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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凤江山令-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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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山止道人甩甩衣袖,再次提起地上竹筐,大步流星而去。
  阿箬无奈,只得小跑着追上他的脚步,并极力加以劝说,“先生远遁红尘,可一定不是一个见死不救之人,还请您发发善心,救他一命,我发誓,只要他的伤势好转,我便立即带他离开,绝不扰了先生清静。”
  山止道人一边推开栅栏上的柴门,一边头也不回地道:“抱歉,老夫生性疲懒,实在无能为力。”
  情急之下,阿箬一咬牙,开口便道:“上次在此,我便猜测,先生隐匿帝都郊外,定有未完之事需做,若先生今日肯出手相助,明日……明日我便修书逐凤楼主,请他集逐凤楼之力,替您达成心愿。”
  闻声,山止道人的脚步停了下来。


第277章 终于得救
  “逐凤楼?”他喃喃道:“你方才说的是逐凤楼?”
  阿箬以为是逐凤楼的名声响亮震住了山止道人,故而连忙点头应道:“不错,若先生肯帮忙,我一定……”
  山止道人猛地转过身来,瞪大双眼,神色严肃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如何会让逐凤楼主听你之令?”
  阿箬不敢将自己的身世透露过多,于是便吞吞吐吐道:“先前在帝都,我曾通过了逐凤楼主的考验,所以他认我为主,凡我所说,他俱会竭尽全力达成。”
  山止道人神情更见复杂,“你开什么玩笑,逐凤楼主怎么会甘心情愿听你一小女子之言?”
  阿箬急忙解释:“先生若不相信,只管去问太子殿下,当时他也在场的。”
  那人眉头紧蹙,并不十分理会阿箬之言,过了良久,他才再次问道:“罢了,这些事情多猜无意,你且告诉我这一代逐凤楼主姓甚名谁,我自然便知晓你是否在撒谎。”
  阿箬吞了一口唾沫,定了定心,最后道:“这一任逐凤楼主叫……离忧。”
  山中时光,一下子归于静止,山止道人显然没有料到,眼前这个小女子竟是那样无限接近逐凤楼秘闻中心的人,一时之间,他不禁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疑惑——究竟是什么样背景的人,才会让逐凤楼找上门去听从调令。
  他不敢再往下想。
  良久,山止道人叹了一口气,“罢了,我隐居山林多年,又岂会知道你的话是真是假,不过,从方才一切,皆可见你的赤诚之心,”他顿了顿,将柴门大打开来,“去,将车上那人,扶到我里间药庐去。”
  “诶!”阿箬应了一声,心中满是欣喜,她迅速跑回车边,将曹质扶下了马车。
  此刻的曹质,几已面无血色,他用嘶哑的嗓音艰难问道:“元老弟,是否有什么为难之处?”
  阿箬摇摇头,瞒下方才的祈求,“你放心吧,山止道人没有为难我,他医术高明,你定会有救的。”
  曹质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点欣慰的笑意,阿箬理解这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故而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药庐景物,一如阿箬那日所见,只是在最靠里间的地方多了一张简易的木榻。
  阿箬将曹质放在那木榻之上,随后,山止道人便走过来为他查看伤情。他撕开曹质的黑衣,那略显黝黑的胸膛手臂之上,当即露出不下七八处的刀剑之伤。阿箬虽则胆子还算大,可是一看见那血肉模糊的状态,心下还是不免打了个寒颤。
  “倒也算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山止道人赞叹道。
  曹质一脸苦笑,只见他上下嘴皮微微一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最终,阿箬却什么
  “他怎么样了?”阿箬紧张地问。
  “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是失血过多昏厥过去,如此,倒还方便我用药。”山止道人不紧不慢地讲,“你也别闲着,去隔壁灶房烧些热水过来。”
  阿箬点点头,当即出得药庐,忙活了起来。


第278章 要见楼主?
