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一世殄-第4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沈凌嘉半天没说话。
  好一会儿,他才惊讶地问:“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学武功?”
  谭鸣鹊仔细考虑之后,决定这次也说实话。
  “我不可能每次走到哪都能有守卫在,没人保护,我就拿她们没办法了?我体格弱不要紧,要是我会武功,好歹不会任凭她们欺负,不说还手,至少我能躲开。”
  “就为了这?”沈凌嘉差点笑出来。
  但他没有笑,他看到谭鸣鹊凝重的点头,就明白她是认真的。
  “我可以保护你。”沈凌嘉说这句话,自己都忍不住脸红。
  在魏王府里,谭鸣鹊都教一个外人打了,他凭什么承诺能保护她?
  谭鸣鹊倒没有直接戳穿他,稍微给他留了一点面子:“可我总会有一个人的时候。”
  “但是……”
  沈凌嘉结结巴巴仍然想要反对。
  他只是下意识觉得,她没必要做这些,这次受伤,是他考虑不周到,如果他不让她去接待秦兼月,就不会有这种事,让她呆在府里,不接触外人,他可以将她保护得很好……
  这貌似很有道理。
  谭鸣鹊失望地看着他,这一次,也要被拒绝吗?
  难道她真应该先斩后奏,先和菊娘学了武功再把这些告诉他?
  她只是觉得,他可以沟通,也可以讲道理,他不是那样的人。
  是,这世间有最简单的办法,把一个人关起来,让她与世界隔绝,她可以获得九成九的安全。
  但她也只剩下安全,与这相伴的,是失去自由,孤独。
  那么在风柳楼和在这,有什么区别呢?
  谭鸣鹊仿佛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从家乡到京城的马车上,车厢里自己像是一个粽子和其他粽子被捆在一起,她们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何方。她们都没有未来了。
  沈凌嘉无法忽略眼下她的神情,失望,落寞,黯然。
  但他更无法忽略自己内心的声音,是,有一个简单的办法,他要用吗?
  沈凌嘉说不出这句话。
  即便谭鸣鹊从未说过,在她心中,他是什么样的人,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但他一直是那样的,从未改变过。
  他会犹豫,会动摇,会因担忧而想改变,但最终,他仍然是他自己。
  “我让菊娘教你,好不好?”沈凌嘉问。
  这次,是谭鸣鹊以为自己听错。
  有些话,说出口很难,可一旦开了头,说下去就容易得多。
  “我让菊娘来教你武功吧?她跟你更熟悉,武功也很好,别因为她是女人就小看她,在习武这方面的决心,她可比我大。”
  “我知道!”谭鸣鹊忍不住笑了起来,“在渝州我就听说过了。”
  虽然没有亲眼见识,但能孤身一人在妄匪的营地里杀进杀出毫发无伤,又怎么会是普通人?
  所以谭鸣鹊一想到要习武,就想到了菊娘,无论学习什么,如果有可能,当然最好还是拜一个好师父。
  她更高兴的是,沈凌嘉没有做那个最坏的决定。
  他还是他……
  不,应该说,又是他了。
  秦府后院,他本可以不说那句话,她还能回到谭家。
  现在,就只能期盼他永远是现在这个样子,不然,他的任何想法,都能左右她的未来。
  这种未来操于人手的感觉,恐怕,会一直跟着她。
  “等你伤愈再说,或许你可以去散散心?”沈凌嘉笑着说。
  谭鸣鹊道:“您出去,是到秦府了吗?”
  “对。”
  “您做了什么?”
  “我只是说了几句话。”
  谭鸣鹊没有继续问,从沈凌嘉的表情来看,那几句话,她还是不知道为好。
  “其实我挺想告诉你的……”
  “别!”谭鸣鹊大惊失色,“您不用说,千万别告诉我!”
