸案头一回发现人皮灯笼与整袋碎肉的时间则是在八月中,这时间完全吻合。
  从八月初到十月初,柴铭许江付瑶在开风娘家待上两个月之久,可见他对江付瑶也是心怀愧疚的,这个时间点也跟卫海到柴家去查探所得的柴家人说词符合,可见柴家人没有说谎。
  两个月,江付瑶从回娘家到回夫家,到被杀碎尸,再到凶手抛出头颅,让衙门确认她的身份,这其间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开风江家以为江付瑶早回了清城夫家,清城柴家又以为江付瑶尚在开风娘家,这两家因之前的死结没解,而造就了消息不互通,让江付瑶直接失踪被害快近一个月,都没人发现她的失踪。
  想到这里,阴十七不禁叹了一口气,看向江付林还在缠着叶子落问真相,她对叶子落点了点头道:
  “事已到此,江家有权力知道真相,你就告诉江兄吧!”
  叶子落也觉得这事江家该知道的。
  毕竟江付瑶已死,她的父亲与兄嫂都该知道真相,都该去送她最后一程,也该协力帮着衙门查出杀她的真凶。
  缓缓而道,当叶子落将人皮碎尸案全部说完,江付林眼前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快要昏头之际,也一只手臂被就近的叶子落扶住后,江付林隐约看到了屋门口有个身影:
  “父亲……”
  砰!
  随着江付林一声父亲,屋门口传来一声倒地的声音。
  江付林父亲本想着家里来客人,还是跟小女儿认得的客人,他怎么也得出来见见客,何况他身子骨这几日已好多了,不然儿媳妇也不会趁着这两日回趟娘家。
  可他没有想到刚近堂屋门口,他便听到了叶子落如实说给江付林听的那一种残忍的真相。
  阴十七三人在江付林去请了大夫,江付林父亲病况稳定下来后,三人便回了君竹客栈。
  江付林要照顾着父亲,他妻子又在这个时候不在,阴十七怕江付林大受打击还得照顾父亲会挺不过来,便提议找人去江付林妻子娘家去通知一声。
  正好江付林妻子的娘家也不远,同在开风县里。
  君竹一听叶子落那般说,便立刻去找了赵义问。
  赵义在探听江付林家在哪儿时,便顺便探听了其他情况,他知道江付林妻子娘家在哪儿。
  也不必君竹别派客栈里的伙计走一趟,赵义二话不说便亲自当起了跑腿。
  阴十七得知后,只觉得真是物以类聚。
  叶子落温和耿直一身正气,所交友人君竹也是仗义,连带着君竹相交的赵义也是人如其名,真是热心肠又好人得不了。
  这会江付瑶的事情,阴十七三人还是没怎么说。
  君竹约莫着也识趣,叶子落不说,他即便有感异常却也没多问。
  倒是赵义多问了君竹一句,说江付林家的情况他了解得清楚,江付林父亲虽一直有病在身,但已好转,怎么会突然就病倒卧床了?
  赵义笃定一定是发生大事了,且大事就跟阴十七三人上门拜访有关。
  君竹根本不知内情,回赵义也是干脆,就不知道三个字就打发了。
  赵义也是过过嘴瘾,问过没得到答案也不强求。
  他虽有包打听的绰号,可那也是道亦有道,也不是什么他都得打听得一清二楚的。
  特别是家家户户都有一本难念的经,那些隐秘辛酸的底,他可从来不揭。
  也因着这个,道上朋友都非常给他面子。
  时常他要打听点什么事,只要不触及什么底线,基本都能够打听得出来。
  夜里站在窗台边,阴十七往窗台外看了又看,直看得同在她客房里的另两人莫名奇妙。
  曾品正问:“你到底在找什么?”
  叶子落也是好奇:“那窗台外也没什么,窗台下则是楼下的一条巷子,日间行人还挺多,可这会夜里,人就稀少了,你再看,也看不到什么奇人异事吧?”
  “不是……”阴十七摇了摇头,摇到一半觉得该跟他们说说:“昨儿夜里,就是我们刚到客栈那会,我们用完膳上楼洗漱,我刚沐浴完起身穿衣的时候,突然有听到窗台外一个怪声音,就一声,很快,也不是很响,我再走到窗边推开往外瞧,却是什么也瞧不到!”
