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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眼灵妃:世子爷休得无礼-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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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在佛前开了光的,先前四姐成亲我未能回来,这算作送她的贺礼,眼下还有十多天才过年,我是有点等不及了,想请你去一趟。”
  
        这话不过是想遣他去一趟唐家罢了,实则送礼物是假,想让他探探林越琼过得是否安好,才是真的。
  
        上一世的林越琼死于溺毙,不过数月,唐家少爷又娶了江州首富之女戴静雁。
  
        而后唐家老爷唐宗明从户部侍郎升为户部尚书,常携子频繁出入锦王府。
  
        如此林庭筠才隐约听得些嚼舌根的话,说林越琼之死并非是凑巧,而是唐家少爷唐恒生性好色,在外面弄大了别人的肚子,人家胁子要他休妻。
  
        唐恒不敢得罪林家,只得自己设计了一出意外,将正妻之位空出来。
  
        后来的事,林庭筠知道的甚少,偶然间见过两次戴静雁,她小腹平平,并未有孕,显然不是未婚先孕又以子威胁之人。
  
        这其中有何蹊跷,她尚且不明,不过唐家日后会成为锦王一党是定然的。
  
        唐宗明在升为户部尚书后,户部诸多事宜已由陈锦之暗地里主持。
  
        并且在陈锦之谋划大事之时,又将财政大权全权交出,使其有了金钱上的支持。
  
        林庭筠觉着,得先将林越琼从唐家摘出来才可。
  
        可夫妻和离之事并非易事,对女子而言更是百害而无一利。
  
        所以此番得从长计议,先让林长远去唐家探一探林越琼过得如何。
  
    
  
    
  
    
第69章 不着调的兄长

  
        林长远爽快的应下,揣着檀木佛珠替林越琼道了两声谢。
  
        林庭筠立在原地用手指攥着身前半散的长发,黝黑柔顺的长发在食指上转了好几个圈,一如同她的心境。
  
        她既盼望着林长远能带回好消息,又盼望着他能带回坏消息。
  
        玉珠斜眼瞧见六小姐正从屋内出来,忙凑近开口提醒道:“郡主,咱们得回房换衣裳了。”
  
        是了,还得进宫拜见皇上和东太后的,疾步回了明熠阁换了身浅绿色挑丝双窠云雁宫装,又披着素锦织镶银丝边纹月白色披风。
  
        清淡的颜色,再配上绿玉耳坠,玉兰点翠步摇,不由让人眼前一亮。
  
        林庭筠正在梳妆镜前描着眉,只听外面林锡高声叫嚷着:“好妹妹,宫里的马车已在门口候着了,你可快着些。”
  
        他边说边走到耳房旁,用枯树枝逗着一只抱团取暖的小猫崽,心不在焉又道:“外祖母可有些日子没见着你了,等会瞧着你清瘦了许多,没准儿要哭的。”
  
        琼华将房门拉开,林庭筠边笑边道:“你只管胡说,外祖母可是从来不哭的人。”
  
        目纱之前不见人影,她偏头在院内望了一圈,才在耳房旁发现模糊的身影,蹙眉唤道:“三哥。”
  
        林锡扔了手中的树枝,连连诶了两声,故作卑微地上前屈身行礼,并将手臂抬到半空中:“臣林锡恭迎明熠郡主。”
  
        大白天里说胡话,林庭筠笑着将手轻轻地放在他手臂上,也故意仰着下巴,居高临下道:“那就走吧。”
  
        嬉笑玩闹到府门前,见着前来接应的女官立在马车旁,忙敛起嬉笑,一本正经地走下石阶。
  
        女官沉稳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两人身上,几步上前行礼道:“见过明熠郡主,见过林三少爷。”
  
        林庭筠目覆着白纱,但是闻着周围空气里淡淡的茉莉香,已然晓得来得人是谁。
  
        探出手寻摸着那人,直到握住她冰凉的手才笑眯眯道:“陆姐姐好久不见。”
  
