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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吟乱世玉之恋-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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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今天倒会派上用场。”
  暮云点点头,颇为赞赏地夸耀她,“弟妹,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赞你,你这样的女子真不是一般的聪明,难怪这样多的人会独情于你。”
  “大姐,这个时当,你还要取笑我!”她笑道。
  “不怕你笑话,要是我的话,真没这胆!大姐佩服你!”暮云又说。
  那一次,也不过是一次在郊外视察回家途中,两人不知讨论何事,习暮飞就下定决心要教如昔开车,自己就坐在旁边,手把手地指导,曲径的路上,好几次都差点被开到田埂里,幸及被眼明手快的习暮飞把方向盘转了回来,当时,如昔还天真地开玩笑,说,不定哪天她就一个人单独开在这曲径之中,切没料过,这一天真的来临,且是如此之快。
  如昔这样靠在车座上,神经一松弛下来,身体活脱过来,忽然觉得有点不舒服,哪里不舒服就是说不出来,松弛之后,难免会疲乏,可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有些苍白,她勉强地微笑说道,“我也就望着前面的路,一路开来……”
  “呀!如昔,我都忘了,你都是有身子的人呢!身体可有不妥?”习暮云问。
  这天越来越亮,如昔担心前面的码头会生出变故,后面保不定已经有了追兵,这样长的时间,帅府里的人一定把他们失踪的消息报了上去,这种情况下,她焚心似火,简直是可谓前途末路,想着,她便将此隐瞒了下去,拨动了行车挡,“不碍事,大姐,我们……还是快离开,以免夜长梦多!”
  “嗯,你也小心,慢点开,这身子是大事。”习暮云自然也知道她们的处境,没有仔细查看,便应了声。
  大雁成一字飞过湛蓝的天空,它们成群结队同行,一会是一种形态,一会又成另一种形态,远远望去,真是一道风景,就像在白桦树顶开了枝叶,不停地变动,不停徘徊。
  习暮云远远瞧见,顺口就说了一句,“大雁南归,往后的日子想是更暖和了……”
  可身边的司机位却是没给应声,暮云扭头一看,但见如昔脸色凄白,嘴唇咬得已腿了仅有的血色,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之下,一滴一滴落在肩膀之上,两只双手仍然坚持紧握方向盘。
  “如昔……你这是……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暮云抬起手想帮她擦去汗珠,却不料及碰到一片滚烫,瞬间叫出声,“头这样烫!”
  “没……事,大姐,我们就快到了,快……到了!”她尚有一点意识在,都要驱使自己把车开到码头,尽管,自己肚子开始发痛,可说什么,她也不能就此放弃。
  她心里隐隐觉得,或许,过了这个档口,上了船,才能远离这场恶战,才能重归于他的怀抱,但,只有这个档口是她的全部希望,若是过不了……
  “不行啊……如昔,你,你,快把车停一边,让我好好看看。”习暮云心里急得紧,一边是恐惧后敌的追赶,一面是身边的弟妹明显身体不适,而且不是一般的不适。
  “到了……大姐,我们终于到了!”如昔仿佛没听见一样,右脚使劲踩下油门,那车如风一样刮过去,前面的滔滔河水顿时出现,再平常不过的一条河水此时在她俩人眼里也变得风景如画,美得无语形容。
  今夜,码头只有一艘小船只,船夫看似未睡得模样,坐在船头抽着旱烟,远远听见汽车的声音,起初听见得只是一辆,可那声音太过巨大,一辆接着一辆,滚滚的轮子压地声音,夹杂着剧烈的几声枪声传过来,他赫然站起来,小船晃得厉害,都差点使他打个趔趄,掉进河水中。
  他们到底是追了上来,如昔和暮云前脚刚一落车,就听见后面的声音,均回头张望,这一张望还得了,十几辆军车全向此处奔来,两人反应过来,连忙各自往船上跑,习暮云一人先登上船去,船夫楞在那,不知所措,习暮云朝他说,“开船,一百大洋。”
  船夫立刻醒盹多来,将旱烟一扔,手脚麻利地将船上的绳子快速放离,准备拨船离开,却被习暮云出手阻止,“等等,还有一人没上来!”
