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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甜点香满园-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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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大娘也连声催着坐,招呼裴华快吃,唯独大哥裴勇有些尴尴尬尬,不好意思太过热情的样子。柱子嘴馋,忍不住就要伸手去捏那青豆吃,被李菊花“啪”地打了一筷子,“这孩子忒不懂事,小叔还没动筷子呢!”
看着这个情形,不用说,娘和嫂子这是又有什么事儿了,看二人暗搓搓传递眼色的小动作,裴华原本飞扬的心情往下荡了荡,但是习惯了,也不至于多么心烦,但还是有些心累。
端了粥碗喝上一口,稠糯、粘滑、香甜可口,刚入口就嘴角生香,划入肠胃慰贴无比,果然是新米熬的;麻豆腐尽管没学个十成十,但也说得过去,泛着羊脂的醇香,配了雪里蕻、青韭段儿和辣椒油,醇厚滋润且咸酸辣香,和清淡养人的白米粥十分相配。
裴大娘和李菊花虚眼注意着裴华的动静,见他吃美了,婆媳俩定了定心,裴勇是个怂的,指望不上,于是互相使眼色指望对方开这个口。
第488章 拔根汗毛下来比咱们腰都粗呢
婆媳俩就在那里磨磨唧唧、互相推诿起来。
“娘,这事儿我这做嫂子说可外道了。”
想着这婆媳俩的打算,裴勇本就脸上烧得慌,连忙接着道,“既如此,就别说了,赶紧吃饭吧!”
几乎没将李菊花气得倒仰,自己这男人,木头疙瘩一块,不帮忙也就算了,偏生每每还拖后腿,李菊花桌肚底下伸长了脚,照着裴勇的鞋面儿上稍用力捻了下去,疼得裴勇“哎呦”叫唤出声。
“安静些喝粥吧,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李菊花白了自家男人一眼。
彭大娘却仍旧不爽快,吞吞吐吐的,“华子…”
其实,婆媳俩想法也简单,不过是动裴华往后每个月俸禄的主意,实指望能如同之前那样如数交于家里,只裴华腿伤卧床期间她俩的态度着实不怎么样,如今这个口的确是难开的。
裴华也不着急,一口粥就着一筷子麻豆腐,不紧不慢喝着。可一碗粥都要见底了,那厢裴大娘还没把话说明白呢。
既如此,最后一口粥喝下去,裴华放下碗筷,“娘,我也有话要说。”
“啊?噢噢,你先说罢。”
“我差事也安定下来了,想着也该将亲事办了。”
裴华和杜芊芊这一对儿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虽没想到会这么快,但稍一愣怔就反应过来。
“对!对!早点儿成亲才是正经,那么好的姑娘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裴勇打心眼儿里替自家弟弟高兴。
裴大娘和李菊花也不是不高兴,不过她俩的高兴就没有那么纯粹了,心里的小算盘拨拉到飞起。
“华子,你病着的这几个月,家里可是寅吃卯粮,若不是旧年你哥地里刨食余下的几吊钱,只怕老底子尽空的日子还有呢!”
“可不是么,不过,娘,您老也别操心,芊芊咱们还不知道啊,最孝顺和软的孩子,又是天生挣钱的好福气,她拔根汗毛下来比咱们腰都粗呢,断不会为了这点子彩礼为难长辈的!”
婆媳俩一唱一和、一敲一搭起来,特别是李菊花,不仅理歪还粗鄙,不成个体统,哪里有半分大嫂的样儿?
除了无语和无力,裴华不知道还能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揉了揉眉间,“娘,没有这样的道理,咱们空手去迎亲不成?若家里实在不宽裕,这个月我月俸下来,再给我二两也就够了。”
二两?还也就够了?好大的口气,再加上裴华一个月的俸禄,李菊花心里算了算,忿忿起来,这彩礼可比自己贵重多了,都是黄花大闺女嫁到彭家来,谁还比谁高贵不成?
