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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甜点香满园-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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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面儿,均缩头夹颈,忍不住地抖,“咱们可再也没去城里找杜姑娘的
  麻烦!”
  说着立起三个手指就要赌咒发誓。
  裴华随意挥了下手,意思他知道。
  几人稍稍放了点心,“那是?”
  “找你们自然有点事相商。”
  “哎呦,这可折煞我们咧!”牛二受宠若惊的同时又惴惴不安,忙又弯腰躬身让座。
  本来几人正在喝酒、掷骰子耍,几角的米酒还剩了些,这几人平日里都吃惯了的油馋嘴,下酒菜虽都家常却也弄得颇有滋味儿,豆腐白白嫩嫩,小葱青翠欲滴,浮在上头的几滴香油金色喜人;地头里现成的青椒摘了三五个,趁做饭后灶膛里的余烬徐徐烤了,烤熟后内里辣椒肉尽皆软烂开胃,多余调料一概不用,只兑了一碗盐水,蘸了就是极好的下酒菜了;额外还有一盘子卤鸡爪,只不过如今豆腐已经被戳地七零八落、青椒只剩了外头那层焦皮儿,鸡爪儿更是被啃得骨头乱扔,桌上汤汤水水、乱七八糟。
  裴华瞧了一眼,牛二几人如同做错了事儿般立马用袖子去打扫扑棱,也不管那些汤汁鸡骨星星点点沾了一袖子,“官爷,您坐!”牛二又命媳妇儿去倒些茶水来。
  “不用。”裴华又一摆手,让他们别忙。
  可他们哪里会放过任何一个小意殷勤的机会?牛二媳妇儿抓了家里平日里舍不得喝的茶叶酽酽地泡了一盏,碎步端了过来。
  不过裴华并没有喝,以前当巡街衙役当了那么久,裴华同各色人等打交道的经验丰富,颇知道该如何应对牛二他们这等人。


第481章 天上砸下块巨型馅儿饼
  桌上的酒壶在几人匆忙打扫的承望被碰到了,里头所剩不多的酒液洒了出来、淌于桌面,顺着桌面上的勾缝滴下来,“滴答――滴答――”,衬得屋里更加安静,牛二等人对于裴华的来意更是无从琢磨,也因此更加战战兢兢,刚喝了酒加上紧张,口干舌燥、心跳如擂鼓。
  牛二小心地殷勤道:“官爷,您喝茶。”
  “嗯。”裴华虽应了一声,但并没有去喝的意思,扫了他们几人一眼,没吭声,几人皆鸟悄儿的,也都不敢有动静,可心内着实惴惴,互相捅捅咕咕推对方出去相问,可到底谁也不敢当这个出头鸟。
  裴华见他们也被震慑地差不多了,打破安静,“我知道,你们同彭大壮走得极近…”
  吓得几人连忙摆手摇头撇清关系,“官爷,可冤枉我们了。没有的事儿!”牛二的媳妇儿更是怕的厉害,“彭大壮那挨千刀的,那三年不屙屎的粪胀(混帐)…”
  显然是想通过痛骂彭大壮一顿摆脱嫌隙,不过粗言秽语听得裴华皱了皱眉,“行了!你们也不用瞒我,说实话!”
  几人立刻噤了声,苦着脸,“不敢相瞒,彭大壮的确是会来咱们这儿掷骰子、喝酒耍耍,可要说关系好,那绝对说不上,这老小子还差咱们弟兄几个几十文的赌钱没还,每日里闷了来蹭吃蹭喝的倒勤快着。”
  裴华点了点头,取出了两枚中锭,粗崭新,锤形,十两一个,白花花的二十两银子并排放在桌上。
  牛二几人几乎看直了眼,别说自家有了,就是见也没见过几次这样的巨款,对于庄稼人而言,中锭压根不是他们的钱银计量单位。
  银锭分为四种,头等的是宝银,马蹄形,每一枚重五十两;第二种就是裴华拿出来的中锭,多为锤形,每一枚重约十两,百姓们经常称其为小元宝;第三种是小锞子或银锞子,形为馒头状,有重一两的,也有重二两的,也叫小锭;最末的是不足一两的散碎银子,有滴珠、福珠等称谓。
  这些散碎银子都是用戥子称重,夹剪绞了,即便是最末的碎银庄稼人也很少接触到,常用的不过铜子儿罢了。
  “官…官爷…”
  “你们收下。”裴华将那两枚中锭往前推了推。
  几人面面相觑,天上砸下块巨型馅儿饼,谁也不敢去接,“不敢,不敢,官爷您就别逗小的了,咱们往后看到彭大壮就绕道走,他龟孙要是来了这儿,拿笤帚打了他去!”
