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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凤江山令-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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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妃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饮了一口,“我听人说,你自小在姚关长大?”
  阿箬一惊,不明白为何淑妃会忽然问起这事,但她还是立即答道:“正是,我自小随母亲迁居姚关,所以一直认姚关为故乡。”
  “母亲?”淑妃手一抖,手中的茶汤差点淌出来,“你自小长在生母之旁?”
  阿箬眼皮一沉,不知这淑妃究竟什么意思,于是亦试探道:“元青生母曹氏,将元青自小养大,前年因九郢山匪患,而自尽于绝壁之下……母亲若在,定也同元青一样,感谢娘娘大恩。”
  淑妃放下手中茶盏,表情却始终有些不自然,“唉,我也是道听途说,只莫名觉得你着女装的样子,与我的一位故友有些相似,在东宫选妃那日,我便惊讶不能自已,只因当时以为你是男子,故而也没在意。可是,延清宫一事,我才知晓,原来你竟是女儿身,所以,便不自觉往那样去猜想,没想到,还当真闹了个笑话。”
  阿箬顿了顿,想起前几日司马笠无意间提起,贺兰旌曾将诸葛有我打得鼻青脸肿,如此看来,说不定她真的与这淑妃相识。淑妃之感,本质上是完全正确的。她心头不禁一颤,只感,眼前这个表面上与世无争的诸葛芯鸳,倒是让她越发看不透。而且,她背后那个神秘莫测的诸葛家,也一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娘娘多虑了!”阿箬作揖道。
  淑妃顿了顿,又问:“听说早间陛下钦定了太子率兵去平东海倭患?”
  “是的,娘娘,陛下同时也定了容隐之二人前去相协。”
  淑妃嗯了一声,“前朝之事何如,那是陛下的事,此番本宫只担心你和太子殿下的状况。”
  她抬眸看了一眼阿箬,“你既是女儿身,行军打仗多有不便,你要千万当心。”
  阿箬拱手,“谢娘娘叮嘱,阿箬谨记于心。”
  “军中虽有军医,但毕竟战事复杂,不知当时具体情况,本宫这里有两剂特效药,你千万捡好,已被不时之需。”
  说罢,淑妃将桌上托盘往前推了推,“这白瓷瓶里是止血药,用时之需将药粉洒于伤处,便可当即止血,”而后她将另一只黑陶瓶拿在手中,对阿箬道:“至于这黑陶瓶中装的,乃是不死草之毒,若你们遇上十分紧要的关头,便可将它拿出来。”
  然而,淑妃的话刚说完,她却赶紧拽紧了拳头,道:“我但愿……你们永远也用不上这些。”
  阿箬心头一紧,一时之间,只觉这个淑妃是真的十分关心司马笠。


第320章 询问
  司马竺将阿箬带出禁宫之后,阿箬火速回到原先那个偏殿,换回了自己的官服。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阿箬都在兵部官衙进行公务交接,待到她将一应事宜全都安排妥当过后,天色也已向晚。
  她骑着老马不舍,慢慢悠悠穿城而过,不知为何,今日自淑妃处回来后,她便一直无精打采的。下午事忙,她尚可勉强不为所扰,然而到了这会儿,人一旦闲下来,她的心中便又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淑妃为什么会开口就问姚关的事?为什么会惊愕于她口中的生母?为什么会那么快便知晓陛下钦定司马笠出征之事?
  这个淑妃,究竟有何目的,又究竟是敌是友?
