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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殄-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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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你点事,殿下怎么不开心?”大眼睛撇嘴归撇嘴,还是没管住嘴问了出来。
  “暗卫不是只需要保护好他就行了吗?”谭鸣鹊不答,反问道。
  “替殿下排忧解难,也是我们的职责嘛!”大眼睛理直气壮地说。
  但等谭鸣鹊抛出她的问题,他就理不直气不壮了:“这话,景唐知道吗?”
  “……他不知道……”大眼睛终究不敢说谎。
  即便景唐不在,他的威慑力也仍然在暗卫中流传。
  “那就得了,人啊,有好奇心是避免不了的,但你能控制啊。”谭鸣鹊循循善诱,“比如,适时地闭嘴。”
  这些日子,一直是她的好奇心爆棚到被教育,如今能教育他人,让谭鸣鹊油然而生出一种特殊的情绪,名为成就感。
  大眼睛飞了个大白眼,小声嘀咕:“我不是好心想帮你忙吗?我看你精神不好,是不是殿下骂你了?”
  “他?那倒没有。”谭鸣鹊连忙替沈凌嘉说好话,“他可不是会迁怒的人。”
  “也对。”大眼睛说完就后悔了,谭鸣鹊给他找了个台阶,让他感激不已,“我当然知道殿下不是那样的人。”
  “……那你还说?”
  “您就别不依不饶啦,我说错话了。”大眼睛往后撤了一点,仔细看她的脸,忍不住伸手在自己的眼睛底下比划,“那你这……”
  谭鸣鹊看一眼就知道他说的什么,她照了镜子,心知自己眼底发着青,看起来颇为憔悴。
  

☆、小醋坛子

  
  “这算什么大事?不过是没睡好而已。”谭鸣鹊不在意地说。
  大眼睛一脸“我懂”。
  可惜他没说出口,不然谭鸣鹊可以明确地回答他,他根本不懂。
  她真是没睡好,怎么非往沈凌嘉虐待她的方向想?
  可能在这些人心中,皇室基本跟难相处挂钩吧。
  或许皇帝是,齐王尤其是,不过,沈凌嘉却不是那样的人。
  ——谭鸣鹊刚一萌生这样的想法,突然觉得心里涌动着一种奇妙的心绪。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心里下意识便觉得沈凌嘉与众不同了。
  即使同为皇子的齐王,即使是皇帝,也万万比不上他。
  但那样的想法实在是大逆不道,她连稍微想到,都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却又暗暗觉得,那想法必定是对的。
  “好吧,我信。”大眼睛悄悄观察她的表情,暗卫是什么人呀,察言观色叫基本功。
  “说得那么勉强就算了。”谭鸣鹊笑笑。
  反正她现在也不能进屋子里,如果大眼睛肯不一直追问,她还是挺乐意有人聊天的。
  “哎,老实讲,你怎么没睡好?”暗卫全接触过相关锻炼,就算不换班,也有自成体系的休养手段,所以实在想不通谭鸣鹊这憔悴的样子是怎么回事,不然,他也不会特意问她了。
  他也曾经侍奉过其他皇族子弟,那些人都有侍女按班准时交替的服侍,那些侍女也接受过偷懒的小提点,不像谭鸣鹊这个彻底的菜鸟,既不能换班,也不懂休息,只能傻乎乎在床沿老实地趴一夜,能睡得好才怪了!
  谭鸣鹊也就顺口说了说自己的烦心事。
  “那你可以去休息呀。”大眼睛指了指旁边一间屋子。
  “算了吧,殿下只是去洗个澡,过会儿我还得醒,与其中途被叫醒,还不如不睡。”谭鸣鹊坚决地摆手。
  “你就非得在房间里待着?”大眼睛仔细想想,“趴着睡你睡不惯,那不如睡床吧。”
  谭鸣鹊的脸“腾”地红了,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你胡说什么!”
  “我没……你想到哪里去了!”大眼睛一脸无辜,“谁让你睡殿下的床了?”
  “嘘!”谭鸣鹊深觉丢脸,“你不是那个意思?”
  “真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还挺见过世面。”大眼睛啧啧称奇,“吃过见过啊?”
