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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她想当山大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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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仪没挣扎,安静地靠在他暖热的怀里,说昨夜那个梦。她身边死的人太多了,久而久之就束成了一段心结,时常梦魇。皇姑母,其实有些嗜杀,明明是无辜的人,却成了她手下冤魂。她有时怕,自己最后也变成那样。
“若我死后,成了地府里翻不得身的恶鬼如何?”她勾着他垂下来的头发,轻声问。
纤腰间的胳膊越发紧了,小狼崽子靠近她说,“我也杀了许多人,那我也陪着娘子一道,变作地府里的恶鬼,替娘子受刑。”
不是说与她听着欢心的,他歪着头,是极认真地在想这件事。
长仪被他逗笑了,在他唇畔上吻吻,“今日晴好,出去走走罢。”
裴锦面上有一丝迟疑,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跟着有些脸红地点头。
等到起身下床榻,长仪才知道他为甚迟疑,羞恼地捶了他好几下。
身子上的异样休养半日才好,她说的出去走走,其实是出宫走走。
白日里那样一耽搁,出来时已经至傍晚,夜灯都起了。国丧期间,不见声乐,但是街市还是有的,京都里的街市比华阳县城繁华多了。
孩童奔跑,商贩叫卖,酒楼上的灯都是亮着的。
经过昨日的事,她和四郎之间达到了某种微妙的平衡,身后跟着的眼线淡在较远处暗巷里。也没人拦她出宫。
毕竟,他还有刺客要审问。长仪躲着没管,全数交给他审。
当时话是这样说的,谁是皇帝,谁审。
简直比他还,沉迷美色,不务正业。
说是不务正业,其实她外出确实是有事情的。长仪只在街边给小狼崽子买了几串糖葫芦让他拿着吃,又给他买了布偶娃娃和大白狼面具,就穿过街市往几处巷子里转。
裴锦拿着碎花衣裳的布偶娃娃,有些发怔,但也没说什么,乖乖跟在她后面,啃自己手里的红果串儿。有时候,他隐约觉得,瑶儿养他,跟养小孩儿似的。
后面有人跟着,但是长仪不在意,顺着查到的方向走。
四郎心机深,如果不是对自己不利的,一般不会妄动。她就是看准了这点,才知道自己此行不必顾虑许多。
一连拐过几个暗巷,周围院落也逐渐破败起来,离了那些富贵人家的所在,这里显得荒凉了许多。
巷里有个孩童在门边玩耍,看到生人过来,小心跑回家,又探出脑袋来看。
这姐姐虽是戴了锥帽,却周身气度不凡,又穿着上好的衣裙,能往这里走实在是罕见。
她边上那哥哥又高大又俊朗,就是啃红果儿的样子有些,违和。
孩童圆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最后盯上了裴锦手里的那串糖葫芦,大红果外头裹着一层糖浆,红艳艳甜滋滋,惹得人躲在半开的门后边咽口水。
裴锦把糖葫芦往自己怀里挪挪,瞪了那小孩一眼,他就不敢看了。
长仪在自家夫君怀里抽了一串糖葫芦,招手门后的小孩子,叫他过来。
小狼崽子委屈地大眼睛里全部都是不满,但是不敢言,只可怜巴巴地看着。其实他手里还剩几串。
“一会还给你买。”长仪随口安慰他一句,将手里的递给了磨磨蹭蹭过来的小孩儿。
裴锦怒视那小孩儿,这是糖葫芦的问题吗!这是瑶儿对别人好的问题!女孩儿还好些,眼前这个一看就男孩儿!看着都有七八岁了,七八岁的男孩儿,懂得可多了,一肚子坏水!
那两总角,都恨不得给他活揪了下来!
