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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殄-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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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鸣鹊本红了眼眶,便赶紧抹眼睛,生怕掉泪害沈凌嘉受冤枉。
  “你可别,我真怕了你这样。”沈凌嘉愁坏了。
  怎么转交家书好像还成了坏事?他想逗她开心,却不是想看她哭。
  茶也喝不下去了,沈凌嘉赶忙想过来,不过谭鸣鹊站着动得可比他快,嗖地就窜到他面前:“先生,谢谢您把这个给我,我……要不我都忘了!”
  “……你真实诚。”沈凌嘉真心实意地夸她。
  “谢谢。”谭鸣鹊决定以后在沈凌嘉面前绝对要有一说一,再不拐弯抹角了。
  沈凌嘉给突然变成直愣子的谭鸣鹊吓大发了,半天都无言以对。
  谭鸣鹊接着说实话:“可是我还是想出门。”
  “……”沈凌嘉感觉自己白给信了。
  “您看起来心情不错。”谭鸣鹊忽然说。
  “啊?”沈凌嘉尚未搞懂谭鸣鹊突然转换话题的原因。
  “是不是有好事?”
  “算是吧?”
  “是妄匪那边,还是菊娘姐姐那边?”
  “二者都有。”
  “菊娘姐姐又传回消息了?”
  “诶,对……诶?”沈凌嘉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正被谭鸣鹊牵着鼻子走。
  谭鸣鹊一脸无辜:“要是不能说,那我就不问了。”
  “……不算是秘密。”沈凌嘉脑子刚清醒一点又忍不住被她看得糊涂。
  沈凌嘉委实不是个会被一个眼神攻击得节节败退之人。
  只是,他总拿谭鸣鹊的目光没辙。
  “我已经查清楚妄匪的下落,不过,还需要纠集足够的人马,才能动身。”沈凌嘉道。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怪不得沈凌嘉会如此欢欣。
  谭鸣鹊也替他高兴,这更意味着,菊娘和沈凌宥,也快回来了。
  之所以不马上出发,恐怕也是为了找机会先将那两人救出来吧?
  谭鸣鹊这样想,也是这样问的,她刚打定主意不再隐瞒沈凌嘉,自然有什么就问什么。
  “找机会?不用啊。”
  谭鸣鹊懵住。
  “她们已经离开两芒山,恐怕,快回到行宫了。”
  嗯?
  谭鸣鹊觉得,自己可能还没病愈。
  是她听错,还是沈凌嘉说错?都不太可能,多半是仍在做梦。
  谭鸣鹊赶紧掐了自己一把,痛得要死,可惜没醒。
  “你怎么了?”沈凌嘉又被咋咋呼呼的谭鸣鹊吓了一跳。
  听得谭鸣鹊委屈地道明心声,沈凌嘉着实哭笑不得。
  “你没做梦,菊娘已经找到七弟,返回行宫。其中细节,等她回来你再慢慢问吧。”
  

☆、渝州事变

  
  等沈凌嘉再次离去,谭鸣鹊还是回到了床上,躺倒。
  掐不醒,可能是梦里力量不够,睡一觉就好了。
  只是谭鸣鹊真睡了一觉后,醒来一张大脸摆在面前,差点将她再次吓得昏过去。
  阔别多日的菊娘,笑意吟吟,小狐狸似的,活脱脱翻版沈凌嘉,凑在她眼前。
  “哇啊!”谭鸣鹊尖叫一声。
  “菊娘姐姐!”第二声尖叫后,谭鸣鹊猛然抱住了她,再松开,仔细端详。
  真是菊娘?真是!
  谭鸣鹊支支吾吾半天,想不出该说什么,憋屈好久,挤出一句话:“你姓叶?”
  菊娘笑容微敛,点点头,沉声道:“嗯。”
  谭鸣鹊从她的神情看出这里头恐怕有一个秘密,而且,是菊娘不乐意说的那种。
  “那以后我还能叫你菊娘姐姐,或是叶管事吗?”
  “想叫哪个都行。”菊娘笑道。
  谭鸣鹊便仍是唤她菊娘。
  等她冷静下来,想起之前沈凌嘉留下的话,便迫不及待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景唐说你和七殿下一起被人掳走,怎么你好像一点事情都没有?殿下说你找到了七殿下,带他返回,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并非被关在一起?”
