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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殄-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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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死水根本养不活鱼,所以再麻烦,也只能用定时更换的死办法。
  不过林家家大业大,这样的工程量,并不被林许宣放在心上。
  “上钩!”
  看到浮漂摇动,林许宣猛然将钓竿提起来,正欣喜地看着鱼钩挂着小鱼朝自己飞过来,谁知道那鱼甩了几下尾巴,还是从空中跌下去,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钩子。
  林许宣的脸色由喜转怒,她沉着脸把鱼钩收回来,重新伸手去抓蚯蚓。
  “鱼都已经上钩了,还能让它跑掉,妹妹,你今天的运气不算好呀。”林睿然从背后走来,看到林许宣身边装鱼的木桶还是空空如也,摇摇头,笑道,“坐了多久?怎么一条也没钓到?”
  “没一会儿。”林许宣把鱼竿放下,抚平裙子站起来,“哥哥来找我有什么事?”
  “跟你聊聊。”
  很多人觉得林睿然不像个人,但他毕竟还是个人,常常有些话憋在心里,不能告诉其他人,但可以告诉林许宣。
  一来,林许宣是他亲妹;二来,林许宣守口如瓶。
  “聊吧。”
  “不找个地方先坐?”
  “腿麻。”
  “你连一杯茶也不给我?”
  “亲兄妹客气什么?”林许宣笑眯眯的。
  林睿然算是个有脾气的人,但在林许宣面前,实在是没脾气。
  “好,那就站这说。”
  他正要开口,林许宣便问:“是不是魏王府出事了?”
  “你哪来的消息?”林睿然瞪大眼睛。
  “这需要什么消息?想想就知道,除了魏王府的事,还有什么能让您憋得只能来找我聊?”林许宣倒比他还惊讶,“怎么,跟秦大小姐来往久了,您的脑子也变差了?”
  “关她什么事!”林睿然的声音忽然提高,让不少侍女都惊异地看过来。
  “嘘。”林许宣竖起一根指头在唇上,笑容满面,“真奇怪,一提到秦大小姐,哥哥您就心虚呀,别做梦啦,人家比您的脑子还清醒,连我都听说,这对表兄妹最近可来往得密切,踏青,游湖,成双入对,不少人都见着了,您早点死了心吧,别真陷进去,爬不起来,我怕捞不起您。”
  林睿然的瞳孔放大:“我在说魏王的事!”
  “您说。”
  “今天,秦家兄妹去了魏王府。”
  “哇!”林许宣下意识地鼓掌,“登门拜访?真不愧是秦家人的脑子想出来的好手段!”
  “秦老匹夫本来就只会那些!当初也是靠着死皮赖脸借住来娶老婆。”林睿然嘀嘀咕咕。
  “您这是说,这办法是秦将军想的,跟秦公子和……那个谁,一点关系也没有,是不是?”林许宣摇摇头,“我想错啦,看样子,您已经陷进去了,而且,是泥足深陷,拔不出来了。”
  “我脑子清醒得很,接下来的事,你还想不想知道?”林睿然恼羞成怒。
  林许宣笑笑:“您说。”
  她很能给哥哥留面子,绝对不会提醒他其实今天是他憋了一肚子话想找她倾诉,而非她恳求下文。
  

☆、疑心否

  
  林许宣接下来没再插嘴,让林睿然能好好说完眼线送来的消息。
  “……反正,自秦家兄妹匆匆离开之后,魏王府内便异常地闭门谢客,之后还有两人递了名帖,但魏王全都不见。”
  “您是说,魏王府里出了事?而且,很可能是秦家兄妹搞出来的麻烦?”林许宣仔细思索半天,正要说话,看林睿然不掩担心的样子,不由得扶额,“哥哥,您不会想给秦大小姐帮忙吧!”
  她说完,又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对,秦蛮玉这人虽然蛮横,却很识大体,秦大小姐就不一样了,我行我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都拦不住,真要惹了麻烦,八成就是她闹的。”
  “她不是这样的人,其中一定……”林睿然心虚地说,“一定还有别的缘故。”
  “哥哥。”林许宣无奈地问他,“您还记得您怎么承诺的吗?您是不是忘了在秦府外说过的话?她对您若有一分真心,也是不清楚我们的打算,何况,便是有真心,她不还是与魏王交往?她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意味着什么吗?”
