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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成长实录-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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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岱一愣,脸上露出气恼来,忍不住道:“你凭什么不让我跟着?!”
可他说话的工夫,前面两人已经走远了,岑岱想也不想,抬脚跟了上去。他的小厮小武在一旁小声道:“少爷,你以前曾经说过永远不去大姑娘的院子的。”
岑岱猛地看向他,一脸凶狠:“现在还不去!难不成坐等着被她卖了?!”
小武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半点都不敢反驳,等到岑岱又转过头才松了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没松完,岑岱再次转头:“这件事不许告诉别人!”
小武:……
岑虞将魏言带到自己的院子里,两人进了书房,岑虞让采薇在门口看着,然后拿出那本从岑翊舟书房里借的野食来。
野食此书乃是由当今圣上下令编撰,历时整整十年时间才编撰出一部十卷共有七百多章的巨作来,此书虽然主要讲的是民间和宫中的各种食材食物,但其实有整整两卷涉及了药草毒方,其中详细,完全可以当做专门的药材详解来看。
看见野食,魏言的目光顿了顿,随后自动自发地把它翻开来看。
岑虞伸手压住书页:“魏叔叔,先说好我的事,之后这本书可以给你看很长时间。”
魏言有些不舍地放开手,任岑虞将野食翻到野食里讲水慈姑的那一页:“魏叔叔,你看这个,你说顾璇如今昏迷不醒,会不是是因为误吃了水慈姑?”
魏言只看了一眼,便了然于心,冷冷地道:“水慈姑生长于江南水乡,多于泥潭之上,这东西没什么用,寻常采药人根本不会去采它,你误食一个给我看看。”
能用冷漠的声音表达出鄙夷,嫌弃,歧视等等情绪的,也就魏言一个人了。岑虞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维持笑脸。
魏言再次翻开野食,有些惋惜地说:“可惜了这本奇书了。”
岑虞收回笑容,再次伸手压住书页,缓缓说道:“的确可惜了这本奇书了”说着,她朝魏言一笑,“我听说这本书是圣上下发的,四品以上官员,人手一本。”
魏言的目光一滞,岑虞的笑容更加开怀:“魏叔叔也可惜了吧。”他做御医时乃正三品,可惜后来辞官来了边关当军医。
就在这个时候,窗户边上突然传来噗嗤一声笑,魏言站起身,走过去打开窗户,两个正蹑手蹑脚往外走的身影出现在两人眼前。
前面是岑岱,后面是小武。两人像是中了定身术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岑岱是不敢转身,小武是不敢在岑岱前面转身。
魏言破天荒地露出一丝笑意来:“快进来吧。”
被发觉了,岑岱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他忍不住踹了一脚小武:“让你笑!”
小武苦着脸道:“笑出声的又不是奴才。”
岑岱又踢了他一脚:“还不闭嘴!”
魏言让开身子,让岑岱方便爬进来,岑岱也不含糊,双手往窗台上一撑,就要进来,正在窗台上,却瞧见岑虞看自己的目光,似笑非笑,他当即顿住了脚步。
岑虞见状,缓缓转过身,将野食给合上了,又整好边角的褶皱,身后传来噗通一声,岑岱到底还是进来了。
两姐弟天生的八字不合,在岑虞的记忆里,两人和睦相处的时候只有岑岱死的头两个月,他那个时候已经是一个翩翩佳公子了,没了家族的庇佑,他只能跟岑虞蜗居在一个破旧的院子里,他每日出去做苦工赚钱,跟想要占岑虞便宜的地痞打个头破血流,还要看着岑虞不让她寻短见。
他那段日子过的很辛苦,短短两个月,人已经瘦了一圈,岑虞记得他那天走出去的时候还是笑着的,还说要给他买肉包子,但他没有回来。
从此就再没回来。
岑虞仰起脸,眼泪从眼角缓缓滑下去,一直没入两鬓。那天晚上她听人说岑岱被人打断了腿,扔在岑府门口。她慌忙赶去,看见的却是一具尸体。
从那个时候开始,那个天真愚蠢的岑虞就死了,剩下她,背负枷锁,独活到身死那天。索性她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总算没让顾璇好过。
岑虞低下头,伸手拭去眼角的泪水。
岑岱看见这一幕,一时间两难,过了片刻才道:“我、我还是走吧。”
岑虞也不介意,伸手揉了揉眼睛,笑着道:“走什么,不是宁愿爬窗也要进来吗?”岑虞说着,走到岑岱身边,伸手敲了敲他的头。
岑岱本来是能躲开的,但他脑海里还是刚才那个让他感觉莫名难受的画面,一迟疑,头顶就传来微微的震感,倒是不痛,还让岑岱感觉有些新奇。从来没人这么敲过他的头,爹从来只揍他,娘呢就太温柔,把他当成一个奶娃娃。
还没等岑岱想明白,就听见岑虞说道:“下回来姐姐院子里,不许爬窗户,要来就从正门进,知道了吗?”
