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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深不知处-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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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和傅清宁道:“这样的人,我绝对不会再和他过下去了,难怪刚成亲时婆婆就向我要嫁妆,我没同意,虽然没法子被他们支挪了一些,所幸大部分还在我手里,清宁我能不能借你的地方放一下嫁妆。”
  “当然可以,你只管把这当成自己家,若在张家不舒心,你只管到这里来。”
  江宜男回去后,乘人不注意,偷偷地将贵重轻巧的嫁妆都存放到花坞里去了。
  她本来想着过完年再慢慢计划这件事,没想到对方先按捺不住,还在正月中,就大着肚子找上门来和她摊牌了。
  虽然已有准备,江宜男还是伤心了,偷偷摸摸也罢了,现在人到跟前,看婆婆的神情分明也是知情的,她越想越气,偏张庭远还无事人一般说道:“仙儿,给大姐敬茶。”
  江宜男藏在袖中的手差点捏碎指甲。她冷冷地笑了一声,也没开口,只将那茶接过,淡淡的道:“太凉了,换杯热的过来。”
  她无视一旁张庭远警告的目光,接过滚烫的茶水轻尝一口,突然转身,连盏带茶对着张庭远迎头掷去,滚烫的茶水将他脸上烫出几个大包。
  满堂的人都吃了一惊,张夫人儿啊儿啊地哭起来了,张庭远道:“太太疯了,来人,还不将她带下去。”
  江宜男冷冷地道:“不用麻烦,我江宜男现在自请下堂。”
  张庭远还有些犹豫,毕竟做为正妻,江宜男无论容貌身份都拿得出手,他虽然喜欢在风月场和流连,但对妻子也不是没有要求的。
  倒是张夫人因儿子被烫,对这个媳妇非常地道不满,当初做亲是看着江举人身家丰厚,江宜男人品也不错,现在仙儿带了千金怀着张家骨肉求为妾室,张夫人就心动了。
  张家本来家财不丰,有这件的好事上门谁会往外推。江宜男的嫁妆虽然丰厚,但她都捏在自己手里不肯拿出来使用。
  前些日子家里短了一注银子,让她暂且挪用一下补下空缺她居然断然拒绝。张夫人已经很不满了,现在看她这一副有她没我的架式,便道:“走就走吧,是她自己要求自请下堂,不是我们赶她走,叫她把嫁妆留下,咱们就写和离书。将来咱们再找一个贤良的。”
  张庭远本来是个放浪形骸的人,不爱被管束,刚成婚那时带来的新鲜早己过去,他看自家妻子也越来越不顺眼,只是碍于家长情面勉强维持而己。现在老娘都同意了,他有些迟疑的心也立即坚定了,当下写了和离书。
  江宜男也是个硬气的,拿着和离书走了,留下来那些粗笨的嫁妆都没要,只带走了随身伏侍的奶娘和砚石。
  因为一时找不到落脚之处,江宜男住进了花坞。
  兰草是很欢迎江宜男搬进来的,因她读的书多有学问,她现在怀孕已有七个月,见江宜男念书,就过来听听,想让肚中孩子早点开智,搞得江宜男哭笑不得,倒是把和离的苦闷散去了不少。
  她刚搬进花坞的时候,还想着只是暂时落脚,不过这段时间住下来,她日子过得挺舒适,也不想再搬了。
  她和傅清宁商议道:“我在想我的嫁妆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出来做点生意也好,开个铺子也好,好过坐吃天空总有些进益。”
  傅清宁也赞同:“你想的很是,只是你要开什么铺子。”
  “我不是爱书吗?我想天下一定有很多同我一样爱书的人,所以我想开家书铺。”
  “书铺倒是件清雅事,不过开好也不容易,不如明日我陪你去各书铺逛逛,看看人家是怎么做的。”
  江宜男点头,“很是,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心动不如行动,两人很快行动起来,去探访京城的各大书铺。
  看了几日,京城的书铺也逛得差不多了,江宜男道:“京里大的书铺就有十大家,小的少说也有数十家,我觉得再开书铺很难了,不如开间茶书铺,可以一边喝茶,一边看书,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主意不错,你准备开在哪里呢?”
