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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深不知处-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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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纷纷苦思起来,孟琳眼看无人注意,便走到傅清宁身边,轻声问道:“这真是你的花坞?”
  傅清宁道:“并不是,我只是替人打理。”
  孟琳撇了撇嘴:”原来你是给人看铺子吗?别忘了你和孟家也是沾亲带故的,居然从事这种下贱人的行当。“
  傅清宁冷冷道:“这个不关你的事吧,我姓傅,并不姓孟,我的事轮不到孟家来管。”
  孟琳轻哼了一声,还要说些什么,只见肖静彤走了过来,笑道:“琳姐姐,原来你和傅姑娘两个认识啊。”
  孟琳哼了一声,“谁认得她了。”说着,便转身走了。
  肖静彤跟上来悄悄儿问道:“琳姐姐,你是不是和傅姑娘有什么过节啊?说来听听,我给你们搓和搓和。”
  肖静彤是国公家的姑娘,身份高贵,也是难得能让孟琳高看一眼的。
  在她的追问下,孟琳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搓和倒不用,她是我的一个远旁表姐,以前我去孟州做寿的时候遇到过她,就是不知道她怎么到京里来了。”
  “哦,原来你们还是亲戚,琳姐姐,我和你说,你这位姐姐不简单呢,大冬天还能吃上樱桃,便是我家老封君也只能入宫尝一尝吧。我看她只怕和宫中有些干系。”
  “不过是一篮樱桃吧,能和宫里扯上什么关系。”
  肖静彤见她不信,便笑道:“等着瞧吧。”
  一时姑娘们的诗写完,肖静彤和孟琳也补上了两首。
  众人评判一阵,定了名次,分吃了樱桃,看着天色不早,便一一告辞了。
  兰草帮着收拾残席,说道:“姑娘,我看琳姑娘脸色不好呢。别说是姑娘你丢了她的脸吧。”
  傅清宁倒不是很在乎,“那就是她的事了。”
  孟琳回到家,径自往孟二夫人房里去了,将遇到傅清宁的事说了一遍。
  “娘,果然是乡下来的丫头,好歹也和咱孟家沾亲带故的,现在给人看铺子呢,你说丢不丢脸,我都快在一帮姑娘们面前抬不起头来了。”
  孟二夫人比女儿要看开多了,“人家姓傅,咱们姓孟,究竟是隔了一层,很可以不用管这个闲事。”
  “我是怕呆久了要闹出乱子呢,这京城那么容易留下来的,万一有事求到咱们家里来,你说帮不帮哪,我说,还是赶紧写封信去蓟阳,让傅家把她接回去吧。”
  孟二夫人拍拍她的手,笑道:“好好,等你爹回来,我和他说吧。”
  她突又想起一事,“你瑾姐姐要进京了。”
  所有的姐妹中,孟琳最不喜欢的孟瑾,嫌她有事没事就爱拿大道理训人,闻言皱起了眉道:“她进京干什么?”
