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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狂妃,将军请入洞房-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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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又是一声清脆的鞭响抽在他背上,扬起一层灰尘。
“知不知错!”复问声。
“儿臣不知!”一成不变的坚定口气。
他为爱奋不顾身有错吗?
“让你不知错,让你不知错!”韦婉容恨铁不成钢,一鞭一鞭抽在他身上,打到他清醒为止。
“啪!啪!啪!”里屋的鞭声传到屋外,守在门口的阿吴未得召心急如焚冲了进来。
见是赵构坚挺的背部被打得衣裳褴褛,密密麻麻布满血痕,一条条,有深的或浅的,错乱交杂在一起,一滴滴的红血落地。
眼看着赵构活活被打死,阿吴跪地挡在赵构面前,燃着怒火的鞭子像是泼出去的水,疾疾打在阿吴戎装胸前,她不堪一击倒地。
忍着炙热的痛,顽强爬起来求情道:“婉容,求求您别打了,再打王爷会死的!”
她从未见过婉容生这么大的火,着急下眼泪滚落,转头哀求赵构道:“王爷,奴婢求您了,您就向婉容认错吧!”
认错有什么难的,又不会少一块肉,就算心里不是这么想,认错后依然是条好汉。王爷怎么就那么傻想不通?
“你可知错?”婉容攥紧鞭绳,红着血眸,深吸一口气,因愤怒肩膀微微颤抖,可想气到了何种程度。
阿吴扶起奄奄一息的赵构,急劝道:“王爷,您就快向婉容认错!就算不为了自己,亦要为了别人啊!”
她两眼盈盈若雨露,说的有够明显,便是暖姐姐看了,亦不忍他受残酷的鞭笞。
赵构有泪不轻弹,平静看着母亲,若磐石坚定不移:“爱一个人有错吗?我没错!”
婉容气得眼前昏黑站不稳,沐青伸手扶住,才避去了晕倒。
“你这个不孝子,是要把你母亲气死才肯罢休!”婉容颤抖指着他。
赵构无法理解母亲的蛮不讲理,为何要阻止他与暖姐姐交往,不服气顶一句:“母亲想多了,儿臣没有。”
婉容揪住痛如刀割的胸口泣不成声,心酸的热泪融化了精致的妆容:“没有……你口口声声道没有,我为你含辛茹苦,你却是这般狠心对我?”
她是他惟一的儿子,为了他在后宫里忍声吞气,拼命讨皇上喜欢,奈何是她不争气,还要凭着母凭子贵。千叮咛万嘱咐,只盼他能平平安安,与世无争。
三年前,因那女人惹恼了衮王,为此她狠心痛下鞭刑,以至他半个月下不来床。原以为他能因此长记性,没想到三年后,又因念念不忘的那女人惹恼了太子。让她做母亲的好寒心。
沐青搀着婉容坐下休憩,婉容坐着别过脸不想让孩子见到自己脆弱的一面,低声抽泣,泪打湿了繁花翠柳的锦帕。
母亲的泪水静默躺进赵构坚硬的心上,恍惚他从荒唐中醒来,颤抖着牙齿急声唤道:“母亲……对不起……”
滚烫的泪水自他圆滑的眼眶流下,跪在母亲脚下,头深深磕地,磕出沉闷的响声。是他自私,没有顾及母亲的感受,是他该死,竟惹母亲大人伤心。
稍冷静的婉容转正脸面对他,只想知他心中怎么想,由他决断:“那你是要母亲,还是那个女人?”
若要那个女人,从此她就当没生过他,放任他自生自灭。
昏暗的赵构沉思良久,慢慢抬起身,额头磕出刺目的血印记,艰难抉择道:“儿臣……儿臣……要……”
两双炙热的眼凝视他,两颗心隐隐期盼,隐隐不安。
赵构攥紧拳头,母亲在太子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一遍遍刺激他,皱死眉,道:“母亲!”
