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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深不知处-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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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完,便走出去了,在门口还听到凤氏哈哈癫狂似的笑,“温荣,是你杀了候爷,你这个不孝子,你这么对我们,你会天打雷劈的。”笑到后来,已变成断续的泣声。
  “七年了,我熬了整整七年,这不公平,不公平。”一会儿,那泣声便停止了。
  百里走了出来,“公子,已经没气了,尸首怎么处置?”
  温荣仰头看天,廊柱上的灯光照见了眼瞳中的冷酷和几分释然的表情,他淡淡地道:“留着和候爷合葬吧。”


第70章 
  温侯爷的去世并不让人意外;毕竟他己瘫在床上数年;神智不清;活着也是受罪。
  过了数日;温泓一行人也到了,同行有小阮氏和牟瑞月及侍候的丫头婆子,还有随行的护卫数十人。
  府内的管事已得了消息,连忙从府里迎了出来,“姨奶奶,二爷和二奶奶来了,快请进来吧;大爷正等着你们呢。”
  温泓悄声问道:“大哥怎么样?”
  管事道:“大爷悲伤过度,这几日都不能起身待客,还是东府那边的温老夫人和温大人帮忙着操持的。”
  温泓不禁哑然,心下暗道:“怎么可能呢,说谁悲伤过度都可以,唯一不可能的是大哥。”他当下道:“大爷在哪里,快带我们去见他。”
  温荣一身白衣素服,面色颇平静;也不知是喜是悲。
  兄弟俩聊了几句;温荣说道:“天晚了,你和瑞月先去休息;明日去拜见一下西府那边的老夫人,这几日多亏了她们帮忙。”
  温泓应了声是,心下暗道东府西府已经长久不来往了;温老太太只在小时候见过一面,现在只怕连模样都不认得了。不过既然温荣这么说,想必一定有他的理由了。
  西府与东府只隔了一条巷子,虽说都是温太公的子女,一笔写不出两个温字,但是京里知道详情的人,都知道这两个府第早已各管各的,不能相提并论。
  这其中原由还要从头说起。
  温府祖上温太公随□□起事,封为晋忠侯,世裘三代。
  温太公原配于氏也是将门之女,嫡出一子,随温太公征战在外,因为城陷,久无消息,温太公以为他们已经死于战乱,几年后又由圣上指婚娶了李氏,生了一子一女。没想到原配和子女都还活着,还找上门来了。
  这一下温太公犯了难,都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如何分出大小就是问题,按说原配于氏为大,后娶的李氏该为小,偏李氏是皇上指婚的,怎好由妻成妾?
  正是两难之际,还是李氏替他解决了难题,毅然与温国公析户别居,找来泥匠筑起高墙,另开了大门,将温府一分为二,变成了两个独立的府第。
  温太公在世时,还时而去探望一下,自从他过世后,两家便再也没什么来往了。
  温太公死后,他与于氏的独子温铮承爵为候爷,日子过得颇不平静,到后来,居然闹出了一件宠妾灭妻的大事。
  温铮因幼年随母流离失所,吃尽苦头,温太公和于氏对这个儿子颇有愧疚,未免纵容宠溺一些,养成了他骄横跋扈的性格。
  他娶妻阮氏,是江南名门之女,生性柔弱,生了嫡长子温荣之后,便一直没有再生育。
