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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雀北归-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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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会儿申嘉佑提出来说,他不懂他的意思,也不知道该怎么接。
也幸好申嘉佑似乎并不打算要回答,就只是随口一说而已,说完就站了起来,拍了拍弄皱的衣物,朝门外喊:“阿当。”
很快就有人推开门进来,恭敬的问:“爷,有什么吩咐?”
申嘉佑问:“场子里有叫阿三的吗?”
“回爷,有!”阿当解释说,“原先是附近的小地痞,确实还挺有两手的,前两个月场子不是刚好走了个人吗,他就填进来了。”
“这人有什么问题吗?”
申嘉佑只说:“你派人去把他绑了送到公寓,这事别向外声张。”
阿当对他做的决定什么也没问,领命后转身就出去了,申嘉佑回头对郑家宗露出浅浅无害的微笑说:“看来今天得回去吃饭了。”
面上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润。
郑家宗暗自思索,申嘉佑似乎并没有因为沈尧的冒犯生气,按理说,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难容忍被质疑。
即便这事真的与他无关,其实他也无需向谁证明什么所谓的清白,毕竟没人敢逼他,而申嘉佑面对怀疑,竟然是二话不说就让人去把阿三绑了。
他谈起沈尧时的语气,也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这两人私下的关系很好?
“抱歉,耽误您的事了。”郑家宗顺着他给的台阶下,“冒犯的地方还请见谅,等这事结束,我和叔叔一定亲自做东请申少爷您吃饭,向您赔罪。”
申嘉佑笑笑,拿起帽子说:“走吧。”
两人回到公寓的时候,沈尧一如郑家宗离开时的姿势,靠在沙发上悠闲的看报纸,申嘉佑把帽子往衣帽架上一挂,走到他对面坐下。
“回来了。”沈尧头也不抬的说。
申嘉佑接过下人递来的茶,自己斟了一杯,豪饮下才长舒了一口气:“还是在家舒服,你可真会享受啊,就知道使唤我。”
沈尧终于拿正眼看他:“你没事找事能怪谁?我可记得你巡查生意一向是在月底吧?”
“这叫出其不意。”申嘉佑说。
沈尧懒得和他瞎贫:“你高兴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心里懂就行了。”
郑家宗在一旁默默听着两人对话,熟稔的态度证实了他刚才的想法,这得关系多好才能如此肆无忌惮的互开玩笑。
申嘉佑也知道今天还有正事,招了跟车的阿当到跟前问:“让你带回来那人呢?”
阿当微微弯腰回道:“回爷,让人看着呢。”
“带我去看看吧。”申嘉佑站起来说,还回头问沈尧一句,“你要不要一起?”
郑家宗也去看沈尧的反应。
沈尧却丝毫不感兴趣的模样,摊手指向大门说:“等你回来,饭菜冷了可不怪我。”
申嘉佑轻哼道:“你等我消息吧。”
说罢带着阿当大步走出去。郑家宗忍不住开口问:“大少,你不跟去问问吗?若有什么问题也好第一时间知道呀!”
沈尧看他,然后十分好笑的问:“我以什么身份去问申家的人呢?这种越俎代庖的事,非但吃力还不讨好,我等他回来直接告诉我最终的结果不就好了吗?”
郑家宗想反驳他,但动了动嘴,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沈尧和申嘉佑,两人的关系显然不一般,沈尧相信申嘉佑,他若是继续怀疑申嘉佑,就有挑拨离间的嫌疑了。
郑家宗聪明的住嘴,沈尧也没说什么。
两人沉默着,没一会儿下人刚把饭菜端上桌,申嘉佑就回来了,非常迅速,就像只是出去随便走了圈。
郑家宗原本以为这种问话要磨很久,所以沈尧刚刚才和申嘉佑说,若是饭菜冷了别怪他,还道是让申嘉佑吃过饭再去。
没想到如今想来却是在说花太多时间是无能,让他早去早回。
问话那么容易吗?
