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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宠婢-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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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儿好似石头般站定在门口,纤细的手臂死死抓住门柱,任那宫婢怎样用力拉拽也纹丝不动。
她白无血色的面上毫无表情,却无声无息的划过了两道清泪……
赵政没有中迷药,他有意识,他不是被迫的……
他也知道她进来了,可他竟是在她面前跟那个女人缠绵欢好,丝毫不在意她的感受……
梁儿终是松了手,痴痴的倒退了几步。
敛眸的那一刻,泪水瞬间决堤……
她转身跑出大殿。
经过正殿大门时,守在门外的赵高见她哭着跑去,心下担心得紧,却因公事不得离开,又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已然牙关紧咬、焦虑难安。
梁儿不管不顾的不停奔跑着。
她反复检讨着自己,她最近惹他生气了?
没有啊……
她最近让他厌烦了?
没觉得啊……
那究竟是为什么?为何赵政要这样对她?
难道他还是怀疑她?怀疑她曾跟燕丹在一起发生过什么?他想要报复她吗?……
“姑娘,请出示出宫令牌。”
梁儿被人拦住,她一愣,回神时,竟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跑到了大梁宫的宫门处。
她的手不自觉的摸向腰间。
赵政为了不让她有约束之感,早年就给了她一块特制的令牌,让她可以在王宫自由进出,只是她极少用到罢了。
梁儿拂袖抹去脸上的泪水,将那令牌取出时,她脑中是一片空白的。
她只知道,身后那个王宫她不想再待下去了,一刻也不想……
不多时,梁儿便再次站在了大梁城的街道上,可这里的景象,又岂是她想看到的?
一地的黄土,周遭都是歪歪扭扭的房屋,还有那些人不人鬼不鬼、毫无生气的魏国百姓……
盛夏,太阳很大,日光灼眼,就连风也是炙热的温度……
梁儿目光呆滞、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心情愈发压抑。
如今这眼前的一切都是她所造成的……
当年她身赴赵国,害死了李秋母子,如今则又变本加厉,仅一句话就毁了一座大梁城……这是多么可怕的事……
报应……一定都是报应……
她害了太多无辜的人,再也不配拥有那般纯粹的爱……
她失去赵政了……
就连赵迁也说过,她会孤独终老的……
……孤独终老……
梁儿心中苦痛蔓延,再也无力迈开步子。
她蹲下,双臂环膝,将头深深埋下,痛哭不已……
她终于知道尉獠当初为何要那般劝她离开。
作为一个来自和平年代、自小接受“生命可贵”的教育长大的现代人,参与古代杀伐国战,最惨的下场不是不得好死,而是……无休止的遭受良心的谴责……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哭尽了气力,也或许是心中悲痛太过难忍,梁儿已一阵眩晕,倒在了地上。
“姑娘你怎么了?……姑娘?……”
一个青衫男子疾步上前,焦急的大声唤着。
“先生别理她!她身上穿的是秦国宫人的服饰,秦人没一个好东西,死了才好!”
“对!别理她!”
周遭的魏人越聚越多,七嘴八舌的劝男子不要插手,让她自生自灭。
而对于众人的漠视,男子却毅然抬头,言辞犀利,大声反问:
“既然你们如此明了,那谁又能解释,若她真同那些虎狼之人一样,如今又怎会如此落魄的昏倒在街头?”
“这……”
所有人都被噎得无话可说,怯怯的缩了回去。
男子低头再次看向梁儿,食指轻轻探向她的鼻处。
还好,性命无碍。
众目睽睽下,他双手将梁儿抱起,身躯挺直,步履稳健的朝东城走去。
☆、第一百六十章 张子房
? 赵政醒来时已经入夜,一睁眼却见无忧一丝不挂躺在自己的身边。
他大惊,迅速起身随手抓了件衣衫披上,却发觉自己头痛欲裂,甚至连站立都有些不稳。
赵政抬手用力按住额头,一双凛厉的凤眸直瞪向无忧,怒问:
“这是怎么回事?”
无忧缓缓撑起身子,淡淡一声叹息,分明一切都遂了她的计划,可那美丽的脸上却仍隐隐显着些许哀伤。
“大王若仔细想想,应是能记起自己喝了无忧的浆汁。因得大王平日习惯让宫人在殿外侯着,只留梁儿一人在身侧,故而无忧令那浆汁的药效来得极快,当大王发觉有异时,已然没了力气喊人……而后在大王意识不清时,无忧又喂大王服下了一颗药丸,让大王看似清醒,并且主动与无忧合欢……”
“什么?……”
赵政眉头紧锁,竟敢对他堂堂秦王行如此之事,这女人是疯了不成?