顷刻之间,恍惚全世的痛如铁烙注心,他闭上双眼,两行深深的泪自稚白的脸流下。他发誓,终有天他会让母亲过上不需向人低眉顺眼的日子,他会夺回自己心爱的女人,不然就让他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
皓雪铺天盖地,冬夜冷风嗖嗖刮进破旧的小窗子。寒冷的小木屋里,食过淡饭的暖酥就了寝,蜷缩进一张冷被褥里,窝了好一会儿手脚还是冰冷冷的,缩了缩脚丫,身下垫紧透风的被褥,睡不着觉。
委屈地想哭却又将眼泪硬生生吞了回去,哭又有什么用呢?再苦再累都要挺下去。
冷夜漫漫,她只有困到忘去冷才能睡下。
“吱呀。”是谁伸手轻推开了木窗,露出一双幽黑泛着晶莹贼光的眼?
毛茸茸的小东西嘿嘿笑着钻进被窝,躺进她的怀里,充盈着冷空气的被窝瞬时温暖。
睡梦中的她隐约感到被窝里似有东西在蠕动,伸手一摸,是个毛茸茸,还是活物。吓得立即掀开被褥,脚丫落地冷踏冰,盲人摸象般寻着蜡烛。
乌黑的眼前一亮,空中燃起一团水蓝的火,照亮素衣单衣的啵啵,他静静看着她,薄唇角是笑,浅浅绕心间。
她一激动跑过去拥住他,连连嗔怒捶打他的心口,不解气推开他:“你别回来了,走啊!”
平日里看他挺殷勤的,替她跑腿什么的,关键时刻掉链子不顶用,在她快被太子折磨死时,他倒好消失的无形无影无声无息,不知跑去哪儿逍遥快活了。
现在还有脸回来?别管她啊,去浪去飞啊。
☆、第八十六章良家少男
啵啵笑拉住生气的她,将她藏进温热的胸口,不离不弃,温声慢安慰:“好暖儿,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抛下你。”
他有事抽不开身,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暖酥紧紧贴着他的胸口,感觉得到手腕上戴了条冰凉的东西,很是嫌弃举了起来:“给我戴了什么?”
举起同时,叮铃铃悦耳。
知她不安心,特地准备的宝物,啵啵轻轻握起她的手道:“这是千里铃铛,以后要是找不到我就摇一摇铃铛,我便会出现在你身边。”
“真那么神奇?”暖酥不信他的鬼话,随性摇了摇别致的银铃铛,捏起小颗铃铛细细瞧,底下刻了奇形怪状的字符,看不懂问他,“这是什么甲骨文?”
啵啵拿开她执着的手,不想过多解释:“说了你也不懂。”
暖酥心里不痛快他看不起人的样子,与墨子矜同出一辙,赏了一记流氏白眼:“切!你说,姐姐我还不屑于听呢。”
遂蹦上床倒头呼呼大睡,不理他。
啵啵紧随其后蹦上床来,险些将床踩塌。暖酥钻出脑袋,怒瞪他:“你怎么可以那么厚颜无耻爬上我的床?”
她一介良家妇女,与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都有违伦常了,怎可同眠共枕?
啵啵抓起被褥捂住雄健的胸口,轻咬软如豆腐的朱唇,桃花眼潋滟流转,娇声委屈:“伦家不收银子给你暖床,你不要,还要赶伦家走,啵啵真生气了!”
暖酥胃里一阵阵翻滚,知他脸皮比天厚,明说无妨:“你能别恶心我好吗?”
啵啵顿时捂住心脏,痛苦皱眉:“噢,我的小心心碎了一地!”
暖酥真想抽他个小嘴巴,但看在他可爱的份上饶他,躺进被窝简言:“闭眼,睡觉,别说话!”
拥挤的小床,两人挨着肩膀睡下,不知不觉抱在一起。
今晚,是她和宝宝有史以来睡过最安心最温暖的一晚,一觉睡到天亮。
相隔甚远的萧蔷外,一弯淡淡皎月悬于昏蓝的天边,是初晓,温和的日光穿射过薄薄洁云,温暖人间万田。
由暗变明的雅阁内,地上横躺潦倒着各色美男姬与酒瓶,一夜笙歌的墨驸马爷横躺榻上,周边无人伺候。
晨起第一声问候,暗箭穿破窗纸,疾疾射向锦榻上熟睡的墨子矜。
尽管睡熟,他亦能感受到异常,眼未抬,举手精准抓住箭身,尖尖的箭头未伤到他分毫。
睁开混沌的桃花眼,迎接新日的到来,光线有些刺眼,因夜里喝多了早起难免头痛欲裂,墨子矜缓缓起身,盖在身上的丝绸被单落地。
箭断成两段,里面秘密藏着一卷淡黄柔软的纸,取出抚平,纸上写的是:琼华所中之毒乃金国天山绝情毒,欲得解药,请往。
一目到底,无落款人。
一卷黄纸攥手心,萦绕心间的困惑散去,他早该想到暖儿中了毒,才会致使忘了他。虽是解开了心间的谜题,却不能疏忽大意,墨子矜暗了暗迷蒙细长的双眼,深思是谁写的书,又怎会一清二楚暖儿中的是何种毒?难道那人已经知道他与暖儿的关系?