  原来,刚刚她走得太过快捷,甚至忘记了在左边的如昔,没想到她正捂着肚子一步一步走来,还不注意被一块大石头绊倒,匍在地上正双目惺红的望住她。
  如昔显然是再没有了多余气力爬起来,她的发髻由于摔得厉害,已全部散落,凌乱地披在身上,凄美而又荒凉,她瞳孔里那潭湖水蓄出,泪光散尽,只听见她对船上的人大喊着,“告诉暮飞,我会等他,我会等他!”
  “不!”暮云那一声喊去太过苍白无力,河水带着莫大的力道,将小船带入了其中,船夫极深的行船功力,很快,就把船带进层层浪起的水流里,不一会就成了青山绿水中的黑点,点墨成金。

  南北望天际

  卖报……卖报……
  报童手中的报纸传遍了大江南北;不止北方政府获闻;就连南方政府也都频频得报;习军统帅遭遇习军中重大变节;一夜之间;文远城就被易主换帅;甚至后续几天;西北军阀柳祝明再次变节;伙同二十六军军长路羽樊给习暮飞来了个釜底抽薪。
  在中原土地上;炮火已是数日,震耳欲聋;飞弹如雨,习暮飞带领习军及其部分南方政府的正规军驻扎前线,在枪林炮雨里,厮杀拼搏,根本不得而知外面世界所发生的重大变故,直到他屡次拨打电话回大帅府无人,无法通话已过数半月之久,他才隐隐地感觉哪里特别不对劲,可是军人的天职便是战斗,他一面指挥军队作战,一面设法探知消息,很快地,那些被蒋座阻挡下来的惊天消息终于传入他的耳朵,这如惊天霹雷当头一棒,他站在远处,久久回不过神,尔后,在电话里,他与蒋座闹得非常不愉快,挂落电话,召集部下开会,会上大家闹得不可开交,面对现下的形势,有几位老牌统制坚决反对习暮飞此刻丢下战事回去救人,六个时辰之后,他不顾大家的意见,拍案而起,一意孤行,遂交代了战事事宜,以及留下部分高级将领,以来值守战场,自己整装待发,准备带齐人马就回文远城里去,统制们素来知道习暮飞的脾性,这一回,他肯花这样长的时间与他们交代,已算足够耐性,见他眼冒火光,红色血丝泛尽,再无一人敢多进一言。
  但,蒋座来得飞快,快地不可思议,他取下军帽放在侍卫官手里,手驻着一根精良雕刻的木杖,在炮弹横飞的战场上,毅然出现,也轰然震撼了习暮飞,他晓得,蒋座这一日,是在缅甸开全世界几个国家巨头的首脑会议,他这般匆匆飞来,怕会耽误政事,可显然是为了阻止他南下。
  “暮飞,我晓得,你救妻心切。但你要知晓,我们三军将士是何其辛苦,日夜披命,没有一日不是与自己的妻儿老小生死离别,这不都是为了我们民主革命成功吗?此番战役已将近快两个月,斩断其他各路军阀的锐气,也只有你才可以做到,你的战斗作风,是他人无可替代的,你这一走,若战役失败,这么多死去的习军将士,你何以对的住他们!”这次战役,蒋座策划已久,评估各方势力,然后拉拢了几处军阀为他卖命,可以说,这战赢了,他就将带着南方政府,成为全国第一人,败了,他将再无法与其他军阀抗衡,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可以输,而这战地关键之一,就是习暮飞的速度作战法则,锋利闪锐,封喉见血,几军相携,速战速决。
  蒋座说得声色俱伤,几乎是在哀求他,习暮飞自是明白此事的重要性,他是追奉三民主义的,对孙先生培养出来的继承人总是带有十分的信任,全民统一也是他一直的心愿,他可以不作全民的统治者,可以不作军阀,但对生活在水生火热的百姓,他始终带着一颗高尚的心。
  这其中的道理,他不用想也自然明白,想要彻底结束这四分五裂的疆土局面,这一战役,无尚重要,可此种境遇,他的心情火急火燎,脑子已拨不出来空余去想作战之事,一心念得就是如何救如昔出来。
  “您不要劝了。”这些事他何尝不是明白,可他不可能弃如昔于不顾,更何况,她还身怀六甲,路羽樊突然变节,囚禁她于府内,柳祝明暗中勾结,柳真真……一想起这些,他就不可能再顾及其他,自然是夫人比起任何一样都重要,“我是一定要救她。”
  说着,他决然转身,想要掀起布帘,没想到被木杖挡住,只听见蒋座带有训斥的声音,大声说道,“你就这么弃军民以不顾,让自己一世的信念毁于一旦?国破山河,家归何处?在军校里,你应当学过,军人的职责是什么?是守在战争的最后,即便身上的鲜血流尽,也要扛起自己的枪杆。再说,你这么一走,算什么?你习军的战士该如何想你,一个为首的统帅都不在战场上,丢弃他们在烽火炮土里,他们又该如何激起自己的斗志来英勇杀敌呢?”