        陆真扶着林庭筠站稳,脸上虽有喜色,可显然是平日里板着脸习惯了的,极不自然地回:“是。”
  
        宫里派来的马车富丽堂皇,在如此阴沉的天色下,戴着目纱的林庭筠仍觉着马车内明亮耀眼。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她略松了松绷紧的身子,缓缓地靠在一旁,双手情不自禁的摘下目纱。
  
        马车内只有她一人,没什么好怕的,有时即便遮住也会瞧见影影绰绰的轮廓,到也不能尽数掩住。
  
        覆盖在眼前的压力不见,她不禁松了口气,用手指挑起车窗的帘子,外面正路过一处宽阔的街道。
  
        三五行人边交谈边走着,时而会传来马蹄的声音,可随即快而疾的马蹄声就会堪堪止住,靠在路边等着皇家马车先过。
  
        冷风灌了许多进来,她收回手顺便拢了拢披风的衣襟,不以为意地想着:原来重回命丧黄泉之地,竟是这般平静的心情。
  
        上一世,二十三岁的林庭筠死在冷宫内,她甚至不知是谁替她收的尸骨,也不知是谁将自己埋葬。
  
        藩国的马蹄下,又不知死了多少无辜的人
  
    
  
    
  
    
第70章 入宫

  
        马车上系着的铃铛响了两声,马匹摇头晃脑的以示完成任务,呼吸的热气在空中变成一团白雾。
  
        停在宫门前的马车上走下一位清淡女子,她手中握着薄纱,半提着裙摆在丫鬟的搀扶下落了地。
  
        琼华看了看林庭筠蓝到透亮的眸子,带着几分迟疑的问:“不戴着行么?”
  
        陆女官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见到无物遮掩的蓝眸时,向来毫无波澜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宫中人多事杂,烦请郡主戴上吧。”
  
        手中的薄纱在风中摇曳着,正如同天边拉扯成绸缎样的云彩,缠绕在毫无光彩的天色下。
  
        那蔚蓝的天色好似都被眼前的女子夺了去,蜷缩着化成她眼中的一汪幽蓝。
  
        林庭筠浅浅一笑,露出俏皮的两颗犬齿,遥望着不远处走来的林锡,将薄纱递到琼华手中:“戴上吧。”
  
        宫中人多事杂。。。。。陆姐姐果真委婉,人多事杂,实则是魂魄太多的意思。
  
        走过一段长长的宫墙,又绕过几处石阶,林庭筠感受着当年陈锦之辉煌过的地方。
  
        他在位一年,享尽了无数的荣耀光辉,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尊贵,那日思夜想地万人之上,他到底是尝过了滋味。
  
        她上辈子真应该亲眼见一见陈锦之身着龙袍坐在宝座上的模样。
  
        也应该亲眼看一看他是如何被藩国打败的,是如何落荒而逃又被抓回的。
  
        不多时,她站在仁寿宫门前,心绪复杂的望见宫殿上三个烫金大字,林庭筠心里好像坠了块石头。
  
        上一世的外祖母,贵为东太后的外祖母,被陈锦之圈禁在仁寿宫内。
  
        正是眼前这座宫殿,成为牢笼一般的地方。
  
        心底蔓延着些许自责,外祖母的消息,她是最后求来的,用一枚藏在草垫下的玉佩,向送水的太监求得的。
  
        她深吸了一口冷冰冰的空气,强迫自己从回忆中脱离。
  
        可当她走进屋内,摘下眼前的薄纱,瞧见恨之入骨的陈锦之时,心绪又再次翻腾起来。
  
        他笑得很是温和,故作情意深浓的目光落在敛衽行礼的女子身上。
  
        林庭筠薄凉的视线在他面上一扫,嘴角扯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讥笑。
  
        随后端正身子,与林锡一同朝着面前的东太后行礼道:“见过东太后,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被林庭筠淡淡扫了一眼的陈锦之,面色稍显不安,可仍故作无恙的模样笑着。
  
        东太后坐在青鸾牡丹团刻紫檀罗汉椅上,一身苏绣白花绛紫滚金褂,青黛微扬着:“免礼,赐座。”
  
        林庭筠边坐边听东太后说道:“你昨日方回,我今儿就宣你入宫,你母亲可有不情愿?”
  