  “别慌别忙,我给你慢慢地说。”菊娘温和地端来一碗粥,“边吃边听我说。”
  “嗯。”睡了这么久,谭鸣鹊也饿了,捧过来只觉得小小一碗白粥也颇香甜,当即舀起来吃。
  但等菊娘娓娓道来,她听得入神,这白粥就忘了动。
  原来,之前她与景唐所猜,全是错的。
  实在是她们都不了解菊娘,并不知道菊娘会武艺,而且,绝非什么三脚猫功夫。
  沈凌嘉倒是很清楚身边这下属的本事,但正逢重伤中毒,被景唐和谭鸣鹊的猜测误导,还真以为妄匪胆大又有能耐,把菊娘绑走,之后想通时,菊娘的信也到了。
  其实,从一开始,妄匪的目标就只有一个沈凌宥。
  虽说沈凌宥是去找菊娘了,架不住菊娘能躲,他只找到附近,却没找到她人,就在菊娘以为自己能甩开他的时候,妄匪出现了,带走沈凌宥。菊娘思索之后,还是决定设法将沈凌宥救出,便主动现身。妄匪暂时不愿惊动旁人,便也将她一起抓走。金钗,玉佩,纸条,却并非妄匪手笔,而是菊娘所留。
  谭鸣鹊听完,懵懵懂懂地点头:“你还随身带着纸笔呀?”
  菊娘无语半晌,才道:“嗯。”
  她摸出一套工具给谭鸣鹊瞧了个新鲜,纸倒不算什么,那笔是一种特制的,平时看起来像根木棍子,需要用到的时候,按下一个机关,就会流出墨汁,写在纸上,迅速风干,不会有多余墨渍。
  谭鸣鹊看得无比羡慕,不过她估计自己也没什么能用到的机会。
  “这是谁发明的?怎么这么厉害?”谭鸣鹊顺口问道。
  菊娘笑道:“是卢皇后。”
  那位将军皇后?
  谭鸣鹊赞叹不已,道:“原以为她会行军打仗,很了不得,没想到,这种精巧的玩意,她也会做。”
  “是,所以殿下很钦佩她。”菊娘道。
  谭鸣鹊诧然,道:“哦?殿下钦佩这位卢皇后?”
  她从身边的人来看,一直以为这些男人只会佩服男人呢。
  “是,他说天下之人,凡有能者,皆值得钦佩。”菊娘倒不知道谭鸣鹊在想什么,简单答了,便接着说在妄匪处时的事情。
  一开始,她和沈凌宥不被关押在一起,沈凌宥更被看重,单独押解,她则被扔到一群女奴的营地。那些女人都是妄匪从四处掳劫来的,多半都疯了,她混在人群中,倒是不显眼。没多久,她找到了脱身的机会,虽然不愿意打草惊蛇,但碍于妄匪有杀虞王的前科,因此,她还是率先去寻找沈凌宥,一边想办法与在两芒山附近搜寻的暗卫联系。
  不久,她便找到沈凌宥,将他带回来。
  谭鸣鹊越听越茫:“……就这么简单?”
  “你以为有多难?”菊娘不以为然。
  她还以为,此事应该说得山崩地裂,荡气回肠才是!
  可是从菊娘的嘴里说出来,却好像在谈今天的汤放少了盐一样轻描淡写。
  谭鸣鹊抱着被子想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自己的经历也谈不上惊心动魄了,本还打算跟菊娘说一说好炫耀一下她那些机智应对,可连菊娘都觉得自己的经历不算什么,那她的岂非也是一般两般?还是不要班门弄斧吧。
  于是谭鸣鹊改变主意,决定跟菊娘聊点其他的事。
  “对了,这几天我听说一个消息,妄匪派人去了虞王府,不知道是不是又要找新虞王的麻烦。”她说。
  其实这消息也过期了好几天,至于究竟是几天,端看她病了多久,可惜她病得浑浑噩噩,日子都不记得算了。
  菊娘原本是笑吟吟的,听见这一句,笑容却微微收敛几分。
  谭鸣鹊察言观色,马上察觉到她表情的变化,连忙问道:“怎么了?莫非虞王府又出了事?”