  “可我也……”
  “对,对,您的初衷也没有真心,她没有错!她为了秦家,您为了林家,你们都没有错!没错又怎么样?您不会想用林家的手去帮秦兼月吧?”林许宣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把跃然脸上的不屑都强压下去,“哥哥!您想害死我们啊?”
  哪怕心里气急,林许宣还是很有耐心地跟林睿然讲道理。
  侍女们站在足够远,远到听不见他们说话声的地方,但也足够近,看得见她们的表情,而且也能听见她们吼叫的声音。
  林许宣只能将尖叫声压在心底,跟摇摆不定的林睿然痛陈利害。
  “魏王怎么了,您可以去查,但秦家的事情,别插手。”林许宣老老实实地说,“我这次不能帮您保守秘密,等父亲从宫中回来,我会告诉他,您好好想想该怎么和他说吧。”
  “嗯。”林睿然的心中也十分矛盾,否则,也不会一次说这么多心里话。
  如果一边是林许宣,一边是秦兼月,他的确会犹豫痛苦,但现在秦兼月不在,身边只有林许宣耐心陈述,他心中的天平,便不自觉地倾斜,难得的愧疚,从心底慢慢涌起。
  ……
  “你看,绣这幅画里的山水好不好?”
  “算了算了,万一再扎了手。”
  “要不我们出去踏青?”
  “不行,外头太阳晒,中暑就糟了。”
  “你有什么喜欢的?告诉我?”
  以上的台词,并非对话,也不是一人提议,一人插嘴,全是出自沈凌嘉的自言自语。
  这几天,他总但心谭鸣鹊无所事事,闲下来心苦,可又怕这怕那。
  谭鸣鹊抱着膝盖每天看着紧闭的窗户,越来越沉默。
  她只是失聪,不是失语,但她越来越不想说话。
  她并非完全失聪,因为耳力本来极好,即使受了伤,也比一般人的结果好一点,只要说话的人声音大,她还是听得见一点声音的,但非常小声,跟以前恨不得每天捂着耳朵走在路上的感觉不可同日而语。
  但孙大夫也说了,她并非完全失聪,但也无法治愈。
  她耳朵里受了伤,但具体怎么回事,孙大夫也搞不清楚。
  谭鸣鹊有点认命了,飞来横祸嘛,已经掉在头上,还能怎么办?可她连好好休息一下,也不行,不能刺绣,不能出门,甚至连清静都得不到。
  “昔寒,你喜欢什么?”沈凌嘉不想看到她这样颓然的样子。
  谭鸣鹊默默地转头看了他一眼,将在心底压抑很久的一句话吐出来:“我想休息。”
  沈凌嘉出去了。
  谭鸣鹊吁了口气,到最后她也不敢说实话,只说了一半,就是那句“我想”。
  她想安静,想要清静,想刺绣或者出门,什么都没法实现。
  连想说实话,也不敢做。
  不过,这句比较好听的话,至少换得了片刻清静,沈凌嘉真的出去了。
  谭鸣鹊往后一躺,摔在床上。
  她仰起头,看到的只有床顶,这一刻她有种错觉,她的一生,就只剩下这个四四方方,窄窄矮矮的小棺材了。
  当身边没有人再聒噪,她的世界里,就连一丁点声音也无,挂在床上的布帘垂着,一动不动,就像是葬礼的幡。
  安静久了,也挺恐怖。
  “我是不是忘了什么?”谭鸣鹊自言自语,她忘了什么呢?
  几天前,一直困扰她的,一个奇怪又熟悉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抵抗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思考,思考一些无关的事情。
  于是谭鸣鹊的思绪慢慢飘荡到了几天前那个噩梦的场景中。
  那一瞬间的痛,总在她的脑子里挥之不去,但谭鸣鹊总忍不住想。
  那是最近一次,令她有“欲求知”的感觉。
  那是什么呢?
