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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深不知处-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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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荣摇头,“已经审问过了,并不是他。”
他脑中忽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倏地站了起来,“我想到了。”
“你想到什么了?”
“一会回来再说,我先出去一趟。”
*
为患一时的釆花盗终于抓住了,令人惊奇的是,这夜盗其实并没有什么本事,不过有一手绝活,就是善女声,会针线,乔装成姑子混入女眷之中绝对没人能认出来。
据说供出来的受害的还不止京城一地,人数之多令人咋舌,绝大多数都怕毁了名节隐瞒着没有报案。
温荣封了案卷上交今上过目,今上勃然大怒,立批凌迟处死,又因牵涉太广,令将案卷销毁。
淫贼身受凌迟那日,京城里很多人去看了。
楼婆和桅子也去看了,回来后好多天没碰过肉。
兰草本来也是要去凑个热闹的,被寒山拼命拦住了,怕吓了肚中的孩子,见状不禁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去看。
这时温荣上任己有三个月,破案速度虽不算快,但好歹是破案了,朝中欲要参他办事不利的几位也只好按下了早己写好的奏折。
不过机会是给有心人准备的,这个时候,温老夫人的婢女红笺被查出怀孕了,一口咬定温荣是父亲。孝期□□祖母之婢,品行恶劣,己有御史联名参奏。
无风不起浪,这种事不管有没有只要沾上了就是一身腥,越是解释越不清楚。就算出来澄清,也是欲盖弥彰而己。
对方这一招使得出其不意,恰到好处。
事情发酵得越来越厉害,连傅清宁都听到风声了,她想了想,先去找牟瑞月了解情况。
牟瑞月听她问起,叹道:“是有这么回事。”
傅清宁皱眉道:“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和我说?”
“这不是怕你生气,不敢和你讲嘛。”
傅清宁不悦:“难道我一点分辨能力都没有,人家说啥信啥吗?”
“那倒不是,只是你本来对大哥就不怎么满意,万一你借机把他甩了,大哥岂不是冤死了。”
“这是两码事好不好,不管我对温荣满不满意,总不会去信这种莫虚有的罪名。”
牟瑞月大奇:“咦,你怎么会这么相信大哥?”
傅清宁被她一说,也觉得有些糊涂了,心想是啊自己为什么会不加思索地选择相信温荣呢,难道真是当局者迷,万一温荣真的做过这种事情,自己又是被什么蒙蔽了双眼呢?
她想了想,觉得温荣还是不可能做这种事的,自己还是别乱猜疑了,便道:“你大哥行事一向谨慎,就算真和那婢女有什么苟且之事,也不会留下那么大的把柄吧。”
牟瑞月舒了口气,笑道:“是啊,还好你信他。偏偏外头的人就爱听这些捕风捉影的事。”
“到底是谁那么狠,使出这么狠毒的招数?”
“大哥得罪的人太多,谁知是哪个。而且三天两头的被人参本,这个位置真不好做,照我说还不如回青州呢?不过温泓说做官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个时候是绝不能让步的,要不然死的就是我们了。”
“那么这件事有什么办法解决吗?”
“很难啊,如今人家咬死大哥了,除非查出奸夫是谁,要不很难洗脱清白。”
晚上再见温荣的时候,傅清宁的态度柔和了许多,倒让温荣受宠若惊的,趁她睡后招来百里问道:“去查查看,阿宁今日都去哪了,做了什么?”
百里回来的速度很快。温荣听他一五一十的禀报,笑道:“不错,总算瑞月那丫头没说错话。”
他走回房间,望着床上熟睡的女郎,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庞,又低下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亲便走出去了。
过了几日之后,事情突然有了转机,温老夫人出面,证明红笺与温荣并无幽会的可能,因为那一晚老夫人身上有些不好,红笺连夜侍候并没离开过。这样一来,作案犯奸时间就对不上了。
然而她肚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呢还是谜因,这时又有一个人站了出来,承认是自己冒认温荣之名,勾引红笺。而且描述详细,便是连红笺身上最隐蔽的地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红笺无力反驳,一根白绫上了吊。
温老夫人心善,可怜红笺侍候她一场,为奸人所骗,令人好好安葬。
如同大海里消失的一滴水,红笺的死并无引起什么反应,不过是一裘锦衣一口薄棺安葬了事。至于奸夫,冒人名姓,毁人清白,罪不容赦,念其自守,网开一面,徙二千里充军。
事情到此也算有了结局。
过不多久,温荣亲来道谢。温老夫人含笑道:“一笔写不出两个温字,你是温家的长孙,也是我的孙儿,我对你信得过。”
温荣微微一笑,“祖母请放心,孙儿定不会让你失望。”
温荣走后,温瑜走了进来,悄声问道:“母亲,这件事你为什么要帮荣哥儿呢。”
温老夫人道:“这件事我不帮他,难道他就脱不了身吗?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结个善缘。”
“话虽如此,可是妹妹那里。。。”
温老夫人看了温瑜一眼,“阿媛来找过你了。”
“妹妹也是咽不下这口气,阿逸和静彤都是毁在他手里了。”
温老夫人道:“阿媛也真只是个糊涂孩子,她只知自己儿女吃了亏,不想想人家的女儿也是爹养娘生的,就要活该受罪吗?阿逸不去惹他,他会下这样的狠手?红笺虽然是丫头,也是活生生一条人命哪。她有了阿逸的骨肉,肖家不想着接她进门,反诱骗她把污水倒在人家头上。荣哥儿是什么人,他连自己亲爹都不放过,难道还会任人宰割?”
