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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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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十七的步伐一移开,略走动思忖起来。
  曾品正也站到肖大官所站过的那个位置,侧身盯着照妖镜里反射出对面窗台的景物。
  可盯着半晌,他也没能察觉比阴十七更好的结论,或发现更多的线索来。
  就在这个时候,阴十七突然拉着比她高出足足一个头的叶子落站到肖大官所站着的位置上去,急声交待道:
  “叶大哥,你仔细看看,看看从照妖镜里看对面窗台,能否看清楚窗台里的物什?”
  叶子落点头,真的照阴十七认认真真看完后,他道:
  “能看到对面窗台阁楼里有一座屏风,那应该是一个座屏,只看得到屏风顶端,下面却是看不到,不过该是座屏没错。”
  屏风?
  还是座屏?
  屏风一般是用于隔开或遮挡的用途,那会肖大官看到的屏风顶端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曾品正看着阴十七抓着叶子落忙活,又让叶子落仔细观察了对面阁楼窗台内的物什,他再看了看叶子落比他和阴十七高出的那足足的一个头,他才有点明白过来了。
  没错,身高不同,能看到的风景也是不同!
  他与阴十七都太矮了些,即便站到肖大官同样的位置上,看到的东西也必与肖大官看到的略有不同。
  但叶子落不一样。
  叶子落与肖大官个头差不多高,他们在同样的地置上,同样的角度下,同样的视线中,看到的东西必然也是相同的。
  只是还有一点不同。
  那就是肖大官看到什么东西以致昏厥过去的时候,这会已整整过去一个时辰有余的时间。
  也就是说,这个时间差在对面阁楼里所发生的变化,也是多少有的。
  那么在这一些或大或小的变化中,叶子落还能看到与肖大官同样的景象么?
  他不能保证,阴十七也无法断定。
  曾品正所想到的,听了叶子落回答后而陷入沉思的阴十七也想到了:
  “看来我们得去拜访一下对面的红袖布庄了!”
  曾品正已然对江香流问道:“对面红袖布庄的老板是谁?”
  江香流虽搞不清楚状况,但这个问题他还是能回答的:
  “红袖布庄是清城卫家的产业,东家是卫捕头的父亲卫濂,卫濂也就是当年彻查并破了碎尸案的卫老捕头!”
  虽然现今卫濂已不在衙门当差,但他在衙门里当差的时候,名气除了响亮,也甚得人心。
  所以即便现今卫濂不再当捕头,而是他的儿子卫海当了衙门的捕头,这清城里认得卫濂的人也大都尊称一声卫老捕头,喊卫三爷的人反而不多。
  卫家在清城也算是底蕴颇深的一个大族,在卫知县未考得功名并回清城当知县之前,卫濂这个清城衙门的捕头算是卫家最大的官了。
  后来卫知县辗转回到清城任父母官,卫海也长大成人,卫濂便退了下来,换卫海到衙门当差。
  没有靠卫知县这个伯父,也没有靠卫濂这个身为前捕头的父亲,卫海进衙门是从快手一点一滴做出成绩,慢慢升任到如今的捕头。
  对卫海这个儿子,卫濂也素来是称赞有加。
  曾品正道:“没想到卫捕头竟还是土财主家的阔少爷!”
  叶子落也道:“看卫捕头的做派谦和,待人有礼,处事得宜,倒真没想到竟是出身富贵!”
  阴十七最后下决定:“既然是卫捕头家的产业,那我们就顺一下东风吧!”
  →_→谢谢夜下幻想的打赏~(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章 死者俩

  第二袋碎尸的检验结果,俱叶子落从老仵作与特意去请了早退出衙门享清福的老稳婆,两人一同做了一番细致的尸检,最后确定——第二袋碎尸里的脚丫是属于男子的。
  而第一袋碎尸里的手掌却是属于女子的。
  事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也是更为惨痛,死者并非只有一个,而是两个,一男一女!
