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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凤江山令-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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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出去,与戎狄之人取得联系,将粮食高价卖给他们,若他们出不起那足够的钱帛,我们亦可讨要他们的马匹,用以充沛军需。如此一来,我们可以既可清理经年的陈粮,又可缓解财政军需的压力,戎狄一旦强盛,还可以在北境牵制大兴,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


第773章 粉身碎骨
  诸葛有我微微一笑,明显是赞同阿箬所言,“陛下思虑周详,这样做确实可以减轻不小的财政压力。”
  阿箬抿抿嘴,做沉思状,过了一会儿,她又道:“不过,北边情况……尤其是出剑门关之后的情况依旧十分复杂,我们须得做好万全准备才能保证商队的畅行无阻。”
  “想来通关的文牒必须要尽量细致周密,否则如何能抵御那些浑水摸鱼之辈?”诸葛有我看着她,问道:“关于这点,陛下可有考量?”
  “这也只是我临时起意,还没有做更为详尽的计划。”
  “依我看,令出一处才能保证运行的顺畅,这通关文牒自然还是要以陛下所批为准。”诸葛有我顿了顿,又说:“不过,这些事都需要从长计议,眼下陛下还是先安心准备大婚吧!”
  阿箬淡淡一笑,“其实大婚之事忙的是旁人,我反倒轻松自在不少,现下情势危急,我以为还是早做准备为好。我的打算是明日早间就找有司过来,先定下基本策略,再派人北境探路,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陛下既已决定,便如此施行吧,我没有意见。”
  商议既定,阿箬也不便多留,于是她连忙起身,拱手告别了诸葛有我。等到诸葛有我将她送到府邸大门,阿箬才假装不经意地说了一句,“近日我与周边侍者聊起了蜀中旧事,方才得知,原来先生还有一个弟弟,听说也是文采武功兼备的恣意人物。我在蜀中如此之久,却为何一直没有见过?”
  诸葛有我负手而立,听到阿箬的问话后也是面不改色,“我确实有这样一个兄弟,叫做诸葛明诚,不过他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已经还归本宗,改姓为关了。”
  “原来如此!”阿箬叹息一句,露出一脸的遗憾,“不知他是因为什么原因而离开的呢?”
  阿箬问这话,本来就不期望得到什么答复,可熟料那诸葛有我叹了一口气,竟然打算回答于她,“他钟情于芯鸳,本想还归本姓求娶于她,可谁知,芯鸳却另有所爱。所以,明诚一直以管家的身份留在帝都,算是换一种方式的守护吧!”
  这答案,阿箬早就知晓,可不知为何,话从诸葛有我口中说出来,却莫名地带了另一番意味,于是,她低低地说了一句:“爱别离,求不得,本就是这世间最大的错付,但即便如此,依旧有人选择了飞蛾扑火,一心孤绝,至死方休,所为的,也不过‘钟情’二字吧!”
  言罢,诸葛有我有些微微发怔,像是堕入了某个记忆的瞬间,早已粉身碎骨。
  阿箬朝她作了一揖,没道一句告辞,转身便上马离开了。
  蜀中月夜,不似帝都清亮,大多数时候,月亮都隐藏在那层薄薄的雾气之后,每当看到此景,阿箬便会理解,为什么蜀中的某些人,始终不能有云开月明的率性。
  她在蜀中呆得太久,也像被这薄雾困住一般,看不到月影婆娑,识不到星河璀璨。
  她知道,自己也像那扑火的飞蛾一般,早就粉身碎骨了。
  她不会嘲讽那些爱到尘埃中的人,因为她自己,也在尘埃中低徊。


第774章 避讳
  阿箬回去之后才知道,离忧又去城外巡营了,所以,这给了她充分的时间来看今日在诸葛有我的密室中所找到的一切。
  她就着大殿黯淡的灯光,首先看了第一封信,这是诸葛有我写给贺兰旌的,语句之间只有最平常的问候,看样子当是没来得及送出的信件,无甚特别。
  她将书信放到一旁,取出了锦囊,细细查看。或许此刻的光线比方才在密室之中要好许多,所以阿箬也能将那锦囊看得更仔细。那锦囊上除了之前发现的旧式诸葛家徽纹之外,背面竟还绣上了两个小字。那字绣得十分娟秀,阿箬也是看了好久才认出来,竟是——“芯鸳”二字。
  “这上面怎么会绣诸葛芯鸳的名字?”她疑惑地自言自语,但很快,她就下意识地还原了当时情景,觉得合情合理,“当时诸葛芯鸳让关明诚伪造信件欺骗谢绾绾,谢绾绾自然会拿着那封信去找皇帝对峙,但如此重要的一封信,必定是由她自己保管的,所以她最终定是将这信带到落风河谷……”
  阿箬越想越觉得有理,以至于她的呼吸都紧张了起来,“如此这般,那封伪造的信件也就很有可能落在诸葛有我手中!”