小狼崽子怨念重,眼神凶,看得小孩儿一抖一抖的,要不是大姐姐温柔,糖葫芦实在诱人,早吓跑了。
长仪看着小孩儿咬糖葫芦,耐心问他知不知陶大娘的家。
小孩儿点头,指了指往前一户人家,咬口红果儿,“那里就是。”
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是户普通的人家,檐角下积了些蛛网,门庭清冷。
长仪认准了,要起身时看小孩儿衣衫破旧,又给了他一些碎银。小孩儿高兴,顶着两总角,捧着糖葫芦,怀里揣着碎银,往家里跑,一边跑一边喊阿娘。
笑着见他跑远了,往前几步,就到了陶大娘家门前。
叫了几声,无人应答,才推门进去。
裴锦虽是不喜那小孩儿心里别扭,却又高高兴兴地带着甜味儿往瑶儿耳边说,“娘子心善,定不会当那地府恶鬼,要封仙的。”
长仪一面往里走摘下锥帽,一面笑他胡乱说,哪里来的玉轿接人往天上去,直至到后间,才变了脸色。小狼崽子扔掉糖葫芦将她抱在怀里哄,“瑶儿莫要怕。”
一灰白布裙的妇人,于灶台前,被人一刀子要了命,血顺着往下流,淹红了布裙。这血腥味,被后厨的油烟气掩盖了。
灶台里火还烧着,一锅水扑腾乱煮,锅上热烟冒着。想必,妇人死的时候,还在煮晚食。
天色,仿佛在这一瞬间,黑透了,夜也明朗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都给我自己写怕了,夜里写这个,真的阴森森的。
是我太容易看穿了吗,还是小狼崽子色心昭昭,为啥你们一下就猜到了,嘿嘿嘿。
裴锦,一个虽然不懂,但是会认真学习的男人。
第58章
梁中有些地位较高的宫女到了年龄,可获准领些养老的银钱出宫。京都中有条僻静落寞的街巷; 就扎堆住着许多年纪大的宫女; 陶大娘便是其中的一个。
如今人家平白的死在了灶台边上; 被人一刀取了性命,脸色苍白,模样凄惨。
从锅中还未曾熬干的水来看; 人没死多久。
长仪往前走了两步; 认真看着陶大娘死时的情状。
眼眸睁大; 带是有惊惧; 但是人还是好好的靠在墙边上; 似是没有挣扎,又或是来不及挣扎。
灰布裙边上的柴堆上渐了些血珠子; 可见来人动作之快。
关键是,死的太巧了; 偏偏是她来之前不久。
“瑶儿。”
“无事。”长仪对裴锦轻笑一下; 抬手向灰布衣裙中探去; 除了一块莹白的玉佩,什么都没有。这玉佩是当年女帝陛下赏给她随身带着的。
“出去罢。”她轻轻替老宫女将眼睛合上; 才领着小狼崽子出来将一间前屋点上灯细细地翻找一遍。
倒柜翻箱都不见得; 无意中抬眼; 却瞧见了角落里铜盆中焦黑的灰烬。
寻着惨败模样,像是本书,又或是某个名册,那件她要找的物什。
提前一步烧了; 怕被她看见。
既是怕被她看见,又为甚在灵牌下头放一本?
长仪望眼焦黑灰烬,没留恋,顺带着敲响了隔壁那小孩儿家的门。
这次应门的是个年轻的少妇,领着方才那小孩儿,高梳发髻,衣衫朴素干净。
“阿娘,就是这姐姐给我银钱的。”
少妇行礼,微微张唇,“谢过姑娘。”
长仪稳住呼吸,温雅开口,“姐姐可知陶大娘哪去了,我们进去找没见。”
冲着刚刚那些银钱,少妇很好开口说话,“虽是街坊,却很少见她出门,若这个时候,算起来应在家吃晚食,若不见得,恐姑娘来的不巧,许是往东街胞弟家去了。”
长仪点头谢过,又给了些银钱,才转身离开深巷往东街去。
天色越发漆漆,深巷里暗淡,沉沉夜幕上坠了几点刚出来的星,四下里蒙蒙。
巷子口还伏着四郎的眼线,长仪路过,要了个火折。
对方很是震惊,震惊之余憨厚地从怀里掏出火折递过去。作为眼线,他们在心里偷摸摸想,公主不知哪时候,沾了点痞气。见过跟眼线要东西的吗!