  “小芹姐要同彭大壮和离,你们应该都听说了吧?”裴华直切主题。
  小芹姐?听说眼前这玉面阎罗同彭大壮的小姨子定了亲了,又听得叫杜小芹如此亲热,怪道杜家这次敢如此大动干戈,敢情是有大靠山了啊,彭大壮,你小子就自求多福吧!
  “听说了,小芹姐在彭家那是遭了大罪了,应该的,应该的。”于是,几人也不管杜小芹实则比他们都小些呢,都一改平日里瞧不起的口气称呼起姐来。


第482章 油锅里捞钱
  牛二心思活泛,低了头眼珠子略一转,对于裴华的来意已经猜出了几分,但也非板上钉钉地确定、且也不敢同裴华嘚瑟,揣摩着语气、陪着小心,“官爷,您意思是?”
  “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裴华端坐着,脊背挺直如松。
  牛二几人心里吁了一口气,哎呦,这还是开门见山呐?敢情刚进门闷不吭声只拿眼扫人,几乎没将他们胆唬破了的人不是你啊?可谁也不敢稍表示出来,皆点头哈腰,“是!是,官爷,您说。”
  “彭大壮这人的德行想必你们比我更清楚。”裴华的口气四平八稳,可听在边上几人的耳中就多了些意味不明的警醒,立刻点头如捣蒜,生怕裴华翻旧账。
  “要让他干脆同意和离,还真不是件简单的事。”裴华说着沉吟了下。
  牛二媳妇儿立刻接话道,“官爷,可不仅是彭大壮,他们彭家老少上下,有一个算一个的,都决计不可能同意的。”
  其他几人也连声附和。
  “杜家大妹干活儿可是一把好手,地里、家里样样行,脾性还好,打骂不还口…”说着说着,牛二媳妇儿见裴华脸上本来就没个笑模样,这会子更有些冷了,连忙刹住了闸,“再说,还有杜家那门好亲戚,祖坟上冒了几辈子青烟,还能攀上您这门连襟…”
  最后这句话听得裴华心里舒坦,刚才紧绷的嘴角也缓了下来,牛二媳妇儿一看有门儿,好歹拍马屁
  没拍马腿上去,可她到底并不能真正理解裴华之所以心情好的原因,只当裴华因为升了官儿喜欢别人捧他,又紧着夸了少年英雄之类的话,却并不是裴华在意想听的了,修长的手指在茶盏旁边点了两下,动作幅度很小,实则力道拿捏得很准,牛二媳妇儿立刻收了声。
  “这也是我来找你们的原因。这些银子你们收了,怎么劝彭大壮点头同意了,就看你们的了。”
  几个人有些瞠目,从来没有过的事儿,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听说和离得双方六亲眷属出面坐下来谈,就算能忽悠了彭大壮,彭家那么些人总不能一个个去说通了吧,还不被打出来?
  看这几个人的表情,裴华挑了挑眉,“怎么?为难?”
  牛二满脸堆笑,“回官爷的话,不为难!不为难!”
  “那就好。”裴华将两枚中锭从桌上拿起,亲自送到牛二手上,“那这事就拜托你了。”
  “哎呦,折煞小人了,官爷,您就擎好儿吧!”
  裴华压根也不去问牛二能有什么主意,只管将银子交了他,一句多余的话没说,事情交代完拔腿就走了。
  牛二媳妇儿可愁坏了,见牛二还捧着白花花、沉甸甸的银子乐呢,气得上去捶了两捶,“真是个冤家,油锅里捞钱,你想钱想疯了?那玉面阎罗的钱你也敢收?!”
  “怎么不能收了?这里可是足足二十两!”牛二被捶地一个趔趄,却也没脾气。
  “那也得有命花。”其余几人皆开口抱怨,觉得牛二连累了自己。
  牛二却哂笑着将银锭摸了又摸,“既这么说,你们也别管了,银子我一人赚可好?”


