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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凤江山令-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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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箬自嘲一笑,她就知道,容隐之不是简单来与她闲话家常的。
“容兄请讲!”
“我方才说,你这病,需得进补好生将养,可是,你刚经天人永隔,又可谓家徒四壁,怎么能做到我方才所说的一般呢?”
“容兄的意思是?”
闻言,容隐之双手握住阿箬的肩膀,神色郑重地看着她的眼睛,“我是说,跟我回帝都吧,以我容氏族长之名起誓,定会竭尽全力,好好照顾于你!”
第073章 我都知道,元姑娘
“容兄太客气了,帝都乃是大兴的首善之区,世家大族、富商巨贾云集,我区区一个小师爷,又怎敢去那样的地方?”
“这些你不用担心,你是我容隐之的贵客,帝都谁人不敢善待于你?”
阿箬噤声,是呀,帝都那样的地方,谁又敢不给容隐之面子?
可是,越是这样,她才越发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她就像一朵没有根茎的浮萍,想要立足,谈何容易?
于是,阿箬顿了顿,非常客气,而又无奈地对容隐之道:“多谢容兄好意,帝都,我还是不去的好。”
说罢,她淡淡一笑,然而容隐之却忽地加重手掌力度,捏得阿箬的肩胛骨有些生疼,“不去帝都,就呆在这里自生自灭吗?”
“容兄说笑了,我是县衙的师爷,薪酬虽不高,却足以糊口……再说,我娘生前的愿望便是让我考科举,如今我也打算好好读上两年书,万一以后能交上好运,与容兄同朝为官,到时候,还要请容兄多多照顾呢!”
容隐之不为所动,他身体往前靠了靠,沉声道:“元兄弟,你这师爷当得如何暂且不论,难道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会露馅儿?”
闻言,阿箬的脑袋轰的一响,她极力保持着镇静,道:“容兄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容隐之也不着急,他又往前靠了靠,附在阿箬的耳畔道:“我都知道……元姑娘!”
阿箬吓得往后一缩,彻底失去了抗辩的能力她倚在门框之上,不敢置信地看着容隐之。
岂料,容隐之竟松开手,然后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半晌,他才道:“你……真的是女子?”
“什么?”阿箬眼睛瞪得溜圆,方知容隐之刚才是在试探于她,都怪她不好,一时没稳住,竟就这样露了馅儿。
“我原本只是猜测,没想到方才一问,竟是真的!”容隐之笑得越发开心。
“容兄不要开玩笑……”阿箬还在试图挽回。
容隐之摆摆手,“你不要辩解了,此时无论你再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
阿箬叹了口气,知道已成定局,“你……能替我隐瞒吗?”
容隐之敛了笑容,非常郑重地说:“你不要担心,我以东山之石起誓,绝不向外人透露你的任何秘密!”
阿箬曾听旁人讲过,容氏先祖,靠着在东山“点石成金”起的家,故而,容氏一门与旁族不同,他们不以神兽为图腾,却以一块顽石为族徽,容隐之以东山之石为证,这对于他来说,是交上了全族的声名。
“多谢容兄!”阿箬作了一揖。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了?”那人又莫名问道。
“容兄是说?”
“你的真名,你,肯定不叫元青!”
阿箬轻轻一笑,才发觉,连这样的细枝末节也被他发现了,“我的真名,叫做元青箬!”
“青箬!”容隐之喃喃道,忽而,他的脸上添了一丝不自然的表情,但这只是一瞬间,快得连阿箬都没有察觉。
“那我以后,叫你箬儿可好?”他温和地问道,“当然,是在私下没有旁人之时!”
阿箬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第074章 跟我去帝都
“那么,可以答应我了吗?”容隐之忽然问道。
“容兄,我……”阿箬吞吞吐吐,却下意识觉得容隐之不会以身份之事来威胁她。
容隐之淡淡一笑,自嘲一般,而后他掏出一件东西,递给了阿箬,“我知道你此刻难以抉择,我也不便为难于你,这枚玉佩是我的贴身之物,你且先拿着,若有朝一日想通了,便来帝都寻我吧!”
阿箬一看,自己手中握着的,正是一块通身雪白、质地温润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篆体的“容”字,“容兄,这玉佩如此珍贵,我……”
容隐之忽地起身,似乎不太想与阿箬在这件事情上有太多的争辩,“我心意已决,你若想还给我,便到帝都容宅亲自来还吧!”
