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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有恙,尔请跪安-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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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远后,雉哥儿才把刚才的疑问向赵妧诉说:“妧妧,从方才起你的手就很凉,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去找师父!”
  赵妧拉住他,摇头:“我的手一直凉的,你又不是不知,你也别总叨扰你师父,他这会儿兴许还忙着给侍女们医治呢!”
  雉哥儿不说话,两眼目光炯炯地看着赵妧,片刻后露出一排银牙:“那我们去你殿里吃点心!”
  赵妧刮了一下他的鼻梁,“馋猫!”
  雉哥儿吐了吐舌,拉着赵妧往福康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赵嫱是个心机很重的女人,小公主如果要跟她斗,可能要多费点心。
然后这件事就……大概会交给我们杜太医吧……
杜太医表示:他想先摆平他的未来妻子!

  第6章

  掖庭宫女腹痛下泻一事不日便水落石出,经查是有宫人从宫外带入一种可以驻颜的秘药进宫,散布在掖庭之后,许多宫女贪图美貌,服用了该药,多数人产生副作用,导致腹痛下泻。
  宫中规定,未经允许严禁携带外药入大内,有人违反宫规就必须严惩,万幸发现得早,尚未在掖庭蔓延,否则牵连甚广,后果不堪设想。
  至于给皇子授课的延义堂直讲蔡琰的腹痛原因则是误食了他夫人的驻颜药才有此症状,可见此药在宫外已经广为流传,估计也有不少人得此症状,景隆帝得知此事后,便命人严查流通的根源,避免造成更多的社会混乱。
  “驻颜秘药”一事在掖庭引起不小的骚动,受累的除了中招的宫人,还有太医局的一众太医,尤其是广受欢迎的杜仲晏,除了每日为赵妧请脉,研究新药,还要照顾其余病人,已经三日未曾合眼,下巴颏也长出了胡渣青,卧蚕处暗沉无光,一双茶瞳本来还有点暖意,眼下望去,混沌一片。
  “我放你三日假,好好歇息。”杜仲晏为赵妧把完脉,赵妧对他说。
  “臣无恙,还能撑下去。”杜仲晏顽固不化。
  “你想抗旨不遵吗?”赵妧摆出公主的架势,一脸严肃。
  杜仲晏摇头失笑,“臣受命于圣上每日为公主请脉,圣上未曾下旨,臣何来抗旨不遵。”
  赵妧怔愣了一下,他刚才好像笑了?
  “杜仲晏,你就该多笑笑,每天板着一张脸,就像谁欠你什么似的,谁还愿意与你亲近啊!”
  “臣没笑。”杜仲晏不承认,他不喜欢笑,就算不经意笑了也不希望被人发现。
  赵妧睇他一眼,果然还是老样子,她觉得甚是无趣,又回到原来的话题:“我会向父皇呈言,放你三日假,这三日托别的太医为我请脉也不会有大碍,你尽管歇着,若你出什么事,今后谁还来为我治病呢?”
