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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凤江山令-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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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了知觉。
虽已是三月底,但夜里的空气总是凉的。
阿箬正抱着自己的胳臂陷入沉思之际,一件巨大的披风便从她的头顶拢下,随之而来的便是一个比披风更为温暖的臂弯。
篝火之侧,司马笠轻轻拥着她,初时,她尚觉有些不好意思,但无奈困意来袭,最终她竟不知不觉倒在司马笠的肩膀上睡着了。
司马笠一边摆弄着篝火,一边拉紧了身上的披风,他的脸颊抵着阿箬的额头,过了良久,他才幽幽道:“好好睡吧!真不知过了今夜,还有没有安生觉可以睡。”
……
当阿箬被一阵鸟鸣之声惊醒时,她猛地一震,发觉天已大亮。
阿箬迅速坐起,发觉自己裹着司马笠的披风,睡在干草堆上,身旁的篝火只余灰烬,可是司马笠却不见了踪影。
“该死!”她轻声斥骂道:“这个司马笠该不会将我丢在此处,自己悄悄进城去了吧!”
她站起身来,环顾一圈,发觉除了老马不舍还在树下垂头吃草之外,司马笠那匹叫做生风的白马早已不知去向!
果然被耍了!
阿箬气得将那披风重重扔在地上,而后揉揉眼睛,奔到不舍面前,解开缰绳,跳下马背,便迅速朝着会稽城的方向而去。
她一边纵马奔驰,一边恨恨道:“今日之事,我定非去不可!”
第328章 如何进城?
阿箬趁着那股子气,不一会儿便冲到了会稽城外。
然而当她望见那紧闭的城门之时,整个人有倏地平静了下来。
司马笠有没有顺利进城,自己又当如何找到他,成了眼下最为棘手的问题!
“算了,还是先进城再说!”阿箬定了定神,下定了决心。
她将老马不舍系于城外的一个僻静处,而后站在山坡之上,观望城中形势。
她待在山坡之上足足两个时辰,让人丧气的是,两个时辰过去了,除了城墙下偶有倭寇巡逻,城中竟无半个人影出入。
“怪了,这些倭寇难道不吃不喝?”她趴在山坡的大石后,问自己道。
可是转念一想,他们既占了会稽谢宅,那么谢家的粮仓自然也未能幸免,以谢家这种钟鸣鼎食之家的实力,粮仓里的存粮即便吃上一年两年,当也不在话下。
阿箬有些气恼,感觉自己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冷静、冷静!
她托着腮,咬着嘴唇,忽然自问道:“如果是司马笠,他会以怎样的方式进城?”
趁着夜半时分,翻墙而入?——司马笠武功高强,他固然可以,但阿箬这功夫底子……
拐得一两个巡逻卫兵,将其一顿胖揍,而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易装而行?——时机和功夫都非常重要……
在阿箬否定了一个又一个进城方案后,她几乎已要陷入绝望了。
难不成只有在这城外悄悄等着?阿箬摇摇脑袋,并不想这么快就认输。
她反身躺在草地上,这会儿,太阳已经出来了,阳光照着大地,将阿箬的脸颊晒得绯红,她伸手遮住阳光,并且还用舌头舔了舔自己那干燥的嘴唇。
“好想喝口水呀!”她轻轻叹道。
水——对呀,刚才怎么没有想到?
阿箬猛地坐起,再次远眺不远处那座城池。江南多水道,而这会稽城更是出了名的水多、桥多,方才自己一直只想着从陆上走,却偏偏忽视了会稽这一更为重要的特点。她相信,倭寇自海上而来,对于这种陆地城池还是有相当陌生感的,所以,他们把守的重点,也一定是那些他们不甚熟悉的城门、城楼、垛口一类。反而那些他们非常熟悉的水道,就成了容易忽略之处。
巧合的是,阿箬虽然在西北边陲姚关长大,可她天生水性极佳,若找到合适的芦苇管,即便让她在水下呆上一盏茶的功夫,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想及此,阿箬兴奋溢于言表,于是她赶紧起身,骑着不舍,沿着山坡而下,去寻最近的水道。
大约寻了两个时辰,阿箬终于在城东南角发现了一条细小的水流,河面不宽,舟行应是不成。
她观望了周围情状,觉得此处应是最佳位置,于是阿箬跳下马背,将不舍散发于河边,她拍拍老马的脖子,轻柔道:“不舍老兄,今日一去,不知结果如何,我便在此处将你放了,若你念着旧情,可在这水边等上我两日,若两日后,等不见我,你便自行离开吧!”