那丫头手里只怕百十两立时也拿得出来,还在乎这几两银子的散碎?让她自己出了就行了呗,左手出右手进的事儿,走个过场罢了,可到底树要皮人要脸,这种让新嫁娘自己出彩礼的浑话李菊花还是说不出口的,只著着筷子往粥碗里捣鼓,拉长着脸,“可着咱们全村打听打听,凭你怎么金贵的姑娘,再没这么大手笔的彩礼,华子,听嫂子一句劝,太过招摇不是什么好事儿。”
第489章 自己养的白菜居然让猪给拱了
裴华咬了咬后槽牙,耳根下方跟着鼓了几下,本不想同大嫂斤斤计较,可这次他没不想忍了,“嫂子,家里只出二两,也不比当初嫂子你的彩礼多什么,其余的都是我自己出。刚嫂子你也说了,芊芊是个好姑娘,别人有的,我不想短了她,别人没有的,我也总想变着法儿给她弄了来才好。”
语气里颇有要星星绝不给月亮的意味,彭家诸人端粥碗、夹豆腐的手都停了下来,张大了嘴,这还是那个冷冰冰的家伙吗?谁说他面冷心冷口冷来着?不仅对未来媳妇儿热乎,这情话更是说得人牙根儿酸呐。
李菊花惊讶之余更生嫉妒,这杜芊芊是走了哪门子的狗屎运,找到了这么个会疼人的,随后看了一眼傻愣怔看着弟弟、往嘴里拨拉粥粒儿的自家男人,人比人气死人呐!想着自打一脚迈进彭家的门槛,裴勇虽听话但也木讷,夫妻之间枕边都没几句软话,一股无名火起,李菊花照着裴勇的鞋面儿又狠狠捻了一下。
“哎呦!你这婆娘,又咋咧?”裴勇几乎疼得跳将起来,柱子在一旁却没心没肺哈哈大笑起来。
裴大娘心里更不是味儿了,村里人都说她偏心也是有的,也不怨她,自己肠子里爬出来的孩子她最清楚秉性,自家这个老二向来就同他爹更亲,自打他那短命的老子走了后,脾气就孤得更厉害,同自己这个做娘的总也淡淡的,本想着他就这么个脾气也就罢了。
自己养的白菜居然让猪给拱了!
甭管这比喻不咋贴切吧,但裴大娘心里大概就这么个想法。
“人都说有了媳妇儿忘了娘,没成想今儿就应到我身上了!”裴大娘索性白花花香喷喷的稻米粥也不喝了,“刚上任了,出息了,不想着孝敬孝敬我,倒敢自逼着我拿银子来了,二两?没有,要杀要剐你看着办吧。”
要不是亲婆媳俩呢,裴大娘的话同样没轻没重,又没个章法,大不成体统。
对付彭大壮、牛二那等泼皮混子,裴华很在行,可要去猜女人九曲十八弯的小心思,就有些费劲了,比如眼下,娘和嫂子之前没少催促他的婚事,甚至还扬言要大操大办在全村人面前长长脸,这才几日功夫,怎么就换了一副脸孔?
见裴华不吱声,只拿不解的目光盯着自己瞧,裴大娘也是有些心虚,可越是心虚就越想要虚张声势,“你不是有二十两在杜家丫头那儿吗?这会子不拿出来用还要等到啥时候?”
裴华抿平了嘴角,自己卧病在床期间,大到抓药煎药、小到柴薪茶水,哪一样不是杜家人费力操持,若是去要这二十两,自己还算是个人吗?这一点裴家人都心知肚明,以此为由头来挤兑,看来娘这是要耍赖到底了。
心寒,大抵不过如此了罢。
二两银子于裴华而言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旁的不说,只要同南子开口,只怕二十两都立时借了来,只是自己娘对于自己亲事的这种态度着实伤人。
裴大娘瞧着裴华低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或许是动了怒,说句不逞能的话,对于这个小儿子她
还是真是有些发憷。
色厉而内荏,说的就是此时的裴大娘,本来又是斥责儿子不孝、又是哭穷没钱,可裴华那厢却没动静,一拳倒在了棉花上,心里愈发得虚,自己这二小子平日里最有主意,低着头不知琢磨些啥呢,裴大娘眼珠子骨碌一转,哎呦不好,难道是想着分家?那怎么行?!