第483章 不是惜花“人”
  杨二叔家那一排屋子邻着一条由东往西的小河,一到了夏日,一溜儿都是艾叶草,长到半人高,株株如鸡毛掸帚。都说河边蚊子多,可这里却是避“蚊”胜地,那艾叶草的清香生生把那些个蚊子都熏得一只都不敢停。
  如今尚是春季,艾芽萌发长出绿叶,远望如席如茵一片。夜晚鼓着腮鸣叫的青蛙成了宁静近郊夜晚的主唱者,又紧着落了几场春雨,野草野花肆意地生长,是最应景的春色。
  婆婆纳小小的淡蓝色花朵想要看清顶叶必得弯了腰用心去瞧;刺果毛莨开出五瓣小黄花遍布于叶间;看麦娘似乎是一夜之间疯长而起,明明前两日还不怎么见其踪影,倏忽之间已抽出芽絮,看那架势就等再饱谁一夜就要猛然出鞘了;大蓟已窜出老高,花苞立于各个枝头,有些已经开过花、长出了絮苞,上头的白毛须只需轻呵一口气就会飞飘起来。
  正是春吃蒲公英的好时候,不管是刨了根泡茶、采了蒲公英叶焯水、亦或是切了段、磕两枚鸡蛋搅散同煮成汤,均有清热排毒祛火的好处,因此只看到稀疏分布于各种野草间,开出充满朝气的黄色花朵,而等到头顶上那朵黄色太阳伞变成雪白绒球后就会随着和煦的春风到处撒播。
  野生的豌豆苗东一片西一片地抢占着地盘,眼下花骨朵还紧闭着,匍匐的根茎不论东南西北、竭尽全力四下蜿蜒伸展。野苜蓿的叶有些接近三叶草的形状,杜芊芊和樱子两人一人猜是黄花南苜蓿、另一人偏说是紫花紫苜蓿,笑着争执不下,约定再过些天来待花朵开出自见分晓,这承望且别去争这个
  ,掐了上头嫩嫩的叶头,用鸡油炒了,嫩极、鲜极!
  野辣菜的开花热情最盛,一朵朵嫩黄色,乡下地界的田沟地头十分常见,每年到了过年前后,庄稼人都喜欢将它割了做腌菜,脆生爽口。不过杨二叔家这一片的野辣菜不仅花儿开得早、败地也略早了些,哪怕还没到暮春,就只余下三两点点缀于成片的绿荚之中了,或许是在野草间挣扎生长的缘故,待努力长出却许多已经赶不上趟儿了。
  也有不算多的野麦,不俏不娇,不斗艳不争奇,只管谦逊地低了头,悄无声息地演绎着自己一生的开始、终结与传播。还有些叫名儿都有些费劲的,比如猫眼草、马塘草等等一些未开花的野草稀疏分散生长着。有些还未到花期,开白色花的小飞篷和开黄色花的旋覆花都是暮春时节的花种,如今才星星点点地探了头,而张二娘他们一家最讨厌的、果园中的主要害草——锯锯藤,偏偏生命力极强,早已开始伸展触须向各种草间伸展扩张。
  姑娘们是惜花人,可狗子不是!大黄和豆豆两条傻狗撒着欢儿地四处蹦跶,狗耳朵随着奔跑,一会儿支棱冲天竖,下一秒又耷拉下去紧贴着狗脸,杨二叔家的两个娃娃欢快地跟在狗后头,也不去管脚下踩凹下去一片的刺果毛莨,奔跑间带出的风一股脑儿将所经之地的大蓟白毛须卷起来,狗头、狗身上因着毛发的缘故絮了个斑斑点点,乐得两个孩子开心大笑,追着去掸。


第484章 圈不厌近,必与人居相连
  大黄和豆豆果然皮实,经过杨二叔一家精心的照顾,不过五六日的功夫就眼看着就好了起来,又过了几日就已经将之前日子瘦下去的肉火速重新长了回来,那副方子被杨泰禾他们要了去,以后若是碰见了其他狗子犯一样的病,尽力试上一试、救了一命,也是积德行善的好事。
  都说狗子通人性,对于自己这条狗命是谁救的,似乎心中省得似的,见杜芊芊来了,绕着她前蹦后跳,前面两只狗爪子拱起来伸着舌头,又像撒娇又像作揖,惹得杜芊芊大笑,可樱子就不乐意了,上前拍了狗头,“两只没良心的,芊芊可还是我为你们请来的,平白赚了我的眼泪,却只知道围着芊芊转。”
  话音未落,两只大狗掉转狗头,朝着樱子又拱又跳。
  “裴典吏今儿个没空?”两只大狗的分量可不轻,加之在外头滚了这小半日,身上又是草籽、又是泥、又是大蓟的白须须,杜芊芊和樱子身上早就被揉搓地斑斑点点,杨二婶儿笑着呵了狗子,拿了干净的帕子给俩人擦。
