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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殄-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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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鸣鹊觉得菊娘的表情好像有点奇怪,有些烦躁,有些郁闷,有些不甘心的样子。
就好像刚才在书房里,从沈凌嘉和沈凌宥脸上看到的那样。
“是啊。”谭鸣鹊附和一句,莫非昨夜宫里又出了事?
菊娘哂笑一声,道:“今早,陛下发出罪己诏,将狂风骤雨一事,归咎于自己主持失当,祭天时不够恭谨,这才引发天之震怒。”
谭鸣鹊瞪圆了眼睛。
虽然她早料到此事之后,皇帝一定会下罪己诏,可没想到沈清辉竟然将大半责任归咎于自己。
沈凌岳呢?
“罪己诏中,没提到齐王?”
“只在早朝时骂他一句不知道管教下人,罚俸三年,命他闭门思过一个月。”
对于一位刚被雷劈了府邸一角的皇子而言,这也算是惩罚吗?
谭鸣鹊不由得喃喃自语:“陛下对齐王未免也太好……”
“今天你先做自己的事情,我想殿下和七殿下应该想安静一会儿,别去打扰。”菊娘提醒道。
“……是……”谭鸣鹊连忙答应。
只是她的心还是不断地沉下去,她想起昨天晚上沈凌嘉形于色的喜意,又想想方才所见那张阴沉的面孔,唏嘘不已。
“对了,云霄绣坊怎么样?昨天那么乱,李老板有没有事?”谭鸣鹊想起来忙问了一句。
“我会出去一趟,到时候,替你问问,你好好休息。”
“好。”
谭鸣鹊向菊娘告辞之后,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将昨夜被风卷乱的屋子仔细整理一下,觉得手伤好多了,便接着做那件白坎肩。
衔接的部分先用银丝和金丝扎紧,然后用不同颜色的丝线把金色和银色遮掩住,加上绣腊梅,这件白坎肩用两天的时间便完成了。
途中她没怎么出门,除了送饭的人,就只有菊娘来过一次。
据说云霄绣坊关门了,菊娘没进得去。
白坎肩绣好的时候,菊娘又来了,这次再带来一个新消息,她见到了李老板,却是与她告别。
“她今天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京城了。”毕竟是认识很久的人,谈起她要走,菊娘也有些感慨。
谭鸣鹊诧然,下意识想到绣坊的归属问题:“那云霄绣坊怎么办?”
“她只关了门,似乎没有卖掉,不过,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回到京城来。”菊娘感慨道,“可能不会回来了。”
☆、入渝州
“她怎么忽然要走了?”
“我也这样问了,不过她说,早就打算要走,只是京城出了事,催发了她的决心。”菊娘更佩服的是另一件事,“没想到,她一准备走,马上就能收拾好家当,云霄绣坊那么多,竟然一天之内就收拾妥当,可以上路。”
“全带上了?”
“应该吧,我也不知道她有多少家当,不过,那是一条车队,她还请了一家大镖行保驾。”菊娘谈起这些离别的事情,虽然难过,却也看得开。
说完云霄绣坊的事情,菊娘又催促道:“对了,你也赶紧收拾一下。”
“收拾什么……要去渝州了?”谭鸣鹊反应过来。
“嗯,挺巧,据说渝州闹了点事,报入京中,陛下正好想派人到那儿主持一下,殿下便自荐了。反正这段时间齐王被关在府中,他一个人在朝里也不好跟谁说话,跟谁说话都免不了被陛下疑心。”菊娘有几分抱怨的意思。
谭鸣鹊无奈,这主仆两人都把她当成人形树洞了吗?怎么什么话都不遮掩地抱怨给她听?
吃准了她会保守秘密?——她还真不敢不保守。
菊娘提醒她这件事后,便走了,谭鸣鹊只好默默收拾要带的东西。
当然,衣食住行都有专人准备,她真正要带在身上的行李,也就是什么针线布之类的东西罢了。
当然,还有容婆给她的那些,也不能落下。
这次有菊娘一起替她掩护,许多东西要私藏就更方便,不怕被人察觉。
魏王出行,要准备的东西多得多。
从菊娘来通知她,到成行,已经是第三天。
虽然是新年,但其实沈凌嘉真正必须参加的事情,只有祭天。
谭鸣鹊拎着包裹来到府邸正门,准备登上马车时,却看见一张意外的面孔。
沈凌宥笑嘻嘻看着她身边的人,道:“我三哥呢?”