申嘉佑是一个人进来的,跟在他身后出去的阿当已经不见。申嘉佑的脸色十分难看,坐下来整个人都显得阴沉沉的。
沈尧随口问:“有结果了?”
“这种人贪生怕死,做的承诺就跟放屁一样,我随口威胁了两句,就交待了,知道的不多,但有那两个字也够了。”申嘉佑握紧拳头说,“他说是姓邓的!”
“前些天有人突然找上他,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在他家隔壁老太婆的跟前,说点似是而非的话刺激一下那老太婆就行。”
“正好他那两天赌钱欠了一屁股的债,这么简单就能拿到一大笔钱,自然满口答应,但他也留了个心眼,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就悄悄跟踪了一下联系他的人,亲眼看到进了邓家。”
“邓家。”沈尧敲了敲沙发的扶手慢悠悠的道,“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想一石二鸟呢。”
“还是没学乖呀。”申嘉佑眯了眯眼道,“以为这样就能报复到我?”
沈尧跟郑家宗说:“你也听到了,待会儿就可以回去交差了,如实说就好,你叔叔会自己查证的。”
接着又拍拍申嘉佑的肩膀:“先别轻举妄动,这事看看郑孝业和我家老头子怎么商量再说,他既然敢做肯定就不怕我们查,吃准我们没有证据,奈何不了他。”
申嘉佑自然知道,若不是有他那身兼内务和财政总长的兄长护着,就是再有几条命也早不够他丢的。
申嘉佑冷笑:“迟早叫他死在我手里。”
吃过饭,沈尧就向申嘉佑告辞,和郑家宗分道扬镳,直接开车去苏公馆。
整天处理这些糟心事,哪有陪未来媳妇儿有趣。
☆、第六十九章
苏玉瑶在家帮汪静照顾两小娃娃,沈尧从申嘉佑那里出来,到苏公馆的时候,正好两小娃娃都吃饱开始午睡了。
苏玉瑶本也想趁机去睡会儿,这样下午才能有精力继续陪小娃娃闹腾,没想沈尧会来找她。
“你不是去帮郑家查造船厂失火的事了吗?现在有眉目了吗?”她倒了杯茶给沈尧,然后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下来问道,“怎么有时间过来找我?”
“我办事你不相信?”沈尧挑眉看她,语气轻佻得有些欠揍,“至于怎么有时间找你,找媳妇的时间,即便没有,也要让它有。”
“这么快就查出来了?”苏玉瑶一听来了劲,也没心思搭理他的欠揍态度,以及故意赚她便宜的嫌疑,迫切的想知道调查的结果,“你说说到底是人为还是天灾呀?”
这些天报纸上天天在报道,但都是些捕风捉影的消息,隔天还又爆出截然相反的结论,凭白让人失了胃口。
她相信沈尧带来的消息才一定是最准确的。
沈尧看她好奇急切的模样,心里竟然生出几分的自豪。
这事原不好向外说,毕竟还未有确切的定论,虽说知道的人都已心知肚明,但最后若是没有证据,即便知道事是邓家做的,最终也只能烂在肚子里。
说出去难保不被人乱传,传到邓家人的耳边,就有被反咬污蔑的可能。
但和苏玉瑶说说却不是不可以的。
他相信苏玉瑶不是藏不住话会轻易向外说的,而且这事苏家也有参与,说起来也算是站在郑家的一边,迟早苏老二会知道,苏家人都会知道,没什么隐瞒的必要。
再说苏玉瑶也不是外人,沈尧想了想开口说:“据我调查是人为的。”
“谁做的?我认识的人吗?”苏玉瑶心里一突,这事要真是人为的,估计是不能善了了。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也是比马大的,郑家这次虽损失惨重,但几代积攒下来的家底人脉和势力都还在,没那么轻易崩溃,若知道谁搞鬼,郑家定然会回击!
沈尧往沙发上舒舒服服的一靠,歪着头看她说:“你知道邓家吗?”