  孟二夫人道:“她和衡之跟着柳大人一起上京的,柳大人的任期到了,要进京述职,只怕还要打点下关系,想留在京里。娘和你说,遇到你瑾姐姐你可要热情点。便是不看你瑾姐姐的面,也要看柳家的面子。”
  孟琳不耐烦道:“知道了。”
  到了月底柳大人一行便到京了。因为柳家在京里并没有屋舍,孟二夫人特地为他们准备了一处跨院,请他们暂时住下。
  柳衡之是个个性活泼未语先笑的少年,孟瑾却是衣着素淡,脸不露笑,虽然年不过二十许,嘴角已有些下垂。看上去比她夫君老了五岁。
  孟琳和这位恪守规礼的大姐一向无话可说,互相打了招呼,便没有言语了。
  倒是她父亲孟言正与柳大人柳松实相谈甚欢。
  柳松实年过五十,当年也是少年成名,二十出头就中了进士,后来一直在外任职,因为任内成绩不错,所以想趁着过年来京城活动一下,看能不能留下做个京官。
  他到京之后,先去找了几个故交,对方虽收了名帖,言谈中却甚是冷谈。
  孟言正倒是有心帮忙,打听了一下,虽有两个职位,都是清水衙门且无实权,还不如在外任职舒坦。柳大人也不甚满意。
  因为这个缘故,连日来他的心情也不怎么好,这日他刚拿着名帖要出门,突见儿子柳衡之提着鞋跑了出来。
  柳松石喝道:“把鞋穿上,这样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
  柳衡之对父亲一向是有些敬畏的,连忙将鞋穿上,见他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便道:“今儿都二十了,父亲你还要出门啊。”
  柳松石嗯了一声,说道:“你好好在家温书,我要去温府一趟。”
  他出了门,只见外头彤云密布,阴寒逼人,已经飘起了雪花。
  坐着轿子一路到了温府,温荣不在家,温泓倒是很客气,将他迎入内厅,奉上热茶,说道:“真是不巧了,大哥刚刚出门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柳大人不如先留下名帖,等大哥回来了我会转交他的。”
  柳松石心下甚是失望,他本想着这快过年了总能碰上人,没想到还是扑了个空。
  他等了半日,没见温荣回来,只得留下拜帖,起身作别。
  因为年关将近,傅清宁也早早给花圃里的花匠和伙计放了假,包了红包让他们回家过年。
  除夕这日,花坞里只剩下她和寒山兰草还有小石头。
  一早兰草就开始准备年夜饭了,她蒸了米糕,煮了猪头,到了下午,先拿猪头祭了神,然后开始炒菜煮汤,寒山替她掌勺,小石头在灶前烧火。
  傅清宁也来帮忙,兰草将她推开,“姑娘你一边去,你笨手笨脚的只会添乱,有他们帮我就行了。”
  傅清宁被她嫌弃,只好走回屋里去,趴在窗前去看那纷纷扬扬的洒落的雨雪,突然间就听到敲门声,心里还纳闷呢谁会在这个时候来呢。
  她披了衣服出去开门,只见温荣站在外面,虽然穿着雪髦,身上的衣服也有些淋湿了。
  她呆了一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温荣见她发呆,便道:“你不先让我进去吗?”
  这时兰草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见了温荣笑道:“哎呀,温公子来了,快请进来。晚饭都快准备好了,温公子你稍坐一会,先把湿衣烤一烤。”
  她很热情地请温荣进去了,又忙着去准备年夜饭,心里想着温荣来了,等会还得多加两个菜,刚到厨房,只见傅清宁也跟着进来了。兰草急道:“姑娘你去招待客人啊,来这里做什么。”
  傅清宁道:“这里暖和,我喜欢呆在这里。”
  兰草诧异道:“这是怎么回事,人家大年三十过来,总不好让人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外头坐着。”
  她见傅清宁和小石头坐在一块,窝在灶前不肯动弹,也没有办法,只得让寒山去外头陪温荣说话去了。
  傅清宁将柴火一把一把地塞进去。
  小石头见了说道:“姨姨,柴塞多了。”
  兰草也道:“姑娘,火太大了,别在添柴火了,汤都要烧干了。”
  傅清宁如梦初醒,哦了一声。
  兰草将锅铲一放,说道:“姑娘,你还是去把寒山叫进来吧,不然,咱们今晚都别想吃上年夜饭了。”
  经过一番折腾,一桌还算丰盛的年夜饭摆上了桌。
  只是席间的气氛颇有些诡异,傅清宁只顾低头吃饭,温荣也是默不作声。
  兰草有心缓和一下气氛,便指着一盘菜道:“温公子,你尝尝这道菜,这是我家姑娘亲手做的,虽然看着外相不是很好,尝起来味道真不错的。”
  温荣一笑,挟了一筷,吃了一口道:“是还不错。”
  傅清宁道:“你别听她胡说,我哪会做菜,只是添了一把柴火而已。”
  兰草有些尴尬,便盯了她一眼,说道:“添柴也是重要的啊,柴火添得不好,饭也做不香呢。”
  总算吃完年夜饭,傅清宁便对温荣道:“天快黑了,雪天路滑,你别骑马了,我让寒山套了车送你回去吧。”
  温荣还没说什么,兰草已经叫了起来:“哎呀姑娘,这黑灯瞎火天寒地冻的,你也知道路上滑,干吗让人回去啊,就是寒山我也不放心让他赶车呢。咱这里不是有客房嘛,温公子不介意留下住一晚吧。”
  温荣微微笑道:“如此甚好,多谢你了。”
  兰草喜道:“那我收拾屋子去了。”
  傅清宁跟了出来:“兰草,你添什么乱?你怎么不问问我就把人留下了,这家谁做主啊?”