  后来温铮纳了一个侧室凤氏,貌美如花且极擅风月,温铮视之为宝宠爱非常。
  于氏在世时,尚且能压制她一些,后来于氏因病过世后,那凤氏越发肆无忌惮,仗着温铮对她言听计从,竟对原配阮氏下手。
  据说阮氏死状极惨,状如人豕,当时在外的嫡长子的温荣得知消息赶回来后,差点要手刃亲父和庶母。
  后来经过永华长公主讲和,温荣放下仇恨远赴曾外祖的封地青州。
  没多久温铮得了一场大病中风了,从此瘫在床上,吃喝都要人侍候,凤夫人也得了颠狂之症,被关在后院佛堂,不得见人,京城里的人暗地里都说是阮氏的冤魂在作崇。
  自此之后,温东府开始闭门谢客,门庭冷落得足可罗雀。
  倒是西府这边,虽然不算大富大贵,却是过得稳稳当当,几个子女婚嫁都好。
  这个时候,李氏和媳妇景氏也在说着温府的事。
  景氏道:“娘,你不是说那边的事,咱们能不参与就不参与吗?为什么这次荣哥儿一来请求,你就应下他帮忙了。”
  李氏年过六旬,因为常年茹素,身材消瘦,头发也有些花白,她穿着粗衣布鞋,看着很是和蔼可亲。
  她叹了口气,“当初那府里出的事,我们也不是不知情,只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而已,或者还有看好戏的心思,若是我们稍稍有心,也不至于闹成这样,唉,说起来咱们也有过错。
  如今那府里也不剩几个人了。
  荣哥儿初来乍到,人手必是生疏的,别说他开口了,便是他不开口,咱们也不能袖手旁观,也要过去帮一帮忙,一则咱们虽然分府别过,总还是同宗连枝。二来荣哥儿不比他那糊涂的爹,是个有出息的,关系好了,将来于孩子们也有好处。”
  景氏对这个婆婆甚是尊敬,她也是明媒正娶,偏偏人家原配嫡子又找上门来,这口气,她也忍了下来,不多不吵,析户别居,这心胸,真不是一般女人能有的,所以才活得这样高寿。
  温国公和于氏相继过世,现在小一辈温候爷也没了,唯有李氏,已经年过花甲的人了,还是身体康健,头发乌黑,牙也没掉一颗,这福气,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她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应了声是,“婆婆你说得对,媳妇受教了。”
  正说着,突见外头走进两个少女来,其中一个少女手里抱着盆花笑盈盈地走了进来,口中道:“外祖母,你看这盆花,是很难得的墨菊,是我特特孝敬你的。”
  她看上去十六七岁模样,身材娇小苗条,大眼睛,尖下巴,长得极惹人怜爱。
  景氏哎呀了一声,赞叹道:“墨菊确实不容易看到。双双,静彤你们从哪找的?”
  在她身边的少女身材高挑,年纪也略长些,闻言笑道:“娘,你别提了,我陪她逛完了整一个荷花荡,喝了一肚子的冷风,才找到了这盆墨菊。”
  静彤撅了撅嘴,“人家特地找来孝敬外祖母的吗?总要多走走多看看,才能找到最好的。”
  双双道:“知道了,就你孝顺。”
  肖静彤笑嘻嘻地扑到温老夫人身上去,“了不得,外祖母,你瞧。双双姐吃彤儿的醋呢。”
  双双又气又笑,“谁吃你醋了,知道你小嘴儿伶俐,又想骗祖母的东西了吧。”
  “可不是,我一买到这花儿,我就想着,赶紧着先给外祖母送来,这快中秋了,来的人多,可别叫人都把祖母手里的好东西偏走了。”
  李氏搂着她笑骂,“你这小猴儿,都饶了我多少东西了。还想要呢,再也没有了。”
  肖静彤一头钻到她怀中,只是不依。
  李氏摸了摸她的头,叹道:“唉,真拿你没办法,景儿,待会你将那两串南珠拿来,给双儿和静彤她们一人一串,省得俩丫头老来烦我。”