岑岱闷声不吭,岑虞倒也不在乎,对小武道:“你先出去吧。”
小武得了命令,刺溜一下就窜到了门外边,看都没看岑岱一眼,岑岱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的背影,还没等他说话,岑虞牵着他来到书桌前,使唤他道:“你去把这本书放到书架上。”
岑岱没好气地说道:“你自己不会去啊?”一边说着,一边还是将野食给拿了过去。
“魏叔叔,你现在可以说了吧,顾璇她究竟有没有可能用药使自己变成现在的样子?”
魏言关上窗户,来到岑虞身边,先是看了岑岱一眼,才开口道:“不是可能,是一定,她脉象诡异,滑沉,时有浮动,如果换了一般的大夫,一定会以为她是外热内寒,假阳真阴,不过我很确定,她的脉象是外力造成的。”
“脉象分为实相虚相两种,实相触之……”
“说这些人人都知道的东西干嘛,直接说她到底用了什么药吧。”岑岱不客气地打断魏言的话。
魏言微微抬高了声音:“你会?”
岑岱懒得看他,胡乱地点点头:“实相如琴弦,虚相若流水。”
魏言眼里闪过惊喜,顿了顿才道:“说的没错,如果我估计的没错,恐怕她是用了虎苍散,虎苍散用虎鞭、胡苍、地黄、茱萸、牡丹皮混合制成,可令人气血逆行,额头烧热,但是有一点,用了虎苍散,心虚急跳,额头发烫,但是身体反而冰凉。”
岑虞从未听过虎苍散的名字,当下只能点点头道:“那魏叔叔你有法子揭穿她吗?”
“我没法子揭穿她,但只要让我近身,我就可以让她苏醒过来。”
“我有件事一直奇怪,头上发烧,不会烧坏脑子吗?”岑虞蹙着眉,问出长久以来的疑问。
“会,孩童体弱,热气上脑之后就会痴傻呆滞,如果现在救治还来得及,如果拖到明天恐怕就晚了。”
岑虞沉吟片刻,缓缓地道:“那就还请魏叔叔再走一趟了。”
岑岱来到岑虞面前,跳上椅子,然后学着岑虞的模样在她头上敲一敲:“你是傻的吗,人家都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你还去救她!就让她变成傻子呗!”
魏言在一旁义正言辞地说道:“不可,学医之人应胸怀坦荡,以病人为首,切不可因为一时激愤,致他人性命于不顾。”
岑岱冲他冷笑一声:“我记得你上回救过一个叫胡巴的好色土财主,人家伤的是腿,你给治成不能人事了。”
魏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后退一步,不再言语。
岑虞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道:“总是一条人命,不能罔顾了。”
岑岱继续冷笑:“你也好意思说这话,你上个月还说要打死敬安。”
岑虞有些羞赧的笑了笑:“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看见这样的岑虞,岑岱一时无话可说,只不过眼中的鄙夷是怎么也遮不住的。
岑虞收起了脸上的羞赧,对岑岱道:“你的君子之风呢?”