  兰草很霸气地回道:“这件事上我做主了。姑娘你就听我的,准没错。”
  她很快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里面点上炭盆薰得暖暖的,又对待在一边的傅清宁道:“姑娘你别发呆啊,去拿床被褥来。”
  “哪里还有多余的被褥?”
  “怎么没有,上月我新弹了二十斤棉花,做了两套褥子,就放在耳房里。”
  傅清宁到耳房找了被褥出来,这会儿天已全黑了,附近已有人家放起了烟花爆竹。
  她抱着被子站在廊下,仰头往上看,只见天际处飞过一道道焰火,劈里啦拉的化为几道流星光芒。
  突然腰上一紧,两只胳膊自背后环搂了过来。
  她一惊,手里的被褥落地,还没等她挣扎,便听温荣低低的声音道:“阿宁你别动,让我抱一会。”
  傅清宁果然不敢动,温荣只觉怀中少女的身子在微微颤抖,便俯下了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等我孝满好不好?”
  他的气息萦绕在耳畔,傅清宁耳朵被他吹得有些痒,她素来怕痒的人,不觉咭的笑出声来。
  她见温荣很不高兴的瞪了她一眼,忙道:“我不是故意的啊。你吹得我耳朵眼里痒。”
  转角处兰草缩回身子,蹑手蹑脚地走回屋去,嘴里说道:“嘿,我猜得没错,他们两个果然有奸情。”
  寒山和小石头正围着火炉烤火,听她嘀咕,便问:“什么奸情。”
  兰草将冻得冰冷的手伸到炭盆上去取暖,“没你的事,接着守岁吧。”


第73章 
  次日是正月初一;傅清宁一早起来;先给兰草一家子发了压岁的红包;出来客厅只见温荣已经起来了;衣冠整束,坐在那里很悠闲地喝茶,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忍不住问道:“你不回温府了?要是有拜年的人来呢?”
  “不要紧,守孝嘛,与人来往越少越好。”
  “这样不好吧,万一有什么要紧的事呢?”
  “不是还有温泓和瑞月吗?有事他们会处理的。”
  傅清宁觉得有些词穷了,“我看外面天气放晴了;你不出去逛逛吗,去跑跑马也好啊,老闷在屋里很无聊的。”
  “那是,老闷着是很无聊,我知道有个好地方,不如我们一块去逛逛吧。”
  傅清宁一滞,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温荣已经唤道:“兰草;给你家姑娘准备外出的衣服;我们要出去走走。”
  兰草连忙应一声,先去找出傅清宁常穿的大红羽缎连帽雪毡;又拿了外出的厚底云香色牛皮小靴给她换上。
  傅清宁纳闷道:“兰草,平时我叫你做点事情都使唤不动,怎么温荣一叫你就这么勤快。你到底是谁的丫头;为什么这么听他的话?”
  兰草有些心虚地笑了,低声道:“姑娘,这不是正月初一吗?你辛苦了一年了,就好好地和温公子出去玩一日吧。”
  傅清宁盯着她,忽地将手一伸,摊开手掌在她面前,“拿来。”
  兰草眨了眨眼:“什么呀?”