  “直大街那边怎么样?我一个表叔在那里有间铺子,我去问问能不能租给我。”
  两人正在商议,突然蒲思跑了过来,“兰草姐要生了。”两人吓了一跳,赶紧跑出去了。
  等到接生婆赶来时,兰草的裙子已被鲜血染红了。
  江宜男是个怕血的人,一见那血,双腿发软,两眼一黑就要昏倒,旁边伸来一双强壮有力的胳膊将她扶住了。
  等她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榻上,一个年轻男子正坐在旁边,关切地问:“江姑娘你没事吧。”
  江宜男认得是傅容柏,也觉得不好意思,说道:“多谢你了。”
  傅容柏道:“我以前也怕血,杀鸡都不敢看,后来我对自己说,那不是真的,只是红朱墨水,慢慢就不怕了。”
  江宜男微微笑了,“好办法,下回我也试试。”
  她本来长得明艳大方,这些日子人消瘦不少,多了几分清丽,傅容柏看得一呆,忙起身道:“我去看看生了没有?”
  到傍晚,兰草终于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足有八斤。
  这期间傅清宁在产房外听着兰草的一声比一声凄惨的叫声,听得脸色发白,脚都软了。
  温荣过来的时候,只见她面色苍白,双目游移,吓了一跳,问道:“这是怎么了?”
  傅清宁差点哭出来了,“生孩子太可怕了,我以后能不能不生孩子。”
  “没有那么可怕吧,兰草不是顺利生下来了?”
  “生是生下来了,可她叫得那么惨,我觉得她要痛死了。”
  温荣安慰道:“不会的,世上那么多妇人生孩子,有几个是痛死的,你要是害怕,到时多请几个好大夫。”
  清宁发作道:“不,我不生。要生你找别人去吧。”
  温荣无奈,只得哄她道:“好吧,你不想生就不生。”
  正巧蒲思送鸡汤给兰草,路过听了一耳朵,她是个老实的,回到产房和兰草道:“兰草姐,姑娘被你吓着了,和温大人生气说不生孩子了。”
  兰草吓了一跳,连鸡汤也顾不上喝了,“哎哟喂,快叫姑娘进来,我有话和她讲。”
  蒲思忙去请了傅清宁进来。兰草道:“姑娘,你不要怕,生孩子也不是太痛的,跟拉屎一样,使劲拉出来就好了。”
  傅清宁狐疑道:“听你叫得那么惨,我以为你快死了。”
  兰草道:“呸呸,什么死呀活的,那是我故意叫给寒山听的,要不他能心疼我呀。”
  傅清宁走了之后,寒山悄悄问道:“兰儿,生孩子真不疼吗?你真的是叫给我听的。”
  兰草横了他一眼,“不疼,不疼你个头,你没看姑娘吓得不想生孩子了吗?我不这么说,能从温大人那里得到红包吗?洗三,满月,周岁,多少赏赐啊。”
  她端起鸡汤喝了一口,“哎呀凉了,寒山你端去给我热热。”
  亏得她在紧急关头力挽狂澜,将自家姑娘从生子恐惧中解救出来,温荣的红包果然给得很大方,洗三和满月收到的都是十足的真金白银。
  因生在狗年,兰草给儿子起了个小名叫狗娃。
  狗娃是个皮实的孩子,睡得香,吃得多,哭声大。
  满月的时候,兰草请江宜男给起个大名。江宜男道:“我最爱庄子的一句话,“大寒既至,霜雪既降,吾是以知松柏之茂也。不如叫知茂如何?”