深深巷子还有一段,裴锦要脱外袍,被挡住,“不冷。”
话音刚落,侧边转出来一人影,惊动矮墙上的猫,引来一声叫唤,长长转转。
小狼崽子准备动手,看见那人熟悉的轮廓,愣了半晌,闷闷地收了拳头。
长仪也有些意外,“将军不是回南境了吗?”
林尧在夜色下轮廓越发坚毅深邃,虎眸明亮,嗓音沉稳,似是能驱散刚出了人命的深巷里的阴森气,“母亲身体好些了,便来京中走走。”
那句“担心你”绕喉而过,被生生咽下。自觉苦涩好笑,哪家来京中走走要快马加鞭地过来走走?
长仪却没多想,林将军非敌,她也没多注意,“长仪还有些事,那改日再登门拜访。”
虽是林尧非敌,她也不想将他扯进名册的变故,更何况四郎眼线还在。
“林某正好无事,陪着一道吧,天黑了。”不安全。
都这样说了,长仪便应允了,邀他一同去。当然小狼崽子有些不高兴,隔了两人中间,又抬胳膊将娘子搂在怀里,神色冷淡没礼貌。
林尧当做没看见,单手背于身后,身姿欣长,沉稳的声音盖住慌乱,“今日见着圣人,听说公主遇刺了,可曾受伤?”看她那样不像受伤的,却还是要问一句。
裴锦答了,“有我在,瑶儿不会受伤。”酸味重,咬牙切齿。
在长仪眼中他酸的没来由,但是不妨碍酸得可爱,白狼面具还搭在脖子上,桃花眼亮晶晶,认真护着,敢过来动自家娘子就拼命那种。
到东街路长,本该教训不懂事的夫君,但是长仪又心软了,默默依纵他,假装没听见地挑开话头。不过随意说着哪家酒香,哪家曲文好如今听不到之类的话。
如此闲谈到东街,坊间热闹,不必那深巷幽冷,家家门前都挂着灯笼。
问过街坊,三人敲门不应,推开屋门,又见识了一场血案。
满门惨死台阶上,一刀毙命。其中甚至包括一个四五岁的孩童。
满院血腥气重,夜色幽冷,院里一棵高枇杷树,孩童就倒在枇杷树底下的石桌上。
三人复出来问过街坊,都道不曾听到响动,暗处人应该是轻功极好。
长仪困倦,次次先一步,暗里人似是将她行踪摸得明白。
“官府会查的。”
他们见过街坊,又丢了糖葫芦在边上,少不得惹了些事,再高的身份,也要添累一场问话。
两人回宫,到了宫门处别过林尧,“平白给将军添了烦扰。”
林尧没在意这些小事,无视裴锦的恶狠狠和讨厌的目光,“公主小心。”
这件事像冲着她来,却又不对她动手。两次,明明都离得那样近。
隔日两处人命案子就报了上来,直接到了颜修眼皮底下。两处人命案,天子脚下,竟有人猖狂至此。
长仪在他对面抿茶,指尖转过茶盏,看一眼上头精巧的莲花纹,直接坦白,“昨日陛下的人跟着也看见了,那两桩案子,都与我有关,但不是我。”
颜修点头,“自然不是阿姐。”虽然裴锦惯用匕首,但伤痕,更像长刀所为。他有眼线跟着,两人身上都没带长刀。
“陶大娘家还有沾血的糖葫芦,是裴锦留下的。”
颜修微愣,将呈上来的折子与她看,“没有糖葫芦。”
新帝当政以来,京都监管最严,天子脚下,这种离奇的人命案子会细问,要具体地呈上来。若有诡异之处,自然会一一写明白。
但是,这上面没写。
沾血的糖葫芦,当然诡异,但是折子上却只字未提。
“官府的人去查时,地上只有血迹,没有糖葫芦。”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尽量多更一点~
我感觉看完这个可能会对糖葫芦有阴影了
第59章
晴天惊雷。
地上本该看到的东西没有了,是谁回来拿走的?若是杀人的人; 为甚要偏偏回来拿走沾血的糖葫芦?
