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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兄长他如此撩人[重生]-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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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琏的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夜幕低垂,只挂着朗朗的疏星。


第10章 重归原点
  第二日散学时,沈延玉无意中看到沈易阳和沈安辰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们去的方向,分明是沈琏的住所。
  难道他们又要在沈琏屋里放老鼠?沈琏有多怕老鼠,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还有那段梦境,虽然不知真假,却看着让人心疼。
  这个四哥,上次文若皇后才教训了他,他倒好,没两天就又忘了。沈延玉一咬牙,跺了跺脚也跟了上去。
  而这边的沈易阳和沈安辰确实是去了沈琏的住所,只不过不是为了放老鼠。沈琏住所的门好像一直没有修好,只是虚掩着。沈安辰打头先进去了。
  “拿到了么?”沈易阳冲刚刚出来的沈安辰挑了挑眉。
  沈安辰手中捧着个什么东西,脸色颇有几分踌躇:“四弟,这样不太好吧,看样子这可是沈琏宝贝着的东西。你若是拿走了,恐怕他不会轻易甘休。他昨日的箭法超群,你也是见到了的。”
  沈易阳本来也有些犹豫,听着他的话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立刻炸了毛:“赶紧给我,我还怕他沈琏不成!”
  沈易阳一把夺过沈安辰手里的东西,就是那只黄鸟。
  他刚刚碰到它,黄鸟就像是发了疯一样翅膀乱扑,沈易阳立马将按住了它的翅膀,可那只鸟在他手中却慢慢不动了。
  “这,这是做什么,我可没用力!”沈易阳也是吓了一跳,这鸟什么情况,它就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死了。
  沈延玉躲在旁边的树林里,正在探头观望,看到黄鸟死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树干。
  这些人早晚有一天把自己给活活害死!
  趁着沈琏还没有回来,沈延玉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焦急地看着沈易阳:“四哥,你把黄鸟给我,你们快走吧。”
  “你什么时候来的!”沈易阳一见她,心下有些慌乱,下意识地把黄鸟往背后藏了藏,慌乱中,手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沈延玉时不时往身后看了看,沈琏回来就晚了。
  “你别管这些了,听我的,把黄鸟给我,赶紧走。”
  以沈琏对黄鸟的爱护,要是被他发现沈易阳他们害死了黄鸟,非得跟他们拼命不可。
  沈易阳心里也是烦躁,他也不知道这鸟怎么死了啊!
  他刚想开口解释,旁边的沈安辰就向前了一步:
  “五妹妹,四弟也不是有意的,你别告诉沈琏堂弟。”
  沈安辰刚刚说完,就看见沈延玉冷眼瞧着他。他莫名心里有些发虚,往后退了一步。
  沈易阳好像还想说什么,却突然停住了嘴,直直地看着她身后。
  沈延玉注意到了他目光,回过头,沈琏不知何时站到了他们身后,他衣摆全是泥,腰间挂着竹筒。
  在看到沈易阳手中一动不动的小黄鸟时,他微睁了眼,手中的竹筒应声落地。
  “你这个妖孽看什么看!不就是一只破鸟。”沈易阳见到他,不知为何心头就一阵火大。沈琏那样的眼神,让他无端端觉得自己像是做错了什么。
  可这只鸟,明明不是他弄死的。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的都拿那种眼神看他。
  他心下烦躁,一把就将黄鸟的尸体砸在地上。
  那一片血色似乎撞进了沈琏的眼中,树影摇动,他的一双眼都埋着阴影里,看不清情绪。却莫名让人觉得脊背发凉。
  “妖孽?”沈琏回过头,他的侧脸甚至还带着笑,映着眼尾嫣红,让人心生寒意。
  “不然呢,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要不是我父皇可怜你,你早就死了!你不过是我们养的一条狗!”