  谭鸣鹊估计那不是什么好话,无视之:“那你是什么意思?”
  “怎么,叶管事没教过你?”大眼睛不解,“不应该呀,你不是管事?”
  “我本来就不是管事。”
  “那你总是贴身侍女吧,不然,殿下怎么那么信重你?”大眼睛问。
  谭鸣鹊摇摇头:“此事说起来很复杂,不过,我确实没学过这些。”
  她露出虚心求教之色。
  虽然谭鸣鹊一直拒绝跟沈凌嘉倒班歇息,也不愿意去隔壁房间睡觉,但如果大眼睛能给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她还是乐意实践的。
  她实在是……困顿极了。
  大眼睛真给支了一个主意。
  他的法子很简单,支一张床,反正那间屋子够大,摆张一人睡的小床,是绝对足够的。
  谭鸣鹊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拍晕过去,就这么简单的事,她居然要用人提醒才想得到?
  她扑倒在石桌上,脑袋埋进手臂间,自觉丢脸,没法见人。
  “哎,你觉得我这个主意怎么样?给个准话。”大眼睛看她一脸怅然,还以为自己出了个馊主意。
  谭鸣鹊仰天大叹,竖起拇指:“多谢。”
  “行吧,我帮你去拆个床出来,回头,搬到屋子里去。”大眼睛叮嘱,“不过此事还是需要殿下同意才行。”
  “我知道,等他沐浴之后,我会问他。”谭鸣鹊点点头。
  二人又说了会儿闲话,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从房间里面传出了一个声音:“来人。”
  “是!”谭鸣鹊和大眼睛异口同声地答应。
  大眼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谭鸣鹊不意外,沈凌嘉的声音不大,按说暗卫受过训练,能听见是正常的,可她也能听见,就实在显得诡异了。
  这算是谭鸣鹊的特长,无端端的,她也不打算解释通透,便推了他一把,一脸自然地说着:“去看看殿下换了衣服没有。”
  要是还光着,她自然不方便进屋。
  大眼睛只好放下疑惑,来到门前小心敲了门,得到应答,才探头进去看了一眼,回头对谭鸣鹊招手道:“过来吧,殿下让你进去。”
  谭鸣鹊匆匆忙忙进了屋,大眼睛把满满当当的浴桶抬出去,她进了里间。
  沈凌嘉换了衣服,头上裹着毛巾,湿淋淋的长发乱糟糟披在头上。
  “您小心着了凉。”谭鸣鹊督促他睡到被窝里,拿大棉被把自己裹起来,才在床边落座,帮他把头发上的大部分水擦干,然后拿来梳子,缓缓将一头长发梳得整整齐齐,纹丝不乱,末了,用一块大毛巾再将头发裹起来,免得沾湿了棉被。
  “要是觉得闷,我就给您换一条。”谭鸣鹊下意识叮咛。
  沈凌嘉轻轻抚过温热的毛巾,忽然道:“刚才你们在聊什么?”
  谭鸣鹊正在尝试把那条毛巾扎起来,突然听到这话,动作也没停:“什么聊什么?”
  “你,还有刚才那个……就那个单手扛浴桶的。”沈凌嘉最后一句说得非常小声。
  “哦,他。”
  “他?”
  “他,怎么了?”
  “为什么你会喊‘他’?”沈凌嘉真心疑惑。
  “为什么我不能喊‘他’?”谭鸣鹊真心不解。
  “你得讲道理,就算是景唐,你也叫了他的名字。”沈凌嘉忽然纠结起来。
  可谭鸣鹊着实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无聊的纠结点:“可我一直没机会问,除了喊‘他’,还能喊什么?”
  她实在想不明白,更想不明白的是,抱怨之后,沈凌嘉的脸上却突然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以及笑容。
  “是这样啊!”沈凌嘉抿着唇撇开脸,一脸很想憋住笑却根本憋不住的样子。
  “是啊。”谭鸣鹊彻底糊涂了。
  这些天,沈凌嘉一会儿不高兴,一会儿突然开心,情绪改变跟翻书一样快,也毫无来由。
  谭鸣鹊实在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罢了,想不明白就放弃想,谭鸣鹊倒也挺喜欢他笑起来的样子,比噘着嘴可好看得多。
  “我可没噘着嘴。”沈凌嘉嘀咕。
  “我说出来了?”