  习暮飞面如死灰,那种无力的绝望充斥着他整座身躯,一边是捧在手心里呵护的新婚妻子,
  一边是热血洒尽的万众将士,他该如何择选,最后,他节节而退,颓然地坐在木凳子上,暗伤道,“蒋座您讲得,我都明了,可我万不能置她于不顾!”
  “报告!”蒋座的秘书官脸色慌张,走进来便说,“蒋座,去北建城的南行铁路被人蓄意炸毁。”
  “什么?”这一句如万色霹雳闪来,把他本已脆弱不堪的心灵敲得支离破碎,这条必经之路断了,就算快马加鞭赶回去,也恐怕半月有余,到时……
  蒋座下重力拍落在他的臂膀之上,用长辈的口气再次安抚道,“放心,我会派人稳住那一方乱党,救出夫人。”
  果然,谈判正激烈的进行,可二十六军军长路羽樊态度坚硬,前前后后,谈了无数个回合,就是不肯退让一步,执意要习暮飞放弃江南五省的控制权,否则,一切免谈,兵戎相见。
  谈得甚尤不悦,南方政府自然也不是好惹得,风口浪尖之后便是刀光剑影,终于,南方政府,对文远城里的军队发出来最后通牒,如不放人,就先破城掠池!
  可路羽樊偏偏不吃这一套,战争一触即发……
  二十六军节节败退,眼见这文远城就守不住了,路羽樊抱着视死如归的气节,将与他们拼杀到底,好在,柳祝明的军队增援过来,暂时缓住了前扑而来的汹涌军队,两方在城郊对战,胜负难分。
  春暖花开,又是一季的好天,岁月磨砺,将好好的一个国家搞得四分五裂,千疮百孔,处处硝烟而起,苦难得老百姓,也只能过一天算一天。文远城里,戒严多日,满街上只有形色匆匆的少许人士,没有手持通行证就想出城门的人,更加妄不可能。
  只因上次走掉了一个重要的人质,所以,才会更加戒备,严格,现在,想逃出去的人,就算插了翅膀,也是行不通的,所谓天罗地网,不过就是这种处境罢了。

  守望

  湛蓝天空上漂浮着几朵白云;站在半山腰上的空中花园上往下放眼望去;青树林立;一片翠绿;盘山公路九曲十八弯看得一清二楚;这上面有一个点慢慢得移进她的眼眶里;她在花园里散步;肚腩已微微见形;凸了起来;滚金边的墨绿色丝绸旗袍做得宽松许多,如从后身看去;竟是没一点形态。
  她拨开被风吹乱了的头发,一只手抚摸在旗袍上,另一只手始终握着那块当初暮飞送给她的碧玉佩,如今放在眼前,仔细端详,越看,心里越发痛楚,当日,在镜湖山别墅里,她与他闹矛盾,与他近在咫尺,心却有如万里,而现下,还是这栋空荡荡的别墅,除了下人,侍从官,卫戎,再无多余一人。
  “暮飞……你怎么还不来救我?”她捏紧了手里的玉佩,珍珠般大小的泪珠滚滚落下,流淌在脸颊之上,被风很快就吹干净,玉佩被她的手掌贴在肚子上,只听见她说,“宝儿,你要乖乖得,爸爸快来了,妈妈知道。”
  春日沐浴,如昔站在旭阳之下,丝毫不减往日丰采,反而因怀孕更显少妇的气韵,路羽樊从别墅里到花园里来,看着这一道风景,顿时忘记了生死博弈的惧怕,怵在她身后,久久凝望着,突然想起,某一次,在执行军事任务的时候在一位督军的府邸里曾见过这样一幅画卷,上面写着,“林中有佳人,闻所未能动。”
  如昔知道有人来了,便回过头来,脸色照常,这几个月来,对他,总是一贯的漠视,徐徐从他边上擦肩而过,目空无视,直到他唤她站住。
  她果然顿了一下,冷眼瞥了一下他的脸,惊奇地发现,那一张脸因没日没夜的激战变得黑瘦不堪,显然已失去起先的风采。
  也只有这一眼,她就想转身离开,却被他死死掐住手腕,“不许走!”
