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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兄长他如此撩人[重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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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扶着太皇太后坐在上席,而后便和文若皇后坐在旁边。
席间一干人等皆起身行礼,沈延玉就跟着他们一道,过了一遍繁琐的礼节。
“今日乃太皇太后寿筵,普天同庆,众卿家无需拘谨。”皇上开了口,底下人连连称是。
说起来这也算是家宴,来此的不是王公贵胄,便是和皇家有些裙带关系的大臣。
不多时,歌舞便开始了,一众舞姬齐齐上台,衣带蹁跹,身姿妙曼。
歌舞起,众人也不再拘谨,纷纷开始饮酒作乐,互相攀谈,面上看起来倒是一派和乐。
沈延玉瞧了瞧对面的那些大臣,为首的自然是丞相白旭升,年近不惑,面容严肃,通身的气派倒是稳压别人一头。
其他的人,有的她有印象,有的却是没有见过。那些没见过的多半是被前世的沈琏给诛了九族。
沈延玉心下一阵感叹,恐怕这些人到死也想不到,竟会是被当初他们一口一个妖孽的沈琏断送了性命。
她定了定神,干嘛要想他的事?
她只好转移注意力,强撑着看这些莺莺燕燕的歌舞,但凡有什么宴会,定然是拉着一群姑娘上去跳一跳,委实无趣。
第13章 前世夫婿
太皇太后的寿筵还在继续,舞姬们刚刚退下。就听文若皇后席下的白贵妃柔柔地向太皇太后施了个礼:
“皇祖母,真儿知道了您的寿筵将至,便自己编排了个舞,每日练上好几个时辰,就是盼着您瞧了能欢喜。”
太皇太后欣慰地笑了笑:“是么?真儿那丫头倒是有心了。”
不多时,鼓声响起,时而如疾风骤雨,时而如雁过留影。婉转了几个回合,营造出肃穆澎湃之势。
一个红衣少女疾步如飞,脚上缠着铜铃,行动间叮当作响。她手中持着一条黑色长鞭,腰若无骨,足尖轻点,长鞭旋转了几个来回,勾勒出她妙曼的身姿。
台上少女英姿飒爽,席间鼓声倾覆江海。众人皆是看得一惊。
沈延玉拿着一块脆生生的点心,嘎嘣咬了一口。沈和真这舞跳得还真是好。
对席里不少世家公子都看呆了眼,这四公主不过十二岁,就生得如此姿容,若是及笄之后,恐怕更是了不得。
连太皇太后和皇上都面露赞赏,白贵妃更是心下暗喜。
鼓声一转,沈和真的长鞭换了个方向,那鞭子在她手中如同一条灵活的蛇,直舞得人眼花缭乱。
不多时,她红唇勾笑,一跃而起,在空中翻了个身,红绸蹁跹,落地时恰是红梅飘零。
太皇太后开怀大笑,耳垂上的红宝石轻晃:“真儿这风采当是女中豪杰,日后也不知便宜了哪家小子。”
“太奶奶,真儿日后要嫁,自然也是嫁能配得上我的当世英雄。”沈和真昂着头,寻常女儿家听到这话必定是羞红了脸,她倒是一脸坦荡。
这话惹得太皇太后更加开心了:“不愧是我沈氏的儿女,你这股子劲儿啊,还颇有你皇爷爷当年的风骨。”