  兰草喜道:“寒知茂,这个名好,比狗娃好听多了,就用这个名吧。”
  从此狗娃就有了个响当当的大名寒知茂。
  傅容柏往家走的次数也多了,因为江宜男要开茶书馆,所以一直在搜罗好书,傅容柏也不尽余力的帮忙,有一回他拿回一本书,竟是难得的孤本。喜得江宜男连声道谢。
  傅容柏含笑道:“一位朋友送的,我也用不着,想着江姑娘是爱书之人,所以送给姑娘,也算物有所归。”
  他说完一回头,只见傅清宁站在门口,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刚才的话,他面皮一红,连忙借故走开了。
  傅清宁找了个机会和他说道:“二哥原来你向我借钱是要买书是给宜男,还说的那么客气,什么朋友送的。”
  傅容柏轻嘘了一声,“三妹,千万别让江姑娘听到。”
  “你如果喜欢宜男,为什么不和她说呢。”
  傅容柏挠挠头道:“我现在功名未成我怕她看不上我。况且她也刚和离不久,我不想趁人之危,我想风风光光地娶她过门。”
  傅清宁简直对自家二哥刮目相看,本来一直觉得他象傅大太太一般有点世侩,想不到还是这么有志气的。
  “二哥你能这么想真的很好。看来我真不用替你操心了。”
  “三妹真不用操心我,要多为自己考虑,我听说朝中好些人都想和温荣议亲,三妹你也要软和些,别动不动把人往外赶。”
  傅清宁没好气道:“什么动不动把人往外赶,你亲眼看到了吗?”
  傅容柏悄声道:“不用亲眼看到,我们做下属的都知道,反正晚上开心,白天舒心,好不好只要看着他的脸色就行了。”
  傅清宁觉得这个二哥大概跟着温荣办事学坏了,什么话都讲得出来,就算她和温荣的关系再亲密那也是私底下的事,被人这样直白地说出来简直是无地自容。
  她一言不发黑着脸走了,傅容柏还在她身后道:“三妹你别生气啊,也不是太多人知道的。”
  晚上温荣来看她的时候她便说道:“你平时在下属前能不能收敛一下脸色。”
  “为什么要收敛?”
  “你不收敛,人家不都能看出来你的喜怒,摸透你的脾气吗?”
  温荣笑道:“你放心吧,谁能摸透我呀?”
  “怎么摸不透,什么晚上开心,白天舒心。谁不知道看你的脸色。”
  温荣笑意一收,正色道:“这话你听谁说的。”
  “二哥和我讲的。你还是收一收吧,要不然,以后你也别来了,你不害臊我还害臊呢。”
  温荣摸了摸她的头发,“不过是属下开玩笑而己,你又何必太在意,何况我确实心系于你,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他这样云淡风轻,倒让傅清宁觉得自已小题大作了,嘟囔道,“可是我们还没成亲啊?”
  “成亲是早晚的事,我们不是订了亲吗?”
  傅清宁说不过他,过了一会,叹了口气,“不行,你还是得收一收,我不想让人当笑话。”
  “知道了,我会的。”
  次日上衙的时候温荣脸色冷峻,看得下属们心里格登一下,暗道不会又和心上人吵架了吧,只听他说道:“听说最近一直有人在背后嚼我的舌根,看我的脸色,说什么晚上开心白天舒心的鬼话,是谁开头的你们自己站出来,要是等我揪出来,那就不是轻轻放过了。”
  众人面面相觑,终于有两个人站了出来,温荣道:“你们每人去领五十军棍,如果再让我听到一丝风言风语,等着军法处置。”
  这两人平时也是挺得温荣信任的手下,挨了军棍被人扶着出来,骂道:“他娘的,谁走漏了风声,找出来一定揍他一顿。”
  这事传到有心人耳朵里,又上了一本,参他帷薄不修,败坏风气。
  圣上只是笑笑,压着奏折不发。退朝后他宣了温荣来,笑道:“等你成亲,朕送你几个美人,这么怕女人,你好意思吗?”
  温荣忙道:“多谢圣上美意,美人就不用了,万一打翻了醋坛子,微臣的日子还能过吗?”
  圣上道:“都说齐家方能安国,你连个女人都弹压不住,怎么去管理手下的人?”