立马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杀手锏来先发制人。
“哎呦,我不―活―了!”声调拖得又高又长,带着哭腔,吓得其余人一大跳。
裴华方才在想着要不要同南子娘张这个口,被这冷不丁的一嗓子吓了个激灵,柱子方才还在笑呢,这会子也愣住了,盯着自己奶奶瞅。
“没成亲就想着要分家,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哎?我年纪轻轻守寡,把你们哥俩拉扯大,不容易哎!临了落得这么一个下场,让左邻右舍看笑话哎…”
咏叹调般一唱三叹起来,眼泪没见几滴,可穿透力极强,声儿飘出半条街去。
知道的,这是家里拌嘴呢,不知道的,以为裴家兄弟俩混合双打他娘呢。
就有周围人家过来劝架,村里人爱看热闹是真,热心肠也是真,反正不管是出于啥心态来的吧,裴家门口就忽巴拉进来好几个劝架的。
第490章 没有大粪臭,哪儿有大米香
今儿个杜家吃的倒简单,屋后开垦的菜园子边上有一片碧绿,苜蓿的小圆叶重重叠叠,叶儿绿油油、花儿紫盈盈。将嫩叶掐断,剩下的根茎也不浪费,正好喂家里的兔子,嫩叶洗净了在热油锅里只需打个滚儿、捏几颗盐粒儿,一盘青枝绿叶的炒苜蓿就出锅了,虽然简单却胜在正当时令,鲜嫩清香,十分可口。其余就是中饭剩下的菜,热过一遍打扫了也就罢了。
不是躲懒,家里几人都忙。
从樱子家移植过来的葡萄,这三月天里就要上架了。杜大山备的料,将立柱、横梁、小棍之类按照树课的大小堆放于一旁,立柱粗细也有等级之分,大的差不多汤碗口粗、中等的约莫着同茶杯口差不多,最小的就只有茶盏口的大小了。张正诚他们最懂各色果子、也最会栽种,特意关照了各色要注意的事项。
一颗大葡萄藤一般得预备上八根的立柱,先刨坑再竖柱,接着搭上横梁,用细丝拢了小棍紧紧缚个结实,最后才将葡萄请上架。要将在土里趴了有些日子的老葡萄藤扛起来,那可得费点子力气,得两三个人一起来。
在妞子和安安不亦乐乎的“一、二、三”的劳动号子中,葡萄藤蔓被连根抬起,搁在葡萄加上,藤蔓呈扇面形状伸开,杜大山一刻不敢耽搁,麻溜儿地用麻筋将其固定在小棍儿上,藤蔓老神在在、舒舒展展在上面呆着。
杜小芹挥动着锄头,在葡萄根儿的后面、距离主藤蔓尺把的地方挖了一道半月形的沟,将没有稀释过的粪肥倒在里头,这也是张二娘他们教的法子。
熏得安安直往后退,捂着鼻子,退到妞子那儿,拿小手指头指着沟里让姐姐看,妞子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小农事通,对着弟弟郑重科普道:“没有大粪臭,哪儿有大米香!”
逗得正担着水的季桂月笑弯了腰,差点儿没将水桶给打翻了。
翻挖葡萄藤蔓带出来的泥土堆在四周筑成浅浅的垄,形成了一个迷你型的水池,葡萄的需水量可是惊人的,同旁的果树不同,葡萄藤的里头是一根根细小的导水管,正所谓“根苗中空相通”,只要根部浇了水,不大一会儿,水分就从最底下的根那里直吸到端梢,如同饿极了的婴儿普通嘬奶的劲头,不过也争气,等施了肥、浇了水,葡萄藤就会使劲儿抽条、长叶子了,到了下个月的这承望,原本的枯藤就会变成嫩绿的一大片。
等葡萄这一大堆家伙事儿忙完了,又去收拾昨儿个从后山上收获的竹笋。
春分过后几场春雨一落,一根根嫩绿的笋子从泥土里头钻了出来,有的穿着黑褐色的褂子、有的则裹着土黄的蓑衣,后山上的野生水竹虽有,但却不算得多,因此村里人都会抢着去寻、去挖。
笋是竹的幼芽,细细的、圆圆的且嫩嫩的。吉安村的后山里出的竹笋拇指般粗、约莫一只毛笔的长度。野生竹笋可不是那么好挖的,可别指望成堆齐整地立在地上等着村民去采。石头缝里、荆棘丛中都是它们可能栖身的地方,特别是荆棘丛中的那些,得先将捂在笋子头顶的荆棘刺丛扒拉开,身子钻进去才能拔,若是一个不小心,衣服、手脸被划伤那是常有的事儿。