  沈凌嘉失笑:“你以前一直好奇心重。”
  “嗯,那个改不掉。”好奇心重归好奇心重,但是,“我只是好奇,但我也不想知道。”
  不是所有欲|望都必须成真,人这一辈子总要有几个遗憾。
  “好,那我就不说。”沈凌嘉也清楚谭鸣鹊算是有个阴影,他在秦府后院做的事,毕竟还是伤了她的心。
  沈凌嘉的黯然落在谭鸣鹊眼里,她想了想,突然扑上去。
  他吓了一跳,整个人冻住。
  “谢谢您。”
  “啊?”
  “谢谢您答应我。”
  “啊,就这个。”沈凌嘉僵硬地拍了拍她的背,就飞快地把手缩回来。
  他也想要回抱住她,但跟她怀的心思截然不同。
  可现在他还不能,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还有要做的事。
  

☆、林丞相

  
  沈凌嘉随后去见了另一个人。
  ……
  风华楼。
  这里与风柳楼只差了一个字,做的生意却截然不同。风华楼已经在京城经手六代人,是个老牌子,不做风月场的生意,老老实实卖酒菜。曾经有三个秀才在这家酒楼会友,后来中了状元,因此,风华楼的名气更加响亮,也更正派。
  所以他吸引到的客人,往往是那些矜持古板的大儒,高官。
  林丞相通常不会在外面的酒楼吃饭,但风华楼例外。
  他今天就参加了一场宴会,是给一位老友接风洗尘的,吃完饭便散场,大家都是熟人,不搞客套,林丞相走得最晚,但刚一出门,就被人请到了隔壁的包间。
  门内,只有一个主人,桌上两杯茶,显然,也只有一个客人。
  林丞相沉吟一会儿,还是走进去。
  “魏王殿下。”他站齐王那边,但也不会故意在沈凌嘉面前做出傲慢不屑的模样。
  林丞相挺喜欢沈凌嘉,但他非嫡非长。
  如果齐王不是长子,那他说不定就会支持沈凌嘉了,可惜没有如果。
  不过,他还是喜欢他,沈凌嘉不能做皇帝,但一定能做一个好臣子。
  所以他不像齐王党里其他人,他看到沈凌嘉,仍然愿意奉献一张笑脸。
  “林丞相,请坐。”沈凌嘉一看到门打开便站起身,等林丞相落座,他才落座。
  林丞相道:“殿下,您不需要这么客气。”
  “您曾经教过我,也就是我的先生,我怎能怠慢于您?”
  “殿下一直很懂礼。”林丞相话里有话。
  “是您教我的。”
  “您还是客气了。”
  “是您客气。”沈凌嘉滴水不漏。
  林丞相忍不住笑了:“殿下,您话里有话。”
  “也是您先。”
  “您这样寸步不让,不像是来说服我的。”林丞相觉得沈凌嘉不能做皇帝,但不代表沈凌嘉也会这样想。
  他明白,人要受到足够打击,才能意识到自己并不适合。
  在那之前,沈凌嘉恐怕会不断坚持,包括直接找上门来跟他谈。
  沈凌嘉的神情没有丝毫动摇:“我本来就不是来说服您的。”
  “哦?”林丞相不信。
  不是为了说服他,还耐心在旁边开个包间等到他吃完饭?