  叶子落道:“稳婆大娘说,那手掌肤质光滑顺溜,白皙细致,生前应当是个出小娇生惯养,从未吃过苦头干过粗活的女子。”
  这一点阴十七看过死者的一双手掌,早就知道了:
  “说点我不知道的。”
  此刻阴十七三人已重新坐回饺子店,重新与江香流围成了一桌。
  肖大官的情况倒是好些了,能坐在凳子上,只是一直双眼无神,看着桌面眼珠子都不带转的,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明吕移了位置,坐到肖大官最后的那一桌去,仍是不想听到半点关于人皮碎尸案的事情,也是就近好照看着肖大官。
  被阴十七突然这么一呛,叶子落温润的俊容半点没变,从善如流地说起别的:
  “第二袋碎尸里的脚丫粗壮光滑,老仵作已确定死者生前是个男子,且应当还是养尊处优的那一种,死者右脚板下还有一颗黑色的痣,这一点可以做为寻找死者身份的一大依据。”
  江香流听得手心全攥了冷汗。
  他实在没想到人皮碎尸案居然比十三年前的碎尸案还要多一个受害者,且还是一男一女!
  曾品正与阴十七一样,早在看到那脚丫有可能是男子之后,他便有了心理准备。
  所以当叶子落带回来的尸检结果,证实了死者确实有两个人的时候,他没什么惊讶的表情。
  叶子落则早在听得尸检结果时,小讶了一把,但也没什么大的反应。
  在他眼里,相较于燕京那样因着一桩案件,便时刻会牵扯出整个世家大族,继而祸及倾族而灭的血流成河,这样的案子只能算是手法残暴恶劣,却不至于让他有多动容。
  再者说,死者毕竟与阴十七三人无关。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三人作为旁观者,不过是协助破案的查案人,最大的忌讳便是意气感情用事。
  所以当三人面不改色地将两个死者的碎尸像平常说话一们谈论,同桌的江香流不禁心惊。
  他默默在心里暗忖着,阴十七三人的心到底是不是铁石做的?怎能这般面不改色?
  阴十七也察觉江香流看三人的目光微微变化。
  她没作声,只是继续理着案情。
  一路查案过来,那种在现代只有电视电影中,她才能看到的血腥已然变了样。
  她查过的案子都是命案,少则一两条性命,多则数条性命。
  看得多了,只要事不关已,也就没什么大的感觉。
  只有在查到最后看到的人性,她才会有所悟,才会有所感叹。
  但在查案的过程中,她已学会不要有太多的个人感情掺杂其中。
  她所要做的,便是学会彻底做一个旁观者。
  清明、正确。
  这样子的查案,她才能跳出俗世设定中的圈圈套套,才能想到一些常人所想不到的事情。
  何况能将两个人碎肉剔骨的凶手,已然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不是正常的人,那不就是变态么?
  所谓变态,哪里会有多余的温和情感?
  即便有,那必也是扭曲丑陋的。
  要想抓到凶手,那就得从凶手的心理出发,这样才能摸出凶手的行为模式。
  而要从凶手的心理着手,头一点,便是冷血,彻底的无情,甚至要有点儿变态。
  这样的话,她可没法跟江香流说,更未曾与叶子落、曾品正透露过。
  她也明白江香流为什么会用她三人似乎是冷血人的目光看待,毕竟当年的碎尸案并非丝毫与江香流无关。
  在那一个命案中,江香流前后失去了两个一同长大的挚友。
  所以对于现如今的人皮碎尸案,江香流会有感触。
  这种感触,明吕、肖大官都有。
  他们三人的感触比谁都要深,其中也掺杂了记忆深处那个悲痛回忆的某种打击。
  就目前而言,这种打击于肖大官最深,明吕其次,江香流是受影响最浅的那一个。
  但从江香流看她三人的目光,也知道其影响真真不浅。
  而是相较明吕、肖大官两人而言,江香流算是影响不大的那一个。
  叶子落说完第二个黑袋里的碎尸的尸检结果后,阴十七凝神细思,明显是在理着案情线索。
  曾品正也冷着一张脸,右手指骨分明的修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面上轻扣着。
  叶子落知道,这是曾品正在想事,这种小动作总会在曾品正思考事情的时候出现。
  再看江香流,叶子落也看到了江香流眼里那毫不掩饰对他三人的厌恶眼神,想了想,他还是小小解释了下:
  “死者两人,一男一女,即便我们现在再悲痛愤怒,他们也活不过来,何况我们得查案,这种个人情感于查案人来说,不免会成为查案过程中的阻碍,并导致对案情线索判断的错误,我们要尽快查得真相,找出凶手,那么便得时刻保持高度的旁观者清,而不能入局成为局中人,那样的结果只会让我们迷茫,并为案情的进展指错方向……感情用事,于案子的告破,实是无一利,而有百害!”