沪城那么大的地方,姓什么的都有,沈尧突然问她知不知道邓家,想来必然不是说小人家,否则谁知道。
但若说有权有势的姓邓的。
苏玉瑶脑子里飞快的转了好几圈,终于从记忆深处找到了她唯一听说过的一家。
还是很久很久以前,听阿玲说八卦的时候说起的了,印象有些模糊,只是隐约似乎存在,她迟疑着问:“申家小姐的前夫好像姓邓是吗?”
“嗯。”沈尧似笑非笑的回答,“就是那个邓家。”
苏玉瑶讶异:“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呀?郑家怎么得罪了他们吗?”
据她所知邓家也是沪城顶顶有名的大家族,邓家直系这一辈有两兄弟,兄长邓跃有权有势,任财政和内务总长,弟弟邓辉掌管家里公司,可以说邓家有权有势还有钱,和郑家比起来还稍胜一筹。
这两个大家族若对立起来,沪城的格局可不得翻天覆地了呀?
“说有可以算有,说没有也可以算没有。”沈尧给出了一个含糊不清的解释。
苏玉瑶被他说的有点懵:“到底有还是没有?”
“算有吧。郑家这次其实主要还是被申家给牵连了。”沈尧说,“但也不能算冤枉,因为他也挡了邓家的路,邓家一开始打的就是一石二鸟的主意。”
苏玉瑶越听越迷糊:“这事怎么又牵扯上了申家?因为申小姐吗?”
她知道的申家和邓家交恶的原因,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个了。
“你知道得还挺多嘛。”沈尧揶揄的看她。
苏玉瑶赶紧摇摇头谦逊道:“就是那次申小姐的电影放映,我去看回来后听下人说过几句,其实知道的也不多,就只知道申小姐离过婚,嫁的是邓氏实业的董事长邓辉。”
然后因为观念不合,两人离婚,邓辉为了落申晴兰的面子,还在离婚后没多久就风风光光的迎娶了一位大家闺秀。
这么看邓家早出气了,没必要过了那么久又重新想起来然后要算账吧?
沈尧瞧见苏玉瑶疑惑的眼神,明白她的意思,说:“没那么简单,邓家羞辱了申晴兰,申家也为她出了气。”
两家交恶,确是因申晴兰和邓辉离婚这事,但吃了哑巴亏的其实是邓家,心里有怨完全是可以理解的,只是谁都没想到报复来得那么突然而已。
还是以这种不够光明的方式。
苏玉瑶理了理沈尧的话:“所以是因为邓家羞辱了申小姐,申家替她打抱不平找回了场子,然后又变成邓家不满,才弄出今天这一出?”
“嗯,差不多吧。”沈尧给她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苏玉瑶哭笑不得:“我想不到别的了,具体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仔细说说呗?”
“这事真要说,其实和申嘉佑有关。”沈尧说,“你应该见过他。”
苏玉瑶点点头说:“申家少爷,我知道。我还听说他其实是申家的养子而已。”
“没错。”沈尧颔首。
申嘉佑是申家的养子,这在沪城并不是秘密。
当年,申天纵收养申嘉佑的时候,很多人包括报纸还猜测过申嘉佑是不是他的私生子。
申天纵否认后,众人又猜他是不是因为太爱他的结发妻子才没有再娶,也没再生养除申晴兰以外的孩子。
一时关于两人的故事还被编纂出来广为流传。
其实事实真相远没有那么复杂。申天纵是早年混迹帮派的时候受了伤,没有了生育的能力,这才只得申晴兰一个孩子。
但他也不能把这种事挂嘴边让人知道,就干脆闭口不谈,任人去猜。
申晴兰从小就志不在家里的产业,喜欢表演想当演员,申天纵担心他百年后无人继承家业,申晴兰也失去依靠,就在申晴兰七岁的时候,收养了申嘉佑来培养。