处变不惊的墨子矜立刻紧张了起来,不得不疑心,信里有炸,莫不是为了引他千往金国,悄悄暗杀?
可若是不去拿解药,暖儿便会一错再错,错以为自己爱的是赵柽,太子杀了赵柽,暖酥自然要报仇于太子。
报仇便报仇,却要无端拿墨子矜的孩子作为报仇的工具,他断然不会让她如此丧心病狂下去。
备下马车,不与任何人说,身旁无侍从在右,启程赶往偏远边疆的金国,也就是所谓的女真族,自来与大宋有着不共戴天的仇。
碰巧让买菜回府的佳丽看见,立马禀告给柔福帝姬。
“驸马去哪儿了?”帝姬早起便在闺房中刺绣,一日度一日,与驸马井水不犯河水。
佳丽只看见驸马鬼鬼祟祟乘着辆马车离开,隐隐有什么大事发生,奈何智商不够推测不出:“奴婢也不知。”
帝姬不紧不慢绣着鲜丽的鸳鸯戏水图案,不愿管他的事,淡漠道:“他爱做什么便去做什么。”
成婚四月来,他有几日是在府内的,屈指可数,成天往府里带良家少男,豢养在阁子里,每到夜里笙歌欢笑,搞得府内乌烟瘴气。哪次是她管过的,她这个帝姬当得真够窝囊。
比她晚出嫁的帝姬,都怀了,就她至今完璧之身。
佳丽曾好心好意劝说过帝姬:“他可以往府里带男妓,我们也可以,气死他!”
她的劝说没得来帝姬的认可,反倒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本宫堂堂大宋帝姬,你叫本宫淫乱,成何体统,驸马府不成了青楼!”
佳丽掌嘴,在不敢乱说话。
翻山越岭,路途崎岖险阻,墨子矜赶了几天几夜的路,愈深入边疆境地,愈是穷困破落,一路上随处可见流离失所的难民。
每遇难民,墨子矜总是忍不住停下马车,亦不看布袋里的干粮素饼仅剩多少,一口不剩给了难民。
难民一拥而上强迫头,跪地叩谢他的大恩大德。
墨子矜执着缰绳赶路,不回头。
他生于贫穷的农庄,无父无母,由非亲非故的奶娘扶养成人,相依为命。农田寡民的日子至今在他脑海活灵活现永不褪色。他记得,那时他常常光着膀子与脚丫,奔跑于田间追赶彩色的蝴蝶,踩坏了别人家的农田庄稼,回到家没少挨奶娘的打。
回首往事,奶娘追打他的画面,他不禁笑了笑,宛若春风轻拂,姹紫嫣红。
落在肩上的蓝白蝴蝶扇动柔软羽翼,以他的快乐为快乐,以他的悲伤为悲伤,朝朝暮暮不离不弃。
美丽一瞬,他嘴边的笑影被野风吞去,绝美的脸庞淡漠如画,宛若她刚刚看见的不过是幻觉,蝴蝶黯然神伤。
矜儿怎会不知主人心里的秘密,有一种恨藏在心底,随时间推移,不淡,只会愈来愈深罢了。
不远的一行凶神恶煞的山贼围住单枪匹马的人,正往前赶路的墨子矜用力拉住缰绳,让马儿停下。
骑在汗血宝马上的秀气男子持着缰绳,环视挂着刀疤的山贼,好心情不翼而飞,不悦问:“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费尽千辛万苦他才从家里溜出来,却不想出门没几步遇到这档子事。
山贼奸笑,好不含蓄:“我们是谁?哈哈哈……奉管,把钱乖乖交出来就好!”