说罢,容隐之抬腿就往门外走去,不再有片刻停留。
阿箬全身气力衰微,站立尚不能长久,更别提去追,终于,她只能很无奈地将玉佩收了起来。
……
也不知在院里坐了多久,阿箬困意来袭,她扶着门框勉强起身,谁知,刚往前走了两步,她便腿脚一软,眼看着就要跌坐在地。
阿箬心中叫苦不停,可是,一双大手突然从身后稳稳地将她接住,“小心!”不仅双手温暖,而且声音也是温柔如水。
阿箬心里有点别扭——他什么时候来的?难不成已经听到了她和容隐之之间的对话?
“你看你,经过九郢山那么一折腾,竟弱得像个病秧子似的!”说罢,司马笠竟身体半蹲,然后将阿箬整个地扛在了肩膀之上。
“你做什么?”阿箬惊恐地问。
司马笠没吭声,而是径直往里屋走去,直到他轻轻地将阿箬放到卧榻之上,并且为她盖好被子之后,司马笠才缓缓开口,“容隐之来找你干嘛?”
果然是听见了吗?
阿箬怯生生地问:“你偷听我们说话?”
谁知,司马笠竟一脸气愤地转过头来看着她道:“本王可没兴趣做什么梁上君子,容隐之比我早一刻进来,我没触到前门便转身走了。”
闻言,阿箬那悬着的心才总算落了下来。她双手拉着被脚,而后小心翼翼地盯着司马笠,谁知,方才那气鼓囔囔的贵公子,不但没有扭头就走,反而掀开衣襟,在阿箬床边坐了下来。
这场景,真是让阿箬出奇地尴尬。
“王爷,有什么事吗?”
司马笠冷冷地看着她,说:“跟我去帝都!”
阿箬心头一颤,不禁有些好笑,今日究竟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些贵公子都一个接一个地要带她去帝都?
“王爷,我又没什么本事,去帝都,怕是活不下去的!”
司马笠瞪了他一眼,“没本事就去学,再说了,跟着本王,难道还会叫你饿死?”
“就是跟着你才有饿死的可能性呀!万一你发觉我是个女儿身,还不一脚将我踢出王府?”想及此,阿箬扯出了一个无比怪异的笑容。
但无论如何,还是要想办法拒绝司马笠才行,“王爷,我娘含辛茹苦将我拉扯长大,如今,我也应当尽尽孝心,为她守丧一年才是!又怎好远游?”
大兴皇朝以孝治天下,当今陛下在先帝薨逝那年,也曾顶着朝中压力,度完一年丧期才登基为帝的。有他父皇的例子在前,司马笠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什么的。
第075章 还可以再见
“还说你没本事?”司马笠轻轻一笑,“这推三阻四的本事不是大着吗?”
阿箬下意识地咬着嘴唇,只字未答。
司马笠静静地看着他,不知是不是阿箬感觉错误,他的眼神正渐渐地变得温柔起来。
“王爷,”阿箬小声道,“很晚了!”
“你这是在下逐客令?”司马笠低声问道。
“不不不,元青不敢!”
“不敢?”他低哼一声,“有什么不敢地!说起来,你倒是少有的敢与本王如此说话的人!”
是呀,眼前这人,可是大兴皇朝的大皇子,在朝中威望极高的广陵王,若不出意外,他也应当便是大兴未来的天子。阿箬不禁有些嘲笑自己的胆大包天,竟敢与他如此说话。
“姚关地方小,元青也没什么见识,若有得罪王爷之处,还请王爷本着爱民如子的原则,不要怪罪于我!”
司马笠笑道:“那,你可认罚?”
“认罚?”阿箬轻声道。
“是呀!你开罪了本王,本王若是不罚你,又何以填天下悠悠众口?”司马笠似乎有意为难阿箬,等他说完这话,不觉自己的整个上半身已朝着床铺上的小师爷靠近了许多。
阿箬缩着脖子,身体有些微微发颤,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奇异的感觉。
“那,王爷打算如何罚?”
司马笠扯开嘴角,脸上扬起了一种邪邪的笑,不知何时,他的手中竟多了把匕首,而那锋利的刀刃正紧紧地靠在阿箬的脖颈之上。
阿箬暗叫一声不好,但还是佯装镇定地问,“王爷是想让元青以死谢罪?”
“以死谢罪?”他冷笑一声,“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这个人,邪魅起来,哪还是什么皇子,分明就是个流氓,比那九郢山上耍流氓的离忧,还要流氓!