谭鸣鹊转头看向身边的菊娘,她笑容已经僵硬:“七殿下,您来跟殿下告别吗?”
“谁说的?我跟你们一起去!渝州有我母妃的娘家,这大过年,我也去走走亲戚。”沈凌宥半点没有不速之客的自觉,问明沈凌嘉的马车所在,跟着谭鸣鹊和菊娘一块儿过去。
最后,等车队出城,第一辆马车里一共坐了四个人。
谭鸣鹊和菊娘坐在沈凌嘉两边,菊娘左边是沈凌宥。
菊娘不说话,沈凌宥看着菊娘笑嘻嘻的不说话,谭鸣鹊和沈凌嘉都一脸不自在。
幸好这车厢够大,不然,气氛会更尴尬。
“菊娘,我让你带的那副棋呢?”
“要不我们下棋吧,带了没?”
沈凌嘉和谭鸣鹊先后开口,尴尬地对视了一眼,都尽皆沉默。
沈凌宥噗嗤一笑:“三哥,你带了棋?”
又问谭鸣鹊:“你会下?”
“下棋吗?”沈凌嘉实在想摆脱着尴尬的气氛,连忙问道。
“我不了,你们下吧,我看看三哥你的学生棋艺如何。”沈凌宥往后一倒,慵懒地说道。
“随便教的。”沈凌嘉忙说。
“没学多久。”谭鸣鹊谦虚。
沈凌宥不动:“我就看看。”
菊娘已经转身去翻行李了。
车厢角落里有个格子,打开来放着各种东西,谭鸣鹊瞄了一眼,连精致的碗盘筷勺都不缺,什么都装了一点。
菊娘拿出棋盘和两个木碗,木碗里装着深色和浅色的玉棋子。
谭鸣鹊说自己没学多久只是听起来像谦词,其实真是实话,沈凌嘉让她执黑子,她战战兢兢犹豫半天才在棋盘正中央落下第一步。
结局不出所料,是她输了。
沈凌宥看得啧啧称奇,拍手道:“其实我三哥棋艺不错,不过,这是我看过他赢得最快的一次。”
“再学学吧。”沈凌嘉看了他一眼,“她还是个新手,又不是天才,能下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是。”沈凌宥不反驳,接着往后靠,转头看菊娘一眼,“有什么点心吗?”
“备着,我去拿。”菊娘僵硬地往外走准备下车。
沈凌宥猛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赖在原位上一动不动,“不用了,让人送过来吧。”
“七弟。”沈凌嘉喊了一声。
菊娘趁机甩开,叫停马车下去。
沈凌宥往外横了一眼,倒也没说话,收回手来一脸笑容:“三哥有何吩咐?”
