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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成长实录-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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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氏松了口气,捂着胸口开始谢天谢地。

    岑虞的目光却不再战场上,而是在一个驾着白马的少年身上,那少年不过十六岁的模样,穿着一件白色劲装,墨发高束,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漫不经心地从战场上扫过去,最后定格在岑虞身上。

    岑虞在看他,他也在看岑虞。

    少年在这场上怎么看怎么奇怪,旁人都喊打喊杀,或害怕,或勇猛,唯有他,像是在看一场事不关己的斗殴一样,甚至于像是在思考要不要先走了算了,否则一身白衣要被弄脏的。

    岑虞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不过想想,上辈子他好像还真干过这样的事情,她会这么想,也不足为奇了。

    他叫纪昀,是纪家的长子,年少出名,圣上倚重,不过十六岁,却已经前途无量。

    但岑虞记得他全不是因为这些事情,是因为他曾经扶过她一把。

    那个时候岑岱刚死,她跪在岑岱面前,心里全是绝望,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跟着岑岱去了。

    就在那个时候,纪昀出现了,他从岑虞身边经过时,下了马,扶着岑虞站起来。他着令下属给岑岱收敛尸体,又给岑虞找了一处可以安身的院子,又给她留下了不少银钱。

    那个时候岑虞傻傻地问道:“纪少傅这是要……”金屋藏娇?

    纪昀皱着眉头,整个人都是令岑虞自惭形愧的高洁出尘,他伸手递给岑虞一张手帕,冷声道:“武难辨忠奸,智可取天下。遇见事情,先用用脑子。”

    不知不觉,她脸上又开始泛起温热,岑虞眼睁睁地看着白马白衣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到了自己跟前,递上来了一张洁白的帕子。

    岑虞接过帕子,随后拉住纪昀的袖子:“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她说的不仅仅是今天,还有上辈子。

    上辈子反而是她活的更久一些,她比他多活了两年,当时听见纪昀的死讯传来时,她一开始是不相信的,后来才渐渐了解其中端倪。

    这一回,她不要让他死,他救了她两次,该让她救他一回了。

    纪昀没有回答,而是皱着眉看向被岑虞抓住的地方,岑虞识趣地松开手,用纪昀给的帕子开始擦脸。

    岑虞的手刚才出了些汗,抓在纪昀手上,就是五个手指印,在纪昀的一身白衣上,显得无比瞩目。

    纪昀看着那五个手指印,表情僵硬。

    就在这时,岑翊舟骑着马赶了过来,朝纪昀一抱拳道:“不知是哪位壮士救了岑某?”

    纪昀连忙回礼:“在下是南巡钦差纪昀,奉旨办案,应该在下谢谢岑将军,帮我拖住了这些匪盗。”

    岑翊舟豪爽一笑:“纪大人年纪轻轻,作为不轻啊!”

    纪昀挥了挥手,忍住想要看向袖口的欲~望:“岑将军不必多礼,叫我纪昀就是!”

    岑翊舟笑道:“那你还叫我岑将军?叫我岑大哥!”

    “岑大哥!”

    “纪贤弟!”

    两人相视一笑,看的岑岱激荡不已,他将岑虞挤到一边,差点从车窗里下来,仰着脖子喊道:“爹!”

    岑翊舟看见他,顿时皱眉:“你这是干嘛?!赶紧回马车好好呆着去!”说着又对纪昀说道:“这是犬子,岑岱,那是我女儿,岑虞,那是内子。”

    纪昀一看见岑虞,就不受控制地想要看向自己的袖口,他勉强朝他们一笑,正要说话,却听见岑岱更努力地向从窗口往外挤:“我不要呆在马车里!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岑翊舟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他看向纪昀,苦笑道:“这孩子,一点事都不懂。”说着,脸拉下来,冷冷地扫了一眼岑岱。

    岑岱的动作顿了顿,随后立刻用比爬出去还快的速度又挤了回来,虽然眼里满是幽怨,但却老老实实的,不敢再动弹了。

    岑虞倚在窗口道:“爹,你们先去忙吧,我们也要看看有没有少了丫鬟。”