  这一回,杜仲晏没再与赵妧顶嘴,他知道,这是她的好意。
  于是,杜仲晏三日未进赵妧寝殿,这三日上门来请平安脉的是杜仲晏的同僚太医董棻,他与杜仲晏一般大,做事也比较沉稳仔细,每次为赵妧把脉结束还会问一些饮食与睡眠上的问题,赵妧是个乖巧的病人,每次都会配合。
  “董太医在太医局供职多少年了?”董棻不比杜仲晏拘束,赵妧时不时会发问,他都能欣然回答:“回公主,臣于景隆九年入职太医局,今年刚好是第四个年头。”
  赵妧不说话了,一双明亮地眼睛毫无避讳地盯着董棻看,董棻笑了笑,说:“公主定是在想,臣如此年轻,资历尚浅,圣上为何会命臣代替迟安来为您请脉吧。”
  赵妧思考了一阵才想起他口中的“迟安”就是杜仲晏,杜仲晏已经成年,不便再对他直呼其名,需以表字称呼他,但是赵妧似乎一直没有这个意识。
  “你与杜仲晏关系匪浅,他信任与你,才让你来的吧。”赵妧知道平辈之间以字相称表示礼貌与尊重,但在同僚之间若非关系深厚,多以官职相称,刚才看他提及杜仲晏时的神情便由此推断。
  董棻由衷赞叹:“公主果然兰心蕙质,正如公主所言,臣与迟安一见如故,常在一起研习医书,为公主的病症研制良药。”
  “原来杜仲晏也不是没有朋友,不过我真好奇,他那么闷的一个人,你怎会与他一见如故?”赵妧的问题向来直截了当,从不拐弯抹角,董棻也总算有幸领教,这是一位与众不同的金枝玉叶,任何人都可以轻松应对。
  “迟安外表看似冷漠,实则也是个温柔细致之人,当年尚服局司衣司的许女史误将陆贵妃的罗裙送至徐宸妃的棠梨阁,被陆贵妃掌掴至左耳失聪,是迟安不遗余力为她医治,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也不至于一点也听不清,那时候我刚进太医局没多久,见他那般费心为许女史医治并且讲一些趣事为她分心,臣就知道迟安并不是冷漠之人,臣忍不住想与他成为朋友。”
  关于这件事情赵妧也曾有所耳闻,为此尚服局的人都被陆贵妃惩处了,但那许女史是个有骨气的女子,在陆贵妃那里吃过一次亏后,凡事都小心翼翼,做事更为仔细,没过多久,就受到陆贵妃另眼相待,提升为掌衣,就在去年,升为司衣,掖庭许多嫔御与公主的衣物首饰也都是经由许司衣之手定制的。
  但她没想到的是,许司衣的左耳是杜仲晏医治的,这件事他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
  赵妧正在思考董棻所言,忽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我听闻掖庭有不少宫女和女官对杜仲晏芳心暗许,可有此事?”
  董棻笑答:“确有此事。”
  “那许司衣可在其中?”
  董棻颔首笑道:“当年一事,许司衣便已对迟安芳心暗许,也曾多次对迟安表示好感,只是都被迟安婉拒罢了。”
  赵妧了然点头,不禁为许司衣感到惋惜,如果是相互倾慕,那还真是一对璧人,可惜杜仲晏是个榆木脑袋,不敲不开窍。
  “想来还是少了缘分。”董棻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便向赵妧告退:“臣不打扰公主歇息,先行告退。”
  赵妧点了点头任由他去。
  *
  董棻告退之后,桃奴来通报:丽阳公主来了。
  赵妧喝了一半的药又吐了出来,她重活一世除了活着,多了一点前世的记忆,对未来的走向根本无法把控,就比如此时此刻,赵嫱亲自登门福康殿。
  “去请她进来吧。”赵妧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逃避,她要把她自己受到的伤害全部还给她的好姐姐。
  赵嫱进殿的时候,赵妧刚把药喝完,站在南墙前看她嬢嬢的画像。
  “妧妧。”听到赵嫱的轻声呼唤,赵妧回过头对她露出一笑:“姐姐,你来了。”
  “还记得小时候,嬢嬢把我们两个抱在膝前给我们讲故事,你总是拉着嬢嬢问个不停,可惜好景不长,没想到嬢嬢会染上恶疾……想来也有十年了吧。”赵嫱见赵妧在看先皇后的画像,不禁触景生情。
  “七月初五那日正是我嬢嬢十周年的忌日,可惜我身子不争气,没能为嬢嬢尽守孝道。”赵妧心中仍然埋怨陆贵妃在她嬢嬢忌日时未着素服,虽然她父皇事后对陆贵妃有做出措施,但都是略施小诫,并不能解赵妧心中之恨。
  “嬢嬢若在天有灵,定会听到妧妧的心意。”
  是啊,若是她嬢嬢在天有灵,就会看到你们这些恶人的嘴脸,会保佑她不再受到伤害,也许她的重生,就是受她嬢嬢的指引。
  “不说我嬢嬢了,前几日雉哥儿对姐姐态度失礼,妧妧在此代他给姐姐赔礼道歉,希望姐姐看在他年幼的份上,不要放在心上。”
  “才几日不见,你倒是与我生分了,一样都是兄弟姊妹,我哪里会怪他,我是看今日天气晴好,想约你去后苑走走。”赵嫱拉住赵妧的手,握在手心。
  赵妧面上一味微笑,不久又露出倦色,“恐怕妧妧要扫姐姐的兴了,我刚服下药,有些犯困。”说着,她打了个哈欠。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在此打扰妧妧你歇息了,我改日再约你。”赵嫱松开赵妧,转身欲离开的当口又想起什么似的,低头悄声说:“对了,我听闻父皇明日会在崇文殿听各位学士、直讲、侍讲讲经,表哥也会出席。”
  赵嫱言下之意是希望赵妧抓住机会去崇文殿见上陆徴言一面,赵妧内心是拒绝的,但还是佯装十分“感激”地接受了她的“好意”。
  但是第二天,赵妧因为雉哥儿的事慌了心神,并没有去崇文殿,崇文殿的讲经也没有照常举行,整座掖庭陷入了阴霾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杜太医:董棻,你知道的太多了!