“楠嫔娘娘怎么忽然想到让你替她去渝州的娘家?”沈凌嘉一颗颗收着棋子,看着棋盘问。
“还不就是临时起意。”沈凌宥笑容不减。
沈凌嘉收完了自己的棋子又给谭鸣鹊收黑子,一脸漫不经心却接着问道:“我找父皇的时候,没听说你要去渝州。”
“大哥不在,您也不在,我自己留在朝中算是怎么回事?”沈凌宥忽然正经地坐直了,十分严肃地说,“三哥,几天之前的事情,我听说了,您可不要为了别人几句话怀疑你的亲弟弟我呀。”
沈凌嘉停了手中的动作,定定地看过去。
但沈凌宥的表情无懈可击,他笑容平和,毫不心虚。
“当然,你是我七弟,我当然信你。”沈凌嘉也笑了,看向谭鸣鹊,“接着下吧。”
这次,他仍然将黑子让给谭鸣鹊。
……
时间如同车轮的辙印,不断向前。
头几天,谭鸣鹊还有兴致数数过了多久,但很快她就没了兴趣。
这座车厢非常宽阔,甚至设置了不同的房间,但坐久了还是晕乎乎的。
后来,谭鸣鹊一天有十个时辰都是躺着度过,不知日,也不知了夜。
许多天后的一个夜晚,菊娘突然将她从矮床上叫醒。
谭鸣鹊爬起来,掀开帘子往外一看,月亮高高地悬挂在天空。
“这不是晚上吗?”她打了个哈欠,还想再睡。
“别睡了,车队马上要进城,快梳洗一下,待会儿有晚宴,你得跟我一起陪着殿下去。”菊娘匆匆说完,又离开不知道去做什么。
谭鸣鹊也无法抱怨,只得换好衣服,就着一盆凉水泼了把脸,才清醒些。
来到南边,温度明显回升了不少,但毕竟还入冬,天也暖不到哪去。
这种拿哆嗦换清醒的事,做几回就得了,谭鸣鹊飞快地找干布巾抹了把脸才舒服点。
做完这些,她在原地等,不久菊娘果然回来,一回来就是叫她跟着她出去。
回到入口的车厢里,沈凌宥依然有气无力似的往后靠着,沈凌嘉换了一身华贵的衣服,戴了一个紫金冠,神色郑重,看着入口的帘子,依稀可见,车队已经进了渝州城,远方灯火通明,有人迎接。
谭鸣鹊跟着菊娘在沈凌嘉身边坐下,沈凌宥忽然说:“对了,三哥,我来的时候身边可没带人,待会儿进去的时候孤身一个多可怜吧,你也给我个随从,威风威风。”
一边说一边看着菊娘。
谭鸣鹊就闹不明白了,他怎么偏偏要跟菊娘过不去?
她不知道现在菊娘是什么想法,菊娘只是低着头,将脸深深地埋下去。
“也好。”沈凌嘉口中答应,转头看向菊娘,“菊娘,待会儿你下去找两人陪着七弟。”
菊娘猛然抬起头来,飞快地答应:“是!”
她也不管马车还在前进,立刻跳下去找人。
谭鸣鹊偷觑了一眼,深觉佩服,她听说菊娘是会武功的,看来不是虚言。
再看看沈凌宥,笑容难得有些僵硬,她便也学着刚才的菊娘一样低下头,免得被沈凌宥寻晦气。
她还不知道沈凌嘉来渝州究竟是做什么,渝州出了什么事,她也没打听出来。
总不会真是来看风景的。
而沈凌宥也是谜团重重,她觉得,这次来渝州,恐怕很难安安稳稳地回去了。
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个人,齐王。
现在表面上他是被禁足在府中了,但他多的是眼睛,也多的是手脚,对于这种人,要做某件事并不需要自己亲自出马。况且,在离开京城之前,容婆与她已经有了约定,谭鸣鹊不得不承认,这种有一把刀悬在头顶的感觉,实在恐怖。最可怕的是,她只知道刀一定会落下来,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走吧。”马车停下来,沈凌嘉吩咐一声。
“是。”
谭鸣鹊心事重重地跟着沈凌嘉下了马车,缀在他身后不久,菊娘也跟了过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沈凌宥正气呼呼地看着这边,身边跟着一男一女都是陌生面孔,想来这就是菊娘给他找的随从。
“别看了,快过去。”菊娘低声提醒她,快步走到沈凌嘉身边,略退后一点的距离跟随着。
谭鸣鹊走在另一边,保持着不快不慢的速度,反正,只要不越过沈凌嘉就好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自然有菊娘应对,她只需要给撑撑场面,不至于显得沈凌嘉没“气派”。
——其实她觉得有身后那两列沉默的甲衣卫兵,就够气派了,只是菊娘非要求她一块儿跟着。
那就跟着吧。
车队停在一座府邸前,一个着红色官服的人带领着大小官员拱手迎着。
沈凌嘉快步走过去,谭鸣鹊下意识也要加快脚步跟过去,但菊娘飞快地抓住了她,摇摇头。
☆、刺杀
“您就是赵大人吧?”沈凌嘉笑吟吟和那红色官服的人打招呼。
菊娘低声道:“他与人应酬的时候,就不用跟得太紧了。”
谭鸣鹊恍然大悟,连忙记住。
“那位是正式官员,不可能亲自做刺客的。”菊娘打趣。
谭鸣鹊这才明白菊娘为什么跟得那么紧,原来是要保护他。
便问:“菊娘姐姐,您会武功?”