剥去笋子的外衣,露出内里剔透晶莹、浅青浅黄的笋心。竹笋的种类不少,譬如冬笋、春笋之类,吃法也是五花八门,新鲜的笋子用开水在锅里汆烫了放在大日头地下晒干,要吃时,支起吊锅,添上些萝卜、豆腐、白菜与腊鱼,抓几节笋干进去,最是下酒。
这些笋是预备给苏岳的。
上次幸而得他帮忙,才让彭大壮悻悻而去,免了妞子的一场祸事。苏岳时有朋友来学堂那里探望,笋干送与他做了下酒菜却是正好。
等杜芊芊同裴华从山顶处缓缓而归,笋子也处理差不多了。饭桌上杜芊芊将亲事的消息说了,杜家众人无不高兴。
“这小子,可总算开窍了,不然我这做大舅哥的可得找他去了!”长兄如父,杜大山话虽说得俏皮,但口气却是老父亲般的欣慰感叹。
“这么大的喜事儿,该做顿好的,喝上一杯,倒怨我,只顾着忙活儿了。”杜小芹看着桌上的剩菜,倒有些自责起来。
季桂月是个急性子,她一拍桌子,“好办!小芹,你同嫂子再去整俩菜,家里现成的果酒,咱们今晚好好儿乐一乐!”
第491章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
被杜芊芊一把拉住,“这才哪儿到哪儿啊,饭都做好了,可别麻烦了。”
“你别管了,今儿个索性不要你费一点子事儿,只管坐了等着吃。”季桂月复又将杜芊芊按坐下,笑意堆满了眼角眉梢。
家里一团的和气热闹,可偏生隔壁闹将起来了,裴大娘高亢的哭腔穿透俩家之间的那道院墙传了过来。杜家人互相望了望,季桂月当时面儿上就有些不高兴了,家里要有喜事儿怎么裴大娘倒闹起来了,真是不醒事。
“嫂子,说不准是为了柱子淘气或者其他什么事儿也未可知。”杜小芹是个厚道人,立马劝道。
可动静愈发闹得大起来,仿佛听到什么“分家”、“不孝”之类的话,又有邻居已过去劝和的声儿,季桂月冷冷一笑,“呵,你听听,这多半是骂华子呢。”
杜芊芊也听得分明,不知道裴大娘这又是唱的哪一出,裴大娘和李菊花之前没少明里暗里催着亲事,这个节骨点儿上闹将起来,不用问,无他,为利尔。
“妹子,你别上火!”季桂月安慰着杜芊芊,将两只袖子往上撸了撸,“我倒要去瞧瞧这个婆子又在生什么事儿!”
杜芊芊当然不会上火,裴大娘和李菊花琢磨来琢磨去也就那么点子事儿,看多了都看絮烦了,她们还只是针头线脑的闹腾,想着就摇头笑了笑。轮到季桂月上火了,急道:“哎呦,好妹子,你还有心
思笑呢,亲还没成呢就这般,左右邻里都听着,算怎么回事儿啊?咱们赶紧过去瞧瞧。”
倒也是,裴华哥此刻必定也上火呢,且瞧瞧去。于是留了杜小芹在家带俩孩子吃饭,其余三人过去了。
裴家堂屋里站了好几个劝架的人了,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的乱哄哄,见杜芊芊他们到了,自动自发给让了位子。杜芊芊先去瞧裴华,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面色颇冷,任凭旁边两三个婆子在他旁边咕咕唧唧劝他给他娘陪个不是,一言不发地坐着,此时他也抬头瞧着杜芊芊,眼神晦暗不明,他既想看到她,起码能让他从这窒息的氛围中透一口气,但又怕见到她,自己娘的行为让他难堪又狼狈,这些话他实在不想让杜芊芊听见。
眼前的这个裴华同下午那个轻松惬意聊童年的简直判若两人,杜芊芊心里被揪了一下的疼,面儿上不显,对他扬了个安慰的笑。
那里裴大娘见到杜芊芊来了,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她倒好,还笑得出来,说她不是成心的谁信?本来三分气、七分假地做戏,被杜芊芊这一笑,反倒动了真怒了,鼻孔睁得老大,牛般喘着粗气。
“什么事儿啊?闹得这么沸反盈天的?”季桂月带着些嫌弃的口气问道,脸对着拍大腿面儿哭嚎却没掉几滴泪的裴大娘。
乡邻见杜家人来了,皆停了顺着裴大娘的导向劝裴华的话,因着上次彭大壮闹事这些乡邻都多少帮了些忙,杜芊芊特特每家都送了些吃食,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不是?