  “这阵子刚接手,事儿挺多,过几日就好了。婶儿,还是叫他华子吧,大家都这般熟了,这么一叫倒生分了。”
  杨二婶儿打心眼里喜欢这姑娘,脑子还灵、生意做得好,却从来不拿大,待人再和气没有了,一边笑着答应,一边帮忙用帕子给她和樱子掸身上被狗子蹭的泥点子。
  这次除了来瞧生病初愈的狗子,还有件大事儿。
  论起来,倒真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事儿,因为杜小芹太过勤快多做了奶酪才偶然做了卖的水酪和干酪,竟然是杜芊芊手里几样吃食中卖的最好的,如今蜜饯铺子门口墙上专门竖了一块木头板,用毛笔蘸饱了墨汁写了斗大的一个“酪”字于其上,酪都用大碗装了,不到十个铜子儿就可以买上一大碗,随意用刀切了吃罢了。
  不过略仔细一想就不难想明白,别说酪了,光是羊乳、牛乳就不是易得的尊贵物儿,偶尔吃上一桶虽也不值什么,但花几个铜子儿想吃就吃,却是难的,如今蜜饯门口客流量颇大,钱掌柜已经想着将旁边不太景气的铺子一并盘下来,索性安置上几张小桌、凳子,刮风下雨或者排队等着的时候也好让食客们有个落脚的地儿,自打开始卖水酪和干酪后,入手的银子翻了几乎两倍,杜芊芊忙里抽闲算了算,如此一个月下来怕是得足有二十两出头,每次结账时都是以散碎银为单位了,想起旧年初次卖罐头时第一次得的那大半吊钱,心里不是不感慨,不过这二十多两也的确是辛苦钱,每日里几乎都是事儿压事儿,忙个不停,若不是姐回家里住着,鼎力帮忙操持,只怕自己和嫂子累得受不住。
  眼瞅着生意一天好过一天,羊乳需求量也就愈发得大了,杨二叔家的供应量渐次得就跟不上了,有承望光是杜芊芊那里就几乎不够用,更甭提城里那些常年订了羊乳的大户主顾了。杨二叔他们一家开羊舍有积年的经验了,索性同杜芊芊商议了,将院子扩了、再盖上几间羊舍,双方便宜。
  虽然是为了此事而来,但杜芊芊对于建羊舍完全是个一窍不通的门外汉,说是商议,不过是来看杨二叔他们忙罢了。
  圈不厌近,必与人居相连,开窗向圈,羊生性怯弱,因此上得紧靠着人住所而建;架北墙为厂,若是依人造屋则会引发伤热,热则导致羊生疥癣;圈中作台,开窦,无令停水。且得二日一除粪秽,否则羊毛被污,继而引发腹胀。此外羊舍里须得并墙竖上柴栅,如此羊不揩土,毛发常自净,否则皆被揩于墙上,土、碱一作用,毛就成了毡。
  这样的设计充分考虑了羊胆小、怕热、爱干燥、爱干净的天性,也为产出优质毛皮创造了优良的条件,是养殖户们世世代代辛苦总结而来,非外人一眼能看明白,杜芊芊自然就更看不懂了。
  杨二叔家劳动力够用,因此帮工一概没请,只家里几人就够了。
  本来家里靠着羊舍的生意杨二叔一家不仅能吃饱穿暖,还能颇有富余,倒也过得和乐自在,如今随着杜芊芊这宗大买卖一来,杨二叔愈发干劲十足,想着这新起的羊舍很快就要住进新买的几十只羊羔,“咩咩”叫着,那是今后愈发红火日子的象征,不由地就笑眯了眼。


第485章 音痴绣眼鸟
  “裴华哥,你没猜错,这里我的确喜欢!”直到亲自站到了接近山顶的地方、日头的亮光从头顶的槐树叶子之间穿过斑驳地映在脸上、看见了裴华之前形容的何首乌藤蔓、石笋以及香橼花、金雀花还有珠兰,杜芊芊方知裴华的那句“别看那里人少,但其实很热闹”不是妄言。
  这里人迹难至,偶尔几声悠转的鸟啼,更衬得此处安静到静默的程度,可却又处处透露着顶蓬勃、顶葱郁的生机,若是静下心来,几乎能清晰地听到各种大自然的动静:草根的甜味丝丝浸透入空气、风轻拂过香橼花黄色的蒂、花天牛半天吃了一片甜且嫩的叶子…岂不是热闹?