  她也不反抗,神色慌张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任由他握住,口里说得话犹如冰山中冒出来的气体,寒冷彻骨,“放尊重些,路军长!”
  北方内阁自顾不暇,抽出的军队被南方军卡在半路中,火烈激战,而他们的联合部队被南方政府派来的军队逐一击溃,眼见一断一断关口失守,尸体遍布山野,文远城里,鸡鸣狗跳,有许多士兵见守不住城,都纷纷逃逸,文远城就快失守,炮火连天放,就快祸及文远,镜湖山离文远还有一个时辰的距离,路羽樊回来就是为见她最后一面,这里,是最安全的,离城较远,又鲜为人知,习暮飞回来自然可以顺利找到她。
  可是,真正要放开她的手,却是心痛纠结着裂痛,野火蔓延在他身体里,他的渴望到了极致,无论她怎样说,他都不想放开她的手,甚至于,他,渴望……带她一起走,可,他也是了解,这绝不是可能的!
  昙花一现,如雾里看花,消失极快,回想至今,那一段携手生死岁月,本是应该他保护她,却没想到,最后,是她坚韧的执手相握,才换得他最痛苦坚持,那些如梦如歌,她偶尔流露出的婉约温情,进入他的记忆中,总是找到最深刻的位置,原来,他的渴望如此真切,谁又能料到,他亲手断送了自己得前程,得来的却只这一件。
  “拿开你的脏手,路羽樊!”她更加尖锐地朝他怒道。
  轰轰轰……远处的炮火声终于出现,虽说声音尚小,可还是被他们听见,而且,显眼的黑烟滚滚冒着,很快消散在空气中,又接着一道,一道,炮声……
  他俩双双望去,她听见那声音传来,却是莫名的心里开着盛阳下的花朵,她未反应过来,就被他拉到近在咫尺之距离,几乎碰面,她羞愧地直推开他,他却攘得更紧,“别动!小心你的孩儿!”
  他威胁她,确是生效,她恐伤了肚子里的孩儿,现在什么都比不了这个新生命的重要,她誓死用手抵住他,企图与他分开一点点距离,厌恶得脸煞青着,只咬着嘴唇道,“放开你的脏手,我是有夫之妇,岂容你如此轻薄。”
  “……他就要来了,我败了,彻底得兵败,我始终斗不过习家,仇未报,士先亡,我已无多余时间,我必须逃,你……留在这等他,全城最安全的地方只有这里,他一定会在这里找到你,我……”他甚是激动,激动得连眼眶里都溢满了水珠,朦胧了他的视线,这些话说出来,更添置他心中的无限颓丧,本不是他该拥有的这方水土,他硬是掠夺,这种下场,早该预料到,但所有人都是这样,不讨个头破血流,就是不回头看看自己的位置如何。
  他终于控制住自己无处宣泄的愁淡情绪,最后说了一句,“我从未想过伤害你,这一段日子,是我对不住你,你现在应当万分开心,他习暮飞终于还是完胜将军!”