“会。”菊娘瞄了她一眼,补充道,“但我不能教你,你这身子学武功,首先就要玩死自己。”
谭鸣鹊气急,她说了请她教吗?
但沈凌嘉已经和那位赵大人亲密无间地走入府中,菊娘快步跟在后面,她也只好把怨气吞下去。
这并不是办案的地方,而是住宅,可能就是这位赵大人的宅子。
此处已经张灯结彩,布置完毕,入内,装修并不奢华,但很精致,谭鸣鹊走进去一看,就算心怀不满的人也很难挑出错来。
赵大人将沈凌嘉请在上首坐下,谭鸣鹊与菊娘一左一右在沈凌嘉身边侍立。
谭鸣鹊有些无聊,伺候人最无聊的事在于,他们坐着她站着,他们吃着她看着。
最重要的还是看着,尤其是她晕得没怎么吃饭。开宴以后,一道道美味佳肴摆上来勾她馋虫,她简直快饿死了。
“咕噜噜。”她肚子里小声地响了一串,幸好这屋子里够嘈杂,完全把那声音压过去,不然她真要给沈凌嘉丢个大脸。
沈凌嘉正端起酒杯遥遥与赵大人相敬,喝完放下来,转头对菊娘一本正经地说道:“菊娘,你们去车上帮我拿个东西。”
菊娘也一脸平静地答应了一声:“是。”
行了一礼,拉着谭鸣鹊的手出去。
谭鸣鹊十分费解,走出门到了没人的地方才敢问:“菊娘姐姐,拿什么东西啊?”
菊娘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吐出两个字:“……傻子。”
傻子?
谭鸣鹊又郁闷又茫然,刚才沈凌嘉明明没有说清楚,怎么成了她傻?
菊娘把她拉到车上,左翻右翻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几碟子点心,“喏,吃吧。”
“吃?”
“你也是,饿了就告诉我,早做准备嘛,又不是没吃的。”菊娘一边说一边拿了块点心进嘴。
谭鸣鹊呆呆地看了她吃了两三块才反应过来:“……殿下其实不是真叫我们来拿东西吧?”
“你刚想明白啊?傻子。”菊娘又嘲了一句,“快吃吧,我们离开也不能离开得太久,下回饿了早告诉我,吃饱了再去。”
“嗯。”谭鸣鹊也赶紧拿起来吃。
这回是来饱肚子的不是来享受美食的,谭鸣鹊咕咚咕咚吃一口嚼一口就咽一口。
吃完点心,两人回到宴会场上。
宴会场上该吃的人也都吃饱了,开始推杯换盏。
就喝呗。
谭鸣鹊吃的都是点心,太腻味,看到满桌的美味再也没了胃口,便乖乖抱着手站在沈凌嘉身后,估摸着结束时间。
不时有人上前来对沈凌嘉敬酒,他也喝了不少,不久,面色泛红。
沈凌嘉无力地撑着头倚在桌上,口中呢喃了几句,听不清声音。
谭鸣鹊在背后站了一会儿有些担心,凑过去低声问道:“殿下,您要不要喝醒酒汤?”
“不必。”沈凌嘉摆了摆手,小声道,“去把赵大人请过来。”
谭鸣鹊慢了一步,菊娘已经答应,朝不远处的那位赵大人走去。
她犹豫了一下,微微躬身问道:“先生,你是不是没醉?”
刚才沈凌嘉一说话,语气十分清晰,半点没有喝醉酒的人的样子。
沈凌嘉微微侧头,用余光看了她一眼,很明显是在笑:“别戳穿我,装得像点。”
还真是在装!