司马笠大约是看出了阿箬满脸的不自在,终于他收手,然后起身将匕首插进了刀鞘之中,“这把匕首你留着,一年过后,拿着它到帝都来找我,我自会为你谋条出路!”
听他这话的意思,是命令阿箬非去帝都不可了?
“王爷,您瞧,元青也老大不小了,万一在这一年之中,有哪家的姑娘看上我,招我做了上门女婿,我就这样抛弃妻子去帝都的话,未免有些大兴陈世美的味道?”
孰料,司马笠猛地一转头,看着阿箬道,“成亲?就你这小身板,哪家姑娘眼瞎了才会瞧得起你!”
阿箬气得火冒三丈,“王爷这话说得!怎么就没人瞧得上我?”
司马笠瞥了她一眼,带着几分戏谑的语气道:“或许,你来帝都,我还能……”然而,话还没说完,司马笠就猛地一顿,原本他是想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可他瞬间就不禁羞耻于方才脑海中那一闪而过的场景!幸好,话被生生吞了回去。
然而,阿箬并没意识到司马笠的怪异,她只关心着一个问题——就是如何避免去帝都!
“我们明日返程,”司马笠忽然道,“虽然这一次的任务完成得并不好,但总算是替姚关百姓办了一件大事,相信父皇也不会太过责怪!”
他顿了顿,道:“希望……今后,还可以再见!”
阿箬望着他的侧颜,忽然有些哀伤,原来容隐之所说的“晚霞行千里”是这个意思,也不知他们这一走,这辈子,还有没有相见的机会。
可是,自己真的还没有做好去帝都的准备!
阿箬嗯了一声,而那人,早已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076章 那位朋友
司马笠轻轻带上门,走出了这个有些荒芜的小院。跨出大门的那一刹那,他不禁回头望了望,也许,这座偏远而狭窄的姚关城,唯一能叫他有些留恋的,便是此处了吧!
但最终,他还是甩开步子,往前走去。因为他始终明白——在自己的漫漫人生长途上,此处终究只是一种短暂的停留,他的征途应在帝都,应在更远的地方。
……
三个月后,阿箬的身子逐渐好了起来,但是由于三月没有去府衙,自己这份师爷的差事自然保不住,苏大人知道她的困难,所以虽然将她解雇,却还是派人送来许多生活物资,再加上周围邻居的照顾,阿箬也算拖拖拉拉挨过了这个冬天。
每日,她除了养病,便是读书,刚能下地走动时,她就曾去过湖边,但离忧始终没有出现过。
阿箬心里还是有许多困惑,所以,她常常坐在门槛上发呆,有时一坐便是一个下午。
日子无聊但好在平静,眼看年关将至,阿箬也能跑能跳了,所以,她预备着除夕之前,去阿娘的坟头洒扫。
她裹着厚厚的披风,提着丰富的祭品,一路踏着山中未融的积雪而来。远远的,她便见着那古树下的孤坟,阿箬心头一阵难受,快步就跑了上去。
当初,司马笠离开姚关时,曾派人来此重新修筑打扫,所以,位置虽偏,但坟前的墓碑,坟上的石块,以及周围一切的装饰之物都是极为精致的。
说起来,也极是可笑,一个为西楚而死的妇人,却经由大兴皇子来料理了丧事。
阿箬苦涩一笑,而后摇摇头,开始摆放祭祀用的一应事物。
等到最后一张纸钱燃尽,阿箬才又磕了几个头,作了几次揖,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
“贫僧在此等你好久了!”古树下突然传来一个男声,吓得阿箬打了个寒颤。
她赶紧抬头细看,只见眼前有个披着棉布袈裟的和尚,正神色淡然地看着她。阿箬站起身来,却觉得这个和尚好生眼熟。
“贫僧冒失,怕是吓着施主了!”那和尚双手合十,向阿箬微微一鞠躬。
阿箬倏地回想起来,原来,此人正是当日在山中遇到的那个寻幽和尚,自从她被绑走之后,便再未见过此人,阿箬也一度很是困惑于他的下落,不料,今日却又出现在了此处。
“寻幽,你为何在此?”阿箬疑惑道。
“我受人之托,当然要在此忠人之事!”他平静地答道。
阿箬听不明白,只得瞪大眼睛盯着他。
寻幽道:“我受一位故人所托,在此等候于你,为你解开所有的疑惑!”
“故人?”阿箬不禁更困惑了。
寻幽从袖中,取出一顶灰布制成的帽子,看成色,还是一顶新的,“这帽子,你可认得?”