交钱?男子掏出一袋分量不轻的银子甩了甩,轻笑嘲讽:“爷爷的钱,只给孙子!”
受到羞辱的山贼愤地拔出擦的霍亮的刀枪,对着马上的男子:“臭小子,把钱留下来!”
男子退后一步,看他们人多势众,刀枪剑戟,心里止不住害怕,伸手摸进靴子,欲拔血刃与他们生死一搏。
“住手!”一道磁性的男声制止他们。
所有人目光齐齐落向骑在马车上悠哉悠哉的墨子矜。听他口气不小,行头不似当地人,山贼猜疑他莫不是什么武林高手?遂不敢轻举妄动,时不时面面相觑,马背上的男子握紧血刃,静观其变。
墨子矜衣裳淡雅,青丝披肩,礼貌微笑:“麻烦各位兄台,让一让路。”
仅仅只是为了借过。
犹如五雷轰顶,山贼震惊地说不出话,目眦尽裂,一口热血涌入胸腔。
马上的男子肆无忌惮大笑三声,心情大好,觉得这书生意气的男子很有意思,胆子不小竟敢戏弄山贼。
气炸肺的山贼首领怒声命令:“弟兄们,上!杀了他!”
“呀——!”一窝山贼嘶吼声震天动地,犹如战场上的铁兵,乱刀冲向墨子矜。
墨子矜安之若素,静静等,等他们过来送死。
几下功夫,只听骨骼清脆如响心畔,仿佛他平日里咀嚼着好吃的炸鱼片,嘎吱嘎吱响。
墨子矜甚至未离开坐骑,无多大的动静,随随便便抬了抬戴了七彩璎珞的美手,将这一窝山贼打得鼻青眼肿趴在地惨叫求饶。
男子站一旁观战,直呼爽快,突然想交他为朋友,兴致高涨,抱拳作揖道:“在下多谢公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知大侠……”
不等他说完话,墨子矜轻轻唤了马儿,“驾。”继续往连绵不绝的小山丘赶路。
全听不见背后的大喊声:“喂!大侠!大侠!”
望着墨子矜前往的方向,正是他回家的方向,他好不容易离家一趟,想到外面的世界看看玩玩,却要因为这清高的男子原路返回,怎么说都是不甘心的。恋恋不舍望了眼神秘的远方,牵着缰绳跟在墨子矜的马车后。
路过沟壑,有溪水清澈见底,向西不紧不慢细细流着,墨子矜落下马鞍,来到溪边蹲下,沾湿了素衣,双手捧起一掌的清水饮入,试了试水,很是甘甜。岸边的草儿嫩嫩绿绿,水分十足,遂牵着劳累千里的马儿过来喝水吃草。
墨子矜痛爱孩子一般摸了摸马儿的脖子,温柔叮嘱:“多吃点。”
马儿似能听懂他的话,吧唧吧唧嚼着嫩草,高兴地甩了甩棕色马尾。
☆、第八十七章不仁不义
萧寒的野风拂过男子泛着淡粉的面颊,日光晒过的发犹如金灿灿的小麦,一束束由彩绳编得整齐。男子盯着墨子矜善良美好的样子,抓紧缰绳,无法移开明蓝色的双睛,心里头莫名着了一把火,烧的他浑身燥热难耐,鼻间呼出紊乱的热气。
墨子矜转头,不偏不正,妖气的桃花眼幽暗暗落在他身上,细细打量他,那身材相比自己并不矮小,轮廓线硬朗,鼻子若鹰钩,双眼深蓝似海,可奇怪的是,他身上散发的柔美气质却又不像男人该有的。
男子不敢相信他在看自己,微红的脸庞更深了深,迅速避开他端详的目光,耳畔的心跳如擂鼓嘭嘭。
他一定是疯了,转身用力拍了拍自己红烧饼一般的脸,清醒一下。
雄鹰展翅翱翔飞过,青丘线渐渐没入冷夜。墨子矜还好有一辆马车,方便随时随地休息,倒是那个秀气的男子,跟了一整日,挨紧汗血宝马抱紧手臂冷得瑟瑟发抖。
丘陵到处结草,找不到可以生火的干树枝,看他冻坏了身子,墨子矜掀开帷裳,伸手邀他:“上来。”
男子复不确定看了看周围,四下无人,才确定他是在叫自己,立马起身,握住他温暖的手,钻进遮风挡雨的马车里,暖和了不少。此次离家只带了一袋银子,男子慷慨将身外之物送给他:“这是报答你的。”
一袋子钱在他看里犹粪土。
墨子矜不屑看一眼,婉言拒绝:“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今日之事,主观上他不过是为自己扫除障碍,并不是为了救他。
瞬地,于男子心目中的墨子矜本就达到巅峰地位,复又新高上一台阶。男子收回银子,最想问的不过是他的名字,压低细嗓子粗声问:“在下尼玛哈茜,还不知大侠尊姓大名?”
