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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狂妃,将军请入洞房-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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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喊暗号:“狼来了!”
狼来了?墨子矜望了望四周,并无看见一只狼影,回头不及,一群群壮男拿着粗大绳几步跑来,麻利将他捆住,由四个壮士扛起,他只觉得竖变成横的,地倒了过来。
疑惑着,这难道是当地欢迎远方客人的方式?亦不挣扎,看看再说。
孟华无缘无故被抓,茜急忙向族长解释:“大大,他是我的朋友,你们为何当着我的面抓他?”茜打着流利的手语。
耳聋的族长倚着古老的权杖,打手语快快回复:“这是大王的命令,大大不敢违背。”
茜生一气之下跑去主营部找父亲理论,亦不管门卫的阻挡,拨开帷幕,来到父亲面前,父亲正在修养生息。
茜大着嗓门问:“哲哲,你抓他做什么?”
“哼!你就是这么对你父王讲话的?”完颜晟抬起凌厉的眼,看了看她不三不四的装扮,心里的火大了起来,粗黑的剑眉上扬,不怒自威,气势磅礴宛若巍峨的雄山。
威严震人,茜儿心里那团渺小的气焰被吞没殆尽,不敢与父王作对,乖乖收回挠人的利爪,单膝跪地:“儿臣参见父王!”
“平身。”
茜儿起身,端端正正站着,敢怒不敢言,闷声等着父王问话。
“怎么想好回来看?”完颜晟似在打趣问她。
听出父王的话中意,是在责怪她离家出走的事,茜儿跪坐在父王身边,两手抱住父王粗壮的胳膊,童真的声音道:“儿臣舍不得哲哲嘛!”
一语攻破完颜晟好容易在女儿面前树立的威严形象,水浇盛火,大笑三声:“你这个小妖精愈发的能说会道,为父是治不了你了!”
她长大了,想离家,离开父母的怀抱,是人之常情。
完颜晟痛爱抱着茜儿。
凭借三言两语,打消父王的火气,依靠在父王结实温暖的怀里,由此道:“哲哲,那个孟华阿古是好人,若不是他救了女儿,只怕女儿早就身首异处了。求求哲哲可不可以放了他。”
“放了他?”完颜晟脸色发白,深思熟虑,那人是宋贼人,潜入大金腹地实在可疑,绝不能放他回去。可低头看女儿可怜兮兮的面容,在坚硬的心亦会软成云糖。
看得出她对那男子有多上心,完颜晟含蓄关切问:“你当真舍得?”
不愧是父王,一眼看穿她心里的小九九。
茜儿俊脸一红,知道哲哲说的是什么,坦白心声:“女儿是喜欢他,不想他走,可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女儿。”
她担心孟华阿古会不会不喜欢自己。
完颜晟正气凛然道:“本王的女儿倾国倾城,知书达礼,哪个男不喜欢!茜儿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成婚了。”
他就单单这一个女儿,从小到大不知像谁一点淑女样也没,成日吊儿郎当的小子似,皮的很,没少给他添麻烦。他想了很久,自己管不了她一辈子,惟一能管得住她的,便只有男人了。
茜儿明知却还故问:“哲哲,想做什么?”
营帐里,墨子矜双手双脚被捆,趁士兵不注意,卖力拆解身后打了死结的绳索。
突然,有人掀开帷幕进来。
墨子矜暗里的手停下,冷静看着来人,那人锦帽貂裘,身材魁梧,大摇大摆进来,门卫不拦截,想必便是金国的大王了。
完颜晟坐上正中央的席位,手搭开来,命了手下给墨子矜松绑。
松绑后的墨子矜揉了揉勒伤的手腕,并未下跪臣服于他,只静静站着平视他,上下打量,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眼是极其的明,不过随意扫了扫,便注意到他衣襟里藏了一个药瓶子。
无事不登三宝殿,完颜晟为人痛快,直说:“本王,想将女儿许配给你!”
墨子矜闻言颇是一惊,感叹自己好命,艳福还真是不浅,只是可惜,他是有妻室的人,怎么好委屈让金国的公主当妾呢。他倒无所谓,不在乎房里在多闲置一件物品。
“我若是不答应呢?”墨子矜淡笑从容。
完颜晟残忍一笑:“哼!那可由不得你!”