  第7章

  这日午后,赵妧没有依照赵嫱的话去崇文殿,而选择在殿内看书,后来看得倦了,单手撑着头假寐,忽闻一串杂乱的脚步声“咚咚咚”跑到她寝殿内,她猛地惊醒,只见桃奴上气不接下气,“公、公主,大事不好!”
  赵妧即刻放下书卷,一脸紧张:“发生什么事了?”
  “七殿下他……闯祸了!”
  “雉哥儿?”赵妧自早上起床,大半日都心神不宁,起初以为是之前留下的后遗症,没有多在意,眼下看来是真的出事了。
  “七殿下在后苑冲撞了尹美人,尹美人身子见了红,一直叫疼不止,太医局的人已经前去秋霞阁会诊,圣上匆匆赶去,怒斥了七殿下并叫皇城司的人押走了,看来是出大事了!”
  “什么!”赵妧忽的提高音量,神情变得激动,呼吸也有些急促,皇城司掌宫中禁卫,没什么大事一般不会动用,赵妧万万没想到她父皇为了尹美人会如此严惩雉哥儿。
  “他被押去哪儿了?”
  “圣上生怕此事声张,就叫皇城司的侍卫暂时押回了棠梨阁禁闭,听候发落。”
  “走,我们去棠梨阁。”她本想找景隆帝为雉哥儿说情,转念一想,尹美人出了这么大的事一定还在气头上,还是先找雉哥儿问个清楚。
  一到棠梨阁,就见门口站着两名侍卫,神情严肃。若非有大事,掖庭中除了景隆帝与内侍宫女,侍卫是不允许进出的,他们如此明目张胆地立在棠梨阁前,可见事态已十分严重,赵妧迫不及待想见到雉哥儿。
  上一世,雉哥儿与尹美人并无任何过节,如今横生事端,恐怕与她的重生有莫大的关系。
  “公主,圣上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棠梨阁。”到棠梨阁前,赵妧被无情地拦在了门外。
  “连我也不能进?”赵妧两眼无辜地盯着两名侍卫小哥哥,单手捏紧手绢作捧心状,好像下一刻就要晕倒在人前。
  整个大内谁人不知,圣上最宠爱的昭华公主自小身患顽疾,倘若有什么闪失,那可是要丢脑袋的,侍卫小哥哥们面面相觑,陷入两难。
  “你们偷偷放我进去,我不会告诉父皇的,咳咳。”
  眼见小公主脸色已经十分惨白,侍卫小哥哥们没有办法,立刻站直身躯,目视前方,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赵妧眨了眨眼以示感谢,随即拉着桃奴飞速溜进了棠梨阁。
  棠梨阁本就清雅,今日却是冷清至极了,宫女们站在廊下交头接耳,面露忧色,左厢房传出木鱼的敲打声,那是棠梨阁的徐宸妃在诵经祈祷。
  “你们七殿下可在房中?”
  廊下两名宫女见到赵妧先是一惊,随后福身:“奴婢见过公主,公主,您怎么来了?”
  “先别问这个,事不宜迟,快带我去见雉哥儿!”赵妧急着见雉哥儿,也顾不得礼节去向徐宸妃请安,匆匆命宫女带路。
  雉哥儿被拘禁在他自己的居所,大门紧闭,宫女敲了门,却听里头发出不耐烦地叫骂声:“都给我滚开!”