  阿箬一直走神,没有注意周遭情况,当她猛然转醒之际,发觉自己竟已来到璟山书院之外。
  书院外的那两棵银杏树已经冒出了嫩芽,大门半掩着,似乎并无人去管。
  落日斜晖中,阿箬不禁生出一种感慨,来帝都数月,她经历了种种惊心动魄之事,但一切的根由都好像源自于这座古朴而沉静的书院。
  她翻身下马,将不舍系于银杏树下,而后很有礼貌的三叩木门,可是,门内似无人回应。
  “怎么回事?”她在心中狐疑,但还是大起胆子,轻轻将门推开。
  璟山书院一切如常,只是比起那死寂的冬日,处处之景仿佛更添几许活力一般。
  阿箬迈开步子,已不自觉地上到了第三阶,平台之右,传来朗朗书声,阿箬不忍打扰,便下意识地往左走去。左边是书院的讲经道场,此时此刻,其中几乎空无一人,阿箬信步走去,心中甚至可以想象当代大儒来此讲经的模样。
  她绕过了一个礼堂模样的场所,转角便见到了一座独立的四合院。
  “书院之中,竟有如此一个四合院?”阿箬惊叹道,不自觉便朝着四合院的大门走去。
  谁知,还未等她叩门,那四合院的双扇木门便由里打开了。
  见状,阿箬只得站在原地,以看清其中来人,没想到,映入她眼帘的竟是一位身着素袍的老人,待看清老人面貌后,阿箬赶紧作揖道:“学生元青拜见杨老。”
  杨老脸上明显一怔,原本放在另一扇木门上的手,也在同一时间放了下来。
  “真是稀客呀!”他摸摸胡须,淡淡道。
  阿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元青奉陛下旨意,后日即将前往会稽前线,今日下朝归家,神思不宁,便放任老马乱走,谁知,它竟将我带来了书院。”
  闻言,杨老双廊一笑,和蔼道:“年轻人,可不要小瞧这世间的老东西,你那老马如此,你面前的老人亦是如此。”
  阿箬捂嘴一笑,“杨老智慧,纵使十个元青也不及,何来小瞧一说?”
  “为何会感觉神思不宁呀?不如说给我这个智慧老人听听。”
  阿箬吞了口唾沫,问道:“杨老,如果有一天,您突然面临着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甚至这个任务,是许多人眼中的错路,您会怎么办?”


第321章 害怕那个地方
  杨玄远盯着她,眼神若有所思,但老人并没有进一步追问她问话背后的因由,只答道:“我杨玄远此生,见过九州大地的起起落落,亦见过许多的成王败寇,而最终我拒绝朝中高官厚禄,来到这璟山书院讲学育人,无非便是想告诉世人一件事情——世间之路千万条,每个人都可以有不同的选择,没有哪一条是完全正确的,也没有那一条是绝对错误的,只要你能秉持自己做人的原则,不违背良心,不诋毁正义,那么,即便你选的那条路,是世人眼中的错路,我想,你也会走得坦然。”
  阿箬顿了顿,虽心中亦不是十分明朗,但她依旧十分感激杨老的耐心,“多谢杨老。”
  闻言,杨玄远轻轻一笑,而后道:“年轻人,这世间大道理有很多,能听进去的实在很少,众人皆道南墙坚硬,可又有多少人若非亲自试过是绝不会相信旁人言语的。”他顿了顿,颇有深意地说:“所以,不明朗的时候就先试着去做,做到一定程度,也就会有所谓的明朗出现。”
  终于,阿箬听明白了杨玄远的话,她猛然点头,而后跪倒在地,“元青自来帝都,便多蒙杨老提携,如今又得杨老金口玉言,实感如坐春风,还请杨老受我一拜。”
  说罢,阿箬即冲着杨玄远重重磕了三声响头。
  杨老一直笑而不语,阿箬却转身神采奕奕地离开了。
  望着那个年轻人离开的身影,杨老身旁的那扇门终于被打开了,门后是一个同样身着素袍的男子,不过年纪却比杨玄远轻上许多。
  “玄翁,多谢你帮我开导她。”男子轻轻道。
  杨玄远满面愁容地摇摇头,“你既已知她身份,又为何不去与她道破,反是躲在门后?”
