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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别忘记休我-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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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经得起他的粗鲁。
“我给你买条新裙子,能不讨厌我吗?”他忽然问。
这转变太快!又想耍什么花样?玲珑惊疑不定的偷瞄他一眼,急忙道,“不,不用了。”你赶紧走吧,快走啊!
当她傻啊。穿他送的花裙子,是嫌命太长,还是清白被他毁的不彻底!
辛世瞻无奈,扭身便走,“随你便,懒得跟你啰嗦。”
我也没请你啰嗦呀!是你自己跑回来又莫名其妙的说话。玲珑默默道。
………………………………
没了威胁,身上绷紧的弦才稍稍松开,玲珑吃了点东西补充体力,又把裙角破的地方稍微打个结,这才纠结的坐回案几前,绞尽脑汁的乱画一通。
中间几经涂改,连借口她都想好,只要辛世瞻看的时候皱眉头,她就立刻说,“这个地方我还不是很确定,容我再想想。”
如此,又是一番折腾,她连吓带累,伏在案上,不知何时沉沉的睡去。
辛世瞻俯身将睡熟的玲珑抱起,她的脸颊随着力道侧向了他怀中。
还是睡着了可爱,没有尖牙和利爪。
脸上涂了什么脂膏,挺好闻的。他凑近了一点,有点像果香,又好似花香,玉簪花么?却发现她浓密的头发里也是这个味,辛世瞻微微怔然,目光凝结在她的脸上,原来是她身上的体息……
“简珩……”她迷迷糊糊的,本能的将他认作那个人,不由得又贴近几分。
辛世瞻将她额头的碎发拨开,“那家伙年纪那么小,你也这么小,跟他在一起,他知道对你好么?”
紧接着传来马蹄声,以及衣料磨擦的声音,玲珑一个机灵,睁大眼睛。
周围漆黑一片,唯有满天珍珠大的星子投下稀薄的光亮,隐隐绰绰,照着马匹和行人。
辛世瞻将她往马上一丢,翻身而上,用绳子将她固定在自己腰上,扬鞭催马,一阵劲风扑面,玲珑急忙闭上眼,马蹄如雷。
玲珑却笑了,而不是问他们要如何处置自己。
“笑什么?”辛世瞻微微垂眸,冒出一点青苒的下巴不经意擦过她的鬓角,带出一股粗粝的触感。
“你们的计划没成功,简珩还活着,哈哈。”她开心极了,阴霾一扫而空。
倘若成功了又怎会带她连夜撤离?
辛世瞻哼笑了声,全神贯注策马疾驰。
一路风平浪静,安全的抵达魏国。玲珑连个逃走的机会都没有,因她所有的精力都用在骑在马背上苟延残喘。
周围的景物陌生而苍翠,建筑物也只有两种颜色,黑和白,这就是魏国么?
当一片火红的枫树映入眼帘,行道两旁出现了飘扬的旗帜,还有形容肃穆站的仿佛竹竿子似的的守卫。
这里应该就是魏国冷氏的府邸吧,说是府邸,感觉跟宫殿差不多。
如此一对比,简府还真是低调。
辛世瞻将她抱下马,有人迎上来,牵马的牵马,说话的说话。
“把她带下去。”辛世瞻将她丢给两名侍女,转身离开。
玲珑扶着腰,早就疼的直不起,辛世瞻还嘲笑她腰肌不够紧实,不就是炫耀他腰好么,可惜玲珑对他的腰一点也不敢兴趣。
魏国侍女的个头比楚国人略高,骨架不大不小,口音字正腔圆,看上去挺有气势。
收拾了满身风尘又用过饭,她倒床不起,睡了整整一天。
至于密线图什么的早就抛之脑后,希望辛世瞻也忘记这茬。
事实证明,她的希望再一次落空。
玲珑假装埋头吃东西,每根神经却都锁定了辛世瞻。
他面无表情,仅用两根手指捏着所谓的密线图,拧着眉头打量了约莫一刻钟。
旁边还立着个随从,随从低着头,小声与辛世瞻耳语几句。
辛世瞻未做任何表示。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吧?”辛世瞻不紧不慢道。
呃,玲珑呛住,猛然咳嗽,捂着嘴咳了好一阵,才满脸通红瞅着辛世瞻。
那随从也十分紧张,腰弯的更低,“爷,您息怒,我现在就去办,不管他们说什么!”