  “你再大声点,外面也能听见。”沈凌嘉白她一眼,“你们刚才说什么来着?”
  谭鸣鹊有些无奈,怎么话题又绕回到了她和大眼睛身上?
  “没什么。”大眼睛出去还没归,大约是帮她找能拼的床去了。
  谭鸣鹊正打算下意识地把这个话题搅和掉,才想起自己得先得到沈凌嘉的同意。
  这房间可是他休息的地方,如果他不准,那床就摆不进来。
  “不对,我还真有一件事想请求您。”谭鸣鹊换上笑脸,求人总不能阴着脸求嘛。
  谭鸣鹊想得通,转得快,也肯放下脸,有什么比能不闹矛盾地解决问题更加重要?
  “说吧。”听着谭鸣鹊故意放软的语调,即使知道这是有求于他,沈凌嘉也听得高兴。
  “我想在房间里放一张床。”
  沈凌嘉的脖子嘎吱扭过来,转得太快险些扭伤:“啊?”
  “我想在房间里摆一张床。”谭鸣鹊补了一句,“行吗?”
  “可以!”沈凌嘉的尾音陡然扬起来,几乎变调,与他往日的声音毫不相同。
  谭鸣鹊突然觉得尴尬:“如果太勉强,倒是……”
  “我说了,可以!咳咳。”沈凌嘉蜷着拳头,用力地咳嗽了两声,把各种多余的情绪一块儿咳掉。
  “好吧,过会儿他去搬床进来拼,等晚上的时候,也不必倒着班歇息了,行吗?”谭鸣鹊想着反正已经商量了一个问题,索性全摊出来。
  “门口有暗卫保护,也用不上你来值夜,好好休息就是了,白天有的是让你忙的事情。”沈凌嘉笑道,“在叶管事回来之前,你得替她做。”
  “叶管事……菊娘姐姐?”谭鸣鹊一脸懵状。
  菊娘可是魏王府的总管事,可不只是光打理沈凌嘉的饮食起居。
  如今,她得替菊娘做菊娘一直在做的事情?谭鸣鹊觉得,光是看账本,就得头疼。
  谭鸣鹊顿时一脸生无可恋,连大眼睛把床扛起来,也没了半点兴致。
  于是,等大眼睛扛着床进来,便只见到谭鸣鹊一脸懊恼之色。
  莫非,没说通?
  他悄悄凑过去:“谭姑娘,这个床,还摆是不摆?”
  “咳咳!”有人咳嗽。
  大眼睛四处张望,才终于确认,那咳嗽的声音是从里间传来的。
  沈凌嘉正恶狠狠瞪着他。
  ——我什么时候得罪魏王殿下了?
  大眼睛深觉冤枉。
  “摆到那。”沈凌嘉语气不善,却也给大眼睛指了个位置。
  大眼睛松了口气,不敢吱声,连忙干正事。
  情人眼里出西施实在是坑死旁人,沈凌嘉总觉得人人都觊觎他的小鸟儿,殊不知,这群大人真是对个黄毛丫头生不起半点兴致。
  装好了床,大眼睛抹着汗赶紧出去了。
  任谁被沈凌嘉盯着,都会有种心虚感,哪怕,他怎么都想不通自己究竟是何时开罪了魏王殿下。
  

☆、叶管事的消息

  
  “多谢你了!”大眼睛走了,谭鸣鹊才回过神,回头看一眼已经装好的床,忙追出去感谢,“刚才我在想别的事情,忘了回答你,对了,你跟我说什么来着?”
  “没什么事,你赶紧关门吧!”大眼睛总觉得隔着门也能感觉到一股煞气,实在恐怖。
  “哦。”谭鸣鹊懵懵懂懂把门合上。
  至于沈凌嘉本人,是一点羞愧也没有的。
  把大眼睛吓跑之后,他只在面对缓缓走来的谭鸣鹊时,有点尴尬。
  她正为菊娘的事情出神,他却想到了另一件事。
  “我可不是吃醋!”说完就后悔,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不打自招?
  他吃个小鸟儿的醋作甚?