  沈易阳最后的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次见到沈琏就讨厌他。他讨厌那双眼睛,总是让人觉得在无视一切。
  “四弟,他可是我们堂兄弟,你不能这样说。”沈安辰看起来像是要劝架,却故意咬重了“堂兄弟”这几个字。
  “堂兄?我呸!谁知道他是那个娼妇和谁私通生下的!说不定大伯就是被那个娼妇和她的姘头给害死的。”
  沈易阳情绪十分激动,只要看一次沈琏的眼睛,他就觉得恶寒。
  谁人不知,他们的大伯乃是先帝,膝下只有沈琏一子,他一出生,先帝就驾崩了。大师断言他乃妖孽转世,克尽亲友。皇位便由他们的父皇接替。
  要不是他们的父皇可怜他,他早就被一把火烧死了。
  沈易阳从小就讨厌他,尤其是一想到别人都说这个妖孽可能要跟他大哥争皇位,他就巴不得沈琏早点死。
  沈易阳不屑的嗤笑一声,正要开口,一双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他的脚几乎都要离了地面。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头顶青筋暴起。
  沈琏红着眼,眼中滔天的恨意几乎快要夺去了他的理智。整个人像一只发了狂的野兽。
  “沈琏,你快住手,他要被你掐死了!”眼见事态越来越严重,沈延玉赶紧上前想掰开沈琏的手。可他的手劲太大,任由她怎么掰都动不了分毫。
  眼看沈易阳整张脸都涨成了紫红色,眼看着像是呼吸不过来了。
  旁边的沈安辰却是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是吓坏了。
  眼看沈易阳要被他掐死了,沈延玉只好病急乱投医,努力想了想徐焕教她的人体穴位,也顾不得细想,抬手在他麻筋上点了一下,果然他手一颤,力道松了些。
  趁着这个空隙,沈易阳也挣脱了,整个人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吸气。
  沈延玉急忙禁锢住他的双手,挡在他面前,压低了声音:“你看清楚,他是皇后嫡子,他今日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只会搭上你自己的命!”
  沈琏的呼吸一阵急促,眼中还是一片猩红,冷着眼看着地上的沈易阳,眼中是疯长的恨意。
  沈安辰见沈易阳没事,立马冲过来扶起了地上的沈易阳:“四弟,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太医院。”
  沈易阳捂着脖子,上面青紫一片,他瞪着沈琏,撸起袖子,作势就要冲上来和他干架。
  “三哥,你还不快拦住他!”沈延玉大喝一声,沈安辰被点了名,没办法只好上来拦住沈易阳。
  “妖孽,我告诉你,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沈易阳沙哑着嗓子开口,奋力要挣开沈安辰的手。
  “别拦我,我要打死他!”
  “那你最好祈祷我这个妖孽死了。”沈琏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淡漠的眼睛还盯着他。
  沈易阳听他的话,更是气得不轻。
  “四哥,你还是先去太医院吧。今日的事若是闹大了,父皇知道你侮辱先帝和先皇后,这个罪名你担得起吗!”
  沈延玉这么一吼,沈易阳虽然怒火中烧,却没有再动一步了。
  沈延玉一边要拦着沈琏,一边又要安抚沈易阳。她不满地看了看旁边的沈安辰,都是这人惹得祸。
  她刚刚在树林里看得一清二楚,是他沈安辰偷偷拿银针刺死了黄鸟,然后嫁祸给沈易阳。
  可惜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她根本来不及阻止。
  这个沈安辰今天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沈琏和沈易阳斗个两败俱伤。
  没等她多想,还好沈易阳也知晓了个中厉害,冷哼一声,一甩袖子就走了。
  沈安辰跟在他身后:“四弟你别生气,咱们去找父皇给你主持公道。”
  沈易阳瞪了他一眼,沙哑着嗓子:“找父皇干嘛,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下次我一定要打死那个妖孽!”