  说完,见菊娘的表情更加不好看,顿时咯噔一下。
  难道是她乌鸦嘴,说中了?
  “那位刚做虞王的世子,该不会……也步了老虞王的后尘吧?”在菊娘面前,谭鸣鹊说话就有点没顾忌,要是站在这里的人是景唐,她绝不会这样问。
  “不。”菊娘回答得十分笃定,但这个字之后显然还有一大堆话,却欲言又止。
  谭鸣鹊像是被人挠心抓肝一样,好奇得不行:“又有什么隐情?”
  “你先耐心等等吧。”菊娘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现在还不能确定,等查清楚,那人究竟是黑是白,就见分晓了,现在还不适合说。”
  谭鸣鹊听了这话更是好奇,但菊娘这人一向如此,她真不想说,那谭鸣鹊就真问不出。
  “算了,我们说点别的。”谭鸣鹊努努嘴,“那位殿下,他怎么样?”
  她不知道沈凌宥如今在哪里休息,只能大致指个方向,示意是外面的某人。
  难为菊娘还能想通她在问谁,微微一笑,道:“他啊?很好。”
  “现在您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了,他不能再难为你了吧?”谭鸣鹊道。
  菊娘的笑容一闪即逝,化为茫然。
  她似乎在思索,怀念,不久,像是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露出笑容,叫谭鸣鹊看得迷迷糊糊。
  最后,菊娘忽然一点头,道:“嗯。”
  “他不难为你了?”谭鸣鹊替她开心。
  菊娘笑容不减:“他本来……也并不曾难为过我。”
  谭鸣鹊总觉得菊娘对沈凌宥的态度好像发生了改变,只是,究竟是哪种改变,以她的思维,还真推导不出。
  “好吧,你觉得没事就好。”谭鸣鹊说完,便打算掀开被子坐起来。
  但菊娘马上将她拦住:“谭姑娘,你先好好躺着。”
  谭鸣鹊倒是想挣扎一下,不过菊娘的力气可比她的大得多,愿不愿意,都只能被按回去。
  “为什么?”她琢磨了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委屈地嘟着嘴,“我病好了。”
  “不行。”菊娘不理睬她的反驳。
  谭鸣鹊道:“可是,孙大夫说我病好了。”
  “天都黑了,你知道外面有多冷?病好了,也不能吹风。”菊娘决绝地说。
  谭鸣鹊跟她撒娇,讨饶,都没有用。
  菊娘也不讲什么道理,把她按在床上,谭鸣鹊根本动弹不得。
  “可我觉得,整天整天地在房间里呆着,都快要发霉了。”谭鸣鹊猛然想起一件事,“再说了,我还要给殿下帮忙呢!我都答应他啦!”
  说完,看了一眼菊娘,可菊娘都回来了,有了叶管事,沈凌嘉还用得上她吗?
  于是谭鸣鹊又有些郁闷了。
  菊娘不知道她内心这些小九九,道:“殿下另有要事,至于其他的,我已经打点好了,你好好养病,就是给殿下帮忙。”
  “怎么您也是这样说……”谭鸣鹊仍是嘟着嘴,不乐意听。
  菊娘轻轻拍着她的脑袋,软绵绵的头发手感很好,她多挠了一把,决定漏点消息,也让谭鸣鹊有点底,能乖乖听话:“你可别觉得我在唬你,如果事情顺利,很快就要回京,若是你病怏怏的,怎么赶路?只会教殿下发愁。”
  谭鸣鹊不气了,翻身坐起,这次菊娘知道她不会下床,倒没压着她。
  她十分惊讶:“不是才来渝州吗?怎么又要回京了?”
  这是大事,谭鸣鹊小心翼翼把声音压住,稍微大声点都不敢。
  菊娘浅浅一笑:“这下,还急着出去吗?”
  谭鸣鹊不用多想,当即发愿道:“我不出去了!您别卖关子,快说吧!”