        “哪里会不情愿呢,母亲近些日子正烦忧大哥的婚事,您宣我入宫,她也可得清净。”
  
        林锡闻声也附和着点头,双眉一挑嬉笑道:“母亲若是听你如此说,看她不罚你。”
  
        上方东太后被她们兄妹两人逗得直笑,片刻才又道:“你大哥早就该议婚了,你母亲却一直没动静,如今是你回来了,她才有心情管子高的婚事。”
  
        她说着带着金护甲的手搭在扶手上,目光端详着庭筠半响:“阿筠过了年也十四了,等到及笄也该议婚了。”
  
        陈锦之端着茶盏的手凛然一抖,于茶盖之间发出清脆的交碰声。
  
        神情微慌的瞥了一眼对面的林庭筠,有些笑不由衷的扯了扯唇角。
  
        “听说内阁首辅郑大人的嫡孙年十七,宗人令向大人的嫡子年十六,还有北。。。。。”
  
        林庭筠憋着笑不去打断外祖母,可当她要说出第三个人选时,不由笑出声道:“外祖母,庭筠还未及笄,您就先想着把我送出阁了。”
  
    
  
    
  
    
第71章 陈锦之别有用心

  
        东太后略显狐疑地望着林庭筠,片刻才笑道:“女子十五及笄,十六出嫁,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阿筠是想做个不寻常的特例?”
  
        林庭筠机敏地从东太后的眼中看出些许意味深长,余光不由瞥向对面的陈锦之。
  
        “特例也无妨,外祖母现下是变着法得取笑庭筠,你挑的那些人,外孙女尚且未见过,如何就谈起婚事来了。”
  
        她正说着,心底还准备了一套让陈锦之死心的话,却未能说出口。
  
        只听对面陈锦之含笑道:“表妹说的是,她年纪尚小,再等上一两年也无妨,皇祖母太心急了。”
  
        林锡听闻却是偏头讥笑两声,探究的目光朝着对面看去。
  
        狭长的凤眸里添了些肃色,故作轻松道:“锦王殿下与我同岁,外祖母可得好好替殿下与我挑拣挑拣,我可不想像大哥这般,弱冠之年才议婚。”
  
        大南朝的习俗,男子束发之年后便可议婚,最晚也不会越过弱冠之年,像林子高这般的,已属最晚的了。
  
        “三哥哥急什么?大哥二哥还未成亲,你就要越了去?倒是锦王殿下。。。。。。”
  
        林庭筠将视线淡淡地落在陈锦之身上,似蹙着眉尖想了想才道:“身为皇子,重在延绵子嗣,听闻您与裴少将之妹颇为交好,不如请外祖母替您保个媒。”
  
        “阿筠哪里听的流言?”陈锦之的目光已然变得慌乱,下意识的看向上方的东太后。
  
        见皇祖母面色无异,心底又筹谋了一番才道:“敢情你就是因为这事才说下气话的?那表妹可当真冤枉我了。”
  
        他说罢又了然的笑了笑,轻描淡写的将此事迂回到林庭筠身上。
  
        此番举动不仅不能讨她的欢心,反而愈加激起心中对他的厌恶。
  
        当着外祖母的面,将作罢指婚一事归结为气话,这其中的用意,在她心底来回盘恒着。
  
        “什么气话?”
  