阿箬定睛一看,霎时间,便要流出泪似的,她伸出手颤微微接过帽子,原来,这正是当时,自己落在家里的那一顶,难道,寻幽所说的故人是……
“我那位朋友,正是前朝的侍从女官——霜雪!”
阿箬腿脚一软,跌坐在坟茔之前,她低低地喊道:“阿娘……”
第077章 前因后果(1)
寻幽上前两步,盘腿坐在阿箬面前。
“事情有很多,且让我一一说来!”寻幽淡淡道。
“等等!”阿箬板着脸,“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这个和尚曾无缘无故消失,这一点就很值得怀疑。
“你怀疑我,我理解!”寻幽叹了口气,“但还请你将我的话听完!”
阿箬点了点头,决定听下去。
“你一定很好奇,我是如何与你阿娘霜雪相识的?”
“难不成,你也是西楚人?”
寻幽摇摇头,“我佛门弟子,并非西楚人士。我与你阿娘相识,乃源于十多年前的一个机缘!那时,我亦是居于此山,因下山化缘到了姚关县,可当时,姚关城几个大户人家受到盗匪侵扰,他们报仇不得,便变本加厉地欺压百姓,我虽远离红尘,可又怎敢看着百姓遭殃,于是,我便自请去寻那传说中的逐凤楼,来解决此事!”
阿箬一惊,觉得这事听着有些耳熟,“你是说——十几年前,是你去找的逐凤楼?”
寻幽颔首。
“难道,你就是那个雾隐寺的住持,那个以性命做交换的高僧?”
寻幽微微一笑,“是,也不是!”
阿箬被他弄懵了,只想快些知道答案。
“当年,我确实与逐凤楼做了交换,但逐凤楼主,从未取我性命,他只要我隐逸深山,从此不得踏入姚关半步罢了!”
“至于那雾隐寺,那得道高僧的名号,全是逐凤楼编出来,哄骗天下人的!”
哄骗?阿箬心头如五雷轰顶一般,着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她不禁问道:“逐凤楼,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逐凤楼与九郢山上的土匪其实都是西楚后人,只不过,一个在暗一个在明。然而,逐凤楼的声名鹊起,实在也不过是这十几年间的事罢了,这以前,又有谁知晓他们呢?”
从无人知晓,到声名鹊起,确实需要一个契机!
“你猜得没错,确实经此一遭过后,逐凤楼才逐渐成了武林中让人敬畏的存在!”
阿箬不禁冷冷一笑,“所以,你和我,都是逐凤楼的为了完成大业所布下的棋子?”
寻幽望了望头顶的树丛,此时,正有丝丝阳光,穿过枯枝,落在他们的肩膀上,那光线绵软无力,就仿佛阿箬此刻的心情一般。
“棋子?我一定是,但你,不是!”
阿箬冷哼一声,没有接话。
“元姑娘,难道你还不明白吗?逐凤楼所布置的这一切,都是在为你设局,他们,既要引你入局,又要为你增添羽翼!”寻幽的声音,带着一丝苦口婆心的味道。
“为我设局?我何德何能?”
“元姑娘,其实,从那块古碑开始,逐凤楼便下了一盘大棋!”
“古碑?”阿箬惊讶道,她一直觉得古碑有些问题,可是她没想到,竟会与自己有关。
“他们用的古碑乃是西楚遗物,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件的存在。你还记得上边刻的那句话吗?”
“以兰为旌,逐凤以兴!”
“这句话,前句乃是西楚女帝的名讳,后句直指逐凤楼!”
回想起来,这话的解释当初还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她说的都是离忧教的,可离忧只教了下半句,以至于阿箬今日初闻上半句,心中也是一惊。
第078章 前因后果(2)
“你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如今帝都里的皇帝,却对此十分熟悉!他一定会立刻将古碑与西楚联系在一起,并且派出心腹前来核实,如此,逐凤楼就完成了整个计划中最基础的一步。”
阿箬苦笑道:“所以,从那时起,我便已经莫名其妙地卷入整个事件中了?”
寻幽点点头,继续道:“逐凤楼算得很准确,因为事涉西楚,所以司马佑派出的,一定是他有意扶持的皇子,如此,即便事无所成,那皇子也会被大臣们认为是天选之人!”
“你是说,司马笠是将来的储君?”阿箬回问道。
“司马笠的确很有资格,只不过,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寻幽说得有些神秘,阿箬脑子里一片混乱,故而也不想继续问下去。
“那么,我们一路被引去九郢山,也是离忧的局?”