  这事有点奇怪。
  不仅阴十七这样觉得,连素来对阴十七的话坚信不移的叶子落、曾品正也这样认为。
  几乎是在阴十七解释的话一落,两人同时嗖一声来到窗台边。
  叶子落伸手将阴十七拉到身后去,用高大的身躯挡着护着,曾品正则已趴在窗台往外仔细地瞧。
  可上下左右前后的瞧,曾品正也没瞧出点什么来,叶子落也是一样。
  阴十七盯着两人的背影,抱手环胸颇有闲情地道:
  “那声音早就消失了,我都瞧不出半点端倪来,你们连声音都没听见,能瞧出什么?”
  这是实话。
  两人不再看了,三人在桌边坐了下来。
  叶子落问:“那是什么声音?”
  曾品正也殷殷看着阴十七。
  “就像……”阴十七努力地回想当时那个很轻的声响,“水滴落的声音,又像突然下雨,吧溚一下落在街面砖块的声音,那会我立刻开窗往外瞧,没雨,也没有哪个地方有滴水,后来品正唤我下楼,我也就没再看了,当然再看也看不出什么来,就是觉得奇怪。”

  ☆、第二百九十七章 没印象

  曾品正问:“当时有没有往上瞧一瞧?”
  “有!”阴十七点头,“但结果一样,我什么异常也没瞧见。”
  “会不会……根本就没什么事?”叶子落声音里有着迟疑,他相信阴十七一切所看到听到感觉到的,但他又觉得谁都有犯错的时候,阴十七指不定这会就是这个时候。
  叶子落的意思,阴十七与曾品正都听明白了。
  阴十七还未说什么,曾品正已然道:
  “叶大哥这话也有道理,不过凡事还是小心为止。”
  显然曾品正也有点叶子落话里的意思,所以他没反驳,却又觉得该相信阴十七,于是打了个中间的太极。
  阴十七伸手想摸摸曾品正的脑袋,结果被曾品正躲开了去,还瞪她,她被瞪笑了:
  “咱家品正真是长大了!”
  曾品正瞪得更狠了:“什么长大了?我本来就已经长成男子汉了!”
  “嗯嗯嗯,七尺男儿了。”阴十七不停地点头,应得很敷衍。
  曾品正憋得满脸胀红,叶子落则是轻声笑开了。
  类似水滴的怪声音没有继续,毕竟瞧不出什么来,也没造成什么对谁的伤害,叶子落与曾品正搁下了,阴十七也没再提。
  隔日一早,君竹就跑来说,江付林的妻子昨儿夜里就连夜从娘家赶了回来,已经在家中照顾受不了打击的江付林父亲与沮丧的江付林。
  知道阴十七三人要赶回清城继续查案子,君竹模样有点舍不得叶子落,一大早就抓着叶子落喝了两壶酒。
  叶子落有酒量,君竹却酒浅,一壶尽就打起了酒嗝,边打边勾着叶子落的肩说话:
  “咯!真走啊?咯!这才过了两个夜呢就走啊?咯!咯咯!真走啊……”
  叶子落望着已酒多的君竹一脸无奈,被君竹扒得紧紧的肩膀想脱身也脱不了。
  阴十七与曾品正则在一旁看着乐子,阴十七说君老板真是真性情,曾品正说君老板大概想那么扒着不让叶大哥走。
  两人正一人一句说得热火朝天,客栈大门突然跑进一个人来。
  那个人慌慌张张,人还没站定,满脸苍白地便扯起嗓子大喊:
  “阴公子!阴公子!阴公子!”
  喊了三声,一声比一声高,直叫得大堂临窗那一桌的人尽愣了。
  连酒多的君竹也有点被喊清醒了,他指着站在大门门槛内的那个人咦了声,说:
  “那人谁啊?怎么喊起阴公子来……”
  啪!
  带着疑问的话还未尽说完,君竹已一个脑袋往桌面上磕,啪的一声就趴桌面上了,很快响起打呼的声音。
  叶子落没想到君竹这般不经酒,以为君竹要喝趴下还得再来半壶,还没想这会便趴下了。
  是没想到,也是一时没注意,因为现在众人的注意力都被突然跑进来的那人给吸引住了,他也没能及时扶住君竹的脑袋。
  往脸侧趴在桌面的君竹看了一眼,觉得那额头就磕了下,也没伤着,他方放心地招来店小二,让店小二扶他家老板到后院去歇着。
  叶子落这边安排妥当,阴十七已走到来人面前,曾品正就跟在身后。
  来人是江付林,他一看到阴十七就像在茫茫大海中看到了一声浮木。
  只是这块浮木不大,或许可以给他希望,也可以给他最后致命的一击。
  他满面复杂。
  阴十七本是想等着江付林开口,想知道江付林这样一大早跑来是想说些什么。
  可见江付林脸色不好,双眼浮肿,显然昨儿夜里,江付林一家子谁都不好过,这会他来,应是为了江付瑶遇害一事,一时间又说不出来。
  叹了叹气,又抿了抿唇,阴十七看着江付林道:
  “江兄,你妹妹的事情……要节哀,你父亲还需要江兄的照顾,家中贤妻稚儿也离不得江兄的照应,江兄……可要撑住了!”