“爹说君子坦荡荡,男人上战场!”说着,岑岱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我知道了,你想留个活的好动手。”
第7章 七
岑虞没理会他,而是对魏言道:“魏叔叔,我先去支开我娘她们,到时候劳烦你救治顾璇了。”
待魏言应下,岑虞又对岑岱说道:“你跟我一块去吧,爹这回回来,带了不少好东西吧。”
岑岱立刻道:“凭什么我要听你的话。”
岑虞微微挑眉:“那你留在这?”
“不,我去。”
岑虞:……
耽误了这么些时候,已经是日暮斜阳的时候了,红彤彤的火球半挂在天空上,让人感受最后的炎热。
金光下岑虞的脸像是会发光,晶莹剔透中流转光芒,让人都不敢直视岑虞。
岑岱跟在岑虞身边走着,身上没有一处不别扭的,以前他跟岑虞从来没有这么和睦过,他是很厌烦岑虞的性子的,比他这个男人还男人,都十岁了,整天抛头露面,他所有认识的朋友们都被她揍了个遍。
他不同,他更喜欢诗词赋华彩,文章传英名的感觉。可惜这是边关,敬安他们几个总是喜欢动手动脚,好在被他揍过几次之后,终于肯乖乖坐下来听他读他作的文章了。
岑岱撇了撇嘴,随后立刻发觉撇嘴这个动作很不文雅,他立刻整了整面容,想一旁的岑虞看去。看了片刻,他不得不承认,敬安他们几个屡次被揍还屡次招惹岑虞不是没道理的,这张脸的确是得天独厚。
正想着,他突然伸出手拽了岑虞一把:“你想什么呢?”
岑虞回过神来,才发现岑岱这一拽正好让她避开了一块石头,岑虞一愣,对岑岱道:“多谢弟弟了。”
岑岱扭过头没说话。
岑虞摇摇头,没有说话。她在想上辈子的事情,上辈子顾璇可是烧了整整一个月,能活下来已经是极不容易,那她怎么可能还保持神智?甚至于比以前还聪明了不少。
她想不通,魏言说的话她是绝对相信的,那问题一定出在顾璇身上,上辈子,顾璇到底经历了什么?
岑虞顿下脚步,漂亮的眉头渐渐蹙起,目似琉璃,影射着光芒:“难不成……”
岑岱好奇道:“怎么了?”
岑虞深吸了一口气道:“没什么,我们快点走吧。”
两人很快到了徐氏的院子,他们三人已经到了外室,正在用膳,岑翊舟一路风尘仆仆,哪里顾得上吃饭,徐氏便让人将饭菜热了热,又让人上了几道岑翊舟爱吃的菜。
岑虞直直地来到岑翊舟身边,环着他的胳膊道:“爹,您这回有没有带礼物给虞儿?”
岑翊舟点头道:“爹怎么会忘了你,你去找张才,让他带你去。”
岑虞又看向徐玉珠,怯生生地道:“玉珠姨,你要不要一块儿去?”
徐玉珠已然站了起来,嘴里还推辞道:“都是给你们的玩意儿我去凑什么热闹呢?”
岑虞连忙道:“那玉珠姨就当是为璇妹妹选的了。”
徐玉珠这才点点头:“既然这样,那我就去一趟吧。”她一边说着,一边还朝徐氏行了个礼,“姐姐要一块去吗?”
徐氏往岑翊舟碗里夹了一块羊肉,随后道:“妹妹去吧,我就不去了,有妹妹在,我也放心些。”
徐玉珠应了一声,转头看着岑虞,岑虞朝她点点头,往外走去,徐玉珠立刻跟了上来。
她们走了,岑岱却没有动作,等两人彻底没了人影之后,岑岱才窜出门去。
岑翊舟见状立刻道:“岑岱!你给我站住!”