  是谁?那个打她的,叫萤鱼的?不是。
  那个指使萤鱼的,秦家大小姐?秦兼月?
  秦兼月?
  谭鸣鹊眉头猛然皱紧,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秦兼月……秦兼月……秦兼月……秦兼月月月月月月儿!
  月儿!
  那天晚上,在秦府后院,她听到一对男女互诉衷肠。
  她只认出其中一个男人,沈凌嘉听她描述,画出了那个男人的脸,惟妙惟肖,他说他认得这个人!但那个名叫月儿的姑娘,她一直无缘得见。
  但那个声音她没有忘记,也不会忘记,那个女人原来就是……
  秦兼月啊!
  谭鸣鹊陡然发现这个秘密,下意识地大喊出声,她挥舞着双手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她要告诉沈凌嘉!
  她翻了个身,差点从床上滚下去,一双手及时地拦住她。
  等谭鸣鹊抬起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凌嘉去而复返,紧张地拦住她,把她搀扶回来之后,又连忙撤回手。
  “你没事吧?”
  “先生!”谭鸣鹊用嘶哑的声音喊了一句。
  她很久没说话,又听不清自己的声音。
  沈凌嘉心急地看着她:“你先喝点水,不要弄坏了嗓子,别说话了,怎么了?别着急!”
  但在更心急的谭鸣鹊的耳朵里,听起来就是一连串的“哇啦哇啦哇啦哇啦”。
  “先生!”
  “不要喊了!我告诉你了,别着急,先休息,你不是要休息吗,还有……”
  哇啦哇啦哇啦哇啦。
  “先生,我有话说!”
  “哇啦哇啦哇啦哇啦。”
  “殿下!”谭鸣鹊气得改了口。
  “哇啦哇啦哇啦哇啦。”
  “殿下!!!”
  鸡同鸭讲。
  谭鸣鹊满肚子里的话,偏偏嘴巴突然打了结,耳朵里落满了“哇啦”,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纠结,随时要崩溃。
  要么他退一步,要么他们继续自说自话。
  沈凌嘉只迟疑了一会儿,认输地点点头:“你说。”
  谭鸣鹊刚打算开口,话到嘴边,却打了个转。
  那个“月儿”就是秦兼月,简单的一句话,却说不出口。
  这种时候,说这种话,是不是有点……微妙?
  好像,故意往那边靠,报复秦兼月似的?
  还有那天秦兼月和萤鱼说的那些话,也很奇怪,谭鸣鹊还没琢磨明白,但总觉得,这种时机,说这话,不合适。
  明明那是实话,但因为不合适,所以不能说,不敢说。
  谭鸣鹊憋屈地绞住了手边的被子,当然憋屈,就因为察觉的时机不对,偏偏是挨了打之后,一句真话,就无法说出口了。在沈凌嘉面前,是应该说实话,不应该说谎,其实谭鸣鹊曾经这样决定过的,但秦府的一次谈话,把她心中的所有信任感全部清零。
  那天她察觉到自己与沈凌嘉之间的距离,真的有如天堑。
  她不可能对他说出所有的心里话,有意思的是,她对他说过最多一次心里话,其实是第二次见面时,而那时候容婆还蹲在房梁一角,坚持她用容婆教她的话骗他。
  谭鸣鹊矛盾重重,最后那话打了个转还是吞了回去,换了另一句来。
  “……我想做绣画。”
  沈凌嘉突然特别敏锐:“你本来想说的,应该不是这句?”
  “对。”谭鸣鹊下意识承认。
  沈凌嘉哭笑不得:“你怎么了?”
  他以为她起码会遮掩一下,谭鸣鹊偶尔也会说错话——其实往往是说对,却不肯承认,总要遮掩一二,有时说他听错,有时甚至说她没开过口。
  “我怕你怀疑我说谎。”
  谭鸣鹊老老实实地说。
  既然沈凌嘉都能察觉到她改了口,她索性承认,诚实地将心里话全说出来。
  “我刚挨了打,若是告诉你我刚想起她就是那天我听见的那个‘月儿’姑娘,你会怀疑我故意报复。”
  她说她的心里话,要不要信,是他的事。
  反正,她已经这样了——还会更糟吗?