“姑娘通透,这是显而易见的。”寻幽道,“你娘寻找契机说出我的故事,而后,逐凤楼的人扮成艄公在你们的必经之途上等候,再然后,便是我的突然出现,这一切,都是离忧为了让你们相信,逐凤楼巨大的作用,并且将你们引去九郢山!”
阿箬又禁不住一阵苦笑,自己一路上又是装睡、又是放火、又是跟踪,搞了半天,全是离忧的计策!
“我还不是棋子吗?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
“不,元姑娘,这一切之所以能够进展得如此顺利,全是因为离忧楼主算准了你的个性!”
她冷哼一声,“算准了我总被他牵着鼻子走的个性?”
“不,”寻幽斩钉截铁道,“是算准了你的重情重义和勇敢无畏!”
阿箬微微一怔,还真不敢把这两个词语和自己联系在一起,“大师还真是过奖了!”
“我所言非虚,试想,若你在九郢山落单之时,不顾司马笠二人的死活,就此潜伏下来,相信,就算离忧使出再多的伎俩,也不会让你在司马笠心中留下那样深刻的烙印!”
深刻的烙印?
听见这几个字后,不知为何,阿箬心头微微发热,甚至还有一丝渺不可查的希冀,于是,她的语气也微微柔软了些,“可是,我娘到底是因我而死……”
她顿了顿,又说:“就在离忧的眼皮子底下!”
寻幽轻轻摇摇头,道:“元姑娘,我此番来,就是要来向你说清楚此事!”
说清楚?阿箬抬起头,一脸茫然的望着他,“这事事实即是如此,还需要如何说清楚?”
“想必你也知道,当时离忧楼主将你绑起来悬在崖壁之上,乃是为了引司马笠前来救你!”
阿箬嗯了一声,“此事我明白,所以当日我即便情势紧急,也没有喊出他的名字!”
“他的意图,未向你说明,你便已然知晓,你觉得,你娘会不知道?”
阿箬一惊,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之人,“你是说,我娘﹍﹍”阿箬双手按着太阳穴,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她实在不敢相信脑海中那一闪而过的荒谬想法。
然而,寻幽却已在一旁说出了谜底,“没错,跳崖自尽,你娘,是自愿的!”
第079章 为你着想
霎时间,阿箬已满含热泪。
“自愿?”她差一点抓住寻幽的衣领,“我娘怎么会自愿?”
寻幽到底是出家之人,面对阿箬的质问,他也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当然,是为了让你去帝都!”
“去帝都?”阿箬喃喃道,“他们,他们为了完成那所谓的复国大业,竟然连生死也不顾了吗?”
寻幽叹了口气,两眼放空,神色很是放空,“生死?他们都是为志向而活的人,为了心中的一切,虽向死,亦无惧!”
阿箬抱着膝盖,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全都明白了,阿娘一死,她在姚关便是无依无靠,曾受过她救命之恩的司马笠、容隐之,又怎么忍心看着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流落姚关呢?——离忧和阿娘,这是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这样想着,阿箬忽然像是顿悟似的,她抬起头,抹干了脸上的泪水,道:“你今日来,是受了离忧的派遣吧?”
闻言,寻幽先是一怔,接着淡淡笑道:“难怪他们都说你聪明,往时我还不信,如今我倒是有所改变了。”
寻幽顿了顿,补充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我是受了楼主之命,这点不假,可是,你阿娘亦是有所托在先的!”
“说吧!他们想让我做什么?”阿箬道。
看着她一副决绝的模样,寻幽忽地有一丝不忍,他柔声劝道:“元姑娘,你先莫要这么激动,毕竟,他们的出发点,也是为你着想!”
“为我着想,便是将我的亲人夺走,然后逼着我做那些我半点不愿意的事吗?”阿箬极力压制着自己想要怒嚎的冲动,两眼却是直狠狠地看着寻幽。
寻幽也是瞪大眼睛看着她,不知要如何劝解,正在此时,林中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她若真不愿意,就不要再劝了,扶不上墙的烂泥,又何必叫我们多费唇舌呢?”
声音冷酷辛辣,阿箬只一听见,便心底发颤,但此刻她,却不知是何处来的勇气,竟大喊道:“离忧,你给我出来!”