岑岱站定,脸上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岑翊舟丝毫不为所动:“你干嘛去?!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
岑岱想了想,朝外面喊道:“魏大!你快进来!”
魏言听到声音,立刻走进来。
岑翊舟有些不明所以:“你怎么又这么叫你魏叔叔?!魏言,你这是……”
魏言道:“治病。”说着,直直往里屋走去,他毫不含糊,来到顾璇床边,朝她天灵盖等多处拍了拍,就这么几拍,顾璇脸上的红潮顿时消散了不少,接着,他拿出随身携带的锦囊,抽出里面最细长的一根金针,分别刺了刺顾璇的头顶双肩和脚底,做完这些,魏言立刻收回金针,先看一眼岑岱的表情,接着才对还有些茫然的岑爹岑娘道,“好了。”
“什么好了?”徐氏下意识地问道,接着她看向顾璇,床榻智商,顾璇的眉头渐渐平缓,手也开始动了起来。
徐氏连忙来到顾璇床边,仔仔细细地看了看顾璇,她已经面色如常,再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了。
“这这这……”
“冲服玉露丸三日即可。”魏言说完,转身往外走去。
岑岱凑到徐氏身边,在她耳边小声地将刚才的所见所闻全都说了出来。听闻岑岱说的话,徐氏张着嘴,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岑岱咧嘴笑道:“魏大的医术还是不错的,岑虞说了,只要魏大出手,顾璇就能醒。”
岑翊舟朝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嘀嘀咕咕说什么呢,那是你姐。”
徐氏拦住他的手,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接着磕磕巴巴地把刚才岑岱的话复述了一遍,有岑岱在一旁补充,岑翊舟也听懂了十之*。
听完之后,岑翊舟皱着眉就要往外走,徐氏连忙拦住了他:“你这是要干嘛?!”
岑翊舟粗声粗气地说道:“就为了他们顾家的那一点破事,还要连累你和虞儿担惊受怕,她简直……简直……”岑翊舟平时对自己的手下怎么骂娘都行,但是对着徐氏,他却是一句不敢入耳的话都说不出来。
徐氏却知晓他的意思,她温柔地抱住了他:“说到底这件事也是我的错,我不该知道她这个人手段龌龊还让她进咱们家。”
岑岱眼睛一亮,冲到徐氏身边问道:“她以前做过什么?!”
徐氏没好气地等了岑岱一眼,不过这一眼也是极温柔的,如水的双眸像是在撒娇一般:“就你事儿多!”
岑翊舟忍不住低头去亲了亲她的脸颊,徐氏顿时红了脸,伸手在他胸前捶了捶,“儿子还在呢。”
岑岱识趣地低头往外走:“我不在了。”
徐玉珠几乎挑空了一个箱子,才依依不舍地说要离开,两人回了院子,才发现气氛有些奇怪,岑翊舟像是没有看见徐玉珠一般,只对岑虞道:“有喜欢的东西吗?”
岑虞点头:“挑了两匹布和几只手镯,还给娘带了一副头面,给岑岱带了一块玉佩。”
岑翊舟道:“你娘的我早就给她准备了,岑岱什么都不用,你既然挑好了,就自己留着吧。今天回去收拾收拾,过两天咱们回京城。”
这是……都知道了?顾璇也该醒了吧,顾璇不醒,岑翊舟不会坐在外面。岑虞并不意外,反而还松了口气。
她做了这么多,无非是为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不用一辈子为顾璇母女所累,第二件事是让他们避开威风寨,避开岑家,避开上辈子所会发生的一切。
还好……避开了。
徐玉珠在一旁却不明不白,她受伤还提着东西,累了便放到桌子上:“姐夫,你们怎么突然就要走?”
岑翊舟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你进去看看吧,你女儿醒了。”
徐玉珠心里一跳,花了全身的力气克制才没叫出声来,她捂着胸口说道:“醒、醒了?!怎么醒了?”