月色迷人,墨子矜惬意地仰望夜空,点点连成线的星儿眨了眨眼睛,淡黄的月儿离地线很近,近得伸手可触。他已经好久没像这样静心,好好看一看星月。
尼玛哈茜看他盯着夜空,完全不理自己,心里着急唤道:“大侠,大侠!”
他不过想知道他的名字,就那么难?
耳旁有蚊子哔哔,墨子矜微微蹙眉,显然不耐烦有人打扰他的雅兴,轻吐字:“有事?”
大侠终于跟他说话了,尼玛哈茜笑眼弯弯,脸颊浮起两团看不真切的红晕,自信满满:“在下尼玛哈茜,不知大侠尊姓大名?”
墨子矜轻念几遍趣味十足的名字,想起什么似的问起:“你是女真族人?”
看装扮和面孔,一股浓浓的边疆味。如果是,此人尚可以为他所用。
尼玛哈茜执着不肯回答,郁闷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墨子矜对上他满是期待的目光,防人之心不可无,随口胡诌了个假名:“在下孟华。”
“孟华阿古!孟华阿古!”尼玛哈茜幸福微笑,兴高采烈喊着他。
仿佛有只乌鸦喊着墨子矜,他淡定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脸色若夜雾微妙,阿古是什么东东?
尼玛哈茜亲切拉起墨子矜的手,心驰向往:“这么说来孟华阿古,来自宋国咯!”
墨子矜佯笑有些不自然,从鼻子里应到:“嗯。”
尼玛哈茜像是从未进过城的乡里人,对一切事物感到新奇,湛蓝的眼睛似海水泛着粼粼波光,捧着开心的脸请求:“那孟华兄能给我讲讲宋国吗?”
墨子矜慵懒扇动画扇一样的漂亮的眼睛,他向来话少,不大喜好讲话,但为了能尽快找到天山绝情毒的解药,他甘愿卖笑,哄小孩他还是很拿手的。与他面面相对,畅谈东京的繁华,人情的冷暖,令人眼花缭乱的美景,令人馋涎欲滴的美味小吃……说之不尽,天花乱坠。
从孟华阿古口中道出的东京,幻作一幅幅生动的画面跃入尼玛哈茜眼球。听着是很让心胸澎湃,可说的再怎么好都没用,那里就像遥远的天,不免哀伤难过,长叹息。
墨子矜见他忽然大落,立刻断了话题,细细端详他的面部表情,眉心微蹙,嘴角下拢,他一定需要安慰了,遂关切问:“茜贤弟怎么了?”
得到孟华阿古的关心,尼玛哈茜难过的心好受点,便无所顾忌向他倾诉心里话:“从小到大,哲哲就把我囚禁在这块年不拉屎的地方,不让我去到外面,我才会想离家出走,可是遇上了阿古,我又迫不得已回来了。”
“恕我愚昧,你说的阿古和哲哲是谁?”墨子矜听得是一头蒙蒙雾。
尼玛哈茜蜜汁脸,不高兴努嘴:“就是你们宋国喊的哥哥,和爹爹啦!”