闻声,不舍垂下脑袋,往阿箬身上蹭了又蹭,阿箬被逗得哈哈直笑,“我说不舍老兄,这难道便是你独特的告别方式吗?”
第329章 进退两难
阿箬不再迟疑,她在河道旁摘了一把坚韧细长的芦苇,将其束于腰间,而后便顺着河边小路慢慢往城边靠拢。
一路上,有许多细小支流不断汇入河道,因而,越是接近城池,河道的水量便显得越发大。
远远地,阿箬已经可以瞥见会稽城墙,那城墙是建在河道之上的,上半部与别的城墙无甚差异,甚至还有一个专供瞭望的台楼。城墙的下半部,没有修入水中,而是挖成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半月形状。
阿箬将身子压得低低的,她在芦苇丛中望了一会儿,果然看见那塔楼上正有两人交替巡逻。
阿箬心中大呼不妙,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顾不得害怕,趁着塔楼上那两人背转之机,悄悄没入水中,很快,水面上便只能看见芦苇管的细小端口,至于水下的波涛汹涌则是被她巧妙地掩藏于平静的水面之下。
潜至城墙底部时,阿箬趁着光线晦暗,遂将脑袋探出水面以探查陆上情况。
水道两旁是临河街巷,不过此时此刻,家家关门闭户,显得异常冷清。值得高兴的是,阿箬放眼望去,除了偶尔出没的巡逻倭兵,似乎没有别的特别把守。现在,她最主要的任务,还是赶紧上岸。
不过,上哪儿去找这个落脚点呢?
阿箬扶着城墙根儿,双脚不停地划水,正在她迟疑不定之际,城墙根儿下忽然传来了一阵说话之声,那是阿箬听不懂的言语,但她知道,这群人能如此毫无顾忌地高谈阔论,只能说明,他们与倭寇定是一伙儿。
阿箬将头埋在水中,直到借着幽暗的水光看到那群人走远之后,她才重新立好芦管,顺着水道往城里划去。
两岸之人逐渐多了起来,隔着水面,阿箬看得出来,他们大多数都是聚在河岸两侧闲聊的倭兵,真正的会稽普通百姓真是少之又少。
穿过一个拱桥,阿箬看见,一个倭兵为了争夺一个会稽渔民的小船,一边口吐脏话,一边抽出所配弯刀,霎时之间,亮晃晃的长刀便穿过渔民的胸膛,鲜血四溅,场面凄惨。而那凶残的杀人者,将他的弯刀在水中随意淌了淌,便在周围倭兵的一片哄笑声中,驾着小船扬长而去。
见状,阿箬心中极是气不过,于是她奋力划水,跟着那小船,一路川河过桥,最终驶入了一条偏僻的小巷之中。
那倭兵将船停在岸边,拴好纤绳,似要上岸。
说时迟那时快,阿箬抽出腰间匕首,而后双手掌着船舷飞身而起,只在电光火石之间,那倭兵便被她一把割断了喉咙,当场毙命。
阿箬咬着嘴唇,眼神恨恨的,“这便是你滥杀无辜的下场!”
说罢,她用船上草席将那倭兵的尸首遮了起来,而后上得岸去,三拐五拐便遁入了一个暗巷之中。
暗巷中的情形她并不十分熟悉,所以只得时时保持警戒,然而,还没等她摆弄清楚暗巷的基本状况,就听见前方有人道:“那小子是往这边跑了?”