  “别装糊涂,他给你的红包。”
  兰草陪笑道:“姑娘你怎么知道的,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利眼。”从怀中掏出一个红包递了过去。
  傅清宁打开拿出一看,是两张银票,便道:“出手还很大方吗,五十两银子。”说着便收了起来,“归我了。”
  兰草忙道:“哎,姑娘,你别都收走啊,好歹还我几两银子吧。”
  傅清宁斜了她一眼,“你卖主求财,不还。”
  她将银票撺到怀中走了。兰草吁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怀中另外两张银票,暗道:“幸亏早有准备,留下了一半。”
  傅清宁见门外什么不知时候已经停了一辆外表很普通的马车,赶车的车夫穿着皮袄戴着雪帽,也是极寻常的模样。
  待上车一看,才知道内有乾坤,不仅锦茵绣垫极是温软,并还生着一熏笼的银炭。外头风雪严冬,里面温暖如春,没有丝毫寒意!
  马蹄踏碎积雪,不紧不慢地沿路驶去。
  落眼处都是高高低低地山坡,玉积银铺,并无半点杂色,远近树木更成了玉树琼林,银花璀璨,映日生辉。
  马车行了半日,在一处山脚下停了下来,车夫从车下拿出一捆铁索,将四个车辘轱都绕上。傅清宁奇道:“这是做什么?”
  温荣道:“马车要上山,路上冰雪太厚,所以要用铁索缠上,不然轮子容易打滑。”
  傅清宁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样的讲究。”
  马车沿着山径缓缓而上,底下响起了铁索与结冰的路面接触的沉重拖曳声。
  也不知行了多久,傅清宁都有些发困要打瞌睡了,马车突然转进了一个山谷,巨石高崖,和千百年古木掩映交错。
  再行数里,眼前是一条大理白石铺成的小径,路旁花树成行,翠竹摇风,置身其问,宛如人间仙境,令人豁目爽心,尘虑皆忘。
  园子里现出几幢屋舍,墙是黑石所筑,屋顶用白瓦覆盖,环舍一圈平台,俱是大片木板铺砌,檐浅廊宽,看上去精致却不奢华。
  这里从屋里走出一个眉目俊秀的少年,向着温荣作了一揖,笑道:“主子知道公子和傅姑娘要来,特命小的来迎接。”
  温荣便问,“四季,你家主子呢?”
  四季道:“主子在后院与藜先生下棋呢。”
  温荣诧异道:“藜先生什么时候来的?”
  四季压低了声音道:“昨晚来的,两人下了一夜的棋,到现在还没下完,公子你来得好,正好劝劝他们,也该停手歇一下了。主子的身体可吃不消这么折腾。”
  温荣皱了皱眉,对四季道:“你先带着傅姑娘去休息吧。”
  又向着傅清宁道:“这里有一股天然温泉,吃完饭你可以去泡一泡,解解路上的寒气。”
  傅清宁点了点头,四季忙道:“傅姑娘这边请。”
  他领着傅清宁到了住处,里面幽香满盈,暖意融融,器品用具无不精美,连服侍她的那个叫小鸳的丫头,也是年正韶龄,明眸皓齿,是个水灵灵的小美人。
  傅清宁心下暗暗称异,心想在这京城附近还有这样一个好去处,也不知此间的主人是哪一位人物。
  用过午饭后小鸳问道:“姑娘要不要去泡一泡温泉,解解乏气?”