  沈凌嘉开蒙得早,对于情事,并非一知半解,可他总未曾将谭鸣鹊与那些联系到一起。
  谭鸣鹊就更是茫然了:“吃醋?什么?您想吃酸口?但那个解药性啊,且忍忍吧。”
  在沈凌嘉生病之后,孙大夫给她教了一点小知识,比如吃药不久,最好别喝茶,少食酸。
  沈凌嘉终于也感受到了无法交流的苦痛,不过与谭鸣鹊的无奈不同的是,他比较庆幸。
  幸亏谭鸣鹊没听懂。
  “是吗?那好吧,不吃了。”沈凌嘉从善如流地接受了谭鸣鹊的建议。
  虽然谭鸣鹊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不过,她也懒得想,床铺在那,她现在只想赶快倒下来休息,睡个午觉。
  跟沈凌嘉打了个招呼,谭鸣鹊就直接甩开被子窝进去睡了一觉。
  等躺下来,她才不得不承认,对付着趴一夜跟躺在床上睡的感觉,实在是不能比。
  她心里对大眼睛更是感激,决定醒来之后要好好谢他。
  不过,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没看见大眼睛了,据说,是去帮死人脸看守容婆。
  谭鸣鹊实在想不通,容婆都已经被捆成那个样子,一个死人脸守不住?
  回来替班的清瘦暗卫解释,那边也要换班休息,谭鸣鹊才算是明白过来。
  “是这样啊,那你替我再谢谢他。”谭鸣鹊忙说。
  清瘦青年可比大眼睛机灵得多,忙不迭送谭鸣鹊回她屋子里去。
  夜里,孙大夫又来给沈凌嘉看了一次,换了药,吃了饭,又是一夜。
  这一天,谭鸣鹊终于感受到了一夜好眠的滋味。
  淡淡的檀香味,在空气中流播。
  咦?
  哪里来的檀香味?
  ……
  谭鸣鹊抱着脑袋坐起来。
  明明睡觉的时候睡得很香,可醒来的时候头却很痛。
  这通常是没睡好,或者生病才会有的症状。
  着凉了?
  谭鸣鹊连忙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却没摸出什么异常的温度,面颊倒是发烫。
  “先生?”谭鸣鹊开口喊了一声,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听起来很哑,十分干涩。
  真是病了。
  “咳咳。”不过还有点力气,谭鸣鹊便先下床,她昨天只脱了一件外衣,直接穿上,就能下地行走,可是,等她走到床前,却不见沈凌嘉的踪影。
  出事了!
  谭鸣鹊的心“咯噔”一震,然后开始疯狂跳动。
  有人把沈凌嘉抓走了!就像带走沈凌宥,带走菊娘一样!
  谭鸣鹊惶恐不安,慌忙往外跑:“来,来人啊!”
  她一边喊一边推开门,却正正地撞到了一个坚实的胸膛上,硬邦邦的,面门发痛。
  “快去找景唐来,殿下不见了!”
  谭鸣鹊顾不上了,慌忙抬头想看看这个能求助的人是谁,但等她看清楚此人的脸,却不由得生出一种荒谬之感。
  竟然是沈凌嘉。
  她居然想让沈凌嘉去通知景唐找沈凌嘉?
  谭鸣鹊重新蹲下去,既是痛得不用忍,也是臊得难以面对沈凌嘉本人。
  “谁不见了?”沈凌嘉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笑容,把她搀扶起来,“要找谁?”
  明知故问!
  谭鸣鹊羞愤之余,也有种安心感,沈凌嘉没有失踪,实在是好事一桩。
  “我起床时没看到您,以为您不见了……”谭鸣鹊虚弱地解释。
  “我可好得很呢。”沈凌嘉笑着说,但见她面上仍带着担忧之色,笑容便渐渐收敛,换作和煦安抚之色,“昔寒,你先好好休息,昨天出了点事。”
  谭鸣鹊听了他这话哪还能好好休息?
  “昨天?出了什么事?”