  温荣笑道:“这怎么能一样?手下的人又不是微臣的心之所好,管教起来自有圣上的旨意和国法军规,自家的女人是用来疼的,怎么舍得去弹压。这个媳妇微臣很辛苦才追到手的,微臣可不想出什么差池,圣上千万别送美人来,送来了微臣也不会收的。”
  他就差直说您就别添乱了。
  圣上哈哈一笑,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一旁侍奉的洪公公小心翼翼地道:“想不到温指挥还是这么多情的一个人,这点倒是象己故的温老侯爷。”
  圣上看他一眼:“洪辛,你知道一个人最难得的是什么?”
  洪辛摇头,“请恕奴才愚昧,奴才不知。”
  圣上道:“一个人最难得的是有弱点。什么帷薄不修孝期行淫都是小事,只要他有弱点,有所求,朕才能用得放心。”
  洪公公悚然一惊,“圣上英明。”


第85章 
  温荣出了宫门;骑马往回走。迎头撞上一队车驾。
  侍从道:“那是定国公的车驾。”
  温荣道:“让到一边;让他们先过去。”
  定国公那边却也停了下来;定国公掀开轿帘;向他点头示意。
  温荣也向他拱手一礼。
  两队人马交错而过。
  到了定国公府,轿子在二门外停下。定国公沈泽进了门,只见院子里积雪盈尺,儿媳孟婷呆呆地站在一边,傻儿子却在嘻嘻哈哈地玩雪,又拿雪球去砸她。
  沈泽看了一阵心塞,喝道:“谁放他出来的;还不快带回去。”
  沈夫人迎了出来,听了忙道:“快带回去吧。”
  下人忙将沈智拉回去,沈智却又去拉孟婷的手,嘴里叽叽唔唔地也不知说些什么。
  沈夫人皱了下眉,望着这个懦弱的儿媳妇,嫁进来快一年了,肚子也没个动静,刚嫁进来时每日涕泪涟涟惹人厌烦;现在不哭了;呆呆愣愣的,倒是自家那个傻儿子挺欢喜这个媳妇;进门后也没打过她。如果能生出个一子半女,也就好了。
  孟婷眼中透出厌恶的神情,一甩手走了;沈智这时也不用下人拉了,赶紧着就随了过去。
  沈泽进内室换了官服,喝了口茶便往书房去了,那里一帮幕僚早己候着了,他发了一通火,“哪个蠢东西说起本上奏的?现在可好,参得越多,圣上对他越放心。”
  他正在气头上,幕僚连大气也不敢出,任他发了一通火。
  散会后,沈夫人给他披上衣裳,劝道:“老爷,朝政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好插嘴,不过既然对方不好对付,为何不收为己用呢。”
  “这个我不是没想过,只是温荣与永华长公主关系非浅,恐怕拉拢不了。”
  “依妾身浅见,最有用的方式无非结亲。”
  “这个恐怕不行,他己经订亲了,而且这次连圣上要送的美人都拒了。”
  沈夫人笑道:“只是订亲而己,不是还没有成亲吗,听说女方只是普通人家,能和咱们国公府比吗?你看岚之已经十七岁了,以她的品貌,堪可匹配,所谓化干戈为玉帛,再不行,还能请皇后娘娘下懿指呢。”
  沈泽沉吟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若能收服温荣,就如断了永华的一条臂膀,可以试试。”
  沈夫人趁机道:“既然如此,老爷何不寻个机会,邀他来府中作客,也让他们年轻人过个眼。”
  夫妻俩商议一阵,沈泽往崔姨娘屋里歇了,沈夫人便往女儿沈岚之院里来。
  沈岚之正在和丫头们选花样子,见母亲来了,忙道:“娘你帮我看看,哪个花样好,我想做件牡丹花会穿的衣衫。”
  沈夫人道:“岚之,你先别忙着准备衣裳,娘有话和你讲。”
  她徐徐把来意说了,沈岚之只是低头不语。
  “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为娘也要问问你的意见。”
  “女儿不喜欢武夫。”
  “你都没见过,怎么知道他是武夫?”
