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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宠婢-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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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贲猛的抬眼,一惊而悟,拱手大赞:
“妙极!妙极啊!梁儿姑娘竟有如此大智,着实令王贲佩服!”
听人夸他的梁儿聪慧,赵政很是高兴,挑眉笑道:
“呵呵呵,梁儿之智又何止如此?”
梁儿扯了扯唇角,跟着两人附和一笑,灌城一事牵扯了太多人命,她始终觉得良心不安。
她转向赵政,迟疑道:
“不过……奴婢有一请,不知大王能否答应?”
“何事?但说无妨。”
见梁儿表情似是有些沉重,赵政也立即略正了神色。
梁儿轻声一叹,眼中含着几分恳求。
“往昔白起水淹鄢城,除了楚军,城中百姓溺死者亦是不计其数。奴婢觉得,如此太过残忍,不知今时我秦军水攻大梁之时,可否控制水量,使其不要高过大梁城墙的一半……”
还不及赵政说话,王贲便先连忙摇头。
“梁儿姑娘这是妇人之仁。水位不高过城墙的一半,城墙便不会被冲垮。如此一来,百姓的命的确是留住了,可城墙不倒,又何谈破城?”
面对王贲的质疑,梁儿凛然,上前一步,侃侃而言:
“将军此言差矣。即使不将城墙冲垮,城依旧可破。试想,方圆百里全都浸泡在水中,仅一座大梁城独独立在其间。久而久之,潮气便会渗入其中,城内街道的井口将逐渐渗出水来。街上长久积水,囤积的粮食也将难以保存。粮草不济,大梁便再无抵抗的能力。而久泡的城墙,根基也会受到侵蚀,再也受不住秦军的攻势。破城岂不轻而易举?”
王贲静默片刻,略加思忖,终是勉强点头,认同了下来。
“如此倒是也好,不用伤及诸多百姓无辜的性命,也可避免世人对我秦军的非议。只不过,原本可十日拿下的城池,怕是要拖至三四个月才能攻下了。”
梁儿和王贲齐齐看向赵政,屏息静候着他最后的决定。
赵政微眯着凤眸,举目眺望远处的大梁城。
他还有三年的命,灭亡了魏,就只剩下齐楚两国,眼下不过失掉三四个月罢了,只要能换得梁儿宽心,也算值得了……
他垂眸,淡淡开口:
“就依梁儿。”
梁儿终于缓下了一口气,唇角扬起。
她就知道,她的政才不是一个残暴不仁的君王。
没过多久,随着王贲一声令下,秦军将蓄足了水的堤坝凿开,黄河和汴河的水顿时滔天一般的扑向大梁,将整个大梁城团团围住。
直至水位涨至大梁城墙的一半时,秦军才再次封锁了鸿沟河的河口,稳下了这场险些灭顶的洪灾。
然而面对此景,魏王假却依然不肯主动受降。
他以为,大梁城高墙厚,粮仓又是满满当当,纵然已是这般境地,也断不会生出什么异端,再挺个一两年定不成问题。
他写了一道安民王书,谎称齐、楚两国将出动水军战船前来援助,要百姓各安其所静待援军。
于是,人心惶惶的大梁又再度安静了下来。
然而水淹一个月后,大梁城却出现了种种令人闻所未闻的景象。
不知何时起,所有的井水都溢出了井口,所有的房屋都潮湿不堪,所有的粮食都生出了绿芽,所有的肉食都霉绿发臭……
直至街上的积水慢慢升高,大梁城再也没有了往昔的蓬勃生机。
房屋上的条条砌石开始脱落,露出了里面厚厚的夯土。
渐渐的,夯土亦被积水泡开,再也支撑不住屋橼。
无数的房屋开始变得歪七竖八,地上尽是一滩滩污浊的黄泥……
两个月后,秦军引流至东方,大梁周边的水势终于逐渐退去。
纵然如此,大梁城内凄惨的景象却仍在继续。
厚厚的淤泥填平了所有的洼陷,堵塞了一切曾经繁华的街道。
两个月前还雄峻非常的大梁,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茫茫灰黄的废墟。
三个月后,厚逾数尺的淤泥结成了硬实的地面,王贲带领秦军毫不费力的破城而入,魏王假也终于领着众大臣出来请降。
大梁的街道上,秦王的车撵缓缓前行,接受着魏都百姓的臣服跪拜。
“为何人这般少?”
