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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殄-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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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凌宥一直在接待那些仍然相信沈凌嘉无辜的人,无论那些人是真的觉得他无辜,还是只想赌一把,都是有生力量。可从前都是沈凌嘉跟那些人来往,在沈凌宥看来,个个都是老狐狸,说一句都能拐弯,他玩不过。可这些信息都是与这些人密切相关的,他想接着跟这些人谈,那么去了解他们就必不可少。这份内容,的确帮了他的忙。
☆、水景图
有不少人都觉得英王会借着这个机会翻身,以前他是魏王的影子,现在魏王在宗正寺,他的人如今都由沈凌宥来交涉,试问,有几人一朝得到这样的机会,不会心动呢?
沈凌宥看纸上写的那些资料时,菊娘若无其事地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样,一切都要等父皇痊愈之后才好说。”
“是吗?”
“菊娘。”沈凌宥瞄了她一眼,“你也和外人一样,怀疑我?”
“怀疑?”菊娘反问,“你觉得我跟那些外人一样吗?”
沈凌宥失笑:“……你们当然不同,不过……”
“那就是了,我随口问问嘛。”
“我也是随便说说。”
“嗯。”
“我看得清自己的,野心要有能配得上的能力,我不是那块料,我早知道。”沈凌宥问她,“你信我吗?”
菊娘没有随便搪塞过去,她仔细看了会儿他的眼睛。
良久,她笑着说:“我信啊。”
沈凌宥微微一笑,把茶一饮而尽:“好。”
“你慢点喝吧,以为这是喝酒啊?”菊娘从书案边走开,给他让出位置。
沈凌宥坦然坐下:“做事!”
菊娘一手撑在书案角上,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的侧脸,一言不发。
……
入夜。
初和宫。
院子里,虫鸣声没有停歇过。
灯火通明。
德妃还没有睡,倚在她的贵妃榻上,正静静欣赏手中一幅绣画。
一幅水景图。
这是自宫外来的,皇帝得了,便赐给她,她爱不释手。
不是因为这是皇帝所赐,她这里有的是御赐的宝贝。
她喜欢,只因为她喜欢,这幅画上的景象,令她想起独子说过的一件事。
沈凌嘉提起过,在魏王府里有一个院子,山石林立,流水潺潺,那景象和这幅绣画上的景象非常相似。
巧合吧。
自从入宫,她就没出去过,魏王府是什么样子,她从未亲眼得见。
是沈凌嘉说给她听,是她的眼线画了大概的样子呈送她瞧。
她从未亲眼得见。
这幅绣画却栩栩如生,她第一次看见,就想起了沈凌嘉所叙。
这是秦家祖地,她最爱去的后山之景。
“真漂亮啊。”德妃越看越痴。
“娘娘,要不奴婢命人去把那些吵闹的虫子给赶走吧?”扇着风的宫人小心翼翼问道。
“不用了,我还不困,这声音挺悦耳的。”
宫人一脸难以置信的目光,却不敢说什么。
这就是德妃。
即便落魄至此,她身边的人也不敢松懈一瞬。
“哦不。”德妃忽然放下绣图,皱起眉道,“你带人去,你要亲自监督,赶虫子就行,不能坏了院子里种的那些花花草草。”
宫人松了口气,原来德妃真正担心是那些。
“是,奴婢这就差人去。”宫人放下团扇,领着人出去了。
德妃扫视周围,已经没有人在。
她轻轻敲了敲贵妃榻的边沿。
一个黑影,无声无息地现身:“娘娘,屋内没人,院子里……有一个。”
这个声音很明显属于女人,她说的非常平静。
“我知道了,坐下吧。”
“是。”
黑影一身夜行服,长长的头发盘在脑后,半张脸蒙着,只露出一双大眼睛。
她坐在刚才那宫人的位置,“娘娘,这是我们查到的消息。”
黑衣人放下一张纸,叠得十分整齐,德妃没有说话,把这张纸收了起来。
德妃深深吐了一口气,竭力忍下一直郁结于心的紧张。
“陛下他现在怎么样?”
“他病了。”
“我知道!”德妃瞪了她一眼,即使发怒,也还是把音量压得很低。
黑衣人致歉地点了一下头,接着说:“他意识不清,还没有醒。”
“他会不会……”德妃说不下去,改口问道,“贤妃照顾他?”
“是,陛下只是意识不清,但她们没有做多余的事。”
“药你检查过了?”
“是。”
“这些天,每一次的药都……”
“是,我不在的时候,还有其他人。”
“嗯,那么……她不是中毒?”