  “玄翁,莫说是她,即便我,历过这二十多年的起起伏伏,也依然看不透、想不通!”男子哀声叹道。
  “你远遁江湖二十载,早就成了闲云野鹤,又有什么想不通的?”杨玄远问道。
  “玄翁,我又岂是贪恋功名富贵、江湖地位之辈,当初我便是因此而离开兰儿,但正是那一时任性,铸成我今生大错,我无法原谅自己,更无法面对那个孩子。”
  “我说你呀还是太过年轻,等你到了我这岁数,便会知晓,世间最重要的,究竟是什么。”杨老摸摸胡须,轻轻叹道。
  “说起来,若没有杨老,当初我怕早已横尸帝都街头。”男子轻笑一声。
  “诶,打住,我要不是看中你手中那块残碑,谁会将你捡回去呀?”杨老笑道。
  男子倚在门框上,神采动作皆是一贯的潇洒不羁,“你就继续装吧!”
  杨老的眼笑得眯了起来,良久,他才道:“你也不要太过担心,这个孩子,我看,比她娘聪明!”
  男子好奇道:“杨老何出此言?”
  “她懂得取舍,心地嘛,该狠的时候极狠,该善的时候极善,虽然有些时候难免陷入矛盾,但多数时候,是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的。”杨玄远定定道。
  男子望着远方,叹道:“或许,只有去了会稽,她才能够真正想明白自己未来的路,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去会稽,你不去?”杨老问道。
  “我,”男子顿了顿,“我害怕那个地方。”


第322章 银鞍配白马
  转眼,即道出征之时。
  按照规矩,阿箬被封一等侍卫,所以她不用再着文官朝服,而是换上了利落的武官铠甲。望着镜中那个英气勃发的自己,阿箬除了新奇之外,竟莫名其妙地问自己:“当年贺兰旌征战四方之时,又是怎样一番风采?”
  时光久远,无从查证,她只得摇摇头,而后转身收拾行囊出得府去。
  庆安和筱渔帮她将一应行李辎重放在了马背之上,那老马不舍,或许是知道自己即将开启的远行,所以竟一直表现出一种雄赳赳气昂昂的莫名兴奋,全然不同于往昔那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筱渔望着即将远行的阿箬,心头难过,两眼亦是止不住地泪汪汪。
  “公子,可千万要注意安全呀!”筱渔道:“你武功又差,身子又弱,如果真的碰上那穷凶极恶的倭寇,你还是要以保全自己为重,千万不可与敌人硬碰硬。”
  筱渔带着哭腔说完这几句,而一旁的庆安也忙着点头,表示自己的赞同与担忧。
  见状,阿箬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她赶紧伸手拍了拍那两人的胳臂,“你们就放心吧,本公子为人,向来是以智慧取胜的。”
  她顿了顿,“至于你们俩,就在帝都好好待着,若真闲得无事,便隔三差五去周边各大佛寺道观为我祈福。”
  庆安连忙接过话茬,“大人放心,从昨日起我便已经绘制了详细地帝都佛寺道观堪舆图,只待大人一踏上征程,我便将它们挨个地拜,相信总有一路神仙是要与我情面的。”
  闻言,阿箬不禁一阵好笑,但她还是非常郑重地朝着庆安作了一揖,“那便有劳你了。”
  说罢,她赶紧翻身上马,而后冲着那二人挥挥手,“时辰不早了,我得立刻赶到宣和殿广场,你们也快回去吧!”
  而后,她赶紧调转马头,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马蹄飞驰,她亦没有半分迟疑。
  ……
  宣和殿广场上,准备出征的五千先头部队,已然列队集结完毕。旌旗猎猎,铠甲生辉,黑压压的人头,让整个广场充满了庄严而神圣的气氛。
  阿箬深呼吸一口,而后顺着广场边缘,纵马至最前列。
  在那里,她首先看见的是容隐之,他官领监军,不算武职,所以穿的还是一身紫袍,容隐之见她来,只微微颔首,阿箬亦回之以微笑。在容隐之身后,十名武将依次列马排开,他们神情严肃,铠甲灼目,活脱脱一副久经战场考验的自信姿态。在他们的最右侧,阿箬见到东宫麒麟左右昼夜四大麒麟卫,他们只穿寻常劲装,然而那姿态确实格外出挑。
  四卫都集齐了,可足见司马笠有多么重视这场战争。
  阿箬轻勒马缰,不舍亦是乖巧地抬步向前。
  等到阿箬归为之后,她才隐隐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那铿锵有力的滴答声中,阿箬几乎可以判断,来人正是司马笠。
  果然,太子一身银甲,手执长枪,红缨飘飞,腰间三尺宝剑,在艳艳骄阳下,正是霜雪颜色,他胯下一匹健硕白马,正稳步向这边走来。
  他靠得越近,阿箬越发看清,原来那白马之上所配的,正是她亲手赠与的银马鞍。
  如此场景,如斯人物,不正应了那句——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阿箬的脸,刷一下,红了。


第323章 生风
  宣和殿前一应的出征之仪皆已完成,只待皇帝司马佑颁下帅印,大军便可出发。
  只见司马佑执着司马笠的手步下宣和殿台阶,而后朗声道:“取帅印!”