她叹了口气,“我活了这一把年纪,什么事什么人没见过,阿逸和静彤是我的外孙没错,他们这样我也心疼哪,可是我还有你和孙儿哪。我不能因为这件事就把咱们家拉下水。”
她瞅了一眼儿子,“你是个老实人,只管老老实实做事,这些事你都别插手。以后阿媛再来找你,你只管让她来找我。”
温瑜诺诺地出去了,回到房中景氏迎着他,“母亲她老人家怎么说?”
温瑜还有些替妹妹叹息,“母亲让我别管。”
景氏点头道:“不管就对了。”
她心下冷笑了两声,平时没见肖国公府有多少好处落到温家头上,这一出了事就来拉人下水,这件事幸亏婆婆脑子拎得清,下手干脆利落,方才化险为夷,要不以自家那点底子,妥妥炮灰的命。
人人都说自家婆婆面软心善,是个知天乐命万事不管的老太太,只有她知道,自家婆婆该狠的时候手起刀落,那是一点不含糊。
她脑中闪过红笺那张死不暝目的脸,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她心里想着:“也是个可怜受人诱骗的傻丫头,改日拿几两银子到庙里替她和那肚里的孩子做场法事超度了,也算为儿孙积点德吧。
第83章
温荣化险为夷;原来止步观望的人又开始上门了。拜帖如雪片般飞来;不过一概扑了空;大多数拜帖都被门房退回了。
温荣带着傅清宁到晋阳去了;因为一桩旧事要求教神器铁家的老当家铁雄。
只是铁老当家早已金盆洗手,概不见客,一连去了几次都吃了闭门羹,大概他也有预料,所以借此机会带上心上人游玩一番。
晋阳这个地方的民风纯朴,又有很多可赏玩的地方,抛去此次的目的;还是一次很令人身心愉悦的行程。
这日一早,两人又点卯似到了剑泉居,开门的是铁老当家的孙女铁文葭,她见来的还是昨日那两个男子,便没好气地道:“爷爷不在。”说着便通的关了门。
傅清宁悄声道:“这小丫头没说实话,铁老爷子一定在家。”
“怎么看出来的?”
“咦,你不是一向挺精明的吗?我但凡撒点小谎你都能戳破,怎么这次这么明显你会看不出来。”
“这是用心不用心的差别了;证明我对你是用了心的。要不我怎能每每发现你说谎呢。”
傅清宁撇撇嘴;“大言不惭,那是因为你要利用我吧。”
这种事情怎么能承认呢?温荣断然否认;语气坚决,“当然不是,我从来没想过要利用你的。“
傅清宁心想这人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水平越来越高了。不过也懒得与他争论了;她问道:“铁老爷子为什么不肯出山了?他的年纪也还不是很老嘛,你看我外祖父都七十多了,还一股脑儿四处钻营地寻起用呢。”
“这其中也是有缘故的,你还记不记得我在天霜城中的暗器暴雨梨花?”
傅清宁点点头。温荣道:“发明这暗器的人就是铁老爷子,他有个最得意的弟子叫云鹤亭,在这件事上也是出了大力的。”
“这和铁老爷子金盆洗手有什么关系?”