“只是病了。”
“你确定?”德妃摇摇头,“你确定不会是什么偏门的□□?”
“我想陛下是真的病了,娘娘,这事对殿下是有好处的。”黑衣人耐心地说。
德妃一愣,仔细思考后,缓缓点头:“……对。”
“你们尽快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想办法把陛下唤醒,他一天不醒……就算我找到证据,也没人能主持大局,放人出来。”
黑衣人恭恭敬敬拜下:“是!”
……
更深露重。
城门已经关闭。
“谭姑娘,你看吧,我早跟你说赶不及了你非得要赶,这下前不着……唉,后不着店,我们到哪休息呢!扎营吧。”
“抱歉抱歉,这就麻烦你们最后一次,明天早上我就跟你们结清余款,然后就请诸位喝酒去,好吗?”谭鸣鹊跟几位镖师一个个道歉,不厌其烦。
有了这段时间的经历,谭鸣鹊已经能非常顺口地说出这些话。
“哎,好吧好吧,您是主顾,我们都是给您做事的,我们这些走镖的一向这么说话,你也不用太过客气。”刚开头吼她的镖头见谭鸣鹊如此,也有些不好意思,忙摆摆手道,“行了,您先去车厢里休息吧,其实这里也不算危险的,虽然不能入城,但这里是京师嘛,谁敢在天子脚下作乱,那些官兵啊都拿着枪,随时会冲出来的。”
谭鸣鹊跟他们说笑几句,准备到车厢里睡一觉。
不知不觉,眼前就是京城,谭鸣鹊竟然生出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那宗正寺她单枪匹马一定进不去,想见沈凌嘉,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不过她都从益镇赶来这里,还有什么好怕的?
谭鸣鹊笑笑,正要进车厢,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
镖头吓了一跳,他刚跟谭鸣鹊打包票,听到这声音立刻紧张不已,“来人了来人了,赶紧看看是谁!”
虽说这里是天子脚下,架不住真有二愣子劫匪。
这种二愣子什么都敢做,可不会管后果的。
“发生了什么事?”谭鸣鹊急匆匆又走出来。
镖头做了个推的动作,一脸急切道:“您先进去休息吧,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您放心,我不会阻碍你们,我就看看。”谭鸣鹊乖乖地停在原地,只探头往外看。
“那你别再走出来啊。”镖头稍微安心,来到路中央准备拦住那个人。
可那骑着马的人却没有拉缰绳,那批骏马依然高速驶来。
“让开!”那人声音激切。
在夜空中,这个声音显得嘹亮又高亢,清晰到了极点。
“咦?这个声音好像有点耳熟。”谭鸣鹊转了转眼珠,很感兴趣地盯着那人。
越来越近。
“让开!八百里加急!”骑者挥舞着鞭子,在空中打出清脆的警告声。
“八百里……让让让赶紧给他让开!”镖头回过味,吓得慌忙驱赶其他镖师到路边去。
能够喊出“八百里加急”的人,九成九是送的军报。
阻拦军报,杀身之罪都是轻的,要是哪个镖师拦了路,他们一整个镖局都要被连坐。
不过,有这人要过关,说不准这城门又能提前打开了。
镖头回头望去,果然,城墙上点点灯火,显然已经有人听到了骑者的声音,已经提醒守城官早做准备。
谭鸣鹊也在看,她不是回头,是看那由远及近的骑者。
她犹豫地看着那人,她已经认出这骑者,虽然不清楚以此人的身份怎么会做一个送军报的驿丁,但光听声音她就知道自己绝对不会认错人。
现在认不认识不是重点,是能不能认。
沈凌嘉还在宗正寺,除了菊娘和沈凌宥以外,其他人,她都不敢信。
谭鸣鹊终究还是转身决定回到车厢里去。
但突然,那骑者往这看了一眼。
她下意识看去,与那人对视,从他的眼神里她看到他已经认出她。
“谭”字已经脱口而出。
但骏马还在向前飞奔,“加急军报不能停下,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来找你!”
骑者喊了一声,驾马朝着城门口飞奔而去。
城门大开。
镖头惊讶地看一眼骑者又看一眼谭鸣鹊:“谭姑娘,那个驿丁你认识?”
“嗯。”谭鸣鹊也想不到,竟然是他来找她。
等等又何妨呢?
