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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吟乱世玉之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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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再离开,好吗?”
  她低头看了看,心思忽悠不知到了哪一方,眼角不知不觉就往窗外望去,一片盛阳照耀,外面热辣如芒。
  这又过了几夜,天气不再那般炎热,甚至到了晚上都有些许凉意,至那天中午,他匆匆回家,在她沉睡的时候看过她一次,之后再没回来,她憋着心气,也不好要平儿去问,这一日晚上凉风吹来,她合衣躺在床上,越发得沉闷起来,手里拿着本旧书,心不在焉地问,“这些日怎么不见他来?”
  平儿一楞,又取笑她,“小姐,是不思念起二少来?”
  “少贫嘴,死丫头。”她拿起那本书欲扔过去。
  “人家二少来过一回,只是您睡得正香,我想叫醒您来着,可他不许,路副官说这几日要出城办些事,吩咐我定要好好照料您。”平儿撇了撇嘴,走到窗口想把窗帘拉上,这时,不远处一束强烈的灯光扫射来,照得她眼花缭乱,她惊叫,“小姐,是二少回来了!”
  她放下书,心脏砰砰直跳,也不知怎得忽然神经都紧张起来,连忙手慌脚乱地拨弄头发,整理衣衫,可惜她的脚还是下不了床,因为只要一用力气,还是会很疼。
  平儿刚说完,眼色红润得红,走到她的身边,正想说着什么话,一阵皮靴声响亮而来,习暮飞轻轻推开门,手里随意拿着件军衣外套,纯白色衬衣颇起了皱痕,脸上的胡渣还未刮净,就这么轻易地出现在她面前,刚见她靠在那望他时,明显一滞。
  “二少”平儿接过他手中的墨绿色外套,在衣橱里挂好,然后悄然地退了下去,出门时,关门都轻轻巧巧地。

  令她脸红心跳的近在咫尺

  她穿着薄纱质的睡衣靠在床上,垂着一头的青丝,抬起双眸,似水,望着他,双手紧握着,血色红润异常,“二少。”
  同样是这一句,可从她口中说出,竟听起来是小女子羞答答的关切,他听在耳里,暖在心窝里,利落地坐在床沿边上,掀开毯子,仔细看了看那团纱布,柔声问道,“可好一些?”
  她腼腆羞涩,轻轻点头,“二少,有心,已好许多!再过些时日,不那么疼了,我就不用麻烦二少,叫父亲来接我回去。”
  他徐徐抬起目光,显得有些憔悴,一手抬起,整了整她鬓角后的一缕头发,“急什么?一切等你好了再说。”
  “二少……你看起来很累,刚从北大营回来吗?”她也看出他的精神不佳,脱口而出。
  “刚坐专列回,北面交界处,北建城有军队闹事,波及百姓,出了流血事件,我不得不前往处理。”他走到书桌边,拿起水壶倒水,一饮而尽。
  “那二少可处理妥当?”一阵风从窗外刮进来,她的身子抖了抖。
  他从衣柜中左右看看,取来一件薄外衣,给她披上,“这事刚完,我就乘专列赶回,本料想你已经睡下,谁知你还在……”他伸头看见一本译文书籍,“看书?”
  她瞥了瞥静放在一边的一本英文书籍,心想着自己哪里看进去一章,便说,“随便翻翻,我每日坐在这,又不能下床,闷得慌!”
  他忽地一笑,近似溺爱,“再忍几日,我想你应该可以下床走动走动,我都问过医生了,并无大碍,这几日还得休养,以恢复筋骨的韧带。”他想了一想,眼光一闪,“明日,我叫人送一样东西过来,你定不会闷了。”
  她靠在那,宁静地望着眼前的人,嫣然报以一笑。这般光景,越来越不同,如今的他近在咫尺,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拉近了他俩的距离。
  那一日过后,真有人送来了东西,安装好后,她才知道是留声机,听着古典音乐,看着那圆盘唱碟悠悠而转,宛如进入了一个时空隧道,包容了许许多多的幻想。留声机虽好,可她长期躺在床上,不觉时间漫长,抬眼闭眼间就往阳台上看,外面的风把稀薄的空气吹了一些进来,她便合眼深深吸了一口,嘴角不自觉中缓缓上扬,栀子花的香气袭人,被风带了进来,着实让她心荡神怡,迷神之际,对候在一旁的平儿说,“平儿,我快忍不住了,我真快忍不住了。”
  她没有听到平儿的声音,觉得奇怪,忽地睁了眼,发现习暮飞不知何时不动声色地坐在一张白花木雕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硬朗的面孔上竟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柔。
  “二少,怎么是你?平儿呢?”她躲不过这张脸,不知觉中低了头,雪白的脸蛋,瞬间就抹上了绯红的胭脂。
  “你要与平儿说什么?”他好奇地问,“你忍不住什么?”
  她莞尔一笑,转头看了一眼那宽敞亮堂的大露台,“也没什么!我就是整日躺在这床榻之上,无聊极了。”
  他低头把衬衣的袖子卷好,看她的眼光忽然定了一定,仿佛思索了几秒,“如此而已!”
  她呃了一声,话音刚一落,一双孔武有力的双手就伸过来,将她悬在半空之中。