  她轻轻拽了拽菊娘的袖子,一脸渴求。
  “那你可要说话算数,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让其他人知道,如果我告诉了你,那么,你就一定不能离开这个屋子了。”菊娘告诫道。
  谭鸣鹊认真地点头,当即答应:“我说话算数!”
  “好。”菊娘这才道,“殿下来渝州,就是为了处理虞王之死的事,处理完毕,可不就要回去了吗?”
  这话在理。
  但……
  “那妄匪的事情呢?”谭鸣鹊担忧地问,难道,沈凌嘉已经召集人马,要去两芒山了?
  菊娘的眼底闪过一丝亮色,道:“至于妄匪,其实很好解决。”
  

☆、渝州事了

  
  妄匪的事情,反而简单?
  谭鸣鹊越听越觉得糊涂,可是菊娘言尽于此,并不想再多说。
  “说到这里,就差不多了,事情也就在这两天,你马上就能知道。”菊娘笑道,“不如,到时候你自己去问殿下?他一定会告诉你。”
  “可我现在也见不到殿下,再说,他有那么多事情要忙,一定没空闲吧?”谭鸣鹊摇摇头,“我还是别打扰他了。”
  菊娘无奈地摇摇头,道:“说你懂事吧,你偏不懂;说你不懂事吧,你偏又懂事。”
  谭鸣鹊听得懵懵懂懂,懂事不就是懂事?还有懂事又不懂事的?
  她笑嘻嘻地问道:“您这是夸我吗?”
  “得,这时候又变厚脸皮了。”菊娘无奈地摇摇头,实在拿她没辙。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叶管事!”
  “你先等等,我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菊娘对谭鸣鹊叮嘱一句后,便来到门口,打开门与门外的人说话。
  谭鸣鹊听了一耳朵,似乎是说沈凌宥醒了,要见菊娘。
  要是往日,菊娘大概只会绞尽脑汁想要打发别人过去,但这次犹豫了一下,却答应了。
  “好,我待会儿就过去,你们先告诉他,我随后就来。”
  菊娘回到谭鸣鹊这,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谭姑娘,你好好休息。”
  “哎!”谭鸣鹊下意识地伸出手,拽住了菊娘的袖子。
  菊娘不解地看了她一眼,疑惑地问道:“还有什么事?”
  “我想问问,你真的觉得七殿下没再欺负你?”谭鸣鹊很是担心地问。
  她觉得菊娘的情况有些不寻常,反正……就是不寻常,和失踪之前相比,总笼罩着一种奇怪的感觉。
  听到“七殿下”三个字,菊娘的脸上马上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于是那种诡异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了,谭鸣鹊觉得,这样的菊娘,竟然有些像是不久前的容婆。实在是太奇怪了!可谭鸣鹊更不敢说,有些事情,混混沌沌的时候反而好解决,可是,一旦说明白了,好像就给人定性了。所以,谭鸣鹊根本不敢直接问她在两芒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菊娘对沈凌宥的看法,似乎真的改变了。
  “他啊?”菊娘笑着说,“他很好。”
  可谭鸣鹊想听的,实在不是这种答案!
  “这……可……”
  “你到底想说什么?”菊娘终于疑惑起来。
  谭鸣鹊支支吾吾,不敢直言,想了想,扯开到另一个话题:“我想说,您能不能别老叫我谭姑娘,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
  “呃,这倒也是。”菊娘从善如流,“总是唤你谭姑娘,倒显得生疏,不过……鸣鹊?这也不太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我也唤您菊娘啊!”谭鸣鹊懵懂地问道。
  “总之就是不合适,我这名字和你那名字,不同的。”菊娘摇摇头,十分坚定。
  她想了想,莞尔一笑:“不如,我唤你谭管事?在外人面前,你也可以唤我一声叶管事,咱们相互尊称,在旁人看来,也显得正式。”
  “那私底下呢?”
  “私底下,你可以唤我菊娘,我也唤你鸣鹊,好不好?”菊娘笑道。
  谭鸣鹊无奈,怎么菊娘跟沈凌嘉一样,也喜欢在外面和私底下用两套称呼?
  可真费脑子!