  沈易阳捂着脖子,疼得龇牙咧嘴,就往太医院去了。
  沈安辰冷着眼,这个傻子今日但是聪明了几分。他悄悄换了个方向,往雀翎宫去了。沈琏没有掐死沈易阳,那他就让父皇来治他们一个兄弟不睦的罪。
  事后沈易阳这个傻子问起来,他也可以推说是为他打抱不平,反正他一向没脑子。
  树荫下,沈延玉也左右为难。
  她本来是想来偷偷收拾烂摊子,谁承想碰到了这么个局面。
  “沈琏,你没事吧……”沈延玉咬了咬下唇,刚刚四哥的话确实太过分了。辱人父母,不共戴天啊。
  沈琏看了看地上的黄鸟,喉头滚动几下。冷眼看着她:“何必惺惺作态。”
  沈延玉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样说。
  沈琏伸手撩起了自己额前的碎发,露出眼尾一片嫣红。他天生就长相妖冶,这眼尾更是像极了恶鬼。
  “你以为,你有多了解我?你以为,你是谁?”
  站得如此近,沈延玉才发现他早已红了眼眶,眼尾的嫣红如同渗血一般。一字一句,凄凉又孤独:“你也想我死,不是么?”
  “我……”沈延玉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我还有什么是你可以利用的?”没等她说完,沈琏危险地眯着眼,嘴角嘲讽之意更甚。
  只是不知道嘲讽的是她,还是自己。
  “我从未这样想过,我今日来,是担心你。”沈延玉看着他,目光不惧。
  沈琏脸上一片阴翳,那双眼更是冷如寒冰,刺得沈延玉有些冷。
  “你若是再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就挖了你的眼睛。”
  他的话冷漠决绝,沈延玉微张了唇,心下也生了几分火气。
  “是,我里外不是人,我就是自作多情,罪大恶极。”
  话说出口,她又有些后悔了。沈琏今日受了委屈,心情肯定也不好。可她平白被人误会,也不好受。
  “是我自说自话了,今日的事,我替我四哥向你道歉,”沈延玉声音停了一下,她垂下眼帘,带了几分自嘲,“你说我不了解你,你又何尝了解过我呢。”
  沈延玉转过身,渐行渐远。
  沈琏看着她的背影,轻轻阖上了眼。
  确定她走远了,沈琏才拿出一把匕首,毫不迟疑地刺进了腹部。
  匕首应声落地,沈琏的脸色也有些痛楚,他捂着伤口,半跪在地上,血不停地渗了出来。
  可他的嘴角却是露出一丝笑意。
  不知过了多久,一队侍卫赶过来时,就见到他瘫倒在地上,像是昏了过去,腹部的血流了一地。
  “这可如何是好?”几个侍卫面面相觑,似乎也拿不定主意了,皇上派他们来拘人,可也没说这人伤成这样啊!
  “不会是四殿下……”
  “住嘴!再敢非议,我拔了你的舌头。”领头的那个侍卫瞪了刚刚开口的人一眼,又看了看地上昏迷不醒的沈琏,心中一番计较。
  “先送太医院,要是人没了,咱们脑袋都得搬家!”领头的那个侍卫到底是年长一些,急忙下令让后面的人帮忙给他抬到了太医院。


第11章 雨夜献策
  春雨霏霏,打湿了窗沿,今日的天气阴沉得让人莫名烦闷。
  “公主,公主?”
  “啊,怎么了,徐大人?”徐焕连唤了几声,沈延玉才回过神来,眼皮子跳了一下,停下了捣药的手。
  徐焕烹着茶,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今日五公主甚是奇怪,虽然看起来与平时无异,但好几次差点抓错了药,刚刚捣药也走了神。
  茶壶袅袅冒起热气,徐焕站起身接过她手中的木杵,墨色的发丝勾在耳后,均匀有力地碾着草药:
  “公主,再过几个月便是太皇太后的华诞,您可准备好寿礼了?”
  “时间还长呢,过几日我再准备。”反正还有几个月。
  徐焕轻声笑了笑,眉眼温柔。他转身从柜子中取出一个雕工精细的木盒递给了沈延玉:
  “太后寿筵那天,您自可将此物予她。”
  沈延玉心下一暖,大概也猜到这里面定是贵重之物,便将木盒推了回去,故意同他打趣:
  “您啊,还是留着给自己吧。小心日后哪家娘子嫁于您,嫌您一穷二白,那我岂不是罪过了?”