  自己喜欢的小天地,心上人也喜欢得紧,这种分享的喜悦胜过万千,身边的这株龙爪槐之前可以说是属于裴华一个人的,他知道它的一切好处,知道它的每一个分枝的走势和最适合的攀爬姿势。
  可是从这一刻起,它就是属于自己和杜芊芊两个人的秘密基地了,这般想着,裴华心底就柔软了一大片,浸出丝丝的甜来。一个唿哨间,还没等杜芊芊看明白腰腿如何动作,裴华已经揉身上了树,挑了个粗壮的树枝,掸了掸干净,伸出手来:“我拉你上来!”
  杜芊芊与其说是自己爬上去、还不如说是被裴华拉上去的,他臂力大,杜芊芊觉着自己双脚还没怎么蹬着树干使力呢,身子就忽地一轻,坐上了树枝。
  视野一下子变得高远,山脚下的田野和住家变得小而远,倒是如水洗后的蓝天和新摘的棉花般的白云似乎触手可及,这种体验新奇地让人愉悦。
  “芊芊,你看!”顺着裴华的手指一瞧,一种通身皆铁色、翅膀窄窄的蜻蜓款款地飞于树下花荫之间,“看样子夜里大概要落雨了。”
  吉安村所在的地界本就雨水极多,村里人都说,一块帽檐儿大的云块都能落下一阵雨来,而正是靠着这些丰沛雨水,加上旧年的雪,山上的花草才如此丰盛。
  “等这场雨落了,就能捡大蘑菇了!”杜芊芊高兴道,伸出手来比划,“得有手掌这么大,洁白细嫩好吃得紧!”
  看着杜芊芊同样洁白细嫩的玉手,裴华觉得心里麻酥酥的痒意,“咳”了一声,从怀中掏出核哨,“你之前问我吹这个是不是真能引来鸟,可惜那时正值寒冬腊月,这会子倒正是时候。”说着将核哨凑近唇边吹了起来。
  没想到裴华还将这事儿一直记着,杜芊芊上钩了嘴角、下弯了眉眼,甜甜地一笑,不过对于吹了核哨就能引来小鸟儿这件事还是有些不信。
  可没多久,一只暗绿色羽毛的绣眼鸟就飞了过来,似乎也不认生、更不怕人,扑棱着翅膀先是距离三五个枝杈的距离,哨声高亢转鸣,可这绣眼鸟的回应却是嘁嘁喳喳、细细碎碎,倒像是个不懂乐理空听琴、凑热闹的,惹得杜芊芊直想笑。
  等绣眼鸟更大了胆子凑近过来,杜芊芊发现虽然叫声实在不怎么动听,长得却是挺有趣儿。体型小小的,嘴也小小的,嘴峰稍向下弯,眼圈儿被白色的短绒羽毛环绕,形成鲜明逗趣的“白眼圈”,因是靠花蜜和甜软的浆果为食,嘴尖上还沾着点儿暗红色的浆果汁儿。
  绣眼鸟性情活跃,在二人上下左右枝头都跳了个遍,一边上下翻飞着、一边还不忘用破锣嗓子响应着哨声,杜芊芊被它逗乐了,可也不敢用手去摸,怕它受惊吓“忒儿”一声飞走了。
  裴华见状,将吹核哨的气息压低了些,引得那绣眼鸟靠得更近些,接着右手猛地朝前一抓,就将它握在了手心儿里,另一只手里的核哨交给杜芊芊拿着,轻盈地在树梢间几个来回,复又坐回树梢的时候,没有抓着绣眼鸟的那只手里多了样东西――一根细细的、手指头长的小树枝,上头插了枚野浆果,“喏,你来喂它。”
  杜芊芊兴奋地跃跃欲试,接了过来,再去瞧那只绣眼鸟儿,倒是只见过世面的,不仅不死命挣扎,还歪着头用那双绿豆小眼瞧着面前的二人。杜芊芊试着将手里的野浆果往它嘴边靠过去,它头换了个方向歪,小绿豆眼停了停,似乎在思考着递过来的浆果能不能吃,可这种思考顶多也就撑了几秒钟的功夫,下一秒就伸了脖子啄食起来,浆果的薄皮儿被轻易啄破,露出里面甜美的果肉和鲜艳的果汁,很快就被吃了个干净,结果那只鸟仍有些意犹未尽,也不管自己生死都捏在旁人手里,表情似乎在说“还有吗?”