早闻女真族人的野蛮与残酷,但凡有外来人侵入他们境地半步,不是被抓去活活烧死,便是断其手足,手段极是毒辣。
细思中间利害关系,墨子矜身在虎穴龙潭想逃出去必定行不通的,况且他来这儿的目的是为了拿到解药。隐瞒下已婚的事实,平静道:“我可以答应娶尼玛哈,不过大王要给我一样东西。”
完颜晟冷笑,笑他狼子野心,竟不知死活敢与他谈条件。
墨子矜亦笑,城府深不见底。
“你想要什么,美姬?还是宝物?”完颜晟便想着这两样东西,一般男子大慨能够满足余生的欲望。
墨子矜不屑瞥了瞥轻薄的嘴角,眼里闪过浓浓的厌恶,他岂是低俗之人,于心底暗暗骂了完颜晟一声,盯着他的胸口道:“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千山绝情毒的解药。”
狮子大开口,完颜晟胸口一紧,低眼只见解药暴露在空气中,惊觉于他异于常人的洞察力。
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区区绝情毒解药又算什么,反正这东西搁着也没用,爽快答应:“只要你娶本王的女儿,并且永永远远待在这里,本王自然给你。”
永永远远,墨子矜压心底嘲讽这四字,笑得惊险,双手抱拳:“谢大王。”
☆、第八十九章茜儿姑娘
部落内,都在为茜公主出嫁而庆贺,莺歌岭披上了大红的喜色,欢天喜地,杀猪宰鸡的,打打吹吹的,嘈杂的唢呐声吹奏着,飘散四方。
尼玛哈母妃亲自为女儿梳妆打扮,在她脖子上挂了一枚吉祥锁,寓意着茜儿成人了。
时间过得有过快,明明还在襁褓中的婴孩,眨眼出落成水灵灵是大姑娘,终于坐上了彩轿。
母妃高兴,却又十分不舍,养了十七年的孩子嫁出去就像泼出去的水,虽说茜儿嫁出不远,就在隔壁,走几步即可到,但她的心里还是不禁难过。
打扮得漂亮的新娘尼玛哈茜,仍是担心,摆了摆头上精致银冠,紧张的手心都是细汗,不停问着同一个问题:“讷讷,我这样好看吗?”转了一圈,火红的霞帔翩翩。
母亲笑她问了不下百次,至于紧张成这样,道:“好看好看!在问,母妃的耳朵都要长茧子了。”
茜儿笑,抹了胭脂水粉的脸细腻透白。她终于要嫁给孟阿古了,终于可以与他长相厮守,繁衍后代。
盖上红盖头,静静坐等新郎官的到来。
磨磨蹭蹭的墨子矜胸前戴了朵红戴花,算起来这是他第二次穿喜袍,与大宋不一样的是,当地的嫁衣裳不只是单一的大红色,奇怪的墨兰纹饰点缀满袖口和衣襟,看起来还真姨娘挺酷炫的。平日只穿白衣的他,偶尔换换风格,照下镜子依旧的帅气逼人。
忙乎了一阵日,直到午夜,才结束了繁文缛节。陪完最后一杯酒,露天草坪上横躺着遍野的醉汉,墨子矜跨过一具具躯体,手里拿着秤杆,揭开乌黑的帷幕。
尼玛哈茜端坐在榻上,一旁站着媒婆,还有几个干净的小孩,挨个望去,手里捧着的是新鲜的花生,大枣,栗子……
墨子矜清醒命令他们:“你们可以出去了。”
各地婚俗虽说是不同的,可这媒婆倒是一个模子刻出的,挥着兰花指,八婆道:“哎呦,新郎官急什么,撒炕的礼节怎么能少了!”