辛世瞻点点头。
随从欠身退下,玲珑一脸尴尬。
“我说人家,你紧张什么?”辛世瞻饶有兴味的目光来回扫视玲珑,捏着“密线图”的手还摇来摇去,充满了讽刺。
不知道为啥,他每摇一下,她的心就跟着“砰砰”跳两下。
“我没紧张。”玲珑眼角瞄着桌角。
“吃吧吃吧,接着吃,反正你只有吃的时候才用了真心。”辛世瞻起身走过来,将“密线图”拍玲珑左手边,俯身,两手搭着桌沿,将她困在双臂之间。
被困住的人身体明显僵硬了。
玲珑哪里还有心思吃饭,眼角的余光从桌角挪到了辛世瞻搭着桌沿的左手上,他的手比自己大一圈,大概因为常年做坏事需要在阴暗的地方,皮肤显得格外白净,手背的青筋微微浮起,一看就是力量型的,比如捏断她脖子上的骨头。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哆嗦了下,脖颈一不小心贴上了他的鼻尖,不对,应该说他鼻尖干嘛离自己脖子这么近,死变态!
玲珑红着脸,身体悄悄又与后面的热息拉开一丝距离。
“是……是不是哪里画错了?事出突然,可能有些地方我还没想好。”这几天,她说谎的技能渐渐炉火纯青。
呵,辛世瞻笑出的气息喷拂了她一耳,玲珑缩了缩脖子,尽可能的挪得离他远一些。
他浑不在意,“你当我瞎了,或者三岁小孩?画的什么玩意?写错了个字我就不跟你计较,字写的不怎样,我也不想说。地形可都是我事先给你临摹好的,你的标记呢?哦,标了一个,这地方是马场,你搁马场里弄个五行阵法是几个意思,啊?”
随着他一声“啊”,玲珑泫然欲泣,挂着眼泪瑟瑟发抖。
辛世瞻起身坐到她对面,面无表情道,“吃吧,吃完咱俩再谈。”
这下是真吃不进去了。玲珑捧着碗,眼泪汪汪道,“我,我再改。”
“我碰你了么?你哭什么?”辛世瞻拧眉。
玲珑急忙擦干净眼泪。
辛世瞻盯着她,沉默了片刻,起身离开。
他一走,满屋的低气压仿佛也跟着离开了,玲珑深深的出了口气,趴在桌上大声哭起来。
“啪”,他一脚将门踢开,原来还没走远,听见哭声气冲冲走回来,“薛玲珑,我怎么你了,啊?你说我怎么你了?你哭什么?”
玲珑目瞪口呆瞪着他,眼角还挂着一滴泪。
…………………………
离开以后,辛世瞻的心里好似堵了一块大石头,压抑的喘不上气。
他知道她是个骗子,不可能交出真的密线图,也没打算再欺负她,甚至还让人送去魏国女孩最喜欢的裙衫给她穿,就当弥补被他撕坏的那身,可她怎能……怎能那样的厌恶他呢?
他,想抱抱她,牵着她的手,可她回应他的只有表面的顺从和深藏眼底的厌憎,那样的厌憎令他心烦意乱。
至于“顺从”,辛世瞻突然想念那个敢对他咬牙切齿,无忧无惧的女孩。
稍作休整,处理了手头的一点事务,随从便来回禀他:“主公醒了。”
辛世瞻点点头,换上严谨的黑衣,没有半点多余颜色,只身前往三清殿。
俗话说男要俏一身皂,他本就相貌不俗,又着玄衣,单薄的衣料下是挡不住的匀称肌理,且还身形高大挺拔,所到之处常常引人侧目。众人不解,这样一个人怎会成为暗影?