  不知为何,听到她的话,徐焕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后便垂下眼帘,抿唇轻笑:“公主不用担心,臣还无心成家。反倒是您,这是太皇太后的寿筵,马虎不得。”
  沈延玉故作高深地笑了笑:“放心吧,徐大人。我啊,自有办法。”
  她一个不受宠的公主,要是拿出什么稍许贵重之物,反倒惹人怀疑。
  徐焕本坚持要将木盒给她,沈延玉就是不肯收,僵持不过,他也只好无奈地笑了笑,也许公主真的另有打算吧。
  许是看出了她最近颇有些心不在焉,便给她放了几日假,让她回去好好休息,顺便也准备好寿礼。
  沈延玉拾起放在门口的竹骨伞,在霏霏细雨中离开了太医院。
  走了不知多久,沈延玉不小心踩到一个水洼,她扭着身子低头看了看衣摆,果然沾上了泥渍。真是倒霉。
  她打正了伞,伞身缓缓抬起时,她看到了对面有一执伞的人,那人撑着墨色的伞,伞身遮住了大半的脸。
  两人擦身而过时,她才看到那人淡漠如寒星的眼,细雨蒙蒙,模糊了她的视线。
  直到两人背驰甚远,沈延玉才回头遥遥望了一眼。
  可惜沈琏的背影走的坚决,不曾回头。
  沈延玉扣着伞柄的手微微用力,反正他误会就误会吧,她也没想过靠他什么。
  春雨绵绵,淅淅沥沥。
  今日天黑得早,广储司大门口的灯笼被风吹得四晃,一个小小的身影披着斗篷而来。那人轻轻叩了叩门。夜里值班的小太监常丰隔门问了声:“何人?”
  “烦请小哥禀报一声,是太医院的徐太医嘱我来给佟掌事送药的。”斗篷下的声音细细软软,混着雨声却也清晰可闻。
  一听是太医院送药的,常丰倒是想起了有这么回事,日前佟掌事确实是害了风寒,还命他去抓过一贴药。
  常丰卸了门栓,如今下了雨,天色又暗,门口的人带着斗篷看不清面容,只手提着一挂纸包的中药向他道了声谢:“徐太医临行前特意让我来问问佟掌事的病情,麻烦小哥引我进去,也好让我回去交差。”
  “姑娘稍等,容我禀报一声。”
  不多时,太监常丰便回来了,低着头对着她道了一声“请”,便引她去了佟掌事的房间。
  斗篷人一推开门进去,常丰就告退了。
  四下无人,太师椅上的佟少昌还仰躺着阖眼休息,只是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椅子边:
  “公主,您深夜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佟掌事明知故问,延玉都说了是来给您治病的。”沈延玉摘下斗篷,抖了抖水,露出一张笑吟吟的脸。
  “公主这话可折煞老奴了,奴才不过偶感风寒,煎两贴药便好了,无须劳烦公主。”这个五公主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他对她的心思也摸不准。
  沈延玉见他一直躺在太师椅上也不恼。自顾地在茶几旁坐定,见桌案上摆着一盘圆溜溜的葡萄,便摘了一颗放进嘴里:
  “佟大人啊,您这葡萄还挺甜的,不知道是打哪儿运来的?”
  佟少昌皱了皱眉头,这五公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尽来同他东拉西扯些无用的。不过他还是好声好气地应答:“不过从扬县运来的,公主若是喜欢,改明儿我托人送些至您府上。”
  “那倒不必了,这葡萄甜虽甜,但终究还是比不过疆北的。”沈延玉放下了葡萄,抹了抹手。
  “公主说笑了,如今岭南关口匪患严重,就算来了葡萄也不是奴才享用得起的。”
  “若是我说我有办法治这岭南匪患呢?”
