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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棠纪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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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晋王引路的小厮已先自回去了,陆嘉月静待片刻,终于有一阵轻缓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
晋王与随从出了长廊,下了台阶,信步前行出十余步,就听到身后有女子轻软的声音,低低唤了一声。
“晋王殿下请留步。”
晋王闻声,转过身来。
眼前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身量纤纤,容色娇丽,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透着几分犹疑不安的神色,定定地望住他。
晋王眉心微动,含笑问道:“姑娘有何事?”
他就是当今圣上的四皇子,朝臣口中的贤雅君子,为救年幼齐王而领兵杀入宫城的晋王呵!
方才在望月楼上,匆匆一眼,只觉得他品貌清俊潇洒,此时近在咫尺,陆嘉月才发现,原来他眉目之间尽是矜贵傲气。
皇子就是皇子,矜贵傲气,自是与身俱来。
“姑娘?”晋王又唤了陆嘉月一声。
陆嘉月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厉害,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去似的。
她又慌又窘,从左袖口里摸索出一团绢帕来,向晋王怀中一抛,转身拔脚便走。
晋王接了绢帕在手中,却只淡淡一笑。
“原来又是一个看上咱们王爷的。。。”身侧的随从看着陆嘉月的背影嘻嘻笑道。
偏陆嘉月听见了,不由得怔住。
看上。。。晋王?这话是何意?
但是只一瞬,她就明白过来。
晋王身份贵重,品貌风流,想必平日里少不得会有胆大的女子暗中向他示好。随从见她抛下袖中一团绢帕,自然以为她也是要向晋王示好。
陆嘉月登时脸面涨红,忙又转过身来,冲着晋王连连摆手:“不是,我不是。。。”
晋王却是淡然自若,面上笑意温柔,看着陆嘉月:“姑娘只将贴身之物送与了本王,是否忘记了留下家世姓名?”
陆嘉月脸上红得都快滴出血来。
自己送这绢帕的目的,根本就与男女之事无关啊!
可是嘴唇翕动半晌,话到了嘴边,却是磕磕巴巴,当真是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对面的晋王却依旧笑颜以对。
心里正是慌乱焦急,没个头绪之时,忽有一阵男子的说笑声,从穿堂那边传来。
听那声音,总有三五人,大约也是去寻方便的男客。
陆嘉月眼前一阵发晕。
这可怎么是好?
若是让人瞧见她与晋王私下见面,传了出去,她可就真的变成暗中向晋王示好的轻浮女子了!
陆嘉月也顾不得向晋王解释清楚,对着晋王屈膝一礼,口中匆匆道:“晋王殿下只需看过帕子上所写的字,便都明白了………还请殿下相信小女子所言。”
说完,脚下生风似的,拉了辛竹便走远了。
*
陆嘉月心中既羞且乱,只顾低了头朝前走,既不看路,也不辩方向,一头扎进了杨府的小花园里,才停了下来。
身后的辛竹早已被陆嘉月私见晋王的举动吓得丢了魂儿,像个木偶似的也只低了头跟着陆嘉月往前走。
主仆二人都迷了路。
恰青石小径旁有几个石凳,陆嘉月又觉脚下酸软,便自往石凳上坐了。
先歇一歇也是好的。
夜色迷蒙,小花园中草木茂密,坐了片刻,口鼻呼吸之间,便尽是露水清新凉沁的气味。
陆嘉月渐渐恢复平静。
回想着方才在问星楼下,先看见齐王,又再看见晋王之后,自己的所作所为,简直就像做梦一样的不真实。
那一个突然在心里冒出来的念头,瞬间做下的决定,让此时的陆嘉月情不自禁的感到后怕。
自己怎么就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将解围卫太医,保住杨亭鹤首辅之职的事情,用寻来的一小块银霜炭写在了绢帕之上,并且还亲自送到晋王了手中?
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啊。。。
陆嘉月长叹一声,无奈苦笑。
其实她心里根本就不敢确定晋王是否会插手此事。
杨家,是齐王外家平远候府的姻亲,杨首辅如何,又关晋王何事?