    岑翊舟点点头,又皱着眉道:“你呆在马车里就行,这些事情让下人做,也别往外乱看。”

    岑虞乖巧地点头,让岑翊舟的神色柔和了些。

    纪昀看了一眼岑虞,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光芒,让人捉摸不透。随后他轻轻朝岑虞三人一点头,骑着马跟上了岑翊舟。

    岑虞看着纪昀的背影,一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不见。岑岱不知从哪里又冒了出来:“你喜欢上他了?”这话以前是十分管用的,无论岑虞看的是谁,只要他说这句话,岑虞立刻会恼羞成怒。

    不过这回嘛……

    岑虞轻轻出了一口气,从上到下扫视了岑岱一眼,岑岱不明所以:“你看什么?”

    岑虞忧虑地说道:“同样都是男人,人家就……你嘛……唉,我现在开始担心会不会有小姑娘愿意看你了。”

 第9章 九

    岑岱愣了一愣,方才反应过来,一时间脸色由黑转青,由青转红,最后越来越红。

    身为一个女儿家,岑虞居然能说出这种……这种不知羞的话!岑岱又羞又气,却不知该说什么才能反驳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岑虞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带着笑容跟徐氏一起下了马车,去清点奴婢下人的名单了。

    他看着被风吹的鼓动起来的车帘,郁闷地伸手捶了两下车壁,随后也下了马车。

    一番休整之后,他们在驿站休息下来,纪昀和岑翊舟的人泾渭分明,分别守着驿站的东西和南北两面,驿站里还住着一些过路商农,见了这样的阵势顿时门窗紧闭,再不敢随意走动。

    经历了白天的那一场,徐氏也没了带岑虞出去看看的心思,他们便寻了一个视野开阔之地,架起火堆,开始做饭。

    徐氏就带着岑虞从旁指挥,怎么说纪昀都是救了他们一命,就算没有条件,这饭菜也不能敷衍了事了去。

    岑虞的头发被徐氏拿了一块方巾给裹着,她说女儿家的头发最重要,被烟熏了会变黄,最要不得的。

    岑岱不知又跑到哪里去了,徐氏数落了两句,也就不再理会。直到了吃饭的时候,岑岱才回来,他还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是跟纪昀一块儿回来的。

    纪昀骑着他的那只白马,马鞍一侧挂着几只鸟雀,马后拖着一只鹿和一只豹子,再往后去,是同样满载而归的岑翊舟。后面还有上百将士,每个将士俱都带着不少猎物。

    徐氏来不及惊讶,急忙迎上前,指挥众人将这些东西给处理了,她本来还担心晚上的东西不够,加上这些野物倒还多了一些。

    岑岱骑着一匹还未长大的枣红马,小小年纪,马已经骑的有模有样的了,他也不下马,径直骑着马来到岑虞面前,随后将手里的东西扔在地上。

    岑虞定睛一看,是一只半死不活的兔子,一只箭从它脖子上插了进去,插的不够深,是以它还时不时地蹬一下腿。

    岑岱高高地昂起头,哼了一声道:“给我把它给红烧了!小爷今晚就要吃它!”

    岑岱觉得自己总算掰回一局了,可还没高兴片刻,就看见岑虞掩嘴一笑,看向自己身后。他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就腾空而起,接着屁股上挨了一巴掌:“臭小子,哪里学的混话!还小爷,你说说,你是谁的爷?”