  而后,阿翁手捧托盘,走到司马佑身后,司马佑双手一摆,而后捧起那用明黄丝帛包裹着的帅印,将它交给了司马笠。
  司马笠左膝跪于地,然后高举双手,郑重地接过那印信。而后,他迅速起身,将那印信展示于众将士面前。
  几乎同时,三军将士举起手中兵刃,振臂高呼。
  见此情景,司马佑满意地勾了勾嘴角,而后小声叮嘱道:“笠儿,此去,千万注意安全,父皇等着你凯旋。”
  言罢,司马笠微微一怔,他当即双膝跪地,冲着司马佑叩了三记响头。
  司马佑微微颔首,双手扶起了司马笠。
  于是,就在皇帝殷切而复杂的目光中,司马笠抱着帅印,跳上马背,告别君父,启程会稽。
  走时,阿箬瞥了一眼司马笠,一瞬间,她只觉得,这司马笠的眼神中,不全是出征的决心与意志,似乎还有另外一些,她参不透的,更复杂的东西。
  但是,她已来不及细作考量,马蹄哒哒,是催发的号角。
  ……
  离开帝都之后,五千先头部队与剩下的九万余大军,在城外汇合。司马笠当即整肃,将部队分为前中后三路。
  前路三万人马,由两名步军副将带领,中路四万人马,由司马笠亲自压阵,最后的三万人马,同样亦有两名副将率领。除此之外,司马笠还下令让麒麟四卫各率一百人,做四路斥候,多角度打探前方敌情。
  由此,整个队伍便开始了难以想象的急行军。
  这一日,几乎一直等到未时时分,司马笠才吩咐让全体兵士原地暂休半个时辰。
  阿箬骑了好几个时辰的马,整个人已累得腰酸背痛,然而,去会稽是她自己所愿,即使再辛苦,她也没有表现出半分。
  她站在草地上伸了个懒腰,刚欲转身,眼前却有一只巨大的水壶飞来。
  幸好阿箬最近勤奋练功,灵敏度提升不少,否则,那水壶定会直接砸在她的鼻梁之上,虽说水壶是羊皮制成,材质也算轻软,但也难保不成会将的鼻梁径直砸歪。
  她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司马笠,那始作俑者却还面无表情地说:“还不快喝点水,小心被日头烤成人干!”
  阿箬瘪了瘪嘴,仰脖便灌了许多水。
  说起来,今日这日头,确实毒辣非常,阿箬有头盔做护,闷是闷了点,可总体还算过得去。叫她最担心的,其实还要数那老马不舍,虽然不舍今日还算争气,没有“使性子”,但阿箬却十分不确定接下来的急行军它还能不能扛得住。
  只听一旁倚树而坐的司马笠问道:“你这老马看起来毫无活力,到底能不能撑得住?”
  借着自己背光,阿箬大起胆子,挑衅道:“你难道没听说过吗?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我这匹不舍,说不定比你那趾高气扬的大白马还更厉害些。”
  司马笠有些好笑地说:“什么大白马,它叫生风!”