  “看样子,不说明白,你是没法心安了。”沈凌嘉拉着她让她去床上坐下,自己搬来凳子,坐在床边。
  这有些像是不久之前的他们,但生病的人与照顾的人掉了个。
  “你先躺下,我再说。”沈凌嘉一脸不容置疑。
  但谭鸣鹊的回话虽然温和,却也一样坚定:“我不能……”
  沈凌嘉坐着,她躺着,除非真是像之前几次那样实在病重得意识不清,不然,她还不敢答应。
  “这……好吧,那你起码也盖好被子,山上风冷,孙大夫说,你可不能再着凉了。”沈凌嘉把之前被谭鸣鹊推开的被卷拿回来,给她披上。
  这次谭鸣鹊没拒绝,下床一会儿,她就觉得自己浑身发冷。
  裹上被子以后,果然好了许多。
  沈凌嘉等她卷好了,这才将昨夜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她昨天嗅到的檀香味真不是错觉,只不过,那是一种类似檀香的迷香,普通人闻了之后,便会像她这样晕厥过去,体质再差一点的,还有可能留下后遗症,像她,只是头晕眼花,没有力气之类的,已经算是万幸了。
  但暗卫并非寻常人,一嗅到诡异的檀香味,便马上察觉到有人偷袭。
  他们自有抵抗的办法,却不知道这迷香究竟是为了什么局而布置,首先以保护沈凌嘉为优先,直到死人脸和大眼睛传出消息,容婆被劫,他们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惜,明白归明白,人手还是不够,只能排遣撑得住的守卫寻找接走容婆的人的下落,他们还是要恪尽职责,守在沈凌嘉这里。
  果然,在容婆失踪后不久,马上有人来刺杀沈凌嘉,但暗卫齐全的院落中固若金汤,并未再让刺客得手,等到白天,他们就立刻接来孙大夫,首先叫醒沈凌嘉,再来治疗谭鸣鹊。沈凌嘉倒是接受过相关的预防,除了意识不清外,扎一针就清醒了,比较倒霉的是谭鸣鹊,吸了那诡异迷香,直到日上三竿才苏醒过来,还落了个病。
  “这几天,你可能会有类似风寒之症的感受,熬过去就好。”沈凌嘉道。
  碍于谭鸣鹊对部分药材过敏的体质,本该一天解决的病情不得不拖延几天,这话他想了想,还是没告诉她。
  谭鸣鹊裹着被子咳嗽两声,缓缓答应。
  “可,容婆……”这算是一个人证,就这么丢了?“景唐有没有问出点什么?”
  回想起自己去看望容婆时,她坚决的样子,谭鸣鹊问了,也不抱什么希望。
  沈凌嘉果然摇头,道:“还来不及,此人骨头太硬,本来,以景唐的手段,倒不是完全没可能,可惜这么快就被人带走。”
  见谭鸣鹊露出失望之色,他马上又道:“不过,我这里已经另有准备,丢了一个容婆,也不是被动的局面。”
  谭鸣鹊点点头,既然沈凌嘉有所准备,她的愧疚心便消去了些。
  本来还想帮忙,可惜现在,却只听到一个个搞砸的消息,实在让人郁闷。
  “抱歉。”谭鸣鹊小声嘀咕一句。
  沈凌嘉哭笑不得:“为什么?”
  “容婆丢了。”
  “看守的人又不是你。”
  “帮不上忙。”
  “你还打算扛着刀跟一群刺客拼命呀?”
  “不是,我是说,昨天您才让我接替叶管事的职务,可我现在爬不起来,就只能让您再找别人……”但这种杂事,说是杂事,其实也够麻烦的,而且,肯定不是随便抓个人就能做,谭鸣鹊估计,其中肯定也有许多需要极其信任的人才能做的重要工作。她不能干,这就意味着,沈凌嘉需要从其他地方抽调人来,也就等于自动减员。
  “要是我能够快点病好,就能帮您的忙了。”虽然沈凌嘉不提,但谭鸣鹊觉得,一个风寒根本不用拖延那么久,之所以要休养几天,恐怕,还是因为有些管用的药材,没法吃吧?单是一个人参过敏,就砍掉了大部分药方的使用可能。
  沈凌嘉看着她,半天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又弹了她脑门一下,谭鸣鹊“啪嗒”就往后一倒。
  “你真是想得多。”沈凌嘉无奈地说。
  他简直觉得自己够多心了,谁知道谭鸣鹊比他还多心。
  谭鸣鹊倒下了也保持着郁闷脸。
  “……行了,跟你说个好消息。”沈凌嘉本来还打算等谭鸣鹊情况好转再说,过几天可能好消息能发酵成更好的消息。
  不过,现在看来,要再不说,谭鸣鹊简直随时要抑郁而终。
  虽然不至于那么夸张,架不住沈凌嘉有一颗特别容易往歪里想的心。
  “什么好消息?”谭鸣鹊总算给了回应,声音还是闷闷的。
  沈凌嘉摸出一张纸条,“是叶管事。”
  “找到了?”