无忧勾了勾唇角,说话间的气力明显不足,今日这一场床第之欢,于她这种体质的人而言,简直形同要了她的半条命去。
“简单说来,梁儿姑娘取药回来时,刚好见到大王与无忧在塌上交合正欢。如此人证,大王与无忧之事,怕是想赖也赖不掉了……”
谁知还未及无忧的话音落定,赵政便大骇,圆瞠着双眸沉声问道:
“你说什么?梁儿看到了?”
无忧见状一怔,没想到素来冷血沉静的秦王竟会因为被侍婢看到他与其他女子欢好而面露惊恐……
看来,秦王是真的很在乎那个梁儿。
无忧垂眸,又补充道:
“不止看到了,大王还算是与她说了几句话,证实你并非中了迷药……啊!……”
听到此处,赵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修长的大手瞬时卡在了无忧莹滑细白的颈上。
这女人设计他不说,竟还让梁儿看到如此一幕,要他如何与梁儿解释?
梁儿……他的梁儿该有多伤心……
赵政狠狠咬牙,双眸赤红,手下力度越发增大。
“姬无忧!寡人当初就不该留你!”
“大王!……大王息怒!公主已怀有您的子嗣,杀不得啊!……”
守在门外的侍婢听到殿内情况不对,忙豁出性命冲了进来,一边大喊着,一边爬过去拉扯赵政的衣摆。
“滚开!子嗣?你们当寡人是三岁孩童?”
无忧呼吸困难,神情痛苦,本就苍白的面上此刻更是血色全无。
宫婢见状,吓得又加快了语速,急道:
“奴婢不敢欺骗大王,公主与大王行房之前,便已自行服下了一颗药丸。此药是公主专为自己而制,可提升体力亦可助孕,只需一次便可受孕。大王若是不信,一个月后令太医前来查验便是。若当真无孕,再杀公主也不迟啊。”
赵政略有迟疑,手下意识的松了松。
他早命人查过这无忧的确是个行医的奇才,医术高明且独树一帜,此事大梁人尽皆知。若说她当真制作出此等具有奇效的药来,却也是有些可信的。
不过……
“那又如何?子嗣寡人早已不缺。”
赵政又重新掐紧了无忧的脖子,他已有十八个儿女,少这一个又能怎样?
宫婢更加紧张,却也十分努力的将无忧早前交代给她的话一字不漏的说完。
“大王的确不缺子嗣,可大王以水患攻破大梁,积下民怨,而公主素来深受魏地百姓爱戴,眼下唯有公主腹中的子嗣可平下这股民怨,令魏地子民甘愿追随大王!”
闻言,赵政的眉头紧了紧,这无忧竟将一切筹划得如此周全,也算准了此话一出,他便必须将她的命留下——当真是好手段……
他冷着眸子将手松开,无忧立即大口喘着气脱力倒下,宫婢忙冲上去将她扶住。
“梁儿呢?”
赵政面色阴沉,问向宫婢。
宫婢惊魂未定,她低着头,不敢再看赵政的脸,弱弱的道:
“梁儿姑娘见到大王与公主……她便哭着跑开了……至于去了何处,奴婢也不清楚……”
一听说梁儿哭了,赵政便心中一沉,一刻也不能再等,抬脚欲出去寻她。
走到门口时他又顿住了步子,并未转身,却扭头侧眸,语声阴冷:
“若梁儿出事,就算你腹中子嗣大有用处,寡人也断不会再多留你一日!”
迈出门槛,又听他一声令下:
“来人!将姬无忧带回芷兰宫幽禁,终生不得踏出半步!”
赵政的声音渐行渐远,无忧全身虚弱、奄奄一息,却是身心具颤。
素闻秦王宏图大志、野心可吞天下,却不想他却能为了一个身份低贱的女子做到如此狠绝,竟是连江山政事也可不顾……
“姑娘,今日你可觉得好些?”