寻幽也跟着站起来,很快,一个黑影便飘然而至,离忧依旧是一身黑色劲装,仿佛并没有感觉到季节的陡然转冷一般。他长身淡立,一脸不屑地看着阿箬,似乎在鄙夷于她的胆小和怯懦。
“你先退下吧!”这话是对寻幽说的。
闻声,寻幽再次双手合十,向另外两人行过一礼,便飘然而去了。
剩下的两人,似乎谁也不愿意开口说第一句,两人之间保持着尴尬的静默。
时间仿佛凝滞,直到树梢之上的一点雪粒幽幽飘下,落在阿箬的鼻尖之上,又化作水珠掉落,阿箬才鼓足勇气,试探道:“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没有!”离忧还是一贯的风格。
阿箬叹了口气,刚想回敬两句,又忽地意识到——离忧确实没什么好向她解释的。于是,她又默默然低下头,一声不吭。
“阿箬!”离忧忽然喊她,声音很是温和。
阿箬茫然地抬起头,等待着下文。
“你可怨我?”
阿箬不料,此时此刻的离忧不仅没有训斥她,反而在此以一种极为温柔深情的状态,与她聊起了天。
第080章 以死谢罪
阿箬摇摇头,道:“你一路于我诸多指点与保护,我又怎会怪你?”
她说的是实话,于她来说,离忧确实是一个又敬又怕又依赖的存在。
“你自来就是如此,不争不抢,没有仇怨之心。”离忧叹了口气,复而望着天空,道:“可是,这样的性子,却并不能担起我们的重任。”
阿箬低着头,无言以对。
“你是西楚皇室唯一的血脉,这些年,我们一切的行动都围绕着你展开,我们的目的,不仅在于复国,更在于你可以重获本应属于你的尊荣。”
他伸出双手,搭在阿箬的肩膀之上,道:“阿箬,我所想的,不过是你的幸福!”
阿箬惊讶地望着他,觉得今日的离忧怎么倏地如此煽情。
“可是,时至今日我才发觉,原来,去帝都,去复国一事让你如此痛苦!”他轻轻摇摇头,扯出一个尴尬地笑容,然后深呼吸一口,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似的,“既然如此,不如,就此搁置吧!”
“你说什么?”阿箬惊愕道。
“我说,”离忧放下手臂,背转身去,道:“你走吧,找个安静的地方,了此残生,不再管人事浮沉!”
阿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继续道:“那你呢?”
是呀,离忧几乎从小到大都在致力于要完成他的大业,而今就这样轻松放弃,说出来阿箬都不会相信。
离忧仰天叹息,沉声道:“我身负使命,自有我的归处,你不必再担忧!”
阿箬还想说些什么,话却堵在了嘴边,无论如何也出不来。
离忧再次面向阿箬,表情疏淡,用他一贯清冷的语气说,“走吧!永远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此语决然,很显然是和她永远划清了界限。
阿箬叹了口气,向离忧深深作了一揖,然后朝着姚关县城的方向离开,既然实在不能逼迫自己就犯,那不如趁早离开,让他们再寻一条出路吧!
她走了两步,忽然感觉身旁有人影掠过,那人影疾如风、快如电,径直朝着离忧而去。
难道离忧有危险?
阿箬猛地转身,而此刻,方才还好端端站着的离忧,此刻却捂着肚子半跪于地,而他身旁,正有两个青年想要去扶。
阿箬脑子一懵,大喊道:“离忧!”
而后,她更是三步并作两步,径直冲了过去。
离忧面色苍白,一柄长剑横穿腹部,洁白的雪地上洒满了鲜血。
这么短的功夫,是谁来刺杀离忧呢?
“离忧,你情形如何?”阿箬慌乱地问道。
然而待她看清长剑的走向时,她便霎时明白,这一剑——正是离忧自己刺的。
阿箬蹲下来,颤抖着双手扶着离忧冷峻的脸庞道:“离忧,你这是做什么?”
离忧抬起头,神色依旧淡泊,“离忧无能,不能胜任逐凤楼主的重任,只好,以死谢罪!”
阿箬心头一颤,而此刻,离忧已经昏倒在血泊之中。
那两个侍卫将他抬了起来,阿箬赶紧追问:“二位要将他抬去何处?”
“楼主生死未卜,我们得将他带回去,以求医治!”
“你们要去哪儿,可否告知?”阿箬急切地追问道。
第081章 探望
另一个侍卫回答道:“我们要去的地方自然十分隐秘,但楼主说过,你是他极为重要之人,对你可不必隐瞒,故而,你若想要知晓楼主情况,三日后,到姚关城东六十里的雁翎庄来即可!”
阿箬急忙点头,而那二人,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
接下来这三日,阿箬过得可说是寝食难安,她几乎只要一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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