“真儿年幼,口无遮拦,还请皇祖母莫要见怪。”白贵妃虽然口上苛责,眼里却是满满的笑意。她虽然没有诞下皇子,所幸两个女儿这些年给她挣足了面子。
席上的人一来一回上演着家庭和乐的戏码,沈延玉觉得这可比看唱歌跳舞有意思多了。
台上的文若皇后时不时咳嗽几声,沈延玉瞧了瞧,她面上颇有些倦色。早就听说文若皇后身子不大好,看来是真的。
旁边的皇帝沈垣从腰间掏出了几颗药,像是为文若皇后随身准备的。她服下药后脸色倒是好了很多。
看来,她父皇和文若皇后的感情确实挺好的,不然就凭着文若皇后那弱柳扶风的身板,恐怕在这宫里早就吃了大亏。
沈延玉也懒得管他们琴瑟和鸣,她只是想看看这些人之间的关系。吃了太多糕点她倒是有些口渴了,伸手去摸索自己的茶杯,眼睛还盯着席上的几个人。
如果皇上是偏爱文若皇后的,那么太子的地位应该是稳固。白贵妃虽然看着精明,却没有皇子。想来她应该是个明哲保身的主。
沈延玉一边琢磨这些人明里暗里的关系,一边把摸到的茶杯递到嘴边喝了一口。
“你……”
沈延玉正拿了一块酥点往嘴里送,就听到旁边的沈琏的声音。她侧过脸,只见他冷冷地看着自己。
沈延玉有些不明所以,嘴里还咬着半块酥点,呆呆地瞅了他一眼。他怎么看上去像是生气了。
只是在她低头准备喝茶,看到自己桌上有两个茶杯时。她一口气差点没顺过来,被嘴里的酥点给呛到了。
她掩嘴咳了几下,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一边只想扯着袖子把自己的脸给遮得严严实实的,顺便找个地缝钻进去。
自古以来,只有极亲密的人才会共用一个茶杯。她竟然拿错了杯子喝茶,怪不得沈琏看着像是生气了。
沈延玉这下犯了难,还回去也不太好,不还也不太好。她瞅了瞅沈琏,又看了看茶杯。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转头向沈琏道歉:“对,对不住,我看错了。”
沈琏看都没看她一眼,也不同她说话。
沈延玉心下无奈,说好井水不犯河水,她好像又加深误会了。
不知是喝了太多水,还是气氛有些压抑,她起身想去如厕。离开那个席位,她才觉得松了一口气。
沈延玉走后,沈琏看了一眼旁边桌上的茶杯,想到了她刚刚用他的茶杯喝了水,立马蹙眉,别过了眼,耳根染上了一层绯色。
而这边的沈延玉解决完三急问题,就顺便在万寿宫附近溜达溜达。反正现在寿筵也差不多要结束了。剩下的就是晚上的家宴得好好准备一番。她刚刚闹了个大乌龙,恐怕此刻沈琏也是不乐意看到她的。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本想着再过会儿就回去,却看见一堆草丛里有个东西扭来扭去。
沈延玉一时好奇心也起来了,猫着身子慢慢靠了过去,看起来还挺壮的,晃得这草直打抖。
是猫还是犬,难不成是什么新鲜玩意儿?这儿的草生得有半人高,完全看不真切,沈延玉正探头望过去,脚底下被石头绊了一下,整个身子都向前摔去,同时一个男子受惊的声音高扬:“啊!”
天旋地转,她摔在地上,眼前还是半人高的草丛,只是草丛里多了个白衣少年。
沈延玉被突然冒出的人吓了一跳,哆嗦着手指着草丛里慢慢站起来的人:“你,你谁啊?”