  江香流听后,有点讶异叶子落居然给他解释了起来,眼里对三人的厌恶消褪了些,但还是存在的:
  “那不是你们所认识的人,更不是你们的亲族好友,你们当然可以这样轻松……”
  江香流回头看向最角落一桌的明吕与肖大官,嘴角的苦涩尽显:
  “可我们不能……那是我们一同长大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不知什么时候从想事中回神的曾品正,毫不留情地冷声道:
  “所以你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在乎的人死去,只有感情,却没有头脑,难道你们当年就真的认同王二柱便是凶手?倘若曾经质疑过,那么你们又是怎么做的?还是什么也不曾做过?”
  曾品正最后一句的质问,无疑是一道足以将人劈成碎片的闪雷,瞬间将江香流与明吕撕碎!
  江香流僵着脸看着冷脸冷声的曾品正。
  他眼里已不再是厌恶,而是被狠狠戳穿后的狼狈不堪。
  坐在角落桌旁的明吕放于桌下的手越攥越紧,整个身躯止不住地发起抖来。
  肖大官在这会是最幸运的。
  他根本听不到曾品正的质问,他仍旧呆呆地盯着空无一物的桌面。
  死寂般的沉默延续了一刻多钟,曾品正没有再言,叶子落也不再解释什么。
  直到阴十七开口,才打破了这一沉寂的窒息。
  阴十七问叶子落:“你说卫捕头很快过来饺子店,怎么还没来?”
  叶子落也是纳闷:“我把我们要寻找死者的大概方向跟卫捕头说后,再结合尸检结果,卫捕头说,他吩咐好冷捕快带着底下的衙役往独居寡住、家底殷厚的人家去查,之后他便会过来的……这都过去两刻多钟了,怎么还没来?”
  曾品正又开了尊口:“不会也跟肖大官一样,出了什么意外吧?”
  阴十七正想轻斥曾品正一句乌鸦嘴,店门口便走进来一个人。
  这个人正是被三人刚刚念叨过的卫海。
  卫海一来,情绪低落的江香流自动起身让座,自已坐在一旁的桌去,让卫海与阴十七三人围坐成一桌: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再往角落里的明吕与肖大官看了一眼,卫海回过头来道:
  “肖大官的事情,我刚回衙门便听蹲守在大百胡同的衙役说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好好的一个人说失常就失常了?”
  面对卫海的疑问,阴十七只摇了摇头道:
  “暂且不知,具体情况还得看过对面的红袖布庄上的阁楼方能察觉出一二来。”
  卫海讶道:“红袖布庄?这跟红袖布庄有什么关系?”
  他可没听那蹲守的衙役提到半点,怎么就突然跟他家的产业红袖布庄扯上干系了?
  阴十七只好将她的推断从头到尾说了遍,听后卫海也很爽快:
  “原来是这样,那容易!要不我们现在就走一趟?”
  阴十七笑道:“就等着卫捕头来呢!”