“哦。”
地域不同,交流起来有代沟。
墨子矜同情他不幸的遭遇,自小生活在这片一望无垠的青丘,眼里装的最多的只有绿和蓝的色调,低声感叹道:“尼玛哈,阿古很理解你的心情,外面的世界确实很诱人,可你看到的只是表面,当你拼命想要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也有人拼命想来到这个地方。你觉得不好的东西,在别人眼里也许是好的。”
“这里好吗?”他嫌弃地瞅了瞅绿草茵茵的四周,感受不到半点的好。
“嗯,这里有繁星,有明月,有草原,有蓝天,有沟壑……我很喜欢。”墨子矜闭上双眼放松身心,深吸一口夹杂了青草味道的空气。
听阿古说,尼玛哈茜认真详视周围,仿佛自己倒成了陌生的旅人,十七年是白过的,从未像今日这般认真看过这里的一山一丘,原来可以那么炫目,那么美。
墨子矜无意间提道:“听说你们这里有一种很神奇的毒药,不知是真是假。”
尼玛哈茜急忙收回看夜景的视线,盯着阿古:“呃哈?什么毒药?”
“千山绝情毒。”
话音落,尼玛哈茜平静的脸色大变,眼神四处飘忽。
墨子矜微微眯了眯细长迷人的眼眸,不经意浅笑:“你若不愿说,那就别说了。”双手垫在脑后,便要眯眼大睡。
眼看他呼呼大睡,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时不时有鬼哭狼嚎的声音,尼玛哈茜拉了拉他的衣袖,害怕哭出声哀求:“阿古,阿古,别啊,再陪我聊会儿,我怕黑!”
平素里身边都有奴隶陪着他,他没睡下,奴隶便不能离开一步。
尽在掌握的墨子矜笑着醒来,捏了捏他嫩白的脸。
身边有人陪,他不安的心定了定,将哲哲的千万叮嘱过不可向外人提起的话抛之脑后,知道什么便都一起说了出来:“千山绝情毒,是我们金国的瑰宝,百年只练就出一瓶,只需涂抹在银针上,侵入肌肤,便可让人绝掉情种。”
墨子矜默默听着,皱眉思忖,既然是瑰宝,想必价值连城,到底是谁不惜花重金?
猛地,想起殿试那年,茶馆里,暖儿替他挨了毒针!
一切绕心的迷雾散去,恍然大悟的他,愤恨握紧玉笛。那天,暖儿替他受了伤,尽管他心里还是恨她的,可到底不忍心,便命了能治愈百毒的矜儿前去衮王府。以矜儿的法力,除去暖儿体内的毒素,根本不成问题。即便是治愈不了,为何要骗他,暖儿无碍。
玉笛绽放出青白的刺眼光芒,少女钻出翩翩落地,臣服于墨子矜脚下。
墨子矜警惕看了眼尼玛哈茜。
尼玛哈茜惊讶睁大双眼,从小到大他便相信世上有鬼神,没想到今日居然让他见到了,激动指着凭空幻化而出的少女,好奇问:“你是从上面下来的吗?”
矜儿自知酿下大错,请求主人原谅:“主人,对不起,矜儿不该为了一己私心,害了暖姐姐!”
是她鬼迷心窍,为了独占主人,违背主人的命令。
气氛奇怪,墨子矜阴着可怕的俊脸,唇线紧紧闭着,森冷的目光吓得人,尼玛哈茜后知后觉闭上嘴。
一句对不起便能淡化他心里的愤恨?此生他最厌恶的三样东西莫过于,不忠不仁不义。
私心是贪婪的永无止尽的,今日她不忠,明日她就可能不义!
这样的人留着还有什么用,墨子矜淡漠道:“你走吧。”
矜儿轰然跌坐在地,肝胆俱裂,热泪大片片夺眶而出,心痛道:“主人,要赶矜儿走!”
她守在玉笛里上千年,陪在他身边几生几世,从天上到人间,不离不弃,他怎么能对她如此狠心?然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
他无动于衷,侧过头甚至不愿再看她一眼。
矜儿抓着他下裳,拼命着摇头企图挽回他的心,心急下泄露了天机:“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能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她是灾星,会克死你的!”
洞心骇耳的话语使一旁的尼玛哈茜目瞪口呆。
可怕的诅咒彻心,在他听来却是无关紧要的旁白,浅笑坦然:“我生我死,与你无关。”
“好一个与我无关!”矜儿冷静起身,攥紧拳头,瞪着执迷不悟的墨子矜,割心的字句犹如魔鬼的诅咒吞噬她的心,“你会后悔的!”