撒炕?孤陋寡闻的他还是懂得,无非是让旁边的孩子抓一把大枣和栗子撒炕上,寓意着早生贵子,而撒花生呢,则是寓意着生男又生女。
不过是逢场作戏,他可没当回事,只想快点拿了解药离开,方才在酒里偷偷下了药,此时外面的人全都醉的不省人事。
遂,伸手将婚童手里一盆又一盆的干果填进火炕,动作干净利落,无需多言,冷冷睨了妇女一眼:“可以出去了。”
妇女却还舍不得出去,伸长手,笑呵呵:“新郎官,这个……”
“……”墨子矜居然能秒懂,掏了红包给她,才将她打发走。
几个小孩看媒婆都有钱了,他们却没有,实在不公平,齐齐伸出手向他讨钱讨吉利:“阿古,我们也要!”
“你们!”墨子矜气得险些吐出一口压在胸口的血,大人不学好小人有样学样,挥手便要简单粗暴赶他们出去。
可一对上他们泪汪汪的眼,他实在于心不忍,抬起的手收回来,挨个发了一锭金子,低叹一声:“可以走了吧。”
孩子们笑盈盈鞠躬感谢:“谢阿古,祝阿古洞房愉快!”
墨子矜一只爪扶汗额,一只柔软的爪子挥别他们。
打发了闲杂人等,墨子矜举起秤杆,掀去遮住尼玛哈茜的红盖头,她笑,脸颊的红晕是幸福的,幸福的让人昏厥,打扮起来的容貌亮眼,与初次见面时判若两人。
连他看了都忍不住心有所动,确实她是个好女孩,像是路边美丽的花,他是过路人无意间一瞥,惊鸿于她的美。只是一闪而过的,看看便能满足,没有想采下一朵的私心。
“喏,给你。”茜儿含羞递给墨子矜解药。
他接过,慢慢看着她,惊于她的天真善良,竟想都没想便将解药送给他。
直到最后一刻,他没有隐瞒,而是对她坦白了:“尼玛哈,我要走了。”
声音很低,低的蚂蚁说话那般,一字一句却极是清晰的响进茜儿的耳畔,她的笑刹那凝在了嘴角,抬起深深的目光看他,平平的眉心蹙起难过。大抵是无法面对与接受,今日是她的大婚之日,夫君却对她说要走的话,她断然高兴不起来。
“给我个理由。”茜儿平静坐在榻上,没有像一般的女人那样揪着男人大哭大闹,死缠烂打。便是死了她都还在执着理由,只要一个理由,她便能死心,不抱有幻想。
“她还在等我回去。”墨子矜握紧解药瓶,不想伤她的心,尽量委婉。
霍地,茜儿站起来,牵住他的手,深切问:“孟华阿古,你能带我一起走吗?”
她真的好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墨子矜盯着她,那双水蓝的眸径直射入他的眼,刺穿他的心与肠,隐隐有种莫名的力量,震撼他的心。
深思熟虑一番,道:“可以,不过你要到答应听我的话。”
他可不想带一个麻烦回京城,尽给她收拾烂摊子。
“嗯。”茜儿激动点点头,为了去外面的世界瞧瞧,她甘愿抛弃公主的身份,甘愿抛弃父母,抛弃家乡的一草一木。
深更半夜,墨子矜带着新娘蹑手蹑脚出了营帐,找到马儿,迅速推她上马车,蹬上马鞍,挥动缰绳:“驾!”
迎着凉如水的月光两匹马儿卖力跑了起来,踏上返回大宋的路,马不停蹄越过了莺歌岭,一路顺畅无阻。
等完颜晟发觉事情不对劲时,派人加追,他们早已经到达方圆十里外,亦追不回来。是气愤又是无奈,才知酒窖里下了昏睡药,他们都中了那宋贼人的老谋奸计。知人知面不知心,竟还将金国公主掳了去。
完颜晟心痛不已,暴拳砸断了木案,发下毒誓金国与宋国势不两立!
两人乘着快车,因着走得过快,竟忘了带银子,半月里依靠化食,捕猎野生擒,才勉强活着撑到京城。
显贵的马车穿过车水马龙的青石长街,到处是新鲜面孔,茜儿兴奋从窗内探出头,好奇看着周围的新鲜事物,热情朝着陌生的路人微笑打招呼。
墨子矜浅笑,回头看了她一眼。
跃起的马蹄停下,一成不变的驸马府,朱红的大门开着,墨子矜示意门卫,守门的侍卫仔细端详些许眼熟的来人,不敢确定眼前人是否是他们的爷。只因他们平时见到的爷是个白白净净的美男子,俊美如温玉的脸庞犹施看粉黛,怎的此刻眼前的人肤色是小麦色的,不大像。
墨子矜见两名侍卫面面相觑困惑的熊样,低低道了声:“怎么,几日不见,便不认识本爵了!”