  四人起身,江香流也跟着起身,看着四人要到红袖布庄去,他其实已不必再跟着。
  阴十七也想让江香流跟着,她对他道:
  “江老板还在留在饺子店吧,看好肖大官,也开解下明老板。”
  江香流当然点头应好。
  卫海一踏出饺子店,便对阴十七说:
  “那明吕,自你们走后,我是劝过他的,就是他好像一时半会还转不过弯来,大概与他做了十三年的恶梦有关,我觉得他心底的惧怕,已然是根深蒂固,想要爬出来,恐怕不容易!”
  阴十七道:“不容易也得爬,不然他这一辈子便只能活在恶梦里了,迟早得害死自已,还连累妻儿!”
  卫海被阴十七的直言不讳堵得一噎,心说这阴十七说话怎么这般决断犀利,不过他也心知阴十七的话不无道理:
  “我再劝劝他。”
  阴十七却摇头:“不用了,倘若明吕自已不想爬出来,那谁劝都是一样,倘若他想爬出来,那么现如今便是最好的时机,要不要抓住这个时机,得看他自已,谁也帮不了他,就是他妻子也帮不了。”
  叶子落道:“我看明吕也是想摆脱那个纠缠他多年的恶梦的,就是还需要点时间。”
  卫海点头:“嗯,明吕……其实也过得不容易!”
  曾品正闻言,看了眼心性柔软、感性温善的卫海。
  他想到卫濂,想到清城中百姓对卫濂的评价,他只觉得卫海不仅是子承父业成为清城的捕头,连心性大概也一并继承了。
  阴十七走到红袖布庄的时候,想起过去几个铺面的香料铺妇人,她站停在布庄门口,对卫海道:
  “对了,卫捕头,过去几间的那个香料铺,铺里有位帮工的大婶,你帮着查查底细,她说她娘家就住在孔半街,后来嫁到相邻的古为街,初嫁不久,便是碎尸案发生的时候。”
  卫海听是听明白了,可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查这么一个妇人:
  “香料铺我知道,我家里的香料都是在那里买的,那大婶我倒是没见过,要查也不难,不过为什么要查这位大婶?”
  阴十七看了眼见到卫海便接连迎出来的一个富态中年男子,想来是红袖布庄的掌柜,她回着卫海的疑问:
  “我问过她一些事情,她大部分事情都如实以告了,可当问到当年王二柱与肖丫头可还有旁的挚交好友时,她却闪烁其词说没有,那会我还不知道江香流、明吕、王二柱、肖丫头、江付林、田路里、肖大官七人是儿时一起长大的好友,只觉得她有事瞒我,现在从江香流那里了解到了当年七人是好友一事,我更觉这位大婶一定隐瞒了什么事情。”
  卫海没再多问,只说让阴十七放心,一看完红袖布庄的阁楼,他便亲走一趟查问。
  红袖布庄的掌柜也姓卫,但和卫家没关系。
  卫海跟卫掌柜直接简单表明来意后,卫掌柜初时还愣了好一会儿。
  卫掌柜是没想到卫海这个少东家平日里不来,一来便是查案来的。
  不过也没愣多久,卫掌柜很快回神,二话不说领着卫海与阴十七三人到了红袖布庄后院,再从后院楼梯上了阁楼。
  后院上面的阁楼是后阁楼,与前面铺面上面的前阁楼只隔了一条过廊。
  走过过廊进了前阁楼,阴十七才发现这是一个小型的仓库,放着各式各样的布匹。
  小仓库有两个窗台,一个窗台时常开着,一个窗台时常关着。
  时常开着的那个窗台前面约莫三尺余外,确实有个座屏,上绣着百鸟朝凤的图案,很是精细漂亮。
  看了老半天,又在小仓库里绕了几绕,除了布料就是布料,五颜六色照得人晃眼之外,也没旁的发现。
  阴十七站在座屏前,端详许久,疑道:
  “这座屏风很是精致,寓意也不错,怎么会废置在这个小仓库里?”(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一章 诱发因

  这样的问题,同样站在座屏旁盯着看的卫海可答不上来。
  一旁听到阴十七问话的卫掌柜赶紧走上前,答道:
  “这座屏是小姐让人制做的,原本是该放在后阁楼的厢房里,后来小姐说不喜这座屏上面的百鸟,所以便让人抬出厢房,那会没旁的地方可放,我便让人抬到这里来暂放,没想这一放,便放到至今……”
  说到最后,卫掌柜汗颜啊,真是人越老记性越差了。
  卫海讶道:“是颖儿?”