长仪捏紧茶盏; 敛眉不语。
糖葫芦是裴锦后来扔的; 绝不可能是什么重要证据。如果她是对方,定然觉得有糖葫芦是好事,还能祸水他引; 掩人耳目。
颜修也不说话; 眉眼间甚至带了一丝浅笑; 随手捏起一块干净瓷盘里精巧的糕点; 指尖稍稍一用力; 香甜气息粉碎。
他心思全不在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
长仪回京之后才发现四郎的深沉处; 心中不愉,站起来微理裙摆; “此事就我来查吧。”
她也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凝眉看墙边悬的一幅字画。
深山古寺图; 山中不见古寺,只一汪清泉在山脚。山路上走着两个圆头圆脑的挑水的和尚; 才能让人联想到松枝密林的深处; 当藏着一座古寺。
四郎杀人不眨眼; 没想到会喜好这禅意清幽的字画。
颜修注意到她动作,淡淡解释,“安儿放的,她喜欢那两个圆头圆脑的和尚。”说完不在意地补充; “阿姐去查,朕自然放心。”
长仪:……
放心你个鬼。
两人沉浮朝局多年,都有种微妙的直觉,昨日那两桩人命案,与刺客无关。所以,颜修不在意。
双方一些小算计彼此都能看穿,却也不点破。
这边新帝起身行礼,请阿姐慢走。
这边长仪笑着回礼,戴上锥帽拉着小狼崽子再次出宫。
那僻静小巷里死了人,更添了森森鬼气,街坊都避了门户,不愿惹事。
只一两个灯笼,在风里瑟瑟地摇着,阴晃晃的。
官府来过,带走了陶大娘的尸体,只留下一两人看守。
长仪带着令牌,自然畅通无阻。
“都下去吧。”她推了后厨的门,打发两个人出去等。宫中女官查案不少,两个官差只当她是上面派下来的女官,恭敬地出去。
还能见着地上有些发黑的血迹,不见糖葫芦,锅里的水已经烧干。除却墙根地下少了一个滴血的尸体,一切与她昨日来时,几乎一致。
外头一阵风吹进来,到底是要春的风,似是若有若无的含了几分香气,却不像花香。
不是她身上的檀香气。
长仪拧眉,离了裴锦几步,“夫君可闻得什么?”
裴锦白皙的面上微红,揪揪背后的发带,“檀香气。”
“自然不是让你说这个。”
“那不知了。”他不像女儿家于味道细腻,可怜见的,也只知道瑶儿身上这一种香。
长仪拽着他衣袖,离了略有些残破的厨房,重新回到有灰烬的那件屋里。
陶大娘许是畏风,刚过寒月,窗格许久没开过了,窗棂上还沾了些细灰,屋里有种隐隐的潮湿气。还有,极难察觉的暗香,却比后厨浓郁些。
此香极淡,如果不是她对这香熟悉到不行,怕是察觉不到。
屋里昏暗,窗格许久不开,光亮从薄窗洒进来,也仅仅是照亮了长仪在的那一角。她身姿优美,眉目如画,面上映照着薄光,剩下半边襦裙角笼罩在阴影里。娴静,似是夏夜窗台底下的月影。
不过片刻,月影轻动,有些无力地靠在边上高大的郎君怀里,“抱紧我。”
裴锦依言,紧实有力的胳膊抱紧纤腰,一手轻轻往上,轻拍她微微颤动的蝉翼般瘦弱的肩膀,嗓音清润,却足够哄人,“瑶儿莫怕。”
他知道,瑶儿一定是察觉到某些令她很伤心很伤心的事,才这样无力的,靠在了他怀里。
一声轻叹,像松枝子上掉落的雪,心疼又纵容,“夫君在这里。”
他只在长仪面前多半是一番软糯不惹事的小犬模样,但终究是险些死过无数次的山匪,手上沾血,肩膀宽阔,怀里滚烫。
裴锦低头,薄唇映在她秀丽的额角,温柔擦过。
长仪在他怀里小声道,“回去吧。”
“嗯。”
有一部分怪裴锦,她这两日累,回去的路上叫了马车来接,在车里就枕他怀里闭眸浅眠。
怀里人睡时娥眉微蹙,樱桃口轻抿。
裴锦也内疚,抬手到她额角轻按,使她舒服些。前日是自己太过疯狂,累她没睡好,又跟着忧思在心。后知后觉……
马车颠簸,外头人声渐远。
车内人极轻地“呵”了一声。
京都,回宫的那条路,白日里怎可能不见一点人声。
裴锦将长仪抱好,温柔看了会她的侧脸,再抬眼时眸色冰凉,不紧不慢地摸出了身上的匕首,没什么感情地慢慢在匕首上摸。
预料中的,马车似是撞到了什么,剧烈颠簸了一瞬,直接停住。
长仪惊醒,抬眼刚好对上裴锦单纯无害地看过来的目光,小声问他,“怎么了?”