  赵妧朝宫女使了个眼色,让她退下,自己又上去轻叩门扉,回应她的还是雉哥儿的大嗓门:“不是叫你们滚了吗!”
  “你连我都不想见了吗?”
  静默片刻,门忽然从里面开了,赵妧看到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心疼极了,她对宫女们吩咐:“我们姐弟讲会儿话,你们在门外静候着。”
  “是。”
  赵妧进屋关上门,刚转过身,雉哥儿就扑进了她怀里,边哭边诉苦:“妧妧,不是我,我是冤枉的!父皇怎可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我禁闭,呜哇!”
  “你先别哭,我这不是一听到消息就跑来看你了吗?快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好好的你怎么会冲撞了尹美人?”
  “我没有冲撞她,是她自己滑倒,我正好经过看到想去扶她,谁知道她会诬赖我!”雉哥儿又气又冤,原本黝黑的一双眼睛变得通红。
  赵妧用手绢为他拭干眼泪,拉他到小榻坐下,“当时除了你和尹美人,现场是否还有旁人?”
  “还有就是尹美人的侍女,不过她们串通好的,才不会为我作证!”雉哥儿耷拉着脑袋,没好气地说。
  “真的没有旁人了?你再仔细想想。”
  “人是真的没了,她就是自己踩了青苔滑倒的。”雉哥儿确定无疑地说。
  “你说青苔?可是这个季节,气候干燥,后苑又有宫人打理,怎么会有青苔?”赵妧心生疑窦。
  “莫非是她自己事先放上去的?然后自编自演一场戏?”
  “父皇子嗣单薄,尹美人怀的这一胎又对赵氏江山至关重要,她向来小心翼翼,绝不会为一己之私而伤害她腹中胎儿,此事必然有蹊跷。”赵妧暗自揣度,似乎并不相信尹美人会以身犯险诬赖雉哥儿。再说雉哥儿只是养子,不一定是储位人选,尹美人犯不着做这样的傻事。
  “妧妧,你是说,有人故意要害尹美人?”雉哥儿惊讶道。
  赵妧沉吟道:“我不能肯定,凡事要有证据才能断言,只能说此事有些蹊跷,而你偏不巧赶在那时候出现,你本是好心帮她一把,谁知道她六神无主把所有罪责推到你身上。”
  “妧妧,我真是冤枉啊!你看看,你们叫我平日多做善事,这下倒好,好心当成驴肝肺不说,还被父皇禁闭,妧妧你得为我做主啊!”
  “雉哥儿放心,我不会让你蒙受不白之冤,此事我会向父皇禀明,叫人彻查,只是现在父皇应该还在气头上,要先委屈你几日,记住,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有我在。”
  “我就知道,妧妧你一定是信我的,如今我能依靠的也只有你了!”雉哥儿紧紧抱住赵妧的腰,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
  赵妧轻抚雉哥儿的后背,眼中蒙上一层忧色,倘若真如她心中所料,那么意图加害尹美人的人也将雉哥儿算计了进去,想要一石二鸟。
  掖庭,变得比以往更可怕了。
  *
  尹美人虽然见了红,但在太医局一众太医的极力抢救下,最终保住了她的胎儿,整个大内都松了一口气,景隆帝的气也总算消了,但没有撤销雉哥儿的禁闭而是命他闭门思过。
  赵妧趁着风波逐渐平息,亲自登门景福殿去为雉哥儿说情。
  景福殿是景隆帝平日批阅奏疏与办公的场所,常有女官陪侍在侧,或记录圣上言行,或研磨铺纸,或点茶递菓子。
  赵妧没有堂而皇之上门,而是扮作女官的模样混在其中,她趁一名女官出门接水的当口,与她相互串通,顶替于她,那女官不敢对公主造次,便默许了。
  赵妧跟随尚仪局的周司仪学过一些点茶的功夫,她把汤瓶中的水放茶炉上煮,边煮边将茶饼包入干净的白纸内用小锤子轻轻捶碎,再将碎茶倒入槽呈舟形的银质茶碾中,以滚轮轻轻碾磨,再将碾磨后的茶末用宗从事从茶碾中收集进茶罗细筛,此时茶炉上的汤水已熟,赵妧提起汤瓶为边上摆放着的建窑黑釉金兔毫盏熁盏,再拈一柄茶匙取茶罗中茶末进兔毫盏,注入少许热汤调至均匀,待茶汤稍加浓稠,又注入少许热汤,以茶筅徐徐搅动又渐加回旋击拂,待茶汤浮上细小的泡沫便大功告成。
  赵妧将点好的茶放至红漆大盘中,垂首端到正伏案疾书的景隆帝跟前,轻声唤道:“请圣上用茶。”
  景隆帝的心思全在批阅的奏疏上,头也没抬,随手拿起兔毫盏,轻轻抿了一口,忽然停顿,细看了茶盏中的茶汤茶色,道:“今日的茶汤稍加逊色,乳花咬盏不够久,茶色偏青,真是糟蹋了这金兔毫!”