他身世成谜,三清殿规矩又大,即便是下人,除了多瞄一眼,没有人敢多嘴。
辛世瞻步入廊下,还是老样子,只是空气里的药味比走之前又重了些。
侍女轻手轻脚打帘子,垂眸恭迎他入内。辛世瞻穿过一重又一重的帷幔,停驻在禅室入口,直到里面传来允他入内的声音。
冷谦蜷腿坐在主位的案几前,挥挥手,立刻有人上前将匍匐跪地的一名黑衣男子拖出去。
那男子不知是吓得还是性格坚毅,竟一声未吭,任人拖走。
立在门旁的侍女跪在地上服侍辛世瞻脱鞋,然后轻轻合上拉门。
“主公。”辛世瞻上前施礼。神情又恢复成玉石凿刻一般,没有半分情绪。
“坐吧。”冷谦以眼神示意。
他身子大约是真的不好了,稍微张口就控制不在的咳嗽,身边的侍女立刻递帕子,递完干的再递湿的,最后还要捧茶伺候他漱口。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冷谦花白的头发已然全白,泛着银光。可他的脸,简直是时间的宠儿,看不见一丝岁月留下的痕迹。五十多岁的人,除了眼角的沧桑,皮肤干净无暇,又因体弱,透着异于常人的苍白,远远看上去,整个人好似冰雕玉砌,有种说不出的神奇,俊美无俦。
不过正因为他的脸太干净了,显得有点诡异。
辛世瞻知道为什么,所以并不多加打量,眼睑始终微微垂下。
“密线图,我已看过。很好,另一份也不急,听说追影抓到了那丫头。”冷谦沙哑道。
“是,目前她人在魏国。”
“嗯,让她过来,我瞅瞅。”
“是。”
随后,辛世瞻又小声汇报了自己在明镜岛收集的情报。
冷谦半眯着眼眸,似笑非笑,“简丛那老匹夫,凡事都习惯留三手,不管你做什么,他都有应对,对付这样的人,你必须准备四手才行啊。”
辛世瞻恭恭敬敬听着。
直到冷谦示意他可以离开。
而辛世瞻前脚刚走,跪坐冷谦身边的一名侍女便坐直身体回禀,“与主公之前听闻的无差,辛世瞻对薛玲珑有些特别,不过一切尚在可接受范围,他并未徇私。”
冷谦点点头。
………………………………
却说玲珑被两个魏国侍女押着焚香沐浴更衣,这哪里是去拜见魏国的儒尊冷谦,分明是要去见玉皇大帝!
完了,还给她套上一袭黑纱衫裙。在楚国,只有寡妇才穿成这样,玲珑觉得很不吉利,略有抗拒。
直到辛世瞻走进来!
玲珑气得脸色发白,这人怎么这样啊,说进就进,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她是女的!
可那张生气的脸庞,仿佛染了薄醉的红云,婴儿般的肌肤更是吹破可弹,穿着若隐若现的几层绉纱黑色衣裙,仿佛一朵艳艳的芍药绽放枝头。辛世瞻微微失神。
女大十八变,五官比从前长开了的玲珑早就是个清艳娇浓的大美人,再加上情人眼里出西施,如此绽放在辛世瞻眼底,震撼效果可见一斑。
玲珑被辛世瞻奇怪的眼神盯视的浑身发毛。你丫瞪什么瞪,我就说说不想穿,又不是真没穿。
辛世瞻侧开脸,淡淡道,“穿好了就跟我走。主公不喜欢废话的人,也不喜欢看女孩子穿红着绿。”
这样啊!玲珑哪里还敢嫌弃黑衣服,只要幕后顶级大人物高兴,哪怕shi黄色,她也得穿。
路上辛世瞻小声叮嘱了她几句,主公不问话的时候千万不能多嘴,问你什么就答什么。
攸关生死的大事,玲珑用心记下。
把她送至廊下,辛世瞻摸了摸她的脑袋,“规矩很简单,你能做到吗?”