  沈岚之撅了撅嘴,“边疆回来的,怎么不是武夫?”
  沈夫人劝道:“不管是不是武夫,我己经说动你爹让他上门,到时候你要好好表现,千万别让西院那狐媚子截了胡去。”
  沈泽一妻二妾,沈夫人两女一儿,大女儿不用说尊为皇后贵不可言,二女儿岚之也是个才貌双全的,偏偏老天不长眼,生了个傻儿子。
  因为这沈夫人没少操心,背地里不知流了多少眼泪。妾室崔氏也生了一儿一女,女儿颖之和岚之只差了几个月,儿子沈乔之才七岁,聪明伶俐很得沈泽宠爱。
  崔氏母以子贵,表面上仍恭恭敬敬,背地里动作极多。若不是有沈皇后压着,沈夫人这东风怕是早被西风压倒了。
  因为这个缘故,沈夫人对择婿一事分外慎重,沈皇后那边也需要娘家的助力,本来是最好助力的儿子指望不上,那一定要找个有分量有能力的女婿才行。
  因为有这个心思,女婿的人选她挑了又挑,一直定不下来。
  两位沈姑娘年龄相近,不是一个娘肚子生的,自然常有攀比。小的从衣着,首饰,大的到两人亲事,都憋着一股劲儿。
  沈岚之没订下来,沈颖之也不着急,然而这边一有风吹草动,那边也闻风起舞了。
  沈夫人对女儿循循善诱,好容易说服了女儿,崔姨娘那里也在拼命地和沈泽吹耳边风,不想让对方独得了好处。
  于是温荣受邀赴宴的时候,两位定国公府姑娘都很难得与他分别偶遇了。
  两位姑娘都是下了决心打扮的,豆蔻梢头二月初,无论哪一个都是袅袅婷婷风姿宜人。
  沈岚之身为嫡女皇后的妹妹,自忖身份还端着架子一些,见了一面便避开了。
  沈颖之却深得其母的精髓,眼波流动,含羞带笑地和他聊了两句。
  回到宴席两杯酒下肚,在主宾合睦相谈甚欢的情况下,沈泽旁敲侧击地表示了结亲的意愿。
  温荣笑道:“承蒙国公厚爱。刚才见到的两位姑娘都很好,在下都很喜欢,不过在下很早之前就订了亲,正妻之位是不能了,若是肯屈居妾位,在下是很乐意迎娶她们过门的。”
  沈泽心下大怒,脸上却无异样,含笑道:“良恭此言差矣,老夫的女儿,怎可为妾。”
  温荣如梦方醒般,“在下不知道是贵府千金,多有得罪。国公请见谅。”
  他走后,沈泽终于压不住怒气,骂道:“竖子无德。”
  *
  叶襄得知后和温荣笑道:“沈泽那老家伙在背后骂你无德呢。你也别做得太过份了,他是个小心眼,只怕会背后搞事。”
  温荣不以为然,“他背后搞的事还少吗?最近发生的事哪一样没他的手笔,不如撕开脸落得痛快。”
  叶襄笑道:“沈泽的闺女也罢了,圣上要赏你美人,你为什么不收下,也教你那一位知道厉害。”
  “你别出馊主意了,我要敢这么做,阿宁她能分分钟走人。”
  “她能去哪里?找卫家那小子吗?我告诉你个好消息吧,卫家那小子要订亲了。”
  温荣大吃了一惊,“和谁订亲?”
  “北凉的银杉公主,是门好亲事吧?澄湖还是很有眼光的。这样一来,北凉还是捏在她的手中。”
  温荣沉默了一会,“这事千万别让阿宁知道才好。”
  “知道有什么不好,这样一来,她不更死心塌地跟着你了吗?”
  温荣苦笑道:“不见得,我怕她会出事,你不知道她对卫昀的感情,那是十足十刻在骨子里的。”
  “那你还这么死心眼干什么,一个女人心不在你的身上,你还讨好个不亦乐乎,自找苦吃吗?”