  他迈步离开,不再回头望一眼,即使她再美,也无关他事,他是早该还她自由,这样守住她又有何用处?他万万没想过,败得这样快,皇甫敬的兵始终未到,那些承诺都是虚无飘渺,他还在做最后困斗,没有任何意义,只不过是对自己的仇恨最最终的宣泄。这样多的自家士兵的血液染尽了双手,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所谓兵败如山倒,摆在他面前的是个不争的事实,本皇甫敬与柳祝明都想掐住最后这一个救命锦囊,至少能与习暮飞谈上个条件,也不会败得这般惨烈,可他硬是不透露交底,自从上次在河边抢下人来,就封锁了消息,将人先是藏了起来,待柳祝明的人在所有地方搜遍,最后再把人转移到早已被搜过的镜湖山别墅,这一招,险中求生,也是他保住她性命的万全之策。
  轰轰轰……
  文远城外,炮声不断,在春天的烈日下尤其火辣,处处惹起的硝烟,炙热地燃烧起整片地方,太阳悄悄落下,也没消停下来,仍旧,逃兵四溢,追兵乘胜阻击,南方政府派出来的兵马成功击退路羽樊之二十六军及混成旅,柳祝明之四万军队,两方落败得溃不成军,柳祝明见不利情势,知道无力挽回狂澜,撇下苦苦支撑的二十六军及混成旅就退了军,可怜,本是属于习军的二十六军,兵戎相见,已是对立方,军令难违,路羽樊硬是拼了死命要死守下去,可终究,挡不住熊熊的联军将士。
  坐汽车连上两夜赶回文远城的习暮飞,被前面的司机唤醒,“统帅,快到城门口了!”
  颠簸的山路终于换成了平坦大路,可车子始终在绕着圈子,习暮飞睁开眼,用手使劲掐了掐自己的眉心,打开窗户,看见一路狼藉的将士尸体,不禁痛心疾首,再抬眼看见高高城门上的“文远”两个大字,那个见过无数次的字迹,今天看起来,竟然是血迹斑斑,他忽然心里就有种特别不详的感觉,那种隐隐的悲寂之感冲上心头,叫他一阵发紧。
  “快!直接去镜湖山别墅!”他已按耐不住,一只手使劲敲了一下前面的一座的靠背,司机闻声慌忙按住喇叭,前面的开道车听见,加快了速度,直往烟火炮声中穿流而去,他的车紧跟其后,而后面跟着的二辆军车,也不拉后腿,顺着一路奔走。
  坐在一边的沈副官瞥了一眼,一言不发的习暮飞,憔悴不堪,脸色白如纸,胡渣四溢生长,往日的意气风发,经过这数月的煎熬,已把他磨得身形俱消,一边是挥军斥方遒,一边是娇妻陷囹囵,两头的压力,紧迫地催发他的衰魄,而他紧紧蹙着的眉头,总有一根神经在扯动着,沈副官知道,那是因为,他总在等待着那一个希望到来,果然,数月而过,他接到密电,竟是从文远城的二十六军处密潜发出,他听闻那个消息,终于露出极为难得一笑,由于太久没有笑容,这个笑,都显得过于僵硬,他还是忍不住重复了一声,“她藏在镜湖山别墅,速救!”

  流光美玉

  残阳落寞的洒来;照耀着一路的柏杨树婆娑影卓;这一队车;风驰雷电;在弯曲道路上;一闪而过;静寂山林中;一片一片传来轮胎摩擦地面之声;响彻贯耳。
  “不好!二少。”沈副官突然叫道;一只手指着斜前方,坐在后座的习暮飞警觉地坐直;顺着那个切面,就看见了那股浓浓黑烟,正是从刚刚才隐隐出现的别墅出来,弥漫的黑烟,慢慢包围起整个院子,露出的也是仅有的一面建筑体。
  这无非是给冰上落霜,这黑烟越滚越厉害,占据他心中的恐惧感也就越加深,他甚至是紧张得双手相握,骨节露出白色的印子,从不知道害怕二字的他,此刻,也仿佛有如魔鬼夺心,遍体痛彻,体无完肤……
  沈副官见此,心提到嗓子眼了,再不敢看下去,匆忙对司机说句,“快,再快些!”