  好大的胆子

  也就几步的功夫,她的眼前顿时骤亮,花园里的参天大树就这么轻易地出现,这偌大的露台中摆着一套白色英伦座椅,再无其他一物。
  “这样你就无须再忍!”这时,她已坐在了一张椅子之上,双脚被他用极慢的动作放了下来,他的面与她如此接近,令她呼吸一窒,双手不知不觉就握住镂花扶手上,不知怎的心里突然害怕起来,胡乱说了一句,“我有点渴了!”
  他一怔 ,唇中带笑,默不作声地往后走进屋内,然后她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偌大的屋子就只剩她一人而已。她突然开始有时间呼吸这迷人的空气,在夕阳阳光之下透气的感觉如此之好,她看见花园中的花圃之中百花齐放,艳丽多彩,栀子花,芍药,仙客来,赤蔷薇……
  花园里,这一刻静悄悄地,她只可远远看见四五个卫戎分立园子四周,手持步枪肃穆以待,一位长官从花园的小径里走过,分别走到他们面前,对他们交待了一番,转过头来,与她四目相对,俯身给了个敬礼,她朝他扬了扬手,面若桃花。
  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却不是军靴之声,轻缓的步子,分明是布鞋的声音,她心想必定是平儿送茶来了,高兴地回头一看,却不是,是他端着一盘子茶壶茶杯来了。
  她这才发现,眼中的人,第一次在她面前脱掉军装,一身藏青色长袍褂子,长及脚裸处,脚上则穿着黑色白底布鞋,她有点不习惯,可却十分欣赏他这一身的装扮,更让人感到亲切,“二少,今日,第一次看你穿褂子。”
  他比穿军装更添了一点文雅,虽坚毅不减,可文质彬彬总也多了些许,“我是极少这样穿,刚刚在内厅里泡茶时不小心打翻了茶杯,泼了一身,才及时换了这身。”
  “二少,穿这样的长袍,委实入眼的!”她抿嘴一笑,眸子里片刻间就洒来许许多多的星光,在落日余晖下照耀下,就像一个琉璃水晶娃娃般透明。
  他忽然有点腼腆,只把茶盘放下,放好青釉荷花茶杯,再提起茶壶,茶嘴一低,便溢下了那股甘甜,“喝吧,你不是说渴了吗?”
  她越发得想笑了,又极力忍住,端起茶杯,呼呼吹了吹,喝了几口,眼睛盯住那茶杯不放了,“这只上釉茶杯真好看,定是价格不菲的。”
  “是大姐从上海带来的,听说是特别定制的瓷品。”他也手拿茶杯,喝下龙井茶,靠在被椅上,悠哉地纵观前方的即将落山的夕阳。
  她问,“是上次在戏院遇见的那位美丽女子麽?”
  他点点头,“大姐出嫁后,常回来看我,她是极爱看戏的人,所以,我偶尔也会陪她几次。”
  远处换防的声音传来,引得她伸起脖子看了看,又说,“二少与姐姐的感情看来很是不错,真让人羡慕!”
  “羡慕?做什么羡慕?”
  “我家自小就我一个孩子,我最欢喜的就是有个兄弟姐妹,家里总是闹闹腾腾,那样的生活一定幸福许多!”她说着一只手肘抵在椅子扶手上,手心贴在左脸颊上,眺望远处,仿佛在憧憬什么。
  他却低沉地笑了一句,一只手把被风吹起马褂拂平,瞳孔中出现恹气,“我父亲孩儿确是不少,可我也没觉得有多幸福。”
  “那是你把自己伪装过紧!不与家人沟通的缘故!”她脱口而出,未料及却正好触痛在他的伤口之上,他重重地放下手中做工极好的上釉茶杯,水花从里面荡漾出来,泼湿了桌面,“谁准你说这些,好大的胆子!”