  阿箬进进出出,忙活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山止道人才将曹质身上的伤口一个接一个缝合完毕。
  看着那满身细密如蜈蚣般的伤痕,阿箬不禁起了鸡皮疙瘩,还好,山止道人适时为他盖上了衿被,阿箬的不适才稍稍得以缓解。
  “我已为他清洗并缝合了伤口,只待再配合着几副苦药下口,便可恢复如初。”山止道人幽幽而道。
  阿箬嗯了一声,便见他已起身,走到壁橱之旁,抓起药来。
  阿箬跟在那人身边,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满腹话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也奔波一路,难道不困吗?”那人一边抓药一边问道。
  阿箬猛然一惊,连忙道:“我能帮您做些什么吗?”
  “你认识药材?”那人头也不转地轻声问道。
  “不认识。”阿箬摇摇头,小声道。
  “既如此,便不要在这里挡道。”那人的言语之中透出一丝不屑。
  闻声,阿箬稍稍有些尴尬,却又不好真的拔腿就走,故而只得立在原地,不吭声。
  良久,山止道人抓完了药,方才注意到阿箬,他叹了口气,问道:“你是想问我有什么愿望,可交由你去达成?”
  阿箬连忙点头,目光恳切地注视着他。
  山止道人微微一笑,“我那心愿,若真的能够轻易达成,我便也不会长困于此处了。”他将抓好的药材放进药罐子中,而后加上了水。
  “先生,或许您可说给我听听,能不能做到也未可知。”
  “小姑娘……”山止道人这样唤她,“你就这样不肯欠人情吗?”
  阿箬垂着头,“我只想着言出必行,别的倒未曾考虑过。”
  山止道人已经点上了火,而后用扇子轻轻煽动火苗,“罢了,你也是个直率性子,若我今日不说出个未了心愿,想必你也不会善罢甘休。”
  值此,阿箬心中方才渐渐有了希望,她连忙道:“先生请讲。”
  那山止道人顿了顿,由于他所坐乃是背光处,所以阿箬根本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他语调淡然,幽幽道:“方才你说,你认识这一任的逐凤楼主?”
  阿箬点点头,“是的。”
  “既然如此,你便将逐凤楼主领来我处,让我见见,如何?”
  阿箬没有料到,这个山止道人竟然会提出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所以,一时之间她竟不知如何应答,反而让场面有些尴尬。
  “怎么,做不到吗?”山止道人缓声问道。
  说实话,若今日是别人提出这个要求,阿箬一定会想尽办法推脱掉,但是仅仅两次照面,却让她本能地选择相信山止道人的品性,料定他不会有什么阴谋算计在其中,于是她清清嗓子道:“这个不难,只是逐凤楼主今日不在帝都之中,但他只要一回来,我便即刻领他来见您。”
  山止道人笑了笑,说:“你也不要紧张,我对逐凤楼没有兴趣,不会像普通江湖中人那样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我想见他,纯粹是……出于好奇。”
  阿箬点点头,不再做他想。


第279章 举家北上
  阿箬要去上早朝,所以她只能将曹质托付给山止道人,而后便连夜骑马回了帝都。
  当她到达帝都北门之外时,帝都尚还城门紧闭。
  于是,她只得将马车赶到一个背风的地方,然后躲在车厢里迷迷糊糊睡着了。
  然而,睡了方不到一个时辰,她便听见车窗外传来一阵吵闹之声。
  帝都虽为天子脚下,可毕竟是九州最大的都市,可谓鱼龙混杂,阿箬摸不清楚状况,故而不敢轻易下车。她只掏出了随身所带的匕首,而后轻轻掀开车帘,往外瞧去。
  只见,离马车不远的地方,正有两个地痞模样的人,正在抢夺一位老人家的包裹,老人惊惧非常,可显然那包裹是他唯一的依靠,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松手的。
  阿箬心下不忍,于是赶紧跳下马车,直直朝着三人冲去,“大胆狂徒,天子脚下,岂容尔等为非作歹。”
  那两人见到有人多管闲事,本想走过来对阿箬羞辱一番,可当他们瞧清楚了阿箬身上的官袍,瞬间便又似泄了气一般。
  见此,阿箬灵机一动,厉声喝道“本官自外地办差归来,身旁禁军高手无数,你们有眼力劲的,还不快滚。”
  那两人也是欺软怕硬之辈,当他们一听见阿箬如此言语,瞬间便露了怯相,“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说罢,他们便连滚带爬而去。
  阿箬收起匕首,走上前去,将跌坐在地的老人家扶了起来,“老人家,您没事吧!”