  “你自己看。”
  谭鸣鹊迫不及待翻开来看,她原以为这是暗卫手笔,仔细一瞧才察觉不对。
  这似乎,根本是菊娘的亲笔手术。
  只有简单的四个字。
  ——万事俱备。
  

☆、意外连连

  
  谭鸣鹊手一抖,差点没把纸条撕了。
  万事俱备?
  “这是菊娘姐姐写的?”她怀疑是自己看错,不信地问了一句。
  她本没想过自己能得到回应,但沈凌嘉守在一旁,马上答了一声:“是她。”
  一个被妄匪掳走的人,居然能够传一张纸条回来?
  传什么回来都挺不可思议的,这种“一切尽在我掌握中”的自信又是怎么回事?
  谭鸣鹊在这担心菊娘,可菊娘的日子好像比她设想中过得潇洒得多啊!
  “……她真的被人抓走了吗?”
  “是啊。”
  “那这……”
  “我之前也想不通呢,以她的本事,怎么会被人无声无息地掳走。”沈凌嘉却笑了,“看来,她一开始就有心立功。”
  不惜把自己赔进局中?
  谭鸣鹊真搞不懂菊娘的思路了,不过,从这张纸条上肆意的笔法上看,菊娘的日子,过得一点也不憋屈。
  谭鸣鹊暗暗思忖,菊娘不惜把自己赔进局中倒没什么,也许她颇为自信,看沈凌嘉的样子,显然也相信她有这种本事,能够自己逃出来,事实证明,菊娘的确做到了。但她将自己赔进去的同时,却也让沈凌宥一块儿落入局中,一旦没弄好,或许这便是兄弟阋墙之祸……难道,菊娘也没想过?
  能够做好叶管事一职,菊娘不应该是一个冒进之人才是。
  可谭鸣鹊实在没法将这猜测说出口,只能暗暗揣测沈凌嘉与菊娘都另有主意。
  又或许,当时局势险恶,菊娘也是为了保护沈凌宥才选择束手就擒也说不准。
  谜团并未完全解开时,谭鸣鹊宁肯往好的方面去想。
  “别的事情,你暂且不用担心,我先将行宫的事情解决,余下的,慢慢来吧。”沈凌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倒是你,真觉得抱歉,就更应该好好休养,早日痊愈,才好来帮我呀。”
  他的声音含着七分的温柔与三分的坚决,况且谭鸣鹊确实是病了,晕乎乎地点头。
  “好。”
  余下的话,便在懵懵懂懂时,消散成风。
  这样缠绵病榻,又是几天过去,谭鸣鹊只记得每一天沈凌嘉都会来看望她,跟她说许久的话,其实每次说了什么她都不怎么记得了,但他每次都心满意足地离开。
  大约他也只是想诉诉苦吧,得一个安安静静的听众,便足以令他满意?
  谭鸣鹊现在的脑子也真不适合思考,每每试着多想一些,就觉得头痛,痛一会儿就又困,困了就睡过去,这么睡了聊,聊了吃,吃了睡,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孙大夫给了她一个大好消息。
  她已经病愈,可以下床了。
  谭鸣鹊乐滋滋在房间里泡了个澡,换衣服就马上想出门。
  来帮忙的小侍女在旁边急得转悠:“孙大夫只说您可以下床,却没说您可以吹风,外面还冷着呢!”