        东太后这才出了声,偏过头看向自己的外孙女,目光尽是慈爱之色,又噙着几分得逞的笑意。
  
        林庭筠忽而顿悟,原来外祖母用意如此啊。
  
        看来今日在陈锦之迈入仁寿宫时,所怀之意已昭然若揭。
  
        东太后也正是知晓他的来意,才故意将话引到自己的婚事上,继而让自己有机会当面说清此事。
  
        看来她久居灵静庵,宫内有人在故意混淆视听了。
  
        即便长京城内传起她因不满锦王出入裴家,故意以退婚刁难的蜚语,但只要皇帝、太后等人不信以为真就好。
  
        原本她还不想说清道明,市井流言毕竟不会传到宫中。
  
        在宫外纷纷扰扰的传上月余,就会使得裴家重新审视陈锦之的用意。
  
        裴家一旦犹豫,像陈锦之那般谨慎的人自然要留一条退路的。
  
        他自然也就不敢立即与林家划清界限,就不会狗急跳墙针对林家。
  
        林庭筠本来将此事想的万般周全,可偏偏没料到,宫内的人竟也怀疑起她作罢指婚的动机来。
  
        眼下狡诈多端的陈锦之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使得外祖母不得不出手分辨此事的真伪。
  
        既然他想混淆事实,那自己就不能顺着他的意思来了。
  
    
  
    
  
    
第72章 护妹妹当仁不让

  
        林庭筠垂着头笑道:“哪里来的气话?我可是跪在母亲面前发过誓的。”
  
        她说着将视线移到上方东太后身上,神色颇认真道:“若是气话我怎敢如此呢?”
  
        而后又敛回视线望着陈锦之阴沉的面色,那张令人生厌的脸终于褪下沾沾自喜,露出不悦。
  
        “殿下可莫要再说笑了,年幼时也就罢了,如今您已到议婚的年岁,可不能再开这种玩笑了。”
  
        她身子依靠在玫瑰椅上,一只素手似弹扫着裙摆上的浮灰,神色阴晴不定道:“即便殿下不在意,可来日阿筠定了亲,可是要替未来的夫君在意的。”
  
        仁寿宫内的宫女皆抿着唇憋着笑,垂头想着明熠郡主怎么这样口无遮拦,张口就提未来的夫君。
  
        陈锦之半响未反驳,心底翻滚的怒气直涌上喉咙,脸色如同浸了冰霜,又如同放在烈火中锻炼。
  
        他眼底迸发出两道凌厉的目光,直直地望向林庭筠笑意嫣然地脸上。
  
        东太后见此,微挑着眉,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方才小丫头还说不要定亲,这会子又替自己未来的夫君操起了心,可见她口是心非。”
  
        说罢带着金护甲的手微微扬起,放在唇边轻轻打了个哈欠,转而看向秀姑道:“人老了,他们年轻人成日里想的什么,愈发琢磨不透了,扶我去歇会儿罢。”
  
        立在一旁的秀姑忙弯着身子搀扶起东太后的手臂:“是。”
  
        起身前,东太后侧着身子望了一眼林庭筠:“你好不容易下山一次,过来陪陪哀家,让他们小子们自个玩去。”
  
        “是。”
  
        随后上前扶着东太后一同进了里屋,微抬着眸子瞥了一眼林锡。
  
        “恭送太后。”
  
        林锡和陈锦之同时站起身,对着东太后屈身行礼。
  
        脚步声渐行渐远,陈锦之先发出一声不悦的冷哼。
  
        “锡表兄最近似乎清闲了不少?”
  
        林锡毫不示弱的走近一步,目光顺着窗外灰蒙的光线,落在陈锦之冷若冰霜的脸上。
  
        他身上有皇族与生俱来的高贵,散发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就连他衣襟上绣着的金祥云都散发出刺眼的光芒。
  
        不过区区慑人的气魄,并不能阻止林锡维护妹妹之心,任何人都不能强迫小妹做她不愿做的事。
  
        哪怕这个人是皇子,哪怕他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帝!
  