梁儿不解的看向两边稀稀拉拉跪着的人群。
这魏国就算再不济,都城的人口也不该只有这么少啊。
见她这一问,赵政目光闪烁。
他知道梁儿心善。
当初梁儿坚持让水不要冲毁城墙,为的就是不伤及无辜的百姓,可如今却仍是要让她面对这惨痛的结果,他又于心何忍?
他敛眸,声音压得很低:
“许是……都死了吧……”
梁儿愣住,语声有些发颤。
“死了?为何?”
她不明白,秦军灌城并未冲毁城墙,城内未被淹没,又怎会死人?
赵政长长一叹。
“他们的口粮早在水淹的第一个月就全部发霉腐坏,往后的两个月,怕是应该有人陆续饿死了……再加上被水泡了数月,一些原本身体就不甚健康的,或许也会抵抗不住潮气侵袭,提前死去……”
“怎么会?……我明明……”
梁儿瞬时红了眼眶,苍白纤细的手颤抖着覆上自己的脸。
她明明不想伤及无辜的……她明明觉得她可以留下他们的命的……
赵政见梁儿如此,心中狠狠一痛,伸出手臂将她拉入怀中。
“梁儿……你已经尽力了!”
“是我的错……我不该提及水攻的……”
梁儿抽泣着,眼泪簌簌落下。
她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日,只因她的一句话,就害死了数万条无辜的人命……
赵政紧紧拥着梁儿,她的痛苦毫无遗漏的传递到了他的身上,令他的心也被抽得紧紧的,难以喘息。
他俯下头去,轻柔的亲吻梁儿的发顶,渴望以此来安抚她受伤的心。
“你可知若非你提出此计,大秦两三年内也难攻得下大梁。如果硬拼,秦军必定会遭受巨大损失,你已保下了无数秦国将士的命!对于大梁,水攻只是不得已而为。要不是你提出水不及半城,他们这些魏人如今已经无一存活……”
赵政双手捧起她白无血色的脸,轻轻为她拭去道道泪痕,柔声道:
“梁儿,现在这里跪着的,全都是被你救下的人啊!”
梁儿一顿,再次转眸看向道路两旁的人群。
他们个个骨瘦如柴,形容枯槁。
他们个个五体投地,瑟瑟发抖。
他们身后的排排房屋歪七扭八,不成样子……
他们脚下的底面黄土堆叠,凹凸不平……
这究竟是一国都城,还是人间炼狱?
政……此情此景,我真的分不清……究竟我是救了他们,还是害了他们?……
☆、第一百五十七章 魏公主姬无忧
? 民间一片惨象,但由于魏王宫地基较高,便并未因水患受到太大的损伤。
王宫大门处,魏王假身着紫色王袍、头饰冠冕,双膝跪地,徐徐叩拜,亲迎秦王政与秦军入大梁宫。
进入正殿,赵政端坐于王位之上。
殿中跪着的除了魏假,还有十几个地位较高的魏国王族和一些魏国重臣。
这魏假年纪与赵政相仿,相貌亦是俊逸非常,只不过看着就是一个优柔寡断的性子,实在不是个合适的为王人选。
魏假面目恭敬,双手献上了魏国地图与符玺,以示正式降秦。
“秦王,魏假还有一事相求。”
“何事?”