听声音亲切,才确定是驸马爷回来了,立马快跑进里面通报。
侍卫跪地禀报:“帝姬,帝姬,驸马爷回来了!”
消失了一足月,还以为他死在了荒郊野外,甭提婢女佳丽有多开心了,一听到那变态的男人回来,佳丽的烧饼脸犹如吃了什么不可言喻的东西,黑不黑,白不白的,难看死了。
几乎是一刹地赵嬛嬛抬起酸涩混沌的眼睛,丢下针线活,快步出去迎君归来,曳地的整洁下衣沾了长廊的土灰。
主子的步伐快得婢女在后跟不上。
赵嬛嬛出门来,无法平静的心房澎湃似海,对他日日夜夜的思念喷涌而出。跨出门槛的脚步收了回来,眼前一幕让她的心碎成片,墨子矜小心翼翼牵着一名长相绮丽的红衣女子下了马车。
简言命了得力侍从:“小戎,我还有事,茜儿姑娘务必安排妥当。”
朝气蓬勃的小戎满面高兴,惟命是从:“是,驸马爷!”
墨子矜牵出温顺有劲的骢马骑上,一刻耽误不得,火速赶往皇宫。
茜儿微笑目送阿古离开,知阿古是去找那名女子了,真心冀望阿古与那女子终成眷属。
赵嬛嬛气得攥紧手心,余角是盈泪,她是他的妻子,这么一个大活人铮铮站在他面前,他居然视若无睹。
尽职尽责的小戎为尼玛哈带路:“茜姑娘,这边请。”
茜儿没来大宋前,阿古给她补了些日常所需的习俗与文化,譬如得到别人的帮助时要礼貌道一声谢,这让她感觉好奇怪,在金国从不这样客客气气,这反倒会让人觉得好不礼貌的。
但既然是入了乡便要随了俗,茜儿礼貌说了声:“谢谢你小戎。”
“跟小的客气什么。”有美女道谢,小戎不由得热了脸庞,随意挠了挠后脑勺。
两人走进朱红的大门,伸手却是猝不及防的一挡:“站住!”
赵嬛嬛雪亮的双眼浮上愤怒的恨意,凶神恶煞瞪着茜儿,茜儿吓得往后退一步。
她那么爱他,放纵他往府里带男人玩男人,带几十个几百个她都不管。可他非但不知收敛,居然还敢往府里带起了女人,而且还是另类的女人,真是越发的无法无天,简直不把她这个帝姬放眼里!
驸马命不可违,小戎怯怯道:“帝姬……”
只吐了两字,一巴掌刮来,吼声灌破耳道:“滚,这里没说话的份!”
☆、第九十章丧心病狂
小戎捂住盖了五个红色手指的脸,心里尽管委屈,不敢吱一声呆到一边凉快,他们是奴婢,挨打挨骂那是家常便饭,又怎么敢和主子顶嘴,除非不想活了。
茜儿是边疆人脾气本就比一般女孩要火爆,火气上来爷们似的,看不过平白无故打人的赵嬛嬛,质问她:“你凭什么打人!立马道歉!”
像阿娘一样将小戎拉了出来,替他作主,小戎却胆颤挣开茜儿的手,畏缩的不像个男人,茜儿想帮他,他却退退缩缩的,她看了火焰更旺。
赵嬛嬛不敢相信耳朵,冷笑逼近问她:“道歉,你是让本宫道歉?”
两人面对面对视,茜儿的身材要比赵嬛嬛魁梧,身高要比她高,她似玲珑的小鸟,矮的只在茜儿肩下,茜儿看她时,还需费劲低头俯视,极是嘲讽的。
虽从体肤上瞧,赵嬛嬛处于劣势一方,要比茜儿差了许多,可她是大宋帝姬,权与势能压死人,弄死她个乡野丫头还是绰绰有余的。
茜儿抬起手掌,吓唬道:“你要是不道歉,信不信本公主打你!”