“无事。”小狼崽子笑了一下,微露出两颗有些尖的虎牙。
说着无事,但她靠在他怀里,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
匕首出鞘,他将她抱得更紧了。只用单手拿刀,护住瑶儿不伤分毫,他之前也做到过。
裴锦闭了眼,静听四周的响动,只是不离开半分。
这时候下马车,很可能中他们调虎离山之计。
长仪安静地待在他怀里,也摸出了随身带着的匕首。她没习过武,但是有匕首在手里,能帮一些是一些。
外面竟响起了刀剑声。似是洪水冲散林木一般,在寂静的深巷中咆哮开来,又被挡住。中间一辆马车,全然不动,只车前的流苏,林木上枝叶一般,微微晃动。
有人在外面帮她挡着了。
照月阁吗?还是四郎?
刀剑声密集,长仪抬手,掀起轿帘一角,带着血腥气的风灌进来。她看清了,怔愣片刻,重新放下,玉手垂落膝盖上,紧紧握拳。
外面刀剑声雨水一般的落下,她靠回小狼崽子怀里,听他炙热的心跳,“他们进不来了。”
毕竟,遇见那群人,再强的刺客,也很难得手。
马车内血腥味散去,留下来淡淡的余香。
三年了,今日之前都一直没有闻到过这种香气。以至于,她以为,这群人早被宁王铲除干净了。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外面刀剑声渐止。
裴锦掀开轿帘,将长仪抱下马车。
突然站出来救驾的那群人还没走,黑色长裙,都蒙了面。为首的那个眼窝深陷,沉静的目光在两人面上一扫而过,最后跪下行礼。
跟着她的那群人也跪下了。
“我有话问你们。”
但黑衣人只是恭敬地行罢礼,便起身,什么也没说,带人径直离开。
“站住!”嗓音娇软妩媚,气势上流淌出淡淡威压。
为首的那个果真顿了一下,却只回头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施展轻功,带人离开。满地尸体,只剩下颜修的两个眼线站立在那里,鹤立鸡群似的。
他们刚刚也动手了,不过黑衣人太抢眼,那两瘦长竹竿,长仪刚刚一时没注意到。
“告诉你们主子,让他带人过来收尸。”
如果没有猜错,今日行刺的,与那日宫中行刺的,很可能有关联。
沾血的糖葫芦也解释通了,是她们,自然会拿走。人是她们杀的,但是为了护她,替她扫干净留下的东西。
也正是她们,不惜出手,要毁一本名册,不能让她知道。
其中一根瘦长竹竿领命去了。
长仪也不想多留,刚刚的事将点困意全打发了,自然用不上马车,让剩下一个瘦长竹竿带路往回走。
另一根瘦长竹竿挠头,憨笑地领着人,往后折返。
“不是回宫的路,怎么不拦着?”
瘦长竹竿又笑笑,嘴巴往耳根那边咧,“不知道公主要回宫。主子就叫我们跟着。”没说要带脑子跟着。
长仪:……
裴锦:……
这瘦长竹竿真的实在不具备吸引女子的气质,裴锦不防备,甚至对待这种没脑子的还有一些温柔,“你知道这是哪处坊间?”