  江付林听着,半晌没吭声。
  阴十七的话,他懂,他想了一夜,这些话这些道理他都懂!
  可懂归懂,接受,他还接受不了。
  叶子落走过来让江付林到一旁桌边坐下说,他也是见到江付林一副糟糕的模样,有点担心江付林。
  可江付林摇了摇头,还是在客栈大门门槛内杵着:
  “阴公子,道理……我再大老粗也懂,来之前我便跟家里媳妇儿交待过了,我要跟着阴公子、叶公子、曾小公子一起到清城去看看付瑶……”
  伸手抹了一把,江付林将眼眶里不断滑下的泪珠一把抹没了,哽咽着声音道:
  “我媳妇儿这些年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可她是真不错,她让我放心跟着你们到清城,她会照顾好我父亲与孩儿们,让我不用担心……阴公子,我这是来搭你们的顺风车的,我知道你们不会在这里留太久,所以一大早就赶过来君竹客栈,就怕来迟了……还好不迟,不迟……”
  回清城的路上,车厢里坐着阴十七与曾品正,江付林不肯坐车厢里,他跟着叶子落同坐在车驾上。
  车帘被掀了起来,没有视线隔离,曾品正看着江付林微微驼着的背,转眸看向阴十七。
  阴十七也看着曾品正,她没说话,只示意曾品正别多话。
  这会的江付林并排与叶子落坐在车驾上,眼眶仍泛着红,满面悲伤。
  偶尔想到从前与江付瑶年幼时的玩乐嘻笑,他便笑;偶尔想到江付瑶受了委屈找他这个哥哥哭诉的情景,他便无声地掉泪。
  阴十七与曾品正没正面瞧见,感触也不少。
  叶子落坐得近,感触更多,不知不觉也想起自已许久没见着的家人。
  燕京的行程一再被沿途案件耽搁,他想着这件人皮碎尸案过后,得跟阴十七好好说说,行程不能再拖延。
  阴十七是阴家女这件事,燕京也不知道还能保密多久,要是风声一走漏,那麻烦与危险便更多了。
  他无所谓,可她绝不能有事!
  清城城隍庙边上有一户人家,姓何名兴田,年近半百,是个有福之人,儿孙满堂,日子不贫不富,算是清城里的中等人家。
  卫海到的时候,何兴田不在家。
  何兴田老妻问清楚卫海是谁,又有什么事找何兴田后,她便给卫海指了路,说何兴田现在没事做,整日眼一睁就到城隍庙里,跟庙里的老庙祝下下棋说说话,不到膳点不回来。
  卫海离开何兴田家后,便直往只跟何兴田家离半条街的城隍庙。
  进了庙里,无需找人,一眼便能看到一张案桌前后放着两把圈椅,圈椅里各坐了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半百老伯。
  一个是老庙祝,另一个就是何兴田。
  看着何兴田与老庙祝下完半盘棋,卫海才开始表明来意,问何兴田十三年前的事情。
  没有避开老庙祝,卫海随意在庙里找了张凳子坐在案桌旁,便听着何兴田道:
  “十三年前我确实做过守城门的差使,可差爷说的那件事情我怎么没什么印象?”
  卫海没有想到辛辛苦苦顺藤摸瓜,好不容易找到当年城守何兴田,竟是得到这么一个答案,他有点急了:
  “何老伯,你再想想!人命关天的事情!你可要好好地仔细地再想想!”
  老庙祝不知来胧去脉,但听着卫海跟何兴田说的那些话,约莫着也知道是与现今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的人皮碎尸案有关,他也帮着劝何兴田:
  “老田,你听差爷的,再想想,既然当年王家小子半夜曾找过你帮忙,后又是与一名妇人回的城……”
  说到这里老庙祝对着何兴田挤眉弄眼,一副老顽童的模样:
  “何况听差爷意思,当年你可是收过王家小子好处的,倘若王家小子真是枉死,你就更得替王家小子好好回想一下当年的事情!”