“正是正是,为我亲眼所见!”有人应和道。
“那还不快去追!”
状况紧急,阿箬只得往身后退,可没走两步,她便又听见有声音从身后传来,“诶,这儿有条船!”
一时之间,阿箬可谓进退两难。
第330章 谢家别院
然而,这巷子虽偏,却只独独一条直路,没有半分岔道可言。
阿箬急得焦头烂额,唯一之计,便是紧紧贴在一户人家的后门石柱凹糟之中,以求不要被前后两路追兵发现。
可是,天不遂人愿,渐渐地,她似乎已能听到有倭兵巡查的脚步声。
阿箬咬紧牙关,手中拽着匕首,随时准备着与敌人殊死一搏。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她身后的木门轻轻打开,而后一只大手捂住她的口鼻,将她一把拖了进去。
阿箬几乎就在自己反应过来的同一时刻,便拿起匕首反手一刺,谁知身后那人反应灵敏,迅速便将她手中匕首击落,而后制住了她的右手。
“别出声!”那人命令道。
阿箬一愣,发觉身后之人怎地竟会是司马笠?
然而,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外间传来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阿箬僵在原地动弹不得,直到脚步声远去,她那颗悬着的心才慢慢松弛了下来。
身后那人,也早已放开了手,他躬下身捡起匕首,而后刀刃朝里,将它递给了阿箬。
“真没想到,有一天你会拿着我赠你的匕首来刺杀于我!”司马笠嘴角带着笑意。
阿箬心里一团火冒,一见到他更是没有好气,“殿下太不够意思了!”
司马笠盯着她,不言语。
“竟将我一人丢在会稽城外,你难道不怕我被倭寇捉走了?”阿箬问道。
“可事实证明,我还是低估了你,你不仅没被倭寇捉走,反而巧使妙计进了城,真不愧是我大兴的一等侍卫。”
阿箬翻了个白眼,只道:“反正我如今已经进城了,你撵是将我撵不走的!”
谁知,司马笠竟一把拉住她的双手,轻轻捏了捏,而后问道:“城中危险,我不想你有事。”
阿箬顿了顿,但终究没有将手缩回来,反而是看着司马笠,而后笑道:“不经历危险,多加历练,如何能成为一个称职的大兴一等侍卫呢?”
司马笠叹了口气,显然也看得出来阿箬那巧妙的回避,于是他松了手,将阿箬全身上下扫视一遍后,问道:“瞧你这模样,是走水道潜进来的?”
阿箬看了看自己湿漉漉的衣衫,点头道:“几经思量,还是只有水道最为适合我。”她顿了顿,追问:“你怎么进来的?”
司马笠眉毛一挑,直言:“当然是趁着黎明暮色,翻墙而入的。”
阿箬吞了口唾沫,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办法和他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交流。
她环视四周,这才注意到原来自己正身处一户人家的后院之中,不过,会稽水乡,即便是再大富大贵之家,其庭院虽精致典雅,却也始终不能和帝都豪宅相比。
“瞧你这一身落汤鸡的打扮,”司马笠语带嫌弃,“还是快跟我进去,换身衣服吧!”
说罢,司马笠抬脚便往内室走去,阿箬小跑着跟随于他,不禁好奇,为什么他会对此处如此熟悉?
“这是什么地方?”她好奇道。
“这是谢家别院,素无人住,所以还未被倭寇发现!”司马笠解释道。
“原来如此!”
第331章 陈年旧物
司马笠带着阿箬进了一间内室,这屋子的家具看起来颇有些年头,不过屋内清爽干净,似是常有人打扫。
“这是何人的住处?”阿箬问道。
司马笠打开墙脚的衣橱,一边挑选一边道:“我听舅父说,这是很多年前寄居于此的一位江湖客所居,那江湖客在会稽发生了许多故事,只是,其中细节如何,舅父却从未告知于我。”
“江湖客?”阿箬顿了顿,“什么样的江湖客,竟然能被会稽谢家奉为座上宾?”