瘦长竹竿没脑子,但是认识路,“德兴坊最里面的一条,这边出去右转……”
“怎么了?”长仪见自家夫君没了魂似的,有些好笑,“德兴坊有什么不对吗?”
裴锦脸红,憋了半晌,凑到娘子耳边,小声说,“我以前住过这。”
他之前在京城待过,住的就是徳兴坊。
说完有些纠结,瞪了瘦长竹竿一眼,叫他转过头去,才用力眨巴眼,重新恢复软糯可怜的小犬模样。这会儿,眼里像点了星星一样亮,“娘子,娘子,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他说话都结巴了,期待的神色都不加掩饰。
长仪也不问什么地方,点头道,“好。”
不过这巷子实在幽深,出去还要长竹竿带路。
裴锦心跳地快,牵着长仪的手,面上红潮不褪。
其实,他有些不确定,那地方还在不在了。
很多年没来京都,变了许多,刚来的时候还找过,没找到。但是如今有瘦长竹竿在,许是能找到。
瘦长竹竿脑子不很好,但是迫于裴锦的压力,在他叙述之下,兜兜转转就找到了他说的那处荒院。
院墙破败,台阶上长满枯草,门上蛛网深深。
小狼崽子喉结滚动,摆手让用完的瘦长竹竿一边去,对长仪期期艾艾,嗓音都深沉沙哑许多,“娘子能陪我进去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优秀的小奶狗,是必要情况下可以凶狠可以温柔的小奶狗~~~
第60章
院墙幽静,残破的墙角爬上早春绿意。
裴锦激动; 目光切切; 似墙角绿藤上的露水; 晶亮澄澈。
长仪拉过他的手,用自己指尖勾了,“可有牌位?”
她曾经问过他; 也知晓他阿娘病死在京都; 他阿耶没多久也随着去了; 想必就是在此院。
裴锦乖巧点头; 眼里还留着光; 推开堂屋门。两个牌位尚且端正地摆在靠墙案桌上,却蒙了许多蛛丝灰尘; 边上一对白烛都暗暗发黄。
“为甚不带去华阳?”
小狼崽子声音小下去,低头用鞋尖小心在地上蹭蹭; “去华阳是当土匪; 不想给他们瞧见。”
长仪伸手抬起他俊朗的面; 浅笑着在他鼻尖上轻轻一点,“如今不是了。”
瘦长竹竿还等在外面; 她又招招手; 让他去买纸钱香烛来。
“夫君觉得瑶儿今日穿戴如何?”待瘦长竹竿面露不解地去了; 她又靠近了些,素色襦裙像水中白莲一般绽开,衬她冰清玉洁的好肤色。
裴锦自然说好,娘子没有一日是不好的。
他呆子; 听不出来这是在问是否适宜拜见他亲人的意思,只乖巧点头,双目如漆。
长仪回看他一身,月白衣袍用料是她在华阳买的,袖口带金鱼纹,衣带齐整,面色如朗月,薄唇鲜红,也尚可。
她笑,果真自己和他是登对的,他阿娘看着自然满意。
约莫半个时辰功夫,瘦长竹竿将香烛纸钱买来,裴锦接过,在灵牌前烧了纸钱,换上香烛。
两人将灵牌擦净,重新拜见过高堂。
“今日就在此处用午食可好?”长仪知他留恋,也想着全他孝意,“再将这里收拾收拾?”
小狼崽子埋到她肩窝上蹭,许久之后才长长吐气,乖巧又粘人,“瑶儿,你怎么这样好啊……”
瘦长竹竿虽是脑子不好使,但四肢发达,动作很麻利,得到吩咐就去买午食。
长仪领着他收拾,不过裴锦不许她动手,只让她在边上等着,就挽好衣袖,露出结实的有些伤疤的手臂来。
方巾被轻松搅成一团,清凉的水顺着他手臂留下,湿了一些袖角。
长仪想起某件事,在边上问他,“那日我的衣裳,是你洗的?”