  那老人家惊魂甫定,一时之间,眼中竟还噙泪,“今日若不是大人相助,想必老朽的财物早为那些贼子所抢,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还请大人受老朽一拜。”
  话音刚落,那老人家便作势要跪。
  阿箬慌忙伸手扶起了他,宽慰道:“老人家莫要多礼。”
  阿箬因担心那俩贼人识破自己狐假虎威去而复返,故而在将老人家请上车过后,她便将马车赶到北门城楼之下,城楼之上有官兵把守,想必贼人也不敢造次。
  阿箬估摸着天色,大约还有半个时辰城门就将打开,所以她干脆便和老人家聊起了天,“老人家,为何大半夜地出现在帝都城郊?”
  老人在马车上缩成一团,直到听见阿箬的问话,他才稍稍坐直了些,“老朽本是诸暨海边贩卖海产的小商户,靠海吃海,日子本也过得踏实安宁,可自去年年末起,便不断有倭寇骚扰沿海,不仅毁了老朽的生意,更将老朽的家宅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老朽无奈,只得带着妻子儿女举家北上,前来帝都投靠亲戚。”
  他叹了一口气,又道:“帝都路远,那亲戚又有许久没有联系,所以,老朽便独自一人先行两日,来此探探情况,因为赶路,错过了中途驿舍,所以才独自一人徘徊于此。”
  闻言,阿箬已大抵能够想象,他遭遇兵患、举家北上的艰辛,但很快,她的注意力便转移到了另一件事上,“老先生,您说的诸暨,可是南濒东海,西北挨着会稽?”
  老人家点点头,道:“正是。”
  阿箬眉头一蹙,立即追问:“那么,您当知会稽谢氏?”


第280章 容易为情所动
  老人家立即答道:“当然知道,我们诸暨沿海一带的渔民商贾,平日里全都依赖着会稽谢氏的扶持。”
  “那此次兵患,对谢家可有影响?”阿箬担忧道。
  老人家摆摆手,面色凝重道:“岂止是影响?”
  阿箬心里一揪,当即问:“此话怎讲?”
  “谢家在诸暨沿海有数十个大盐场,倭患接二连三,如今所余不过一二,至于嵊县、新昌等地,起遭灾之重,不亚于诸暨呀!”
  “难怪!”阿箬一声轻叹,难怪帝都盐价暴涨,难怪此后再没见过谢与安身影,原来谢氏竟在短短数月之间遭了这样大的难。
  这一切,司马笠可又知晓?
  阿箬来不及深思,便已到打开城门的时间,她将老人家带进了城,并且亮出兵部官员的身份而后叮嘱城门将士送他去寻找亲戚。老人家千般感谢,阿箬的心情却异样沉重。
  早朝之后,阿箬只去兵部官衙晃悠了一圈,便借口外出办差,而绕道去了尚书省。
  曾为炯最近告病在家,故而尚书省的各项事宜皆由容隐之做主。彼时,他正在给尚书省的臣属们布置新的工作,阿箬垂首在外间等了一会儿,才有小厮出来,将她唤了进去。
  “容兄。”此刻堂中已没有旁人,故而阿箬只稍稍拱了拱手。
  容隐之即刻放下手中公文,关切道:“箬儿,他人呢?”
  “容兄放心,我已将他送到绝对安全之所在。”阿箬顿了顿,“可是,曹质即便得救,他也不会那样轻易就选择离开。”
  容隐之微一颔首,“如此说来,其他的闲事你也要管?”