没吓到赵嬛嬛,反而引来了放荡的尖笑声:“哈哈哈……”赵嬛嬛笑得捧腹,举起柔软的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光,连着位卑的佳丽趋势随主子哈哈大笑,仿佛半辈子都不曾笑过,今日要笑个尽方足休。
一声声不怀好意的笑,听得茜儿心中不舒服,恼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本公主发起火来可是好可怕的!”撸起袖子,一副干架的样子。
说得好似若尤其是,赵嬛嬛的笑影渐没,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她,一股乡巴拉的村土气息,令人欲呕,帝姬掩了掩高贵的鼻息,连自己府里的丫鬟都比不上,嘲意满满问:“你是傻子吗?”
便觉得她谈吐幼稚,不符合她的年龄,没准脑袋烧坏了,天真的宛若白痴。
茜儿不怕她,挺胸昂言:“骂我是傻子的是傻子!”
若要比吵架能力,赵嬛嬛十张口都比不上茜儿一张口。
赵嬛嬛气的眉头扭曲成拨浪,她是帝姬,从小到大养尊处优,从未受过一句骂,今日却让一个乡野丫头当着众目睽睽骂成傻子,一口恶气如鲠难咽。
怒火弥身,赵嬛嬛的天塌了,不顾三纲五常,野蛮妇女一样大打出手,非要教训她个不知死活的贱婢不可,让她长长记性,好让她明白自己的低贱。
反应极快的茜儿扼住她袭来的锋利爪子,脸躲得远远的,调皮吐了吐粉红的舌头:“来呀来呀,想抓本公主漂亮的脸蛋想的美!”
气得帝姬红了眼睛,眼看自己处于弱势一方,不甘服弱,从喉咙里发出尖细的命令:“蠢货,还不过来帮忙!”
佳丽急忙喊来救兵:“帝姬有危险,快上!”
“不是吧!”茜儿目瞪口呆,看着陆陆续续从府里出来的仆丁,手里都拿了木棍或真枪,将势单力薄的茜儿圈在原地狩猎。
周围堵满看好戏不嫌事大的观众,笑着指指点点。
墨子矜乘着快马奔进皇城,下马来,攥紧解药,径直往暖酥居住的偏远地方跑去,几乎是飞奔了起来。
寒冷的冬日已去,气候还算温和湿润,暖酥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干活时都要小心翼翼的。挑着半桶又半桶的水,倒进水缸,几次辛苦劳作热得背后沁出细汗,湿了薄薄的襦裙,额角亦有小珍珠般的汗,抬手擦去。
现在,宫女都不敢来欺负她了,那得多愧了啵啵,替她赶走了她们。不然,她怕是撑不到现在。
墨子矜兴奋难耐喘着大口大口的粗气,推开稀稀拉拉的篱笆,锁定正在打水的暖酥,抓住她的手。
吓得暖酥拿木桶的手一颤,桶里的水哗啦洒在地上,惊愕看着他:“你怎么又来了?快走!”
暖酥想都没想直接推开他,上次便是他,她差点和着孩子一起下到阴曹地府。她的计划可以说缜密如天衣,若不是他的闯入,她怎么落到今日这般田地。她想要的不多,不过是想将太子的妻儿赶尽杀绝,将太子推下储君之位,最后踩着他是身子残忍告诉他,她的孩子不是他的。
到那时,太子一定会痛不欲生,每寸每寸骨肉都在崩裂。想到那伟大一刻的到来,她忍不住流露出兴奋乃至疯狂的笑。
可……这一刻,她没能等来,却因他的闯入,天衣撕开了裂缝,原本的计划打乱,太子不再信她了。
又谈何报复太子呢?
“暖儿!”墨子矜急忙打开药瓶,睁大妖冶的桃花眼,道:“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暖酥看着他眼眸闪射出的冷光,害怕挣开他的手,连连往后退,撞倒了竹篾。
“你要做什么?!”暖酥不停往后退,盯着他手里的药瓶,那莫不是毒药,因她企图杀死他的孩子,他便想与她玉石俱碎。
“别害怕,喝下去什么都解脱了!”墨子矜举着药瓶,步步向她逼近。
疯了,一定是疯了!