毕竟,如今她不是从魏王府去找人了,从前要见沈凌宥很容易,去找菊娘就行,可现在是一个草民想见皇子,哪怕他不是魏王,不是齐王,也难如登天。若是那人愿意帮他,或许,这件事要容易许多。
“冒点风险嘛,谭鸣鹊,什么事情不用冒风险呢?”她自言自语。
“啊?谭姑娘你说什么?”
“没事。”谭鸣鹊钻进车厢,“如果他真的回来,告诉我。”
“是。”镖头下意识地改了语气。
……
旭日初升,朝霞映红云彩,一片血色在天边蔓延。
北方多黄沙,京城也无不同。
京城的头顶,是暗淡消沉的橙色。
人人低着头,早起的,都在赶工,匆匆忙忙赶路。
平时这个时候是早朝,但如今皇帝重病,齐王不会常常叫人早起入宫,因此沈凌宥也渐渐疲倦,习惯了歇息。
他今天却不能睡着。
“砰砰砰!”
有人用力地拍他房间的门。
☆、菜市殿
没几个人有这种胆量。
“砰砰砰!”那声音根本不停。
沈凌宥从困倦到苏醒,从苏醒到昏昏沉沉,从昏昏沉沉到烦躁。
“吵死人。”沈凌宥骂了几句,他的房间沿袭沈凌嘉的习惯,是没有守夜人的。
有,也在门外,不在房间里。
他叫了几声,没人替他开门,他只能自己爬起来,穿一件外衣,去把门拉开。
菊娘阴沉着脸,站在门前。
“我拍了好久。”
“昨天没睡好。”沈凌宥也有理由。
“出来。”
“你等我换衣服。”沈凌宥关上门又拉开,“对了,什么事?”
“等你出来就知道了。”
菊娘的确没有说错。
等沈凌宥换好衣服,离开房间,马上知道是怎么回事。
甚至不需要菊娘多做解释,她连一句话都不用说。
他打开门,菊娘仍然站在门外,身边还多了一个,看到这个人,沈凌宥十分惊讶。
“你怎么会在这?”
出现在他面前的人正是谭鸣鹊,她已经提前过了城门,来到英王府。
“她怎么进来的?”沈凌宥换了个更重要的问题。
这个问题不是问谭鸣鹊,而是问菊娘,他相信她能把谭鸣鹊带来,一定有原因。
菊娘看到谭鸣鹊,还是很高兴,这种喜悦一直从见到她延续至今。
她笑着对沈凌宥说:“是景唐把她送来的,他不方便现身,直接怂谭鸣鹊入府,没人发现她来。”
“他……他连拜访的工夫都没有吗?”沈凌宥皱起了眉。
菊娘见他不开心,忙道:“他另有要事,的确不方面在人前现身。”
“什么要事……哎,听说你回益镇了,怎么又跑出来?”沈凌宥猛然指着菊娘,半忧半怒,“难道你让人去接她?菊娘!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能不顾大局呢?她,你把她带来有什么用,安三哥的心?她……”
“不是不是,殿下您不要怪罪菊娘。”谭鸣鹊已经明白今非昔比,也不在意低声下气,她不希望菊娘无辜受自己的牵连,连忙解释道,“我听说了京城里发生的事情,所以自己赶来了,菊娘并不知道,她见到我,也很意外。”
“你?你一个人?”沈凌宥扯扯嘴角,语带嘲讽,“你可真厉害!”
菊娘呵呵一笑,对谭鸣鹊道:“这几天事情多,把他烦得……都不好了。”一边说一边敲敲脑袋。
“菊娘!”
“如何?”
“……没什么。”沈凌宥撇撇嘴,他想生气,可一看到菊娘不在意的目光就没法发脾气,他决定另找一个出气筒,可环顾四周没见到想找的人,便问,“那景唐呢?”
“我不是说了他忙?他把鸣鹊送来,马上就走了,要是我一喊你你就肯出来,倒有机会见他一面。”菊娘冷冷说道。
沈凌宥看着她这个模样就头疼,“他忙什么呢?”
谭鸣鹊忍不住在一旁插嘴:“他现在似乎在做驿丁。”
“怎么可能!”沈凌宥拉长音调,一脸不信,“你知道景唐是谁吗?他?做驿丁?哼。”
菊娘道:“你又知道?”
莫非另有内情?
沈凌宥问菊娘:“怎么回事?”
菊娘往旁边一指:“这里有更知情的人,你不问她,倒问我来?”
“我……跟她……有什么好啰嗦的……”沈凌宥的头在菊娘的注视中越垂越低,“好吧好吧,喂,你怎么知道景唐在做驿丁?”