  阿箬垂着头拱了拱手,“此事还请容兄助我。”
  容隐之负手而立,淡淡道:“容我猜一猜,这个曹质究竟想干什么?”
  他瞥了一眼阿箬,又道:“直到昨日我才发觉,曹质竟是那日在弘农读书台刺杀我的人,恰好前不久,我无意中撞见他从岭西王府出来,若我猜得不错,他的目标既不是我,也不是岭西王,而是我俩的交集之所在——何家小姐。”
  阿箬挠挠脑袋,“容兄猜得不错。”
  “箬儿,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容隐之脸上挂着不明所以的笑意,“你身为朝廷命官,竟想将未来的岭西王妃偷出王府?”
  “容兄,”阿箬祈求道:“那个岭西王并非真心想娶何芳菲,如今她家道中落,身处王府只会活得艰难,曹质为她万死不辞,我们为何不成人之美。”
  “箬儿,你何时变得这样容易为情所动?”
  阿箬摇摇头,对这个问题有种本能的排斥,她知道,从她这个角度上来讲,最不应该做的,就是多管闲事,可当她见到曹质那九死不悔的模样之时,她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却被莫名触动。当然,她也知道,若换做离忧,他是绝对不会管那人分毫,所以,她想都没想,就来找了容隐之,这个人,是她唯一的希望。
  阿箬垂着头,沉声问道:“我知道容兄正在嘲笑我的幼稚,可我心意已决,只想知道容兄是否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第281章 倾力为之
  容隐之淡淡一笑,很自然地抬手握住阿箬的肩膀,“箬儿,你对我,又何须如此决绝,你当知道,凡你所愿,我必倾力为之。”
  阿箬叹了口气,只轻轻唤了句:“容兄。”
  容隐之放下手,只单手托腮,淡淡道:“不过,岭西王府可不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之所……你若要完成所愿,必得寻到一个合适的时机。”
  “时机?”阿箬有些迷茫,“依容兄之见,何为合适的时机?”
  “那必然是何芳菲身旁侍卫看守最少的时候。”容隐之提醒道。
  阿箬垂着头,颇有些不解,“岭西王府戒备森严,我又如何得知何芳菲什么时候身旁的侍卫最少?”
  容隐之面带笑意地看着她,始终一语不发。
  忽然,阿箬的脑中灵光一现,“对呀,岭西王府情况不明,可是我若能让司马策自己将何芳菲带出来,那便全然不同了。”
  容隐之扯了扯嘴角,轻轻拍了拍阿箬的头,道:“箬儿果然聪明。”
  但是,阿箬心中却依然不甚明白,“可是容兄,我要如何才能让司马策带着何芳菲离开王府?”
  容隐之看着她,沉声道:“此事,你办不到,我也办不到。”
  “那何人可以办到?”阿箬颇有些心急。
  容隐之轻哼一声,“自然是能使唤得动司马策的人。”
  “使唤得动?”阿箬喃喃道,忽而,她一脸惊诧地问:“你是说……”
  “对,就是他,太子殿下。”
  ……
  阿箬自尚书省出来后,便马不停蹄地回了东宫,然而,步入东宫侧门的那一刻,阿箬心下却有些忐忑,她要如何与司马笠商量,如何劝服他参与到自己的计谋之中?
  此时,她一无所知。
  所以,阿箬还是先回了正英殿,她打算洗把脸、醒醒神,再去面对那个自己不敢面对之人。
  然而,当她刚刚推开大门,自己的手便被某人一把抓住,而后连拖带拽,扯进了大殿之中。
  那人也不惜力,反身一甩,便将她扔倒在地。阿箬被摔得两腿发麻、眼冒金星,可是当她抬眼一看,认清眼前之人时,那一肚子的火又瞬间熄灭了。
  “殿下!”她调整姿势,跪倒在地,似在等着司马笠的雷霆之怒。
  司马笠往前走了两步,直到阿箬能清晰地辨别他鞋尖之上的花纹时,那人方才止了脚步,“去哪儿了?”