    岑岱的脸瞬间耷拉了下来:“爹……”

    岑翊舟一手提着岑岱,一手把一个笼子交给岑虞:“给,这是你纪叔叔猎的,听说叫红脂雀,你拿着玩吧。”

    岑岱哀怨地道:“爹,那是纪叔叔给我的。”

    岑翊舟瞪了她一眼,岑岱立马不说话了。岑虞仔细看了看手中的红脂雀,它浑身上下都是胭脂红,唯有头上染着一抹金色,此时夕阳正西坠,日暮的光芒照在它身上,让它浑身都像是着了火一般。不过它此刻有些萎靡,也不看岑虞,而是高高地仰着头看向天空。

    岑虞只看了一眼,就将他递给岑岱:“给你玩吧,我不玩这个。”

    岑岱没好气地看她一眼:“我不要。”

    没等岑翊舟发火,纪昀的声音插了进来:“你们不用争了,这儿还有一只。”

    岑虞转身,一袭白衣的纪昀正出现在她身后,他手上裹了一张帕子,手里拿着另外一只红脂雀,似乎是注意到了岑虞的目光,纪昀说道:“红脂雀乃双生之鸟,一只死去,另外一只势必殉情,这只红脂雀恐怕就是为了殉情才跟来,正让我捉住了它。”

    说着,纪昀走到岑虞身边,打开鸟笼子,将这只红脂雀也放了进去。两只红脂雀一相遇,立刻凑在一起,叽叽喳喳,互相整理羽毛。浑然不在意自己是在笼子之中。起先的那只也不再萎靡,精神了起来。

    岑翊舟看了一眼两只红脂雀,惊讶道:“原来还有这种说法,以前我倒也听过红脂雀的名字,只知道它们长的很好看罢了。”

    纪昀笑而不语,岑虞看向他的袖口,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挽起了袖子,身上干干净净的,仿佛不曾经过一日的奔波。

    岑虞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岑岱道:“我不要,我想要海东青。”

    岑翊舟没理会他,而是对岑虞道:“虞儿,你就留着它们吧。”

    岑虞伸手从笼子的缝隙中抚摸了一下红脂雀的羽毛,这是后来被纪昀捉住的那只,它应当是雌鸟,性子比另外一只柔顺多了,被岑虞抚摸羽毛,还用鸟喙蹭了蹭岑虞的手。

    岑虞的唇角勾了起来:“那我就留下它了,多谢纪……叔叔。”

    这叔叔两个字怎么听起来那么别扭?

    纪昀微一点头,接着道:“岑大哥,我那里还有两坛好酒,今晚咱们小酌几杯如何?”

    岑翊舟豪爽道:“小酌什么!自然要不醉不归!”

    徐氏正好过来,听见岑翊舟这话便瞪他一眼,随后道:“都已经准备好了,别站在这儿聊天了,快些去用饭吧。”

    岑翊舟应了一声,放下岑岱,跟纪昀当先走了。岑岱随后跟上,徐氏看了看岑虞手里的笼子:“红脂雀?有些不好养呢,不过这儿竟能捉到红脂雀,果真是个好地方。”

    岑虞好奇道:“还有什么说法吗?”

    徐氏领着岑虞跟在岑翊舟等人后头,缓缓说道:“相依至死金首雀,白首不离痴情人,这句诗中的金首雀,便是这红脂雀了,传言谁能养活红脂雀,便能拥有一桩好姻缘,女子可以嫁一个痴情专一的夫君,男子可以娶到美貌贤惠的妻子,夫妻恩爱美满一生一世。”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岑虞,眼里漫起笑意,“咱们虞儿以后也能有一桩好姻缘呢。”

    岑虞却没像她想的那般脸红羞怯,而是低下头去,含糊地应了两声。

    好姻缘?她不求好姻缘,她只有两个目标,保护好家人,还有报仇。

    吃饭的地方选在一座矮山上,矮山脚下都是平地,四处都是火堆,星星点点,如同站在星海之上。

    众人围坐在桌子旁,桌上虽然没有精脍美食,但好歹是被野味弥补了不足,纪昀给岑翊舟倒满了一杯酒,随后给自己也满上酒杯。

    两人端起酒杯,相视一眼,没人说话,一齐饮尽了杯中酒。远处一股凉风轻轻吹过来,撩起岑虞的一缕秀发。

    岑虞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安心,白天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她怎么也忘不掉,当那些不比流寇的匪盗出现在自己眼前时,她心里涌上来的绝望。

    是她的错,她不该仗着自己有上辈子的经历就妄下决定,就差那么一点,因为她,父母和弟弟就要死在这里。

    算算时间,这个时候正是纪昀剿匪的时候,而他们因为顾璇的病耽误了时间,所以后来遇上了残存的小股匪盗。岑虞的决定,却让他们直面了整个威风寨的匪盗。

    是不是她做错了?