  鞭心

  这一句下来,把门下的卫戎都惊动了,忙持枪快步走来,但见他拂了拂手,便悄然回到原位。可到底是吓着那临危而坐的人,她的泪花轻易地掉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在手背上,心里委屈地不行,再不敢多说一句。
  他看在眼里,心里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下,喉中似带刺,痛楚地不知该说何话,只见她抽动的肩膀在他面前晃动,最终把那根刺咽了下去,尽量放柔了声音,“你前几日不是说想到花园里走一走,等用完饭,我就带你去。”
  她遂抬起头来,悲伤委屈的小脸庞,挂着两缕清幽消息,透着水珠的光亮,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叫他更加懊悔起来。
  夜里,星辰布满每个角落,真可谓是繁星闪烁,曲径交错的后花园之中,传来阵阵栀子花儿的香气,琳琅满目各色盆栽分布在一条长廊四周,与镂花白色花架衬托地再不可最好的赏心悦目。
  本来站有卫戎的地方,已经被撤了下去,只留在其他较进的地方,以方便叫唤。那一时候,他把她从二楼抱下来,坐在一张刚刚从上海某大医院购置过来的外国轮椅,他一路推着她走进曲径之中,不知不觉就步入了后花园那块静土之中。
  可她懒懒地靠在轮椅之上,脸色沉沉地,不与他多说一句,仿佛要特意这样与他拉开距离,他本就沉默寡言,推着她慢慢走,想着她这些日子在他面前快快乐乐的样子,心里多番滋味,知道她是恼了,便终是忍不住放下面子,“好了,算我的话重了,往后,我会……”
  她劈头就说来,“二少您是何人,您是习军将帅,我是谁,我不过是平头百姓罢了,您的话我哪敢不听的道理。”
  说完便低下头来,双手使劲地绞着手中的绢帕,晶莹剔透的泪珠子就在眼睛里打滚了,他听见这道话,马上停下步子,绕到她的前面,蹲下,看她在哭,就更加慌更加乱,“你这是什么话,不是鞭我的心吗?我……从未把自己身份看得多重要,只不过,我……”
  他犹疑不定,“算了,我与你赔不是,千万别扫了今日出来赏花的雅兴。”
  她眼眶的泪珠实在抵不住,便滴答滴答地落在手背之上,被他看见。他情不自禁地抽出她手中的绢帕,轻轻划过她的泪痕,他忽然柔情无限,眼神就这么深了下去,“别哭,我最怕女人在我面前哭。”
  她眨了一眨眼睛,秋水流动,明亮剔透着少女般地稚气,在他的注视下,极度羞涩地从他手中收回了那绢帕,忽见他印堂光透,唇角露出一股子狡黠的笑意。
  他推着她一直这样走,走到紫藤花架前面,四周有亮洁的路灯,在白色镂花架子上垂下了如黑色瀑布一样长的紫藤花,那穗子般的紫藤花儿常常地垂在花架上,一排密密麻麻,上面留有白日园丁浇水时留下的晶莹水珠,在众星戴月至下,真是颜色灿烂极了,让人忍不住就会想起那动人的仙境福地。
  她亦看到,感叹,“真美,我从未见过这么美的紫藤花。从未见过!”
  “这是孙则田曾为他的五姨太种的,可惜刚种下没多久,他就被我赶走了,他甚至没看到它开花。”他饶有意味地说了句。
  “那我真幸运,可以看见如此梦境般美丽的花朵。”他默然一笑,推着她的车子很快就走到紫藤花下,她仰着头去看那繁花绕枝,姿色各异的紫藤花,感叹道, “人家说,自家的园子若是花朵艳丽翠树繁茂,这家的日子一定过得繁盛安定,我看孙则田拨的种不开花,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你终究是胜了他。”她忽抬起头,望他高昂起的身姿,“其实,我应该替文远城的老百姓感谢你。”
  他笔直地站在她身后,颀长的影子挺拔威武,望着这满目的紫色花朵,像开了口,与他笑着,“你说这话,我是爱听的!”