  阿箬屏住呼吸,心里虽然急促,可是手上动作却是小心翼翼,她打开了那个锦囊,取出了其中那张皱皱巴巴还泛黄的纸页。她一点一点将纸页摊开,果然,映入眼帘的是拥有诸葛有我字迹的一封和谈信。
  对上了,与今日午间右麒麟和她说的旧事并无半分出入。
  “先假设右麒麟所说便是事实,可是,这两封信的字迹几乎一模一样,又如何能作为证据呢?”阿箬先喜后忧,如今竟犯了愁。
  她兀自盯着那两封信发呆,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于是,她只得又将那两封信从头到尾读了一遍,直到读至第三遍,她才忽然发现了两封信中唯一的一点差别。
  诸葛有我没有送出的信上,开头写着“兰儿,见信安”,这个兰字颇有意思,最上面的那个草字头写得并不完全,似乎有一点没有出头。
  “不出头?难道这是诸葛有我的书写习惯?”阿箬不禁自问。
  她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放下手中书信,又去找自己已有的诸葛有我的信件,她从那些信件中前前后后找了大约七八个字,然而这七八个拥有草字头的字,都没有使用这种书写方法,这只能说明——诸葛有我是有意为之。
  “为什么会这样?”阿箬不停地问自己,忽然,她一抬头,注意到了自己书案上那一方玺印。她曾听离忧讲过,这是被诸葛有我藏起来的西楚玉玺。
  她的脑子嗡一作响,当即明白过来——当然要少一点,当然不能出头,不仅诸葛有我要这样,当时所有的西楚子民都应该这样!
  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贺兰旌是他们的君王,臣民书信之中出现君王姓名的任何一个字,难道不应该避讳吗?
  阿箬当即又去看锦囊中的那封信,果然,信中三次提及“兰儿”,却没有一次避讳——这封信,虽然字迹模仿得天衣无缝,可就这一处小小的不同,却可以证明,它是伪造的!


第775章 秘药(一)
  阿箬坐在书案旁,愣了起码一盏茶的功夫。
  要知道,此刻呈现在她眼前的,可是当时扭转时局、定人生死的关键物证,她看着那封信,就好像能穿透纸背,看到站在时光那头的贺兰旌和谢绾绾一样。
  但她知道,此刻不容得叹息哀怨,她要振作起来,想办法将证据带出去。想及此,阿箬将两封书信都认真的叠好装在锦囊之中,而后将那锦囊藏在了自己胸口的位置。
  ……
  将近三月的帝都,天气终于好了一些,四处繁花也已渐渐绽放,即便入夜之后,也能从空气中闻到一股淡淡的甜香,一切温柔又和暖。
  司马笠还在秉烛夜读,但收了手上的信笺,他的表情却明显温和了许多。
  “殿下,可是有什么高兴的事?”这段时间以来,左麒麟一直观察着他的点滴变化,见他如此变化,自然有此一问。
  司马笠并不避讳,径直将信笺递给了他。
  左麒麟迅速浏览了信上内容,眉宇间也添了喜色,“太好了,既然叫右麒麟在夔州等候,那元姑娘必是已经有了全身而退的计策。”
  闻言,司马笠扶额沉思半饷,却又不自觉地收起了方才的欣喜。
  “殿下似有担心?”左麒麟问道。
  “那逐凤楼主和诸葛有我都不是好骗之人,青箬若想从他们眼皮子地下逃脱,必会用非常之法,我担心,她决心太盛,会做伤害自己的事。”司马笠只要一想到阿箬的不辞而别,他心里就焦躁不安。
  左麒麟顿了顿,“微臣也一直好奇,既然元姑娘是有心跟随殿下的,可为何她还要回去蜀中,将自己置于险境呢?”