岑翊舟冷笑一声:“怎么,你不高兴?”
徐玉珠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我高兴,我怎么不高兴……”说着,她跑进里屋,看见的果然是满脸茫然的的顾璇。
她浑身的力气在这一刻全都被抽干了:“你醒了?”
顾璇看了看徐玉珠,似乎有些不明白:“娘,我是怎么了?我吃了……”
“别说!”这两个字几乎是从徐玉珠牙缝里挤出来的,偏声音却小的出奇。
外室里,徐氏看见徐玉珠放在桌上的珠宝等物,有些不快地开口道:“这些拿去赏下人吧,给谁都不给她。”
听着这好似稚子的话,岑翊舟笑了笑道:“好,这些东西咱们扔了也不给她。”
徐氏这才满意,又有些歉疚地来到岑虞身边:“榆钱儿,是娘让你受委屈了。”
岑虞伸手蹭了蹭徐氏的脸,她如今不过二十五六,眉细如柳叶,目恍似玉珠,面容白嫩,看起来恍若二八年华的少女一般。徐氏出身真正的世家名门,一举一动都像是一幅精致的画卷一般,以前她最不耐烦徐氏,觉得她假模假样,可是后来她才发现,徐氏是她一生的榜样。
她年幼不懂事徐氏从未责怪,一如既往的爱护,她及笄犯了错,徐氏一边教诲,一边为她奔波,直至后来因为她覆灭了整个岑家,她见徐氏最后一面的时候,她也只是说:“若我以前多教你一些就好了,我的榆钱儿,以后没了爹娘,你要常常收敛你的脾气了。”
“娘,不碍事的,事情都解决了,不是吗。”
徐氏握住她的手,嘴角微微翘起:“对啊,我们榆钱儿最厉害了。”
岑岱倚在门边,看见这一幕不禁转开脸,眼里尽是嫌弃。
岑翊舟走过去,提着他走到外面,不一会儿,院子里传来了求饶的声音。
岑虞笑的眼睛都弯成一个月牙,对徐氏道:“娘,我想学京城里那些贵女都要学的东西,你教我,好不好?”
第8章 八
徐氏自然不会不依,当下便道:“好,你要学什么,娘全教给你,回京路上要好些时候呢,咱们慢慢学。”
岑虞忍不住又露出一个笑容来,随后她指了指里屋,悄声道:“她们怎么办?”
徐氏脸上闪过一丝厌恶,她摇了摇头:“咱们不管她们了。”
说是不管,但还真不能不管。
徐玉珠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败露了,又见岑家人真的开始收拾东西,是真要离开的样子,顿时着急了,带着顾璇跪在院子里不吃不喝,就那么跪着。
她知道徐氏心软,更知道在边关,是岑翊舟的地方,她做什么都没用,还不如祈求着徐氏能够心软来的快些,跪了将近有一天的时间,徐氏到底让人给她们递了话,说是愿意带她们回京城。
一番休整,不用三天,就已经收拾了个干净。
“咱们真要走了?”直到走的这天,徐氏还有些不敢相信,自从她嫁给岑翊舟起,就已经做好了一辈子在边关的准备,她好不容易才在边关活的有滋有味的,悠闲又自在,比京城里快活了不知多少,这一转眼,就要离开了?
一旁的岑翊舟伸手揽住了徐氏,在他耳边低声道:“圣上的意思虽然委婉,但我也不能真的就呆在边关不走了,林太傅也来信了,说让我让位给小辈们。”
徐氏有些不舍地道:“那你努力了这些年,从虞儿出生,这都十年了,你就这么拱手让人了?”