谭鸣鹊瞪大眼睛,但赵大人已经走过来了,她只好直起腰。
“怎么,殿下已经喝醉了?”赵大人喃喃一句只有谭鸣鹊听见了的话,“酒量不行啊。”
沈凌嘉猛然抬起头来:“赵大人,我……”
一张口就是口齿不清的四个字,典型的醉鬼口音。
赵大人忙赔笑道:“殿下,那我叫人先送您到房间去休息。”
他又往外看一眼,十分苦恼地说:“只是那车队还没有安置……”
“没关系,我来解决。”菊娘站出来,回头叮嘱谭鸣鹊,“你送殿下回去。”
“是。”谭鸣鹊刚一答应,菊娘便马上离开。
赵大人点点头,说:“对了,下官还得跟七殿下说一声……”
说完环顾大堂一周,怔住:“咦?七殿下人呢?明明刚才还在这里。”
“算了。”赵大人很快又自己打消寻找的想法,“好吧,我让人给你带路,这里还有些人要招呼,我走不开。”
最后一句话是对谭鸣鹊说的。
她还是头一回跟外人打交道,不免有些紧张,怯生生道:“好,麻烦您了。”
不过她很快想到自己毕竟代表了沈凌嘉,若是表现得太小家子气,就让沈凌嘉丢人了,便还是试着多说了一点话。
也不知道赵大人有没有上心,他笑了笑,便走开,叫来了几个守卫搀扶沈凌嘉,还有一个侍女来带路。
谭鸣鹊走在沈凌嘉身边,跟着那名侍女来到后院。
她尝试搭话:“这段时间里,我们是住在赵大人府中吗?”
这侍女一身绯红色,回头露出俏丽的面庞来:“不是,渝州是有行宫的,不过三殿下喝醉了,就近在府中住一夜比较好,若是去城外行宫,舟车劳顿,可能也会不舒服。”
“原来如此。”谭鸣鹊笑吟吟点头,心中暗自嘀咕,这个侍女一张口便知道什么行宫的事情,看来在赵大人府里也算是个身份够重的人。
不过她们既然只在这里住一个晚上,看来也没什么机会能再见面。
谭鸣鹊不算擅交际的人,能够勉强挤出几句对话,已经非常为难了,接下来便一直没说话,幸好那侍女也并非啰嗦的人,回答了一句就马上转过头,接着往前走。
到了住的地方,守卫们将沈凌嘉搀扶到床上,谭鸣鹊回头问那侍女:“我和另一个管事住在哪里?那位管事也是女人。”
“院子里还有其他房间,已经布置好了,您和那位管事可以自己挑选一间入住。”
谭鸣鹊回头看了一眼,她本来犹豫沈凌嘉躺着休息肯定要把外衣除掉,但她实在不方便动手,幸好那两个守卫帮忙把沈凌嘉的外衣和靴子脱了,倒也服务周到。
“好,那就麻烦你们了。”谭鸣鹊忙感谢那两个守卫与带路的侍女,准备送人离开。
但侍女往床上看了一眼,忽然皱起眉,嗔怪地对那两守卫道:“你们怎么选了那个枕头,枕着一点也不舒服,万一让三殿下睡得不好,可就是大人的罪过了。”
两守卫虽然服务周到看来也不是惯于伺候人的,被侍女批评也都说不出反驳的话。
其中一个看起来面皮薄年纪小的想了想倒是争辩一句:“床上就那一个枕头。”
“不知道就问我呀。”侍女摇摇头,转身在衣箱里找了找,翻出一个新的枕头来,走向床铺那边,“换一个吧。”
谭鸣鹊突然听见轻微的碰撞声。
是从那个侍女身上发出来的!
当她拿出新的枕头时,玉石枕头撞在自己的衣服上,发出非常轻微的金石碰击声。
非常小,就算在寂静的室内,也很难有人能听清,可她的耳力却不同于常人,马上听见并分辨出来,只是一个侍女身上藏着什么能发出这种声音?
“这位姐姐,还是让我来吧,不好太辛苦你!”谭鸣鹊快步走去。
“不必了,让我来吧。”侍女的语气变冷,带着一点不自觉地急切。
她猛然加快脚步向床上的沈凌嘉扑过去,谭鸣鹊慌忙喊道:“殿下小心!她是刺客!”