“他送信啊!喊得好大一声,夜里在城门口对着城墙大喊什么‘八百里加急’,没睡的都听得见。”谭鸣鹊顺口嘲了他一句。
沈凌宥不在乎,他变了脸色,“八百……八百里加急?”
“是啊,如果我没听错,他就是那么喊的。”
“八百里加急?军报?”
“还能是什么?”菊娘也帮腔嘲讽。
沈凌宥一点都不生气,他已经没法生气了,“不行,菊娘,我得想办法入宫一趟。”
现如今,沈凌岳就在宫中住着,成日成夜。
他若进去,无异于是闯龙潭虎穴。
可也不能不去,待在宫外,他什么都没法知道,军报这种消息,一定是完全守密的。
“他们居然派了景唐去……难道这虞王,真那么厉害?”
“要不是他故意弃子,妄匪能抓住你,虞王世子也差点把我们耍得团团转,你说这个虞王厉不厉害?”菊娘道,“他还上过沙场,这样的人,谁敢小觑?”
沈凌宥斜觑她一眼:“菊娘,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
“呵,先打败他再论什么志气威风吧。”菊娘本来还担心他,现在一点也不,连连摆手,催促道,“你要入宫?那就快去,不要耽搁时间,等他反应过来,有所应对,你白入宫一趟,趟了危险又无所得,你说你冤枉不冤枉?”
“你?好,等我回来再跟你说!”沈凌宥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谭鸣鹊担心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问菊娘:“他是不是生气了?”
菊娘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只微微一笑:“你放心,不用管。”
“你放心”接“不用管”,这样一来,谭鸣鹊反倒不能放心了。
可菊娘的话一句接着一句,马上说要先带她去休息。
“那我什么时候能见殿下?”
“啊?这……从长计议吧。”菊娘苦笑一声。
想见沈凌嘉?
她何尝不想见沈凌嘉,沈凌宥又何尝不想见沈凌嘉?
许多事情在见到他以前,都无法做。
那天,齐王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他忽然宣布魏王谋逆,马上抓住他,将他送入宗正寺,一切都没给人做反应的机会。菊娘甚至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她根本不敢确定在自己和沈凌宥正在做的事情,究竟是不是沈凌嘉想要他们做的。
如果能够见到沈凌嘉,许多悬而未决的事情,也可以解决了。
但一切的前提是,见到他。
这又是多难的事。
菊娘并不乐观,她很高兴谭鸣鹊能够从益镇来,但她想,谭鸣鹊最终也只是白跑一趟。
“来吧,你风尘仆仆,一夜没睡,先休息,等你醒了我们再说其他。”
谭鸣鹊只得答应。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宫中,亦不太平。
从来肃穆的朝堂今天就像是一个菜市场,沈清辉不在,再没人能约束这群以舌战见长的文官。
利州案还在扯皮,魏王谋逆案没有结论,如今又来了虞王举事。
“麻烦啊。”林睿然叹息一声,竟羡慕起在家中池塘里钓鱼的妹妹。
“你烦什么,能有我烦?”林丞相不满地看一眼儿子。
林睿然是户部侍郎,他则是丞相,真正是一件都躲不过去。
从前有高高在上的皇帝,现在这群人激辩不出答案,就来找他分对错,这也不算头疼,最头疼的是,不管林丞相说哪边对,无论多有理由,错的那方都一定要说他是拉偏架。这日子真好过,林丞相一心只想早退休,也学女儿,钓鱼度日。
“林大人,林大人,你快过来给我们评评理……”
“又来。”林丞相咬牙走过去。
秦将军也在,不过没参与其中,只是抱着手臂在一旁窃笑。
“林大人,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秦将军特意等在这,就为送他一句嘲讽。
林丞相虽然怕麻烦,但这种等级的挑衅却不放在眼里:“不辛苦,总好过不干事,干领钱的。”
“你说谁?”秦将军猛然一瞪眼。
“你瞪谁?”林丞相嗤笑一声,若是怕这个,他能跟秦将军斗这些年?当即笑道,“秦大人何必生气我,说的又不是你,是那些多年不上疆场,还自称将军的人罢了。哦,你也是,不过别误会,我说的真不是你。”
“你!”