岑翊舟道:“怎么能是拱手让人,这儿的一切都是圣上的,我不过是代为管束,圣上不想让我管了,那我就不管。”说着,他将徐氏揽的更紧了一些,“只要你们在我身边,那让我去哪都行。”
徐氏微微红了脸,一时间柔情蜜意,说不尽的相思情长。
府里的大家具都没带走,轻车简从,但却足足带了五百精兵。这是岑虞要求的,她同样要求了一件事,不走近些的幽州道,走关山道。关山道要绕些路,对此岑虞给出了一个很充分的理由,关山路上的景色好。
的确,关山路上的景色是十分不错,但是就为了这么一个要求要多在马车上坐三天,一路上岑岱都没给岑虞好脸色看。
岑虞看着他的臭脸,笑的比平时更开心,岑岱被她笑的心里发毛,索性矮桌一搬,睡觉!
从边关到关山走了一个半月的时间,这一个半月来,岑虞不仅忍受了岑岱的臭脸,还要忍受另外一个人的臭脸。
魏言。
岑虞没有食言,离开将军府的时候,岑虞直接拿了岑岱的诗稿,笑眯眯地一张一张地烧,只烧了三张,立刻让被魏言盯了整整三年的岑岱低头认师,可接下来,岑岱就怎么也不愿意去听魏言说教了。
魏言无法,只能再次求助岑虞,岑虞答应的爽快,但第二天,出现在魏言面前的是岑虞。她脸上带着无辜的笑容,怀间抱着笔墨纸砚:“魏叔叔,岑岱不愿意学没关系,我回去说给他听,您也知道他天赋异禀,只要我读一遍,他听了一定能会。”
魏言自然是不愿意的,可惜没办法,岑岱不买他的帐,就算被岑翊舟押着来他面前了,照样能听着听着睡过去。
就这样,岑虞每天上午跟魏言学医术,下午跟徐氏学些贵女之道,医术她不比岑岱,当真是一点就通,岑虞只在他耳边读了一遍药方大全,他立刻就能完全记住,岑虞有什么不懂了全是问他。
医术上她虽然天赋少,但那些京城贵女需要学的东西她却是一说就通,当年那些在她眼前远远飘在天上的贵女们,终于渐渐地落到地上了。钟鸣鼎食,礼法规矩,争名夺利,细微心机。徐氏讲解的面面俱到,其中茶艺,保养秘方,名膳细脍,着衣装扮,无一藏私,甚至于京城中几个名姓世家的由来,她都一一解说。
及至到了关山道的时候,徐氏将车帘掀开了一条缝,从侧边往外看去,随后对岑虞说道:“关山绵延甚广,有江山一壁,关山半壁的说法,咱们今天就在关山的驿站休息一阵,晚上带你去见识见识这半壁关山。”
岑虞也看了一眼窗外,笑着说好。
这个时候,众人停了下来,各自休息不说,男丁女眷总要出恭。岑岱一下车就跑没影了,徐氏牵着岑虞,缓缓往路边的茶摊走去。
茶摊的摊主是一个眼色很灵活的老人,见有女眷,当即叫来自己的孙女去上茶,自己绝不往上凑,专心地给路边的将士们送去茶水。
下车出恭的众人里有徐玉珠一个,她愤愤不平地看着那些不愿意跟她一块儿的丫鬟们,又无奈顾璇胆小,怎么也不肯从马车出来,遂自己一个人往外走去,走了一阵,徐玉珠见边上没人了,才解开衣服,蹲下身子,可还没等她蹲下去,不知从哪里伸出一只手来,堵住了她的嘴。
徐玉珠能感觉到,捂住自己嘴的是个壮汉,他一手的腥臊为,直冲的她想要翻白眼。
徐玉珠呜呜两声,突然两腿一抖,腿间出现一道水痕。捂着她的人厌恶地呸了一声,粗鲁地带着徐玉珠往林子里走去。徐玉珠拼命挣扎,哪里能赛过一个粗壮爷们的力气,她抓着横在自己脖间的粗壮手臂,眼里一阵绝望。
过了不知道多久,徐玉珠被带到一块空地中,空地里或坐着或站着,全都是凶神恶煞,脸上带疤的匪人。徐玉珠被扔到地上。
“二哥好的这口。”
“好三弟,出门了也不忘你二哥,仗义!”说话的是一个身形瘦弱猥琐的男人,他朝那壮汉拱了拱手,然后来到徐玉珠面前,笑着看徐玉珠瑟瑟发抖的身子。
看了一阵,他往徐玉珠伸出手去。
徐玉珠啊的惊叫一声,往后蠕动了一些,随后道:“你们不就是想要钱吗?!我知道哪里有!”