  逗得坐在树上的二人哈哈大笑。


第486章 咱们成亲吧
  “咱们成亲吧。”裴华毫无征兆地来了这么一句,目光柔和却坚定地瞧着杜芊芊粉白细嫩的脸,手里那只馋嘴绣眼鸟还在叽叽喳喳闹着继续要吃野浆果。
  一时间,杜芊芊控制不住地脸红了,觉着心跳如擂鼓,周遭那些风声、鸟鸣、花香全都被屏蔽在外,只剩下腔子里那颗心脏“砰砰砰”快速而有力地搏动。
  “…”裴华的嘴仍然在一张一合说着什么,杜芊芊却似乎耳鼓膜被蒙了一块绸布,虽坐得很近却听不真切。
  哎呀别在这时候掉链子、丢脸呀!杜芊芊捏了捏拳头,命令自己赶紧镇定下来,这个人真是的,居然杀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里的事儿也都安定了下来,咱们也该着手准备亲事了。”
  终于,杜芊芊用意志力让自己很快平复了下来,赶上了最后两小句,明白裴华说的是衙门里的差事这几日也算上手了,尽管娇嗔埋怨裴华的突然,但其实心里早就满是甜蜜,甜得发烫。
  两人心意相通许久,又相互扶持经历过大大小小的事儿,那些个矫情、扭捏此刻竟是不必的。杜芊芊迎着裴华亮晶晶的、满含期待的双眸,使劲儿一点头,“成啊!”
  阳光经过龙爪槐嫩绿叶片的剪裁,变成各种不同的形状斑驳地投映在裴华的脸上,剑眉挺鼻,笑意漾起,煞是好看。杜芊芊暗道,没事儿长这么好看干嘛,这不是考验我吗?等会儿再闹个大红脸,那
  今儿可糗大了。
  “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吧。”说着,也不管还坐在高高的树干上,就要往下探,吓得裴华连忙拉住她,“别忙,我先下去接你,仔细崴了脚。”说着,一松手,将那只绣眼鸟给放了,忽得自由,赶紧扑棱着翅膀,抖下一团小雾在伸展到树顶的晌午光影里。
  帮杜芊芊上下树的过程中难免要去拉她的手,可这一次裴华却没有放,因此离得极近,杜芊芊也听到了裴华的心跳,“砰砰”的频率一点儿也不比自己方才慢,原来你也紧张啊,杜芊芊低了头偷偷儿地抿嘴一笑,就是这么奇怪,发现对方比自己还紧张,自己就立刻放松了下来。
  一旦神经放松下来就能发现许多紧张时候忽略的小细节,比如裴华的手心儿里有些湿濡濡的,那是方才喂绣眼鸟吃野浆果时流到他手掌里的。浆果的酸甜气息经由两人相握的双手,从裴华的手心传递到杜芊芊的手心、再蒸腾到心底。
  下山的路俩人默契地走得很慢,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彭大壮那里多早晚能有信儿?”
  “别着急,也就这十来天的功夫了,你只管放心。”
  “嗯。”杜芊芊想着裴华的这个点子,不由地就笑出来,也亏得他,同那些泼皮无赖打的交道多,才能想到这么个以火攻火、以毒攻毒的法子,裴华这种秉持正直、却并一味老好人,偶尔还带着些狡黠的性格很对她的路子。
  春蝉趴在树上“唧―唧―”叫着。
  “裴华哥,赶明儿等咱们空了,就带着柱子、妞子他们一起来山上捉蝉吧?”
  “行啊,顺带摘些马齿苋的叶子过来。”
  “带那个做什么?”