天刚亮,梁儿便已起了身,昨日她在街上晕倒,被眼前的灰衣男子救下,但她心殇难耐,实在不想开口说话,故而被这男子误以为是个哑巴。
梁儿对着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好了很多。
男子名为张子房,年纪刚过弱冠,一双大而圆的眼睛睫毛很长,长相甚是可爱,性格似乎也颇为开朗。
昨天她刚一清醒,张子房就满面和善的与她自我介绍,见她心情抑郁,还哔哩吧啦的给她说了一大堆的冷笑话,尽管,那些无一奏效……
张子房扬唇一笑。
“呵呵,好些了就好,想不到你起的这么早,我饭还没有做好,只得委屈姑娘再多等一会了。”
梁儿亦礼貌的轻轻敛头,回了他一个微笑。
然而刚一回到屋内,梁儿便垂下了眼。
这张子房生得很是文气好看,仪态得体又举止谦恭,虽然活泼话多了些,但也看得出原本必是出于大户子弟。
可已经灭了的无论是韩、赵、燕、魏哪一国,有权有钱的大户人家都已被赵政举家迁去了偏远之地,留下的不过都是些粗鄙平凡的百姓罢了。
如他这般,定是偷逃出来的。
而能避开秦军搜查隐于百姓之中的,也必定是有勇有谋的极聪慧之人。
张子房……
为何这个名字这般耳熟?
梁儿蹙眉,忽然觉得头痛。
历史之事,她已管得太多,真的不想再想了……
还有……
她不觉间已轻轻咬起了下唇,胸口似是被什么堵住。
政……你可注意到我已离开?……还是说,你已有了无忧,就……
“姑娘!你怎么了?又不舒服了?”
张子房刚端了做好的膳食进来,就看见梁儿一手扶额,眉头紧蹙的样子。
“无事……劳烦先生费心了……”
梁儿只淡淡回了一句,谁知张子房立即双目圆睁,竟是连嘴巴也合不上了。
他连忙将手中的碗筷放在桌案上,又急急跑回梁儿面前,惊喜道:
“原来姑娘会说话!”
梁儿迁了迁唇角,觉得有些尴尬。
“昨日身子不大舒服,故而一直没有开口,实在有失礼数,还望先生见谅……”
“欸,无妨无妨!姑娘无碍便好!”
张子房嘻嘻的睨向梁儿,问道:
“呃……就是不知,姑娘现在可愿告知在下你的姓名了?”
“梁儿。”
梁儿微微欠首,答得很是简练。
张子房闻言,顿时笑得那叫一个天真无邪。
“梁儿……这名字好听!我看你似乎小我几岁,不如往后你我就以兄妹相称可好?”
☆、第一百六十一章 重金寻她
? “咳……咳咳……咳……”
梁儿被他的话狠狠呛了一口气,狂咳不止。
张子房忙上前为她拍背,嘴上还担忧的念着:
“怎么突然咳起来了,要不然我去寻个大夫来帮你瞧瞧吧,你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顽疾?”
梁儿不免在心中无力的白眼,顽疾个鬼啊……你与我兄妹相称?我的年纪怕是已经大到你想哭了……
见张子房这就抬脚打算去找大夫了,梁儿急忙将他拉住。
“等等……我方才只是急着说话,呛到了,并非疾患……”
张子房长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般。
“那就好,那就好。你昨日昏倒在街上,方才又看着不大舒服,而后又咳,我是真的担心你的身体……”
梁儿扯了扯嘴角,牵强一笑,支吾道:
“那个……关于称呼之事……我……我原本有一个兄长的,可他早年便过世了。我与兄长感情甚深,不打算再认其他的兄长……抱歉……”
言毕,梁儿暗叹,好在她没有哥哥,不然如此咒哥哥死,她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张子房一顿,有些讪讪的。
“哦……不怪梁儿,倒是我,刚与你相识就非要认妹妹,着实唐突了。只是不瞒你说,昨日第一眼见你,我就觉得你甚是面善,便想着若有你这样一个妹妹是否也不错。”
梁儿抿唇淡笑,觉得此人似乎还挺实诚的。
张子房又道:
“若是不做兄妹,那便为知己吧。我们双方都直呼其名,你称我子房,我叫你梁儿,如何?”
梁儿见他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盛满了诚意,便也点头应了下来。
“好。”
早膳过后,梁儿便说要走,毕竟在这个时代男女同住多有不便,也容易遭人闲话,别反扰了救命恩人的名声。
可张子房偏生不让,他说梁儿出于秦宫,必是在大梁举目无亲。
现在大梁这么乱,一个女孩子,还动不动就晕倒,他可放心不下。
反正他的房子够大,屋室也有足足三间,多容下一个人不成问题,不如暂且先这般住着,往后再想其他的办法。
梁儿见拗不过他,也就只好顺着。
家中多了一个女子,自然是要出去添置些衣物的,尤其梁儿只有一身秦国宫婢的衣裙可穿,着实太过惹眼。
可张子房刚出门不足半个时辰,就满头是汗的奔了回来,一进门便立即将门反锁。
梁儿忙凑上去问道:
“出了什么事?”