  阿箬伏在地上,颤巍巍道:“昨日……昨日我在官衙忙了许久,所以……”
  “一派胡言。”司马笠断然喝止,“若你一直在官衙,那破云在北门见到的是谁,你的分身不成?”
  阿箬眼睛一闭,猛然意识道:“怎么忘了这一茬。”
  于是,她赶紧道:“殿下,昨日我确实出城办了差,因回来得晚些,错过了关城门的时间,故而在城门脚下睡了一宿。”
  闻言,司马笠断下身子,单手捏起了她的下巴,道:“没想到,元大人为朝廷出力,竟如此尽心竭力。”
  阿箬的下巴被捏得生疼,可她不敢反抗,只得睁大眼睛,回视着那人。


第282章 再赐金牌
  司马笠一直捏着阿箬的下巴,眼神颇为留恋地盘桓于她的眉眼之间,不知过了多久,他方才叹了口气,而后缓缓将手放下。
  阿箬盯着那微微泛凉的青石地板,脑子里却转得飞快,“到底我要如何做,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他相助于我?”
  然而,还没等阿箬想明白,司马笠便淡淡一句,“起来吧!”
  “谢殿下!”阿箬一叩首,而后迅速起身。
  司马笠瞥了她一眼,神色终于不似方才那般紧张,“再过几日便是青龙节了,父皇素来重视春耕,今年更是下令,让帝都大小官员,务必携家眷出行,共同参与东郊的敬龙祈雨之仪。”
  闻言,阿箬心头一喜,不经埋怨自己,怎么会忘记“二月二、龙抬头”这样重要的日子,既然是陛下之令,那么司马策自然会带上有婚约在身的何芳菲,如此一来,只要她找准时机,引开何芳菲,就必定可以达成所愿。
  可是,应当如何将何芳菲单独引出来呢?
  阿箬脑子转的很快,几乎已将当时的各种可能预估了一遍,随即,她迅速而准确地选择了其中可能性最大的一种,并想好了对策。
  “殿下!”阿箬柔声唤道,声音轻柔,前所未有。
  司马笠心下一颤,身子当即有种难以控制的酥麻,他亦转过脸来,温和地看着阿箬,“何事?”
  阿箬作了一揖,态度很是恭敬,“元青心中一直有个遗憾,时至今日,方觉不吐不快。”
  “哦,什么遗憾?”司马笠饶有兴致地问道。
  “当日,殿下诏我进京之时,曾赐令牌一枚,元青愚钝,不甚将其于半道丢失,直到昨夜被困城楼之下,我才忽觉,若有殿下令牌在身,我也便不至于进退两难。元青斗胆,还请殿下再赐令牌,以便日后行事方便。”
  司马笠姿势闲散,语调一颇为悠闲,“令牌呀!这个不难。”但是,即刻他却只朝阿箬凑近了几分,嗓音低沉地问道:“可是,你这个时候问我要令牌,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拿来干坏事的?”
  阿箬心下一颤,镇静道:“元青既为朝廷命官,自然想得了令牌,行事方便一些,若太子殿下实在为难,那我便……”
  话还没说完,司马笠那厮已倾身而前,双目灼灼地抓住她的眼眸,“如此快便放弃了,我有说过不给吗?”