  司马笠双手轻拍膝盖,两眼瞥着灯火,显得有些疏离,“大约在她心里,还是有放不下的东西吧!”
  左麒麟更加迷糊了,喃喃道:“放不下的东西?”
  他想说——“是放不下逐凤楼主等人吗?”可是看着司马笠那一脸淡漠的神色,他又忽然住了口,这种问题,怎么能问得出口呢?
  然而,司马笠的情绪与他并不在一处,此刻他的脑海中只有当初在夔州凤军突袭后,阿箬那一脸失魂落魄的神色。他明白,阿箬心中虽有复杂的仇怨,可是,她一直都很有原则。
  左麒麟见司马笠不言语,于是又问,“殿下,咱们是否需要通知夔州守军,让他们做好接应准备?”
  司马笠嗯了一声,道:“此事你去安排……阿箬不会打没准备仗,你们要密切监视锦官城里的一切动向,尤其是官家商队、各向使节或者异常出兵。”
  左麒麟当即拱手称是,便告辞退下。
  然而,左麒麟才出去不久,司马笠身旁的小宦官李蟾便急匆匆进来了。
  司马笠上下扫了他一眼,问:“什么事如此慌慌张张?”
  李蟾自知失仪,赶紧跪下赔罪,一通麻烦的礼数过后,才解释道:“殿下,方才来了个小宫女,说有事求见,奴才知道本不应来打扰陛下,可是她说自己是凝霜殿那边诸葛如月小姐派来的,还说自己有要事在身,必须见到殿下。”


第776章 秘药(二)
  司马笠一愣,这件事他原本没报什么希望,不料却等来了回音。
  他太激动,以至于声音都有些颤抖,“快让她进来……不许叫旁人瞧见。”
  李蟾有些愣愣的,当即应是,而后起身出去,他大概没料到司马笠会是这样的态度,所以跑出去的姿势也是跌跌撞撞,格外有趣。
  然而司马笠可没有心情欣赏小宦官的窘迫,他皱着眉头,一直等道李蟾将那小宫女带进来也没有半分舒展。
  “参见殿下!”小宫女行礼叩首。
  司马笠一愣,多看了两眼才认出来,原来这竟是当日在望月宫中,自己救过的那一个。
  “诸葛如月派你来的?”司马笠沉声问道。
  那小宫女点点头,不表示否认,但她又当即摇摇头,解释道:“若没有如月小姐的掩护,奴婢也出不了宫门,不过,奴婢此来,确是尽己之能,报答太子殿下的搭救之恩。”
  司马笠抿抿嘴,没说话。
  “奴婢后来偷偷去望月宫看过,那棵树确实被移走了,”她有叩首一次,“太子殿下事务繁杂,却还能兑现对我一个落魄宫人的承诺,奴婢实在感激不尽。”
  “你也不必太过挂怀,这些事,于本王而言只不过举手之劳。”他微微一抬手,示意那小宫女起身,“时间紧迫,你且起来回话。”
  那宫女赶紧起身,缓缓说道:“奴婢自按照太子殿下之言逃脱责罚后,便一直称病不到贵妃娘娘跟前侍奉,贵妃娘娘贵人事多,没几日便将奴婢忘之脑后。一日,奴婢有个相熟的小姐妹,忽然面如菜色卧床不起,奴婢心下担忧,便为她诊了一诊,这才发现,她原来是中毒了。奴婢几经盘问才知道,原来这些日子她一直在以身试药。奴婢心疼姐妹,便逼着她将药方背了出来,这才发现,她背出的八张药方,张张不同,药性却一张比一张淡……”
  司马笠皱着眉头,意料到这绝不是什么好事,但他始终保持着克制与沉默。
  “可怜那小姐妹,年纪不过十五,便遭了这样的毒手,若再这么下去,非得毒发身亡不可。所以,奴婢当下心一狠,第二天自己去了药房,替她试药,两个人轮流着来,总比一个人要好。”
  听及此处,司马笠已然忍无可忍,他手捏成拳,狠狠地砸向了书案,“诸葛芯鸳真是心狠手辣,竟然敢叫活人试毒药!”