玲珑不着痕迹躲着他,“知道了。”
还躲!辛世瞻忽然有些生气,存了捉弄她,惹她生气的心思,俯身迅雷不及掩耳的亲了她脸颊一口,转身大步离开。
立在廊下的侍女自然不敢抬头看,直到辛世瞻离开才上前接引玲珑。
恨不能把辛世瞻轻佻的嘴打歪,玲珑红着脸,使劲擦了擦被亲过的地方,咬牙跟随侍女迈入门内。
…………………………
在见到冷谦之前,玲珑脑子里早就勾勒过无数个奇形怪状的老头形象。
走在前面的侍女一直暗暗观察玲珑,见她进退得当,行走之间眼睛始终微垂,而不是傻乎乎的乱打量,暗道,到底出自简氏,不是那等没见过世面的小门小户。
虽然冷谦是坏人,可他也是魏国无比尊崇的大儒,受万人敬仰拥戴,身为小辈的玲珑自然不敢放肆,走进禅室之后规规矩矩的给冷谦行礼,跪坐了半天,才听见上方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抬起头来。”
玲珑依言抬起头,目光一顿,诧异的停在冷谦脸上几息。
好年轻的老头!
长得可……可真好看!
倘若单论五官,世上恐怕再难有比这张脸更美的,炫目的令人移不开眼,就是诡异了点。
☆、第84章 ||
本就安静的禅室因为坐于上首的人似乎又压抑了几许。
冷谦一身严谨的黑衣博带,银白的发丝梳理的一丝不苟,仅以一枚通透的墨玉固定,面容清冷,与辛世瞻如出一辙,果然物以类聚,稍微有些不同的是此人的清冷偏阴郁。
匆匆打量一眼,玲珑旋即垂眸。
果然是怪老头,自己喜欢穿黑就罢了,居然还让周围的人陪他一起黑,就连房间也是清一色的黑漆家具,其余颜色也就仅剩白或者材质的原色。玲珑觉得这样的生活方式没病也能憋出病吧?
仿佛看穿了玲珑的心思,冷谦低低地的咳嗽几声,沙哑道,“爱妻早逝,死的时候与你差不多大。这样如花的年纪,未曾见过太多色彩便去了,本尊岂能再欣赏姹紫嫣红。”
他的话语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再配上阴冷的神情,玲珑不禁打个寒颤,不敢接话。
辛世瞻立在皓月门附近,踟蹰不前,有个身着甲胄的侍卫上前,“辛爷,主公让小的转告您一声,会给您留个活口,不必担心。”
也就是警告他不能再插手的意思。
侍卫悄悄扫了眼辛世瞻的表情,不动如初。
“还有什么事么?”辛世瞻见这人并未急着离开。
“主公说一旦发现简珩,不问因由,立斩不赦。”侍卫又道。
嗯,这句话他喜欢。辛世瞻点点头,不过简珩又不是傻子,怎会跑过来给他斩?
就算为了薛玲珑,简珩也不会做那种一看就是找死,其实什么用都没有的事。
且说罗裘这边,风尘仆仆赶回魏国,在暗影卫歇了两天脚,不料刚出正门一记火辣辣的鞭子带着股势如破竹的劲风直奔门面而来,倘若不是他躲的快,这一下非皮开肉绽不可。饶是如此,他的脸颊也被抽开了一道小口子,鲜红的血珠一涌而出。
顾明珠双手握鞭,骑在马上冷冷瞪着他,“死娘娘腔,老娘不会放过你的。”
不把他摸过自己的手剁掉,看过自己的眼挖出,实在难解心头之恨。
此刻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你怎会在这里?”罗裘眼眸一眯,旋即明白过来。顾明珠这个不怕死的,甫一脱身便追来。顾云雾桃李遍布魏周,她敢出现在魏国一点也不奇怪。
更何况,她此行还是打着拜访荣文先生的旗号。
荣文先生乃顾云雾第六位入室弟子,如今乃三清殿大儒,按照辈分,荣文先生还得客客气气的跟顾明珠叫一声“小师妹”,尽管两人相差二十多岁。
罗裘抹了把脸上的伤口,阴测测瞪着顾明珠,“死丫头,饶你一命的时候就乖乖滚,现在可是要自寻死路?”
去你的,此一时彼一时,就凭你也敢动我!
顾明珠哈哈大笑两声,“谁死谁活还不一定。亡!国!走!狗!”