司马笠摇摇头,“大约是为高大帅气的。”
阿箬一愣,忙问,“你如何知道的?”
那人后跨半步,“因为,从这衣橱所挂之衣物来看,他的身高应与我相仿。”
这……司马笠等于变相说自己也是高大帅气的样子。
阿箬呵呵一笑,有些尴尬地说:“那我便穿着这身湿衣服吧!”
司马笠的眼光并未从衣橱中移走,“那倒也不至于……”
阿箬刚想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时,司马笠竟从衣橱之中拎出一件湖蓝裙装,“苍天有眼,这男子的衣柜中竟多了件女装!”
阿箬笑得更加尴尬,她接过女装,前后抖了抖,“这衣服看起来,年代似也比较久远了。”
“我说你也不必挑剔了,便将这身衣服换上吧,总好过湿漉漉的,留下一地水印子。”
司马笠这话很有道理,他们现在需得想尽一切办法,避免在人前漏了马脚。
于是,阿箬朝着司马笠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暂且回避,男子心领神会,自觉地转过身去。
阿箬相信他君子为人,故而也没特意遮盖,只被转过身,便解了衣带,脱下那身湿衣服。
她将那件湖蓝女装套在身上,发觉那衣裳竟是那样合身,于是她忍不住又对着铜镜将自己好好看了看。
此刻,司马笠已然转过身来,看着镜中那个她,不自觉有些微微发愣。
这清水般的颜色,这春日里的清爽,果然如此适合于她。
阿箬盯着铜镜中的衣衫,盯久了,竟发觉左襟处竟微微有一丝不平整。她伸手想去将她扶平,然而手指一触,却发觉那里原是丝线绣上的文字。
这不是礼貌之举,但阿箬实在太好奇了,于是她往镜前走了两步,而后翻开衣领,就着窗户透进来的光细细查看起来。
可是,当她看清衣襟上所绣字迹时,整个人不觉愣在当场……
“怎么了?”司马笠发觉了她的异样。
阿箬没吭声。
于是司马笠赶紧上前查看,他意识到是衣襟上的东西引起了阿箬的惊愕,于是他赶紧掰开她的手指,仔细查看起来。
只见那衣襟上,赫然绣着三个字——贺兰旌。
司马笠也是一愣,即问:“世间少有人知晓贺兰旌是否婚嫁,难不成住在此屋中的这个所谓江湖客,便是她的情郎?”
“也有可能是他丈夫!”阿箬在心头这样想到。
如果事实真如她所料,那么这件衣服是她娘亲旧物,而这整个谢氏别院所住的那个神秘江湖客,当是她的亲爹——逐凤楼前任楼主元芷。
第332章 会说实话
一时之间,阿箬彷徨不能自已,她单手撑着衣橱的木门,竟连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司马笠望着她,“这是怎么了?”
阿箬摇摇头,笑笑道:“我只是突然意识到,忽然之间,自己竟和历史上那样著名的人物联系在一起,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司马笠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过就是件衣裳,又有何惧?”