  “殿下宅心仁厚,会如此惊讶也是情理之中,然而,殿下或许不知道,凝霜殿中的每一个宫女太监,都逃不开试药的命运,这一次试毒药下一次便试解药,为了掩盖其中痕迹,一应药渣全都运出宫外处理,若有宫女被药性所伤,贵妃也无计可施之时,便会被悄悄送出去,不知所踪!”那小宫女深吸了一口气,又道:“这些事历来如此,我们这些卑贱的宫人,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日日祈福,希望自己试的药,不会成为无解的那一个。”
  “可恶!”司马笠再一次喝道。


第777章 秘药(三)
  “说来也是赶巧,今晨我去试药,竟然撞见了如月小姐,她如临大敌,却最终还是被我问出了底细。我装作有意投靠的样子,主动请缨替她来送药,故而才出现在此。”
  司马笠点点头,赞赏道:“姑娘真乃玲珑心思。”
  那宫女微微颔首,又说:“其实,哪里需要什么药渣,那药方我早已记在了心中,这便可以为殿下写出来。”
  说罢,司马笠赶紧叫人备了纸笔,那宫女也是一气呵成写了出来。虽说司马笠没有专修过医术,但基本的药理却是识得的,等到女子写完,他拿起那药方一看,一时之间竟有些一头雾水。
  “这些药……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温补草药呀,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确实都是普通的草药,单看起来确实无甚不妥,可是,这些药却绝不能用在陛下身上。”
  “你这话又是何意?”
  “其实贵妃娘娘一直在为陛下调理身体,所以陛下也一直都吃她开的药,并且是毫无戒心地全盘接受,从上个月起,陛下吃的药是寒性极重的,这也就是这些日子以来陛下一直呈现出一种风寒不愈的样子。”
  司马笠惊诧不已,“你说父皇的风寒是诸葛芯鸳下了药?”
  “正是!”小宫女十分确定,“不过那些药性与今日之药一样,都不是一计致命的,必须要逐日增加,方才能达到预期。”
  “原来如此!”司马笠微微颔首,却早已眉头深锁。
  “陛下的风寒也并非真的风寒,而是中毒之后才有的症状。如今这寒毒已遍及陛下周身,贵妃娘娘在此时换药,实则已是进入了下毒的第二步,寒毒入骨,只需温补之物稍稍一勾,便会扩散五内,待得五脏六腑皆染毒物之时,那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他不得了。”说罢,那小宫女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这是奴婢从凝霜殿的医书上誊抄下的药方,其中所讲,正是贵妃娘娘如今施行之法,这阴毒的招数,名曰寒噬,就是寒气一点一点将人吞噬之意。”
  闻言,司马笠的脑子几乎一片空白,他不敢想象,父皇后宫中最得宠的妃子,竟然想方设法要来谋害他。
  “诸葛芯鸳之心,为何如此阴狠?”他有些自言自语道。
  这话飘进了那小宫女的耳中,那女子犹豫半晌,终于有些迟疑地说:“殿下,奴婢听过一个传言,或与此有关。”
  “什么传言?”经历过这些日子,司马笠已经不敢轻易忽视任何一个所谓的传言。
  “奴婢听凝霜殿内门侍奉的姐姐们讲,贵妃娘娘虽出身西蜀诸葛医药世家,可是她年少之时对医术药理并不上心,即便西楚永安初年的乱局之中,她定局帝都,也几乎是个门外汉。她真正开始研习医术,是在进宫以后,而一开始,她研习的主要方向便是妇科千金之术……她学得那样出神入化,可到底却没能用在自己身上。”
  司马笠略略沉吟,小宫女这些话正好与先前司马策所言对上了,但按照现下的情形看来,诸葛芯鸳怨念深重,她恨的,恐怕不仅仅只是一个谢绾绾!