可是那一瞬间,她决定赌一把。
晋王是一个贤雅君子,更是一个皇子,一个有胆量领兵杀入宫城,与篡夺皇位之人殊死相搏的皇子。
她要赌的,就是晋王身为皇子,那与生俱来,深藏于血骨之中对于皇位江山的渴望。
只要他心中有这种渴望,他就不会放过这个可以遏制孙秉元上位的机会。
遏制了孙秉元,就等同于削弱了魏王的权势。于晋王来说,自是有利。
就像方才在望月楼上,那两个长舌妇人说起杨家私隐之事时,意指杨家大少奶奶行借力打力之计。
如此计策,既可用于内宅争斗,为何不可用于朝堂权谋?
齐王虽有平远候府与杨亭鹤作为倚靠,然则到底年幼,来日承嗣皇位,难保不会再次引得魏王行逆天之举,篡夺皇位。而如今诸皇子中,唯有晋王方可与魏王一争短长。
陆嘉月在问星楼下时,心中忽然冒出来的那个念头,正是要先借晋王之力,压制魏王。
就算晋王一时奈何不了魏王,也要让他二人先上演一场鹬蚌相争,分个你强我弱。
眼下这念头已付诸于行动,成为事实,至于那一个石破天惊的决定。。。
则要取决晋王如何选择了。
*
陆嘉月在石凳上坐了许久,直到那石凳上的凉意让她的身体一阵阵地发冷,她才站了起来。
唤了辛竹,“咱们回去罢,这会儿老夫人和姨母该着急了。”
辛竹憋着一肚子的疑问,却哪里敢开口,只得低了头顺从地跟在陆嘉月身后。
因为不认识路,主仆二人在小花园里穿来寻去的找出口,正走过一座用太湖石堆垒起来的假山,一抬头,前面一架迎春藤下,赫然站着两个人。
陆嘉月一个激灵,闪身躲到了假山后头,又将辛竹也拉了过来。
只因那两个人,其中一人是个姑娘,而另一个,正是丁锐。
………………………………
第六十九章 郎心似铁
陆嘉月趴在假山后面,悄悄探出头去。
辛竹也跟着探出头去。
她方才一直魂不守舍,根本没看清前头迎春藤架子下面站着两个人。此时拿眼一瞧,不禁惊呼一声。
“小姐………那是丁少爷!”
陆嘉月忙伸手捂了她的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了声音道:“快别声张,”又促狭一笑,“咱们且听听他二人说些什么。”
想起前世丁锐的美满姻缘,陆嘉月不禁猜想,那姑娘或许是丁锐后来的妻子?
不然丁锐怎会与她私会于这杨府的小花园内。
如此想着,心中兴起,便竖起了耳朵去听。
果然听得那姑娘娇声唤了一句“锐哥哥。。。”
丁锐却是语气冷淡,“你有什么话大可让你的丫鬟直接告诉我便是,又何必多此一举,将我约来此处。”
夜色中看不清那姑娘是何模样神情,只听得她再开口,已语带哭音。
“锐哥哥。。。我是特意为了看你才来的,我母亲她不来,也不许我来,我好不容易才偷跑出来的。。。你竟如此狠心,便要赶我走么?”
丁锐叹了一声,抬头望向夜空,语气依旧淡漠。
“你不必如此,我早告诉过你,我与你之间绝无可能。”
“锐哥哥!”那姑娘扯住丁锐的衣袖,嘤嘤地哭了起来。
丁锐却是不动如山,任凭那姑娘哭着。
直到陆嘉月都觉得那姑娘实在哭得可怜,丁锐仍是纹丝未动。
陆嘉月不由得蹙眉。
这个丁锐,空有一副好样貌,却原来是个如此不解人情的楞头青。
人家姑娘分明对他痴心一片,且都哭成这样了,他便是不想理会人家,好歹也劝上几句啊。。。竟就由着人家哭得那般可怜。
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些!