她点点头,只觉自己那情绪终于稍稍缓和了些。
阿箬松开手,刚想问司马笠接下来该怎么办时,那衣橱门板竟重重往后一撞,险些便要打在阿箬的手臂之上。幸好一旁的司马笠将她猛然一拉,才避免了这不合时宜的场景。
阿箬惊慌转身,赶紧去查看木门情况,她定睛一看,才发觉,原来那木门之上竟赫然插着一支羽箭。
阿箬与司马笠对视一眼,二人当即便明白了发生了何事。
司马笠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并且微抬下巴,示意她可以从后方的窗户跳出去。
阿箬微微点头,当即心领神会,并且开始缓步移动起来。
熟料,半步还没走开,便又有羽箭接二连三地飞来,一支利过一支,一支快过一支,更可怕的是,有一支已射过衣橱木门,在这样下去,阿箬恐将失去最后的屏障。
“愣着干嘛,还不快跑!”司马笠一声利呵。
是呀,跑或许很莽撞,但不跑,那就是等死。阿箬深呼吸一口,拉着司马笠的手,以最快的速度冲到窗边,而后翻身越过。
羽箭依然透过窗口从他们的头顶飞过。但阿箬可以确定,她和司马笠都没有受伤。
就在此刻,墙后忽然有人喊:“快点,他们在这边。”
阿箬回头一看,果然一个倭寇装扮的男子,正在呼唤更多更多同党前来。
司马笠眉头一蹙,捡起地上的羽箭,便往那男子头顶掷去,好巧不巧,正中额心,那男子应声而倒。
“此地不宜久留,”司马笠道,而后,他反手拉起阿箬,便往前院跑去。
他们身后虽有脚步声,可到底是无人跟来。
见状,司马笠神情稍缓,但他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他们躲在庭中一个蓄水缸的背后,司马笠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阿箬。
阿箬心头一颤,忙问道:“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司马笠笑意更甚,问道:“方才你逃跑之时,下意识拉了我的手!”
这……阿箬有些无奈,这个人,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问如此怪异的问题,未免也太不合时宜了。
然而,阿箬毕竟没有与他正面相抵,只笑着说:“殿下武功高强,我拉着你,自然多一重安全保障!”
闻言,司马笠冷哼一声,而后竟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脸颊。
“元青箬呀元青箬,总有一日你会对我说实话的。”
阿箬不解其意,但她的心却是狂跳不止。
司马笠收回手,而后抬眸望了望院墙,语气如常道:“出了这进院子,便到外间小巷了,两条街外即是谢家大宅,我们这就出去,避着倭寇耳目,去探个究竟。”
阿箬微微颔首,神情亦是严肃。
第333章 江南谢宅
从阿箬进城到现在,已过去了许久,她抬眼望了望天,猜想,怕也该是酉时末刻了。
“拒昨日昼麒麟递来的情况看,这些倭寇会在戌时整聚于谢家院外共用晚餐,虽然时间短暂,但那会儿应当是城中戒备最为空虚的时候。”
阿箬明白,司马笠计划趁着那个时间过去。
“你饿吗?”司马笠忽然问道。
不问还好,一问,阿箬才意识到,自己从今早到现在,竟水米未进。她不好意思回答,抬眼看了看司马笠,当即便猜测,或许眼前这位太子殿下的情形也不比她好。
她嘟着嘴,只好憋着不说。
司马笠瞥了她一眼,“你也不用憋着,待会儿,我便带你去解决这个问题。”
片刻后,司马笠又道:“时辰差不多了,走吧!”
说罢,他回眸望了望,确定无虞之后,司马笠当即起身,拉着阿箬便跳过院墙,稳稳落在外间那空无一人的街巷之中。
司马笠气定神闲,但阿箬还是瞻前顾后,露着些胆怯。
“殿下,此处总感觉有些不安全,咱们还是快走吧!”阿箬提议道。
司马笠嗯了一声,而后拉着阿箬又跃进一户人家无人的后院。一连几户皆是如此,阿箬不禁有些怀疑,难不成这几户人家,皆是谢氏外宅。