第778章 嘱托(一)
  派人将那小宫女送走之后,司马笠独自一人坐在殿中,他单手扶额,手指来回不停地摩挲,这些动作明显出自于无意,很有可能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此刻的自己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他内心烦躁,却是自己明明白白知晓的。
  “殿下!”李蟾的声音忽然响起。
  “何事?”司马笠未动分毫。
  “陛下有诏,请您进宫回话。”
  司马笠一愣,这个时辰?
  “谁来传的旨,可有讲什么?”司马笠已经站起了身,详细探问道。
  “是阿翁亲自来的。”
  闻言,司马笠忽然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阿翁是皇帝最信任的人之一,他年事已高又要时常侍奉皇帝左右,一般很少出宫,尤其是像这种诏人觐见的旨意,然而今夜他却亲自来了,只能说明,皇帝有十分重要的事要告知于他。
  “阿翁还说,殿下不必骑马进宫,搭乘他的马车便可。”
  司马笠不再多想,拿上方才那两张药方便出了东宫。
  车驾从和顺门进了宫,一路上沿着平时少有人走的小道而行,最终停在了宣和殿的侧门。阿翁也没有按照礼数先进去通报,而是带着司马笠一道直接进了内殿。
  内殿之中,燃着烛火,灯影幢幢,十分昏暗。司马笠刚想跪下行礼,眼前帷帐之中却传来咳嗽声,声音剧烈,听者揪心。
  待咳嗽声止,内间便是皇帝的声音,“不必多礼了,进帐中来吧!”
  司马笠应了声是,便微微垂首,进到帷帐之中。那司马佑躺在榻上,待看到司马笠后,才又说道:“你扶朕起身。”
  司马笠赶紧上前,扶起司马佑,让他以一个舒服的姿势倚在枕靠之上。
  “父皇深夜诏儿臣进宫,不知有何吩咐?”司马笠沉声询问。
  “朕安插在凝霜殿的探子一个时辰前来报,说看见一个小宫女偷偷出了宫,往东宫而去,几日前有人在望月宫见你救过那小宫女。”
  司马佑的声音虽然平稳如斯,可司马笠的神经却异常紧绷,虽然他早就料到自己的行为逃不出司马佑的眼睛,可却不料,竟然细致到如此程度。
  “儿臣自知这样做犯了宫中忌讳,但请父皇理解儿臣也是担忧父皇,才出此下策。”司马笠猜想,看司马佑这样子估计是要来找他兴师问罪的。
  “你做得很好!”
  忽然一句让司马笠有些懵,那司马佑倒是轻笑了一句,又说:“不过,那诸葛芯鸳十分聪明,她身边的人也个个不是省油的灯,下一回你绝不能再行事如此莽撞。”
  这……司马笠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父皇……全都知道?”
  “不能说全都知道,就比如说那个小宫女给你的密笺里写了什么,朕就不知道。”司马佑又捂嘴咳了一阵,待到气息平缓,他才说:“拿出来给朕看看吧!”
  司马笠自知藏不住,索性就把小宫女给的东西全都交给了司马佑,司马佑快速地扫了两页纸,而后,他将之递了回来,“果然是在汤药上动了手脚,不过这一回的手段可比先前高明太多了。”


第779章 嘱托(二)
  听到此处,司马笠终于像突然开窍一般,“父皇难道已经知晓诸葛芯鸳的手段?”