“铁老爷子发明出暴雨梨花后,正要上交朝廷邀功,没想到云鹤亭是云凉那边派来的探子,带着两个成品和图纸潜逃云凉。铁老爷子下令追拿,在永州边境上才追上了云鹤亭,只是也被他用暴雨梨花杀死了好几个同门,云鹤亭身受重伤跑了,从此不知所踪,铁花爷子一腔心血被废,从此心灰意冷,决心封手不再出山。”
“暴雨梨花重新现身,那么云鹤亭只怕还没死,尚在人世吧。”
“我也是这么想,所以要来和铁老爷子讨教。”
“可这连面都见不着,怎么讨教呢?”
“铁老是出了名的老顽固,要不也不用我亲自出马了,我们明日再来吧。”
傅清宁笑道:“昔有刘备三顾茅庐,我看这架式三顾也不成了,没准要来十次二十次呢,接下来咱们要做什么呢”
“早上我听驿丞说今日晋庙有庙会,我们去逛逛吧。”
两人便向晋庙走来。
晋庙山门外整一条街都摆了摊,百货云集,卖糕点的卖小食的,耍把戏的,吆喝声灌耳,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两人一路行来,温荣忽然问道:“那里有个卖糖葫芦的,你要不要吃?”
“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温荣笑道:“我想吃,我买两串,咱们一人一串。”
傅清宁心想要是让人看到他在街上吃糖葫芦,怕会大跌眼球吧。
买完糖葫芦,又买了包糕点,便听铿铿当的鼓锣声响起,人流象潮水般涌了过去,原来是那么台上的社戏开始了,大家都使劲地往台前挤。
台前挤满了人找不到好位置,一些皮实的小子便爬到树上去看。
受此启发,温荣也搂住她的腰跃上树去。
两人坐在高高的树杈上,一边看那台上的戏,一边吃手中的糖葫芦。
傅清宁咬了一口,叹道:“真越活越小了,这个年纪还吃糖葫芦。”
温荣道:“你年纪很大了吗?”顿了一下又追加道:“嗯,确实不小了,该嫁人了。等我出了服咱们就成亲好不好。”
“不要紧,难道一根糖葫芦就能收买我吗?太小瞧我了,订亲你能瞒着我,成亲我看你怎么瞒我,有本事你一个人成亲吧。”
温荣笑道:“当然不会瞒你,不仅不瞒你,我还要让你多知道一点。”
他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凑过脸去,舌尖将她唇边的糖渍轻轻一舔,然后封住了她的唇。
傅清宁手中的糖葫芦落下了地。
过了良久,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温荣方将唇移开,在她耳边道:“嫁给我吧。”
傅清宁身子一颤,怀中那包糕点滚落下来。
突听下面有人骂道:“喂,谁乱扔东西。”
原来那人正好路过,差点被那包点心砸中头。
那路人左右看了一下,没见到人,便伸手捡起点心,见有些砸烂了,但也还能吃。不吃白不吃,他索性拿起一个吃了起来。
两个始作俑者在上头不敢再有动作,趁那人忙着吃东西没注意,连忙跃下树,悄悄地溜了。
走了一会,傅清宁突然停下脚步,扑哧笑了起来。
温荣被她笑得面皮都快挂不住了,觉得这真是史上最狼狈的求婚了。
傅清宁笑了一会,抬眼瞧着他,“你要娶我,聘礼可少不了。”
温荣一呆,随即心下一阵狂喜,他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聘礼好说,你要多少就有多少。”
突听一声轻咳,两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少女站在不远处,脸上颇有鄙夷之色。正是让他们吃了好几次闭门羹的铁老爷子的孙女铁文葭。
傅清宁有意和她套个近乎,便道:“铁姑娘,你也来逛庙会吗?你一个人?”
铁文葭瞅她一眼,撇了撇嘴,“你别和我说话,两个男人搂搂抱抱,真的不要脸。”说着便转身走了。
傅清宁便和温荣抱怨道:“都是你把人家小姑娘吓跑了。”
“是你自己要换男装出行的,怎么又怪起我来了?”
“谁叫你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检点些,让别人误会。”
温荣笑道:“那也怪她自己有眼不辨雌雄。”
铁文葭也觉得自已要洗洗眼了,逛个庙会吧,还遇到一对男鸳鸯,真是让人恶心死了,当下也没有接着逛的心情了,还是去铸造坊看看各式兵器洗洗眼睛吧。
她便往铸造坊里来,进门只见一个腿脚微拐的瘦弱少年正在练铁,便问:“凤生,就你一个人吗?龙大叔呢?”
凤生道:“师父去冶金室了。”
铁文葭便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看他练铁。
凤生问:“铁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就看看。”
凤生手下不停,口中道:“我听说有人来请老当家出山?”