    “怎么不吃饭?”徐氏见岑虞只看着桌子上的饭菜,神色却是呆愣的,也不夹菜吃饭,便开口问道。

    岑虞回过神来,掩饰地拿起筷子去夹菜,却不料听见啪嗒的两声响,她定睛一看,脸上登时火辣辣的。

    她刚才没有留心,筷子正好落在纪昀的筷子上,人家都夹起了菜,硬生生被她的筷子打的掉进盘子里。

    徐氏见状,微微提高了声音道:“虞儿,你这是在干嘛?”她是了解岑虞的,还以为她是脾气上来了,故意打落纪昀的筷子。

    岑虞抬眼看了一眼纪昀表情平静的脸,只是在昏暗的火光下,那张脸怎么看怎么像是似笑非笑,她脑子里嗡的一声,磕磕绊绊地道:“我、我刚才走神了……纪叔叔,我不是故意的。”

    纪昀没回答,而是缓缓夹起那菜,放进岑虞的晚里道:“无碍。”

    一时间气氛诡异至极,岑翊舟和徐氏对视一眼,也都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最后还是纪昀转开了话题。

    岑岱幸灾乐祸地踢了踢岑虞,又朝她抛了几个嘲笑的眼神。

    岑虞没理会他,匆匆吃完了饭,回到自己的房间。又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找来岑岱的小厮小武,吩咐了他几句。

    天越发的昏暗了下来,纪昀一直跟岑翊舟喝到月上中天,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他也喝了不少,虽然一向千杯不醉,但脑袋还是不免有些昏沉。

    房间外,他却被人给拦了下来,他目光一凛,看向那个拦下自己的那名小厮,他看上去看上去有些害怕,双腿都抖着,兴许是被站在门两边的将士给吓的,但却意外的还能说话:“纪大人,我们家姑娘让小人过来问纪大人有没有需要清洗的衣物,大人手下都是男人,我们夫人和姑娘身边都带着丫鬟,能给纪大人浆洗衣物,尽些绵薄之力。”

    纪昀听了,没有说话,先看向自己的袖子,神色不明。片刻后,他一挑眉,开口道:“那就多谢你们姑娘了。”

 第10章 十

    说完,纪昀就进了屋,他并不急着去找衣服,而是先看向自己的袖子,卷起了袖子放下,上面的五个手指印就更加显眼起来。

    纪昀伸手摸了摸那五个手指印,嘴里轻轻念道:“岑虞……”

    在原地站了片刻,纪昀将自己需要清洗的衣物全都拿了出来,他这回出来是公务,自然不便带上丫鬟,可军中负责清洗衣物的士兵手脚粗糙,他身上这件衣裳,已经是他最后一件干净的衣裳了。

    纪昀将衣物交给小武,再次说道:“替我谢谢你们姑娘。”

    小武应了一声,避开门口的将士,一路跑到岑虞房前,将衣物给了岑虞,岑虞赏了他些银子,让采薇去将纪昀的衣物洗干净。采薇什么都没问,应声离开。

    岑虞坐到桌边,拿了一本医术在手中观看,只看了两页,她的思绪又渐渐飘远,今日所见的纪昀,似乎有些不一样。

    她回想上辈子所见到的那个纪昀,她们往日也曾见过几次的,不过一个天子骄子,一个声名狼藉的武将之女,两人自然是没有什么交集,不过岑虞也还是知道纪昀的性子的,在岑虞的记忆中,纪昀是个非常高傲的人。

    岑虞从未见他笑过,他好像一直都是一副板着脸,抿着唇的表情。像今天这样,像今天这样,还是设岑虞第一次见到,按照岑虞了解的他的性子,见了岑翊舟,纪昀能冷淡地说句话,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可今天,他却跟她爹称兄道弟,怎么可能呢?