  闻言,司马佑看着他,似有似无地笑了一下,“她做过些什么事,我自然是知晓的。”
  “那父皇为何还要吃她送来的药?”司马笠满脸惊诧,很是不解地问。
  “因为,只有那样,才能让她暴露得更多,甚至可以挖出藏在她身后的人。”司马佑面色凝重,沉声说道,“你以为单凭诸葛芯鸳一个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出那么多恶事吗?她身后那个人,只怕比她厉害不知多少倍。”
  “身后那个人?”
  “你应当查到过,就是她那个管家,关明诚。”司马佑恨恨道:“当年若不是他阴损计策,骗过众人,绾绾也不会满心负罪,最终自尽而亡。”
  “父皇知道旧日之事?”
  司马佑叹了口气,答道:“很多年前便已查清了,只是苦无证据,无法动他们分毫。”
  “那父皇也可以找个由头抓捕关明诚呀,为什么要以身犯险,摧残自己呢?”司马笠的语言有些急切。
  “关明诚名义上还是诸葛家的人,朕没有丝毫证据,如何敢因为心中一点猜疑就去动诸葛家的人呢?再者,关明诚武功极为高强,想要抓捕他可谓难上加难,据朕所知,他其实不止一回潜入过皇宫,可即便朕身边武功最为高强的侍卫,也仅仅只能远远地看到他嚣张的身影,却始终不能奈之何。”
  “没想到这个关明诚竟如此厉害?”司马笠不觉感叹一句。
  “表面上他虽不再是诸葛一脉的内亲,但实际上诸葛有我一直将他当做亲人,除了西蜀内部最核心的机密,其他的只要关明诚想插手,诸葛有我都不会拦着。否则,那诸葛芯鸳上何处去找那些珍奇名贵连太医院都没有的药。”
  司马笠微微颔首,然而眉头亦不自觉地皱在了一处,“可是父皇,那些药真的不能再吃,并且还应尽快找太医开方,把剧毒清理干净为是。”
  “不行,诸葛芯鸳日日来号脉,她一旦发现情况有异,便会让关明诚躲起来,她自己也会想方设法抹掉旧日痕迹,如此,我们的一切努力也就白费了。”
  “不瞒父皇,儿臣手中就有当日关明诚前往凉州与卓启忠合兵时所用的玉珏,那玉珏上有诸葛家旧年的桐花徽纹,可作证据指认关明诚。”
  “一枚玉珏不足成事,就算你找到了关明诚伪造的那封书信这种分量的证据,也不能保证关明诚会束手就擒,证据是给天下人看的,对于咱们真正的对手,反而只会让他们闻风而逃,功亏一篑。”
  司马笠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甚至是带着一丝恐惧地问:“那父皇的计划是?”
  “必须等到时机,将关明诚逼到幕前,而后集众人之力,将其与诸葛芯鸳一道抓捕。”
  “父皇所说的时机……”
  “为今之计,只能将计就计,既然要迷惑地人,那便只有先给予他们想要的结果,他们想看见一个毒发病重命不久矣的朕,那朕便给他们一个。”司马佑说得云淡风轻,然而一旁的司马笠却差一点吼出了声,“不可!儿臣纵拼尽全力,也不能让父皇遭此际遇。”


第780章 嘱托(三)
  司马佑见状,嘴角竟带了一丝喜色,他伸手拍了拍司马笠的肩膀,对他道:“笠儿呀,你如此担心,朕很安慰。可是,朕与他们周旋了这么多年,自然更要清楚对手的脾性。”
  司马笠双手捏拳,依旧是一副愤愤的模样。
  孰料,那司马佑竟又感叹了一句:“当年也是朕鬼迷心窍,才会被关明诚的诡计所迷惑,答应绾绾去到落风河谷,一念之差,朕与她却落得个天人永隔,纵使朕有再多的愧疚,也无法与她当面说清,求得她的原谅。这是朕一生之中最大的悲痛,所以,朕才会下定如此决心,这一身伤痛,这久卧病榻,就全当做负了绾绾的惩罚。”
  不知为何,明明如此揪心的话语,叫司马佑说出来后,他的脸上竟还带着一丝笑意。
  “父皇……您这又是何苦?”司马笠也不知该说什么。
  司马佑轻咳一声,似乎也不想多做解释,“朕心意如此,你不必再劝。”
  司马笠这才噤了声,心下郁愤却不得半分消解。
  “笠儿,有一事,今夜我一定要告知你。”沉默了片刻的司马佑忽然说道。
  “但有儿臣能够做到,还请父皇明示。”
  “这件事,说来也不难。”司马佑顿了顿,而后竟然扭头朝向卧榻里侧,司马笠顺着他的动作望过去,只见他双手捧出了一个木匣子。
  尽管那木匣子朴实得没有半分新意,可司马笠的心依然不觉一紧,此刻的他,全然处于震惊之中,就连猜测之心也荡然无存。
  “打开它!”司马佑命令道。
  “父皇,儿臣……”
  “这是圣命,打开它!”司马佑的语气忽然一下变得严肃。
  司马笠吞了口唾沫,有些迟疑地抬起双手,而后将那木匣子打开来,木匣之中摆着一方端端正正的玺印,蛟龙赤螭盘绕其上,是无限的雍容与华丽。
  司马笠的心跳像是慢了半拍,不觉喃喃出声,“这是……传国玉玺?”