  既能每日都到城隍庙里来陪老庙祝说话下棋,何兴田多少是信鬼神之说的。
  被老庙祝那么一说,先前对卫海说没什么印象的何兴田突地就打了一个寒颤,满面愁容:
  “不是我不愿想,是真的半点印象都没有!”
  说完了,三人都沉默了下来。
  老庙祝本就是个局外人,话是多说的。
  何兴田是当事人,可当年之事时隔十三年,他又上了年岁,记性是比从前差上太多,许多记忆不是他不愿去想,而是根本想不起来!
  卫海也能理解何兴田,一时间也是束手无策。
  在城隍庙里待了个把时辰,卫海便起身离开城隍庙,离开前对何兴田说:
  “何老伯,你仔细想想,要是能想到什么就到衙门里来告诉我,倘若我不在,你找一个叫冷仓然的捕快说也行。”
  何兴田满口应下,待卫海走后,他也没了心思再待在城隍庙里,回家问老妻去,看看老妻是否还记得当年有没提到过这么一回事。
  卫海一出城隍庙,便先回了趟衙门,正好遇上也是刚回衙门来里的冷仓然。
  在吏房里一坐下,冷仓然就哀声叹气:
  “这两日我是跑断了腿了,嘴皮子没说薄也快差不多了,可别说凶手嫌疑人了,就是一个类似嫌疑人的人都没有!”
  卫海也是兴致不高,半摊在圈椅里抿着浓茶,入口有点苦涩,才惊觉茶是放凉了,放下茶盖碗道:
  “我这边人是找到了,可何兴田居然说当年的事情,他是毫无印象……”
  手掌遮上双眼,卫海是越说到后面越是有气无力。
  冷仓然睨向卫海:“卫伯父还问你案子的事情么?”
  卫海道:“问,无论每天我多晚归家,他都会在我院子花厅里等我。”
  冷仓然没说话了,沉静了好一会儿道:
  “卫伯父有说什么么?”
  “有……”卫海想了下,也像是整理了下:“他一听到卢环珠当年竟发生那样不堪的事情,还是夜半出城找肖丫头的王二柱最后机缘巧合救下了可怜的卢环珠,他又是同情又是自责,说,当年他要是再查得仔细些就好了……”
  “案子最终结果还没定呢!是不是冤案现在说太早了!”冷仓然不觉为卫濂说起话来,也是半宽卫海的心。
  卫海领冷仓然的情,可他心里清楚,约莫着他父亲心里也清楚。
  无需最终结果定论,他们父子俩心中自已的定论已然倾向阴十七所言。
  就在卫海与冷仓然说着阴十七三人怎么还没回来之际,一个衙役进吏房说,阴十七三人回来了,还多了一个人。
  多的一个人是谁,两人谁也确定是谁,只隐约觉得该是江付瑶的娘家人,毕竟阴十七三人这两日去的便是江付瑶娘家开风县。
  果然在见到阴十七三人时,阴十七介绍说,一个脸色憔悴、眼眶红肿、满面悲伤的人就是江付林时,卫海与冷仓然都没多大的惊讶。
  听到江付林想去看看江付瑶的遗体时,卫海让冷仓然带着江付林到仵作房去,还特意让冷仓然在过去的路上先跟江付林说说江付瑶的情况,让江付林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忽而见到那般残忍惊悚的遗体而撑不住。
  冷仓然再害怕碎尸,经过几回缎练也早好多了,看着情况比他还要糟上数十倍的江付林,他特意放慢了脚步,斟字酌句地跟江付林说了江付瑶的遗体情况。
  可不知道是他说得太过小声,还是江付林心急到仵作房看江付瑶遗体,反正他说完了,也没见江付林有什么反应。
  拉住已快步走到他前头去的江付林,再细细往江付林脸上瞧,他才发现江付林已泪流满面,只是无声的流着泪,所以他专心小心地说着江付瑶遗体破碎程度时,并没有发觉。
  江付林被冷仓然拉住走不得,他方终于正眼瞧向冷仓然,见冷仓脸呈现出让他这两日看过不少的同情,他抹了抹湿溚溚的脸,哽着声音道:
  “冷捕快,我没事,我能撑得住,我就是想尽快看到付瑶……不,也许不是付瑶呢,也许不是呢,我不能说是付瑶,我希望我不会看到付瑶……不会……”
  江付林是越说越纷乱,那悲伤慌忙又带着丁点希翼的神色,显得是那么的无助。
  冷仓然看着江付林,眼角也湿了。
  两人不知在仵作房门外站了多久,直到门槛里边传来老仵作的声音:
  “进来瞧一眼吧,是与不是总要瞧过一眼的。”
  老仵作说着便将江付林往仵作房里引。

  ☆、第二百九十八章 又水滴

  捕头吏房里,阴十七三人各坐一椅,卫海是主,冷仓然没在,他便赶紧亲自去泡了茶。
  上好茶再坐下,卫海着急,还未等阴十七三人喝上一口茶润润喉,他便问起开风县之行的情况,可有什么收获?