  宏图大志

  “二少那天在天主教堂与神父的话,我恰巧听见。”她伸手欲摘那面前如同一堵彩绘的流动墙面,却没够着,他马上走上去扯下一段零零星星掉在一块的紫藤花,放在她手上,问,“哦?”
  “二少的心是真正用在平民百姓身上,而不是与以往任何一任军阀一样,眼里只有权势与财富,百姓也只能任其宰割。”她说。
  “安国必先安民,一个国家中最重要得是人民的富足安定,而不是个人私己的欲望。如同我们国家一般,这样年年战乱,四处抢地夺权,最苦得也是百姓人家,我自小就跟着父亲四处征战,怎会不知这其中道理。”
  她抬头用一种敬仰地目光欣赏他,“二少,该如何来维护百姓呢?”
  “可是,这个时代便是强者为龙,即使你是有满腹大志,也必须先握有军权,我想我习暮飞虽说年纪尚轻,可总信有那么一天可以合了这四分五裂的境地。”他款款道来,坚毅的表情在夜空星辰之下被她看得一清二楚,谁说军阀的儿子全是些靠吃老的主,她眼中的他此刻是如此胸有大志,包容坦荡,她刹那间便坚信道,有一天,他定会达成这宏图大志。
  政局稳定,军务待闲,习暮飞这些日子也没那么忙碌,每日夜返,必定会到房间来与杜如昔一起用晚餐,而杜如昔,即便是吃过了,等他回来,也会陪上他一会,看着他胃口极好的吃完所有的饭菜,他俩都似乎习惯了这样的单独相处,极其融洽,空气中除了那芬香的玉兰外,其余得全是他们眼角眉宇之间的姿色。
  她已然可以下地走路了,只是脚还有点跛,得慢慢来走,这天夜晚,月亮高挂在窗户之外,她照旧端详着他用餐,看着他吃得嘴角余饭粒,急着就站起来想去梳妆台上取纸,未料脚下突然一用力,脚筋猛烈一抽,可能又是触及伤口,她还没走两步,便疼得跌倒在地。
  她正挣扎在地板之上,头上直冒冷汗,身下忽然一轻,自己被悬空了,他已稳稳把她抱在怀里,走到床边,慢慢将她放下,这一突如其来,令她脸唰得救红绯,再不敢多望一眼。
  “往后,走路别那么急,你看,又疼了吧!”他直接抬手替她擦了擦汗,言辞颇为有训斥之意。
  “我看你……嘴角有饭粒,就想去拿纸巾!”她指了指他的嘴角,还挂着那一粒饭粒,闪闪发光。
  他楞了楞,跑到梳妆台一看,竟小孩般地调皮地笑了笑,扯过一张纸巾,走过来仍旧递给她,“来,擦吧!”
  她捏着那张纸巾,开怀大笑,神采飞扬,却又故显娇态,“你自己擦!”说着,又把纸巾递回去。
  可他不依不饶,抓起她的手指便放在嘴边,硬是把饭粒拿了下来,然而,抓着她的手就是不放,纸巾被扔在一边地上,一动不动。
  “无聊!”她咯咯地笑,一时忘记了自己手被他握在手里,那白雪般的肌肤透明晶晶,五指如葱,修长得十分漂亮。
  他握着她的手更紧了,眼睛深邃地看不到底,俊朗的眉目忽然就这么靠近,她淬不及防,想从他热力浓厚的手掌中脱出,已是非常难的一件事,她只能这么生生怯怯地望着他,心里落不到边际。
  “如昔,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何事,都别离开我!”他的唇递到嘴边,硬是停了下来,这几乎面挨面的距离让她呼吸都几近止停,根本没听见他的低低细语。
  他殷殷恳切,眸子中总缺乏一些温暖,可看她时却越来越渴望,“别离开我,行吗?”
  这一声,她已是完全听明白,她懵懂着,不知他这话是何意,目光对视着,两扇睫毛落下阴影。