  阿箬抿着嘴,神情紧张又带着一丝小小的侥幸。
  只见司马笠从腰带间掏出一块崭新的令牌,而后他轻轻抬起阿箬的左手,将令牌置于其上,“我受封太子之时,父皇曾命工匠铸了相同的金牌共有三面,你既丢了一面,如今便只剩下两面,”他顿了顿,盯着阿箬的眼睛,“如今我再赐你一面,我这里便只剩下一面……你可得,好好收着。”
  阿箬心中一颤,不禁有些鄙夷自己的目的,但此时此刻,她别无选择,只得叩首道:“多谢殿下,我自当好好收着。”
  司马笠嗯了一声,方才将手收了回去。


第283章 傻丫头
  第二日,阿箬趁着司马笠不在,便悄悄离了东宫往山止道人的芷兰谷而去。
  她到达的时候,曹质刚好换过药,准备下地活动,曹质的身体虽然有所恢复,但精神状态始终不佳,阿箬为了安慰他,便将自己打算在二月二营救何芳菲一事全盘告知。
  曹质激动不已,当即又是道谢又是磕头,一时间,让阿箬都颇有些不好意思。
  阿箬顿了顿,道:“此事若要成行,恐怕还需曹兄修书一封,方可与何小姐达成一致。”
  曹质立即点头,而后拿起案上纸笔,将信写将出来。
  阿箬将书信装在怀中,而后劝他好生将养,便匆匆离了药庐。
  药庐外,山止道人正在静心料理自己的兰花,阿箬见状,当即上前与他问号,“先生,多谢您对曹兄的照料。”
  山止道人嗯了一声,并没有转过脸来看她,阿箬当即便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不料,那人竟又开口问话:“看来你要救的,不止屋里那一人?”
  阿箬微微一怔,答道:“先生听见了我俩的谈话?”
  山止道人放下手中的剪刀,“在下并非有意。”
  “先生误会了,”阿箬连忙解释道:“先生于我、于曹兄皆有大恩,我们本就应当将这全盘计划告知于您,如今您以这种方式知晓,说到底也是我们的不对。”
  山止道人点点头,“然而你可知,你们要做之事,其难度之大,无异于叫曹质再次死里逃生。”
  阿箬拱了拱手,很感激地说:“多谢先生提醒,不过,我既已选择此路,便已有我自己的考量。”
  山止道人叹了口气,“老夫言尽于此,还望你善自珍重。”
  最终,山止道人不再言语,阿箬亦只得拱拱手,而后骑着马离开了山谷。
  申时时分,阳光虽已渐露衰颓之势,可火辣的光芒依旧保持着它该有的威力,山止道人迎风而立,对着那远去的马蹄声,轻轻叹了一句:“真是个傻丫头。”
  是呀,多年以前,他也曾遇到一个彻头彻尾的傻丫头!
  ……
  阿箬回到帝都后,绕道去了一趟绮兰阁,可是,绮兰阁依旧大门紧闭,楼阁之上也不见半点星火。
  阿箬有些丧气,无奈之下只得打马回了东宫。
  正英殿内,筱渔正在整理衣橱,她一见到阿箬回来,便赶紧迎上来福了福身:“公子,您这几日神出鬼没的,可真是难得一见。”
  阿箬轻轻一笑,而后坐于几案之畔,并给自己沏了一杯热茶,“我看这些衣物也不用怎么收拾,直接拿块大布包起来,反正过些日子也要搬走,倒省了这些麻烦功夫。”
  筱渔捂嘴一笑,只道了声好。
  阿箬方抿了一口茶,一眼转过去,却刚好看见筱渔这微小的表情,忽然间,她的脑海中灵光一现,当即搁下茶盏,问道:“筱渔,若我叫你去外间找一辆看不出来历的马车,你可能找来?”
  筱渔微微一愣,“这自然不成问题,只是公子要那马车做甚?”