申嘉佑那会儿才四岁,到了申家后颇受申晴兰的照顾,渐渐对申晴兰生出了依恋。
两人一同长大关系亲密。申晴兰从沪城教会学校毕业那年,申天纵替她寻了邓家的邓辉作为她未来丈夫的人选,还殷勤的将她介绍给了邓辉认识。
申嘉佑自然十分反对,但他那时只有十八岁,还在申天纵的掌控中什么都做不了,也没有说话的权力。
而申天纵也从没想过将申晴兰和他凑一对。
因此在察觉到他对申晴兰的感情后,怕他破坏申晴兰和邓辉的婚事,申天纵就直接派人把他打包送到了千里之外的军校学习,还从中阻挠断了两人的直接联系。
沈尧和申嘉佑就是因此认识的,那会儿沈尧也被沈石扔去军校历练,两人就在军校里志趣相投,相互扶持,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然后毕业后沈尧回去北方,辅佐沈石,申嘉佑则回了沪城,却已经物是人非。
申天纵为免申嘉佑破坏申邓两家的婚事,给他传递的一直是假消息,没告诉他申晴兰的事,和申晴兰也说申嘉佑在封闭训练,没有时间。
于是,等申嘉佑高高兴兴的回到沪城才发现,他在校期间,申晴兰早就已经嫁到了邓家。
申嘉佑愤怒伤心之余,以自己出色的能力,得到了申天纵的认可,开始接手华兴帮的事务,渐渐掌控和架空申天纵的权力。
如果申晴兰和邓辉一直这样过下去,他就只想给申晴兰提供依靠,也就没了后来的事。
但没想到两人结婚不久就开始闹离婚。
申天纵自然是不同意的,申嘉佑却暗自欣喜,他此时已经有了一批自己暗地里培养的势力,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正是机会。
他想要得到申晴兰,就暗地支持和帮助申晴兰坚决的离了婚。
但也引发了申天纵的一些不满和猜忌。
恰巧沈石南下进驻沪城,申嘉佑和沈尧重逢,两人就在私下达成了合作。沈家才刚到沪城,想要站稳脚跟,自然不希望有势力一家独大,申嘉佑则是想完全脱离申天纵的掌控。
殊途同归,目的有重合,于是申嘉佑借助沈家的势力,打压和削弱申天纵的华兴帮,抑制邓氏实业的发展。
没花多长时间,申嘉佑就实际掌控了华兴帮,再不必忌惮申天纵的势力,对申晴兰也越发志在必得。
谁料眼看胜利在望,申嘉佑却是在申晴兰那里碰了壁,申晴兰说对他并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便是离婚也不是为和他在一起。
而且十分不喜他对申天纵做的事,再怎么样,申天纵也是她父亲。
申嘉佑联合外人打压华兴帮,简直就是胳膊肘往外拐。
申嘉佑大为恼怒,把申晴兰不愿和他在一起,和邓辉之前羞辱申晴兰的事,一并怪在了邓家的头上。
他没法对付申天纵,还没法对付邓家吗?
申嘉佑就找各种由头搞垮了邓家开在华兴街附近的几个大商行,让邓家彻底失去了在华兴街的地盘。
而且申家还掌控着沪城几个主要的码头。邓氏实业主要经营的又是米面豆油,时常需要通过水路运输大宗货物,申嘉佑故意卡他们的船,时不时给他们使点小绊子,日积月累,造成的损失也不小。
两家这仇就算是彻底结下了。
沈尧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口干舌燥的,喝了杯茶才又继续说:“邓家这两年因为受制于申家,码头货运方面一直不顺,心里面估计早就憋了一股气,只是碍于还有求于人,才没有撕破脸皮。”
“但长久以往也耗不起,大概是为了打破这种被动的局面,前些日子,邓家投资兴建了一家造船厂,想发展自己的船运,可没想到郑家也看上了这块肥肉。”
“啊?这么巧?”苏玉瑶都不知道,“邓家也在建造船厂呀,那两家不就有冲突了吗?”