司马笠微微颔首,而后道:“这有何奇怪,毕竟不是谁来了都有资格住进谢家大宅的。”
阿箬在心头翻了个白眼,只感叹,这富可敌国的谢氏,可真不是吹牛吹出来的。
“小心点!”司马笠顿了顿,出了这个院子,对面便是谢家围墙。
为防万一,他们先趴在院墙之上观望了一阵,确定街巷之中没有敌人后,他们才抓紧时间,跃入了谢宅。
阿箬只感,谢氏主宅,确与别处不同。即便是这毫不起眼的偏院,都比方才几户大得多。想来,江南水道密布,将土地划得七零八落,谢氏祖先为建造此宅,定也费了不少心思。
司马笠道:“此处算不得什么,先祖为了保持宅院的方正和风水,甚至有几处的房屋是建在水上的,当然,谢氏书香门第,也很懂得因势利导的园林艺术,所以,凡有河水穿府而过之处,定有因了那出地势而造的景。”
闻言,阿箬惊叹不已,这江南谢家的确不是等闲豪族。
可是,现在的阿箬并无多少心思研究宅院造景,她所关心的,乃是接下来的行动。
“接下来!”司马笠眉眼带笑,“当然是解决你饥肠辘辘这一要事。”
说罢,他便径直拉着阿箬往眼前的建筑。
眼前那屋子,整体造型古朴雅致,门窗房檐一概收拾得干净利落,阿箬猜测——难不成司马笠是要将她带进谢氏某位要人的住宅之中,而后觅些点心之类的。
然而,当司马笠推开眼前木门的一刹那,阿箬已然惊讶不能自已。
眼前,略显杂乱的灶台,灶台旁摆满各种调料的木架,箩筐里带着泥土气味的蔬菜,还有摆得满地的木盆,盆里的鱼类海产,这司马笠,竟这样大剌剌将她带进了谢宅的厨房。
第334章 好过无人照料
阿箬惊愕之余,更多的却是担忧,她赶紧半蹲下来,以灶台作为遮挡。
司马笠一边合上门,一边问:“你在干什么?”
阿箬向他招招手,示意他也赶紧藏起来,“殿下,你疯了吗?晚膳时间,厨房之内进进出出,你这样将我带进来,不等着被人逮个正着吗?”
司马笠俯视着她,略有些好笑地说:“这会儿不会有旁人进来的。”
阿箬一愣,“为什么!”
司马笠半蹲下来,道:“动动你这聪明的脑袋呀!如此一个规模不大的厨房,怎么可能供应上千倭兵的晚餐?此处所做的这些菜,只提供给倭兵上层极少数的人。”
阿箬一听,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但自己心中依然充满了怀疑。
“即便如此,他们也是有可能进来的。”
司马笠摇摇头,笑道:“我说你呀……瞧见那边的生羊肉了吗?”他指了指,“倭兵来自海上,惯吃鱼虾,很多人根本受不了羊肉那股膻味,更何况,新鲜的羊肉难以保存,就更不可能成为他们餐桌上的主食。今夜擅长做海产的厨子,却特意备了羊肉,这说明什么?”
阿箬一顿,当即反应过来,“这说明,他们……在宴客!”
司马笠终于会心一笑,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感,“主子宴客,厨子杂役自然要守在堂下,以备不时之需……所以,你也不必担心,只管在此随意吃,吃饱了……咱们上主厅,看看去。”
阿箬点点头,当即便私下寻找食物。
因为先前在东宫和容府呆过,所以阿箬知道,像这种只供专人的厨房,一般每盘菜都会留样备份。所以,她最去的便是最靠墙角的菜架。果然,菜架之上不仅有每道菜肴的备份,更有一些容易饱腹的主食。
阿箬数了数菜架上的盘子,她惊讶地发觉,这场晚宴的主人真是颇为铺张,菜肴加在一起,甚至比她参加过的皇宫夜宴还要多。
不过她转念一想,这些倭寇久经生死,过的都是些常人难以想象的粗糙生活。如今他们好不容易占了谢家宅院,自然会想尽办法穷奢极侈,就像那一夕暴富的粗鄙之人,肯定最不愿舍弃的,就是向别人展示自己的财富和羽翼。
阿箬摇摇头,正准备端起一盘温热的菜肴独自享用,岂料,身旁的司马笠便已开口道:“好了没?准备走了。”
阿箬无奈,只得抓起菜架上的馒头,胡乱啃了几口,幸亏这馒头的味道还算可以。
“快走了,待会儿院中人一旦多起来,咱们可就寸步难行了!”司马笠催促道。
阿箬好不容易咽下最后一口,便快步走至他身旁,“走吧,殿下!”