    岑虞一直想到采薇回来,她的手上还有水迹,用布巾擦干净了,才到岑虞身边来:“姑娘,天晚了,您该歇下了。”

    岑虞点点头,站起身来让采薇给自己宽衣,就此安歇,一夜无话。

    第二日岑虞早早的醒了,在外奔波,到底不比家里,换了床榻,岑虞便有些难以安眠。

    采薇起的更早,岑虞醒来之后,桌上已经多了一个大包裹,里面是纪昀的衣裳。

    左右无人,岑虞走到桌边,将里面的衣服拿了出来,上下翻看了一遍,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一处脏污,岑虞满意地点点头,采薇做的事情,她向来满意。

    可笑她上辈子却不喜欢采薇的性子,最终将采薇逐出岑府,不知道她出府之后过的怎么样了,当时她拿了体己银子,让顾璇给采薇送过去。

    最后那银子还不知道进了谁的腰包,只是可惜了采薇没能收到,日子恐怕过的很苦。

    采薇推门进来,她手里端着一盆热水,搁在盆架子上。岑虞道:“我自己洗漱,你去找小武,让他把衣服送过去。”

    送去哪?送给谁?采薇一概没问,带着衣服找到小武,小武见了,立刻明白采薇的意思,伸手接过包裹,笑着道:“麻烦采薇姐姐送过来了。”

    采薇平静地道:“该说麻烦你了才是。”

    小武腼腆地笑了笑,正想开口说话,一边却传来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小武,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啊?”

    小武的脸色立刻变了,他下意识地将包裹藏到身后去,但是他那个小身板,哪里藏得住,还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蠢样。

    岑岱哪里能不怀疑,他走到小武面前道:“什么东西?拿出来!”

    小武哭丧着脸道:“少爷,小的能不拿吗?”

    岑岱瞪了他一眼:“让你拿你就拿,那么多屁话干什么?!”

    小武看向采薇,采薇立刻拦在他面前:“二少爷,姑娘让奴婢来给您梳洗,小武他毛手毛脚的,正好能帮姑娘做些粗活。”

    “粗活?什么粗活?”岑岱自然是不信,绕过了采薇就想捉住小武,奈何小武已经机警地跑远了,岑岱跺了跺脚,却又无可奈何,他还没梳洗,如果就这么披头散发地追出去,肯定会被他爹打死的。

    岑岱转过头恶狠狠地看向采薇:“岑虞到底让他干什么去了?!”

    采薇不回答,而是道:“您现在要梳洗吗?”

    这是摆明了不想回答自己的问题,岑岱一心愤怒,却又无可奈何,对这个府中有名的锯嘴葫芦,他也没有法子。

    岑岱对着小武离开的方向冷冷一笑。

    跑?那你最好不要回来。

    与此同时,正将包裹交给纪昀的小武感觉身上传来一阵寒意,他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颤。

    纪昀扔了一锭金子给他,开口道:“别忘了替我谢谢你们家姑娘。”

    见了金子,小武把冷颤抛到脑后,盯着金子移不开眼,嘴上却道:“大人,这不好吧,小人就是跑了两趟腿……”

    纪昀似笑非笑的道:“给你你就拿着,也不是多少钱,不用在意。”

    小武还在犹豫,纪昀却已经拿着衣服回到屋中了,他打开包裹一看,心里不禁满意,从中取了一套衣裳换上。

    小武回去后遭到岑岱的各种整治暂且不提,众人俱都洗漱好了,下楼到驿站大厅用饭,早饭简陋,不过是煮的粥和馒头,岑虞和纪昀正坐对面,岑虞低头喝粥,并未抬头看过纪昀一眼。纪昀也只在刚坐下去的时候看了一眼岑虞,唯有岑岱的目光一直在岑虞身上,不过碍于岑翊舟在身边,他不敢有丝毫动作。