“是啊,找了阿爷好几次,阿爷都没见。”
她顿了一顿,小声道:“凤生你要小心,别让他看见。”
凤生脸色一变,“你知道什么?”
铁文葭没注意他的脸色,说道:“他是个断袖,你没看见,他和随行的小厮亲亲热热,好恶心。”
凤生松了口气,“原来如此,他也不一定看得上我。”
“那可不一定,你长得很好看,不比那小厮差。”
“哦,我要干活了,铁姑娘你到别处玩吧。”
“可别忘了我的话。”
铁文葭出门去了,凤生将一块生铁扔入火炉中,抡起了锤子,死命敲打起来。
离开铸造坊,铁文葭便往自已的住处走来,脚步还没进门,便听老娘杨氏在数落二哥铁仲律,“你这个榆木脑袋,怎么就不开窍呢。人家姑娘累了,你就不能找个地方歇歇,偏一顶轿子送回来了,你说你这个样子,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抱上孙子。”
铁文葭在外头接口道:“娘你别骂二哥了,文表姐真的不合适。”
杨氏一见她便瞪眼,“去去你个小丫头,还没说你呢。”
铁文葭便道:“二哥,你快出来,阿爷找你有事呢。”
铁仲律会意,忙应了一声走了出来。
杨氏赶了出来,“我话还没说完哪。。。”
两兄妹早溜走了。
铁仲律问:“阿爷找我什么事?”
“阿爷哪有找你,是我见你被阿娘骂,哄她呢。”
“谢谢妹妹。”
“就口头说说嘛?”
“我请你下馆子吧,不如去白鹤酒楼怎么样?”
“那里的菜可不便宜,二哥你哪来的钱。”
“娘给的,让我请文表妹用的。”
铁文葭心想自家小气的老娘为了撮合二哥和文表姐真是花了血本了。
因为有庙会,来吃饭的人特别多,白鹤酒楼都几乎满座了。
兄妹俩寻了一圈没有找到合适的位置,这时窗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铁姑娘,你们也来吃饭,不如一起坐吧。”
铁文葭定睛一看,瞎,又是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长得虽然俊俏,却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她拉了拉铁仲律,“二哥,这里没位了,咱们还是到别处去吧。”
这时温荣己站了起来,从后面拍了一下铁仲律的肩头,说道:“我们己经吃完了,这桌位让给两位吧。”
铁仲律可不想领他的情,“不用,我们再等一会。”
温荣笑道:“不用客气,我们真吃完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这么识相,铁氏兄妹也是不再推拒,道过谢便坐下了。
温荣拉着傅清宁结帐去了,铁氏兄妹叫来伙计点了几个菜。
吃完铁仲律去付钱,一掏口袋,空空如也。
铁文葭见他连脖子都红了,便问:“二哥怎么了。”
铁仲律低声道:“钱丢了。”
“丢了,丢哪了。”
铁仲律摇头,“我也不知道。”
这时那掌柜笑道:“两位不用担心,你们的帐方才那位爷己经付过了。”
兄妹俩面面相觑,铁文葭道:“这人真可恶,明摆着要叫咱们欠他的人情。”
铁仲律是个厚道人,“也不能这么说,多亏他替我付帐了,要不然我可丢脸了,改日去请他一顿,还个人情吧。”
走回客栈的路上,清宁低声道:“你替铁氏兄妹付帐,这招会有用吗?我看他们不象是贪小便宜的人呢。”
温荣笑道:“对于掏不出钱付帐的人当然有用。”
“你怎么会知道他们掏不出饭钱?哎,不会是你动了什么手脚吧。你啥时候也学会了偷鸡摸狗的勾当?”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也,略施小计有何不可?”
温荣的不拘小节确有成效,次日铁仲律果然回请了温荣。
连喝了几天酒后,他己和铁仲律称兄道弟关系亲密,也不知铁仲津怎么说动祖父的,老爷子终于答应和温荣见面了。
铁老爷子松了口,剩下的事情就容易了。
具体的章程自有懂行的人去安排,傅清宁好奇温荣怎么说动老爷子的,温荣道:“我把暴雨梨花重现的事情和他说了,老爷子很震惊,决定制造一种能压制这种杀器的。”
傅清宁想到那一次他身受重伤,自己让信老头送他回去,便道:“暴雨梨花那么厉害,你那一次受伤也是花了很久才恢复吧?”