说完,她一夹马腹,张扬而去。
立在原地的罗裘双目幽深的凝视她远去的背影。
禅室内,玲珑垂首等待冷谦示下,然而他只是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
比如你知道自己身上的这些特质么?
玲珑一律摇头,倘若早些知道,辛世瞻这辈子都甭想抓到她。
她会好好利用每一个技能,打得他措手不及。
“尊上,慧晴大师到了。”一名侍女立在门外禀告。
冷谦点点头,不一会进来个着明黄海青披九条袈裟的和尚,明黄色,皇家的颜色,九条的袈裟,最高等级,如此隆重张扬,唯有国师这样的身份才敢吧。
玲珑猜的没错,此人正是魏国国师慧晴。
慧晴,听起来有点耳熟,玲珑忽然想起了为简珩批命的慧朗,难道他们都是玄学中人?
慧晴双手合十,对众人念了句佛偈,才正色道,“让尊上久等了。”
“大师不必多礼。”冷谦捂着帕子轻咳一声。
玲珑感觉有两道冷漠的视线落在身上,是慧晴,这样的目光令人很不舒服,有种被当成物品查看的感觉。
“倒是个极为难得血统纯正的女琴师。”慧晴点点头。
这么厉害,扫一眼就知道我血统纯?可他下一句话冒出,玲珑一口气没上去。
“倘若能与荀殷结/合,其子血气更为精纯,可惜尊上等不起,贫僧也只能冒险一试。”慧晴旁若无人,眼里只有冷谦。
你,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和尚!玲珑又羞又气,天底下怎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出家人,张口就胡乱给人配对,还“其子”,一旦传出去,她的脸还往哪搁?
“一个孩子的降生起码也要九个月,本尊却连九个月的时间都没了。”冷谦似乎在感叹,可脸上竟没有半分悲戚,那是一种对生死的麻木。
这,这两个老不要脸的。
玲珑越听越不像话,拿她当什么了,幸亏荀殷不在旁边,否则两人跳黄河都洗不清。
慧晴双手合十,便有侍女上前掏出剪刀,这就不妙了,玲珑本能往后退,身后也有两名侍女将她拿下。
肩膀被人按住的那瞬间,玲珑就动不了了,眼睁睁看这帮人剪了她一缕头发。
她懵圈了,且人家还不打算对她做任何解释。
在冷谦眼里,她就是个物件,揉圆搓扁不过是一念之间。还真未考虑过跟她多说一个字。
玲珑被两个人原路送回辛世瞻住处,已是暮色四合,这帮人丢下她便离开,各个门口皆有把守,她连走出一道门的自由都没有。
好在还记得给她饭吃。然而受此惊吓,谁还有胃口吃饭。玲珑像整理线团似的不停理着那些只言片语以及奇怪的举动,猛一激灵,得出个结论:冷谦活不长了,而自己不同寻常的奇葩体质有他需要的东西。
不会是……不会是要吃了我吧!玲珑惊惧泪下。
“哭包,谁又惹你了?”辛世瞻觉得玲珑年纪还小,跟她讲情/爱什么的,她也一知半解,倒不如哄着她玩或许会好些。
贼厮!我恨死你了!玲珑泪眼汪汪发现辛世瞻,险些没控制住跟他拼命,伸到一半的手又缩回去,那啥辛世瞻发起火来也不是好惹的,说不定还没被吃掉,先给他折腾死了!
这是要打我?又缩回去了。辛世瞻低头打量她恨意满满的小脸,“你不是最喜欢吃吗?为什么不吃饭?”
魏国喜面食而雁安喜米粥,两地饮食差异挺大,他特意嘱咐厨子做了几道南菜,其中一道清蒸鲥鱼更是极为难得。偏巧赶上了鲥鱼肥美的季节,更偏巧鲥鱼只在魏国的江河里。
“我可能要死了,你满意了吧……”玲珑忽然一点力气也没有,呆呆的坐回石凳,石凳上落了片叶子,她都没发现。
“主公为难你了?”
玲珑推开他的手,“不用假惺惺的装好人!你一个爪牙岂会不知自己主子要拿我干什么?”