那姑娘边哭边诉:“锐哥哥。。。我晓得你是因为我姑母和皇后娘娘向来不和的缘故,才不能与我在一处,可是我也没有办法不认我姑母。。。锐哥哥,你就帮帮我吧,我姑母说要我嫁给我表哥,可是我心里只有你,我不想嫁给他。。。”
丁锐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低了头看着那姑娘,说话的语气也稍稍和缓了些。
“男女婚配,皆由父母媒妁做主,便是你不想嫁给你表哥,我又能有何办法?你让我帮你,我真不知该如何帮你。”
那姑娘的声音低低细细地道:“你能不能去向我父亲提亲。。。除了你,我谁也不愿意嫁。”
“胡闹。”丁锐一扭胳膊,抛开了那姑娘扯着他衣袖的一双手,“我对你并无情意,更何况我家与你家素来不和,我怎会娶你?”
那姑娘一听,原本是呜咽抽泣,立刻变成了放声大哭。
“我。。。我对你如此痴心,你却连半分的可怜都不给我。。。锐哥哥,你的心当真是石头做的么?!”
可不是石头做的么?
陆嘉月冲着丁锐的背影撇了撇嘴,轻声哂了一下。
不仅心是石头做的,连整个人只怕也都是石头做的。
不过,那姑娘究竟是谁家的?竟敢与中宫皇后和随国公府不和。。。
丁锐一听那姑娘哭得大声,也怕引了人来,向四周望了望,叹道:“你何必如此,不管怎样,我与你都是绝无可能的。”
那姑娘只管哇哇地哭,又扯上丁锐的衣袖去,口中含混不清地道:“你说我与你绝无可能。。。那夏家的姑娘,就与你有可能了,是不是?!”
丁锐身子一僵,语气有些迟疑:“你胡说什么呢………我与夏姑娘清清白白。。。”
那姑娘猛的一跺脚,打断了丁锐的话,“说什么清清白白,上元佳节那晚,我可是跟在你和你妹妹的马车后头,看得仔仔细细,你不仅和她一起赏灯,你对她。。。比对我好上千倍,万倍!你还一直对她笑,我都看见了!”
夏姑娘?
陆嘉月恍然记起,前世里丁锐娶的妻子,似乎正是姓夏。
那么眼前这个姑娘,对于丁锐来说,便只是个一厢情愿的过客罢了。
陆嘉月看着那姑娘,不无惋惜地摇了摇头。
可惜呐,丁锐命中注定要娶的人不是你啊。
陆嘉月正自感叹,身后辛竹幽幽道:“小姐,夫人不是说,大姑太太要为丁少爷求娶的人是你么。。。”
陆嘉月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道:“我本就没打算和他扯上什么干系,他爱娶谁就娶谁去,不娶我才好呢。”
辛竹点了点头,“也是,这丁少爷心肠也太硬了,小姐若是真的嫁给了他,只怕还不是要和这姑娘一样可怜。”
这话陆嘉月却不赞同,“你没听见这姑娘说,丁少爷对姓夏的姑娘笑了吗?他不是心肠硬,只不过是因为这姑娘不是他心上人罢了。”
这么一说,陆嘉月又觉得丁锐也算是个用情专一的人,若非心仪的女子,即便是苦苦哀求,投怀送抱,他也自如顽石一般,冷酷无情。
到底是有情好,还是无情好?