张子房气喘吁吁,急道:
“秦军将寻你的画像贴得满街都是,现在正在挨家挨户的搜寻。昨日太多人看见我将你带走,想必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梁儿身形一顿,赵政终还是派人来找她了……
可赵政昨日在她的眼前与无忧那般,又让她如何还能回得去?
张子房见梁儿目光滞住,脸色亦不大好看,以为她是害怕了,便双手抚上她的肩膀,神色肃然,语气坚毅:
“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他们抓你回去的。”
还不待梁儿反应,张子房就已拉着她跑入屋内,打开靠墙的柜子,手在里面摸索了片刻,忽然柜内的木板就那般自己挪动了开来。
梁儿大惊,此处竟然有暗室!
张子房已无心顾及她的惊讶,急急催促:
“你先进去躲一躲,等他们搜查完了再出来。”
梁儿躬身钻了进去,张子房刚将暗室关好,院内就传来了“咚咚咚”的叩门声。
他走上前去将院门拉开,近十个百姓带着秦兵一拥而入,指着他道:
“大人!昨日就是他将那女子带走的!”
“你们这是……?”
张子房一脸茫然,佯装不知情。
“你莫要装傻!”
“大人,我们很多人都看见了!就是他!”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争相告状。
两个秦兵快速抓住了张子房的肩臂将他制住。
又有一个都尉打扮的人将手中画像展开,单手置于他的眼前。
“你可见过此女?”
张子房轻轻一笑。
“啊!你们是在找她啊!我昨日见她昏倒在街上,便将她带回救治,不过今日一早她身体恢复后就已经离开了。”
“她去了何处?”
都尉追问。
张子房摇头。
“这我就不知道了,那女子的话很少,我说十句她都回不上一句。故而她走时,我便也没有多问。”
都尉盯了张子房片刻,对他说的话不置可否,复而眯眼又看向院中的三间屋室,令道:
“进去搜!”
众士兵即刻分散冲入屋内,仔细搜寻起来。
张子房见他们将自己的东西翻得个乱七八糟,便对着都尉嘻笑求道:
“大人,草民说的都是实话,当真是……”
可他话还没说完,便被那凶神恶煞的都尉狠瞪了一眼,就那般噎住说不下去了。
许久,搜查的士兵正色回报:
“回都尉,屋内确实无人。”
都尉瞟了张子房一眼,没多说一句废话,举步离开。
“我们走。”
几个百姓很是失望,也跟着一同走了出去。
又过了一会,确定秦兵不会折返,张子房便将暗室打了开。
梁儿方才在里面也听到了院中的动静,她面上有些忿忿的,道:
“那些百姓分明很狠秦军,却不想竟会有那么多人跑去跟秦军告密。”
张子房跪坐在案前,轻声一叹:
“倒也怪不得他们,秦王悬赏五百金寻你的下落,寻常人都抵不住这样的诱惑,更何况是已然破败至此的大梁人呢……”
五百金……!
梁儿愕然,这么大的数目……
她是越来越不懂了。
既然赵政对她这样执着,昨日又为何要那般待她?……
张子房看向梁儿,紧蹙起眉头,担忧道:
“梁儿,你究竟犯了何事?为何秦王会舍如此大的手笔抓你?”
“我……”
梁儿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张子房见她好似难以启齿,眼神扫过她腰间短剑,小心的问道:
“是否……与你腰间短剑有关?”