暖酥举起竹篾砸向他,他趔趄,趁机跑进屋里锁上房门,暧暧的屋内,暖酥捂住肚子里的孩子,惊慌下大声呼救:“啵啵,啵啵,你快出来!”
一到困难时刻,他又不见了,暖酥畏惧呜咽,门外一声声敲门声如雷,房屋摇晃着,从屋顶上飘下丝丝木屑。
恐惧下,手腕的千里铃铛跃入她的视线,啵啵与她说过,只要摇一摇铃铛,他便会立刻出现在她身边。
急中生智,暖酥摇了摇铃铛。
“叮铃铃!叮铃铃!”
“砰!”一扇门猛然从外面飞进来,砸在木桌上成渣,墨子矜站在通亮的门口处,狞笑,举步向她逼近。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白光闪现,啵啵凭空现身。
暖酥破涕为笑,抓住救命稻草,藏在啵啵身后:“太好了,你终于来了!”
墨子矜向啵啵走来,惊讶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两人对视,场面无比震撼。
原以为啵啵定会誓死保卫她,没想到不过是她的自作多情,啵啵跪地参拜:“主人。”
他是情魂,不该私自脱离主人的躯体,更不该做违背主人的事。
“臭啵啵,你居然!”暖酥失望看着头朝地一拜不起的啵啵,狠狠地真想一脚踹在他饱满的屁屁上,让他乌龟一样翻不过身。居然见死不救,亏她平时对他那么好,给他吃大鱼大肉,给他洗猫身,还给他按摩,伺候他舒舒服服的,他居然……
墨子矜略过一旁的啵啵,蛮力抓住她的手:“暖儿!来,乖听话,一切都会结束的!”
暖酥宛若脱线的兔子,拼命挣扎,失声尖叫:“啊!我不要!我不喝!”
她被逼上了床,墨子矜撬开她的嘴,墨汁黑的液体一点点灌入她的舌,苦苦流进她的喉,滴进她心脏的深壑处。
纷乱的挣扎渐停,墨子矜急忙从她身上爬起来,担心看着床上痛苦挣扎的人儿。
暖酥抓住绞痛成一团的心脏,蜷缩着身子发抖,眼睑处横流下触目的黑紫色眼泪,挣扎了一会儿突然扼住自己的喉咙,愤恨瞪他:“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留下遗言,闭眼,不再挣扎。
墨子矜惊地手中的药瓶掉在地碎成片,抱起暖酥掐人中:“暖儿,你怎么了,醒醒,快醒醒!”
怀念头密密麻麻爬上他的脑海,他亦不知这是不是真的解药,莫非他中计那老贼的奸计,这根本不是解药而是毒药!
是恐惧,墨子矜攥着暖儿进怀,稀里哗啦泣涕涟涟,眼泪玉露般浇在她瘦白的脸蛋。
啵啵摇头叹息,主人的傻,低低道:“暖儿没事的,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亦无能为力。
墨子矜抬起朦胧的泪眼,安放暖酥躺床上。看着衣不遮体擦粉涂唇的另一个自己,恍若照着面镜子。仍是不信他,吸了吸酸酸的鼻子,问:“你怎么知道?”
不知从哪儿来的自信,啵啵浅笑,十分坚毅:“只要我一天不死,她就一天不会死……”
大概是三四年前,时间过得久,他亦忘得差不多。那次,暖酥逃出衮王府隧道,遭遇恶鬼摧残,已是精尽人亡。是他,吐出内丹帮她续阳,不然她早死了。
“什么!你居然偷了我的内丹!”墨子矜只想骂他一顿,难怪他怎觉得身上的力宛若流沙流走,虚脱脱的。
“我也是为了救暖儿,你难道舍得暖儿死吗?没心没肺的!”啵啵抱肩,傲娇哼了声,只差跺跺脚了。
墨子矜听他话不无道理,但还是觉得他太不厚道了,背着他为所欲为,竟丑化他的形象,那个石榴唇是什么鬼。
“看我不收拾你。”墨子矜放话。
“我好怕怕哟。”啵啵抖了抖曼妙的身姿,皮痒痒需要他来按摩按摩。
目无主人,墨子矜撸起宽大的衣袖,起势收拾他,教教他如何做一个像他一般安安静静的美男子。
墨子矜举拳追来,啵啵的脚底抹油似跑得飞快,连连躲过他的追打,刺激极,边跑边丧心病狂大笑。
☆、第九十一章里通外合
没进宫腰牌的小戎,站在东华门徘徊,着急捶着手掌。
见素衣翩翩的墨子矜骑着马骑出来,小戎立马高兴迎了上去:“爷,太好了,您终于出来了!”