赵政语气平淡。
魏假俯身一拜,诚心恳求:
“草民有一个同母胞妹,名唤无忧。希望秦王不要为难我这唯一的妹妹,能允她自由,保她一生衣食无忧。”
赵政垂眸,语声变得清冷:
“按理,所有魏国王室都是要受流放之刑的。”
魏假英俊的面上蹙了眉心,面露不忍,继续求道:
“无忧自小体弱,父王和草民多年来都寻遍名医为她治病,以致她久病成医,年方十六便已精通药理。她生性善良,经常行医救人。更何况,她身体虚弱到甚至无法长时间行走,草民可以保证,无忧绝不会做出有损秦国之事。希望秦王能答应草民这最后的请求,不要将她像其他王室一样流放苦寒之地。”
在魏假的侧后方,一个女子身型孱弱,纤瘦的双肩似是因为跪得太久而吃力的颤抖着。
赵政起身,负手缓步走至女子的跟前,一双犀利的凤眸定定的看着她,想来这便就是那无忧公主了。
“当真如此体弱?”
赵政唇齿微启。
无忧缓缓抬起头来,在场众人顿时齐齐看痴了眼。
此女肌肤苍白如纸,微抖着的唇几乎没有血色,双眼满布着水雾、晶莹欲滴,仿佛述说着她是多么虚弱又多么无害。
再细看那张脸……
两弯罥烟眉,一双含情目。
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
虽然那般虚弱,但却美得惊为天人。
梁儿此时只觉是天上掉下了个林妹妹。
不……或许,那与生俱来的公主气质使其更胜林黛玉一筹。
让同为女子的她,在看到那容颜的一瞬,竟也会为眼前楚楚可怜的美人心动。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这无忧竟让梁儿想起了赵迁。
他们虽是一雅一艳,却都是不随世俗的极致之美。
若不是她摆明的魏公主身份,且其母亦非赵人而是燕人,梁儿定要猜想她是否是赵迁的同胞近亲……
随意扫了一眼无忧的面貌,赵政便将视线转回到了魏假身上,淡声道:
“寡人答应你。”
“谢秦王。”
魏假再次深深一拜。
他浅浅笑开,满面的欣慰之色,却在叩谢之后突然起身,一头撞向了旁边的漆柱,着实令大家震惊。
“王兄!”
无忧撑着柔若无骨的身子摇晃着冲上前去,泪水瞬间淹没了那副玉琢般的美颜。
这样的场面本就令人动容,而美人落泪则更加令人心酸。
魏假额上鲜血直流,挺着最后一口气奄奄一息道:
“妹妹不哭……是兄长对不起魏国,对不起先祖,再无法苟活……秦王既已允你自由、衣食无忧,我便再无牵挂……你要好好活下去,将来嫁个好人家,过……幸福的……日子……”
“兄长……兄长!……”
魏假闭上双眼的一刻,无忧肝肠寸断,哭倒在最疼爱她的兄长身旁。
所有人皆被这兄妹二人所感,殿中弥散起浓浓的悲悯之气。
忽有一个淡漠的声音打破了这番哀婉的气氛。
“将前魏王好生葬了。除无忧公主外,其余魏国王室全部流放至安阳,终身不得返回故地。”
言毕,赵政头也不回的甩袖离开。
对于魏假与无忧生死离别的一幕,他始终面色平平,竟是眉头也没有皱过一下。
魏宫之人个个冷汗直冒,暗道秦王政果真冷血如斯。
大梁因之前泡了太久的水,整个城都湿气很重,赵政担心在此住得久了,会对梁儿的身体不好,故而他一连三日都在不眠不休的处理大梁的善后事务,想要快些将梁儿带离此地,返回咸阳。
“启禀大王,自前魏王过世后,无忧公主便一直不肯进食,公主本就体弱,现下更是命在旦夕,宫人们不知当如何……”
“随她吧。”
对于宫人满面焦急的所禀之事,赵政头也未抬,仅随口一言便就打发了。
宫人一滞,却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只得悻悻退下。
怪只怪,他们的魏王和公主太过命苦,大秦皆虎狼,秦王更是嗜杀无情,又怎会信守承诺好好照顾公主呢?