  司马佑嗯了一声,又道:“玉玺下还有一封密诏,你打开来看。”
  司马笠放下玉玺,又小心翼翼地取出了木匣子下被叠得整整齐齐的诏书,那是一封传位的密诏,司马佑说,一旦自己驾崩或无力再治理朝政,司马笠可当即继位。
  “父皇如今年富力强,为何要突然下这样的诏书?”司马笠满脸惊恐,甚为不解地问。
  “笠儿,你一定要知道,如今我们面对的敌人,不是一般人,而是极为狡诈的关明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可一旦深入其中,朕也是难以估量会遭遇怎样的险境,所以,只有此刻传密诏和诏书与你,朕才敢放手一搏!”
  “父皇……”司马笠悲痛无限,他绝不忍心看着司马佑步入险境,可是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消灭那个强大的对手,此刻的他,再一次陷入了无力和两难之中。
  “笠儿,父皇当年之错,让你自幼时起便活得比别的孩子更为辛苦……可自你出生起,朕便确定要将皇位传于你。而事实上,你确实做得很好,你的才华德行皆有君王风范,这一点,朕感到很欣慰。”司马佑顿了顿,有些怅然地说:“现在,时机已经成熟,朕将大兴江山托付于你,该是顺理成章……如此,即便黄泉之下见到绾绾,朕也可以稍稍减轻对她的愧疚。”
  司马笠闻声,只得强忍泪水,他退后一步,重重地磕了三记响头,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第781章 遗失
  阿箬提了酒壶坐在回廊之下,明月高悬,海棠飘落。她注视着那飘零的花瓣,怔怔出神,最终,所有的喜怒哀伤全都伴着那壶酒,吞进了肚中。久未饮酒,不料,竟如此甘甜,她喝得甚至有些晕乎乎的。趁着酒劲,她一飞身,径直跳到了海棠树粗壮的树干上,她斜倚而坐,动作幅度难免大了些,一时间,粉色的花蕊落满了衣襟,仿佛她和树已经融为一体。
  此刻夜已深,月光却越发明亮起来,她想抬眼去望月,不料那月光竟如灯火般,刺眼灼人,叫她不得不下意识转过头去。
  她又喝了一口酒,便不由得喃喃念道:“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念完,她一阵轻笑,正欲再饮一口时,发觉酒壶竟已空空如也,她不由得懊恼道:“而今,就连这酒壶也来恼我!”
  她当然只能再去找一壶来,然而,她是真的喝多了,翻身下树的一瞬,竟然没有控制住重心,重心一旦不稳,全身的气息也就跟着紊乱,这树虽然不高,可她一个明日便要大婚的人这样脸朝下地摔下去,总归是不太好的。
  可是阿箬,也许是酒劲上头,几乎一点反抗的样子都没有。
  “摔下去,也挺好的。”她这样想。
  然而,最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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