  “生风”——阿箬心头一颤,倒也与那马相得益彰。


第324章 清醒了
  接下来几日,司马笠真是贯彻了他的急行军计划,每日不到太阳完全落山,他是绝不会下令安营扎寨的,同样的,每日也总是破晓起床,黎明开拔。
  阿箬累得个半死,每日只觉刚躺下,便又要起床行军。
  不过,她却未曾听到全军将士有半分抱怨,甚至就连那匹老马,也越发地矍铄起来。
  阿箬试图以各种理由劝说自己接受现实,然而,每当她就快被自己说服之时,那困意又再次袭来。
  “箬儿,要是实在太困,你就伏在马背上睡吧!我来牵着不舍走。”容隐之几番提出了这样诱人的建议。
  就在阿箬坚持不住,快要答应之际,司马笠那厮竟然嬉皮笑脸地对她说:“睡吧睡吧,毕竟一等侍卫从马背上摔下来的场景,也是不多见。”
  阿箬气得直翻白眼,但最终还是这样忍着,挨过了一天又一天。
  数日后,他们路过淮南,遇上一日中那难得的休息时间,阿箬倚在树上,拿了两片桑叶遮住眼睛,正寻思着闭目养神一会儿。谁知,司马笠竟然手臂一挥,轻松便将那两片叶子扫去了。
  阿箬翻了个白眼,嘟着嘴,满脸委屈地看着他。
  司马笠笑了笑,轻声道:“我见你怎么每日都似瞌睡虫一般,以往朝堂之上,也不是这种模样呀!”
  阿箬无奈道:“大概是行军强度太大,我一时之间难以适应吧!”
  司马笠嗯了一声,又道:“倒也无碍,我这里有一件宝贝,可叫你即刻清醒了。”
  阿箬眨眨眼,颇为兴奋地问:“什么好东西,快拿给我瞅瞅。”
  司马笠轻哼一声,而后摊开左手,露出了一个长着长杆,椭圆形状,土黄果皮的东西。
  “枇杷!”阿箬惊叹道。
  “正是此物,你只管一口吃下去,定叫你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阿箬伸手捻起那枇杷,满脸狐疑道:“可是,看时节,似乎还不到枇杷成熟的季节?”
  “诶,这你就不懂了,此处乃是淮南,气候适宜,水分充足,果子都比别处长得快!”司马笠挑挑眉毛,十分确定道。
  闻言,阿箬不再生疑,只在衣裳上将那枇杷蹭了蹭,然后便轻轻撕开了果皮。果皮撕起来还算顺利,那果皮包裹之下的果肉,却更是光洁鲜亮,果肉的香气渗透于空气之中,阿箬下意识眼皮发颤,相信这枇杷一定别有风味。
  于是,她一口咬下去,几乎将大半个果实都咬了下来。
  然而,还没来得及细品果香,她的舌尖、牙根就已先酸得发苦、苦得发痛、痛得直冲太阳穴。
  阿箬“呸”地一口将口中之物全都吐了出来,然后一跺脚,满脸愤恨地盯着眼前之人,“司马笠!”她小声轻唤,声音虽小,可情绪实大。
  司马笠仗着人多,只轻轻往后退了两步,却也半点不怕她。
  “我这是善意地欺骗,你瞧你,现在不是精神抖擞了吗?”
  阿箬这才发觉自己的变化,但她始终还是有些闷闷的。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只是没想到,枇杷也是一个道理。


第325章 谢氏危矣
  这一阵说笑,让连日来的行军之路多了一些趣味,拜司马笠所赐,阿箬也不再感觉疲倦。
  然而,还没等她来得及将那酸枇杷找个地方好好“安置”,前方便有一队人马飞驰而来。
  阿箬脸上的笑猛地凝住了,此处距离会稽不远,难道前方出了什么变故?