“哈哈哈……”嘲讽一番,林丞相的心情好很多,再被人骂拉偏架,也不计较了。
如果不参战,光是站在旁边看,也挺有意思,比如悄悄退到人群边缘的沈凌宥。
他上朝来,也逃不过一番争执,不过解决之后马上躲开,在大家都专心争论的时候,他不说话,便不显眼。
‘是有意思,可光是这么唇枪舌剑,有什么用?’沈凌宥忧心忡忡。
他听了半天,这些人却没一个提起景唐的军报。
八百里加急,想必与虞王有关,不然就是又有人揭竿起义,那更麻烦。
大棠,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这种风雨飘摇,内忧外患的混乱局面了。
想到人在宗正寺的三哥,沈凌宥更是痛心,他们这些人,食君之禄,都在做什么!
龙椅上空无一人。
没有人能主持大局,朝中齐王党人数占优,沈凌宥就算想站出来主持局面,也起不到作用。
他是皇子,却非太子,更没有期望握有的大义,他说话,就算是魏王党的大臣都不方便支持。
握有强大的力量,却只是经手,沈凌宥真的没有一丁点不甘心吗?
除了他自己,没有人会知道。
“吵什么!都闭嘴!”
一个暴戾的吼声炸雷一般在空中爆响。
“真是有辱斯文!”这话把林丞相也骂了进去,他顿时勃然大怒抬头望去然后——
偃旗息鼓。
☆、齐王登场
第一百三十章齐王登场
林丞相表情僵硬地回过头,不发一言。
他不悦,又不能让此人下不来台,只好闭嘴。
因为吼出这一声的,乃是齐王。
“终于来了。”
沈凌宥很想问他,他终于肯从后宫里出来啦?好几次上朝都没见到他,他号称替管朝政,却根本不肯出来主持大局,成日里躲在后宫挟天子以令诸侯。
不过,现在沈凌宥不想出风头,便安然躲在人群后面,静静看沈凌岳要搞什么鬼。
沈凌岳从殿门缓缓迈步入来,众位大臣自动分开两边,留出一条宽阔的通道。
“识相。”沈凌岳心中得意,面上不显,沉着脸走到第一列,再一转身便面对诸人。
“父皇他还在养病,虞王在渝州谋反,你们这些大臣,不做正事,倒在这朝堂中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沈凌岳第一刀先斩向林丞相,“林大人,您是丞相,父皇不在这里,我不在这里,您难道不能主持大局吗?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有辱斯文,您可对得起父皇的信任?”
这种时候总是先挑自己信任的人下手,要么,就是最讨厌的人。
林丞相面无表情地深鞠一躬:“请殿下恕罪,臣知错。”
林睿然不等沈凌岳点名,自动站出来和林丞相一样弯下腰:“臣也知错。”
招子放亮的人都纷纷弯下腰来,学着林家父子认错,不管是齐王党还是魏王党,这种时候都不好做那鹤立鸡群的人。包括沈凌宥在内,他也随大流弯下腰,口中念念有词。
“咦?”一个声音来到沈凌宥面前,“七弟,我好久不见你了,你怎么不进宫来看看我?”
朝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英王,怎么沈凌岳非挑中他?
沈凌宥翻了个白眼,直起腰来时一脸诚恳:“臣弟是知错了。”
林丞相目光一闪,游离的眼神顿时如箭一般射向这边。
沈凌宥表情不变,沈凌岳也未察觉不对劲,笑着说:“两兄弟说什么认错,难道我还要跟你计较吗?”
“当然不是,我知道大哥您不是那样的人。”沈凌宥赔笑。
沈凌岳满意地点点头,平时见到这个弟弟的时候,他都跟魏王在一起,沈凌岳实在不喜欢。不是沈凌宥狐假虎威,借着魏王的势做了什么让人看不顺眼的事,可沈凌岳就是不喜欢,他根本不喜欢有人站在魏王那边。
现在,他最讨厌的魏王终于解决了,关进宗正寺,虽然没有判决,也是迟早的。
所以,看到沈凌宥也甘拜下风,沈凌岳的心中只有满意。
“好吧,你有空记得常常入宫,父皇像你,你去见他,他说不定会醒的。”沈凌岳笑容不减。
“是。”沈凌宥只是附和。
在任何人看来,这场短暂的交锋都是沈凌岳赢,沈凌宥输。
沈凌岳转过身,接着说道:“对了,你们刚才姑且也算是为了正事争执,有没有结论?”
这话并非针对某一个人。
林睿然首先说道:“利州案已经处理得差不多……”
“可我刚才听你们还在争论户部的事,怎么,除了方尚书,还有其他人啊?”
“不是不是……”林睿然哑然。
“宗正寺卿呢?”