  傅清宁还从来没泡过温泉呢,当下也不推辞,笑道:“好。”
  小鸳领着她绕过木廊,走到后座靠着山崖而建的一座石屋,只见里面白烟缭绕,隐有热气冒出。
  甫一进石屋,迎面便有一股暖气扑面而来,带着一股琉璜的味道。
  原来那温泉就在石屋里头,穿过一间浴后更衣的休息室,里面便是一处天然浴室,三面均是岩壁,已被打磨得十分光滑,浴池大约方丈,水深四尺,四边均有石级,这里股琉璜的气味欲发浓重,伸手一探泉水,竟是温暖异常。
  下到泉中,只觉热气盈身,所有的疲乏都似已随之消逝,她浮在其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几要沉沉入睡,突听小鸳道:“姑娘,可以起身了。”
  傅清宁清醒过来,接过她手中的浴巾,擦干净身上的水滴,跟着她走了出来。小鸳微微笑道:“刚才姑娘差点在水中睡着了。看来是很劳累,奴婢略知按摩之术,不如姑娘躺下,让奴婢替你按摩一番可好。”
  傅清宁笑道:“那就多谢你了。”
  她在榻上趴下,只觉小鸳的双手极为妥贴地在她背上游走,不轻不重,力道刚刚好,竟是舒适之极,她不知不沉地闭上眼,慢慢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只见外面已是黄昏,小鸳坐在一边,见她醒来笑道:“姑娘醒了,刚刚温公子派人来问了,因姑娘睡觉,就没有叫醒你。”
  说着,拿出一套崭新的衣服给她穿上。
  傅清宁步出暖房,只见四季候在外头,见了她道:“温公子还在和藜公下棋,姑娘跟小的来吧。”
  傅清宁跟着他穿过石径,转过回廊,穿过一处假山,便已是另外一个院落,只见白石铺道,苍苔点犀,光滑平整的石桌边,有两人正在对弈,其中一人便是温荣,他手执黑子,似在沉思之中,对面坐着个身材瘦小身穿黄葛布衣的老者。
  她也不敢打扰,便静静地站在一边。却见温荣思虑了良久,突将黑子往棋盒里一扔,说道:“我输了。”
  那老者竖起两道浓眉,很不高兴地道:“不下也好,像你这么心不在焉的,下棋只是浪费时间。”
  他将眼移向傅清宁,“女娃娃,你会不会下棋?”
  傅清宁连忙摇摇头,那老者一副失望的样子,挥了挥手道:“快走吧。”
  走到园门口,傅清宁回头一看,那老头还坐在石桌旁对着棋盘呢。她好奇地问道:“你从一开始来到现在都在下棋么?”
  温荣揉了揉眉头,“可不是,早知藜老头要来,我一定选个别的日子,这棋下得我脑门疼。”
  话音未落,忽听藜老的声音远远响起,“姓温的小子,说话别那么大声,我年纪大了,耳朵还没背,快滚吧,别让我再看到你。”
  温荣一笑,忙拉着傅清宁走了。
  半道上傅清宁轻声问道:“那个藜先生一定棋艺很高吧?”
  温荣轻嘘了一声,小声道:“不,一点都不高,不仅不高,还很烂,十分之烂。”
  傅清宁一愣,“可是你说你下很辛苦啊。”
  温荣道:“可不是很辛苦,你要绞尽脑汁地输给他,还不能让他看出来。”
  傅清宁忍俊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晩饭时傅清宁终于见到神秘的山谷主人了,居然是久违的明国公叶襄,难怪这么懂得享受。
  她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见过明国公。”
  叶襄笑道:“傅姑娘别客气,明国公这种称呼把我都叫老了,我不喜欢,温荣唤我一声大哥,你也叫我大哥罢。”
  温荣道:“清宁你别听他的,叫什么大哥,我可从没这么叫过他。他想占你便宜呢,你只叫他名字就行了。”
  他这样明目张胆地拆台,连傅清宁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颇有些歉意地看了叶襄一眼。
  叶襄不以为意,慢悠悠地说道:“温荣这个人脾气不好,你以后多忍耐一些,要是他欺负你了,你只管来找我,我会替你教训他的。”
  他说话动听,声音又温和,人又长得那么俊美可亲,傅清宁脑中有些迷糊起来,觉得他真是天下第一的好人,自己确实要听他的话才好。
  突然温荣拉了她一把,她才清醒过来。
  只听温荣道:“阿宁你别理他,他就喜欢对小姑娘们甜言蜜语,说的话一句都不能信的。”
  叶襄微微笑道:“阿荣,我和傅姑娘开个玩笑么,你那么认真做什么。”
  温荣好象有点不高兴:“什么开玩笑,你别把你那套用在她身上。再来我要生气了。”
  傅清宁有些尴尬,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索性垂头不说话了。
  叶襄笑了一下,转过了话题道:“小容也在京中,她一直很念着傅姑娘你呢。”
  他口中的小容就是小容夫人了,傅清宁含笑道:“有空一定会来拜访。”
  吃过晚饭温荣和叶襄还有事相商,傅清宁先行回住处去了。
  也许是日间温泉泡得太舒适的缘故,她只觉浑身放松,床头不知什么时候摆了一炉沉香,散发着幽幽的香气,她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这里叶襄遣退了下人,说道:“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藜师叔会来吧?”