  “没事,那是我们的斥候。”司马笠虽轻声安抚阿箬,但她看得出来,实际上他的脸色也不好看。
  等那一小队人马靠近了,阿箬才认清,原来,来人正是麒麟四卫中速度最快的昼麒麟。
  昼麒麟练得一身如臻化境的轻功,所以平日里阿箬几乎见不到他,直至那日宣和殿广场上,才算是第一次见。
  上一弹指,昼麒麟还正在十丈开外跳下马背,下一弹指,他便已然出现在了司马笠的面前。
  “殿下!”他行了一礼。
  司马笠抬抬手,示意他起身,又一边问道:“为何如此行色匆匆,莫不是会稽出了什么变数?”
  昼麒麟道:“殿下,据微臣所探,倭寇大军昨夜攻入已攻入会稽谢宅,并且封锁了会稽城……”
  闻声,莫说是阿箬,就连一向稳重的司马笠都忍不住惊慌道:“什么?那谢氏一家如今是何状况?”
  昼麒麟道:“谢族长和谢家亲眷皆已逃走,只是去向成谜,但据微臣整夜的观察,他们应该还躲在会稽城中。”
  阿箬瞥了一眼司马笠,这对于他们来说,可是天大的坏消息,如今大军未到,谢氏一脉便先被人占了家宅,若倭寇先他们一步抓住了谢氏族长,那他们即可以之为质,这对司马笠驱除倭寇的大计可是大大不妙。
  事到如今,该当如何是好?
  昼麒麟退到一旁,而司马笠却陷入了沉思。阿箬眉头紧蹙,随即瞥了一眼容隐之,发觉他竟也是同样一副思虑再三的模样。
  看来,他们确实遇到了棘手的事。
  “殿下,那些倭寇太嚣张了,依我之见,咱们不如加快行军,重新夺回会稽城,将他们撵回海上去。”
  “是呀,殿下,那些倭寇,至多不过几千人,咱们可有十万人马,拿下会稽,不过是旦夕之事。”
  两个副将也是血气方刚,还没等司马笠做出决断,便已开始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两位将军稍安勿躁,不知可否听容某一言?”容隐之上前两步,负手而立,那股子从容淡静的气度,很快便叫吵吵闹闹的二人安静了下来。
  他们拱拱手,对容隐之表示出十分的谦让。
  “殿下,二位,依在下所见,此刻攻城,绝不是上佳之策,”他顿了顿,知道周围之人都在听他言语,“一来,倭寇守着会稽城,他们虽然人少,但皆是习惯了刀口上舔血的匪类,如果憋急了,保不定便来个玉石俱焚,徒留一座残破的会稽。”
  闻言,那二位将军皆是抿着嘴、点点头。
  只听容隐之又说:“二来,我军十万将士,大多都是北地之人,况且又刚历北方中原地区漫长的寒冬,如今突然一下来到潮湿多雨的南方,许多人的身体一时之间也是难以适应……容某今日去问过军医,光是踏入淮南地界的这一日,得腹泻呕吐之症的,便陡然增加了两倍,一应兵士正迫切需要休息调整,所以,攻城之举,不可贸然。”


第326章 战争开始
  “打又打不得,那我们在此应该怎么办呢?”其中一个副将满脸焦急道。
  容隐之没有言语,问话的却是司马笠,“此处距离会稽还有多少路程?”
  昼麒麟赶紧道:“殿下,此处距离会稽大约一百里路,若单人独骑,半日之内便可跑个来回,若大军前行,至少也需一日。”
  司马笠点点头,又对副将说:“取行军地图来!”
  副将手脚麻利,当即便将一副完整的地图摆在了司马笠面前。
  司马笠摊开地图,右手不自觉地沿着行进路线推演起来,阿箬和容隐之见此情景,也微微凑近了些。
  司马笠一番审度后终于做出决定道:“大军半个时辰后开拔,今日子时之前赶到上虞边界,而后分左中右三路扎营。”
  “子时,”副将惊讶道:“殿下,难道今日要夜里行军吗?”