  林丞相摇摇头,不欲当面揭穿他,但对沈凌嘉的好感稍微变少了些。
  为了面子,这不肯认,那不肯认,不要说皇帝,连王者之风也没有。
  再看看吧。
  林丞相把茶喝完,将空杯搁下:“告辞。”
  “先别急着走。”沈凌嘉喊住他,“我不说服您,只是想请您听点东西。”
  “这里是风华楼。”林丞相看了他一眼。
  不是风柳楼,不是找乐子的地方。
  沈凌嘉笑容不变:“有点耐心,先坐。
  耐心?他倒是有。
  林丞相今天也确实没事,想了想便真的坐下来,他倒要看看沈凌嘉在搞什么鬼。
  不久,刚才他吃完的包间已经被人清理过,有新的客人来到。
  这些声音,听着耳熟,都是朝上的同僚——其中不少人,和他一样支持齐王。
  现在这些人在包间里谈的并非国事,却又算是国事。
  几个月前,利州闹出旱灾,农田颗粒无收,皇帝特意提及此事,户部为此头疼多日,他儿子林睿然便是户部侍郎,好几天加一块儿也只赶着睡了几个时辰的觉,等交出章程,回府后也大病一场。
  可利州赈灾却出了问题,最后有不少利州子民成了流民,背井离乡,流离失所。
  这个包间里的人,却在说利州赈灾竟是因为利州当地几名官员起了贪心,其中一个牵头的是包间中一位大官的小舅子。他摆了这场宴,正是给自己的小舅子收拾烂摊子,请同僚们高抬贵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回头他定有厚报云云。
  林丞相黑着脸,从头听到尾一言不发,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发怒前的征兆。
  等包间里的人散了,林丞相忽然道:“我记得这包间里的隔音不错。”
  “嗯,我在墙上凿了几个小洞。”沈凌嘉理直气壮承认自己做了手脚。
  “……您究竟想要我做什么?”林丞相觉得,沈凌嘉不会无端端这样做,他一定有目的,只有知道沈凌嘉的目的是什么,林丞相才能够安心。
  可是沈凌嘉仍是一脸无辜,道:“我只是请您过来,听点东西,我不是说过了吗?”
  “不,不对。”林丞相不相信。
  但沈凌嘉才不管他是否相信,他出门的目的已经达成,现在应该回去了。
  “这里的茶其实很不错,您可以慢慢坐,慢慢想,那我就先告辞了。”
  他绕过林丞相,准备离开。
  “等等!”林丞相猛然扶着桌子,几乎是跳起来。
  沈凌嘉笑吟吟地转过身:“还有什么事吗?”
  ——怎么成他有事找沈凌嘉了!?
  林丞相瞠目结舌,沈凌嘉等了一会儿,看他没有补充,便快步离去。
  他还赶着回去看谭鸣鹊呢,他不在府里,也不知道她肯不肯乖乖养伤。
  谭鸣鹊啊,实在是个……闲不住的人。
  至于林丞相,沈凌嘉是真的一点也不担心,他今天的来意,已经达成了。
  林丞相是个古板的人,所以支持齐王,从未考虑过别人;
  但也因为他古板,所以,他绝对不会对今天听到的秘密视而不见。
  哪怕这些人也是齐王党。
  而且,恰恰因为这些人也是齐王的人,林丞相只会更加愤怒,他不会允许问题的源头出现在自己身边。齐王难道不会试着从中斡旋?他一定会的,也因为此,他只会将林丞相推得越来越远。
  林丞相是古板,但并非刚愎自用。
  当这个一直以来在他眼中受命于天的皇长子,表现得不尽如人意,连御下的手段都是“包庇”,林丞相又会怎么想?
  至于沈凌嘉,他今天只是请林丞相来,喝了杯茶,什么也没有说。
  ……
  秦府。
  “啊!”秦兼月尖叫一声,从床上醒来,背上全是冷汗。
  “小姐!”那是新被提拔上来的一个侍女,她着急地想闯进来。
  “没事!”秦兼月喝了一声,“别进来!”
  她现在不想看到任何人。
  这几天,从晚上做噩梦,到现在连午睡也会做噩梦,没睡多久就会被惊醒,秦兼月不敢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只能自己憋着,憋得精神恍惚。
  她这几天没有一天能睡得好。
  魏王登门之后,秦将军马上命她把萤鱼交出来。
  那时候秦兼月还想要替萤鱼说几句话,那是她的侍女,如果她连自己的侍女都保不住,谁会信服她?