  景氏笑了应了。肖静彤笑道:“多谢祖母,我就知道外祖母最疼我了。”
  祖孙三个亲亲热热地说着话,突见下人来禀:“东府的二公子和二姑奶奶来了。”
  李氏忙道:“快请进来。”
  温泓和牟瑞月向李氏请了安,送上礼物,寒喧几句,因为是亲戚,宅子里上的人都要出来认一认的。
  温泓是第一次见到到温瑜这个叔父,见他模样普通,气度也不显,只是神情和气,看着就是一副好脾气,让人能够亲近。
  介绍完亲戚,又留小夫妻俩吃了饭。饭后没多久,温泓夫妇就告辞了。
  他们走后,肖静彤说道:“这位泓哥哥长得好,只是比不上上次来的那个荣哥哥有气度。“
  温老夫人失笑道:“小姑娘家家的,什么好不好,都不怕羞的,以后这话可别乱讲,不然要让人笑话的。”
  肖静彤看着双双,“双双姐,你说呢。”
  双双抿嘴一笑:“都好,荣哥哥比较严肃些。”
  温澜在一旁插嘴道:“静彤表姐,荣表哥是上过战场的,手下领着千军万马,当然有气度了。”
  肖静彤点了点头,又和温老夫人笑道:”祖母,我能不能和双双姐去找瑞月嫂子玩呀,我看她的性子很爽快,和京里的夫人姑娘们都有些不一样。”
  李氏道:“人家府里现在治着丧呢,你一个小丫头就别去添乱了,等办完了再说吧。
  有了李氏帮忙,温侯爷的丧事办得很顺利,来吊唁的人绎络不绝,京城里有些交情的世家都来了。
  其中还有一件奇闻,已经疯颠多时的凤姨娘得知候爷过世的消息,突然清醒了过来,许是念及侯爷情重,当晚就上吊自尽了。
  温荣为全她对候爷的情意,让她与候爷合葬。
  于是乎,人人都赞他大度,为了父亲的心意不避前嫌,也算是孝心可嘉了。
  丧事顺利办完,温荣给西府送来了厚厚一份礼物。
  景氏见了那礼单,又惊又喜,其礼之厚,差点让她不敢收下,还是温老夫人道:“这是他的谢礼,只管收下吧。”
  景氏方收下了,想着这些年府中一直没有太大的出息,丈夫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小官,那点薪俸还不够买米下锅,这些年单靠自已嫁妆里的两间铺子支撑,和亲朋好友比起来,难免有些相形见拙,双双己订了亲,明年四月要成亲,对方是户部郎中的嫡子,嫁妆不能少了。现在有这么一份厚重的谢礼,也算来得正是时候。
  温泓和牟瑞月也松了一口长气,不说守灵,就是每日里的应酬就已累煞人。
  牟瑞月叹道:“还是大哥聪明啊,病床上一躺,都不用应酬。”
  温泓笑道:“丧事办完,大哥的病也该好了。”
  当年温澜所出三子二女,除温荣温泓外,另外一子一女是凤夫人所出,后来因残害嫡母之罪被逐出温氏一族,不知去向。
  还有两位庶女,其中庶长女温珊是通房生的,在阮氏进门前就有了,凤氏进门不久便远嫁夷南,音讯全无。
  另外一位嫁到平息伯府的庶女温莹倒是来了,但她少年时见识过温荣这位嫡长兄的手段,对他仍是十分畏惧,步步小心,连话都不敢多讲一句,在灵位前略掉几滴眼泪,便让夫家的人接走了。
  这样一来,温泓倒是成了硕果仅存的一个,便是小阮氏也不时有人来巴结讨好。
  有些人家这些年都不怎么往来,也想趁这个机会改善一下关系。
  本来讨好温府正宗的主人温荣是最好的,可惜温荣病得不能起身,一切事务交于温老夫人和景氏,是想亲近也找不到机会,温泓夫妻和小阮氏一到达,便得了很多拜帖。
  小阮氏怕惹麻烦,索性在静室住下,无论谁来见都以念经静休拒绝了。所以家事就落在了牟瑞月身上。
  牟瑞月初来乍到,又从未管过家。这丧事过后,还有一堆的家事等着呢。