  温荣叹道:“这个很复杂,说了你也不懂。”
  叶襄冷笑道:“我不懂?你无非是不甘心,男女间那些事,无非是跟猫儿馋腥一样,真的到了手,尝了鲜,也不过如此,你就不会再有兴趣了。别和我说,这么久了,你还没到手。”
  “我这不是要守孝吗?”
  叶襄哧笑一声,“守孝?这个时候你倒成了孝子了。”
  温荣笑道:“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
  叶襄叹了口气,“算了,我懒得和你说。近来外头风声紧,你我还是少见面,就是永华那边也最好少走动,有什么事通过秘渠联系吧。”
  *
  江宜男的茶书馆很快就开起来了,取名品心茶书馆,因为新鲜,来喝茶品书的人来得还是不少的。虽然挣不了什么大钱,但能和书友们切磋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她整个人神采弈弈,与刚和离时的消沉模样判若两人。
  傅容柏现在几乎不着家了,有空到茶书馆坐着给江宜男捧场。
  当然了,每次去都不是空手的,好书越来越难寻,他开始独僻蹊径送别的了。
  这日他拿了一叠邸报过来,准备给江宜男送去,傅清宁瞧见了笑道:“二哥你是不是没有可送的了,找一叠邸报来滥竽充数。”
  傅容柏道:“胡说什么呀,这是江姑娘特地请我去买过来的。来茶馆喝茶有很多有识见的人,他们都是很喜欢读邸报了解天下大事的。三妹你常和温荣在一块,你该知道他也是常常看邸报的。他还说一个人消息越灵通,就越有先机。你看这天南地北的消息都有,所以才说秀才家中坐,天下事尽知,三妹你也该学着看一看。将来才能做好贤内助。”
  傅清宁笑道:“是嘛?最近都没见温荣在看呀。即然这样,那你给我留几份,我也读一读,得些先知。”
  傅容柏给她留了几份便走了。
  晚上温荣过来,丁香悄声道:姑娘有些不舒服,早早就休息了。”
  “怎么突然不舒服了?”
  丁香在他耳边低语数句。
  温荣皱了下眉头,“邸报哪里来的?”
  “傅二爷拿过来的。”
  温荣暗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他叹了口气,“没事了,你下去吧。”
  在门口站了一会,他犹豫了一会还是走进去了。
  傅清宁并没有睡觉,只是歪在床头,手里拿了一本书在看,枕头边还放了几本。
  温荣走到跟前道:“不是不舒服吗?怎么还看书?”
  “刚睡醒,现在睡不着,随便看看。”
  温荣在她身边坐下,将她手中的书接了过来,“如意传?好看吗?”
  “挺好看的,满篇的胡扯。”
  温荣笑道:“那你还看?”
  傅清宁也微微笑了一下:“本来书从胡说起嘛,不胡扯就不成书了。”
  温荣把书放在一边,将她拥入怀中,说道:“我们很久没出门了,改日我带你去散散心吧。”
  傅清宁想了想道:“不如再去一次文昌寺吧,我想再去看看那副壁画。”
  温荣应了,还未安排时间动身,蓟阳突然来了急信,原来傅老太太前些日子跌了一摔,毕竟是上了年纪的老人结果一直不见好,身体状况每况愈下,生怕有个三长两短,想着赶紧见孙子孙女一面。
  接到信,傅家兄妹立即准备起来了。
  温荣对傅清宁道:“本来是应该陪你去的,只是实在脱不开身。我让百里带人送你去,若是老太太好了,索性接到京里来。”
  一路紧走急赶,八日后到了蓟阳,果然老太太已病得很重。
  她见了孙儿孙女,大概心下高兴,病情倒是有所好转了。
  田嬷嬷可算松了口气,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将傅清宁拉到一边,悄声道:“有一件怪事儿,十天前,有一个姓卫的年轻小伙子他来过这里。”
  傅清宁呆了一下,“他说什么了。”
  田嬷嬷道:“那个时候老太太已经病得很重,你和柏哥儿还没赶到,他嘱我如果见到你,把这簪子交给你。”
  她从怀中拿出一只玉簪来。
  傅清宁接过一看,是一只做工很精致的玉簪,通体莹润,带着几丝晕红色。
  她问道:“他还说什么了吗?”