  卫颖就是卫海的嫡亲妹妹。
  卫掌柜点头:“是小姐!”
  卫海皱起眉峰:“她既然不喜欢百鸟,那当初做什么还选了这个图样?”
  卫掌柜摇头。
  这哪里是他一个布庄掌柜知道的事情?
  卫海这边与卫掌柜说着话,阴十七只听了是座屏为什么会废置于此的理由,便侧过脸去问同样站在座屏前的叶子落:
  “子落,从下面照妖镜中,你看到座屏的是哪一个位置?”
  座屏上的百鸟朝凤绣品,图样里有百鸟繁花,奇石远山,除了牡丹、红梅,还有两棵竹叶稀疏的竹子,挺拔地树在临近顶屏框边沿处。
  叶子落指了指竹子周遭:“看到的差不多就是这一角。”
  曾品正一直在旁安静地听着,听到这里,不禁出声:
  “竹子?难道关健在于竹子?”
  曾品正说完看向阴十七。
  阴十七眸落在叶子落指向的两棵稀疏竹子,片刻道:
  “倘若这座屏的位置一直在这里,这上面又一直没搭上旁的什么东西,那么应该是的。”
  说话间,阴十七看向卫掌柜。
  随着阴十七的转眸,在场几人俱同看向卫掌柜。
  卫掌柜压力不小:“一直在这里!这座屏上面更从未搭过什么东西!”
  阴十七问叶子落:“能不能画下来?”
  叶子落点头:“能。”
  几人很快移步到后阁楼,在厢房里借用了可作画的笔纸,叶子落提笔在案几上快速画起来,很快将百鸟朝凤绣品上的两棵稀疏松落的竹子给画了出来,且翊翊如生,可谓一模一样。
  叶子落文武全才,阴十七是知道的,曾品正知道叶子落的来头,当然也不会惊异,却教卫海与卫掌柜两人小小惊讶了一把。
  卫掌柜赞叹:“画得真妙!真是妙啊!”
  卫海也目含赞赏:“没想到叶公子对丹青的造诣,竟也这般不浅!”
  叶子落将纸上作画的墨迹吹干之后,便收了起来,对于卫海与卫掌柜的称赞,他只一笑置之,并未多言。
  出了红袖布庄之后,除了卫海去看看衙门那边冷仓然带着人排查可疑对象有无人失踪,并亲走一趟古为街,去盘问一番那个阴十七提起过有情况的香料铺妇人。
  阴十七三人则直接回到饺子店。
  明吕已平静了许多,昨夜里做好的今日来卖的饺子量仍旧半份不少,那一笼人肉馅饺子则早被移到衙门里去,倘若不是肖大官突然失常,并让他与江香流撞见,他早关了店门归家去了。
  他妻儿都在家里等着他。
  肖大官的情况也安定了下来,他绻缩着坐在凳子上,桌子靠墙,他就半边身子靠着墙,脑袋也挨着墙面,两眼依旧无神,毫无焦点,一副快要断气的糟糕模样。
  三人中最正常的江香流苦哈着一张脸,就坐在离店门口最近的一张桌子,他望着对面红袖布庄,都望得快要成斗鸡眼了,总算在他望到眼酸脖子酸,坐得腿儿酸腰板也酸的当会,终于看到了阴十七等人走出了红袖布庄。
  卫海很快往古为街的方向走,江香流猜着卫海该是回衙门办别的要紧事去了。
  再看着阴十七三人大步往饺子店这边走来,叶子落手中还拿着一卷纸,江香流起身迎上三人:
  “可有发现?”