  “我正要问你呢,好好的你请他那个棋鬼来做什么?”
  “我有事要找他帮忙,最近教里出了些麻烦。”
  “什么麻烦连你都不能解决?”
  叶襄冷笑道:“我也不是无所不能,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呢。”他从怀中拿出一本册子,“这份名单你拿去看看。”
  温荣接过翻了一翻,神色渐凝,“这名单哪里来的?”
  “你也很奇怪是不是?这份名单一旦落入他人之手,你想会怎么样?别说是你我,便是永华那里也会有□□烦。”
  “有线索没有?”
  “有些头绪,也不是太多,所以还要你来解决。”
  温荣笑道:“我就知道你请我来准没好事儿,一来就给我个大难题。”
  “什么叫没有好事儿,我看你最近也忑闲了些,很该多给你一些事情做。”
  “谁说我很闲?手头一堆的事呢。”
  “不闲你三更半夜去爬人家姑娘的墙。”
  “怎么,碍着什么人的眼了吗?”
  “不碍眼。就是偷偷摸摸的太丢男人的脸。要不要我传授你一些手段?”
  “不必了,那些手段你自己留着用吧。你还有事没有?没有我先走了。”
  叶襄道:“还有一件事——”他想了一想,笑道:“算了,那件事以后再说,我不留你了,快回去陪你的心上人吧,大概这个时候她正需要你呢。”
  温荣脸色一变,“你又做什么了?”
  叶襄懒洋洋地道:“你别紧张,没做什么,只是让人点了两只安魂香。”
  **
  次日一早,两人向叶襄辞别。
  叶襄瞅着她微微笑道:“傅姑娘昨晚睡得可好?”
  傅清宁愣了一下,不明他这样问的用意,只得说道:“还好。”
  一旁的温荣立即看了叶襄一眼,递了个眼色。后者却只作不见,又道:“昨晚小婢疏忽,给你的房间多点了一支安魂香,这香一支能安魂,两支却要做噩梦了。你没事就好。”
  他不提还好,这一提傅清宁便想起昨晚那诡异的梦境来。
  昨晚她睡得早,却睡得很不安稳,迷迷糊糊中好象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兵乱马乱的时候,到处都是惊慌失措逃难的人和随地可见的尸首。里面的场景顼碎又混乱,却象把她十二岁以后的人生又过了一遍。
  她在欢喜和悲伤的情绪中辗转挣扎,竟然半点不能解脱。然后突然有一双胳膊环住她蜷缩的身躯,将她搂入了怀中。
  她闻到那熟悉的男子气息,牙齿上下打着颤,想要开口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对方紧紧地搂住了她,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背,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僵直的身躯才慢慢地放松了下来,重新陷入了沉睡之中。
  因为那梦中的拥抱和抚摸实在太过真实了,以致早上醒来她还有些愣怔,出门看到温荣都有些心虚得不敢抬头。
  现在听叶襄这么一说,原来是那两支香在捣乱,果然是做梦无疑。她心下悄悄松了口气,但一想到昨晚梦中的失态,还是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幸好叶襄没有再追问下去,他和温荣道:“我不送你们了,咱们回京见吧。”
  告别了叶襄,两人坐着马车下山。
  她问温荣:“叶襄要在这里住很久吗?”
  “至少要住到雪化天暖,他身中寒毒,特别怕冷。”
  “他怎么会中了寒毒?难道朱大夫都治不好他?”