沈尧随意的笑起来:“是呀!邓家没有自己的码头,还买了很大一块地来建,但因为好位置都被申家先占了,再怎么挑,那块地旁边的河道还是浅了点,还需要花大力气改造航道。”
“但郑家和申家合作,可以直接依附申家原有的码头,郑家的造船厂建成后,必将对邓家的造船厂形成巨大冲击。邓家应该也是想到了这种可能,所以想先发制人,派人接触申家赌场的人,让人唆使郑家造船厂因工死亡的工人的家属,去放火烧郑家的造船厂。这样不仅能扯郑家的后腿,还可以嫁祸给申家,报了旧仇。”
苏玉瑶吃惊的张大了嘴巴:“我只能说,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好多好乱,就不能都简单点吗?”
这下好了,牵扯的还不只两家,而是三家。
沈尧伸手摸摸她的脑袋:“这就觉得乱了?邓家这次不够小心,让拿了钱的那个小地痞跟踪他们派去的人摸到了邓家,否则还有的绕。即便是如此,若邓家吃准了我们没有证据,我们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你这小脑袋,理解不了就别想了。”沈尧宠溺的捏了把她滑溜溜的脸蛋,“我希望你能一直简单下去,这样才不会显得我很无能。”
苏玉瑶心里甜蜜,听到楼上传来声响,站起来说:“小娃娃他们午睡醒了,我先去看看!你若有事可以先走,若是没事,就等我下来,我把娃娃抱下来。”
沈尧坐着没动:“我没事,晚饭还要留下来蹭饭呢,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下来,上楼梯的时候慢点。”
苏玉瑶嘴角微扬,步履轻快。
☆、第七十章
沈尧让郑家宗把消息传给郑孝业后,也说不准郑孝业是重新派人去细查了,还是别的,到第三天,郑孝业才派人来请那日起火时一众在郑家与他有过商议的人到家里相谈解决之法。
苏老二也在受邀之列。
苏玉瑶本就对这件事很上心,之前沈尧来苏公馆又同她说了郑申邓三家的恩怨,正越发好奇此次造船厂起火的后续会如何发展,郑家就送来口信邀苏老二上门。
这可真是瞌睡了就有人给递枕头,她便向苏老二那么一说,苏老二就把她一起带上了。
郑家是沪城的大家族,世代居住发展,直系旁系盘根错节,已经有几百口的族人,这些人是经过分家后渐渐壮大的,各户的宅基地都挨得近,也住得近。
但是祖宅的地盘总是有限的,郑家人后来便逐渐购入周边住户的地扩大地盘,如今已快成小村庄的大小。
青砖黑瓦,森严肃穆。
但因为今天郑家宴客,路上都是来往的车辆,这一方平静便被打破了。
苏玉瑶随苏老二走进郑家的祖宅堂屋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挤在屋里十分燥热,混着汗味烟味香味,熏得人难受至极。
苏玉瑶只是来看热闹的,苏老二就把她安排坐在后排,挨着装冰块的盆,清凉不少。
苏玉瑶在后排坐在不显眼,便开始无所顾忌的打量起今天到场的人,沈家的,申家的,还有关家的,都是她认识的面孔。
而且皆是能做得主的。
除去这几家,还有不少她并不眼熟的,不知是郑家本家和旁系的子弟,还是郑家的亲友。
但看这番大张旗鼓的阵仗,足可见郑孝业今日找他们来的意思。
这事他不想善了!
郑孝业和郑明承是最后进来的,跨进门槛便说道:“多谢各位今日能给郑某面子,既然人已经到齐,那我们就开始吧。”
苏玉瑶见才几日不见,郑孝业就消瘦了许多,神情声音也都低迷不振,被困扰得不浅。
郑孝业上座,郑明承在他旁边落座。
郑孝业挥挥手示意倒茶的下人都退出去,然后说:“今日邀各位来的目的,想来各位也十分清楚,就是为前些天我造船厂失火的事,我也就不拐弯抹角的说了。”
环顾屋里没人说话,都在等他继续,郑孝业深叹了口气说:“这事我已经请人查明,并不是什么天灾,而是人祸。”
这话仿佛一个雷投进水里,炸起一片水花,屋里顿时骚乱起来,各个都开始交头接耳的纷纷议论,还有人忍不住高声问:“到底是谁做的?真是胆大妄为!绝不能放过他!”