  但这算是她提议的,若再反驳,倒有些找事的嫌疑,只好认命地点点头:“好吧,菊娘。”
  这样唤她,倒有些像是称呼朋友,之前那种称呼,总有几分辈分不同的感觉。
  谭鸣鹊喊完,也不觉得改了奇怪,认命之余,没什么不满。
  “嗯,那我先走了,鸣鹊,你可答应过我,要好好呆在房间里休息,绝对不可以出去,知道吗?”
  谭鸣鹊自然是点头应允:“我说话算数的,您就放心吧。”
  菊娘这才安然离去。
  不过,谭鸣鹊只是答应菊娘不出门,却没说过不下床,菊娘一走,她就换了衣服翻身坐起。
  睡了那么久,再瞌睡,可就说不过去了。
  现在没人监督,谭鸣鹊反倒手痒,想练练字来活泛筋骨。
  屋子里已经摆设好书架,虽然只是暂住,也摆满了书,谭鸣鹊挑了一本诗集,摊开在桌面上临摹,写到一半时,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从走廊上响起的。
  谭鸣鹊停了笔,转头看向右边,窗户上映了一道人影,慢慢走向门口。
  是菊娘回来了?
  谭鸣鹊疑惑地搁下笔,正要走过去看,门已经被打开。
  走进屋子里的人,是沈凌嘉。
  “昔寒?我来看看你。”
  他的心情看起来特别好,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不过进门来率先看向床铺,等发现床上空无一人时,稍微皱了一下眉。
  谭鸣鹊赶紧发声:“先生,我在这里!”
  她站在书案后面招招手,沈凌嘉瞧见她,又笑了,等看见她面前的东西,便更显得开怀。
  “现在知道要主动练字了?”他走到书案前,仔细看了一会儿,满意地点点头,“不错。”
  谭鸣鹊心情平缓,又是主动落笔,所以这次发挥得比往常好得多,写出来的字称不上大家风范,但娟秀工整。
  “你喜欢写诗?那我以后……”沈凌嘉瞥见谭鸣鹊瞬间垮了的脸,笑吟吟改了口,“算了,今天高兴,不说那些,你能主动做就很好,想写什么,还是自己决定。”
  谭鸣鹊这才松了口气。
  自己主动想做和被人赶着去做的心情,实在是不同,她还真怕沈凌嘉从逼她抄文集改成逼她抄诗集,二者实在没有多大不同。
  “先生,您今天很高兴啊。”谭鸣鹊想起菊娘说过的事情,忙从书案后面走出来,拉着沈凌嘉到桌边坐下,给他倒了茶,才打听起来,“我听说过几天就要回京了?”
  “哈,我就知道菊娘什么事都不瞒着你。”沈凌嘉笑道,倒没生气。
  谭鸣鹊赶紧说了一句:“她也就提了一嘴,具体是怎么回事,倒没说。”
  沈凌嘉端着茶咂摸一口,吊她胃口:“这么说,是等着让我来讲呢?”
  “对。”谭鸣鹊大方地承认。
  “……你倒老实。”沈凌嘉差点把茶吐出来。
  谭鸣鹊听这意思,有门,赶紧问:“虞王的事情解决了?您知道怎么抓妄匪了?”
  “妄匪?简单。”谈起妄匪,沈凌嘉的语气和菊娘一样轻描淡写。
  谭鸣鹊越听越糊涂,一开始听景唐说起妄匪,好像连皇帝都觉得棘手难对付,怎么才过几天,就成了书上长成的果子,人人能摘了?
  “简单?”她有点不信,可沈凌嘉说得那么信誓旦旦。
  “抓妄匪那些人,交给景唐就行,我要做的,是另一件事。”沈凌嘉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是一切尽在掌握的得色,“等解决了他,我们即刻便能返京。”
  谭鸣鹊越听越好奇,只觉得浑身痒痒。
  沈凌嘉说的事情似乎比她原本料想的还深,可是,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到现在仍是一头雾水,他仿佛说了许多,却一点关键没提。
  “先生,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她忍不住问。
  “想知道吗?”
  “想!”