“这位姑娘,在下知道自己委实不应该长成这般风华绝代,但你不知道现在矜持的女子才惹人怜爱么?”草丛里的人拍了拍衣袍上杂草和灰尘,抬头冲她笑了笑。
面前的人穿着一身月牙长袍,看样子约摸十五岁,一双桃花眼微微流转,眸中含光,柔情似水,却不会让人觉得唐突。哪怕是面无表情,也是自带了三分笑意。
这模样,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过瞧着他此刻的样子,沈延玉倒是麻溜地爬了起来,拍拍手上的灰,从怀中掏出了一面手持的铜镜放在他面前:
“这位公子,我看您还是自个儿瞧瞧您这风华绝代的模样吧。”
只见他眸光流转,自顾地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擦拭了脸上的灰尘,似乎完全不知道沈延玉是在打趣他此刻灰头土脸。
“姑娘手抬高点,让在下瞧瞧我的头发有没有乱。”
见他还在这儿顺杆爬,沈延玉嘴角一抖,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厚颜之人。
不过她看着面前这一张笑脸,越看越眼熟。她正仔细地盯着他瞧,忽地像是想到了什么。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她好像知道这是谁了。
生得这样一双勾人的桃花眼,还穿着白衣。这天下除了那个传说中百世不遇的天才白重山,再找不出第二个。
沈延玉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眼神警惕。前世他们并没有太多交集,可却是沈琏逼着自己嫁给他。她不堪受辱,才被逼自尽。
只是她记得从前的白重山虽然也爱笑,可从不会笑得这样肆意明媚。他的笑像春山空雨,总给人几分凄清疏离之感。
重生以后,她还以为他俩应该不会再见了。没想到今日竟然在太皇太后的寿筵上相遇。
白重山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这姑娘盯着他出神,不是傻了就是瞧上他了。很显然不是个傻的。他往后又退了一步,小姑娘家家,都说了要矜持了。
沈延玉赶紧伸出手隔开了两个人的距离,敌情未明,还是躲为上计:“这位公子,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这白重山是那笑面虎,绵里针。况且两人从前身份尴尬,现在还是保持些距离为好。
沈延玉一提裙子就跑了,身后的白重山故作老成地摸了摸下巴,欲擒故纵,什么年代了,话本里都不流行这个方法了。
白重山摆了摆手,继续钻进草丛里,一手抓住一只大蟋蟀,眉飞色舞地放进了竹筒里,收好竹筒后,他将长发一甩,阔步就走了。
第14章 白莲一朵
虽说今日太皇太后寿筵,宫中委实热闹了一番,还特意准许了皇亲贵胄家的公子小姐在宫中逗留,但沈延玉却没什么赏玩的心思。
她本就没什么朋友,人多嘴杂,她可不想平白惹上什么是非。只想着去太医院找徐焕,等夜里家宴时再露面。
出水云亭处,不少世家贵女正围坐一团,共同品茗赏花。而对面坐着的是沈易阳和沈安辰一众皇子。
沈延玉本来还想瞧几眼美人儿,却不想和沈易阳的目光碰了个正着。后者像是没看到她,继续和对面的世家贵女们攀谈。
怪不得太皇太后寿筵还要宴请世家贵女,看来还是顺带给皇子们物色日后的妃子。
沈延玉懒得掺和这些,径直就走了,亭中一位身着淡蓝色长裙的少女本来在和几个女伴交谈,但是见到沈延玉后,目露诧异,随后展了笑颜,迈着小碎步向她迎了过来:
“玉妹妹,别来无恙啊。”
说话间,也是亲昵地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沈延玉本来走得好好的,突然就被人握住了手,她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这人是谁,她们很熟吗?
沈延玉不着痕迹地抽出了手。
那少女见她抽出手,先是一愣,然后便颇有几分委屈地看着她:“玉妹妹,我是若琳呀,两年前我们见过的,还约着一道玩耍,妹妹总归不会忘了我吧?”