陆嘉月一时之间,有些糊涂。
那姑娘还在哭着。
丁锐仍是无动于衷。
陆嘉月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又怕那姑娘的哭声引了人来,将她私会丁锐的事情传了出去,坏了她的名声。
于是蹲在地上,往草从边摸了几颗石子出来,向那一架迎春藤扔了过去。
果然惊动了丁锐与那姑娘。
丁锐忙忙向四周望了望,虽不见人,心里终究觉得不妥,对那姑娘道:“你快走罢,只怕有人要过来了。”
那姑娘哪里肯走,只拉着丁锐的衣袖不松手,哭声却是渐渐低了下去。
丁锐无奈一叹,只得与那姑娘二人一同寻了小路,边走边躲,出了小花园去了。
*
看了方才那一出后园私会的精彩戏目,陆嘉月原本因晋王之事而紧绷着的心弦,也在无形之间松驰了下来。
出了小花园,没走多远,正巧遇上个小丫鬟,便引了她和辛竹回来望月楼。
陆嘉月脚步轻盈,一路行至望月楼下,正欲上楼,却不由自主地抬头向对面的问星楼望去。
男客众多,整个二楼坐了个满满当当,目光一番搜寻,却再不见晋王的身影。
难道晋王是信了自己绢帕上所写,赶着去安排人手,前往定州解围卫太医了么?
陆嘉月正自揣测,忽然感觉到有一道精厉的目光,毫无遮掩地直落在自己脸上。
她举眸望去,却正对上丁璨一双温润的眉目。
他想是喝了许多酒,两颊边有些泛红,眼神亦显迷离,衬得那原本隽逸温润的眉目,竟凭添了几分风流情韵。
四目相对,陆嘉月微微一笑。
丁璨亦是一笑,眉目舒展,愈显潇洒。
他目送着陆嘉月上了望月楼,隔了纱帘,看着她的身影在桌边坐下。
过了片刻,扭头低声问身后的阿栗:“你确定你方才没有看错?”
阿栗神色郑重,缓声道:“爷,我这双眼睛何曾有过看错的时候………当时我隐在暗处,看得真切,陆姑娘确实亲手将贴身的绢帕抛入了晋王怀中。”
………………………………
第七十章 招惹旁人
? 陆嘉月重又入席,曲老夫人和孟氏不免又是一番唠叨,嫌她出去得太久,席面都已经快结束了。
陆嘉月也没有什么胃口,就着一小碗松茸乌鸡汤,扒了几口红粳米饭便罢了。
一时席面撤去,桌上收拾干净,重又摆上茶水糕点。
女客们喝茶消食,杨夫人又来挨个儿的尽了一遍礼数。
就有女客拉住杨夫人,笑道:“你们家今儿的排场可算是摆足了,连晋王和齐王都来了………齐王连平远候家都不去,却到你家来!”
杨夫人笑容里难掩自得之色,“也是几位王爷心疼我家老爷平日里政事繁忙,没有功劳,也有几分苦劳,要不然只是我一个哥儿娶妻罢了,哪里请得动几位王爷呢………至于齐王么,他原正是从平远候家过来的,听身边的嬷嬷们说,嫌那边不够热闹,才到咱们家里来的!”
女客笑道:“那边是嫁女,你这边是娶媳,自然是比那边热闹得多了!”
女客们都围着杨夫人说些奉承话,杨夫人愈发笑得合不拢嘴。
待来到曲老夫人面前,杨夫人的神色便松缓了许多,在曲老夫人身边坐了,笑道:“家里席面粗陋,您老人家可别嫌弃。。。”
曲老夫人呵呵笑道:“别自谦了,这样的席面还说是粗陋,难不成你要请咱们上天去吃王母娘娘的蟠桃宴?”
杨夫人并孟氏方氏都是一笑。
杨夫人便牵着曲老夫人的手,不无感慨地道:“还是您体贴,到底咱们两家是亲戚。”
说到此处,因方才曲老夫人去探望过杨老夫人,二人不免又说了一回杨老夫人的头风症。
此时已近亥时,不断有女客起身向杨夫人见辞,杨夫人要忙着去送客,曲老夫人便道:“你去忙罢,一会儿我们也该去了。”
*
待女客去得十之八九,曲老夫人便也带了孟氏方氏等人出了望月楼,仍由引路丫鬟带路,来至偏门。
门外马车已齐备,孟氏方氏并徐氏等人都各自上了马车,陆嘉月扶了曲老夫人先上了马车去,自己踩了脚凳,也正要上去,却忽有人唤了她一声。
“陆家甥女,请留步。”
陆嘉月循声望去,却是丁璨站在十步开外,对她一拱手,笑道:“我有几句话想请陆家甥女替我转告给松哥儿。”
陆嘉月看着丁璨,点了点头,就对已坐在马车里的曲老夫人道:“老夫人,我去去就。。。”
曲老夫人早已听见了,笑道:“不妨,你快去。”
丁璨负手前行,陆嘉月跟在后面,来至一处角落,丁璨向左右看了看,安静无人,才转过身来。
陆嘉月行了一礼,笑着道:“不知国舅爷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哥哥?”