  但是,秦兼月的话,第一次在秦家失效了。
  “你给我闭嘴!”秦将军喝她,让人把萤鱼拉出来。
  “现在是你耍威风的时候吗?回你的房间去!”秦蛮玉也骂她,让她拉她回去。
  秦兼月悄悄跑了出来,虽然秦将军和秦蛮玉都叱责她,但那时候她的话对于下人还是管用的。
  可是,等她看到那一幕,她恨不得自己没有来过。
  那一幕……
  秦兼月抱住头,她很想要忘掉那段记忆,她从不知道让一个人死也能那么复杂,那么痛苦。
  秦将军和秦蛮玉,根本是拿萤鱼泄愤,他们不敢去找沈凌嘉,就拿她的侍女出气!
  无能!无能!
  秦兼月却不敢面对——她自己也不敢去见沈凌嘉,不敢站出来说,她来负责。
  到底怪谁呢?
  这份恐惧,是因为谁呢?
  沈凌嘉?
  不,是谭鸣鹊!
  对,挨了打,是很光荣的事情吗?如果不是她去找沈凌嘉说了那些话,沈凌嘉会专程登门提起一个下人?必然是她说了什么!那一个月里,沈凌嘉一直表现得彬彬有礼,让秦兼月心驰神往,他怎么会把一个下人看在眼里,必定是那谭鸣鹊从中捣鬼。
  秦兼月暗暗记恨起来,可是,她不能将这份恨意告诉任何人。
  秦将军也好,秦蛮玉也好,都不会替她报仇的。
  他们都有自己的利益,当她有可能影响到这份利益,即便是她,也要靠边。
  甚至,谁说她不会是下一个萤鱼呢?
  秦家大小姐,也并非什么高不可攀的身份。秦兼月终于明白了。
  ……
  林许宣还在湖边待着,不过没下钩。
  她这次在湖边摆了个躺椅,往上一躺,优哉游哉地看湖上的倒影。
  林丞相很忙,林睿然也为户部的事情焦头烂额,只有她闲着。
  闲着真是太无聊了,连钓鱼都没法让她振奋。
  “小姐,老爷回来了!”一个侍女急匆匆跑过来报告,“他好像不怎么高兴。”
  “哦?”林许宣高兴地跳起来,“他在书房?”
  “是。”
  林许宣提着裙子就往书房跑,她已经不是六七岁的小孩,在院子里狂奔太没淑女气度。
  可是,林丞相不悦的样子实在难得一见,她真怕自己去迟了,无缘得见。
  “叩叩、叩叩、叩叩……”
  “进来。”一听这规律的敲门声,林丞相就知道是谁。
  “爹!”
  “你来看我热闹的?”林丞相在女儿面前也乐意开几句玩笑。
  “难得听说您也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所以我过来看看嘛。”林许宣坐下来,“有什么心事?跟我谈谈?”
  

☆、浑水

  
  听到这貌似天真的话,林丞相忍不住失笑:“我还不至于……唔……”
  他迟疑了一下,忽然又觉得林许宣的提议听起来不错。
  林丞相本来觉得,虽然这事棘手,却不至于没有能说话的人,可仔细想想,除了林许宣,他现在还真找不到别人能开口。至于同僚,肯定更听得懂他的心事,但那些交好的人都是齐王党,在那个包间里的人,也是他们的朋友,他们会替他保守秘密吗?林丞相不敢与那些人交心。
  林丞相黯然地把之前听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您就为了那种人生气?这不像您。”林许宣道。
  按照林丞相以往的做法,他现在早就已经去调查此事,然后把那群人统统掀翻。
  别看他平时总是一副死板大儒的样子,干大事的时候永远都有十几二十岁小年轻的血气。
  “他们也是齐王的人。”林丞相叹了口气。
  “您怕齐王会阻止您?”林许宣想了想,点头道,“对,他会的。”
  那人还有侯府背景,虽然跟齐王比起来这背景不算什么,但也是一个筹码。
  这样的人,齐王一定舍不得轻易放弃,所以他肯定会选择简单的办法。
  劝说林丞相,放过他。
  任何人都会觉得这个办法简单,劝说着自己的手下放过另一个手下,多容易?
  但林许宣太清楚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如果齐王真的来了,林丞相会很失望。
  非常,非常,非常失望。
  “宣儿!”林丞相呵斥了一声,“别忘了他的身份!”