温荣心道身上的伤再痛,也比不上被人拋下的心痛。那一次她将他扔上马车,毫不留恋地转身走人。他也是心灰意冷,甚至发誓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了。
然而当她气息奄奄地被信老头救回来时,他才发现任何的痛苦都比不上要失去她时的那种恐惧。
傅清宁见他沉吟不语,便问道:“很痛苦是吗?”
温荣微噫道:“很痛苦,不过都过去了。”
他转过话题道:“事情办得差不多了,过两天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傅清宁算了一下时间,出来都快十来天了,便点头道:“也该回去了。”
两人往外走,迎头忽见铁文葭走了过来,见了他们仍是横眉竖目的一脸鄙夷,傅清宁有心逗她两下,便道:“铁姑娘,我有些话要和你讲。”
铁文葭板着一张小脸:“什么话快讲吧。”
傅清宁凑上前来,笑嘻嘻地道:“铁姑娘,其实我不喜欢男人,我还是喜欢女人的,最喜欢你这样水灵灵的小姑娘。”说着走上来,伸手她脸上摸了两下。
铁文葭又羞又恼,“呸你这不男不女的怪物,离我远点。”
温荣笑道:“阿宁,你别戏弄她了。”
傅清宁松开手,笑道:“这次饶了你吧。”
她将束发的方巾一脱,散下一头秀发,笑道:“铁姑娘,多有得罪了。”
铁文葭吃惊道:“原来你是女人。”
她心下稍稍释然,暗道这温荣还真懂得亨受,出门还不忘带着女人出来,心里又多了几分对他的鄙视。
*
事情办成,回程就轻松多了,两人一早出发,中午到了一个叫文昌的小镇。
温荣道:“听说附近有个文昌庙,里面有高僧的真身舍利子,不如我们去看看。”
文昌寺建在山腰上,数百级青石台阶,爬上去也要花不少力气。一路上有很多虔诚的信徒,一步一拜,让人看了很佩服。
到了寺里,先去看了殿中供奉的真身舍利子,然后两人转到寺后,只见大白墙壁上画的都是大幅的壁画。
温荣见她在一副壁画前站了经久,便问:“怎么了?”
傅清宁沉吟道:“这画上写的是什么字,我觉得有些眼熟!”
温荣看了一眼,“大概是梵文吧,我也不认得。”
傅清宁一时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呢?”
“不如去找住持问一问。”
寺僧道:“那些画是多年前一位灵云师兄画下的,他曾经游历九州四海,九死一生归来中原,将自己的感悟画成了壁画。至于那些文字,是他从海外学来的番文。”
傅清宁问:“那位灵云大师后来怎么样了?”
“灵云师兄画完壁画没多久,就云游四海,再也没有消息了。”
谢过主持,两人看着天色不早,便下了山,骑了马往回走。
回到镇里,己经傍晚时分千家灯火了,两人寻了个馆子吃饭,温荣见傅清宁对着饭菜也不下箸,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道:“怎么不吃饭,想什么呢?”
傅清宁寻思道:“蓟阳有个灵云寺,建寺方丈也自称灵云大师,我在想他们会不会同一个人?”
她脑中一亮,终于想起来了,“我知道了,为什么上面的字那么眼熟,当初灵云寺雨后出土了一块石碑,上面的文字就和壁画上面的字很象。”
温荣也来了兴趣,问道:“碑文写的是什么?”
傅清宁摇头道:“没人认得。”她想了一下,“我和宜男一起去看的,宜男曾经把那碑文拓一份下来,回去我问问她。”
她一想明白,便立即大口吃起饭来。
温荣道:“你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傅清宁笑道:“我肚子很饿了嘛。”
吃完饭步出馆子,落日将天空染得如火似荼。
温荣道:“我们去河边走一走,让你消消食。”
“不用了吧,我并没有吃得太多。”
温荣伸指抹去她唇边的酱汁,“我觉得你肯定吃太饱了。”
傅清宁现在已经学会不和他争执了,“呃,好吧。”
两人把马匹交给随从,自己沿着沿着河岸慢慢行去。
日暮归舟,岸边泊了不少渔船,晚归的渔民正忙着整理渔网,渔婆则赶紧起火作饭,袅袅炊烟自船头升起,偶尔还传来几声婴儿的啼哭声。
这些大多是一辈子生活在渔船的渔民,或许将来他们的子孙也是一样的过活,脸上带着江风吹刮过的痕迹,在落日的余晖下,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吃饭聊天,喝点小酒,象一副烟火气息极浓厚的画卷。
不知哪艘渔船上的人拉起了二湖,略带沉郁的乐声飘散在河面上,和着那缓缓流动的水声,如诉似泣一般。
两人静静地站着没有说话,直到夜幕降临,这个画卷渐渐散成了满天星光和点点渔火。
傅清宁轻吁了一口气,说道:“芸芸众生,浮世红尘,过日子无非如此吧。”
“还是有不一样的。”
“再怎么不一样,也都是在红尘里打滚吧。”
温荣微笑道:“这有什么不好吗?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那都是不一样的。比如我和你。。。”
见傅清宁低着头不说话,便轻轻地咬了一下她的耳尖,呢喃道:“为了你,我情愿在红尘里打滚一辈子。”然后他双唇慢慢往下移。
虽然夜里的凉意甚浓,傅清宁却觉得浑身都快烧起来,温荣似乎也感觉到了,一双手紧紧搂着她的腰。
傅清宁气快喘不上来了,腰也快被掐断了,她挣了一下身子,决定打断一下对方的热情,“晚了,我们回去吧。”
温荣哑着声音道:“再等一会儿。”
过了好一会,他方才松开手,叹息道:“真想快点除服,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实在太难熬了。”
傅清宁好奇,多嘴问了一句:“什么很难熬?”