就算有五成可能是误会,她也必须警醒沈凌嘉。
“什么?”从她背后传来诧异声,那两个守卫还在房中,闻听此语嗖地将腰间宝刀拔了出来,两人极为默契地朝着那侍女斩去。
侍女既没有停,也没有躲,将手伸进怀中拿出一把匕首,出鞘后猛地朝沈凌嘉刺去!
沈凌嘉在床上仿佛躲无可躲,但他猛然打了个滚,朝床里一闪,双手抱着枕头挡住侍女的第二刀。
这下,那侍女刺客的身份已经无法隐藏了。
两守卫再无迟疑,一左一右两刀劈下。
这女刺客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猛然一蹲,闪开了这两刀,同时向前一扑,竟是不顾逃走,要将杀死沈凌嘉作为第一目的!
沈凌嘉抡起玉枕头再次甩开这一刀。
谭鸣鹊手里也找不到什么武器,只能先跑到门口,朝着门外大喊:“快来人啊!有刺客!”
喊了三声,再回头看时,沈凌嘉已经踹开女刺客,朝外奔来。
他还挺能闪!
这一跑,飞快地甩开那女刺客,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又被踢倒,刚爬起来,面前便是两侍卫落下的刀。谭鸣鹊暗暗松了口气,心中有种庆幸感,这是头一次遇到刺客,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
☆、愧疚心
刚冒出这个念头,只见那女刺客横起匕首把两刀挡开,飞快地踢出两脚将两名侍卫踢倒,踩过他们,疾奔而来。
“快走!”沈凌嘉抓住谭鸣鹊的手往外跑去。
谭鸣鹊特别想提醒他他要是把她往门外扔那女刺客是不会追她的!
可没来得及说,已经被动地被沈凌嘉拽了出去,没跑几步,女刺客已经追了上来,不知道那匕首上有什么机关,她摆弄几下,匕首成了短剑。
沈凌嘉只能回击,推开谭鸣鹊,双手拿着枕头接着格挡,倒是每一刀都挡住了。
谭鸣鹊在原地踯躅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事,忙跑回房间里,那女刺客不知道踢到了他们何处,这两人还抱着不知名部位跪在地上爬不起来。
“二位大哥,借刀一用。”谭鸣鹊解释一句,取下一把长刀,直接奔了出去。
来到院子里,沈凌嘉与女刺客还在你劈我挡。
谭鸣鹊简直怀疑她不把刀给沈凌嘉,他也能挡到来人。
要不把刀还了吧?
她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好像绕不过去,决定转身把刀送回去,但沈凌嘉突然大喊了一声:“你快把刀扔过来!”
至于喊得这么大声嘛!
谭鸣鹊吓了一跳,这声音同样惊住了那女刺客,那人回头看了一眼,目放精光。
“拿来!”女刺客猛然朝谭鸣鹊扑来,竟是想趁机夺了这柄刀。
方才她急着追沈凌嘉,怕他跑了,但此刻谭鸣鹊简直是主动将刀送上门,她自然不会放过。
谭鸣鹊后悔不迭,早知道还不如冒险一把将刀送过去呢,沈凌嘉猛然喊这一声,反倒提醒了女刺客,她自家人知自家事,光是看刚才女刺客那凌厉的身手,她估计自己根本不可能护得住这柄刀。
但也不能真的松手把刀送上,谁知道这女刺客拿了刀会不会随便砍个人试试。
沈凌嘉至少还有一个玉枕头,她可就只有这一把刀了。
谭鸣鹊双手握住长刀刀把,飞快地挥舞起来,只祈求能挡一阵是一阵。
但这女刺客的身手比她想的更厉害,仍是用手中短剑随意一挡,就制住了她挥刀的势头,顺着刀刃将短剑往下滑,左手执剑,右手夺刀,行云流水一般就从谭鸣鹊手中接管了这柄长刀。
“哼哼。”女刺客冷笑一声,笑容才刚露,便猛然僵住,倒在地上。
“砰!”