丁璨看着陆嘉月,眉头微蹙,目光深沉。
这个小丫头,容貌确是生得有些娇媚。。。先前见她瞧不上曲榕,还以为她古灵精怪,与众不同,却原来是自己小瞧了她。
人家是心气儿太高,竟想着要攀上晋王的高枝,一步登天呢!
论身份,论才学,晋王自然是无可挑剔。。。只是不知晋王是否会被这小丫头打动?
若是晋王也对她留了心,那锐哥儿怎么办?
嫂嫂前些日子可是提过,看中了这小丫头,想为锐哥儿求娶她进门。
丁璨咳了一声,目光从陆嘉月的脸上移开,淡淡道:“我并没有什么话托你带给松哥儿………我只是想问你,锐哥儿他母亲想为锐哥儿求娶你的事情,你可知道。”
陆嘉月不觉意外。
这是何意?怎么好端端的,他也提起这件事来?
不过又想起他是丁锐的二叔,丁锐的婚事,他过问一二,也是合情合理。
陆嘉月便点了点头,“知道。。。”
丁璨顿时心头火起,面上虽未显怒意,声音却低沉了下去。
“你既晓得锐哥儿就要与你定下婚事,你为何还要去招惹旁人?”
陆嘉月不由懵住。
自己何曾招惹过什么旁人?
自己又何时答应要与丁锐定下婚事了?
向来以为这国舅爷是个温和宽厚的人,并非旁人口中风传的那般不可相近。怎么如今他也变得无中生有,颠倒黑白起来?
陆嘉月心中气恼,板了脸道:“我虽知道大姑太太的心意,却从未答应过她什么,国舅爷却说丁少爷就要与我定下婚事,我当真不知这婚事从何处定下。至于国舅爷说我招惹旁人……事关我名声清白,我没有做过,断不会认。”
说着,愈发羞愤,索性将话都挑明了,“我不妨明白告诉国舅爷,我对丁少爷毫无情意,况他已有心上人,我才不稀罕和他扯上什么干系呢!”
好得很,好得很。
这小丫头果然心比天高,连锐哥儿都瞧不上,看来是一心只奔着晋王去了。
丁璨目光冷冷地从陆嘉月脸上一扫而过。
小丫头粉脸紧绷,一如当初自己在曲家的暗香园里初见她时的模样。
倒也好,她既对锐哥儿无意,早将话说清楚,免得耽误了锐哥儿,也不必再让嫂嫂为此浪费心力。
只是她说锐哥儿已有心上人,也不知是真是假,莫非是她瞧不上锐哥儿,故意编造的托辞?
正想要再问个清楚,陆嘉月却狠狠瞪了他一眼,一跺脚,转身跑了。
丁璨看着陆嘉月那柔弱纤纤的背影,心中也不知怎的,莫名就有一种烦躁不安的感觉。
看来这小丫头是生气了………难道真是自己冤枉了她?
*
因与曲老夫人同乘,陆嘉月虽然心中委屈,仍是咬牙忍了一路,待回了曲府,进了春棠居,却再也忍不住了,趴在自己的床榻上放声大哭起来。
这都是些什么污糟事?
都是那又硬又臭石头一样的丁锐,害得她不仅被曲茜误会羞辱,还被丁璨责问冤枉,还说她招惹旁人。。。
也不知他哪只眼睛看见她招惹旁人了?
红口白牙的就冤枉起人来,当真可恶!