看着季桂月高高挽起的袖口,裴大娘瑟缩了一下,论战斗力,她还是差上一截的,更何况本就不占
理,自己儿子撒泼打滚可以强行占理,但是季桂月可不吃这一套。李菊花瞅着自己怂下来的婆婆暗自撇了撇嘴,她刚一直在暗搓搓地拱火就是想把事儿闹大些,分家可不成,家里这些田这些年都是自家男人伺弄地多,若是分了家,不论多少都得分些给二房,她心里如何能甘心?更别说不分家,以后同杜芊芊一个锅里吃饭,得占多少便宜?
正好闹大了在大家伙儿面前,得个准信岂不是好?于是,她站了出来,不去理季桂月,只去拉杜芊芊的手,“好妹子,你可别多心。”
杜芊芊笑着借着低头去同热情迎上来的柱子说话,躲开了李菊花,李菊花只好讪讪缩回了手,十分没面子,气不过,扯了下拽着杜芊芊衣角不肯走的儿子,“大人在这里说话,别杵在这里添乱!”柱子却不肯松手,李菊花没法儿,一大家子等着听她要说啥呢,又瞪了儿子一眼。
“都是误会,这不是华子说要准备亲事了吗?有多少事儿要忙,娘要操多少心,这一心急,话赶话就说岔了,误以为华子有分家的打算,大家伙儿都知道华子最孝顺不过了,咋可能…”
可惜了李菊花打的一手好算盘,话说得避重就轻极了,只字不提方才不肯给裴华筹备彩礼的事儿,完全和稀泥的方式逼着裴华亲口当众许下不会分家的承诺,只可惜,她话还没说完呢大家伙儿的重点就已经都偏离她的预想了。
第492章 无媒不成亲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儿啊!定了日子没啊?到时候咱们都来帮忙!…”大家伙儿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裴华和杜芊芊俩人成亲的事儿上了,至于李菊花后面的话早就在你一言我一语的恭贺声里湮灭。
众人围到杜芊芊他们旁边儿,“爹娘都不在了,长兄如父,你们这做兄长和嫂子的担子可大,有啥不懂的,咱们大家伙儿都在呢,必定都会帮把手!”
“那就先谢过大家了,我和芊芊名为姑嫂,其实处得和亲姐妹一样,她出嫁我自然得办得风风光光,漂漂亮亮。全村的人都看在眼里,我家这妹子,从模样儿到人品,哪样儿不是顶拔尖的?亲事办得再体面也不为过,是不是?”
说完自然是一片附和之声,裴家婆媳气得干瞪眼,言论的走向完全超出了她们的本意,反倒让季桂月抢了个先手。
李菊花还欲再开口找回场子。
“娘,我知道家里艰难,芊芊也体谅。只需家里拿出来二两,其余的等我下月月俸凑了就成了,您老看,成不?”裴华抢在李菊花前头开了口。
众人听闻又是一阵对裴华的交口称赞,夸他懂事体恤,又羡裴大娘有这么贴心的儿子,几乎没将裴大娘气得倒仰,手心都撺出汗珠儿来,二两银子就这么飞了。心中暗恨,外面儿看着煊煊赫赫,二小子如今在衙门里当上官了,二儿媳妇儿更是个人物,每月里的进项说出来只怕自己眼都不敢睁,可内
里自己可一个子儿没见着呢,绣花枕头一包草,光面儿上好看了,顶个屁用!但还能怎么办呢?都被架上去了,只得皮笑肉不笑地点头答应着。
“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亲”。虽说是二人心意相通、两家早就商议定了的事,但明媒正娶的大事儿,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的。
找了张二娘做一回媒子上门提亲,张家一家人同杜芊芊的交情自不必说,樱子凑热闹,愣是抱了大哥家出了月子的小侄儿一同来了,张二娘刚一进门就拉了季桂月的手,“华子和芊芊这俩孩子没得说,以后这日子必定红火乐呵,咱们大伙儿都高兴。也不怕你们笑话,给你们两家说合,我这谢媒礼赚得可真是轻松呐!”