若琳?沈延玉在脑子里思索了一会儿,才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陈若琳,户部侍郎家的庶女。好像家中有人做了皇上的妃子。
“陈姑娘,有何事么?”沈延玉回她一笑,只是眼神没有半点笑意。
陈若琳虽然对着沈延玉,眼神却时不时往沈易阳那边飘过去。
“今日进宫,我便想着能不能见到你,玉妹妹,今日……”
“按理说,你当称我一声公主才是。”沈延玉打断了她的话。
陈若琳先是一愣,她没想到沈延玉会这样说,倒是显得她不懂礼数了。她赶忙弯腰行了个礼:“玉……公主,是臣女失礼了。”
陈若琳眼神一凛,没想到沈延玉今日的态度如此冷淡,思及此,她倒是有几分不悦。
“五公主,今日各家姊妹都在此,不知公主能否屈尊和我们一道赏花呢?”她说话时一脸的真诚,却听着莫名让人觉得有些不对味。
“我还有些事情,恐怕今日就不能和大家相聚了。改日有时间我一定相陪。”她还得回去取给太皇太后准备的寿礼。
“那真是可惜了呢。”陈若琳咬了咬下唇,似乎十分惋惜。
沈延玉正要离开,冷不丁就被人伸腿绊了一下,摔倒在地。手中的玉镯磕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呀,公主,您怎么摔倒了,天雨路滑,您可要小心些呀。”陈若琳立马过弯腰扶起了她,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的笑。
沈延玉看着她,刚刚分明是她将自己绊倒的。
可是陈若琳的一张小脸上都写满了担忧,刚刚她俩站的近,旁人也只以为沈延玉是不小心滑倒的。
沈延玉弯下腰,将碎成两半的玉镯捡起。
陈若琳看着她手上沾了泥,眼底浮现出几分嫌弃,不动声色地和她隔了点距离。
“倒是可惜了这玉镯了,看着朴素了些,改日琳儿给您送几件琳琅阁的新货。”
沈延玉看向她,嘴角勾笑:“不用劳烦陈姑娘了。”
陈若琳心底一阵嫌恶,她也就是随意客套一句。还好这傻子不识货,琳琅阁的首饰可不便宜。
突然一声脆响,霎时鸦雀无声。
陈若琳身子都在颤抖着,瞪大了眼睛似乎还在发懵,左脸上清晰可见的红指印,还染了污泥。
沈延玉收回了手,瞧都没瞧她一眼。
陈若琳掩下眼中的恨意,捂着脸低低啜泣,她本就生得楚楚可怜,这一哭更是梨花带雨。
亭中的六皇子急忙冲了过来,看到沈延玉冷着脸,以为她又要欺负陈若琳,便护在陈若琳身前:“你自己不看路,无端端打别人作甚?”
沈延玉冷冷一笑,自家兄弟姊妹不帮,反倒被外人几滴眼泪给勾了魂。
“我打便打了,还需要找理由么?”
听她这话,那“护花使者”六皇子心下也有些羞恼,一时情急就脱口而出:“你还不快跟陈姑娘道歉。”
旁边的陈若琳泪痕犹在,轻轻扯了扯六皇子的衣摆,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摇了摇头:“六殿下,是琳儿的错,请您不要错怪五公主,是琳儿没有及时扶住公主,才害她摔倒的。”
“哟,陈姑娘这认错态度很好,自我反省的不错,六哥,陈姑娘自己都说是她错了,那我也无需道歉。”沈延玉笑了笑,立马接住了她的话头。
此言一出,陈若琳和六皇子都愣住了,他们何曾见过这般厚颜之人。
那六皇子看佳人落泪,却尤带了几分倔强,心下一软,面对沈延玉就更是不依不饶了:
“你,今日必须向她道歉。”
“行行行,”沈延玉嘴角勾笑,伸手握住了她的下巴,她白净的小脸上又染了些泥,“陈姑娘,对不住了,今日我下手重了些,下次我会注意力道的。”
陈若琳瞧着她的眼神,脊背突然一阵寒。
沈延玉转脸对着六皇子:“六哥,我也道歉了,可以让我走了吧?”