因为夜已渐深,陆嘉月虽不许丫鬟们惊动了孟氏,但是转过天来,却还是被丫鬟们传到孟氏的耳朵里去了。
孟氏亦是讶然,待陆嘉月过来问安,便将屋里的丫鬟们都遣了出去,拉了她的手,问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陆嘉月却只是闭口不言。
要她怎么说呢?
丁璨是长辈,难不成要她告诉孟氏,丁璨胡说八道,污她清白名声?
再然后,曲老夫人也听说了,也悄悄地问了陆嘉月。
陆嘉月仍是不开口。
众人难免疑惑,都说在杨府里做客的时候还好好儿的,也就是离开的时候,被国舅爷唤去一旁,说要托她带几句话给曲松,然后一回来,就哭了起来。
陆嘉月越是只字不说,众人便更觉得莫名其妙。
难不成堂堂的国舅爷,还能欺负她一个小丫头不成?
………………………………
第七十一章 心上人谁
过得几日,正是二月十六,曲老夫人的寿辰。
因为不是整寿,便没有大肆铺张,只按着曲老夫人的意思请了素日里与曲家来往亲密的几家故旧,凑个热闹罢了。
然后便只给佥都御史梁绍宽的夫人送了帖子,邀她过府一聚。
早上起来,陆嘉月要赶着去上房,正在洗漱,桔香拿了衣裳过来给她换,却从那衣裳里掉落了一块绸帕出来。
桔香拣了起来,见那绸帕并不是陆嘉月平日里用的,便又将陆嘉月常用的帕子翻寻了一遍,发现少了一块月白色的绢帕。
桔香心中奇怪,捧了那块绸帕来问陆嘉月。
“表小姐,这块帕子不像是你的,莫不是下面婆子们浣洗时给弄错了,把旁人的帕子混过来了?”
陆嘉月就向桔香手里看了一眼。
是一方银灰色的绸帕,比女子用的绢帕略大一些,上面绣着山水云纹。
她这才想起来,是上元佳节那晚,丁璨借给她擦眼泪的。回来后,她换了衣裳,便连同这块绸帕一起交给丫鬟们拿出去浣洗了。
桔香又问:“原来那块月白色绣海棠花的帕子,怎的不见了?”
陆嘉月自然不能说实话,只说是在杨府里丢了,没找着。
桔香却不放心,“帕子是贴身之物,可别被那些心眼不干净的人捡了去,没得惹下麻烦。”
“一方帕子罢了,又没写个姓名,丢了便丢了。”陆嘉月不以为意。
“那这帕子。。。”桔香看着手中的绸帕,不知该如何处置。
因为这绸帕看上去分明就是男子用的,她一个丫鬟,不敢多问,也不敢擅自作主。
“给我吧。”陆嘉月将绸帕叠了起来,收在自己袖中。
她是想着今日是曲老夫人的寿辰,一会儿寿宴上见着了曲松,不若就将这绸帕悄悄交与曲松,让他还了给丁璨去。
她一个女孩儿家,收着个男人用的绸帕在身边,到底不妥。若是就这么扔了,似乎又有些可惜。
不如还了给原主,最是恰当。
*
曲英的风寒已经好了许多,陆嘉月进了上房的宴息室,就见曲英已经陪在曲老夫人身侧。
坐得片刻,曲家的女眷们也都前后脚的相继来了。
众女眷陪着曲老夫人,在上房的花厅里一起吃了银丝长寿面。
如今天气已渐暖和,众女眷大都已换下夹袄,穿上了略单薄些的夹丝或是织绒的衣裳。曲老夫人也难得穿戴的比平日里喜庆些,铁绣红的仙鹤送芝夹丝褙子,一把花白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发间还戴了几支金玉钗饰,看去俨然正是一位富贵安荣,福寿绵长的老太君。
几家故旧的女客们也都来了,人多得花厅里坐不下,便都挪到了疏影轩。
疏影轩在前院与内院二门之间,临近暗香园,内有五间通阔大房,很是宽敞,庭院里还种了几丛翠竹,几株芭蕉,是个清静旷朗的所在。