“他没说要你的命。”
不要命就不可怕了吗?少条腿或者胳膊,不,哪怕少一根指头都不行!玲珑哭道,“不要命就行?难道你活着的要求就这么低!他要吃我啊,如果我有个小孩,他还想吃小孩……”
辛世瞻:“……”
玲珑用力推开他,“辛世瞻,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不会被吃掉。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不就是少了几根头发么。”他哭笑不得,低头去吻她。
大概男人都有这样的本能,喜欢用肌肤之亲表达满心的喜爱与宠溺,她一哭,他就忍不住想要安慰她,他的安慰是耳鬓厮磨,唇齿相偎。
可是她不喜欢他。
辛世瞻顿住。
“辛世瞻,你再碰我一下,我就跟你鱼死网破,这辈子你都别想见到真正的密线图!”她瞪大眼睛。
真像一只落入陷阱的小动物,明明无处可逃,却还充满了对峙猎人的勇气。
辛世瞻哦了声,“差点把这事忘了,你可是掌握密线图的人啊。”
“算你明白!”
他慎重点头,“明白了。你别吓唬我,我胆小。”
若说刚才玲珑还胸有成竹的威胁,现在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他有这么怕我?
可是辛世瞻不给人细思的机会,牵着她的手回屋用饭。起身的时候,那片落叶粘在玲珑裙子上,辛世瞻好心去帮她摘了,玲珑一直在防备他,余光瞥见他的手伸向自己的屁股!
“臭不要脸的!”她哭道。不躲还好,这一扭身,那圆翘的臀正好撞他手上。
坐实了辛世瞻“耍流氓”。
考虑了下自己劣迹斑斑的过往,辛世瞻觉得解释了玲珑也不会信,干脆眼角一挑,就摸了,怎样?
玲珑甩开他,他追上去,牵着她。
饭菜被重新温热过,之前的蔬菜已经倒掉,换成现炒的。辛世瞻一再跟玲珑保证:你不会死,胳膊和腿也很齐全。
她才惴惴不安的用饭,辛世瞻不喜欢被人跟进跟出的伺候,侍女上齐饭菜便欠身退出,守在门外。
玲珑是那种什么环境都能适应的人,她既习惯讲究到极致的世家大族生活,也能蹲在田间啃烤玉米。
没人在旁边布菜挑刺,她也能吃的津津有味。
用餐完毕,守在门外的侍女才进来伺候两人漱口擦手。
翌日,玲珑梦见自己掉进冰坛里,好不容易爬上岸,一块大石头轰地砸中她腹部,疼得她蜷缩成虾米,直到冷汗涔涔醒来,一摸身下,血流成河。
听闻动静,侍女立在槅扇外询问。
“那个,能给我找点月事带么……”玲珑红着脸。
侍女眼底掠过一丝异样的色彩,“请稍等片刻。”
不久之后,有人立在禅室门外小声回禀:“薛姑娘来月事了,恐怕七天内都无法取血。”
冷谦的贴身侍女寒月点点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那人垂眸告退。
每个月总要经受这么几天折磨,玲珑自有一套应对方案,抱个小手炉暖小腹,即使夏天她也这样,眼下十月初,魏国的天气渐凉,但大白天抱个手炉也颇有些惊世骇俗。
辛世瞻以为她受了刺激,夺下手炉,无视她发青的脸色,直言道,“我知道这几天憋坏了你,可是主公有令,不允许你离开三清殿一步,再忍忍吧,那之后,我一定带你去魏国最美的地方。”
“把手炉给我……”玲珑捂着肚子。
“好了,别闹。”辛世瞻柔声道。
玲珑已是涕泪横流,你丫有病啊,我抱个手炉你也管。
“好吧,给你,别哭了。”他无奈,将手炉还回去。
玲珑死里逃生,懒得与辛世瞻说话,一副蔫了吧唧的模样。离开之后,辛世瞻询问玲珑的近身侍女,“她怎么了?”