☆、第八十八章狼子野心
“你们……”尼玛哈茜坐在马车里极是不自在,搓了搓手指。虽然不知道孟华阿古与那神秘的少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要吵架,但直觉告诉他事态很严重,严重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半晌鸦雀,抬眼却见他靠在车壁上,睡入梦乡,恬静的脸庞犹如夜里静默的山花,静静开放,云淡风轻。好像方才那些不愉快的烟消云散,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尼玛哈茜目光炯炯盯着他,总觉得他是猜不透的人,泄了口郁闷的气,不去想那些复杂的事,亦闭上眼睛陷入休眠。
打坐睡觉并没有多舒服,不知与睡神抗争了几回,他才好不容易入了睡梦。睡了不到三个时辰,浑浑噩噩的,恰好美梦大好之时,感觉只身在摇篮里,轻微晃动着,脑袋时不时磕碰木壁,木轮碾过青草的嘚嘚声轻轻唤醒他。
茜醒来,蠕动四肢,感觉浑身的骨头断了一样酸痛,抬起沉重疲倦的眼皮,明亮的光线冲击昏暗的视线,马车里不见孟华阿古的身影。
紧张地掀开帷裳,探出脑袋,追寻墨子矜的身影,还以为他走了,没想到他早早起来驾着马赶路,茜放下提起的心吊起的胆,微笑缩回马车,慢悠悠向前行驶。
“吁。”缰绳扼住两匹马儿的脖子,一匹是子矜的骢马,一匹是茜的汗血宝马,两匹马儿停下马蹄的同时转动的一套圆木轮跟着停下,碾过山丘的两条车辙流水般弯弯,到这里终止。
“到了!”墨子矜掀开帷裳,迎他出来,悦耳的声音掩不住兴奋的浪潮。
茜一步登下马车,望着熟悉且温暖的家乡,兴奋不是,难过不是,只是心里突然担心,担心回去受哲哲和讷讷的责罚。是他不好,他是个不同父母话的坏孩子,不该只想着自己怎样快活而离家出走,哲哲讷讷该有多担心他的安危。
放开视野望去,连高眼光的墨子矜都不禁由心赞叹:“啊,这里好美!”
黎明的曙光像煎荷包蛋一般的金灿灿,撒满千沟万壑与连绵不绝的丘陵,淡黄的颜料泼熟了蓝白两色的天,一望无际的壮阔佳景瀚心百丈。学着鹰雕展开双翼翱翔于没有一朵云的白天,阵阵凉爽谷风争抢着扑入他的怀中。
这里才是人间仙境。
茜圈住嘴高声呐喊一句女真语:“鹦哥岭,我回来了!”
嘹亮的声音传向远方。
大自然亲切回应了归来的他:“鹦哥岭,我回来了。”
空谷清音响起,唤醒睡懒觉的松柏与灵芝,惊的松鼠捡起一颗松果迅速钻进了树洞,奇装异服的族人接二连三拨开白色的帷幕出来迎接。
从高陵往下看,密密麻麻的女真人蚂蚁一样涌动,隐约可以看到他们每人手里都握着剑矛,或是胳膊里勾着铁弓,都是用铁铸造的。
在墨子矜轻视的眼里看来北方金国不过是一蕞靠山吃山的匈奴,因不利的地形条件,成不了气候,不足为患。可没想到,让他刮目相看的是,单从兵器上他们已经比大宋不知硬了几倍,不可小觑才是。
族人们上了丘陵,尊尊敬敬俯拜于尼玛哈茜脚下,攥起的拳头按在胸口:“天神佑吾大金,贱奴参见茜公主!”
茜公主?墨子矜惊讶看着一旁乔装打扮的尼玛哈,难怪她身上怎会有一股女子的阴柔气,再一次肯定了他的第一感往往没错。
茜还礼,微微颔首:“福泽吾大金,平身。”
不需再次谢礼,众人起身,相比大宋的繁文缛节,当地风俗简易了许多。
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喊暗号:“狼来了!”
狼来了?墨子矜望了望四周,并无看见一只狼影,回头不及,一群群壮男拿着粗大绳几步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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