  广阔的天空中飞翔着数不清的大雁,它们群飞而过,一会成人字形,一会又成其他美丽的形状,它们成群而对,在空中一跃而过,冲进了渐散渐散的浓烟里,熏得它们不得不绕过此地。
  一两只孤独的乌鸦凄然叫着,反而停在别墅周围某处,不停地发出声响,黑色如墨的身体,在仅留一丝夕阳的森林里徘徊,注定了某种不好的因素。
  烟火蔓延着,别墅已被毁至过半,精致的水晶灯,高档波斯地毯,高档红木家具在一片汪洋中成了木炭灰烬,四溢乱成一团,上面尚未熄灭的火苗放纵地跳跃,扑哧扑哧……
  汪洋火光中,有一位女子手握通灵玉佩,躺在二楼的卧室里面,身中数弹,任由那火红的血液四溢在卧室的地毯之上,熊熊烈火渐渐在她眼中模糊,那之后,她却感受不到一丁点热气,火炉般的别墅里,也只遗留着一股股袭来的冰透心凉。
  当四辆车赶到现场时,火势已变得迅猛,一发不可收拾,整套别墅几乎都已被火光围绕,呛人的黑烟迎面袭来,在场的卫戎忙掩面,但还是不同程度的猛咳嗽起来,几乎都望而却步,只有习暮飞不理会里面那一切未知的巨大危险,一边掩面咳嗽,一边独自一人以最快的步伐冲进了火势越来越勇的迷烟火光之中。
  后面的沈副官警觉发现,在他身后,焦急地喊,“二少……不能进,危险!”
  可最后那点迷影也被滚滚浓烟遮盖住,留在眼前的是深入骨髓的冷漠恐惧,黑压压的天空下,万丛森林之中,那伸出去的那块莫大岩石上的烟火,成了寂寞丛林中最惹眼的地方,摇摇欲坠的屋子,一块一块跌落,噼里啪啦之声贯穿于耳,声声凄凄,幕幕落落。
  当天霹雷响起,闷热的天空中,闪过几道麻利的闪电,劈入半空中,犹如利剑击长空,划破夜空之宁静,雨滴如珍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了天的落下,紧随着一声响雷,一道闪电,方才还提着水桶胡乱向别墅里扑火的卫戎们,抬头仰望天空,瞬间的时间,就被大雨浇得全身湿透,这场雨来得及时,不费多少功夫,就把火势控制住,慢慢的,燃尽火苗的别墅只现千疮百孔,无一处是完完整整,破烂不堪,往日那华丽豪气的度假别墅,被这样一把火烧得,一切都消失殆尽,甚至,在这茫茫黑幕之下,残败的镜湖山别墅已然成为一个巨大的污点,染尽了镜湖山的山林丛地,残砖破瓦,永恒的沉没。
  雨仍旧在下,只是见小,沈副官提着手电筒,绕过几处柱子,踏过好几具作者有话要说:亲们,谢谢一路支持。

  绝路逢生散花尽

  风尘九月初;这一天出奇地躁热;一辆囚车的驶过;划破了文远城里的波澜不惊;囚车中的人蓬头垢面;蜷曲畏缩的身体窝在汽车后座上;背部驼得厉害;他不住抬起眼睛往外面的街道望去;修复后的文远城看着更加繁荣;甚是宁静。
  “看什么看!低头!”守在他一边的卫戎厉声喝来,他萎靡地打了冷颤;赶紧把头深埋在两腿之间,一路就这么随着囚车远行,他心里绝望了,逃了这么久,还是被抓捕到,遣送了回来,这条命怕是不保。
  警备司令部的深牢大狱里面,他蹲坐在地上,两手紧紧抓住铁栏杆,两只贼眼不停转着,忽听见几双军靴纷沓而至的声音,慌忙退至牢底深处,双手相握,不停地发抖。
  吱呀一声,铁门被打开,他出现在牢房之中,身穿藏青色戎服,清瘦无神,双目虽深陷了下去,但猎鹰般的又狠又烈的直射眼光,甚是比以前,还要锋利。他一见到牢中的人,就激愤地将人提了起来,目光狠毒地就像要把人活吃了一样,他揪起人,大声喝道,“尤铮!”