  万一变得更糟,行吧,她反正想象不了是什么样子,也教她长长见识。
  “原来是她?”沈凌嘉大惊。
  谭鸣鹊也大惊:“你这么快就信了?”
  沈凌嘉诧然:“难道你是骗我?”
  “不是!”
  “那我为什么要疑心你?不对,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信你?”
  “可是,秦姑娘刚刚命人打过我,你不会怀疑我是报复?”谭鸣鹊问。
  沈凌嘉现在已经养成习惯,每一句话,都如同嘶吼,她沉下心后,就听得清楚了,便一句一句慢慢问答。
  “你就为了这改口?”沈凌嘉摇头道,“我信你,不然,我何必问你。”
  

☆、动心否

  
  我信你。
  只轻飘飘一句话,却犹如千钧重,像是攻城木,叩开严防死守的门。
  心门。
  就像是被封闭的屋子黑漆漆一片,却突然有人给开了门,开了窗,让灼灼阳光洒入屋内。
  谭鸣鹊猛然低下头,掩饰面上陡然生出的慌乱。
  她的心怦怦乱跳,这一刻谭鸣鹊有些迷茫,那种陌生的感觉来得太过突然,让她忽然不知道应该如何招架。明明只是一句话,这杀伤力却好像比那天的拥抱还要大。
  谭鸣鹊仍发着蒙,沈凌嘉没有。
  他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那天我没来得及问你,你这伤……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忽然打你了?”
  其实这个问题已经在沈凌嘉的心里面翻来覆去令他焦灼了许久,一直存着这个疑惑,却不敢说。
  一旦提起此事,就必然绕不开谭鸣鹊的失聪。
  而沈凌嘉也只是一知半解,他估计谭鸣鹊这伤跟秦兼月有关系,但具体是怎么回事,还是当事人最清楚。当然,其中在场还有另外两个当事人,秦兼月和她的侍女萤鱼。但若是秦兼月说,那他可就不知道有哪部分能信了。
  沈凌嘉把这些分得明确且简单,即,谁能信,谁不能。
  谭鸣鹊已经消去了最大的担心,接下来,自然是一五一十把那天的事情都说了个明白。
  “那天她们想进那间院子,我不让,您说过那间院子不能再让旁人去的。可那秦小姐忽然问我有没有去过,我自然老实答她,于是秦小姐便讲我在说谎……”
  “后来她打你了?”沈凌嘉怜爱地看着她仍然发红的脸颊。
  “没有。”谭鸣鹊顿了顿,“不是她动手,她让那侍女打的。”
  “她的侍女?”沈凌嘉仔细回忆了一下,他记性好却没法过目不忘,虽然知道秦兼月有个信重的侍女,却一直没仔细看过那人的脸。沈凌嘉想了半天还是想不起来,便暂且先记住这个关键,之后上门去秦府,总能把这人挖出来。
  有人会说,人拿刀伤人,刀没有错,这侍女也是受秦兼月指使。但刀是刀,人是人,孙大夫明明白白说过谭鸣鹊脸上的伤痕只有两道,却受伤这么重,可见那人下手有多狠毒。一个大人打小孩已够让人不齿,何况全力,既然她敢做仗人势的狗,总不能只占便宜。
  “你真傻。”沈凌嘉多看那伤痕几眼,都很是愧疚,毕竟秦家人是他请来的。
  但他没法不看,只有记住这张脸,他才不会忘记秦兼月做过什么。
  她的胆大妄为,并非秦兼月天生的,是秦将军和秦蛮玉放纵而成,难道还想要置身事外?
  沈凌嘉叹了口气,“是那间院子?”
  魏王府中,只有一个禁地,谭鸣鹊一说,他就知道是哪里。
  “嗯。”
  “你真傻!”沈凌嘉又说了一次,“事急从权,她们要进,你就让她们进去呀!”