六皇子瞪着沈延玉,这哪里是道歉,明明是在威胁人家。但是一下子他也不知从何处反驳,涨红了脸,正要发作。
“沈之行,你上次不是说我宫里那八哥嘴巧么?跟我去我宫里,送你了。”沈易阳也站到了旁边,冲六皇子沈之行扬了扬下巴。
“真的么?谢谢四哥!”沈之行一听沈易阳愿意把那只八哥送他,一下子就变了脸色。那只八哥最擅学舌,有趣得很,他向沈易阳讨了好几次,都没答应。今日竟然说要送给他了。
沈之行怕他反悔,立马央着现在就去取。一下子就将旁边的陈若琳抛在脑后了。
见六皇子要走,陈若琳当下就有些又气又慌,众目睽睽,那沈延玉害得自己这般落魄,怎么能轻易就这样算了。
陈若琳想抬头用泪水挽留一番,却正对上沈易阳的目光,心下一喜,她知道这个四皇子一向厌恶沈延玉,今日她就是故意做给他看的,想来他定然会偏向自己。
沈易阳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一脸嫌恶地开口:
“丑八怪,真是难看死了。”
陈若琳脸上的笑容当时僵硬了下来。
在场的贵女皇子都忍不住笑出了声,陈若琳低着头,脸色红白交替,十指紧紧抓着衣裙,眼底闪过一丝恶毒的恨意。
她喉头抖动,面上还扯着笑,柔柔地对沈延玉行了个礼:“五公主,今日让您见笑了,若琳告退。”
只是她的话语里,多了几分锋利。言毕便离了人群,不知要去哪里。
沈延玉握着手里的碎成两半的玉镯,神色有些黯然,也不知道能不能修好。
转眼到了傍晚,万寿宫殿正上是一方上好紫檀木雕长椅,左右雕龙刻凤。太皇太后腿上搭着狐裘,左右几个宫女太监随侍着。
沈延玉跟着一众皇子公主进了殿,沈琏也在其中。
殿内燃着熏香,闻着倒是十分安心。
照例向太皇太后行礼祝寿,一群人便分坐在两旁的坐席上。
这是家宴,主要是太皇太后和儿孙们相聚,送了礼,便一道去用膳,皇上皇后用膳时才会到。
太子沈成岸向前一步,手捧着一个镶玉的木盒,跪地向太皇太后行礼:
“成岸祝太奶奶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太子有心了,快快起来吧。”
“谢太奶奶,”沈成岸起身,将手里的木盒恭恭敬敬地抬起,“这佛陀乃是成岸用独山玉所雕,望太奶奶喜欢。”
底下的宫人将沈成岸手里的木盒接了过去,一打开,表示一个雕得精细的佛陀。太皇太后目露赞许,连连点头:“太子有心了。”
沈延玉偷偷看了看自家这位太子大哥,因着日常太子是有专门的太傅,不会同他们一道上课,如今才十六岁,却也跟着父皇一起处理政务了,所以素日里几乎见不着他。
只见他眉眼俊朗,却是全承了他们父皇的凉薄,天生自带了几分疏离,似那清泉中一捧明月,瞧着在眼前,却又似触不可及。
随后沈端宁也向前柔柔地行了个礼:“太奶奶,端宁祝您洪福齐天,万寿无疆。”
沈端宁送的是一方几丈长的刺绣,上面的牡丹花,一针一线,煞是秀美。这礼物自然是讨得太皇太后一阵欢心。
几个皇子都送了礼,拿出手的东西无一不是贵重之物。
轮到沈延玉,她向前一步,仰着笑脸祝寿:“延玉祝太奶奶福寿双全。寿极无疆。”
随后宫人也将她的礼品带了上去给太皇太后瞧。本只是过个客套,却在打开木盒的一瞬,太皇太后眼神一滞,瞧了瞧沈延玉:
“你送哀家此物是何意啊?”