  司马笠卷起行军地图册,利落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唯有早一步赶到会稽城外,才能对倭寇形成强有力的威胁,”他放眼远眺,“再者,江南一带,山多小丘,行进难度不大,赶点儿夜路不成问题。”
  闻言,副将拱手应了声是。
  司马笠又道:“你通知下去,让全员备好干粮,晚餐在行军途中自行解决,直到今夜扎营完成,全军不会再集中生火。”
  一旁的阿箬抿抿嘴,她知道,真正的战争已经开始了。
  “殿下,要救谢家之人,恐怕不能只依靠大军的威慑。”待副将走后,容隐之上前提醒道。
  司马笠定了定,问:“你有何建议?”
  容隐之瞥了一眼阿箬,而后道:“或许,我们之中,应该有人趁着夜色潜入会稽,如果谢家之人真的还藏在城中,那么一定能发现蛛丝马迹。”
  “什么人去比较合适?”司马笠又问。
  容隐之顿了顿,回到道:“武功高强,能随机应变,同时又十分熟悉谢家情况者。”
  闻言,阿箬心下一颤,不自觉地抬起头盯着司马笠。
  果然,司马笠将行军地图捡入怀中,而后道:“那就这么定了,先随大军到达上虞,然后趁夜色潜入会稽。”
  阿箬忍不住,开口问:“殿下已确定了人选?”
  司马笠转过脸来轻轻一笑,“除了我,还有谁?”
  是呀!满足以上所有条件,除了司马笠,还能有谁?
  “可是殿下,你是三军主帅,不可这样轻易离营。”
  司马笠转来盯着她,“营中这点事,有容隐之即可,可是在倭寇眼皮之下潜入会稽,却非我不可……我想,这十万人马,需要的是一个能带领他们打赢此战的主帅,而非一个坐以待毙,整日闭门不出的太子。”
  阿箬咬着唇,心下有万千言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正在此时,容隐之上前一步,将阿箬拉回到身后,而后对司马笠道:“如此,的确是最为可行的办法,还请殿下千万注意安全。”
  司马笠冲着他微一颔首,而后翻身上马,朝着前方狂奔而去。
  阿箬望着那远去的身影,心中当即定下主意。
  “箬儿,不要贸然行动!”容隐之忽然道。
  阿箬冲他一笑,说:“容兄,我早就过了冲动为之的年纪。”
  说罢,她亦翻身上马,朝着队伍前方而去。


第327章 胆子越发大了
  由于全体兵士都集中精力赶路,所以,他们整体比预定时间提前了半个时辰赶到上虞。
  别的人都忙着安营扎寨,唯有阿箬,一直躲在主帐附近。直到营中篝火熊熊燃起,一切归于沉寂之际,阿箬才骑着马徘徊在营门口不远的地方。
  彼时的她已经脱去了厚重的铠甲,只着轻便深色单衣。
  阿箬一直隐在暗处,等到她确定无疑地看见营门口出现一人一骑之身影时,她才从阴影中踱步而出,而后横马于道路之前,挡住了那人的去路。
  来人白马白衣,矫健干练,不正是司马笠?
  他一见到阿箬便当即立马于前,借着不算明亮的月光,问道:“你的胆子越发大了!”
  阿箬拱拱手,说:“请殿下见谅,方才人多,我不敢提出自己的想法,所以才出此下策、将计就计。”
  司马笠叹了口气,“你又没有去过会稽,如何料定自己不会拖我的后腿?”
  阿箬微微一笑,“殿下自然有的是本事,但城中情况尚不明朗,多带一人前去,总好过单打独斗……殿下莫不是望了当日九郢山之事?”
  闻言,司马笠的嘴角勾起一丝复杂的笑,“算了,时间紧迫,多说无益,你便老老实实跟着我吧,到了城中不可莽撞!”
  阿箬欣喜万分,立马勒紧缰绳,让开了道。
  而后,她便同司马笠一道,策马飞驰于夜色之中的江南小丘平原之间,第二日破晓之前,他们便顺利到达了会稽城东十里。
  司马笠跳下马来,在一棵梧桐树下点燃了篝火,阿箬一边忙着添柴,一边烤着火,不一会儿,她那原本被夜风冻得有些僵直的手,便恢复了知觉。
  虽已是三月底,但夜里的空气总是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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