%%%%%%%%%
岑虞正听着徐玉珠说关于关山的一切,山野怪谈,民间俗语,徐氏早年是个闺阁娇女,但后来嫁给了岑翊舟,来到边关,吃苦受累,见识比起一般男人还要多些,什么都能说的头头是道的。
说了一会,徐氏停下,抿了口水道:“切记,出门在外千万不要过多饮水,否则会很麻烦的。”
岑虞点点头,学着徐氏的样子只让水沾一沾自己的嘴唇,徐氏夸赞了一句,抬头望四周看去,这一看,她的表情却微微有些凝固了,她忽然转过身,拉着岑虞就往马车上走去。
而岑虞直到上了马车,才听见车外传来乱中有序的脚步声,这是将士们在集合?为什么集合?
风鼓动车帘,让岑虞看见了远处时隐时现,穿黑衣着红巾的匪盗们。
她忽然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整个人蜷缩起来,死死盯着车窗外,那里正源源不断地出现土匪,数量多的简直不正常。
怎么会有这么多土匪?不是纪少傅拔除了整个威风寨吗?
怎么可能呢?
岑虞整个人像是一朵失去了雨水滋润的花朵,恹恹地在徐氏怀中,她双眸黑蒙蒙的,里面带着让人看不清楚的绝望。
就在这个时候,车门打开,岑翊舟将岑岱扔了进来,他开口道:“你们别害怕,好好地呆在车里就行。”
徐氏连忙点头:“你要小心一些。”
岑翊舟安慰她道:“不过是小支的土匪,不会有事的。”说完,他便立刻关上了车门。
岑岱进了马车,不安分地往车窗外看去,看着看着,他转向看岑虞。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岑虞的眼里大颗大颗地往外冒出泪水来,那些泪水染湿了她整个面颊,让她看上去无比脆弱。
岑岱见了,学着徐氏的样子伸手抱住岑虞:“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岑虞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还以为自己赢了一局,她一边志得意满,一边享受着难得的好时光,却没想到,自己反将自己一家人送入死局。
匪盗像是无穷无尽一样,让人心生战栗,岑虞只死死地看着他们,脸上的泪痕她不管不问。
还是岑岱看不过去了,拿帕子给岑虞擦拭干净她的脸。
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包围住他们,岑翊舟所带的五百精兵在这些人面前根本不足半数,但那些土匪并没有动作,直到一个男人手里提着一个人走上前来。
岑虞看向他手中提着的人,徐玉珠!
上辈子是这对母女,这辈子还是她们!上辈子是失踪,这辈子,要来祸害他们家了吗?!
岑岱惊讶地发现,岑虞眼中的雾气渐渐散去,一双眼睛重新发出光来,只是这光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心寒。
那匪首提着徐玉珠上前一步,一边让他们看清楚徐玉珠的脸,一边道:“这个女人,你们认不认识啊?”
岑翊舟沉声道:“放了她!”
那匪首大笑了一阵,引得众匪人全都笑了起来,匪首道:“你说,我就听啊?我又——啊!”他话还没说完,声音突兀地变成一声尖叫,接着,他整个人都飞了出去,铮的一声,那匪首被钉在了他身后的树上。
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一只人马,岑翊舟当机立断,立刻下命令让全员开始杀土匪们,不过片刻时候,时局顿时扭转。
徐氏松了口气,捂着胸口开始谢天谢地。
岑虞的目光却不再战场上,而是在一个驾着白马的少年身上,那少年不过十六岁的模样,穿着一件白色劲装,墨发高束,如同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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