  “啊?”赵妧原是对自己的点茶功夫很满意的,听她父皇如此不讲情面地点评,顿时懊恼不已。
  “妧妧,点茶的时候必须一心一意,不能操之过急。”景隆帝忽然抬起头,看着赵妧笑道。
  “原来父皇早察觉是妧妧来啦!”赵妧一双眼睛亮如星辰,还夹杂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从你进门我就瞧出是你了,景福殿的女官可不会在点茶的时候唉声叹气。”
  “啊?父皇这都听见了?”
  赵妧有个习惯,每次进景福殿看到她父皇伏案疾书就会唉声叹气,这个习惯她自己不曾留意,但是景隆帝一直放在心上。
  “你呀,每回来这都得大叹一口气,你父皇我还没老到重听。”
  “父皇才不老,父皇在妧妧心里还是风采依旧,不比那些少年郎差!”
  “又拿你父皇开玩笑,说吧,可是为了雉哥儿的事?”景隆帝歪头笑看赵妧,一脸老谋深算。
  赵妧也不与他打马虎眼,直言不讳道:“父皇,尹美人一事,妧妧觉得有蹊跷。”
  “哦?说来听听?”景隆帝放下奏疏,耐心听赵妧分析。
  “妧妧去后苑看过,尹美人滑倒的地方有青苔被踩过的痕迹,但只有一人踩了,倘若是雉哥儿过去冲撞尹美人,那就该是两个人的足迹,何况后苑常有人打理,如今又是干燥的气候,不该有青苔出现在后苑。”赵妧歇了一口气,又说:“不瞒父皇,妧妧偷偷见过雉哥儿,他告诉我是无意间经过后苑,碰巧看到尹美人滑倒,本是要去扶她一把,没想到会受到牵连,父皇,雉哥儿是冤枉的。”
  “妧妧啊,你以为父皇禁闭雉哥儿只是为了尹美人吗?”
  赵妧一脸茫然,“难道不是吗?”
  “有的时候,人在经历了挫折之后才会成长,雉哥儿如此,尹美人如此,父皇也是如此,父皇不想再追究,明日父皇就会撤去雉哥儿的禁闭,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罢。”
  “可是父皇……”赵妧还想为雉哥儿争取什么,景隆帝打断了她:“妧妧你先回去歇息吧,父皇还有奏疏需要批阅,雉哥儿他……今后仍需你费心了,去吧。”
  虽然赵妧一时无法理解景隆帝给出的交代,但本着对她父皇的敬爱,她还是选择了离开。
  也许父皇心中早就有数,只是不愿去细究罢了。
  可惜委屈了平白蒙冤的雉哥儿。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我们杜太医掉线了……
沉在水里的都快点浮上来!
收藏和评论都在哪!