  阿箬心中大喜,答道:“你别管我做什么,只管去找来便是。”她顿了顿,压低声音道:“悄悄去办,别让庆安知道了。”


第284章 再无绾绾
  转眼,二月二如期而来。
  这日,大兴皇帝由皇宫出发,率领文武百官前往东郊敬龙祈雨。皇帝车架在前,文武百官亲眷车马跟随其后,一应人等,身着祭祀礼服,个个庄重华丽,颇具气势。
  皇帝一路行来,先由庆阳门出宫,再沿着庆河畔的大道一路东行,帝都百姓为一睹天子面容、一感皇家声威,皆早早等候于大道两旁,一时间,人头攒动摩肩接踵,那空前盛况,当是上元点灯只一也无可比拟的。
  为了隔开两岸百姓,保护皇帝出行安全,司马笠一早便部署巡防营官兵分立道路两侧,以三排人墙为隔,硬生生从庆阳门一直延伸到东郊祭台。
  司马佑坐在马车之中,身旁并无皇妃相随,他的耳中早已盈满大兴百姓山呼万岁之音,他的脸上也挂着君王此刻该有的欣慰,可他的眼眸并未注意到周围的任何人任何景,他的眼眸是无情的。
  可每当这时,他的脑海之中却并非空空一片,他总是想起永安元年——也就是他一统九州的第一个年头,也是这样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他在文武百官的簇拥下,在满城百姓的注视中,面带笑意地前往东郊祈雨。
  可是那时,他的车架之中,并非只是一人独坐,与他并肩的,还有一个明艳灿烂的女子,他唯一的皇后——谢绾绾。
  自他们在会稽竹林相遇之日起,他便心中料定,此生,只有这个出身江南、外柔内刚的女子,可与他一道,并肩而立,看盛世图景,赏山河不朽。
  只可惜,他们最终还是分道扬镳,直至今日,他依然想不明白,为什么在绾绾心中,那徒有虚表的旧情会胜过唾手可得的权力?为什么她就是不明白,江山面前,一切都应成为棋子?为什么,她宁可枯死深宫,也不肯听他一句解释,给他哪怕一丁点的机会?
  世间再无绾绾,世间却多了一个缔造大兴盛世的不二君主。
  只是,祭祀的车马迟迟,身旁,再不能容他人安坐。
  司马佑叹了口气,终于从遥远的思绪中抽离,他微微睁开眼,便听见外间阿翁唤道:“陛下,前方便是祭台了。”
  司马佑嗯了一声,而后右手一抬,阿翁当即明白他的意思。
  “陛下驻马!”
  随着阿翁的一声长唤,整个队伍迅速停了下来,一应官员全都驻马而立,一众亲眷也都步下自家车骑,而后跟随着陛下一同步向祭台。
  阿箬独自一人站在队伍中间,此刻人员虽多,但整个场面确实十分庄严而寂静的。她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竟微微抬起头,望向队伍前端司马策的方向。果然,司马策的身旁,站着一身着祭典仪服的年轻女子,仅从背影阿箬便可判断那人正是何芳菲。
  阿箬的手微微拽成拳头,不禁又在脑海中将自己的计谋推演了一遍。
  正在她欲将目光收回之际,无意中却碰见一道更为凌厉的目光。
  阿箬不知司马笠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她的,他那略带思索与质疑的目光,倒让阿箬有些心头发颤。
  于是,她赶紧低下头,装作什么也没发现。


第285章 成人之美(一)
  祭祀进行得十分顺利,但阿箬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无论是礼敬天地的三跪九叩,还是司马佑神色庄严地念诵祭文,阿箬都如提线木偶一般,懵懂地重复着周围人的动作。
  直到祭台之上的阿翁一声高呼——“陛下率众臣下地春耕”之后,阿箬的精神才猛地一震。
  这个春耕之仪,是每年祭祀的一个重要环节,原则上,只有皇帝一人下到田间地头驱使耕牛开耕即可。但司马佑却在多个场合反复强调——读书人不脚沾泥土,体会耕作之辛劳,又何以设身处地地为百姓谋福,所以,自永安三年起,凡每年二月二,他都会要求朝中亲贵以及二品以上的官员下到田间劳作。
  这样的传统,正是阿箬的机会。
  她一直远远地注视着何芳菲的一举一动,果然,待到司马策跟随皇帝往田中而去之时,王府的一众随从便催促着何芳菲赶紧登上马车离开此地。
  阿箬沉着性子走上去,待到靠进王府车架之时,她方朗声道:“何小姐请留步。”
  何芳菲此时身份尴尬,称呼她为王妃是万万不可的。
  应答的并非那娇柔女子,而是岭西王府一个面相凶恶的仆从,“你是何人?”
  阿箬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邀请何小姐作为皇室女眷代表,上前观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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