  在林丞相心中,齐王俨然是无冕太子。
  林许宣心中暗叹,道:“爹,您是不是忘了,您真正该奉献忠心的是谁?”
  林丞相哑然。
  如果之前他不记得,有林许宣这句话,他就想起来了。
  他真正应该忠诚的人,并非齐王,而是皇帝。
  “可是……”
  “您是丞相,您要忠诚的,是国家。”
  林丞相脸一红,原来他还想错了。
  “您以前只会想自己应该如何做对的事,现在怎么忽然开始犹豫于应不应该做了?”林许宣一句话就点醒了他。
  对!
  他从前遇到这样的事,只会马上派人去调查,如果他无辜,就放过,如果他有罪,就通禀皇帝,按律处置。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会摇摆不定?齐王党又如何?
  “你说得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林丞相正激动时,忽然想到一事,犹如一桶冷水迎面泼下。
  林许宣无奈地问:“您又想到了什么?”
  这一次林丞相没有说话,他摆了摆手,让她留点时间给他自己想。
  他之所以会犹豫,不就是怕齐王不满?如果这事揭露,简直是给魏王党丢一个把柄,那人是齐王党,帮齐王做了不少事,如果他被处置,齐王怎么可能不受牵连,魏王党怎么可能不抓住这个机会?
  如果他直接调查揭|发,齐王恐怕会怀疑,他与魏王有所联络。
  林丞相别的能忍,若是无端被人疑心背叛,他却受不了。
  但他转念一想,他好像更受不了为了这点原因,就放弃去追索此事。
  管了有麻烦,不管,他心中难安。
  想到那些颠沛流离的利州子民,林丞相的胸膛一热。
  他又化身成那个一腔热血,二十出头的愣头青了。
  管不管?
  他已有答案。
  等晚上从户部回来的林睿然见了父亲,震惊不已。
  他好不容易做了心理准备,要老老实实做一个齐王党,他居然打算倒戈亲近魏王?
  “我不是要倒戈!”林丞相吼他。
  但是,如果齐王真的做了令他失望的决定,那今天的话就要变了。
  “好吧好吧。”林睿然配合地附和。
  林丞相瞪他一眼:“这可是利州的事,你不怕你顶头上司推你出去背黑锅?”
  “她们不敢。”林睿然说,“不是还有您吗?”
  林丞相真不知道他怎么对自己那么有自信,“我可不能护佑你一辈子。”
  “能护佑一会儿就行。”林睿然道,“我也不会在侍郎这个位子上待一辈子。”
  “哦?你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林睿然只是一笑。
  ……
  沈凌嘉暗中做的事情,终于渐渐有了影响。
  他却没想到,最不被自己放在心上的事,倒被德妃注意到了。
  引子很简单。
  德妃好不容易看到沈凌嘉与秦兼月结伴同游了一个月,突然的,这两人又断交了。
  不止是沈凌嘉和秦兼月断交,他竟然连秦家父子也断了来往。
  以前,他起码会接受秦蛮玉的邀约,如今却连秦蛮玉也不见了。
  德妃坐不住,再次找了个理由把沈凌嘉召入初和宫。
  沈凌嘉听到德妃特意找来自己竟然只是为了问他为什么不见秦家人,简直哭笑不得。
  “我何必要见他们?现在齐王正盯着我,秦将军跟我走得太近,对他自己也不好吧?”