  习大小姐

  这一日午后,凉爽整整一天,尽管正午红日当头,可一点也无灼烈之意,只浅浅地透过那薄如烟的云彩遥远射来,照耀着整个习帅府上空,伴随着轻风,一阵阵地吹洒而来。
  如昔坐在大阳台上接受着日照,闭眼吸气,白如莹雪的脸蛋,滋润着粉红云彩,长长的睫毛闭合在眼睑之下,宛如蝶翼轻扬。
  白色的精巧铁质小茶几茶椅,竞相相依,雕花简单平洁,却无不透出欧式的华丽大气。茶几上摆着一个三层托盘,中间一根不锈钢棍把它们连接在一块,每个托盘上摆着不同的点心,有起司蛋糕,木酥饼等等,旁边摆着一个白瓷茶杯,里面的红茶香气轻扬飘飘而来,很远都闻到了这一股西洋特有的香气。
  平儿手拿一件白色钩花披肩,走了过来,在她身后给她披了上去,“小姐;这红茶的香味我在房间都闻到了,确实很甜美,可,真得比咱们中国的茶好喝吗?”
  这传统英式伯爵红茶与英式下午茶糕点都是路副官从上海洋行里远购过来,全都是想讨了如昔的欢喜,她也欣然接受,确实,她已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品尝过那甜而不腻的异域风味。今天脚力好了许多,自己走到阳台,便命平儿把才送来的新物品摆了出来。
  “你再拿一个杯子去,自己尝尝不就明了?”如昔把一袭披风整理好,端起那还冒着气息的杯子,低头浅抿了一口,轻声说道,“嗯,味道正宗。”
  平儿嘻嘻笑着,正准备往屋内走,就见一个婀娜的身姿站在不远处,她还没看得清楚,就听见那清亮的声音靠近,“这都是什么美味,可真迷人啊!”
  她连忙回头,一眼便看见了那位风姿卓越的女子越走越近,墨绿色的旗袍裹着那娇媚的身躯,圆圆的脸蛋美艳异常,眼光中闪烁着智慧的灵光,气质确实非凡。
  “您好!习小姐。”如昔给平儿去了一个眼色,平儿连忙过来扶她起来,她侧身转过来,轻扬地对着习暮云微微屈了屈身子。
  “哎哟!快坐,快坐,杜小姐,你有伤在身,就别多礼了!”习暮云巧笑过兮,眼波转了一转,流露出几番怜惜之色。
  如昔稳稳坐下,对着面前这位大方得体的习大小姐,微笑,“习小姐,我的伤不碍事,再过几日便要好了。”然后,回头对平儿说,“去拿两个瓷杯来,给习小姐倒杯伯爵红茶。”
  平儿应声而去,腾空的阳台上只剩她们娇艳两人,习暮云上下打量着面前温婉如玉的女子,脸上没有丝毫妆容,就是素净得一张脸,也足够让人销魂,不禁说道,“杜小姐的脸色看起来不错,想来必定是二弟照料得妥当。”
  如昔听她如此一说,脸色反倒更添红润,想着这毕竟是习帅府邸,自己在这养伤多日,也不知其他人是如何想她,论她。现今,这位习千斤也这样说得含糊其词,必定是心里早有所想,便赶紧解释,“这些日子确实辛苦二少,都怪自己笨拙,第一次骑马就摔成这样,连累了二少多人,现如今,我的伤确也好了不少,想来,过几日,我便可以自行回家去了。”
  习暮云脸颊上始终堆积了温暖的笑容,她意识到杜如昔话里的委婉,“杜小姐,你的身子最紧要,其他的……都是次要的。我今日来也是特意来看你的,前几日我随夫去了外省,昨日回了才听说你受了伤,着实吓了一跳,不过,还好,今日一看,杜小姐,似乎恢复得不错。”
  “谢谢习小姐的惦记。”

  你走了,他如何是好?