  谭鸣鹊瞪大眼睛:“那怎么行?”
  她着急地说:“你明明说过,只有我们可以去,不能有第三个人!”
  “我不是说了吗?事急从权!你应该答应的。”沈凌嘉郑重地说,“如果,我说如果,下回还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你就一定要答应,如果她们想进去看,那就让她们进去好了,不然,她们还是会欺负你。”
  “难道是我错了吗?”面对那件事,谭鸣鹊一直坚定地觉得自己做得对。
  但当沈凌嘉都这样说的时候,她忍不住动摇,难道真的是她有错?
  “你有什么错?”沈凌嘉连忙说。
  “我是魏王府的人,她们本来就不应该,也没权力惩罚我,我遵照您的命令才那样说的!”谭鸣鹊泫然欲泣,“那是您的命令啊!”
  她忍不住控诉了一句。
  沈凌嘉并不生气,他很清楚,她觉得委屈,她觉得冤枉。
  “她们有两个人,比你年长,比你体壮,连人数都比你多!那附近又没有守卫能发现,没人能保护你,你也没法打得过她们,今次还好,她们不敢在魏王府闹大,不然,你的苦头会吃得更多!”沈凌嘉训诫了几句,可谭鸣鹊现在却并不是能沟通的,她红着眼睛瞪着他,十足十一只愤怒的兔子。
  沈凌嘉只得放软了语气,耐心地说:“这回当然不是你的错,可是,你守规矩,却不代表她们能守规矩,那间院子跟你比,我一点都不在乎,如果能用它换你不受伤,让她们进去就让她们进去吧,你的安全最重要,知道吗?”
  谭鸣鹊沸腾的胸膛,在遇到这段话,又无力地冷却了。
  沈凌嘉的话实在太可恶,太好听!明明她想生气,却像火星子遇到天降大雨,还没燃起来,就灭了。
  谭鸣鹊愤怒地把脑袋埋进膝盖间。
  ——如果她会武,即使更年长,更健壮,人多,她也不怕,是不是就能守规矩了?
  沈凌嘉还当谭鸣鹊想通了,却一点不知道谭鸣鹊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你,好好休息。”他伸手揉了揉谭鸣鹊的头发,把密林揉成鸟巢。
  其实就是把睡乱的头发揉得更乱。
  谭鸣鹊挥手打断,抬头的时候,眼圈还是发红,她呆呆地问:“那我白挨了打吗?”
  沈凌嘉正笑着,听见这句话,却渐渐平静,目光慢慢变得深邃。
  “不。”他定定地看着她,“我不会让你白挨。”
  “对了,你刚才说,那天的‘月儿’……就是秦兼月?”
  “嗯。”
  “好。”沈凌嘉整整衣服,从床沿起身,“你先休息,过会儿我再来看你。”
  “先生!”谭鸣鹊伸手拽了一下他的衣角,“能让菊娘来一下吗?”
  “你想让她陪你?”沈凌嘉应诺,“嗯,我让她过来。”
  谭鸣鹊这才放开他的衣服。
  ……
  秦府。
  秦将军黑着脸回了府,找到一对儿女,一手一个抓到书房。
  关了门他大吼出声:“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我叫你们去魏王府作客,没叫你们去作!”
  秦兼月早就不记得几天前的事情了,沈凌嘉闭门谢客,她没有,出去找有来往的贵女结伴同游,玩野了心,正愉快的时候突然被秦将军抓住,她一肚子火:“爹,我和大哥在王府里可是规规矩矩的,您从哪听来怪话,怎么信外人不信家人?”