    岑虞听见采薇说的话,自然知道岑岱在想什么,对他的目光置之不理,她用小武,本来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给纪昀洗衣服这种事,这事若是被别人知道了,是怎么也说不清楚的。

    用过了早饭,岑翊舟对纪昀道:“昀弟,等会我们恐怕就要离开了,已经耽搁了你一天时间,可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纪昀朝岑翊舟一拱手道:“正巧,我也要转道去湘北,不过一个月后,我们还能在融安一聚,到时再跟大哥畅饮一番。”

    纪昀说完,目光看向岑虞:“那一对红脂雀,望你好生照料。”

    岑虞微微颔首,如玉如珠的眼眸似闪波澜:“纪叔叔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纪昀顿了顿,随后朝岑翊舟一拱手,接着大步出门,再也不曾回头。

    岑翊舟看着他的背影,感慨了一声:“此子日后必是人中龙凤啊!”

    徐氏在一旁笑道:“人家现在也是人中龙凤啊。”

    岑翊舟闻之点头:“夫人说的对。”

    收拾收拾,便即刻启程。

    顾璇母子二人此刻已经是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那日土匪头子带徐玉珠出现的时候,众人心中便已经明白,是徐玉珠给他们指的路,虽说这是人之常情,可是差点被她害死,众人心中又怎么可能没有怨愤,若说以前众人不知是发生了何事,全因为主子的命令才对她们无视的话,那从那日遇见土匪开始,众人对徐玉珠,就已经是自发的厌恶起来了。

    尤其是徐玉珠,哪怕是好好的坐在马车上,也会极难听的话飘进她耳朵里。

    无论现在再怎么落魄,以前好歹是做过世家媳妇的人,哪里受得了这些,但她也反驳不得,一来掉了身价,二来肯定无人给她说话,所以她平日里在马车上,只能打梅香和顾璇来解恨,梅香有时候被打的受不了了还能跑,可顾璇却跑不了,是以每日身上都是青紫,好好的一个人儿,生生变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时间慢悠悠地过去了,渐渐来到了融安,融安与京城不过七日的路程,可偏不巧,他们遇上了大雨。

    遂休息在融安的客栈,五百多人,分成了三个客栈。雷声阵阵,将屋里的炎热也驱散了不少,采薇给岑虞倒了一杯温水,开口道:“姑娘还是早些休息吧。”

    岑虞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我可不能早些休息,魏叔叔说他不会入京城,所以这两天我必须要把这本书看完,再向他讨教问题。”

    采薇便不再言语,只站立在岑虞身旁给她扇扇子。岑虞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看向采薇道:“你先去休息吧。”

    采薇摇摇头,岑虞知道她的性子,不再相劝,转过身去接着读那本医术。

    正在此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姑娘,那位徐夫人的丫鬟说是找您有事。”

    岑虞一瞬间清醒过来,她让采薇去开门,门刚开开,就见徐氏身边的一等丫鬟拟蓝站在门口,也不顾及脏,直接一手扶住了浑身湿透的梅香。

    梅香见了岑虞,如同看见了救星:“大姑娘。”

    岑虞点点头,让她先进屋,随后对拟蓝温声道:“多谢拟蓝姐姐了,是我叫她过来的。姐姐要不要进来喝杯茶,暖暖身子?”

    拟蓝识趣地道:“不用了,夫人那儿还有吩咐呢。”说着行了个礼,转身就要走。

    采薇跟上去,朝她手里塞了一根簪子,两人推辞了一阵,拟蓝才苦笑着收下

    岑虞伸手关上门,带着梅香来到桌面,亲手给她倒了杯茶,轻声道:“先喝口茶,其他事都不急。”

    梅香身子抖着,双目无神,下意识地捧住了温热的茶杯,过了片刻,她才道:“姑娘不是说过,只要我们姑娘身上发生了什么不一样的事情,就要来告诉您吗。”

    岑虞点点头:“对,她怎么了?”

    梅香扯出一个更像是哭的笑容来:“我们家姑娘她……她死了!”