        “表弟何故含沙射影?”他淡淡地移开视线,似落在近处那紫檀座掐丝珐琅兽耳炉上。
  
        林锡收起往日里吊儿郎当的嬉皮劲儿,眼角地轻蔑一泄而下:“无论我是否清闲,家妹的事,都不劳锦王殿下费心。”
  
        他敷衍地笑了两声,双目转而盯着陈锦之怒气腾腾的面容,故意皱了皱眉:“殿下好自为之。”
  
        陈锦之站立在原地,只觉得地上的寒气透过织金红毯,从脚底一股一股的朝头上涌。
  
        直到林锡仍恢复玩世不恭的模样,甩着大步离开,屋内的婢女纷纷送安时,他才从自我扼制中猛然回过神来。
  
        眼下他不能得罪林家,在他羽翼未丰之前,绝不能得罪林家。
  
    
  
    
  
    
第73章 好似指点棋艺

  
        林庭筠坐在寝屋的暖炕上,手指间捻着一颗白棋子,犹豫着迟迟不肯落下。
  
        她动了动僵硬脖子,只听对面倚窗假寐的东太后合着眼睛悠悠道:“棋艺未见长,可性子却沉稳了不少。”
  
        林庭筠闻声只轻轻的笑着,视线仍落在棋盘上,琢磨着手中的白子该如何落下。
  
        东太后也仍闭着眼,深深吁了一口气又道:“毛躁的人知道瞻前顾后是好事,只不过有些事当断则断,否则日后必受其乱。”
  
        音落,她才缓缓睁开一条缝,深邃的目光盯着对面不过十几岁的女子。
  
        话中深意,林庭筠听得明白,说的是她与陈锦之作罢指婚一事。
  
        这其中她的确左右思虑过,当初任由长京城内流言飞窜,如今反而让陈锦之有机可乘。
  
        是她优柔寡断了,怨不得旁人,她早就该料到陈锦之不是轻易好糊弄的人。
  
        “外祖母教训的是,阿筠受教了。”
  
        她红润的脸颊上浮现些许笑意,将手指间的白子落在棋盘右侧的缝隙内,前后堵死,左右连接。
  
        此局势无论东太后如何落子,都无法一次拦截两条棋路,她歪着头笑着,心情颇佳:“外祖母认输么?”
  
        她丝毫不惊讶东太后会看出她此前的犹豫。
  
        在深宫中摸爬滚打数十年的人,经历过皇宫内帝位的变更,在风云中能以妃嫔之位扶持皇舅舅成为新皇。
  
        能与先皇的皇后并列为东西太后,这其中的智慧与沉着,不是旁人能比较的。
  
        东太后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微垂着眼睛盯着棋盘。
  
        慢慢地伸出手,用指甲上金护甲将林庭筠方才落下的棋子推到另一边。
  
        如此局势陡转,东太后又将黑子落在其中,一子定乾坤。
  
        饶是林庭筠精心布局,设计两条稳赢的路,可还是在东太后的金护甲下化成泡影。
  
        “身为皇家人,又是东宫候选人,他理应享受特殊待遇,而你处于劣势,只能被。。。。。。”
  
        东太后直起身,护甲尖尖的一侧挑起方才那颗白子,轻轻一弹,那白子飞出棋盘,应声滚落至玉兰鹦鹉鎏金立屏下。
  
        余下的话即便不说,林庭筠也了然清楚,脸色苍白,微闪的目光盯着棋盘上交叉的棋路。
  
        “阿筠,你可知这盘棋从何时错的?”
  