  “你还敢说?”秦将军吼她。
  这在秦家委实难得一见,秦将军向来宠溺女儿,一句重话都不敢说,今天却大变样。
  不仅侍奉的人都诧异,被吼的秦兼月更是大惊。
  虽然她觉得父亲很可能是撞邪了,现在却不敢说这话,老老实实低头听训。
  见秦兼月识时务,秦将军才稍微满意地点点头,转头看向秦蛮玉。
  秦蛮玉暗暗叫苦,对魏王府里发生的事情,他也是一知半解,秦兼月不当回事,只在他追问下才说了一点,所以他很清楚他们在王府不算真的规规矩矩。
  可不管怎么样,秦兼月低头了,秦将军必然只会怪他身为兄长,不知约束妹妹,大错特错。
  果然,秦将军转口看向他,顿了顿只是歇气,然后便是一通大骂。
  秦蛮玉转头看向妹妹。
  如果有人能帮他,那么这个人只可能是她了。
  可秦兼月给秦将军突然的翻脸吓着了,实在不敢搭理他,悄悄地转过了头。
  秦蛮玉气急,亏他天天替她考虑!
  “你还瞪你妹妹?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秦将军更加生气。
  “不是……”秦蛮玉痛苦不堪地低着头,有没有谁能来救救他?
  正这样想的时候,门外猛然传来一个声音。
  “将军!”
  有救了!
  秦蛮玉大喜,这是秦将军一亲兵的声音,平时不会过来,如今既然来了,一定有要事需要秦将军去处理!他有事,自己不就得空了?
  “你给我好好地反省!”秦将军剜了他一眼,大踏步走过去拉开书房的门,“怎么了!”
  “将军,有,有人来拜访您!”亲兵是急匆匆跑过来的,大口喘着粗气,话都说不匀。
  秦将军不耐烦等,便先往外走,一边问:“是谁找我?”
  那亲兵跟着他走,一边喘着气说:“是魏王!”
  秦将军猛然顿步:“谁?”
  “魏王!”
  “那你不早说!”秦将军瞪了他一眼,加快了脚步。
  背对着书房门的秦蛮玉和秦兼月也听到了那亲兵的话,顿时惊讶地对视了一眼。
  魏王闭门谢客好几天,突然离开家,竟然是先来拜访秦将军?
  “莫非是来找我的?”秦兼月有些紧张。
  秦蛮玉叹了口气,他的想法,很不乐观。
  ……
  魏王府。
  “菊娘!”谭鸣鹊大吼一声。
  她说了不少话,但猛然一吼,这声音还是跑调跑得很远。
  菊娘站定,从容地关上门,才慢慢朝她走来。
  “你吓我一跳!”她也不得不大声说话。
  谭鸣鹊失聪的事情,只在几个人之间传播,沈凌嘉,孙大夫,还有一个就是她。
  虽然她知道,但这几天都是沈凌嘉在谭鸣鹊身边守着,她也没什么机会跟她见面。
  现在沈凌嘉说她盼着见她,菊娘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你现在还觉得疼吗?”
  “耳朵里嗡嗡的。”谭鸣鹊补充道,“不疼了,但老妨碍我听东西。”
  “会渐渐好的。”菊娘宽慰她。
  “但愿。”谭鸣鹊一愣,“不对,我不是为了说这个才叫你来的。”
  她拉着菊娘的手,一脸恳切:“菊娘,你能教我武功吗?”
  

☆、交心否

  
  菊娘也有些发愣:“怎么无端端有这个想法?”
  “不是无端端的。”谭鸣鹊不好意思说自己那点小心思,“能教我吗?”
  谭鸣鹊越是遮掩,越是让人看出,她有秘密。
  但菊娘没有戳穿她。
  人人都有难以启齿的秘密,可能对于别人来说,那秘密微不足道,但对于保守秘密的人而言,那就是不可为外人道的话。
  菊娘没有问,直接跳过了这个疑问,先回答谭鸣鹊的话:“可以啊。”
  “真的?”谭鸣鹊大喜。
  她还以为自己要磨一阵,没想到菊娘竟然会这么爽快的答应。
  “那,那……什么时候?”谭鸣鹊都已经迫不及待了。
  菊娘笑道:“你给我等等,要习武,也得等你伤好吧?”
  “我?不要紧的,这又不是手脚上的伤!”谭鸣鹊笑了笑,又黯然道,“况且,要说失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反正,坐在床上,站在地上,到哪儿不是听呢?”