  铺子,庄子,每日的收支,事情一件接一件。
  牟瑞月忙得头都大了,哀叹道:“唉,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温泓也帮她理了一理,“大哥还没娶亲,这还要守孝,想娶也娶不进门来,你就辛苦些吧。”
  牟瑞月皱眉道:“大哥早该把清宁娶进来的,现在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连个音讯都没有,大哥也真是的,当初怎么就放她走了。”说着皱眉叹气。
  “清宁的心不在大哥身上,强求不来的。你放心,大哥不愁娶不到亲的,京城里有很多人家想和大哥结亲,等出了孝,只怕说亲的就要踏破了门槛,到时候不怕选不上一个好的。”
  “等到出孝那都猴年马月了,要是姬月在也好了,偏大哥又许她嫁人了。”
  “姬月侍候大哥那么多年,又是和人订了亲的,不让她嫁人难道还要让她跟着守孝?岂不是耽误她了。想开些呢,实打实守孝二十七个月,已经过了一个多个月,熬熬也就过去了。”
  正说着,突听下人来报,“明国公府来人了。”
  温泓忙叫请进来,一面派人去禀告温荣。
  那下人去了一会回来,说道:“大爷不在,出门去了。”
  温泓大奇,“去哪了。”
  那下人摇头道:“小的不知。”
  温泓疑惑道:“这个时候出门,能去哪儿呢。”
  暮色苍苍,花坞的大门早己关闭严实了,唯墙角一株腊梅绽开了花蕊,幽香暗透。
  温荣跳下马,把马拴在梅树下,纵身越过围墙,穿过□□,信步往后院走来。
  眼前是一座小楼,里面亮着晕黄的灯光,映着窗纱上的剪影。里面的人低垂着头,手里握着笔,也不知在写些什么。
  他正要走过去,突听远处有脚步声传来,便往暗处一闪,只见兰草端着热水走了过来。
  她根本没留意到路边隐着个人,直接就走进去了。
  过了一会,便听有说话声从窗内传来。
  “姑娘,天晚了,该睡觉了。”
  里面的少女伸了个懒腰,“等等,让我先把这本帐册对完。”
  “别对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去赴江家赴宴呢。”
  傅清宁听她一提,“是哦,多亏你提醒我,明日是宜男的生日,我记得前几日备了礼物的,放哪了?”
  “我收好了,你别操心了。”
  “那你再帮我找本诗集来。”
  “诗集,做什么?”
  “我听宜男说要组个诗会,我得赶紧复习一下,不然一定要交白卷。”
  “姑娘,做诗这种事是临时抱佛脚不来的,没说去诗会一定要做诗的,你还是早点睡吧,忙了一整天了。”
  “呃,好吧。”
  兰草出门倒了水后又进了屋,替自家姑娘掖好被子,方吹灭了灯带上门又出去了。
  温荣从隐身处走了出来,想到方才听到的对话,不禁唇角扬起微微笑了。


第71章 
  次日一早兰草进屋叫自家姑娘起床;她一推窗;咦了一声;讶然道:“姑娘;窗台上怎么有朵花?”
  傅清宁正洗着脸,闻言走过来一看,脸色登时一变。
  “哪个混蛋把我的玉爪琥珀摘了,还敢放在这里的?”
  奔到窗台下一看,果然好好的一盆花只剩枝叶了。
  这玉爪琥珀是花圃新出种的菊花品种,花瓣正面金色,反面红色;明艳大方,很受买家的欢迎,虽然售价不菲还是供不应求。
  傅清宁自留了一盆准备送江宜男生辰用,不想被人把花掐了。
  兰草也寻思道:“莫名不是哪个伙计走错路了,把花碰掉了。”
  傅清宁真是很生气了,“不管是谁,要是让我找出来,我一定狠狠揍一顿。”