  “等我明天解决了,回来再告诉你。”
  沈凌嘉抛下这话,又叮咛她好好练字,便又走了。
  正如他进屋时说的,果然只是来“看看她”。
  谭鸣鹊哪拦得住他?又顾忌对菊娘的承诺,只能趴在门边,哀怨地看着沈凌嘉越走越远。
  从她生病以后,沈凌嘉仍旧让她留在房间里,自己搬去了另一间院子。
  她糊涂地想着渝州这些天的事,明明是从一团乱麻开始,怎么一夕之间,什么麻烦都解决了?
  她也就病了几天,这些天里,沈凌嘉到底又查出了什么事?
  他说得如此自信,想必是真的握住了极大的线索,可她却是无处入手。
  谭鸣鹊懊恼地坐在房间里,决定等菊娘回来,再问问她。
  只是,直到深夜,直到她再次睡去,菊娘一直都没有回来过。
  ……
  谭鸣鹊是被摇醒的。
  菊娘用欢快无比的声音叫她:“鸣鹊,该起床啦!”
  她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正好照在她眼睛上,她眨眨眼,赶紧躲开阳光,但也彻底醒了。
  “唔,怎么回事?”她闭着眼休养一会儿才敢重新睁开,但看着面前的一切还有些发花。
  菊娘在她耳边说:“你不是想出去吗?现在可以走了。”
  谭鸣鹊迷迷糊糊地洗漱过,换了一身衣服,等被菊娘拉着出了门才发现自己到了屋子外面。
  “我怎么出来了?”
  “不好吗?这不是你想要的吗?”菊娘问她。
  “那倒也是。”谭鸣鹊很好糊弄,马上高兴起来。
  但是,菊娘并不止拉着她来到院子里,院子外已经没有暗卫守护,守卫也只是零星可见,菊娘带着谭鸣鹊一路往外走,一直拉着她走了很远,直到上了一间马车。
  车厢宽阔,正中央摆了围炉,围炉上放着一盅茶壶,围炉旁坐着两人,一个沈凌嘉,一个沈凌宥。
  谭鸣鹊回过神来,想起前事。
  “全解决了?要回京了?”
  沈凌嘉微微一笑,纤细的手拿着一根玉签子搅着正沸腾的茶壶里的叶子。
  “渝州事了,可不就是要回去了吗?”
  

☆、逆转

  
  谭鸣鹊一脸茫然之色,过了一会儿,才琢磨过来。
  “渝州事了?”
  妄匪解决了?
  虞王的事,也解决了?
  菊娘可真是说到做到。
  不,确切地说,是沈凌嘉说到做到!
  谭鸣鹊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一团浆糊,而且,是一团沸腾的浆糊。
  难道,只有她一人被蒙在鼓里?
  她下意识看向一角的沈凌宥,后者一脸病容,有气无力地往后倒着。
  来的时候沈凌宥也时常显得慵懒,可这回,他却并非慵懒,显然是真生病过。
  也可能是受惊过度,看向菊娘时,再没有从前那种玩味的感觉。
  想起菊娘谈到沈凌宥时的表情,谭鸣鹊顿时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对沈凌宥态度大变。
  一只常年纠缠自己的老虎忽然变成了猫,换谁都会忍不住心生怜爱的。
  想必菊娘也是这样怜爱着沈凌宥吧,谭鸣鹊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猫朝她龇牙,谭鸣鹊转开脸,哎,变了病猫,还是那虎样。
  “你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谭鸣鹊还是不敢相信,昨天听到的时候,就如同听见天方夜谭,现在也是如此,即便已经登上了回程的马车,她也还是十分糊涂。
  “没有我。”沈凌宥摇了摇手,目光锁在菊娘身上,“你知道?”