  沈延玉话音刚落,佟少昌就猛地睁开了眼睛,绷直了身子从太师椅上坐了起来。
  他一双豆豆眼细细地眯着,仔细细细地打量着她。
  岭南匪患一事,满朝文武皆是束手无策。本来那里就易守难攻,那群山匪还深谙地形。火烧断粮投毒强攻,能用的方法都用上了。
  但是那群人狡兔三窟,尤其是一线峡,更是只进不出。皇上因为这件事已经下令斩了岭南境内几位知府的脑袋了。剿匪的武将也是立下了军令状,但是过去半个月了,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皇上不高兴,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这些奴才。
  佟少昌看了看茶几旁笑吟吟的小公主,忽地身形放松,又躺了回去。就算他心里也觊觎着剿匪的封赏,但是也不至于昏了头去相信一个十岁的小丫头片子。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有奇招,她定然早就自己去找皇上献策了。这可是大功一件,准保她地位攀升,荣华加身。
  沈延玉见他那样,也早就猜到了他不会轻易相信。她从怀中掏出一卷捆着的纸,稳稳地扔到了佟少昌小山坡一样的肚子上。
  佟少昌狐疑地打开了那张纸,不过是一张普通的岭南地形图,只不过上面用毛笔圈住了一些地方,又用朱砂点在了峡口,这是何意?
  沈延玉伸手打了打呵欠,似乎有些困了,就去推开了窗,细雨霏霏,风吹得她精神了点:“佟大人,您可知道每年这些时日,北疆来的葡萄都会卖得格外贵?”
  佟少昌一头雾水,却见她转过头来,戏谑地眨了眨眼:“因为每年这些日子,最是容易遇上山洪肆虐,那走南闯北运送货物的,可是在拿命挣银子呢。”
  佟少昌猛地站了起来,拿着地形图的手筛糠似的抖着,不敢置信地张着嘴直盯着地形图上标记的地方。
  他怎么没想到,妙,果然妙!那群山匪不过仗着地形优势,一线峡又是最难攻克之地。若是设计将他们驱至峡谷内,近日阴雨连绵,到时自可不费一兵一卒,借山洪之势铲除匪患。
  佟少昌脸上一阵狂喜,他的机会来了!他这几十年都熬在着不见天日的广储司,平日里也只敢做些蛇鼠勾当。如今,他翻身的机会终于来了。
  窗户还开着,冷风吹过,他才清醒了几分,将地形图宝贝似的拿在手中,危险地眯了眯眼:“五公主,您将这地形图给了奴才,是何意?”
  在宫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也知道这天上不会平白掉馅饼。何况还是这么个天赐良机。沈延玉自己不把握机会,反而拱手让给他,实在是蹊跷。
  沈延玉将斗篷戴上了,佟少昌是个聪明人,她点拨两句他就知道其中深意,所以也无需再逗留了:
  “延玉说了,今日来是为您治病的。想来您的病也快好了,延玉自当告辞。”
  “公主留步,有话不妨直说。”这是个天大的人情,他佟少昌奸诈狡猾了一辈子,却也不是个白拿好处的。
  沈延玉已经推开了门,冷风灌进了她的斗篷里,吹得她的声音也隐隐约约:“不瞒您说,延玉自幼丧母,父皇又政务繁忙,所幸太奶奶一向疼爱儿孙,延玉念她得紧,不知道何时能去见见我这太奶奶。”
  佟少昌一愣,没想到她提出的竟是这样一个要求,见她要走,当即弯腰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连声称是:“公主自有孝义,相信太皇太后定然会早日宣您共聚天伦。”
  “如此甚好。”沈延玉不再停留,径直就出了门,细雨蒙蒙,再不见她的身影。
  屋子里烛光被风吹得微弱,佟少昌看着门外,神色凝重。这个五公主确实不简单,她若是去献策,也只是风光一时,这后宫之中多少双眼睛在背后虎视眈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也亏得这丫头能想到借他攀上太皇太后,对她这个无权无势的公主来说,若是能讨得太皇太后的欢心,在宫中便能站稳脚跟了。