郑孝业努力扯出一抹笑容,但也只是皮笑肉不笑,他摆摆双手让大家安静下来说:“这正是我今日找各位来商议的目的。”
“我知道是谁所为,但对方太狡猾,把证据都销毁了,没有证据证明,他料定我拿他无可奈何,这才如此肆无忌惮,狂妄至极呢!”
“什么人能如此无耻?”屋里的人都气愤不已,“这是不将我们在场的所有人放在眼里!定要给他些教训!”
这话说得极为气愤,像迫不及待要帮着郑家伸张正义。
但苏玉瑶仔细看,每回起哄的都是那些人,沈家和关家的人都喝着茶没有什么表示,衬得起哄的反倒像郑家安排来唱黑脸的。
说不得确实是郑家的子弟。苏玉瑶暗想。
因为之前沈尧也有跟她说了,邓家有权有势,没有证据很难伤他一分一毫,更不要说扳倒他,郑孝业是做不到的。
郑孝业都做不到,依附郑家的人就更做不到。
那他们说得如此气冲冲,恨不能下一秒就去帮郑家讨回公道,怕是故意做出来给人看的。
做给沈家的人看。
很可能就是认清到这个事实,所以郑孝业故意弄了今天这场所谓的商议宴,想在众人面前,揭露邓家是一个方面,然更重要的应该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逼迫大家做个表态。
关家和郑家是姻亲,虽然刚关家在有人起哄时没什么表示,但毫无疑问会站在郑家一边。
那在场的就只剩沈家和苏家比较有能力。苏家和沈尧关系亲近,向来以沈家马首是瞻,即便表态也无用,还得看沈家的决定。
而沈家是沪城少数几个能和邓家抗衡的家族,若是沈家表了态,能不能对付邓家,郑家心里就有底了。
今天来的还是沈尧,几乎可以代表沈石代表沈家,他就只要沈尧一句话。
郑孝业听到众人的表态,脸上露出微笑:“多谢各位能站在正义这边,但不瞒大家说,做出这事的正是邓家。”
“如今邓家在沪城权势滔天,和上面的人也关系亲近,郑某若想伸张,怕是难啊!”
“郑老板不必妄自菲薄!任他邓家权势滔天,但也不是真的通天,我们有大少在这里,还怕他邓家做什么?只要大少的一句话,管他邓家如何,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沈尧突然被赶鸭子上架,微微挑眉放下茶杯,漫不经心的说:“各位对我沈家抬爱了。”
然后屋里一众人赶紧道:“大少谦虚!事实如此,我们都眼明着看着呢!”
“你们也不用捧我。”沈尧说,“郑老板也说了,没有证据。邓家可不是一般的家族,没有证据他不会认下这事,如此去找他的不痛快,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没有结果不说,还给自己树敌,沈家是不会趟这趟浑水的。”
“这事是请大少您查的,你应该清楚郑某没有说半句假话,是他邓家欺人太甚!若此番没有表示,以后邓家岂不是更得寸进尺,到时我们谁也别想好过!”
郑孝业一早见沈石没来,就知这事不好弄。
他特意让郑明承去找了林出荷,想托林出荷在沈石面前帮他说点好话,但到底隔着一层妯娌的关系,如今林书雁又已故,两家关系疏远,沈石果真没给面子。
这样想着,心里不由得气恼起关瑞珊。
若她和沈尧在一起,现在他和沈尧就是姻亲,哪里还有那苏家趾高气扬的什么事,哪里办事还需要这般委曲求全,低声下气的求沈家。
想着便一个眼神给关澎涛示意。
关澎涛合上茶盏的杯盖,插话语重心长的说:“确是如此,邓家此举不善,若无人制止,恐怕以后要有更多人遭难。”
沈尧笑道:“这意思是我答应帮查了这事,就得负责帮解决了这恶人?还沪城一片清明?”