  她心情郁闷,却也能豁达地说出失聪两个字。
  “你不是说你耳朵里还嗡嗡响?会头晕的,再等几天吧。”菊娘宽慰道,“我答应要教你,就不会反悔,再等几天也不会变的。”
  “那你可得记住,等我能下地了,绝对不能推三阻四。”谭鸣鹊的童年过的比较封闭,虽然受宠爱,却没有什么同龄玩伴,不然,她现在大概会很相信拉钩做承诺这种小游戏。
  “嗯,我答应你。”菊娘郑重地说。
  “那我什么时候算伤愈呢?菊娘,你能不能把孙大夫请来,让我问问他?”谭鸣鹊道。
  菊娘噗嗤一笑:“你这就迫不及待了?”
  “嗯!”谭鸣鹊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好不承认的,这不算反口,她就是太着急了。
  “那好吧,我去请孙大夫给你看看。”菊娘起身出去。
  谭鸣鹊从身边摸出来一本书,她不能出门,不能做刺绣,但看书还是可以的,不然实在太无聊了。
  和沈凌嘉聊过以后,他便亲自选了几本书给她。
  不做挑选不行,上回一时不察,给沈凌嘉念了一本小|黄|书的前车之鉴还在眼前。
  看了会儿书,谭鸣鹊就入了迷,她现在耳朵也不好,于是连有人接近都没发现。
  有人慢慢落座在床沿。
  谭鸣鹊抖了一下,她虽然耳聋,但眼睛没瞎,一个巨大的影子猛然出现又突然降下,在安静的环境中实在太吓人了。
  她抬头见着意料之外的人,原以为是孙大夫来,没想到是沈凌嘉。
  谭鸣鹊分明记得他说他要出门的,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过那不重要,眼下有更值得追究的。
  “先生,您进来怎么连一点声音也没有?突然就冒出来,我差点给您吓死!”谭鸣鹊惊魂未定。
  沈凌嘉委屈地看着她,他是委屈,他没声音吗?明明喊人了呀!偏偏她头也不抬,只一心于书。
  讲道理,是她看书入了迷吧?
  可沈凌嘉没法跟她讲道理,只能老老实实说:“下回我喊大声点。”
  “不过先生您这书挑得不错!”谭鸣鹊对沈凌嘉的鉴赏能力深感欣慰,他挑选的书虽然沉闷,但确实很有深度,发人深省之余,特别适合双耳失聪的读者。
  她现在很容易清静下来,也更容易沉下心,缺点大约就是……
  “哈啊——”
  易致困。
  谭鸣鹊打了个哈欠,把书搁下。
  “你喜欢就好。”沈凌嘉笑。
  “您不是出门了吗?忘带东西?”
  “解决了。”
  “这么快!?”谭鸣鹊怀疑沈凌嘉只是出去遛了个弯。
  沈凌嘉也觉得快,往常可能需要拉拉扯扯半天闲话,但这次他只是走了个过场,登门,通知,告辞。
  他走的时候秦家人都不知道有没有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不过,只要那几人记性没问题,等回过味来,就应该明白他的意思。
  “简单地说话,真高兴啊。”他感慨道。
  急着回来,沈凌嘉就懒得虚以委蛇。
  而且,前往秦府的其中一个经历,更让他坚定了速战速决的决心。
  因为当时是白天,他是头一次登秦府的门,因此,让手下递了名帖后,里面的人出来看过他,仔细看了他的脸,就跑回去,扔下一句“请等等”,就把他直接晾在了门外,连请进去先奉茶都不做。
  沈凌嘉第二次对母妃的决策产生了质疑。
  “先生,我想学武。”谭鸣鹊正谈起自己的抱负。
  沈凌嘉正看着她,保持笑脸,一点也看不出正在思考别的事情。
  “嗯嗯……嗯?”沈凌嘉的耳朵敏锐地补充到了最后两个字,运算之后,猛然激得他清醒,“嗯……什么?”
  “我想学武功!”谭鸣鹊又说了一遍。
  沈凌嘉半天没说话。
  好一会儿,他才惊讶地问:“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学武功?”
  谭鸣鹊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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