  这盆玉爪琥珀不能送了。傅清宁只好重新选了一盆垂丝海棠;带着礼物到了江家。
  她路远来得晚;到的时候其他的客人都已经来了,江宜男一一介绍;除了江宜芳,来的还有邻居唐编撰家的三姑娘唐珧和两个姚家的姑娘采荷,姚采萍。
  姑娘们都爱个花呀草的;一看那盆垂丝海堂红花满枝,纷披婉垂,委实稀奇,便都围上去看。
  唐珧笑道:“看到这盆海棠花,我倒有了个主意,这大冬天的,光是咏雪,咏梅也就俗了,不如今日就以这盆海棠为题吧。”
  姑娘们拍手称好。江宜男又道:“我也有个主意,咱们要组诗会,也要寻个合意的地方,不知道能不能借清宁你的暖坞一用。”
  傅清宁笑道:“当然可以,你什么时候要用和我说一声,我好做个准备。”
  众人大喜,当下便和姑娘们讨论起开诗社的事情来。
  都是爱热闹的年轻姑娘,大家兴致勃勃,江宜男道:“我看也不必太频繁,每月一次便行,今日是头一社,又是十八,不如就逢十八吧。”
  当下吩咐小丫头撤下残席,摆上茶点,又搬来一张大案,布上笔墨纸。
  傅清宁道:“我是个大俗人,诗呀词的真是半点不通,反正你们要在我的花坞开社,诗会的费用我也包了,就免了我做诗吧。”
  既然她这么大方,众人便放过她了:“既如此,便饶了你吧。”
  几位姑娘都是有才的,当下拟了题目,苦思斟酌起来。
  一时写完,众人评论一回,因是江宜男的生辰,姑娘们都是有眼色的,齐齐选了她的为魁首。
  江宜男也不客气,“承让承让,那我就不客气了,下次诗会的规矩就我来拟了。”
  唐珧笑道:“不羞不羞,看你是寿星的份上捧你做个魁首也罢了,还真的蹬鼻子上脸了。”
  说得姑娘们都笑了。
  一时又制出了诗会的细节,午后姑娘们就都散了。
  从江家出来,傅清宁忽然想到兰草提起这附近有家叫郑记的糕品店味道不错,正好可以去买些回来,便寻了过去,进店选了好几样糕点。
  少倾那伙计称好包起,傅清宁正要付钱,从里头又走出一个青衣小伙计,向她笑道:“少东家说了,这几样点心是送姑娘的,不用付钱了。”
  傅清宁心下大奇:“你们少东家是谁?我认得他吗?”
  青衣伙计道:“少东家是这么吩咐的,姑娘只管收下便是。”
  “你不要钱,那点心我也不要了。”
  那伙计迟疑了一下:“姑娘请稍等,我去问少东家一声。”他进了里铺,
  不一会里头走出一个锦衣少年,对着她作了一揖道:“不知道傅姑娘还记得在下否?在下郑明。”
  傅清宁还真想不起来,疑惑道:“你是哪位?”
  郑明脸上红了一红:“当日湖心亭那里,多谢姑娘让我搭船。”
  傅清宁突然想起在湖心亭搭船的那个少年,便笑了一笑,说道:“原来是你呀,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用这么客气。”
  郑明低了头道:“后来,我曾请母亲上门求亲。”
  他叹了口气,“在下不知道姑娘的身份,多有得罪,请姑娘不要见怪。”
  傅清宁摸不着头脑,“你说什么?”
  郑明望着她,想到当日给父母传话的人,并不是自已一个平民百姓能招惹的,心底刚冒出的那一点绮念全成了街上的冰,当下说道:“不管怎么说,这几包点心,只当是在下的一点心意吧。”
  傅清宁平白得了几包点心,回到家中交给兰草,说道:“郑记糕点铺的,给你吃的。”
  兰草大喜:“还是姑娘你最疼我,买了这么多,花了不少钱吧。”
  “不花钱。”
  “不花钱,谁给你买的?”
  傅清宁便将郑明的事说了一下,兰草琢磨道:“听起来这个郑明倒是个好的,对姑娘你也很有心意,为什么突然就取消亲事了?姑娘你怎么也不问原因?”
  “有什么好问的?”