“郑某不是这个意思。”郑孝业想解释。
沈尧举手示意他不用继续:“我懂你和关老爷的意思,但两位走过的路吃过的盐比我多,应该也知道,很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即便我知道是邓家做的,可也没有非出头的义务。”
“那大少您的意思是?”郑孝业斟酌着问出口,他倒不怕沈尧有所求,就怕他无所求。
沈尧道:“我的意思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
说完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我还有点事,今天就先走了,多谢郑老板的款待。”
苏老二笑眯眯的也紧随其后站起来说:“我也还有点事要处理,没什么别的事也先走了,阿满,该回去了。”
苏玉瑶一直关注屋里的动静,沈尧走的时候已经坐不住了,苏老二再起身,她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这乍一听见喊她,忙站起来,绕到门口,朝郑孝业点点头然后跟着苏老二离开。
而身后仿佛瞬间静止,什么声音也没有。
两人追上沈尧,他刻意放慢了脚步,就是在等他们出来,摸摸苏玉瑶的头发朝她笑。
苏老二只当没看见,三人并肩,他站在沈尧的右手边说道:“郑孝业今天摆明了是想让沈家帮他出头,你可问过大爷是个什么意思?”
沈尧笑笑回答说:“郑孝业邀请的是我爹,现在来的是我,你说他什么意思。”
苏老二一听就懂了他的意思:“他倒是挺会打算盘,联合关澎涛那老匹夫弄这么一出戏。邓家又不比别的家族,还想逼着你表态。”
“嗯。”沈尧也笑,“他还让明承找了二婶向我爹说情,但他可能没想到我爹根本不讲情面。”
“这次郑家可谓伤筋动骨,即便缓过来,恐怕实力也大不如前,何况现在这么个情况,邓家那边想要去讨个说法也难。”苏老二摇头说,“所以为了郑家去开罪邓家是不值当的,权衡利弊,大爷做这个决定是对的。”
三人已经走到郑家园外面,车子就停在路边,沈尧说:“家里有事吗,阿满我想借半天,我们去看个电影。”
苏老二乐呵呵的说:“没事没事,她这些天在家里帮照顾孩子也辛苦了,你们去好好玩吧,不着急回家,那我就先走了。”
送别苏老二,苏玉瑶上了沈尧的车。
她还在想着刚才沈尧和苏老二的对话,这会儿苏老二走了才忍不住问道:“你家和郑家不是亲戚吗?不帮会不会不好?”
“亲戚也要分远亲和近亲,还是只沾亲带故。”沈尧说,“郑家是和我二婶沾点亲,但现在郑孝业另娶了关家的小姐,和我二婶也几乎不来往了,关系早就远了。”
他熟练的打着方向盘:“我家和钱家的关系显然更近,郑家造船厂这块损失惨遭,肯定要拆东墙补西墙了,退出的产业被钱家吃下的话,明天谁才是沪城经济的龙头老大就难说了。”
不管两家相争还是三家相争,最终钱家反正是渔翁得利:“若是扶持钱家上位,钱家和我家的关系更亲,我爹也更放心。”
何况从始至终,钱家就是在沈家的支持下才能顺利发展到现在,沈石心里有一把秤呢。
“以后见面肯定很尴尬。”苏玉瑶叹息说。
“你要慢慢习惯。”沈尧说,“我们是商人又不是善人,论重利,郑家也不遑多让。”
☆、第七十一章
沈尧和苏老二离开后,其他宾客也陆陆续续的找理由离开,最后只剩关澎涛和郑家的人还留在屋里。
满堂鸦雀无声,气氛凝重。
良久关澎涛才语气沉重的开口:“沈石可真是没愧对他心狠手辣的威名。”
郑孝业烦躁不堪:“难不成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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