女刺客背后,现出一个双手举着玉枕头的人影,枕头上满是鲜血。
“呼。”沈凌嘉喘了口气,将枕头扔到远处,弯腰将短剑和长刀一起拿走。
谭鸣鹊这才意识到,刚才沈凌嘉拿枕头敲晕了女刺客,就她转身那一瞬?
刚刚看似发生了许多事情,其实,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而已,他怎么马上想到反击?
还是说,设计引开女刺客的注意力并趁机反制,都在他的考虑之中?
谭鸣鹊呆住,说不出话来。
是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惊醒她,从院子外传来的,她正不安时,赵大人和菊娘的身影率先出现在院子入口处,看到地上倒下的人影,都松了口气,再看沈凌嘉狼狈的模样,又都同时露出惶然之色。
菊娘先冲过来,急切地问道:“殿下,您有没有受伤?”
赵大人已经惊慌地跪下,连声喊道:“是下官护卫不力,让贼子混了进来!”
他已经认出女刺客的面容,她正是刚才他推荐给沈凌嘉去指路的侍女。
他喊完,便惴惴不安地低下头,等待判决。
沈凌嘉在台阶上直接坐下来,朝赵大人招招手:“您过来。”
语气还算温和。
赵大人连忙跑过来,也不敢说话,更不敢看那个躺着的刺客。
“刚才我打晕了她,你找人审一审,是谁指使。”
“是!”赵大人一边答应一边惊讶地看了那女刺客一眼,她躺的地方流了不少血,他还以为她是死了,居然还活着?
比他更惊讶的是谭鸣鹊,刚才沈凌嘉拿枕头砸这女刺客的时候响动可不小,她听得清清楚楚,“砰”的一声,就这还活着?是她生命力太旺盛,还是沈凌嘉真的那么明白怎么才能把人砸到半死不活?
“还有,今夜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要好好谈谈这件事。”沈凌嘉十分严肃地说。
“当然,当然。”赵大人明白这是轻轻放过的意思了,自然他说什么都答应,“请殿下放心,明天我就将那份资料送到您面前来。”
“嘘。”沈凌嘉笑吟吟点头,道,“那您先去忙吧,我就不送了。”
赵大人拱手行了一礼,带着人押送那女刺客迅速离开了这间院子。
“里面还有两个人!”菊娘听到奇怪的响动进屋去看,出来的时候一脸尴尬地对沈凌嘉说。
沈凌嘉摆了摆手,笑道:“让人将他们送走吧,我看他们是很难自己走出来了。”
“是。”菊娘自觉太过大意,保护不周,正惭愧着,只想赶紧做点什么让沈凌嘉能满意的事,便赶紧带人去处理首尾。
沈凌嘉没有起身的意思,也没人来招呼谭鸣鹊要做什么,她只好接着在他身边站着。
忽然他说:“你也坐下来吧。”
指指身边的台阶,这房前的台阶足够宽阔,别说让两个人坐,容纳五个人都不在话下。
谭鸣鹊坐下来,突然觉得腿有些酸,恍然惊觉这是腿软,此时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才品出几分后怕来。
如果那个女刺客真的得手,杀了沈凌嘉,那么,她恐怕也不会有活路;
如果刚才女刺客成功夺走了刀,那她一样凶多吉少。
虽然逃过一劫,她还是,有些胆战心惊。
事到如今,谭鸣鹊除了庆幸沈凌嘉没事,就是庆幸自己选定魏王而非齐王,她若是真的鬼迷心窍听从容婆的话来对付魏王,那她才真是万劫不复。
谭鸣鹊想了许多,从各种情绪中挣扎过来后,突然发现身边好久没有声音。
她转过头去看沈凌嘉,他正盯着前方,看起来有点懵。
“殿下?……先生?”她喊了两三声,才唤回沈凌嘉的注意力。
院子里已经重新布置好从京城中带来的守卫,她喊先生时也是冒了点风险的,将声音压得奇低。
“我没事。”沈凌嘉一抬头就说。
谭鸣鹊噗嗤一笑:“我还没问您呢。”
“没事。”沈凌嘉接着说。
“这话您不是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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