  只就这一句,如同雷电鸣闪,贯穿尤铮的身体,他吓得差点把魂魄丢掉,以前手刃无数人的特务处处长今天也会失魂落魄,深恐丢极性命。
  “二少……二……少……”哐当,一声巨大落地之声响起,尤铮被重重地甩到地上,他不停地痛苦呻咛,想要爬起来,却苦于无力挣扎。
  “叛徒!血染我习军二十六军将士的鲜血,今日,我就要亲手毙了你!”
  习暮飞蹙眉,遂露出杀机,掏出手枪,立即上过栓,眼见尤铮的命在一悬,这时,尤铮似乎掏来了最后救命的气力,爬到他脚下,抬起头,哆嗦地喊着,“二……少,饶……命,我……知道夫人没死……”
  习暮飞手里的枪被放下,他猛然把尤铮再次揪起到自己面前来,面孔上立即就有了灼灼光辉,声音充满了极度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什么夫人?”
  “二……少,如您能放我一条生路,我说得话,您一定是爱听的!”尤铮裂开嘴角,露出蜡黄的牙齿,他心里盘算,最后一刻,这是唯一生机。
  “你敢要挟我?!”习暮飞挑起眉,嘴唇扬起,说。
  尤铮摇摇欲坠,嘴角裂开地更大,“我的薄命贱如草,又岂可不知,但,二少您的心思,在下还是略知一二。”
  习暮飞与他对视着,那狠决的笑意,微微露出,一把枪头再次对准尤铮的脑门,这一次,习暮飞是上了栓的,威逼着尤铮,尤铮虽害怕,但也知道不搏一搏,绝无生还之奇迹,于是,他狡猾的脑袋动了一动,说,“二少!你如若杀了我,就再无可能找到夫人!”
  果然如他所想,习暮飞的枪终是放下,他冷眼瞅着尤铮不放,抛下一句,“带到办公室!”
  他走后,尤铮虚脱在地,隐约感觉到身下湿染了一大片,大口大口地喘气,战战兢兢,心中不停地搜索,不停地回忆……
  去年初夏,晚晴天,镜湖山别墅里,她半卧在床上,安详着睡得极甜,她在等待着自己的夫君,在想象着重逢后的喜悦,在做一切甜蜜思念的美梦,她记得,他离开时,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笑得是如此珍爱,让她感觉到全世界都是瑰丽姿色,美美的围绕住她,那个时刻,她想过,有他的真心相待,此生足矣。
  美梦还是被无情打破,又是同一个场景,同一批人马,他们见人杀人,不管仆人或侍卫官,蹬蹬蹬地遍地找人,最终寻到了这个屋子里来,这些尖锐的声音早已将她惊醒,她站了起身,警觉地拿起那把军魂剑,左顾右盼,走到阳台上,寻摸着怎样跳下去。
  但一切都已然来不及,这一行人很快破门而入,把她从阳台上的栏杆上拉扯了进来,押着她到一个女人的身边,这个女人一巴掌扇过去,让她遂不及防,脸颊火辣着,疼得想哭。
  “找你杜如昔,可是相当不容易!”柳真真手里没有握枪,却是拿着一个火柴盒在手里打转转,她涂着火红的唇彩,与当日在习帅府里,帮她们出谋划策,逃出文远的样子,判若两人,
  她踱步走过来,一扭一扭,抬起纤细手指,捻起如昔的下巴,“怎么?很惊讶吗?”
  如昔把她的手甩开,不冷不热地瞅着她看,心里猜到七八分,自己大概是被柳真真骗了,“你何必这样来戏弄我?”
  “杜如昔,你当初在蒋座面前虽是放了我,可你让我体会到生死之间的落差,那种滋味……”
  她伸出手指捻起如昔的下巴,加紧了力道,又说,“我就是要你完完整整尝尝被人捅一刀之后的感觉,我设计烧弹药库,然后备车让你与习暮云逃走,甚至于给你们特别通行证,在你以为真的可以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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