  阴十七放下抿了一口的茶盖碗,将江付林家的大概情况给说了一遍,末了道:
  “这江家与柴家同样被私怨蒙蔽了双眼,以致于江付瑶失踪时,并没有谁能及时发觉,江家以为江付瑶早回了柴家,柴家则以为江付瑶尚在娘家,这两相一耽误,竟是让江付瑶遇害了将近一个月都没人晓得。”
  卫海听后也是一阵唏嘘,也对柴铭的行为极为鄙夷,愤然道:
  “倒是没想到柴家大爷竟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混人!刚才你说江付林说江付瑶是在八月中前两日离开的开风县?”
  “是!”阴十七点头,又端起茶盖碗轻啜了两口:“现在快到九月中了,也就是说,江付瑶被杀快满一个月了。”
  卫海接下来又将已找何兴田的事情说了说,说得意识颇为消沉。
  阴十七听后道:“卫捕头也不必如此,能这般快找到当年守城门的官差,卫捕头的速度也是够快的了,不过何兴田说没印象这点较为麻烦,希望过后何兴田能想起一些来,不具体,大概也是好的。”
  “我过两日再到何兴田家去问问,仓然这边的搜查也是困难重重,虽排除了不少人,可真算起来,真如大海捞针,丝毫没什么进展。”卫海叹了口气,“莫说仓然有些灰心,我也都快被这两件新旧重叠的案子给缠得快透不过气来!”
  提起冷仓然那边的排查搜索,阴十七想到一事:
  “那个意图染指江付瑶的富商是谁,我问过江付林,可江付林不知道,当时江付瑶虽是伤心欲绝,却也心向着柴铭,怕江付林冲动起来去找那个富商的晦气,再毁了柴铭的买卖,故任江付林再怎么问,江付瑶也是闭口不提。”
  卫海问:“你是想让我查查这个富商是谁?”
  阴十七点头。
  卫海又问:“难道你觉得那个富商会是凶手?先奸后杀?”
  毕竟那个富商先前就垂涎江付瑶的美色,会绑了人这般做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个可能,阴十七也想过,但她更倾向另一个可能:
  “你说的可能确有可能,反正先查一查,特别是富商的行踪死活,一定要查清楚。”
  这样的话一说,在场的叶子落、曾品正、卫海都反应了过来。
  三人中还是卫海开了口:“你是觉得……”
  话还没完,阴十七已点了头:
  “没错,相较你方才说的可能,我更倾于这个可能!”
  卫海立刻站起身,一个箭步便往外走,到仵作房那边去找冷仓然。
  到路上的时候,冷仓然已经往吏房走,两人碰了个正着。
  卫海左右看不到江付林,担心出事,便先问了句。
  冷仓然摇了摇头,又叹了气,看着通往仵作房的那个角门:
  “还在仵作房待着,也没在里面待着,在外面门槛外石阶坐着,情绪很不对,老爷子陪着他,让我放心,说会看好他的,我们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查,所以我就想着先回吏房……阴公子他们呢?”
  听到江付林没事,只是情绪不好,又有老仵作陪着看着,卫海是放下不少心,他可不想再出一条人命在衙门里。
  要真如此,不必卫知县训斥他,他就得愧疚终生。
  两人没有往吏房走,而是往衙门大门方向走,路上卫海便将阴十七在开风县查问的江家事跟冷仓然说了。
  说到柴铭竟然为了柴家家业不败在他手里,而让江付瑶去陪好色的富商一夜时,冷仓然简直比谁都还要愤怒,直将人面兽心的柴铭骂到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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