座下人皆是一惊,瞧着木盒里不过是一个民间孩童玩耍用的鸡毛毽子。
不少人心里都暗自偷笑,真是穷酸,太皇太后寿筵,竟然敢送这种不入流的东西,怕不是要惹太皇太后不悦了。
第15章 晚宴风波
万寿宫内,其他人等着看好戏,沈延玉却是不慌不忙,她的声音脆生生,像是嘎嘣一口咬在新鲜的梨子上:
“回太奶奶,延玉听说,民间小孩善踢毽子,过往行人瞧了也高兴。延玉愚笨,只学得会踢毽子,兴许您看了也能解解闷。”
“你会踢毽子?”太皇太后似乎来了兴趣,脸上倒是看不出生气的神色。
“延玉这就可为您踢一番,您瞧瞧喜不喜欢。”
太皇太后一抬手,让宫人将毽子给了沈延玉。
沈延玉一手拿着毽子,嘴角勾笑,轻轻往半空中一抛,两只手提着裙摆,那毽子像是在她脚上生了根,不管往哪儿踢,都会被她稳稳接住。
她一个侧踢,毽子高高抛起,直打到房顶,众人的眼神都不自觉地跟着她脚上的毽子动,见毽子被房顶撞歪了方向,都以为应该接不住了。
沈延玉嘴角勾笑,弯腰几乎与地面平行,那毽子恰好落在她鞋尖上。
“哈哈,好,五丫头这毽子踢得不错,有趣得紧。”太皇太后靠在榻上,看着沈延玉,却像是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目光也柔和了许多。
“太奶奶能喜欢就好。”沈延玉收了毽子,放回木盒中,她额头全是薄汗,一双眸子却十分清亮。
“日后啊,你就常来万寿宫,陪老身解解闷。”太皇太后这话一出,不少不受宠的皇子公主心下一惊,对沈延玉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羡慕。
平日里,太皇太后都是一碗水端平,也没见她常召哪个皇子公主去陪她。
沈延玉连忙行礼,冲她甜甜一笑:“延玉日后定常来陪伴太奶奶。”
她面上受宠若惊,心下却是早已料到这个结果。佟少昌的干爹福禄,是太皇太后身边的老人,轻易就打听到了先帝沈旬经常拿着民间的小玩意儿哄她老人家开心。她今日也只是投其所好罢了。
沈延玉退了下去,心下也放松了。
太皇太后低头抿了抿茶,眼瞅着座下只有沈琏未送礼了。
沈琏手中拿着一卷画,细心地捆着,他离席跪在地上,将画册高高捧起:“沈琏……”
啪嗒一声,回响在空荡的房间里,满座瞬间安静。
“沈琏,祝太奶奶福寿安康,万事顺意。”
不少人面面相觑,一些公主甚至差点吓出了声。沈延玉也是吓得一愣,直直地盯着沈琏。
他的额头还在洄洄地流血,几缕茶叶留在他的发间,茶杯的碎片散了一地。
他仍抬起头望着太皇太后,面上还在笑,似乎流血的人不是他自己,额头的血流过他的侧脸,淌出一道红痕,划过他勾笑的唇畔。
坐上的太皇太后不知为何情绪十分激动,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指着沈琏,满眼恨意:“是你,竟然是你……谁将这个妖孽放进来的,这是要气死我么!”
旁边的宫人全吓得不敢动,唯有福禄忙上前去给太皇太后顺气。
“沈琏为太奶奶祝寿而来,礼已送至,沈琏告退。”
太皇太后看都没看那画一眼,直捂着心口,几乎快要顺不过气,额头青筋暴起,沉声怒骂:
“给我滚,滚出去!”
沈琏将画卷收好,无人敢来接他的礼。他将画卷端正地放在地上,便转身离开了。
太皇太后躺在榻上,阖着眼,摆了摆手,旁边的老太监福禄立刻会意,通知请在座的皇子公主们回去,今夜的家宴就到此为止了。
沈延玉慢吞吞地出了门,似乎听到身后太皇太后哽咽着呢喃:“捡儿……”
那声音苍老又悲凉,一遍一遍响彻在凄清落寞的大殿内。
捡儿,这是何人?
沈延玉一步一步下了台阶,这深宫之中,诡谲莫测。今日是沈琏,明日又会是谁?