屋里早已收拾干净妥当,中间用了一架六扇紫檀彩绣屏风分隔,男女客各坐一边。
梁夫人和梁皖也早已来了,这时梁皖正和曲英牵着手,亲亲热热的在一处说话。
曲老夫人便问梁皖:“你哥哥呢………该让他也来吃一碗长寿面。”
梁皖笑道:“谢老夫人系挂,哥哥今早便往书院里去了,说是晚上再来给老夫人拜寿呢。”
曲老夫人笑呵呵地点头。
曲家的几位老爷少爷都不在家,只有三老爷曲宥和二少爷曲槐在屏风那边招待男客。
曲松也要晚上才能从内阁行院里回来。
陆嘉月悄悄地掖了掖袖口里的绸帕。
*
曲英有梁皖作伴,曲茜则依旧和段文欣形影不离,曲老夫人也有众女客陪着说话,剩了陆嘉月一个,正觉得百无聊赖之时,曲颐带着丁锐和丁钰来了。
陆嘉月看了丁锐一眼。
谁料丁锐也正向她看过来,两人四目相对,丁锐忽的脸上一红,低下了头去。
陆嘉月心中忿忿,哼了一声。
这个石头做的人,今天竟也知道脸红起来了?
可就算是要脸红,也该对着那位夏姑娘去,可别再对着她,让人瞧见了,还不知又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丁钰与曲老夫人等人行了礼,便在陆嘉月身边坐下了。
“怎么了,你这脸色可不好………”丁钰笑道。
陆嘉月和丁钰亲厚,不禁又笑了起来,道:“你怎么也不早些来,我一个人正闷得无趣。”
丁钰往一旁桌上的碟子里拈了一块菱粉霜糖糕吃着,笑道:“不若你搬去我家与我同住,我和哥哥都可以陪着你,保管你不会无聊,可好?”
陆嘉月听她又在揶揄顽笑,脸上笑意一滞,道:“你可别再与我说这些话了。。。我现在避嫌还来不及呢。”
丁钰不解:“避什么嫌?”
陆嘉月看丁钰的样子,似乎还不知道丁锐与那夏姑娘之间的事情,便笑道:“你哥哥有了心上人,你这个做妹妹的竟不晓得?”
丁钰却哈哈一笑,“我哥哥那闷葫芦的性子,他能有心上人?只怕他连心上人三个字怎么写都不晓得呢。”
“那夏姑娘又是谁?”陆嘉月看着丁钰,也笑了笑。
丁钰恍然,“………夏云惜?她父亲从前在我父亲麾下领过差事,我与她倒没什么来往,不过是那日上元佳节,在街市里遇上了,便一起赏了一回灯罢了。”
陆嘉月点点头,却不说话,只对着丁钰笑。
丁钰也不好意思起来,自细细回想着那晚情形,似乎她哥哥确实对夏云惜很是关照。。。
难不成真是对夏云惜动了心思?
丁钰不敢承认,也不想承认,犹疑着道:“兴许哥哥只是可怜她太柔弱了,你是不晓得她是个什么模样。。。书上说,弱柳扶风,我瞧着她比那柳条儿还弱上三分。”
陆嘉月一哂,笑道:“咱们俩在这里猜来猜去也是无用,你何不去问问你哥哥。”
丁钰撇撇嘴,不情愿的样子,“我不问,左右母亲看中的人又不是夏云惜,哥哥他再怎样,也要听母亲的安排。。。况且,那夏云惜袅袅娜娜的样子,我反正是看不惯。”
此时丁锐已经到屏风那边去了,曲颐才和曲老夫人说了会儿话,就朝陆嘉月走了过来。
陆嘉月忙站起来行礼。
曲颐紧走两步上来,拉住了陆嘉月的手,神色举动间,比起往日见面时更显亲热。
陆嘉月心中不由叫苦。
自己正要和丁锐撇清干系呢,这大姑太太却反而对自己更亲热了,让别人瞧见了,不还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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