她之后穿着就觉得有些不对,连诃子上也是的,有些地方褶皱太深,不像是女子洗出来的。
裴锦脸又红了,弱弱地摇摇头,连带着声音都有些飘,“不是。”他其实不知,自己衣裳素来洗得随意,即便对瑶儿的衣裙上了一万个心,还是不及女子那般。
他这声不是,长仪就知道是了,想到还穿了那诃子,没分说地红了脸,“这种事也做的出来。”
她本就一句调笑,那时候小郎君心思单纯,就想着对她好,帮她做事情。但现在再回想起来,多了许多别的意思,将微湿的手臂擦开,扔了方巾,卷起细嫩腰肢到怀里,贴她耳边呢喃,“再帮娘子洗一次?”
长仪捶打他,“看着呢。”她说的是灵牌还摆在案桌上,不尊重。
“那换个地方?”小狼崽子靠在她肩窝上吸了一口香气,嗓音缠绵起来,委屈兮兮地示弱,“我都几日没有……嗯?”他嗓音素来干净清润,勾着两分欲,粘人低哑。
姑娘家要推开他,但是没什么力气,就轻轻地推。不推还好,一推就是烈火上加了把干柴,欲拒还迎,最挠人心窝。
天旋地转,就被打横抱起,出了堂屋,转到有些残破的别室。
床榻上不干净,裴锦准备用衣袖擦。
长仪揪着她,红脸扔出一块香帕出来。什么都没说,但叫人心里知道。
香帕在床榻上滚了几回,到底擦干净了些,裴锦脱了外袍,垫在床榻上,才抱着人上去。
床榻有好些年了,是竹木做的,如今还两人在上面还有些摇晃。
襦裙被解下,可怜一张残破的床榻,就摇晃地更厉害了。
裴锦边得着香软好处边在姑娘家耳边说混账话,他想将这床榻毁了。
长仪早没了力气,软得和水一般,似是暴雨下的花枝子,红了一地,由着摧残。酥雪的肌肤上多了许多红印。
“瑶儿你看一眼?”他小声喘气,在她耳边蛊惑。
哪里有脸看!
到底是力气大的,两个人都没防备时,果真剧烈一声。
裴锦慌忙将人勾在怀里护着,只觉得香枝子软得厉害,颤动得不停。
有些年久的,竹木的床榻,毁了。
长仪羞恼地捶她,身上颤抖得厉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当真是狼吗?还真将这床榻毁了!
最羞恼的是,外头有人在唤!
瘦长竹竿买了吃食回来,在院里厅里都找不着人,有些没脑子地往后面转。
脚步声更近了,都要敲门进来,“公主?”
“不许叫别人知道此事!”长仪埋在他怀里,恨不得寻个地缝钻了进去好来。
裴锦一面哄,一面朝外头没好气地吼了一声,“滚!”
他情动,控制不住声音沙哑,稍微有些见识的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在瘦长竹竿没见识,在门外愣了愣,有些不知道怎的回事,不过依言往后退几步,“哦。”想是夫妻间说着梯己话,不愿意叫旁人知道。
脚步声渐渐远了,裴锦在长仪耳边软着,“好娘子,我还难受着。”
床榻都塌了,还难受什么!
小狼崽子动作没停,痞气起来恶狼一般,“床榻毁了,才更叫人难受呢!”
暴风雨也不停,还红了眼,将柔弱的花枝子来来回回地摧残干净。
外面有人,不知道能不能听见,花枝子咬住唇瓣欲忍着不叫,却不能全然忍住,断断续续,猫儿轻挠一般。
到最后铺天盖地的洪水,将密林带着枝叶都冲毁,天地间一片混沌,又比暴雨前来的更清明。
长仪当真是红了眼,泪珠儿从眼角摇摇欲坠,像是暴雨后花枝子上留着的几滴露,被裴锦吻了。
床榻毁了,他也照样,还比先前更凶猛些!
雨过天晴,小狼崽子满足地在她耳边肩窝上轻哼哼,方才小虎牙磨着不痛,但是勾得她欲叫又不能叫。
过了些时候,裴锦将她穿好衣裳抱出来,襦裙下雪白的玉腿还在轻轻抖着。
瘦长竹竿抱着烤鸡,离得远坐在墙根底下思索是什么梯己话,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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