屋里人都笑将起来。
“媒,谋也,谋合二姓者也。妁,酌也,斟酌二姓者也”。媒人得在两姓之间反复斟酌,包括男女两方的门第、财富、年龄、相貌、品行、及至家里其他人情况是否相配;而“妁”就相对简单轻省些,是临时撮合人,男方指名道姓要娶哪位姑娘,请了媒人上门说合就是。张二娘这次的媒人当得自然是再轻松也没有的了。
说成一桩媒,媒人就能得到些谢礼,这就是谢媒礼了,除非男方做那倒插门的上门女婿,否则这笔开支都是男方支付。裴华从自己娘那里拿了二两,将这件事儿办得漂亮,一个整猪头、两副鞋袜并一匹布料送到了张二娘家,很是体面妥当。
看得裴大娘和李菊花眼内冒火,肉疼得了不得,直说裴华忒大手大脚,张二娘不过走个过场,上下
嘴皮子一碰就成的事儿,完全用不着送过去那许多的东西。
但是张二娘是个敞亮人,裴华送了谢媒礼去她大方乐呵收了,退谢媒礼那是犯忌讳的事儿,她特特让张正诚去自家果园子里摘了满满两篮子的果子拎去了裴家。
裴大娘和李菊花正窝在厨房里锯葫芦。
葫芦瓢在农家用处可多,除了做水瓢,还拿来撮谷喂鸡、撮糠养猪、装花生豌豆…
家里两个葫芦瓢都用久了,磕损得厉害,拿个整的锯了新的好用。还是旧年清明前后家里菜园地的边角里点上几颗葫芦籽,再蓬一圈儿小树枝,等葫芦籽发芽、生起来,葫芦秧的瓜蔓就能顺着这些小树枝攀爬,小白花开后一个个毛绒绒的小葫芦就成形了,葫芦用手的指甲去掐,能掐破流出水时,说明葫芦是嫩的,可摘下来炒着当菜吃,也可以做疙瘩汤来当顿主食。那留作瓢的老葫芦摘回家,随手放挂在廊檐下。
这会子用到了,就取了来,裴大娘同杜大山要了根浸了墨水的索线,在葫芦上弹出了一条正中的黑线,正在依线锯着,张正诚拎着果子到了。
“家里果子结得多,摘了些给大娘您尝尝。”
婆媳俩瞧着两篮子满当当、水灵灵的果子,心里才平衡了些,笑盈盈地收了。
第493章 并无半分怜悯之心
钱掌柜在蜜饯铺子旁边盘下来的铺子面积不大,原先是个连小茶馆都称不上的卖茶水小铺子,因实不是什么热闹人多的地段,到底没撑下去,被钱掌柜给盘了下来,里头只五张茶桌,且大小也不等,酪都用大碗装了,不到十个铜子儿就可以买上一大碗,随意用刀切了吃罢了,所以这专门为卖酪用的盖碗也不用十分讲究,选了随便画了几笔兰花的。
而盘下来的这个小铺子旁是个卖花生米的,一并也卖些其他杂七杂八。因此其上写了斗大“酪”字的竖木头板旁的屋檐下挂着大串大串的草鞋和凉薯干,就是那花生米铺子的营生了,看上去卖得挺杂的,但还不止于此,还会额外卖些时令的新奇果子,譬如形状与皂荚有些相似,味道极酸;树上结的拐枣,状如鸡爪,疙疙瘩瘩,味道颇怪,嚼之又像红糖又像甘草;而春节前后还会卖阵子葛根,这东西通常都在药铺里、切成四方的棋子块儿卖,不过那是已经加工过了的,新鲜的一截子葛根粗如手臂,横放在板上,外头包上一块湿布,扔一文钱,那掌柜的就拿薄刃的长刀切下几片来,雪白的,嚼起来挺像干瓤儿的红薯。
由此可见所鬻之物挺杂,被钱掌柜戏称为“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卖法,虽卖的东西多但收入却不见涨,每日里见着旁边卖酪的生意愈来愈好好生眼馋。
这不,小铺子里的五张或大或小的桌子又都坐满了人。这些人里坐了个长相特别出众的,惹得去蜜饯铺子买零嘴儿的姑娘们都要红着脸偷拿眼去瞧上几眼,却不是别人,正是李康,手里端着粗描了几
笔兰花的大碗,吃着碗内香浓醇厚的酪。
甘沁凝脂,颜色微微带着乳黄,细闻隐约含着糟香,果然好吃,怪不得生意如此火爆。可品尝着美味的李康却微微蹙着眉,颇有心事的样子。