梁儿默默敛头,她心里总觉得自己有愧于魏国,想到魏王的临终托付,脑中又浮现出了无忧那张美丽虚弱的脸和那双水波楚楚的眼。
“政,我想要去看看她……”
“不可,你自己我不放心。”
还未及梁儿话音落定,赵政便已急急反驳。
梁儿的心思,他早已猜到八分。
梁儿一愣,觉得赵政过虑了,对着他婉婉一笑:
“无需担忧,我是秦王的人,并且不过是个侍婢,而她又是那般纤弱,理应为难不了我什么的。”
赵政望向梁儿,眼中隐现出一分复杂的神色,幽幽道:
“生于宫廷之人,人心又岂能按体质好坏来区分?”
可语毕,赵政又见到梁儿面上那一抹若隐若现的自责。
他一顿,终是叹气着起身,将一只手伸向跪坐着的梁儿,声音之中满是包容与宠溺。
“罢了,我与你同去。”
无忧所在的宫室名为芷兰。
岸芷汀兰……倒是与她的气质极合。
芷兰宫中到处栽满了各色的花草树木,俨然一片人工雨林的模样。
见赵政进入屋内,无忧并未起身施礼,只无力的趴倒在坐榻之上,桌案上的饭菜亦是未动分毫。
她面色较三日前更加难看,原本水润的唇也干裂起皮,空洞的眸中毫无神采,看来竟是一心寻死了。
对如此心系母国、心系亲人的病弱公主,梁儿心中甚为同情,刚要上前劝上几句,却被赵政挥臂拦下。
只见他上前一步,面色幽冷,揶揄道:
“原来魏国王室都是动不动就寻死的,这般软弱不堪,真是丢尽了泱泱一国的脸面。看来若是今日不亡于我大秦,总有一天也终会亡于他国。”
无忧听了这话,一阵怒意骤然涌上心头,竟是让她突然有了力气甩手将身前的碗筷丢了过来。
赵政敏捷的闪身避开,展袖将梁儿护在身后。
仅方才那一个动作,就让体弱又三日未进食的无忧用尽了全力,眼下竟连话都说不出了,只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那双原本惹人怜爱的眼一时间溢满了哀怨与愤恨。
赵政勾起唇角,满面不屑,继续道:
“不服气?若是真的不服气,就该用尽气力活下去,带着你们魏王室的最后一滴血,好好与我大秦基业共进,让你们的血脉源远绵长。如此,才算对得起你们的先祖和子民。”
无忧滞住,眼中泪意氤氲。
赵政瞥了她一眼,转身吩咐左右:
“往后她要吃便吃,要死便死,你们无需再来通报。”
他迈步离开,梁儿也紧随其后。
她知道,赵政方才的话并非只为激励无忧而说,那本身就出于他最真实的想法。
在赵政眼中,最瞧不起的就是寻死觅活之人。
同处逆境,弱者,化为灰烬;强者,浴火重生。
路都是自己选的,无需怜悯。
不过梁儿终是放下了心,有了赵政这番话,想必那无忧就不会再生出寻死的念头了。
梁儿瞬时觉得步履轻盈了不少,可刚一出门,却不自觉的停住了脚步。
方才来的时候走得急没有注意,无忧的门口竟然栽种了大片的含羞草。
她第一次见有人一下子种这么多这种草,便不禁伸手想要摸上一摸。
“别碰!”