  在太皇太后身边伺候的老人正是他佟少昌的干爹,这个五公主看来是连他的人脉关系都打听清楚了。小小年纪倒有些手段。
  佟少昌自有打量,做奴才的就是要有眼光,懂得冒险。今日五公主这注,他倒是不介意赌上一把。
  他握紧了手里的地形图,连声高喊:“来人,备伞。”
  他得赶紧去向皇上献策,他佟少昌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第12章 又见沈琏
  晌午时分,沈延玉推开了窗,连着下了三日的大雨,今日总算是放晴了。她披着外衣站在窗边,拿手帕掩嘴剧烈地咳嗽着,前几日她害了风寒,连上书房那边都告假了。
  看着外面天色正好,她略有些苍白的脸上也带了点笑意。
  不多时外面便有人轻轻扣了扣门,像是知道是谁,她径直去开了门。门口果然是服侍佟少昌的太监常丰。
  那小太监常丰也不过十六七岁,生得倒是唇红齿白,只是左边有些跛脚,不细看也难发现。
  常丰弯腰向沈延玉行了个礼,手中还提着一个漆红木盒,声音尖细:“五公主,奴才常丰,奉命给你送月俸的。”
  “请进。”沈延玉一边皱着眉咳嗽,一边给他让了条道。
  常丰指了指门口:“不知这食盒是否要一并帮您拿进去?”
  常丰那么一指,沈延玉才看向门口摆放了许久的三层食盒。她摇了摇头,来历不明的东西,她不想动。
  常丰见她摇头便只管低头跟在她身后进了院子。他径直将手里提的漆红木盒放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随后便垂首立在一旁:
  “启禀公主,这里头是每月的例银,日后都由我为您送来。佟总管命我知会您一声,皇上新提了月俸,另加了一两。”
  “我知道了,多谢。”
  上次她的计策奏了效,岭南匪患除了,佟少昌也平步青云荣升了太监总管。这几个月来,她的月俸倒是一次都没落过。
  她本来就只是想借他的势,去太皇太后那儿站稳脚跟,他倒也不是个过河拆桥的。往年都克扣她的月俸,如今却是乖乖送来了。
  “公主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奴才这就告退了。”看到沈延玉冲他点了点头,常丰便微弯着腰辞行了。
  待他走远了,沈延玉才将漆红木盒抱进了屋,一打开就是红布上铺着二两银子。她扯开红布,叩了叩底板,果然另有玄机,里面是一封信。
  信上第一页记载着太皇太后日常的起居,饮食习惯等,第二页则是详细的皇宫地形图。沈延玉将地形图收好,就将信封和第一页纸扔进了火盆里。
  这地形图她几个月前让佟少昌为她想办法弄到,如今总算是到手了。看来他这个太监总管也不是白当的。
  她盘腿坐在了火盆旁,一边取暖,一边看着橘色的火焰一点点吞噬信纸。这个佟少昌倒是没有食言,如今他还未坐稳总管一职,应该暂时不会动什么歪心思。
  沈延玉揉了揉眉心,本来就害了伤寒,又一直思虑过多,直惹得她一阵头疼。复又躺到了床上,她本想再多想想接下来的路,却实在忍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屋子里黑漆漆的,摸黑下了床,尚食局的人应该已经把晚膳送至门口了。
  她裹好衣服就去开了门,却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听到谁的惊呼声。
  她刚刚循着声音望去,就只见一个狼狈的身影提着东西落荒而逃,远远地传来一阵哎哟声,那人摔倒了,随后又立马爬起来跑得没影了。
  她低下头就又看到了一个新的三层食盒,尚食局的清粥小菜却是没看到了。
  她狐疑地打开了食盒,扑鼻而来就是一阵油腻味,鸡鸭鱼肉全都有。那味道差点让她胃里翻滚。沈延玉捏着鼻子将食盒盖上。
  给一个风寒病人送这么油腻的东西是认真的吗?