将她救回时他便已经满心好奇了。
宫婢带剑本就非同寻常,加上那短剑外观极为华丽,便就更加稀奇。
他一直没有问她那短剑的来历,是因为他诚心与她相交,若她不想说,他便不会打听。
可如今秦王竟反应如此之大,着实超出了他的意料。
梁儿并为多想,直言:
“不……这剑,本就是秦王允我带的,与他寻我无关。”
闻言,张子房的瞳孔几不可查的缩了缩,见她仍是无意说出秦王找她的原因,便咧了咧嘴,摆手笑道:
“罢了罢了,左右无论怎样我都会护你周全,至于方才所问,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与我说吧。”
梁儿淡笑,对于眼前之人,她虽能觉出他并非坏人,但她依旧无法与他坦诚相待。
张子房满面认真,细细分析:
“梁儿,秦刚占大梁不久,城门终日紧闭,严禁进出,眼下想要送你出城是不可能了,你只能暂且先这样躲着,等秦王离了大梁,城门大开之后,我再帮你安排更安全的去处。”
“多谢。”
梁儿牵起唇角,欠身致谢。
见她如此客气,张子房淡淡摇头,长长的睫毛上下扑扇了一下。
“不管是兄妹抑或知己,你我之间都不必言谢。方才你受惊了,先休息一下,我去准备午膳。”
他微笑站起,然而转身踏出房门的一刻却渐失了笑意。
王宫之中何其森严,残暴多疑的秦王怎会准许一个宫婢佩剑,并且此剑还如此奢华……
五百金寻一个婢子……
梁儿,你究竟有着怎样的经历?……
屋内,梁儿跪坐不变,亦是忧心忡忡。
正如张子房所言,五百金的赏钱可谓巨资,平常没人会抵得住这样的诱惑,他又是因何能抵抗得住、坚持不将自己交出呢?
再者,寻常百姓谁家会设有暗室?
那看似简单的性格背后,究竟又隐藏了怎样的心绪?
……子房,你是何人?
☆、第一百六十二章 情深似海
? 天刚蒙蒙亮。
大梁宫中,赵政心急如焚、坐立难安。
那晚他一得知梁儿已出宫,便忙让人连夜画了大量梁儿的画像,命王贲差人将画像贴满大街小巷,又派了好几组秦兵在大梁城内仔细搜寻梁儿的下落。
可眼下已经过了两日,却还是找不到梁儿的踪影……
赵政垂下眼帘,胸中倍感无措。
梁儿,你可无恙?……
抑或是……你当真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就这样弃我而去了……
赵高入内时,见赵政面色难看,正不知想什么想得出神。
他躬身施礼,轻声道:
“大王。”
赵政听到他的声音,抬眸对他一瞥,又再度垂眼,声音似乎很是疲惫。
“赵高,你且出去吧,寡人现下无心政事。”
赵高心中叹息,大王此刻心系何处,他又岂会不知?
他再度躬身道:
“臣此来并非为了政事,而是为了梁儿姑娘一事。”
赵政一听,瞬时看向赵高,语气虽然还算淡定,可眼中却隐有微光闪动。
“你有法子将她找回?”
赵高垂眸,淡声道:
“大王近日都在令大秦兵士搜城,但他们人数虽多,却几乎没有几人真正看清过梁儿姑娘的相貌。若仅凭画像,多少还是容易有些差池。更何况梁儿姑娘心思剔透,如果她有心躲藏,恐怕那些兵士亦是不易找到的。”
赵政略作思忖,觉得赵高此言有理,若要快些寻回梁儿,还是需要找一个知晓梁儿长相的人。
“依你之意,寡人应让王贲亲自前去?”
赵高敛头,正色道:
“依臣之意,除了王将军,请大王也准许臣前去协助。”
“你?”
赵政侧眸。
王贲身为将军,统领秦军,此事由他去做,虽然夸张了些,倒也算是合乎情理;
可赵高是中车府令又是符玺令,身为随侍的秦王近臣,要长时间外出办差,总归有些不妥。
而且赵政早看出赵高待梁儿不同,此时他又请命要去寻她,赵政便觉心里莫名有些酸。
赵高觉出赵政的心思,忙解释道:
“梁儿姑娘曾对臣有再造之恩,那日见她心痛离开却未能及时制止,臣心里始终因此事而郁结。臣觉得,若能亲自将她寻回,应该就会好过一些。”
赵政顿了片刻,负手向前走了两步,终还是应了。
“好,你向来机敏,有你去寻,的确能更有把握些。”
只要找得回梁儿,其余的细琐之事,他又何必计较?
赵高暗自松了一口气,施礼道:
“谢大王,事不宜迟,臣这便去了。”
“赵高……”
赵高刚要挪步就被赵政唤住。
他微敛着头,恭敬道:
“臣在。”
赵政压低了声音,仿佛是在强忍着什么,语声甚至有些许哽咽。
“待你寻到她,若是……若是她不愿回来,你便替寡人带话给她,就说……寡人想她……很想她……”
赵高心中一颤,他感觉出了赵政的情绪变化,却不敢抬头去看。
大秦之王的眼泪,又岂是他能见得的?