  “马齿苋的叶瓣子像个小口袋,大小恰好能套住春蝉的眼睛,一松手,春蝉就一直往上飞,不偏不倚,一点儿不带转弯的。”
  或许是心情极好的缘故,那个被性格耽误了的文学家裴华又回来了,将这些春野的小游戏描述地绘声绘色。


第487章 稻米粥配麻豆腐
  捉蟋蟀于大人们却是变了味儿,他们的兴趣渐次转为斗蟋蟀,但于孩子们,捉蟋蟀的过程却是最有趣儿的。手法不一,依情况而定,用草棍子掏、徒手去扒、用大树叶子兜了水去灌…一旦蟋蟀从洞里蹦出来,哪里还顾得及其他,即便旁边有螺螺藤拉得手、胳膊生疼,也只管追着蟋蟀扑过去擒。
  捉到一只,只需捏住仔细瞧了蟋蟀脖颈上的细毛就能分辨出是青是红,翻转过来再去瞧口里是菜牙还是米牙。
  杜芊芊听得笑眯了眼,想着果然“男大十八变”,裴华哥小时候也是个这么淘的,可又想起他幼年丧父、尝尽艰辛才变成了后来的沉默寡言,心里又揪着疼了一下。
  “那你们会捉了拿来斗吗?”
  裴华笑着摇摇头,“好容易捉来的,那会子也不懂斗蟋蟀这回事,还惦记着喂呢!”
  “啊?喂它吃什么?”杜芊芊还真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捉了蟋蟀还费心思投喂。
  “可多了,吃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它,树上的野梨、旱莲池里的藕、吃石榴、吃菱角都想着给它分一点。”
  “哈哈!”杜芊芊大笑起来,“自己都吃不够,倒还惦记着蟋蟀,那承望你才几岁?也不是那么淘嘛。”
  裴华笑着又摇了摇头,“怎么不淘?小时候不知怎么就是不喜欢土蜂,觉着它长得蠢头蠢脑,一天
  到晚撅了屁股在花丛里飞来飞去得讨厌,总要想法子捉弄。土蜂都是在柔软的泥地上掘了小洞做窠,只要看见它从洞里钻出毛绒绒的小脑袋、嗡一声飞出去,我就立刻凑近了用湿泥巴把那个洞口封好,在旁边用草棍子再照着挖一个,一会儿土蜂吸完花蜜回来,大着肚子,自己的那个洞找不着了,一头钻进我新挖的那个,发觉不对,飞出来在四处大找一气…”
  说着,想着幼时的情形,裴华自己都掌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杜芊芊笑得更大声了。
  …
  及两人到家也快到了忙活晚饭的时辰了。
  裴华意外地发现家里今儿的晚饭比平日里早上许多,已经端上桌了,家里其余几人都围坐在桌子一圈,等着自己。
  “华子回来啦?快坐,刚好粥不冷不热满口喝。”李菊花十分殷勤地招呼,“新米熬的,又香又有营养。”
  一瞧桌上,稻米粥果然洁白如玉、香浓飘荡,就着喝粥的小菜也比往先精致许多,小碟儿里油汪汪地浸着一块块青灰色的豆腐块儿,期间嵌了几粒青豆,周围洒了一圈儿的青韭段儿,韭菜段儿上浇了点辣椒油,这道小菜是从杜芊芊那儿学来的,旧年冬天咸菜坛子里筷子夹了两颗腌渍入味儿的雪里蕻,浸泡洗净顶刀切成沫儿,同青豆、葱姜拿油煸炒,这东西特别吃油,一斤的豆腐块儿得配二两多的油,接着加了豆腐翻炒不提,等锅里的麻豆腐泛起许多大大小小的泡儿、“咕嘟咕嘟”颤动着,麻豆
  腐独有的酸香就冲鼻而入,接着正当时的葱芯儿绿韭菜段儿切好洒了,特别提味。
  屋檐下挂着的干辣椒串上扯下三五个,切成手指肚长短,入锅炸成深紫色“滋啦”整个浇在麻豆腐上,齐活儿!可也许是没舍得放足够的豆油煸炒、也许是火候没拿捏好、糗得不透,总之杜芊芊做出来的那一碟,麻豆腐纯正的青灰、辣椒油红得透亮、青韭段儿嫩绿,可桌上这盘没学到精髓,食材上沾了不少糊锅的黑点子。
  裴大娘也连声催着坐,招呼裴华快吃,唯独大哥裴勇有些尴尴尬尬,不好意思太过热情的样子。柱子嘴馋,忍不住就要伸手去捏那青豆吃,被李菊花“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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