  阴十七看向叶子落:“把画给肖大官看看。”
  江香流能听明白阴十七的话,但话中的意思,他是一百个没明白。
  叶子落与曾吕正却是明白的。
  特别是曾品正,他甚至有点期待。
  因为他也跟阴十七有同样的想法,肖大官失常的最终原因应该是从照妖镜中看到的物什有关。
  只要呈上打开让肖大官看上一眼,便能测出这样的推论到底对不对!
  叶子落慢慢走向肖大官与明吕的那一桌,肖大官没有正常意识,但明吕有。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叶子落走近,再移到叶子落手中的卷纸,明吕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起身挡住叶子落的路:
  “你……你想干什么?大官已经不能再受刺激了!”
  江香流也是刚刚才反应过来,虽然只是一知半解,但见明吕的举动与说出来的话,他没有大步走向叶子落去挡,而是对三人之首的阴十七道:
  “那卷纸是画?那画里画的是什么?”
  阴十七尚未回话,曾品正已然嗤一声讥笑开:
  “因为先前被我的话刺激到了,所以这会终于想起来想保护你们的朋友了?”
  这话还真是刺耳。
  江香流与明吕同时脸一僵,再是更坚定了脚步。
  江香流快速走向明吕,与明吕一起挡在叶子落身前,不让叶子落靠近他们身后的肖大官。
  阴十七没有喝斥曾品正什么,她上前几步走到叶子落身后:
  “把画给我,子落。”
  叶子落没有异议,只半侧过身,便将手中的卷纸交给阴十七。
  阴十七收好画,一副江香流与明吕随意,任他们选择的模样:
  “以毒攻毒,正面面对,这也不失为一个让肖大官恢复正常的法子,倘若你们想肖大官永远是这个失常的模样,那么你们便继续盲目地维护着。”
  反言之,倘若他们想肖大官有机会恢复正常,那便给她让开!
  江香流与明吕对看了一眼,两人一时间没了主意。
  他们不是没听明白阴十七的话,可先前曾品正说得也对。
  他们已经错失过一次全力维护朋友的机会,难道这一次他们也要松手?
  倘若真松了手,肖大官没有恢复正常,反而变得更疯那怎么办?
  即便阴十七负这个责任,那又有什么用!
  人疯了,失常了,已然彻底没救,便是负了责任也不过是表达一下愧疚的心理!
  可倘若阴十七成功了呢?
  他们不敢想,倘若阴十七的法子是对的,那卷纸中的东西真的有用的话,那他们拦着,岂不是反而害了肖大官?
  江香流与明吕还没有做出决定,阴十七便不想再等,她直言道:
  “肖大官家里还有一位老母亲,他极为孝顺,这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倘若他自此真就这个模样,你们觉得,你们这样挡路,真的是在帮肖大官么?既然有机会可以试试,为什么不去试试?还没有试过,便打了退堂鼓,难道你们是想把这十三年来的遗憾再延续到下一个十三年?”
  难道你们是想把这十三年来的遗憾再延续到下一个十三年?
  不!
  江香流是怎么想的,明吕不知道,但他绝不!
  这十三年来的恶梦已纠缠得让他崩溃,倘若不是家里有妻有儿,他恐怕早就不在这个人世间!
  明吕慢慢移动了步伐,江香流看着他:
  “明吕?”
  明吕平静道:“阴公子说得对,谁也不想再有下一个十三年,我不想,你不想,大官更加不想,倘若大官能好,那自然是好,倘若大官不能好,那好歹也是个结果,这结果我们一直等着,无论好坏,一直都在等着,既然这个结果来临了,那我们为什么还要躲?”