赵政眸色紧张,突然而来的一吼,着实吓了梁儿一跳。
“这是含羞草,无毒的。”
不仅无毒,这草用手一碰,叶子就会自动闭合,在现代时她也种过一株,很是有趣。
赵政面色骤冷。
“谁与你说它无毒?这种草碰多了,会令毛发稀疏泛黄,若是身怀有孕者,还可至滑胎甚至畸儿,总之还是少接触为妙,回去吧。”
梁儿一怔,想不到在现代大家经常养来玩的含羞草,竟然还有这样的毒性……
赵政和梁儿一前一后越走越远。
屋内,无忧绝美的眼中幽光一闪而逝,竟是无人发觉。
☆、第一百五十八章 无忧之计
? 赵政已将魏都大梁更名为浚仪县,魏的东部统一被设立为砀郡,其余地区则设为泗水郡。
魏,正式归属于秦的管辖。
转眼就要到回咸阳的日子,无忧公主却突然求见。
因她身体虚弱,赵政许她坐着答话。
她气色已比那日好了许多,看来是已经正常进食,并且认真调理了自己的身子。
“你有何事?”
赵政神情淡漠,对无忧此行毫无兴趣。
无忧淡淡一笑,虽仍有病弱之感,却柔美大方,不失一国公主之仪。
“无忧听闻大王归期将至,特带了诸多药材献于大王,以感谢大王之恩德。这其中大多都是无忧多年在各地搜集而来的珍稀之物,还望大王能悉数收下,也算是承了无忧的一番心意。”
“寡人不记得何时对你有恩?”
赵政的态度依然拒她于千里,可无忧似乎并不介意,解释道:
“王兄逝去,无忧神志不清,那几日险些做了傻事。是大王将无忧点醒,让无忧重新找回了活下去的意义。”
“怕是你想多了。寡人日理万机,宫人却频繁来报你绝食之事,寡人甚为心烦,便随口说几句将此事了结罢了。”
赵政半垂下眼,冰冷的面容摆明了不想再将话题继续。
无忧身为曾经的魏国嫡公主,生得美丽又自幼娇弱,向来被人宠着、捧着,却是第一次遇见如此不喜自己的人。
她面上终于显出一丝尴尬,却很快又振奋了情绪,重新露出了笑颜,继续道:
“无论如何,大王都挽回了无忧的性命,无忧理当相报。”
她侧眸望了一眼身边宫婢手中托着的铜壶。
“此为无忧亲自调制的浆汁,是采用多种药材熬制而成,不仅解暑可口,还可补身健体。大王若不嫌弃,就请品尝一二,也当是无忧提前为大王饯行了。”
言毕,她的另一个宫婢便盛了一碗端了上来。
梁儿上前双手接下,又小心的将其端至桌案上,取出银针在甜浆之中试了一试。
银针无恙,说明此浆没有毒性。
赵政出于礼节,执起浆碗,浅啜了一口,品了片刻,简单赞了一句:
“味道甘香,确实颇为用心。”
无忧见赵政终于说出了一句好话,略微松了一口气道:
“大王若钟意,无忧稍后可将配方写下交予大王,如此,大王往后在咸阳也可经常喝到此浆了。”
谁知赵政又补了一句:
“那倒不用,梁儿调制的浆汁,比起这碗,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盆冷水泼的,让一旁的梁儿听着都浑身一寒,心道这无忧身世可悲、我见犹怜,可赵政怎么就如此不待见她呢?
无忧的笑意在脸上僵了一僵,秦占了魏宫的这些时日,她自然已经知道梁儿就是赵政身边时常跟着的那个侍婢。
赵政竟拿侍婢与她堂堂公主相比,她心里虽然觉得受了莫大的屈辱,却还是坚持着调整了面上的神色,淡笑道:
“梁儿姑娘能随侍在大王身边,自是出类拔萃的。那浆汁大王暂且品着,无忧来为大王粗略的介绍一下这些药材的新奇之处。”
赵政稍稍敛头,随她如何折腾。
无忧刚要开始一一推介每种药草的奇效,眼眸扫至药材上时却突然一惊,对着两旁宫婢厉色责问:
“为何少拿了一味药?”
宫婢慌忙跪下。
“回公主,药材太多,许是忘了……”
无忧柳眉蹙起。
“那可是最为珍稀的一种,还不速去取来。”
宫婢二人面面相觑,支吾道:
“公主……可否再形容一次那药材的形态?”