  “在我面前,少来这一套!”德妃懒懒地看了他一眼,“你还瞒着我?就为了那丫头吧。”
  沈凌嘉一愣,继而苦笑,虽然他不说,却不代表德妃没有自己的眼线。
  可惜,他就偏偏不知道德妃哪来那么多探子,好像什么都掌握在手里。
  他的确瞒不住她。
  “就为了一个小丫头,不要你表妹?你舍得?”德妃摇摇头,“我看过谭姑娘的画像,其实,她的容貌并不出众,真不知道你看上她什么。”
  沈凌嘉笑道:“难道我看中一个女人,只能是为了她的脸吗?那可糟了,见过母妃您以后,在我眼里,可就没有美人了。”
  德妃噗嗤一笑,“你还学得油嘴滑舌了?以前可没见你这样讨好过我。”
  可现在,为了谭鸣鹊,他连这种话都愿意说了。
  德妃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郁之色,一个能左右她儿子的人,就得当成对手。
  不过,她绝不会用什么雷霆手段,这是逼得儿子与她离心。
  于是德妃笑道:“好吧,真拿你没办法,既然你喜欢她,不如就把她收了吧。”
  沈凌嘉脸一红,道:“她还太小。”
  “没关系,先让其他人知道她是你的人,也免得旁人觊觎。”
  “谁敢啊。”沈凌嘉笑呵呵地说,很快又坚定地摇头道,“现在还不行,如果我要娶她,就不能用这种方式,名不正言不顺,旁人会看不起,这样,太委屈她了。”
  如今谭鸣鹊还有一个管事的职位,他也逐渐注意与她保持距离,虽然现在他时常去探望她照顾她,但到了夜里还是会马上离开,绝不给旁人落口舌的机会。况且,那是在魏王府。
  娶?
  听到他用这个字,德妃的笑脸一僵,马上又道:“那你想怎么做呢?等她及笄,然后……娶她?但你知道她的身份,以她的身份,只能让她做一个最低等的侍妾。”
  “我不会的。我会想到办法,现在还好,以后再说。”沈凌嘉有了计较,不过这种话就不适合在初和宫里说了。
  德妃已经笑不出来了,她举起茶杯,淡然叫宫人把他送走。
  麻烦,麻烦,真想不到,当初看不上眼的一粒微尘,一会儿没管,就变成了这么大的麻烦。
  ……
  魏王府。
  不久后,谭鸣鹊被孙大夫批准能下床了。
  虽然她的耳力还是不怎么好,至少,想想最糟糕的后果,现在也没那么坏。
  她一下床,就拖着菊娘想要习武。
  沈凌嘉有空,就到旁边看着。
  刚开始习武的时候,做的都是些基础的工作,比如站桩。
  都是些很枯燥的事情,谭鸣鹊倒是不怕,但旁边一直有个自由活动的人看着自己,她总觉得压力凭空多了一倍,实在难熬。
  “殿下!”
  “嗯?”沈凌嘉看看旁边,菊娘刚刚走开了,他便走到她面前,“你要跟我说话?”
  “对!”谭鸣鹊已经站了一炷香的时间,腿都麻木了,她恨恨地剜了他一眼,“这里明明只有您在,不是跟您说话,还能有谁?”
  “好吧,想谈些什么?”沈凌嘉抱着手臂,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忍耐的样子。
  这可不止是身体的忍耐,还有精神上的,他觉得她简直随时都要发飙了,没想到竟然能够忍住。
  “您已经从早上站到现在了,难道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非得守着她?
  沈凌嘉若有所思地想了半天,然后点点头,说:“对。”
  “可我听七殿下说,最近朝中可有不少大事!利州,户部什么的。”
  “他倒是什么都敢往外说。”沈凌嘉冷冷地眯起眼,他最近跟谭鸣鹊未免也走得太近了吧?
  谭鸣鹊毫无察觉,接着抱怨:“对!您管管他吧,我真不想听他说那些话,每次自言自语跟我说了这么多,然后就问我菊娘在哪。菊娘不肯让我告诉他她在哪!可我不说,他非逼着我说!”
  两头都是问题,她简直烦死了!每天练习基础,睡觉,醒来,就没有不觉得累的时候,他们还要轮番来扰!
  沈凌嘉放松下来,原来还是为了叶菊娘啊。“我帮你解决。”
  “真的吗?”谭鸣鹊感激不已,“太好了!……不对!”
  她本来是打算把沈凌嘉驱赶去做正事的!“朝中那么多大事,您不管?”