她止住了思绪,正要回留芳阁,走了半道却发现自己腰间的锦囊不见了。那锦囊里暗层里缝着皇宫的地形图,绝对不能被其他人发现。
她急忙沿路去找,又在最可能掉落的草丛里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始终找不到。
会不会是被白重山或者别人拾去了,除了在这片草丛处,她的锦囊不可能掉。最好是被别人拾到,若是白重山,恐怕有些麻烦了。
天色已晚,她抄了近道回去。
青石小路,湖面波光粼粼。不远处有一片桃花林,现在入了夏,早已谢尽了。
穿过桃花林就是留芳阁了。
她走了半晌,前面几个低着头的宫人神色匆匆地路过。不时有人窃窃私语但是都低着头只顾行路。
沈延玉正奇怪呢,这些人今日怎么慌慌张张的?她也没有多想,只是路过桃花林时,风一吹就是浓重的血腥味。
她就是随意看了一眼,树下的人亦抬眼看向了她。
夜色幽深,沈琏虚弱地靠在树干上,眼眶微红,额头一片血肉模糊。只是一瞬间,他的眼神就冷了下来。
“走开。”他别过头,声音沙哑,似乎有些狼狈,凌乱的头发遮住了他大半的脸。
他一动,额头的伤又流了血,打湿了头发。
沈延玉看着他,身边路过的宫人脚步都没有停下,像是看不到他一样。
心里一阵寒意袭来,眼前有些模糊了。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冬天。
五岁的小女孩光着脚站在雪地里,旁边人来人往,都低着头匆匆离去,没有一个人停下来。
她无助的扯着他们的衣摆,不停地哀求着他们救命。
“求求你,救救我母妃,求求你别走……”
冷风吹来,沈延玉后退了几步,脚下有些发软,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眶,竟然有些湿润。
繁茂的桃树下,暗色长袍的少年阖着眼,树叶落在他的眉梢,额头的伤似乎快要没知觉了。
他伸手拾起掉在身上的树叶,淡漠如寒星的眼里渗出自嘲之意。
良久,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琏抬起眼帘,就看到一只白净的手向他伸了过来。
沈延玉没有说话,她只是低下身子,直接揽住了他的胳膊,作势要将他扶起来。
沈琏想推开她,却因为失血过多浑身乏力,只能任由自己被她拉起。
“放开我,你想死么?”
他看着沈延玉的目光第一次这么凶狠而冰冷,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我死不死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快死了。”受了这么重的伤,他竟然就一声不吭地待着这儿!
沈琏的手用力抓着树干,才让自己不倒下。
“我说过,离我远点,否则我杀了你!”
说完,他便强撑着想走,只是走一步,地上就拖出一道血痕。
沈延玉也有些恼了,不由分说地将他拦住,借势就把他背了起来。
她本以为沈琏会很重,可他真的太瘦了,背在身上像是会随风而逝。
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她牢牢地握着他的双手,就背着他走了。
“你要挖我眼睛可以啊,等你活蹦乱跳的时候再说吧。”
背后的人冷哼了一声,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沈延玉就抢先一步开了口:
“我知道,你要说我虚伪,说我惺惺作态。对,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告诉你,我就是故意救你的,好让你欠我一个人情,方便以后利用你,让你把命都赔给我。”
这一通话说完,身后久久没了动静。见他被自己堵了话头,沈延玉只觉得心情都顺畅了几分。她莫名其妙被人误解,这几日都要郁闷死了。
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也算出了一口气。
走了许久,她的一身全是汗,肩膀也有些酸疼了。
虽然沈琏很轻,她现在的身子也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走了这么久肯定也吃力。
不过她不能放手。
除了她,没人会帮他了。
沈琏的长发落在她侧脸,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沈延玉一字一句,像是承诺:
“沈琏,我会送你去太医院的。”
背后传来一声轻笑,像是自嘲:“不要白费力气了,今日没人敢救我。”
沈延玉心下一凛,低垂了眼。夜里四下静悄悄的,风吹动沈琏的发丝,拂在她脸上。
原来,他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背后的温度却越来越高了,沈琏好像开始发烧了。徐焕教过她,这样的情况,病人便是有极大的危险了。
“沈琏,沈琏……”沈延玉不停地唤着他的名字,不能让他睡着。
夜风习习,只有草丛里间或的虫鸣。
身后一直没有回应,沈延玉心下也有些发慌,她不想他就这样死了。
身后的人呼吸越来越轻,沈延玉睫毛都挂着汗水。
五年前,她母妃也是这样,高烧不退,慢慢没了呼吸。
沈延玉突然有些害怕了,恐惧感从心头蔓延至四肢百骸。
良久,一阵湿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像是梦呓:
“我是妖孽,只会害了你。”
听到他的声音,沈延玉的心终于定了下来,张嘴无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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