偏生旁边一桌还坐了个老烟枪,携了一段青竹,一侧安一个小指头粗细、约莫半尺来长的竹管,上面那头装一个带爪的莲蓬嘴,这便是烟筒了,再在莲蓬嘴里塞了了烟丝,点燃后将整个嘴埋在筒口内,尽力猛吸,筒内的水就会“咕咚咕咚”作响,浓烟便直灌肺腑,顿时觉得浑身通泰,吸这种烟筒比烟杆更要功夫,不会吸的决计吸不出烟来。
那老烟枪“吧嗒”深吸一口烟,周身舒坦开来,再舀上一口酪,无比快活,满足地直晃脑袋,却苦了坐在旁边的人,受那烟熏之扰,李康在鼻尖前面扇了扇,拧眉不已。也不怨他烦乱,上次好容易求了栾县丞,浦阳镇那里的木柴生意才做了起来,偏偏好事多磨,雇的放排人里有人出了事故,这下子赔上些银两事小,生意耽搁了却值多了。
本也不打紧,损失些罢了。可栾县丞知晓了此事,将李康叫过去问了问仔细,毕竟是自己给通的门路,当然要谨慎些个,不想却被栾县丞一顿迎头痛批,说得他是无地自容,至最后出门时一片面红耳赤,仿佛县丞府邸里的地界烫脚,任凭栾夫人如何让他留下吃顿饭再走,片刻没停地夺门而去。
其实栾县丞这次痛批李康的由头乍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栾县丞问了李康这次出事的人姓甚名谁,家中几口人,李康一概没答出来,推说是让手下去给的银子,栾县丞当时面儿上就不太好看了,再问有没有吩咐手下人去家里瞧瞧,家中可有妻儿爹娘等人,是否加以抚慰。
李康本来就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出了事赔了银子已觉晦气,连那出事人的名字均一概没问,哪里去回答栾县丞层层的追问。
栾夫人听得丫鬟来报,说是老爷在大声训斥李公子,心下诧异,除了批评李康功利心强些则个,其余老爷都对李康赞赏有加,怎么今儿个却大动干戈,待李康仓皇而走后,去问了个究竟。
“老爷气性也是大了些,他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又没经历过这些事,一时有考虑不周的地方也是有的,何苦来这么声色俱厉的?”
栾县丞冷哼了一声,“哼,你却只道这是小事。由小看大,性命攸关的事,那小子却一问三不知,并无半分怜悯之心。我诘问之时瞧着他还颇有些不服气,年轻气盛,若不趁此机会敲打一番,只怕会长歪啊!”
“…”栾夫人几次张口,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劝了,想了想,“再怎么也要看在小曼的份儿上,说话和软着些不是?”
“妇人之见!”栾县丞重重一叹气,拂袖而去。
第494章 兔死狐悲
不怨栾县丞生气,放排人也是人,皆是人生父母养,浦阳镇这次运木材出事的两个放排人乃父子二人。从赵老爹家里徒步至浅水滩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四十来岁的赵老爹非常精瘦,看着个头不高,但因常年做放排的费力营生手脚十分灵活,臂力强健,他的大儿子赵水生从十来岁开始就会帮着赵老爹放排,等长到了十五六岁自然也就是放排人的一员了,就好像浅水滩附近的其他人家一样,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放排是他们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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