  “我管什么?焦头烂额的人,又不是我。”沈凌嘉笑笑。
  

☆、习武

  
  户部里一团烂账,齐王党内讧,皇帝烦躁,齐王躁郁,他再进局就不是搅混水,是主动提供一个靶子,让人家抱团来打了。
  现在他不跳进去,齐王党只能相互攻讦。
  谭鸣鹊听得茫然,这么说,他是真不会走了?
  “又偷懒?”菊娘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站稳了!”
  她刚刚一想事,动作就变了形,顿时被菊娘逮住。
  “再加一炷香!”
  “啊?”
  “哈哈哈……”这是幸灾乐祸的沈凌嘉。
  谭鸣鹊愤懑地朝沈凌嘉努努嘴:“可他一直在旁边影响我!”
  “我管不着他。”菊娘说,突然看向沈凌嘉,“殿下,你好像也有很久没练基本功了。”
  “对对对,让他也练练!”谭鸣鹊不断撺掇着。
  沈凌嘉却没有露出她期待中的惊慌之色,他从容地走到她旁边摆了个站桩的姿势:“也好。”
  “嗯,那你们先练着,我还有点事,过会儿再回来。”菊娘放心地把他们扔下,自己跑了。
  谭鸣鹊与沈凌嘉面面相——他还笑?
  “菊娘不回来,你可不能起来。”谭鸣鹊觉得他是还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那就接着扎呗。”沈凌嘉浑不在意,他的姿势不需要菊娘指教,一开始就摆得非常正,就算是试图找出破绽的谭鸣鹊,仔细观察后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姿势已经极标准了。
  “你别总看我,姿势又变形了。”沈凌嘉目视前方,余光却也瞟着她。
  “啊?”谭鸣鹊手忙脚乱赶紧重新扎好动作,顺便看看菊娘有没有回来。
  幸好,菊娘还是不见踪影。
  “好累啊。”她忍不住自言自语地抱怨。
  “如果你一直保持姿势不变,不要总动来动去,不会那么辛苦的。”沈凌嘉忍不住告诫她。
  既然要做,索性做好,他可不会因为心疼她就放纵她偷懒。
  胡乱站桩,任姿势变形对身体反而不好。
  “要是做不好,还不如不做。”
  “谁说我做不好?”谭鸣鹊还真吃他用激将法这一套,猛地直起腰。
  “嗯,你好好做。”沈凌嘉笑。
  谭鸣鹊不理她,他总把她当小孩子,而且,简直像是对待六七岁的小孩子。
  不过,沈凌嘉给的建议的确不错,当她全心全意保持姿势,虽然还是难熬,但已经比之前的感觉好太多了。
  但更重要的原因肯定还是沈凌嘉终于安静了!
  谭鸣鹊安安稳稳地站桩,旁边也一直没有声音,她终于能全神贯注于自身。
  不知不觉,那股特制的香烟气终于在空气中消散,一炷香烧完了,她低头确认了一下,赶紧站直。
  “时间到了!”她赶紧提醒沈凌嘉,站了这么久,他肯定也很累了吧?
  谁知道等她看向他,却发现沈凌嘉根本纹丝不动,像是铜钟一样安定地不摇不晃。
  “时间到了?”他淡然无比地起身,踮起脚在原地跳了几下,“你也动一动,刚站完桩就不动,等筋骨酸痛的感觉上来了可就来不及了。”
  “啊,是吗?”谭鸣鹊吓了一跳,怪不得每次去睡一觉醒来之后都觉得不舒服,原来不是站桩之后就能马上休息的!
  她赶紧学着沈凌嘉的姿势运动了一下,等他去旁边摆好的椅子上休息,她才跟着过去。
  椅子有两个,本来是菊娘一个她一个,但现在菊娘不在。
  坐下来以后,谭鸣鹊忍不住问他:“您怎么会这么厉害?”
  她以为皇子都是养尊处优的呢,虽然在渝州他闪躲得也很好,可她觉得那动作谁都会做,不然他怎么会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