  “哎,总要问个清楚,知道是哪个地方出了差错,以后也可以对症下药嘛。”
  其实兰草也觉得挺纳闷的,自家姑娘品貌不差,虽然家世差些,但又不是要嫁入高门大户,匹配一般人家绰绰有余了,怎么全都没了下文。
  虽说京里人势力,也不至于全没眼光吧,不过这一时半会也解不开谜底,只能留待以后再说了。
  到了十月下旬,京里的天气已经很冷了。
  傅清宁去探望华夫人回来,路过菏花荡,只见湖水都快结冰了,上面枯荷残败,一片寂廖。
  她想起自己已经好久不曾逛过荷花荡了,见此处离花圃已经不远,便和赶车的寒山道:“寒山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逛逛再回。”
  寒山走后,傅清宁顺脚沿着湖岸走来,湖边这时候己经没有游人和游船了。
  有几个半大的孩子正在湖边垂钓,衣服穿得都很是破旧,大概是附近庄子佃户们的小子。
  天寒鱼儿贪食,竟是一钓一个准儿。
  她看得有趣,便摸出了一角碎银,问道:“你们有谁借我钓竿,我也试一试。”
  其中一个反应快些的孩子连忙将钓竿递过去,“用我的。”
  傅清宁给了他银子,接过鱼竿,也学样钓了起来。
  那个孩子见她姿势不对,在一旁指点着,倒是说得头头是道:“动作要轻,等鱼漂点头就提竿”。
  傅清宁试了几次,要最后总算钓了一条上来,她学着孩子们的样子,拿柳枝穿了放在一边。
  到后来越来越熟手,居然一连让她钓上了三条,全用柳枝穿好,她越发得趣,正想再接再励,突听一个孩子说道:“哎,那边有个人看我们钓鱼看很久了。”
  傅清宁回头一看,只见岸边那株老梅下站着白衣素服的一个人,见她望来,笑了一下,走过来说道:“没事,你接着玩吧。”
  傅清宁道:“也差不多了。”说着将钓竿还给那男孩子,提着鱼往回走,口中问道:“丧事都办好了?”
  温荣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接过她手中的鱼,“这鱼倒是很新鲜。”
  傅清宁忙道:“喜欢你就拿几条回去。”
  温荣道:“拿回去也不能吃。”他叹了一口气,他语气中透出些许烦恼,“唉,我已经有好久没碰过荤了。”
  傅清宁虽然不是无肉不欢,不过让她天天吃素,她也受不了,听了很是同情,“我看你也瘦了许多,要不你来我那吃饭吧,兰草做鱼的手艺还行。偶尔吃一顿,别人也不会知道的。”
  她一说出来就后悔了,还没待她改口,温荣已经一口应下了。
  兰草见傅清宁提着一串鱼回来,后面还跟着个人,心下甚是诧异,悄悄拉了她到旁边,“姑娘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他好是好,不过要守三年的孝,咱可等不了那么久。”
  傅清宁将鱼往她手里一塞,“什么乱七八糟的,只是路上遇到的,来家吃个饭而已。你快把鱼清理了,趁着新鲜好吃。”
  兰草撅了撅嘴道:“路上遇到的,哪有那么巧?”
  一面说,一面把鱼拿回灶下去,拿刀剖了鱼肚,剪去鳍尾,做了一条清蒸,一条红烧。
  她的手艺果然不错,味道很好,两条鱼全吃光了。
  温荣吃完就走了,傅清宁送他出门,回来只听兰草叹道:“唉,其实温公子真的很不错,我看他对你很有诚意。”
  “咦,你不是说他要三年孝不好吗?现在怎么又改主意了?”
  “姑娘你当我眼睛是瞎的,我看你们在饭桌上眉来眼去的,你们一定认识很久了是不是?”
  傅清宁气道:“我哪有跟他眉来眼去?”
  “不管有没有吧,姑娘哪,这京城里的人都是势力眼,现在找个好人家不容易,温公子家世好,长得也好,这么好的条件,留着他也是有备无患嘛。万一这三年你找不到合适的,那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因为有温荣这样有份量的后备人选,现在兰草对傅清宁的亲事也不是很着急了。
  虽说三年的时间很长,谁也说不准有没有变数,但她自认是个很有眼光的人,看温荣对自家姑娘的样子,还是很有情义的,这样的人,就算等上三年也是值得的。
  她不唠叨,傅清宁也落得耳根清静。


第72章 
  很快又到了十八;诗会的日子到了。
  一早姑娘们就陆陆续续地来了;傅清宁迎接她们进了暖坞;只见里头一切安排就绪;案上摆着文墨纸砚,几上各种零食点心,因为天冷,地上还摆了一个大铜盘,里面燃着炭火,又有一个红泥做的茶鼎安在盘内,里面煮着香茶;茶香袅袅,加之花坞里繁花似锦,众人倒似置身于暖春之中,一时间赞叹不已。
  江宜男指着那炭盘上的茶鼎道:“这个主意很妙,既然取暖又能保持茶水不冷,一取两用,清宁是你想出来的吗?”