  平儿这时已经回来,把瓷杯摆好,为习暮云倒上了一杯清甜的红茶,再用旁边的盛奶白瓷瓶,斜嘴一倒,“习小姐,请用!”
  习暮云优雅地用小勺搅拌了一会,端起杯子,小啜一口,嘴角始终唱着媚笑,“杜小姐,就叫我大姐吧,习小姐听着太生分,以后,我也叫你如昔,如何?”
  “嗯,大姐。这茶是否合你口味?”杜如昔应声答应,也不知面前此人对红茶是否中意,只得殷切问道。
  “甜了一点,可能是奶味重了些,也怪平日里,我家都饮惯了绿茶,所以不是特别习惯。”闻着那香味是真不错,可进了口里,习暮云还是不喜欢那过甜的味道。
  如昔也猜想到这种调制好的伯爵红茶也并非所有人都喜爱,加了炼奶后,确实是味道比较重,于是,她命平儿,“平儿,你快进屋内,泡一壶上好龙井来。”
  “哎!”
  “不用了!我慢慢喝点也就惯了,这几年来,我在外面久了,不时和一些太太小姐们的喝喝这洋玩意,也是可以适应的。只是,我二弟一直以来都不中意这些东西,想来,可是如昔你特别喜欢了!”习暮云拂了拂手,低头又抿了一口,话中有话地说着。
  “这是路副官从上海特意寻来给小姐的……”平儿在一旁像是解释整件事情一般,对着习暮云说。
  如昔连忙打断平儿的话,“也是怪我在英国时,爱上了这玩意。大姐,你尝尝这奶酪蛋糕,一点也不油腻。”
  平儿把一支精致的小叉递上,习暮云叉了一小点,品尝,“嗯,真是不错,这个我倒是喜欢。”说着,她又吃了一些别的口味的。
  她们在晌午的阳光之下,亲切地聊天,虽然彼此之间并不是十分熟络,可由于习暮云的个性大方,总能找出许多共同的话题来继续她们之间的聊天。这些日子以来,除了与平儿说说话,平时,也没有其他人和她多说一句,当然,习暮飞每日是会与她相处,可他实在是话不多,而且他们之间毕竟存在一段男女之间的距离,这道鸿沟总是阻隔着她更多的倾诉。
  “如昔,看来,你是委实喜爱英国生活?”
  “嗯,是的,但如若,我国的社会制度能改善的话,总还是我们这好得很。”一阵风吹来,她把胸前的披风拉了紧。
  习暮云又怎能不了解现今这世道,论上这乱世中的生存之道,她比谁都清楚,她与杜如昔不同,她有着极其融通的个性,可以顺势适应这个时代任何变迁,尽管这样,她也不能不忧心,毕竟这乱世中总有许多变数,她也想得个稳定的地方。
  “可这英国岂是这么容易可去得?”
  “我姑姑在那边已经谋到个差事,她说会有办法担保我过去,她现在已经在回国的轮船上,没有多少时日,便会到了文远。”
  习暮云手中的咖啡勺一滞,停顿了半晌,她若有所思地望着杜如昔,问,“如昔,你可是早就计划好了,要远去英国?”
  如昔被她这么一问,脸色几近不自然,也不知是何原因,她竟从习暮云的眼中看出了一丝暗藏的哀伤,她随手弄了弄落在颊边的头发,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习暮云顿了顿,很快恢复了笑意,亲自为她倒了红茶,缓缓道来,“如昔,如今,我也和你说明白了,若你走了,我那痴心一片的二弟可怎样是好?”见习暮云打开天窗说起了亮话,如昔楞在那也不知如何是好,习暮云这明摆着就是逼着她表态,可她如何表态,又该表什么态,这习暮飞对她是万般好,可究竟也没对她说出一个情字。
  “大姐……您可别拿这种事开我玩笑是好!”她只好这样说。
  “如昔,二弟对你的情意,大姐是看在眼里,心里通透地很。你如就这么走了,他这傻子又不知该受多大的打击?”