  好歹把她的清粥留下啊……
  转眼到了太皇太后的寿筵当天,天还没亮,沈延玉就听着有人在敲门,应当是为她梳洗的宫女婆子。
  门口的人提着两桶热水,上面撒了带着清香的花瓣,沈延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上来两个宫女要解她衣服,伺候她沐浴。
  随后就有人拿来一件湖绿色的衣衫伺候她穿上,一左一右两个丫鬟为她梳着发髻,描眉画眼,挑挑拣拣地选着珠钗。
  一个时辰才将将给她收拾好,她对着铜镜照了照,果然人靠衣装,镜子里的小姑娘眉眼弯弯,一身湖绿色拢烟纱裙,外套翠色对襟半袖,发间簪了一支莹白通透的玉钗,尽显小女儿家的娇俏可爱。
  太皇太后寿筵,自是不同寻常,穿着装扮上更是不能马虎。何况佟少昌既然当了内务府总管,也不可能过河拆桥,自然暗地里还是要多关照她几分。
  梳妆完毕,沈延玉便跟着这群人去了万寿宫,参加今日的寿筵。弯弯绕绕走了许久,才到了万寿宫,她来得有些晚了,几乎座无虚席了。
  寿筵是在露天处,四面种着各色各样的花争奇斗妍,围出一方坐席。太皇太后和皇上都还没来,倒是许多大臣已经带着亲眷按照尊卑有序一字排开了。
  左边从上至下依次是有尊位的妃子,皇子公主。沈延玉瞧了瞧左边空缺的位置就填了进去。
  面前摆的是蔬果佳肴,身边熟识的皇子公主就在窃窃私谈。大抵是在讨论对面谁家大臣的千金更好看,公主们自然也是要暗暗比一番美的。
  过了一会儿,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来了,沈易阳今日穿着华丽,身后照例跟着沈安辰,只是不知为何他的脚好像有些一瘸一拐的,额头似乎也破了点相,用一根黑色额带遮掩着。
  沈延玉盯着他瞧了一会儿,越发觉得有些不对劲。
  沈易阳触及到她的目光,先是一愣,目光狼狈地闪烁了几下,随后便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立马转过头去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了。
  沈延玉被他一瞪,自觉讨了个没趣,又瞧着他那一瘸一拐的样子。难不成,是他送的食盒?
  她真的不知道这个四哥在想什么,一会儿欺负她,一会儿又给她甜头。
  忽然,她感觉身边落下一道阴影,抬头看到来人时恍了恍神。
  竟然是沈琏,她油然生出有一种许久未见的错觉。这里也只有她旁边有空位了。
  他今日穿着暗色长袍,腰间系着一串白玉珠。长发半挽半放,额前两缕碎发垂下恰好遮住了眼尾。他面无表情地在沈延玉旁边坐下,落座于人流之中,无端有些离群萧索之感。
  也是他到来的同时,周围人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微妙。
  一个颇有争议还天生异相的先帝遗孤,到哪里都会不可避免地接受旁人的窃窃私语和意味不明的目光。
  沈琏落座在她旁边时,她忽地有些紧张,脊背也挺直了几分。
  上一次,他的话冷漠决绝,言犹在耳。沈延玉虽然没有那么生气了,但是也不愿意去碰冷钉子。只坐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喝茶。
  不多时,该出场的大人物们终于到了。
  司礼监掌事高喊:“太皇太后到。”
  一群宫女太监分散在两侧,迎着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雍容而来。她面庭圆润,尽显富态,嘴角噙笑。头戴金钗,身着朱红色长袍,宽大的袖袍上用金线纹着祥云。不难看出年轻时必定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
  “皇上,皇后到。”
  紧随着在太皇太后的是当今的天子沈垣和文若皇后。
  皇上还未到不惑之年,面容冷峻,薄唇鹰鼻,却偏生了一双桃花眼,让他的脸看起来似凉薄又似多情。
  而他身边的是文若皇后。
  听闻当年还是齐王的沈垣路过老镇南侯府上,只听得彼时待字闺中的文若皇后寥寥几句歌声,便动了心。二人的故事也一直被传颂为佳华,丝毫不逊色于当年的先帝和拓拔皇后。
  皇上扶着太皇太后坐在上席,而后便和文若皇后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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