  明吕凄凄一笑,看着江香流满眼羡慕:
  “香流,十三年了,你大概不知道,自此丫头和……他死后,我们五个人就你活得最轻松,因为在我们五个人当中,就数你向来活得最为坦荡!无论是对事还是对人,你向来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当年若非是我们阻着你,拼命地拦着你,或许……或许今日的结果便不会是这个样子……”
  江香流看着明吕苍白无生气的脸,那张他熟悉的脸上不再年少轻狂,不再无所畏惧,也不再因着某个黑暗角落而拼命地躲,眼里流露的是对他最实在最真实的情感:
  “明吕,我知道这些年你并不好过……”
  明吕哈哈笑了两声,笑得眼泪都飙了出来,可他没有停下来,从肆意的大笑到细呜几近在哭的低笑,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尽数喧泄:
  “何止是我这些年不好过!你以为付林与路里这些年就好过?”
  什么?
  江香流震惊了。
  他没有想到,明吕居然知道江付林与田路里这些年在外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慢慢退了两步,江香流与明吕各怀异样的情绪退到一旁,现出他们身后的肖大官。
  肖大官丝毫没有影响,他就像是沉浸在自已梦里的木偶。
  阴十七暂时没有理会从明吕口中突然说出来的一些陈年旧事,这些陈年旧事有可能是线索,但这会肖大官的失常原因更重要,明吕的事情只能先排在后面,等肖大官的事解决了再说。
  走近两步,阴十七在肖大官的对桌坐了下来,她摊开手中的卷纸。
  肖大官没有转过眼珠子,视线一直落在桌面上的某一点。
  阴十七只能将画摊开,然后慢慢移到肖大官落下的那一点上。
  一旁的江香流与明吕也看向了桌面纸上的画儿,那明显是临时作的画儿,两棵稀疏松落的竹子轻跃纸上,笔力劲透,挺拔如生,作画的人是个丹青的高手。
  可这样一幅简直枯燥的画有什么用?
  不就两棵稀松平常的竹子么?
  难道还另有玄机?
  思及此,江香流与明吕越发认真地看起桌面上的画儿来。
  可越看,便越觉得这实在没什么特别。
  两人往上一移,他们看到了肖大官的反应,江香流惊得喊了出来:
  “就、就就是这个模样!”
  明吕也一脸震惊。
  他没想到肖大官昏厥之前那幅见鬼的表情又出现了!
  肖大官面露惊恐,平静的脸庞再度掀起极致惊骇而扭曲的面容,双眼在触及阴十七特意摊在他视线中的那一刻,瞳孔骤然一缩,轻搁在桌上的手已抓成拳头,越攥越紧,指甲几乎插入了皮肉,印出形同月牙的指甲血痕。
  他挥身都在抖!
  他想逃!
  可他双腿无力,双脚发麻,高大的身躯就像被钉在凳子与墙壁之间。
  手上指甲侵入皮肉的疼痛在此刻于他而言,完全没有感觉!
  他眼前似乎有两幅画在不停地变幻,不断地交换,似真似假,似梦似幻!
  一幅是眼前桌面上的画儿,一幅是被他深藏了十三年,突然被血淋淋掀开的记忆绘画!
  竹子……竹子……他不要看到竹子!
  肖大官已经开始咬着牙关,骇怕得不止全身在抖,连上下齿都发出咯咯咯互敲的颤音。
  阴十七见情况不对,立刻对叶子落道:
  “马上把他敲昏!”
  叶子落闻言马上执行,手刃很快落在肖大官颈后。
  被敲昏后的肖大官终于再次恢复了平静,他安静地靠在叶子落怀里。
  曾品正道:“看来真是竹子的问题!”
  阴十七起身:“嗯,那竹子是诱发肖大官失常的诱因。”
  叶子落看着两眼紧闭的肖大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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