这次回答的人是林丞相,代言:“宗正卿和宗正少卿都在宗正寺,今日并没有来上朝。”
“他们竟敢不来?”沈凌岳眉头深锁。
林丞相并不怕他这点表现,笑道:“是,宗正寺关押了大批皇族,他们轻易不能离开岗位,若是陛下在,他们当然要上朝。”
可是人人知道,陛下还在休养,上朝也看不见他。
“陛下不在,他们就不来了?”
“不是,如果您在,他们当然也要报告。”
可是,沈凌岳也不在嘛。
这下沈凌岳没话说了,他只能恨恨地剜了他一眼,林丞相笑眯眯的,又恢复了那狐狸样。
林睿然悄悄打量他爹,暗暗服气,他多么喜欢自己也有一日能像林丞相这般,风轻云淡。
“关于魏王谋逆案,宗正寺至今含糊,他们是不是想要拖延?”
林丞相和稀泥:“臣并非宗正寺的人,他们的理事程序跟我们不同,臣答不了您。”
“好吧!”沈凌岳也不欲真的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与林丞相翻脸,一来,他一直支持他;二来,人人知道林丞相是他恩师,若他在这里与林丞相争执,未免教人生出别的猜疑。他摆摆手,放弃追问这个问题,改口道,“那么虞王谋反一事,你们有计划吗?”
鸦雀无声。
“没有?全都没有?利州案不提,魏王谋逆案也罢了,虞王的事才是正事,你们争论半天,没有结果,也不来问我?”沈凌岳气得大骂,唾沫横飞,“虞王不同,他有兵!你们不管他,等他杀到京城再管吗?还是说,你们统统都收了虞王的好处,替他着想?”
“请齐王慎重!”林丞相突然大喝一声。
沈凌岳这话,无异于说他们也要谋反。
这是大罪,也是对这些朝臣的侮辱,他们要是再不说话,就真的要钉上耻辱柱!
林丞相左右看看旁边的人都被问得呆住,立刻站出来,提醒沈凌岳一声。
他知道沈凌岳着急立威,可立威也要看时辰,看分寸!
这一声,如雷贯耳。
不是多有内涵,是真的吼得震天响。
“……林大人你嗓子不错……行了,你们既然讨论不出结果,那就我来说。”沈凌岳并不是征求意见,他的意思就是,他说,他们听,然后照办。
秦将军一直紧张地看着他,从沈凌岳提起“虞王”这两个字开始就一直握着拳头。
当沈凌岳要换个话题,他终于忍耐不住,站了出来:“殿下,下官有一个主意!”
他冒了很大风险,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向齐王献计!
可是,秦将军已经没有退路,他本就受沈清辉排斥,在沈凌嘉被关押后,更是彻底被冷藏,其余人,连争执都不与他争!
难道秦将军就真的乐意抱着手臂在旁边看热闹吗?当所有人都在为公事,为国事劳心费力,只有他抱着手臂站在旁边,想参与却无法参与,这种痛苦,外人根本无法感受。
所以,就算他的举动有背弃沈凌嘉的嫌疑,他也顾不上了。
他想参与,他要参与,无论派他去哪出征都好,做一个攻城将,做一个守城将,全无所谓,只要让他重新带兵!
秦将军也曾风光过,在这朝中也算是一位名将,逼不得已,或许沈凌岳会考虑用他。
但他也要有所付出,齐王这种傲慢的人,是不会愿意主动的。
等齐王礼贤下士?不如等天落红雨,他铺好台阶,沈凌岳才会考虑走下来。
唯有如此?
唯有如此。
唯有如此!
现在,他已经铺好台阶。
沈凌岳忽然笑了一声,不是哈哈大笑,也不是呵呵轻笑,只是自鼻孔里喷出一股气,冷嘲热讽的一笑。
“秦将军有心了。”他说。
他一边说,一边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沈凌宥。
沈凌岳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别的情绪,但他失望了,沈凌宥也在笑,简直像是把沈凌岳脸上的笑容原样复制在他脸上,丝毫不差。
“英王怎么看?”
“我?”沈凌宥指指自己,神色不改,“皇兄,臣弟什么都不懂,能有什么看法?”
“你不懂?”
“臣弟的确不懂。”
“哈哈哈……好。”沈凌岳背着手,望向秦将军,“秦大人有效劳之心,我已经看在眼里,可惜,我另有打算,你的主意,我可能用不上了。”
秦将军?他敢用?
铺了台阶就敢要兵,好大胆子。还是以为他有好大胆子?
沈凌岳绝不会冒险,无论秦将军现在多像是一只拔了牙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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