见此,无忧愠色更浓。
“你等真是无用,来之前本公主就已形容过多次,也交代务必将这一味药取来,你们却还是忘了。”
“公主恕罪……”
两个宫婢齐齐叩首。
无忧转头,视线瞥过梁儿,又落在赵政的面上。
“梁儿姑娘一直跟随大王,想来定是极为聪慧细心的。不知无忧可否跟大王借用她去取下药材,也可以让我这两个没用的婢子好好学学。”
闻此,赵政冷峻了许久的面上眉心不自觉的一跳,并未很快答复。
无忧一滞,没想到这秦王冷若冰山的面容终于起了变化,却竟是因为担心一个卑贱的侍婢。
她敛唇失笑。
“大王这副神情……难道还怕无忧会害她不成?无忧的人就在大王面前、命就在大王手上,又岂敢造次?何况她只是一个宫婢,我害她何用?”
“梁儿,快去快回。”
赵政淡淡一语,梁儿躬身领命,听无忧细细形容了那药材的形貌之后,便被一名无忧的随行宫婢带着走出了大殿。
赵政望着梁儿出门的背影,不知怎的,心中隐有一丝不安。
“取药之处可远?”
“不远,大王饮完这些浆汁,梁儿姑娘应该就能回来了。”
言毕,无忧着人又盛了一碗给赵政。
赵政不再说话,只低头品浆。
无忧也安静不语,她之前说了太多话,身体有些乏,现在开始宁心调息。
忽然,赵政觉得眼前一暗,瞬间脱力,竟是连大声叫侍卫的力气也没有了。
他第一反应便是用力抬眼看向无忧,可见无忧依旧面容淡淡的,没有一丝涟漪,无惊无喜、不忧不乱。
赵政心下一沉。
难道不是她?
可他方才一个时辰内只饮过无忧的浆汁,不是她,又会是谁?
片刻,无忧仍是一副病弱弱的模样,缓缓开口问向赵政。
“大王有疑问?”
赵政已然失去了大半的气力,额间虚汗直冒,喘道:
“是你?”
“嗯”
无忧答得干脆。
“为何银针没有变黑?”
赵政满目不解。
无忧垂眸。
“因为无毒。”
“无毒?……那寡人……寡人……”
赵政的头越来越晕,天旋地转一般。
无忧抬起头来,缓缓望向赵政,却是无甚表情,丝毫没了方才的笑意。
“大王似乎对药草有些研究,那也必定应该知晓,很多花草本身并无毒性,但若善加使用,却也可达到一定的效果。”
“你……”
赵政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已使不出半分力。
无忧唇角轻动,似笑非笑。
“因得大王博学,无忧还特意下了一番心思,以防大王还没等喝下,就已经闻出浆中有异。不过大王无需担心,无忧只是在浆中添了些麻痹身心的药材罢了,药效一过,大王便可无恙。”
她徐徐一叹,似是有些累,可此番却非在身,而是在心。
她被父王和兄长悉心呵护了十六年,何曾需要她做这般复杂的谋划……
赵政用力拍打着自己的额头,却依旧于事无补。
“你想要如何?”
无忧起身,神色中隐隐透着凄苦,却是坚定非常。
“秦王曾说要无忧融入秦国,与秦国共进,让魏王室的血脉源远绵长,才对得起魏国先祖和子民。无忧觉得此话甚有道理。这些日子思前想后,无忧终于给魏王室的血脉选择了一条最好的路……”
赵政仿佛听懂了她的意思,可眼前的一切却似揪在了一起,越来越乱,越来越乱……
无忧的宫婢上前搀扶赵政,赵政想要将她推开,却完全使不出力来,就只能任由她将自己扶入了内殿。
无忧站在榻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坐靠在床头、意识模糊的赵政。
她从袖袋中取出两颗药丸,一颗放入赵政口中,一颗则自己吞下。
很快,宫婢已将她二人的衣衫褪去,躬身退到殿外守候。
无忧惨然一笑。
这便是她身为魏公主唯一能做的,对得起魏国先祖,对得起魏国王室,对得起魏国子民,只是……辜负了王兄的期望……
☆、第一百五十九章 心伤欲绝
? 梁儿没想到取药的地方那么远,回来时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
走进正殿,已不见赵政与无忧,只有一名无忧的宫婢独自立在殿中。
“大王呢?”