  菊娘神秘地一笑,不予回答,却看向沈凌嘉。
  沈凌嘉将玉签子放下,笑道:“看来,不给你们说清楚,回京这一路上都不安宁。”
  “那可不一定,我现在哪有心思想那么多事。”沈凌宥说是这么说,却并未直接阻拦沈凌嘉,让他别回答。
  可见,他还是想听的。
  至于谭鸣鹊,就更加不会阻拦了。
  她赶紧坐好,把已经变了颜色的茶壶端起来,将茶水倒出来。
  桌上有四个已经摆好的杯子,正好放在四个方位上,一人能坐一边。
  菊娘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回转身来,对沈凌宥点点头:“都准备好了。”
  “通知他们,出发吧。”
  “是。”菊娘再次掀开帘子,替沈凌嘉发出命令,不久,车轮转动,车队开始往山下去。
  谭鸣鹊也恰好将四杯茶倒满。
  她重新倒好了水,将茶壶放回炉子上,恭恭敬敬捧起一杯茶,端给沈凌嘉,谄媚地笑:“殿下,请喝茶。”
  沈凌嘉接过茶杯,却只嗅了嗅,就放下:“趁着茶还要冷一会儿,我便说说。”
  谭鸣鹊立刻正襟危坐,沈凌宥没说话,却也直起了腰。
  “这件事,还得从菊娘入妄匪的营寨开始说起……”
  仔细说来,这次妄匪被连根拔起,也怪他们贪心不足,胆量太大。
  刺杀一个沈凌嘉,还嫌不够,为了震慑朝廷,竟然对顺道来的沈凌宥,也起了贼心。
  若不是他们欲绑架沈凌宥,也不会勾得菊娘舍身潜入他们的营寨;
  若不是菊娘潜入了他们的营寨,也不会发现妄匪原本隐藏得很好的秘密;
  若不是发现了那个秘密,或许沈凌嘉等人至今还被蒙在鼓里,搞不懂妄匪怎会对虞王起杀意。
  “其实,妄匪也不过是棋子,做了几件大事,便开始人心不足……”
  而真正勾出这吞象之蛇的人,便是一直被众人忽略的新虞王。
  曾经的虞王府世子。
  其实一切很简单,虞王世子不甘心只做一个世子,勾结妄匪,加速了虞王的死。
  无他,身为一个曾经的将军,虞王的身体,实在太好了,而虞王多活一天,就意味着他要多做一天世子。他不知道自己要熬到什么时候,索性勾结一伙匪徒,袭杀了虞王。妄匪刚动手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下手的对象是虞王,但等动手之后,大局已定,上了贼船,也不可能让虞王起死回生,便只能认命,接着与新的虞王结盟。
  不过令新虞王没想到的是,妄匪狡兔三窟,实在太会隐藏,加上这里的地头蛇们又各有忌讳,就算知道妄匪营寨的位置,也不敢出手,因此,新虞王原本想要过河拆桥的计划,也就成了笑话,二者成了被绑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虽夺得了父亲的一切,却又给自己拴上了新的链子。
  “怪不得妄匪的人会出现在虞王府外!”谭鸣鹊脱口而出,“他们不是要杀这个虞王!”
  恐怕,只是要进行下一步合作。
  没想到后院失火,被菊娘发现了他们联络的线索,再一推导,便能顺理成章地得出结论。
  菊娘插嘴道:“可惜你睡得太香,清晨的时候,我们分了两路人马,一路去抓妄匪,一路去抓虞王。”
  谭鸣鹊懊恼地叹了口气,这么说,要是她醒着,起码有机会见识一下。
  “休想吧,你就算醒了,我也不许你出门,你可答应她了。”沈凌嘉凉凉地说。
  谭鸣鹊不以为然,事情都过去了,就算沈凌嘉准她去,她也去不了。
  他这样说,一点也不能打击她,倒给了她一点安慰——反正,就算早醒了,也没用不是?
  “没想到……整件事只是虞王世子丧心病狂。”谭鸣鹊无奈地说。
  “亏得我还以为有多复杂,原来还是这么一个故事。”沈凌宥立刻失去兴趣,抓了个枕头垫在脑后,重新倒下去。
  “你也觉得没意思?”沈凌嘉推了一杯茶到谭鸣鹊面前。
  其实四杯茶的位置都摆得非常明白,可他就非得推一下。
  谭鸣鹊也只好端起来象征性地喝一口,即便是冬天,滚烫的茶水也没有这么快能冷,还是冒着热气,她抿了一口,就赶紧放下来。
  “倒不是没意思……不过,是有点没意思。”谭鸣鹊说得好像十分矛盾。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清楚。
  “不是没意思又是没意思,到底什么意思?”沈凌宥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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