  田嬷嬷摇头道:“没有了。”她见傅清宁握着玉簪神思恍惚,不禁担心起来,“宁姐儿,你是定了亲的。”
  傅清宁如若未闻,捏着玉簪走回房中。她翻来覆去地看,瞧不出这簪子有什么特别之处,也弄不明白卫昀把这只簪子交给她是何意。
  她轻轻地摸着簪身,触手处似乎有些不同,当时心下一动,捏住两端用劲一旋,簪身分离开来,里面塞了一张纸条。
  她心里研研地跳,手都有些颤抖了,拿出纸条一看,上面写着几行小字,约了她某日在某处见面,一起前往疆外。正是熟悉的卫昀的字体,下面还有他常用的花押。
  傅清宁算了一下时间,虽然有些紧,但也不是赶不上。
  大概卫昀得知祖母病重,自己会来蓟阳探病,所以在这里给她传递消息。
  她拿着簪子,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自从知道他订亲后,也许是不敢去碰触心底的那层痛苦,她的心一直是麻木的。
  她没想过卫昀还会来找她,如今这个机会,或许也是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一旦失去,恐怕是今生今世再无相见之期了。
  她己经忍受过一次生离,而这一次的痛楚并没有比上一次减轻多少,仍然快速精准地击中了她。
  痛苦情绪一旦决堤,便是连阻都阻不住了。
  很快她就病倒了。
  众人还感叹这孙女儿对祖母是真孝顺,又赶紧给她请医用药。
  傅清宁烧得迷迷糊糊,时光好象倒流回了十二岁那一年,整个人沉浸在悲欢离合的情绪中不能自拔。
  忽然有一双手把她搂到怀中,她闻到熟悉的男子气息,于是慢慢安心了。
  梦中的场景消失了,她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到那张熟识憔悴的脸,腮下还有些胡茬。
  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想自己大概还在梦中吧。
  温荣见她发愣,便揉揉她的脸,说道:“是我。”
  傅清宁终于回过神来了,“你怎么来了?”
  温荣擦了擦她的眼泪,轻声道:“我来看看,我的阿宁哭成什么样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傅清宁又开始垂泪了。
  她抽抽噎噎地道:“你不应该来的,我不想让你看见。”
  温荣道:“没有关系,你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她侧过头,泪眼婆娑地看看他,为了良久,方才探究似地问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个疑问是她长久以来一直想问,却一直问不出口的。
  温荣听懂了,说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想好好宠你一辈子。”
  他觉得对方的泪水湿透了衣襟,便轻噫道:“是我做的不好,你和我在一起,总是掉眼泪,没有真正开心的时候。”
  傅清宁道:“我掉眼泪是因为我祖母病重,和别的事情没有关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她伸臂搂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前,“真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很喜欢。”
  待她喝了药重新睡着后,温荣将她从怀中轻轻移到了床上。
  他抬起手,触碰了一下她鬓上的簪子,犹豫了一下,又缩了回来。
  他将手指往下移,摸了摸她那微蹙的眉,挺秀的鼻子,还有苍白的唇。
  遇到她的时候她才十六岁,颦笑无忌,喜怒尽显,眉宇间尚有天真之色,如今四年过去了,她的容颜并未有多少改变,只是眼神多了忧郁和隐忍。
  他简直无法想象,如果这次她义无反顾地跟着卫昀走了,自己该怎么熬过去。
  傅清宁在睡梦中突然觉得脖子湿漉漉的,她被惊醒了,睁开眼睛还没细看,突然温荣将她的头往胸口一按,哑声道:“不要看。”
  过了一会,温荣道:“我伤心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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