梁儿问道。
“秦王在内殿歇息。”
“哦。”
梁儿随口一答,心中却觉得有些奇怪。
赵政进了内殿,那无忧走了?
怎么还留了一名宫婢在这?
谁知梁儿拿着药材正要向内殿走去,却被那宫婢展臂拦下。
“梁儿姑娘此刻不能进去。”
“不能进去?为何?”
梁儿蹙眉,疑心更加重了。
那宫婢却仍是一本正经的道:
“我都说了,大王正在休息,不可打扰。”
梁儿举目望向内殿的方向。
在这里看去,那门是关着的。
她心生不安。
赵政要休息,她何时不能进了?
更何况,就算真的有什么事不能让她随意进入,拦着她的也轮不到那无忧的宫婢啊。
除非……
“放开我!”
梁儿的双眸骤然凛厉。
她甩开宫婢的手跑向那扇门。
政……千万不要出事!
然而在触及到那门的刹那,梁儿竟又被那不屈不挠的宫婢抓住了手臂。
“你真的不能进去!”
“你放开……”
“啊……啊……啊啊……”
梁儿还在与宫婢拉扯着,门内却隐隐传出了女子纤柔妩媚的娇喘声。
梁儿怔住,那声音……是无忧?
难道……赵政和她……?
怎么可能?
……不!不会的!
赵政说过,他不需要再利用任何女人了,也不会再碰除了她以外的其他女人……
虽然她并未奢望身为千古一帝的赵政当真能做到一直如此,但她愿意相信他,因为他是她的政!
……纵使无忧很美,赵政也不会与她怎样的……不会……
梁儿只觉自己血液上涌,猛的将门推开,可在那一瞬,呈现于眼前的却是何等撼动她身心的画面……
女子美丽纤弱的脊背挡在男子的面前舞蹈般摇摆着,那如纸的肌肤白得很是刺眼,衬着缕缕乌黑细滑的发丝,美得不可方物……
梁儿触电一般立在原地,很快却又突然警醒。
不对!这一定无忧导的这一出戏!
突然的到访,借口把她支走,还有,还有那壶浆汁……
那一定是迷药!
“大王!”
梁儿大声叫着赵政,她估算赵政一定不会回话,因为他定是中了迷药,他和她都中了无忧的算计。
“何事?”
赵政慵懒的声音自那副完美的脊背后面响起,同时一只强健奇长的手臂也从那脊背后伸出,缠绕住无忧细软的纤腰,还不住的上下摩挲着。
梁儿面色霎时惨白,胸口闷到几乎无法呼吸,双眼睁得极大。
这一刻,她自己听到的、看到的,她通通不敢相信了。
“我不是说了你不方便进来吗,你看你都打扰到大王和公主休息了,快出去!出去呀!”
宫婢不停的推攘梁儿,可梁儿就是不肯走,她不信……不信!
须臾,那美背的主人侧过半张似若天仙的脸,语声柔腻得仿若蜜饯一般:
“大王,是梁儿取药回来了。”
“梁儿?嗯……”
赵政口中呢喃着,却是又加重了力道,内殿之中,只听得一片娇音乱颤……
“唔……大王……啊……大王轻点……啊……”
梁儿好似石头般站定在门口,纤细的手臂死死抓住门柱,任那宫婢怎样用力拉拽也纹丝不动。
她白无血色的面上毫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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