谁知,司马笠见她模样,竟忍不住笑出了声。
阿箬不明所以,只得满脸不解地看着他。
司马笠好不容易止住笑,而后竟伸手轻轻触了触她的唇角,“看来,元宅饭食还是不及东宫,否则你怎么会如此一副窘相……我看,不如提早搬回东宫,也好过无人照应。”
阿箬虽没有理会他,然而心下却一阵莫名酥痒,她赶紧用手擦了擦嘴,这才遮盖了一丝的尴尬。
第335章 密谋(一)
司马笠对谢家宅院十分熟悉,他带着阿箬左拐右绕,便来到了主厅旁侧。站在转角,果见那里人头攒动,不仅仆婢如云,而且还聚集了许多带着刀剑的倭寇。
看来,司马笠的猜测全然正确。
此时此刻,阿箬越发想知道那厅堂之内所宴请的宾客究竟是谁。
可是,要如何才能探查得到呢?
她扯了扯司马笠的衣袖,似在询问他的意见。
司马笠拍了拍她的手臂,轻轻指了指她身后的方向。
阿箬有些不解,只开口问:“后边吗?”
司马笠轻轻道:“往后,有一扇小门!”
阿箬点点头,而后便同司马笠一道调转方向朝后走去。
可是,阿箬按照他所说的方向一路在找,却始终没有发现那小门的踪影。
“门在哪儿?”走到底时,她转过脸去问。
可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司马笠却正以手轻轻触探着身旁的墙壁,他不停地上下摸索,似乎在寻找某种机关。
突然,他左手轻一用力,而后那石墙便顺着他手推的方向朝里打开,露出可供一人行的通道。
阿箬惊讶不已,可已然跨入其中的司马笠却正招呼他入内。
她一脚跨入其中,发觉这是一间极窄的暗室,只容二人并肩而立。
“这……”阿箬刚想发问,熟料司马笠竟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并一把关上了她身后的石门。
此刻,她才发觉,即便关上石门,这暗室也不是完全的黑暗,而几乎就在同一时间,阿箬竟清晰地听到了石墙那侧传来的说话声。
她惊诧不已,抬眼盯着司马笠,那人压低声音道:“右侧这不是石墙,而是用以装饰前厅的巨大木雕。”他顿了顿:“这间密室是谢家的机密,所以那些强占宅子的倭寇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的。”
既是木墙,隔音效果肯定不好,前厅之人只要声音稍大,阿箬他们便可听得一清二楚。
“可这光是怎么回事?”
“你看你身旁。”司马笠指了指。
阿箬伸手轻轻一点,她身旁的木墙,竟向外打开,露出两指宽的缝隙。
见状,阿箬吓得拉紧了身旁的司马笠。
“别怕,外面对应的位置是三道锯齿状的装饰,绝不会被他们发现。”
阿箬一惊,不觉赞叹于谢氏之人的精巧心思。
可是很快,前殿之人的说话声,便将他们二人吸引了过去。
“我说将军,你们的事什么时候办完,我和弟兄们都想回家了,这个会稽城,无聊得很,还不如我们在海上逍遥自在呢!”
透过缝隙,阿箬从那一口跛脚的汉话可以推测,说这话的当是这群倭寇的头目。
“佐藤君不必着急,我们的事很快便会有着落,你们且先在会稽带上几天,到时候不会亏待你们的。”
这是个浑厚的男音,听起来,像是中原人。不过,从阿箬这个角度看过去,却又只能看见一个身着倭寇衣裳的背影。
“话是如此,可我的兄弟们已经憋得发疯,你们又不许我们恣意屠城,那我守着这座空宅子有什么用?”
那被称为将军的人哈哈大笑,只道:“佐藤君,你们这些海盗,就只知道打打杀杀,却不知这世界上有许多比打打杀杀更有意义的事。”
第336章 密谋(二)
闻言,阿箬只感——或许倭寇围城真的只是一个借口,这背后似乎还深藏着一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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