侍女脸颊微红,小声道,“许是……许是女儿家的事情吧。”
这样啊。辛世瞻轻咳一声,大步离去。
熬过了痛苦的第一天,玲珑总算得以喘息,趁着辛世瞻不在,将园子前后逛了一遍,监视她的人连园子的门都不给她踏出,可是辛世瞻明明说只要不离开三清殿就行。
花墙一人高的地方做了好些形状的镂空,看着赏心悦目,玲珑只能站在镂空的地方,呆呆盯着外面,没成想竟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师兄,你就让我进去玩玩吧,求你了!”
“放肆,谁让你跟来的。”
“哎呀,反正跟也跟来了,你就当没发现,让我进去玩玩呗!”
“松月,还愣着干嘛,押她回去。”男子的声音十分严厉。
被称为松月的下人应诺,不由分说将死活要进来玩耍的女孩押走。
玲珑可以确定,是顾明珠!那声音的辨识度十分高,说的是百分百的官话,尤为甜美,却又比一般甜美的嗓音低沉圆润。
她也来了!
对了,她真的可以来!她的父亲是顾云雾啊!
只要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魏国,谁人敢跟她过不去!
天无绝人之路!玲珑激动的小腹都不疼了,来回走了两圈,可惜墙外还有墙,墙与墙之间又隔着树木假山,无法看见顾明珠的影子!
忽然间,她又福至心灵,倘若走出园子,时常逛一逛顾明珠出现的地方,以顾明珠的性格,早晚还会跑过去,那时两人不就能见面了!
主意是好主意,可是该怎样走出园子呢?玲珑蹙了蹙眉心,对面便走来个辛世瞻。
这个人这么坏,利用一下也没关系吧!
玲珑抬眸瞄了辛世瞻一眼,不敢直视他。
☆、第85章
“这几日有外人走动,你最好别想出去的事。”辛世瞻上来一句话就掐灭她的小心思。
玲珑点点头,“可以啊,听你的便是。”手被辛世瞻牵起,玲珑压下甩开的冲动,“什么大人物要来啊?”
“反正不是简珩。”他回。
“谁管是不是简珩,我就是单纯好奇什么大人物。”
“哦,想知道?”他戏谑看着她。
那样的眼神明明白白的写了男人对女人的情愫。玲珑移开目光,“爱说不说。”
“吴国使臣而已,算不得大人物。”她好奇的紧,或许还不怀好意,不过念在牵手时她的顺从,辛世瞻便也如了她的意。
吴国使臣啊,玲珑拧眉思考,会不会半道上跟魏国打起来?这个可能性比较小,简珩说过,除非万不得已,魏国绝不可能与吴国交战。
因为周才是魏最大的敌人,这两家无论谁跟吴掐起来,另外一个肯定会趁虚而入。可他们又不能联合,即便缔结了盟约也没用,彼此最缺乏的便是信任感。
目前吴国的存在恰好成了一个平衡点,魏国心里不喜欢,面上还得假装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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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忍辱负重,自我催眠辛世瞻是好人,对他曲意逢迎了两天,终于打动了辛世瞻坚硬的心肠,同意带她出来遛遛,唯一的条件便是必须待在他身边,且还得听他的话。
玲珑嘴上小心应承,心里骂着他,将他揪起来暴打。当真的走出那道墙,忽然发现外面比她想象的大多了。
数丈开外忽然传来鼓乐之声,车马辘辘,两列彩旗飞扬,看上去十分气派,不知何方神圣?玲珑睁大眼睛看了好一会,但见领头的旗子上有个龙飞凤舞的“吴”字。
是吴国使臣的仪仗。
辛世瞻对随从使个眼色,“送薛姑娘回去。”
“我站这地方八辈子也挨不着吴国使臣,你就让我看看吧。”玲珑还想反抗。
辛世瞻斜瞥着她,一切尽在不言中。
玲珑恨的牙痒痒,推开随从,甩头气哼哼走人,“辛世瞻,有本事你就关我一辈子。”
“嫁给我,现在就放你出去,敢吗?”
嫁你个鬼!玲珑跑远了冲他背影骂一句,不等他回头,一溜烟钻进拱月门。
而魏国的礼官也不紧不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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