  “他也是受人暗算,那种寒毒很厉害,一旦发作便有性命之忧,朱大夫也只能保住他不复发而己。”
  傅清宁心下暗暗叹息,心想位高者如国公叶襄也会被人暗算至此,差点丢了性命。虽说平民百姓有命如草芥,生存不易。位高权重者也免不了步步惊心,活着都不容易。
  想到此她回首望去,只见积雪处巨石断岸,古木森然,已没有半点山谷的影子,一瞬间,居然生出一种人生渺渺,今夕何年的感觉。


第74章 
  温荣回到温府己是次日傍晚了。温泓将厚厚一叠拜帖交给他;细细和他说有谁是亲来的;有谁是送了帖子来的;有谁送了礼物。温荣一张张翻看着帖子;抽出两张道:“如果柳松石和张景然再来,就直接放进来吧。”
  柳松石自从送上了拜帖少,一直没有得到消息,心下也有些忑忐,他虽和温荣认识,但要说有很大的交情,那还是没有的;也不知道人家愿不愿帮忙。
  过了数日,他按捺不住又去了趟温府,这一次就直接被人请进去了。
  柳夫人见他回来的时候脸色不错,知道是有了好消息,忙道:“怎么样?见到人了。”
  柳松石轻嘘了一声,低声道:“见到了,他答应帮忙,不过事情办妥之前;你不要和任何人说。”
  柳夫人连连点头;说道:“这是自然。”说着替柳松石换下了外衣,穿上平常家穿的便服;突听柳松石问道:“衡之最近都在忙什么,怎么这几日都没见到人。”
  柳夫人手一顿,有点迟疑地道:“衡之新近结识了一帮朋友;经常谈论文章,在家时间不多。”
  柳松石听了一怔,“他才来京里这几日,能结识什么好友?别是一班狐朋狗友吧,等他回来,看我不好好教训他。”
  柳夫人劝道:“衡之大了,必要的交际还是要的,等他回来,我先问问他吧。”
  柳松石道:“你做娘的别太宠着他,儿不教不成才,他过了府试后学业一直没有进展,等我空闲了一定要好好教一教他。”
  柳夫人应了一声,唤下人们摆上饭来。
  吃饭的功夫有门房来禀道:“孟府差人送了元宵节礼来。”
  孟府送来的节礼有两盒元宵,一坛好酒,并几盒时新的糕点,还有一张帖子。柳夫人收下礼物,赏了来人,拿了帖子回来和柳松石道:“过几日就是正月十五了,孟夫人约了我和阿瑾去看灯。”
  柳松石因为任职的事情有了眉目,心情略舒,笑道:“去看看热闹也好。”
  且说到了正月十五,京中最主要的几条大街上都搭起了灯棚,家家悬红结彩,花灯连络,锣鼓之声喧天震地。
  街上千百座灯架,似群芳争艳,各有特色,来观灯的人更是不计其数,熙熙攘攘地竟是挤得无立锥之地,连风都不透。
  人多又挤,便有一些纨裤子弟,街头无赖,趁机揩油,调戏貌美的妇人。所以京中有些体面的人家,都早早订好了看灯的楼面。
  孟府订的是一处临街酒楼的二楼雅室,虽说不算是最热闹的位置,也算是很不错了。室内烧着炭火,香茶点心又齐备,在此居高下望,满街的灯光人影,全都收在目底。
  孟夫人和孟琳倒还罢了,是往年看惯了的,并不觉太过稀奇,倒是柳夫人和孟瑾甚觉稀罕。
  柳夫人道:“往年在别处也看过灯,只是没见这么热闹的。到底还是京中景物繁华人物风流。”
  孟二夫人道:“你头一次见会稀奇些。我这年年看的,反倒不觉稀罕了。”
  两人叙些闲话,那边孟琳懒得和孟瑾说话,又不想大眼对小眼,干脆去看窗外灯景,突然间一对同行的年轻男女映入了她的眼帘,那男子一身素服身材修长,身边是个戴着雪帽身披狐裘的少女,眉目皎皎,颇有秀色,看着很眼熟,她有点不相信地又瞧了两眼,突然呀的一声低呼。
  孟瑾也查觉出异样了,跟着看了过来,“看什么呢?”
  孟琳将手一指,“瑾姐姐你瞧,傅清宁和个男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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