 第11章 十一

    “死了?!”饶是岑虞,也不禁变色,顾璇死了?她怎么可能现在就死了?按她的性子,无论经历了什么,都不会放弃自己的性命的。

    更何况岑虞还没能报仇呢,哪能容顾璇就那么舒服的死了!

    梅香咬了咬下唇,神色挣扎,像是在回忆什么令她害怕的事情:“小姐虽然死了,但是……但是后来,她又活了……”

    又活了?

    什么意思?!

    岑虞眉头蹙了起来,让进门的采薇关上门,随后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

    梅香的手剧烈地抖了起来,手里端着的茶杯和杯盏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将茶杯放到桌子上,开口道:“今日安排房间的时候,夫人是想要跟夫人姑娘你们一块住的,但最后还是被安排到了下人们住一块儿的天宏客栈,夫人非常生气,进了屋就开始骂人,还打奴婢,奴婢就借口说要去打热水,避了出去,等到奴婢回屋的时候,就看见姑娘她躺在地上,头上身上都是血,夫人在一旁推着她的身子。奴婢害怕,就叫了一声,被夫人听见了。”

    说到这里,梅香抿了一口茶水,接着道:“夫人看见奴婢,神色一下就变了,她抓住奴婢,说是奴婢杀的小姐,奴婢心里害怕,跪在地上哭,这时候夫人就要过来打奴婢,就在这个时候,姑娘突然睁开了眼睛。夫人也吓到了,姑娘却说骂了夫人一声,又赶走了奴婢。奴婢在门口听见……听见姑娘一直在骂夫人,夫人根本反驳不得。可姑娘的性子一向柔弱,从来不曾在夫人面前还过嘴的……奴婢觉得,姑娘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岑虞缓缓吸入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一切终于明晰了。她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双目在烛光下像是会发光一样,双手交叠,置于腿上,标准的贵女坐姿,由她做来更多了一份赏心悦目,眉目间散发出来的平和让梅香感觉安稳了不少。

    她怯怯地说道:“姑娘,奴婢……奴婢不想在他们身边呆了。”

    岑虞点点头:“你今晚先歇下,明天我让人给你安排。”

    梅香大喜,噗通一声给岑虞跪了下来:“姑娘大慈大悲!奴婢永远不会忘记!”

    岑虞轻轻一笑道:“不用多礼,当初我曾答应你的,你为我办事,自然该有回报。”

    梅香还是喜不自胜,岑虞给采薇递了一个眼神,采薇立刻会意,哄着梅香往外走去。

    岑虞走到桌边将医书合上,随后躺到床上。一双眼看着头顶上青灰色海绫纱床幔上绣的锦鲤图,脑海里想的却是顾璇的死而复生。

    她不也是死而复生吗,不过她是复生在十六年前的现在。她的死而复生,顾璇的种种异样,似乎被一条线串了起来。假如死了又活的不止她一人,顾璇甚至比她还早了一辈子,她上辈子就曾有过这样的经历,这辈子不过重演了一遍,但在顾璇身子里活下来的是谁?是经历过一切的顾璇,还是上辈子的那个顾璇?

    岑虞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脑袋,她又想到上辈子的事情了,那个时候顾璇已经成了厉王的侍妾,她穿着白底红纹的石榴裙,一颦一笑中全是初为□□的娇羞。

    顾璇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还带来了二十多个侍卫,四个眼神阴测测的老婆子,还有八个年轻貌美的丫鬟,一众人等如同众星拱月一般拱卫着顾璇,她立在当中,即使笑容羞涩,也带着一股凌人的盛气。她缓缓走到岑虞身边,抬起冒着香味的手摸了一下岑虞的脸,岑虞立刻挥开她的手,可一旁的侍卫立刻上前将岑虞押了起来。

    岑虞倏地睁开眼睛,又缓缓闭上,她不愿意再去想那日发生的事情了,曾经有无数次她想到那天的事情,心里的感觉像是被别人拿着钢刀硬生生剥开她的身体,拽出她的五脏六腑,扔到地上,再踩上两脚。

    好疼啊,也……好恨啊!

    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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