他盼星盼月,可让他好等了。
“怎的如此慌张?”墨子矜似天上浮云平淡,衣裳整洁,完全没有一丝方才打斗过褶皱的痕迹,若不是刚他收拾啵啵时花了点时间,不然早出来了。
小戎急似热锅上跳脚的蚂蚁:“茜儿姑娘与帝姬撕了起来!”
两个女人为他打架,有意思,墨子矜俊美的脸庞微微一惊,继而不明不白笑出痕迹,兴致问:“那谁会赢?”
小戎喷血,搞不懂主人,摇了摇头不好说,“哎呀,您还是自己回去看看吧!”他便是控制不住场面,才跑来找驸马爷的。
墨子矜笑,伸手拉起弱小的小戎上马背,驰乘回驸马府。他倒想看看两个女人一台戏,究竟会上演一场何等振奋人心的戏码。
驸马府外人山人海一片黑压压,堵的水泄不通,人声鼎沸。
墨子矜挺直修长的身板骑在马背上,牵着缰绳,停滞不前。
小戎下马驱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群众,声音洪亮如钟:“让一让,让一让,驸马爷驾到!”
恍若皇帝驾到,群众自觉往两边散开,中间破开一条供人通过的宽敞大路,墨子矜扯动缰绳,马儿抬起坚硬的蹄子往前慢慢走。
前方一伙人撕打成一团,赵嬛嬛对战茜儿,揪着彼此头发,姿势好不雅,难舍难分。而那些家丁则是腿脚舌口并用,何种怨何种仇,以至想置对方于死地。
混乱下,霸气的声音划破长空:“住手!”
纷纷住了手,目光齐刷刷望向声音发源地,是驸马爷,威风凛凛!
墨子矜下马来,拉过茜儿的手,将茜儿藏在身后,狠狠看了眼帝姬,气愤道:“无理取闹!”气不能刮她一耳光,让她醒醒。
茜儿是他从远方带回来的客,有朋自远方,不乐乎就算,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打出手,皇室的脸面都被她一人丢尽了。以前还没觉得她品性如此卑劣,那个躲在梨花树下偷看他作诗写赋的少女,还是她吗?
赵嬛嬛瞪着无情的夫君,她是帝姬却要受这等窝囊气,任由夫君践踏,眼泪如雨泣下,咬紧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朱唇,扭头跑进府里,回房趴在桌上恸哭。
佳丽被挡在门外,拼命拍打扇门,担心帝姬做傻事,连连劝说:“帝姬,你不要想不开啊!帝姬!帝姬!”
她正伤心,想一人静静,便是连这样的权利都没有吗?
“滚!”怒吼的同时,陶瓷碎地。
佳丽难过收回敲门的手,静悄悄坐在门外的石阶上陪帝姬。
“阿古,我们会不会做得太过分了?”茜儿牵着阿古的手,像做了坏事的小孩心里不安,望着赵嬛嬛离开的方向。
墨子矜回头抚平她的心,只见持着弓箭的军兵野蛮推搡着黎民百姓:“让开!让开!”
其中一名衣裳褴褛的小孩被推倒在地,揉着眼睛哇哇大哭,其余人见状丧胆四处逃窜。
暴怒的军官一只手高高提起路上碍事的小孩,便要将小孩扔出去。
“且慢!”墨子矜立马上前阻止,将那无辜的小孩救了下来。
气势磅礴的禁军重重围住墨子矜,拉弓对准他,只等上级一声令下,便可刺得他千疮百孔。
从中悠悠走出一名身穿紫袍,头戴乌纱翅帽,浓妆艳抹的男官员。
他划起美艳动人的朱唇,徐步向他靠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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