  第8章

  雉哥儿撤禁之后,掖庭又恢复原样,人人各司其职,很多事不关己的事就不再插手,尹美人一事很快就被大家淡忘了,唯有雉哥儿吃着哑巴亏,天天找赵妧哭诉。
  赵妧见过景隆帝之后,心中始终想着那段意味深长的话,回去的路上反复思索,后来终于有点眉目。
  他并不是偏袒尹美人,而是在锻炼雉哥儿,掖庭的人喜欢勾心斗角,雉哥儿没有半点防备之心,才会中了别人的圈套,他需要在逆境中成长,而不是躲在他父皇的羽翼下,将来任人宰割。自他被收养进宫,就注定会被卷入宫闱的尔虞我诈。
  然而这些道理,雉哥儿似乎还不能完全参透,他一味任性地抱怨景隆帝偏心于尹美人于她腹中的孩子,因为他内心深处早就认定尹美人怀的是皇子,而他是养子,待遇自然不会与尹美人母子等同。
  一大早,赵妧才洗漱完毕,桃奴正给她梳妆打扮,雉哥儿就上门来了,一进殿门就往桃奴刚铺好的床榻上躺下,也不说话。
  赵妧从铜镜中看雉哥儿躺在床榻上的倒影,“你这样每天逃课躲我这里也不是办法,父皇日理万机,一时治不了你,但总有一天你还是不得不回去。”
  “左右父皇心里没有我,我还回去做什么。”他有气无力地说。
  赵妧让桃奴放下梳篦,一头青丝垂在背后直至腰间,这头她也不想梳了,她先让桃奴退了下去,随后起身走到雉哥儿身边,坐下,轻声道:“从前父皇将我许配给金国小侯爷的时候,我也怨过他,觉得他不讲道理,还没问过我的意愿就擅作主张为我婚配,我甚至怀疑过他早就忘了我嬢嬢,也不再疼爱我,后来金国小侯爷染病身亡的噩耗传入我大楚,父皇告诉我当年将我指婚的真相,我才能感受到他的一片苦心,他不是不疼爱我,只是想我嫁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姑母是父皇的亲姐姐,将来必不会亏待我。”
  早知道她对陆徴言是痴心错付,当初她可能就不会反对她与金国小侯爷的婚事了吧。
  “可是他都不问缘由就叫皇城司的人把我押走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不听我解释,真是气死了!反倒是那个尹美人,说什么都是对的,真不知道我留在这掖庭还有什么意思。”雉哥儿带着哭腔委屈巴巴地说。
  “尹美人怀着身孕,当时父皇也是一时情急,他关你禁闭是叫你以后多留一个心眼,别总是傻乎乎地任人摆布,说白了,这就是做给外人看的一场戏,既给了尹美人母子一个交代,也让你免受重罚,若是不那么做,被那些言官多嘴几句,那就有你苦头吃了!”
  “真的是这样吗?”他坐起身,像一只受伤的小兔子,眼睛红红的,脸颊也红扑扑的,急切想要得到呵护。
  赵妧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触手一片火热,心下顿时一惊,“雉哥儿,你在发热!”
  “妧妧,我难受……”他终于撑不住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桃奴!快去找杜仲晏!雉哥儿病了!”赵妧大声呼唤桃奴,桃奴即刻领命,但是没过多久,就带着杜仲晏来到殿中。
  杜仲晏本就是来请脉的,才到殿门口就听到她急迫的声音,紧接着就看到桃奴神色匆匆地出来,看到他如见到救星,他不问缘由就让桃奴领他进殿。
  甫一进殿,杜仲晏便看到散发的赵妧坐在床榻边上,俯身为雉哥儿盖上锦被,杜仲晏并未料到她今日没有梳妆,呆愣片刻后,下意识低下头,散发见人,于她,是失礼的,而于他,若非夫妻,直视这样的她也是极为失礼的。
  “杜仲晏,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来瞧瞧雉哥儿,他全身烫得厉害,是否需要降温?”赵妧一声催促让杜仲晏回过了神,他抓紧了药箱低头向前,避过与赵妧有视线上的接触,只一味耐心地为雉哥儿把脉。
  片刻后,他说出诊断结果:“七殿下是风热之症,臣开几帖柴胡汤剂,一日三服,待汗发出来就没事了。”
  “可他烫成这样,真的不会有事吗?”赵妧心中焦灼,雉哥儿是她最亲的弟弟,她不想他出事。
  “若公主不放心,臣可以守在殿外,随时观察七殿下的病情。”