        东太后说着将手移到一处交合处,那一处正是她两条棋路的交叉点。
  
        她之所以将棋路交合,是因为如此就能省下一步棋,在对弈时,一步便可定输赢。
  
        “你贪图了便利,将两条路交叠在一处,此法虽让你领先绝对的优势,可一旦有突发情况,即便前期铺垫完好,也足以使你满盘皆输。”
  
        “闺中女子不懂领兵之法,正如同行军打仗之中,备选方案必然是独立的。”
  
        林庭筠恍然大悟,略白的脸上露出些许敬佩,方才眼中的涟漪复又恢复平静。
  
        “外祖母说的极是。”
  
        她淡淡一笑地抬起头,眉眼间舒展的如同盛雪里的梅花,上扬着唇角欢快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东太后笑而不语,微眯起的眼睛里露出些许探究之意,异样的光芒一闪而过,黝黑如深渊的眸子将那光亮瞬间吞没。
  
    
  
    
  
    
第74章 一字一句皆为试探

  
        难怪外祖母说她棋艺不见长进,她为一时的便利将两条棋路交叠。
  
        虽让她占领短暂的优势,可一旦后方出了问题,那这两条棋路就会同时作废。
  
        她错在心态上,她错在太心急,有些事尚需徐徐图之。
  
        “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一天一变,哀家老了,不好搀和你们的事,任着你们闹腾吧,反正这宫里已许久不曾热闹过了。”
  
        秀姑立在一旁,从方进门的宫女手中接过青瓷冰纹盖碗,柔声提醒道:“太后,该服药了。”
  
        林庭筠一面捡着棋盘上的棋子,一面打量着东太后的面色:“外祖母病了?”
  
        说罢目光看向秀姑,只见秀姑点点头应道:“入了冬就时不时地咳嗦,太医院说。。。。。。”
  
        “那群废物能干什么!”
  
        东太后怒然打断秀姑的话,方才还沉静的心,瞬时被激起:“朝廷养着他们,给他们俸禄地位,结果他们成日里醉心争权争利,哪里还专攻术业?”
  
        扬起的手伴随着愤怒的声音,重重地落在梅花朱漆小几上,震得棋盘上的棋子微微晃动着。
  
        除了秀姑还立在一旁,满屋子的宫女皆惶恐的跪在地上,双手交叠在膝前,垂着头不敢睁眼。
  
        屋内回荡着的怒气迟迟不消散,秀姑自知一时说错了话,歉疚似地看向林庭筠,对她晃了晃头,示意不要出声。
  
        林庭筠知道为何外祖母对太医院诸多不满,只不过现在的她还不知道。
  
        上一世也是下了山才偶然听母亲提及,当年外祖父在世时,久病成疾,太医院年年研究新药方,年年开出许多药给先帝服用。
  
        好好的一个人,被那些汤药熏得满身药气,可若是能治好也罢,偏偏那般折腾了几年,最终薨于一日傍晚。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外祖母恨着太医院,恨他们那般折腾先帝。
  
        林庭筠手中还攥着一枚棋子,微凉的触感让她心里愈发的清明,当年她年幼不懂,如今经历过生死的她却隐约能理解。
  
        外祖母恨着太医院是其次,或许大部分的恨意都源于心底的自责。
  
        自责当初为何没让外祖父少受些苦药的折磨,为何没能让外公好好的活下去。
  
        “阿筠,等天下太平了,外祖母就去灵静庵陪你。”
  
        安静的屋内突兀地响起东太后略显苍老疲累的声音,她早已厌倦了宫内的锦衣玉食,厌倦了前朝后宫的纷纷扰扰,只盼着一方清净。
  
        “好,庭筠在灵静庵等着您。”
  
        林庭筠勾着唇角,一双淡蓝的眸子里光芒潋滟,随后不缓不急的穿了鞋,端起茶盘内的药碗,屋内又响起瓷器碰撞的声音。
  
        她轻轻舀着里面深棕色的汤汁,亲手递到东太后面前:“灵静庵做什么都不方便,你得先靠着那群太医将咳嗦治好,不然阿筠可没法子治您的病。”
  
        透着几分娇俏的声音,渐渐将人心头的浮躁抹去,东太后抬眸看着眼前的外孙女。
  
        曾经送往灵静庵时还是小不点一个,如今却长成绝色风华的模样。
  
        终于东太后在望着笑吟吟的林庭筠半响后,笑出了声:“你个小丫头,何时成了人精?”
  