问完她立即后悔了,温荣握住了她的手,轻笑道:“你想知道?我来告诉你。”
傅清宁哪做过这种事情又是害羞,又是惊奇,死命抽回手来,任他怎么甜言蜜语,软硬兼施,坚决不为所动。
她不肯温荣也拿她没法,悻悻地道:“成亲后看我怎么教训你吧。”
傅清宁心道:“那可还远着呢。”
第84章
回到京中;傅清宁便下了帖子请江宜男;准备问她关于拓文的事。
江宜男隔了好几日才来;她的形容已削减不少;和新婚那会相比,实在判若两人,她吃惊道:“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原来刚开始成亲的时候张庭远还是挺体贴温存的,然这两个月来,他常常借口会同年参加文会在外逗留,江宜男略说两句,他便拂袖而去。
原先和气的婆婆也变了嘴脸;只怪她没侍候好相公,留不住他的心。
想必是因为江举人回了老家,知道媳妇没有了替她撑腰的娘家人。
江宜男叹道:“我现在才知道为□□为人媳真是太不容易,唉,不提这些糟心事了,你在帖子上说什么字帖,究竟是怎么回事?”
傅清宁便把在文昌庙的发现说了一下,“我想着你或许还有那石碑的拓文;拿来比对一下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江宜男也来了兴致;说道:“拓文应该还在,只是不知道被我放在什么地方了;我回去找找看,找到了就拿给你。”
聊了一会,江宜男便起身告辞了;傅清宁道:“时间还早,不能多留一会?”
江宜摇头,“不能够了,就这一点时间,也还是他们看在你是未来温夫人的份上呢。”
过了数日,江宜男派人送了那份拓文来,傅清宁对比了一下,觉得真是很像,便又给江宜男递了个信,这一次却是等了好久都没有回音。
傅清宁心下生疑,正准备再派人去一趟,忽见江宜男急匆匆地来了,她双眼微红,“庭远好几夜都没回来,我和他吵了一架,我最近都在想,是我哪里做错了呢,他突然对我讨厌至斯。”
傅清宁心想你没有错,错的嫁了个个寻花问柳的混帐,她说道:“宜男我给你看件东西。”
她把那封调查的密函拿了出来,说道:“你看这个。”
江宜男看完,半晌没言语。傅清宁道:“你瞧,你没错,错的是他。本来他就是个混帐。”
“原来你早知道了,为什么不早和我讲。”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那时候又是刚成亲不久。”
江宜男吐出一口气:“不管怎样,我都要谢谢你,让我知道真相,难怪他这几个月来夜不归宿,还时常对我挑三捡四的。”
“你打算怎么做?要不要教训他一顿。”
“算了,苍绳不叮无缝的蛋。这种事,堵得了一时,堵不了一世。原来不知道还可装糊涂,但我现在知道了,也该为自己打算了。”
她回去后,不吵不闹,只是重金收买了张庭远的一个小厮,结果打听到的消息更加不堪,原来张庭远居然还养了一个外室,对方原是个花魁,身家丰厚,为了他自赎其身,己有身孕三个多月了。
江宜男是江举人打小当男子教的,行事也如男儿般果决。
她和傅清宁道:“这样的人,我绝对不会再和他过下去了,难怪刚成亲时婆婆就向我要嫁妆,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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