  “好,今日你不必回太医局了,就歇在我这偏殿,若雉哥儿有什么不妥,我好随时唤你。”
  赵妧没有发现自己所说的话有哪里不妥,真的是关心则乱,杜仲晏表示已经习以为常,他愿意留下,但绝不会歇脚在她的偏殿,这于理不合。
  杜仲晏没有多说什么,兀自走到书案边上,桃奴为他伺候笔墨,他写下方子交给桃奴,桃奴便去尚药局抓药了。
  “公主,该把脉了。”杜仲晏没有忘记他的本职工作。
  赵妧不愿离开雉哥儿的身旁,而昏迷中的雉哥儿一直紧握着她的手在胡言乱语,杜仲晏略看了一眼,没有办法,只能走上前去为她把脉。
  “一定是这几日的事令他伤心了,才会让邪风趁虚而入,在这掖庭他最信任的人就是我,可是我的力量太过薄弱,不能保全他。”赵妧目光盯着雉哥儿,充满怜惜与无奈。
  “在保全别人之前,先要学会保全自己,七殿下不谙世事,才会落入尹美人的圈套。”杜仲晏把脉完毕,收回手,捋了捋袖口,漫不经心地说。
  “此话何意?难道不是有人故意设计尹美人与雉哥儿,想一石二鸟吗?”赵妧震惊,杜仲晏随着她的惊讶忽然抬头,与她四目相对,又迅速收回了视线。
  “青苔为水生苔藓类植物,如今气候干燥,即便是池塘等阴湿处长有青苔,如要取,仍需费一番周折,也会让人发现,而今唯一能取到青苔又不轻易被人发现的地方就只有尚药局后面的一座水井。我托人查过内侍省的洒扫记录,那日辰时,后苑都已洒扫完毕,而尚药局的水井极少洒扫,有人从尚药局取了青苔作案。”
  “原来你一直在调查。”赵妧目瞪口呆,没想到平日事不关己的杜仲晏会费心查这件事。
  杜仲晏却若无其事地说:“青苔可以入药,臣只是觉得被人如此利用过于可惜,想一查究竟。”
  这个杜仲晏,分明是在狡辩。
  赵妧叹了一口气,继续追问:“究竟是谁去尚药局取走青苔?”
  “事发前一天,尹美人的侍女去过尚药局。”
  赵妧沉默了,对她此前的推断感到困惑,如果真是尹美人自编自演的一出戏,她的目的是什么?她为何要狠心伤害她腹中的孩子?
  “公主应该知晓,尹美人怀的是女胎,并非皇子,七殿下那日也并非偶遇尹美人,他下课后原是直接从景福殿回到掖庭,但是半路有人告诉他后苑植入了刚进宫的一株昙花,他迫切想去看,于是就遇见了尹美人,落入了事先设计好的圈套。”
  昙花一现,谁都想亲眼见识一下,赵妧捏紧双手,心中百感交集,杜仲晏生怕她动怒损耗心脉,便道:“尹美人早已知道她所怀的并非皇子,而圣上对她这一胎期望很大,想必她是怕圣上失望,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即便如此,她也不该为了一己之私,来伤害雉哥儿啊!”赵妧并不感到愤怒,而是痛心,尹美人不仅伤害了雉哥儿,还伤害了她自己的骨肉。
  “尹美人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想来也会有所忌惮,日后该会懂得收敛。”
  “我还一度以为是有人想害她,再嫁祸给雉哥儿,想要一石二鸟,没想到会是这般结果,我总以为尹美人与掖庭其他嫔妃不同,她处事谨慎小心,从来没犯过大错,也没让陆贵妃抓到过把柄,可是这一次,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她处心积虑,不惜伤害自己的孩子来嫁祸雉哥儿,如果雉哥儿有什么三长两短,就算父皇不想彻查,我也不会放过她的!如果这些是上一世发生过的事,我或许还有能力改变,就不会是如今这样的局面了……”说到底,是他们的重生,改变了未来的轨迹。
  杜仲晏从侧面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眼角噙着泪珠,一眨眼就落了下来,他想起什么似的,从袖口拿出随身携带的绣帕,递呈给她:“公主若不介意,请用。”
  赵妧睇了一眼,看到帕子上的绣花,泪水憋了回去,略感惊讶:“你怎会有女子的绣帕?”
  杜仲晏并没有感到羞赧,像回忆一件平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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