  “我穿多点不就没事了?”谭鸣鹊不以为然。
  凡是大病初愈的人,往往都有种错觉——全天下我最强壮。
  她正跟小侍女角力时,沈凌嘉开门进来。
  “殿下,谭管事非要换衣服出去,可孙大夫只说她能下床,却没说她能出去吹风!”小侍女回头见到是沈凌嘉,当即放弃谭鸣鹊,转头跟他告状。
  沈凌嘉点点头:“我知道了,辛苦你,你先去休息吧。”
  “是。”小侍女已经习惯每天沈凌嘉定时来看望谭鸣鹊了,也见怪不怪,当即退出房间。
  等房间里只剩下谭鸣鹊和沈凌嘉两人,她便忽然有种心虚的感觉,明明觉得自己应该理直气壮的,却不好意思说什么。
  “我想出去。”她鼓足勇气说。
  “嗯。”
  沈凌嘉就说了一个字,是“听见了”还是“可以”的意思?
  谭鸣鹊琢磨了一下,默默地加衣服,之前她本打算系一件披风就出去,见沈凌嘉在一旁虎视眈眈,还是多裹了一件貂皮。
  沈凌嘉不置可否,没说这样对,却也没说这样不对。
  只是当谭鸣鹊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轻轻挪动脚步,长腿一迈,就挡住了她的去路。
  彻底封死了去路。
  谭鸣鹊默默嘀咕:“我已经穿得够严实了。”
  “我知道。”沈凌嘉笑眯眯地说,“可你在床上歇了好几天,有多久没动笔了呢?”
  “先生,我想要帮您的忙!”谭鸣鹊忙道,“可是,不出去看看,我哪知道什么事是我可以插手的?”
  “动笔就不算帮忙吗?”沈凌嘉指着她的手,“好不容易写惯了,再不动笔,你这手可就冻住了。”
  谭鸣鹊觉得这笑话十分没劲,架不住沈凌嘉爱说:“可是……”
  “先抄一篇文章吧,你应该润润笔。”沈凌嘉替她做了决定。
  他也没说准不准她出去,只是另外给她找了一件只能在屋子里干的事。
  谭鸣鹊都多久没抄书了?可她也不敢忤逆先生的话,只得不甘心地挪到书案前,满脸萧瑟,郁郁寡欢。
  沈凌嘉倒是心情极好,背着手在她身后转悠。
  在她研墨的时候,他从书架上翻出一本来,选了一篇,让她照着誊写。
  谭鸣鹊的心早在研墨的时候便静下来,虽然是在沈凌嘉鞭策下养成的习惯,但这种憋性子的形式,却也挺养性子。
  沈凌嘉从一开始就是打的教她习惯成自然的主意,没想到她入门挺快,十分欣慰。
  谭鸣鹊静静誊写完一整篇,放下笔,竟不觉得疲惫。
  左手处不知何时放下了一个信封,还烫着朱漆,沈凌嘉狐狸似的撺掇她拆了漆封,打开来看,竟然是自谭府来的家书。
  “先生?”
  “你慢慢看吧。”沈凌嘉对她微微一笑,走开去给自己沏茶,默默坐下来饮。
  信很长,有谭父的手笔,更多是谭母所书,字字句句,皆是想念。
  从京城到渝州,她这个做女儿的,竟没有想到过她们,谭鸣鹊念及此事,不由得羞愧不已,但沈凌嘉竟然还记得替她收信,这就更让谭鸣鹊感激。
  她心情激昂,只觉得信中所言,皆是点在心上。
  情切之下,其余小节,都未曾上心,字字句句都只看作是父母对她苦心孤诣的关切。除此之外,便只对沈凌嘉的苦心感慨不已。
  之前沈凌嘉默许她不能出门的事情,更是不放在心上。
  但心中也更是愧疚,自京城到渝州,她对沈凌嘉的亏欠,似乎越来越多。
  谭鸣鹊自觉有几分明了容婆的心境,只是她却不知,其实是三分形似,七分神似。
  “……先生……”谭鸣鹊喉头发干,有心感谢,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沈凌嘉笑意吟吟地摆手,道:“得了,哭唧唧的做什么,不知道还以为我又欺负你。”
  谭鸣鹊本红了眼眶,便赶紧抹眼睛,生怕掉泪害沈凌嘉受冤枉。
  “你可别,我真怕了你这样。”沈凌嘉愁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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