“诺。”
赵高躬身退出,殿门紧闭之后,他转身望向那两扇巨大的雕龙木门,眼神不觉间已然失了焦距。
梁儿姑娘,赵高所见,大王待你确是真情。
在下必会亲自将你尽快寻回,助你二人冰释前嫌。
赵高离开没多久,殿中又有内侍进入。
“大王,无忧公主传了信来。”
赵政面色早已调整如常,他连眼都未抬,冷声道:
“将那信拿去烧了。”
内侍一怔,暗叹秦王果然够狠绝,好在公主早料到会如此,提前交代了要如何应对。
“呃……公主说,若大王不想看信,便传话于大王,她已想到了帮大王的方法,大王看了信便会知晓。”
赵政面上一动。
帮他的方法?难道是指梁儿的事?
赵政的脸色有些僵,他明知关于此事,无忧那女人的话没有几分可信,却还是不受控制的伸出了手。
他实在不想放弃任何能找回梁儿的可能性。
内侍见状,快步上前,将无忧书于锦布上的信放在了赵政手中。
然而翻开锦布的刹那,赵政的双目却瞬间瞠的滚圆。
他话音低沉,竟是分外幽冷。
“此信都经了谁的手?”
“回大王,此信从芷兰宫到大王之处,除无忧公主外,经手的共有两名宫婢和微臣。”
内侍答得一丝不苟,可话音刚落,却听赵政唇齿轻启,毫无一丝情绪。
“即刻将那二人杀了。”
“诺……”
内侍怯怯应声。
这秦王杀人就如砍菜一样无波无澜,令他心中大骇不已。
谁知赵政又道:
“待她们死后,你也自我了断吧。”
“大……大王……!”
内侍骤然抬头,恐惧得脸色煞白、瞠目结舌。
赵政语气已达冰点,幽森得愈发恐怖。
“寡人说的不够清楚?还是说,你嫌自己死太寂寞,想要让你的父母兄弟陪你一起死?”
内侍狠狠吞了一下口水,忍着满眼的悲凉,悠悠跪地,叩首道:
“臣……领命……”
不多时,赵政便急急冲的入了芷兰宫,刚一见到无忧,他便双目幽暗,喝问:
“你是如何知晓的?”
无忧苍白的面上沉静非常,并未惧怕来无善意的赵政。
“那日同榻,大王睡的很熟,无忧闲来无事便摸了大王的脉象,由此得知,大王已身中剧毒,虽用了药克制,却最多也只能再活几年。”
赵政咬牙,这一刻,他已更想将这女人凌迟处死,但他却不能……
他凤眸微眯,问道:
“你说你有办法,那是何意?”
“无忧已怀有大王的子嗣,大王若能活得久些,于无忧而言自是件好事。故而这两日来,无忧竭尽心力想出了一个药方子,定能为大王多延些时日。”
无忧面上始终淡淡的。
赵政听她此言,心下知晓不会那么简单,却也颔首道:
“甚好,你将方子写下交于太医令夏无且便可。寡人还有还有诸多政务,就不久留了。”
他转身欲走,果然身后又传来了无忧病弱无力的声音:
“听闻大王悬赏五百金寻求梁儿的下落?”
赵政双手猛的攥起,侧眸怒道:
“你还敢与寡人提她?”
无忧气若游丝,终于问出了她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无忧不敢,只是有一问萦绕心头许久……她只是一个低微的侍婢,大王又为何会如此在意她?”
赵政身形一顿,却未作答,抬脚欲继续走出门去。
“只要大王放弃梁儿,无忧便帮大王再续十五年的命,可好?”
无忧的话再次让赵政停住了脚步。
他长眉如锋,回眸问道:
“言外之意,若是寡人坚持将梁儿寻回,你便不会为寡人续命?”
“是。”
无忧的回答简练而坚定。
赵政微扬了头,俯视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实则算计甚深的女子。
“无需放弃梁儿,寡人有千种方法让你开口。”
无忧眸光清幽,淡然依旧。
“大王若要强迫无忧,无忧也有千种方法令自己即刻丧命。”
可赵政却是鄙夷的白了她一眼,毫不迟疑道:
“那你大可现在就自尽。”
转瞬,赵政甩袖离开,只留无忧一人惊愕的立在原地。
为何?
这个男人竟然宁可弃掉唾手可得的十五年寿命,也还是执意要将那梁儿找回……
杀伐决断、心狠无情;一心一意、情深似海……
谁能告诉她,这二者,究竟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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