  傅清宁笑道:“哪里是我的主意,是我花坞里的一个伙计教我的。”
  众人便道:“听听;她这花坞的伙计都这么风雅。”
  喝着茶又赏了一回花;姚心燕忽道:“咦,怎么唐姑娘还没来?”
  等着一轮茶过;唐珧方才来了,“我才在路上遇到肖府的四姑娘和孟府的二姑娘,被她们拉住她们聊了好一会;她们听说我们在这里办诗会,都很有兴趣也说一会要来呢。”
  姚采荷是个心直口快的,“肖四姑娘也就罢了,我就不喜欢孟二姑娘,一双眼睛都顶到天上去了。”
  唐珧扑哧一笑,“人家老爹是四品官,傲气也是有的。”
  姚采荷撇了撇嘴,“只是个四品官吧,朝中有的是一品二品的大员,也不见得眼睛都长到天上去的。”
  “谁知道呢,官大一品压死人,一品二品那些大员咱们也没有机会接触,就咱们来说,四品官已经不小了。”
  正说着,突见兰草提了一篮子樱桃过来,对傅清宁悄声道:“姑娘,这是有人刚刚送过来的。”
  傅清宁疑道:“谁送的?”
  兰草摇头,“是个陌生的伙计,我不认得。本来要问个明白,偏他放下篮子就走了,叫都叫不回。”
  “平白无故送了篮樱桃,别是送错地万了吧。”
  “没错,是指明了送姑娘你的。”
  傅清宁也有些不明所以,让她将樱桃放下,与众人分吃。
  众人看那樱桃颗颗滚圆,新鲜饱满,都是诧异之极,毕竟樱桃是罕见之物,京城并不出产,要从南彊运过来,所以就算是盛夏出产的季节,一般人家也是吃不上的。更别说在这寒冬腊月,那真是价比黄金。
  唐珧先拣起一个笑道:“想不到咱们还有这个口福,这大冬天的,樱桃可是金贵物,听说有钱都买不到,全都贡上了,咱们也做一回宫里娘娘。”
  江宜男灵机一动,“要不我们先以樱桃为题,做上几首诗吧。”
  众女纷纷称妙。
  当下点了甜香为限,众人自去构思。
  香燃到一半,忽听外头园子里有人说话声,唐珧从窗里往外一瞧,笑着招呼:“孟姑娘,肖姑娘,这边来。”
  肖静彤披着镶狐毛的斗篷先走了进来,笑道:“呀,你们这里头倒是暖和。”说着脱下了斗篷交给了身后的婢女,又招呼道:“琳姐姐,你怎么不进来。”
  孟琳今年十七岁,比肖静彤要大一岁,但是论辈分,肖静彤却比孟琳还要大上一辈,她的姑母肖氏是孟琳的继祖母,按理孟琳该称她姑姑,不过那样实在太别扭了,所以平时两个人还是以姐妹相称为主。
  孟琳披了件雪白的貂裘,首饰精巧,妆容细致,颇有几分京中名媛的风范。
  她一进门,先扫视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傅清宁身上,突然脸色变了变,脱口道:“傅清宁,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问得甚是无理,姚心燕对她一向看不顺眼,说道:“傅姐姐是这花坞的主人,她不在这里那要在哪里?”
  孟琳脸上现出几分惊讶之色,倒没再说什么。
  这时江宜男道:“这香快要燃尽了,不知各位的诗词都做得怎么样了?”
  因为刚才一打岔,各位姑娘光顾着说话了,这回一看那香果然只剩一小截,纷纷叫苦,说道:“哎这不算,再点一只吧,肖姑娘孟姑娘两位也可以参加。”
  唐珧笑道:“那可不行,肖姑娘和孟姑娘可以一会补上。”
  众人纷纷苦思起来,孟琳眼看无人注意,便走到傅清宁身边,轻声问道:“这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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