  唯爱是命

  如昔尴尬地矗在那一声不吭,习暮云也不再追问下去,她也清楚习暮飞的个性,必定是还未与如昔说个清楚,今日,她索性帮了这个忙,替弟弟开了这个口,免得就这么丢了到手的幸福,“如昔,大姐是个直肠子的人,不会拐弯抹角。今日,我就直说了,我二弟必定是爱上你了,要不,他怎会这么大费周章地照顾你,讨你欢心,甚至……把你接到帅府,这还不说,就连自己的房间都为你让了出来。你可知道,这在以前,是绝无可能的!”
  如昔诧异万分,实在不知道,原来这房间竟会是他的卧室,不由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人,继续聆听着。
  “如昔,你可能也看出来了,我二弟性子沉闷,最不会说甜言蜜语,和外面的门阀世少绝不一样。可我这个做姐的知道,他虽外表冷漠,可心底总是藏着一股子热情的,只是,因为我们的母亲去世过早,他那时年纪小,便把性子收了起来,任谁都不袒露心事。”她说这话时,神情不禁黯然了好一会,忽然委婉一笑,“可能父亲对他过于严厉,以至于他只会在战场上强势一方,可在私人情感上却是一片空白。”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上心,在戏院里,我第一眼见你,就知道了他的心事,他表现得太不自然,我都未见过他这副怪模样。”她说着不禁酣然一笑。
  “大姐,这些话,是您自己的想法,还是他要您对我说的?”如昔再不委婉,清丽的脸上出现一道明媚的虹彩,透明透亮。
  习暮云竟站了起来,走到杜如昔身边,屈身温和地抓住她一只凉凉的手掌,一双白亮的眼睛呈现着诚挚的恳求,“如昔,暮飞爱慕你,不便我多说其他,想必你也心中明了!”
  如昔哪里能藏得住砰砰心跳,手心都冒出汗,她报以羞赧,低头不语,习暮云见此景,心里略有八分把握,话里带话地又说,“你若是与他两心相对,那真是天大的欢喜。”然后,她在如昔的手背上轻轻拍拍,“如昔,你别看他平日里冷酷不讲人情,其实,他可是个唯爱是命的人。”
  习军进驻文远城之后,这方土地终可歇息一段时间,平静的城市生活,一派波澜不惊。列兵巡逻每日都例行而过,百姓各人过着各人的生活,由于习军军纪甚严,几乎没有官兵欺压百姓之事。
  这个江南重镇在这南方五省之中占据着重要不可摧毁的地位,守住此处,是极其紧要的,习军主帅迟迟未现身,场面上的头脸人几乎都以为习暮飞乃习军之首,巴结之人趋之若鹜,而虎视眈眈之人也在外遥望。
  这日依旧他晚归,杜如昔在房内一直等着,直到听见汽车驱动声,她便命平儿赶紧去准备面条,习暮飞是西北人,本是吃不惯米饭的,面食一直都是他的主食,只是到了这江南水乡,不得不适应这大环境,她自是明白,也变着方子叫厨子每日准备一些面食。
  轰隆一声雷响,汽车刚熄火,偌大的雨点就倾盆而下,他走进房内,头发上还沾着晶莹的露珠,衣服上淋了些雨水。
  这样的晴朗夜晚,怎会说变天就变天,她好奇着,把手中的白色毛巾递了上去, “还好你及时回了,要不定会淋个通透!”
  自与她相处以来,他已被这一股温情融化着,总会由内而外都散发出孩子般的笑容,他拿起毛巾,一边胡乱地擦擦头发,一边搀着她坐下。
  “今日又给我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平儿此时已经端着托盘徐徐而进,放在桌上,葱香牛肉拉面的香气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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