        “您这话,我只当您是在夸我的。”
  
        她说着喂下东太后喝下一口苦涩的药汁,继而又垂头舀了一勺:“阿筠不想做什么人精,只想让您、让皇舅舅、让林家都好好的。”
  
    
  
    
  
    
第75章 东太后设套

  
        东太后略有些严肃的闭上嘴,方舒展的眉目又渐渐微蹙着,瞥了一眼屋内跪着的几个宫女:“都退下,我与明熠郡主说些体己话,不准旁人进来。”
  
        林庭筠眼中顿生波澜,手中尚端着的汤匙,有些局促地立在原地。
  
        宫女们应声退了下去,屋内只剩下她与东太后两人。
  
        她心下忐忑的想着,往后可不能再去想曾经的事了,若是说错了话,像外祖母这般聪慧的人,定能察觉出异样。
  
        不由懊悔不该那样说,放作旁人或许能几句话含糊过去,可外祖母。。。。。。她已在作罢指婚一事上看透了自己的想法。
  
        方才自己言语中的另有所指,也定是被看穿了的。
  
        手中的汤匙因为用力握紧而微微颤抖,屋内气氛的凝重,让她失控般心惊。
  
        东太后不出声,可手上的护甲却一下一下的敲打在小几上,又似一下一下在警告着林庭筠。
  
        或许从她一进仁寿宫,外祖母引着她说出撇清关系的话,再到满盘棋局的分析。。。。。。这一切都是外祖母打算好了的。
  
        依照外祖母的聪明,想必从自己要作罢指婚开始,就起了疑心。
  
        而今日的种种,那些看似平常的提点,却是早就布好的陷阱。
  
        外祖母指点的那番话,看似无异,实则却将她与陈锦之定为对峙面。
  
        在外人看来,她只不过作罢了婚事而已,并没有将锦王殿下视为敌人。
  
        一个闺中女子根本没有理由将他视为敌人。
  
        所以那会儿,她若是佯作不懂,或许还能蒙混过关,可她丝毫没表现出不解的意思。
  
        不仅如此,她还顺着外祖母的话仔细地思虑着往后该如何对付陈锦之,还恭恭敬敬的谢过外祖母的教导。
  
        而外祖母那时的反应。。。。。。林庭筠回想着方才所有的细节,顿时了然大悟。
  
        她心下一横,干脆放下手中的汤碗,几步走到东太后身前,规规矩矩地叩头:“庭筠有罪,请外祖母饶恕。”
  
        周遭肃穆的氛围,迫使她的呼吸渐渐凝滞,微乱的双眸只能见着眼下的红毯。
  
        “阿筠。”
  
        东太后意味深长地唤了一声她的闺名。
  
        她缩了缩肩膀,忙出声应道:“是。”
  
        “你自打出生就一双蓝眼,当年是哀家力保你,送你去灵静庵,才让众人闭了嘴。”
  
        林庭筠思绪微乱,心底如同绞成一团的乱麻,怎么都找不出解决的线头。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裙摆,强作镇定道:“是,庭筠很感激外祖母,此大恩庭筠必定永生难忘。”
  
        东太后闻声沉沉地叹了口气,严厉的神色缓缓褪去,苍老的脸上掩不住疲惫之色。
  
        偏头看向守在外面的秀姑,沉凝了半响才道:“虽然哀家贵为太后,可你毕竟是哀家的外孙女,哀家只有你母亲一个女儿,也就只有你一个外孙女,所以哀家……从未想过要你报答。”
  
        敛回的视线落在下方林庭筠的身上,见她叩首的身子有些哆嗦,好像受了伤蜷缩成一团的小兽。
  
        这一刻东太后心底的试探猜疑才散了去,柔声道:“如今哀家只想知道,你与锦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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